《醫學綱目》~ 卷之十三·肝膽部 (26)
卷之十三·肝膽部 (26)
1. 內障
三曰風。又云：歲水不及，濕乃大行，復則大風暴發，目視䀮䀮，此風勝目昏也。
四曰燥。經云：陽明司天，燥淫所勝，目昧眥瘍，治以苦熱是也。
〔《本》〕讀書之苦，傷肝損目，誠然。晉範寧嘗苦目痛，就張湛求方，湛戲曰：古方宋陽子少得其術，以授魯東門伯，次授左丘明，遂世世相傳，以及漢杜子夏，晉左太衝，凡此諸賢，並有眼目疾，此方用損讀書一，減思慮二，專內視三，簡外觀四，宜起晚五，宜早眠六。
凡六物，熬神火，下以氣簇蘊於胸中，七日然後納諸方寸，修之一年，近能數其目睫，遠視尺箠之餘，長服不已，洞見牆壁之外，非但明目，乃亦延年。審如是而行，非可謂嘲戲，亦奇方也。
〔羅〕省郎中張子敬，年六十七歲，病眼目昏暗，微黑色，皮膚不澤，六脈弦細而無力。一日出示治目二方，問予可服否？予曰：此藥以黃連大苦之藥為君，諸風藥為使，且人年五十，膽汁減而目不明。《內經》云：土位之主，其瀉以苦。瀉風藥亦能瀉土，年六十，脾胃虛而皮肉枯，重瀉其土，使脾胃虛，而不能營運榮衛之氣，滋養元氣，胃氣不能上行，膈氣吐食，諸病生矣。又況年高衰弱，此藥不可服，只宜慎言語，節飲食，懲忿窒欲，此不治之治也。
子敬以為然，明年春，除關西路按察司，三年致仕還，精神清勝，脈遂平和，此不服寒涼之劑也。《內經》云：誅伐無過，是謂大惑，解之可也。
〔《靈》〕黃帝曰：人之哀而涕泣者，何氣使然？岐伯曰：心者，五臟六腑之主也。目者，宗脈之所聚也，上液之道也。口鼻者，氣之門戶也。故悲哀愁憂則心動，心動則五臟六腑皆搖。搖則宗脈感，宗脈感則液道開，液道開故涕泣出焉。液者，所以灌精濡空竅者也。故上液之道開則泣，泣不止則液竭，液竭則精不灌，精不灌則目無所見矣，故命曰奪精。
補天柱經俠頸。（俠頸，謂頭中分也。）
針灸內障有四法，此篇是其一也。
其二取肝。經曰：肝虛則目䀮䀮無所見，善恐，取其經厥陰與少陰，取血者是也。
其三取腎。經云：腎足少陰之脈，是動則病目䀮䀮無所見，視寒熱虛實取之也。
其四取陽蹺。經云：邪之所在，皆為不足，上氣不足，目為之瞑，補足外踝下留之是也。
〔《玉》〕眼久病昏花：肝俞（一分，沿皮向外一寸半，補三呼。）三里（一寸，瀉十吸。）瞳子窌
〔子和〕戴人女僮至西華，具急暴盲不見物。戴人曰：此相火也。太陽陽明，氣血俱盛，乃刺其鼻中攢竹穴，與項前五穴，大出血，目立明。
〔《甲》〕青盲，遠視不明，承光主之。瞳子癢，遠視昏䀮䀮，夜無見，目瞤動，與項口相參引，喎噼口不能言，刺承泣。目瞑，身汗出，承漿主之。
白話文：
內障
風邪
有一種說法是，如果當年水氣不足，濕氣就會盛行，反過來就會爆發大風，導致眼睛視力模糊不清。這是因為風邪侵襲，使眼睛昏花的緣故。
燥邪
根據經典的說法，陽明經主管天氣，燥邪過盛就會導致眼睛昏暗、眼角潰爛。這種情況應該用苦熱的藥物來治療。
讀書傷眼說
讀書過度會損傷肝臟，損害眼睛，這是確實的。晉朝的范寧曾經因為眼睛疼痛而向張湛求助。張湛開玩笑說，古時候有一個叫宋陽子的人，他得到了一種治療眼睛的秘術，傳授給了魯東門伯，然後又傳給了左丘明，這樣世世代代相傳下來，到了漢代的杜子夏、晉代的左太衝等賢人，他們都有眼疾。這個秘術的內容是：第一，減少讀書時間；第二，減少思慮；第三，專注於內視；第四，減少向外觀察；第五，應該晚睡晚起；第六，應該早睡。
