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英

《醫學綱目》~ 卷之三十一·傷寒部 (5)

1. 狂亂

火劫汗後亡陽，心驚狂，起臥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方論見驚。）汗家重發汗，必恍惚心亂，小便已陰痛，與禹餘糧丸。（方見痞。）

小腹滿，發狂，或身黃者，宜抵當湯。（論見發熱方見蓄血。）

遺尿狂言，目反直視者，此為腎絕。（論見大法。）

白話文：

如果因火毒導致大量出汗後，出現陽氣衰微，心神不寧，驚恐不安，睡覺也睡不踏實，可以服用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如果因大量出汗導致精神恍惚、心神不寧，且小便已經出現疼痛，可以服用禹餘糧丸。如果出現小腹脹滿、發狂、皮膚發黃等症狀，可以服用抵當湯。如果出現尿失禁、胡言亂語、眼睛直視等症狀，這就代表腎氣衰竭。

2. 狂亂續法

〔《活》〕病人煩躁，狂走妄言，面赤咽痛，脈實潮熱，狂語如見鬼狀，此陽毒也。（治陽毒法見陽毒門。表者陽毒升麻湯、黑奴丸，里者大黃散。）

〔《本》〕治傷寒發狂，棄