這六點，是用來培養精氣神的方法，讓氣血凝聚在胸中，七天后才能將精氣收斂到心神。堅持一年，就能近看清楚睫毛，遠看也能清楚地看到尺子以外的物體。長期堅持下去，就能夠看穿牆壁，不僅僅是明目，還能延年益壽。如果真的按照這樣去做，這就不是開玩笑，而是一個奇特的良方。
羅氏觀點
一位姓張的省郎中，六十七歲，眼睛昏暗，略帶黑色，皮膚沒有光澤，脈象細弱無力。有一天，他拿出兩個治療眼睛的藥方，問我是否可以服用。我說，這藥方以黃連這種大苦的藥物為主，用各種祛風的藥物為輔。人到了五十歲，膽汁會減少，眼睛就會變得不明亮。《內經》說：「土主脾胃，其瀉以苦」，苦味能瀉火，但祛風藥也能瀉土。六十歲時，脾胃虛弱，皮膚乾枯，如果再過度瀉土，會導致脾胃更虛弱，無法正常運化營養物質，滋養元氣，胃氣不能向上運行，導致胸膈不適、嘔吐等各種疾病。況且您年事已高，身體虛弱，這種藥不能服用，應該注意少說話，節制飲食，控制脾氣，減少慾望，這才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張郎中認為我說的有道理。第二年春天，他被調到關西路擔任按察司，三年後退休回家，精神清爽，脈象也恢復平和。這是因為沒有服用寒涼的藥物。《內經》說：「誅伐無過」，過度治療會導致大錯，理解這一點才能解除疑惑。
黃帝與岐伯的對話
黃帝問：人悲傷哭泣的時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岐伯回答說：心是五臟六腑的主宰，眼睛是全身經脈會聚的地方，也是液體向上輸出的通道。口鼻是氣的出入口。所以悲傷憂愁的時候，心會受到牽動，心一動，五臟六腑都會跟著搖動。搖動就會影響到宗脈，宗脈受到影響，液體的通道就會打開，液體流出，所以會哭泣。液體是用來滋養精氣、潤澤空竅的。所以液體向上輸出的通道打開就會哭泣，如果哭泣不止，液體就會枯竭。液體枯竭，精氣就得不到滋養，精氣得不到滋養，眼睛就看不見東西了，這叫做「奪精」。
治療方法是，按摩天柱穴，並沿著脖子的側邊按摩（側頸指頭部兩側的中間位置）。
針灸治療內障四種方法
第一種是剛才提到的按摩天柱穴的方法。
第二種是取肝經的穴位。經書上說，肝虛會導致眼睛模糊不清，容易害怕。可以取肝經的厥陰穴和少陰穴，取血的穴位。
第三種是取腎經的穴位。經書上說，腎足少陰經的脈絡異常，會導致眼睛模糊不清。可以根據眼睛的寒熱虛實情況，選取相應的穴位治療。
第四種是取陽蹺脈的穴位。經書上說，邪氣所在的地方，通常都是不足的地方，上焦的氣不足，眼睛就會昏花。可以補足外踝下的穴位。
《玉龍歌》
治療眼睛長期昏花：按揉肝俞穴（一分，沿皮膚向外一寸半，補三呼），針刺足三里穴（一寸，瀉十吸），以及瞳子髎穴。
朱丹溪的案例
朱丹溪的婢女突然失明，看不見東西。朱丹溪認為這是相火上炎所致。因為太陽和陽明經氣血旺盛，就刺她鼻樑上的攢竹穴和頸前五個穴位，大量出血後，眼睛立刻恢復視力。
《甲乙經》
治療青盲，遠視不清，可以針刺承光穴。治療瞳孔瘙癢，遠視昏花，夜晚看不見東西，眼睛跳動，頸部和口角連帶抽動，嘴角歪斜不能說話，可以針刺承泣穴。治療眼睛閉合，全身出汗，可以針刺承漿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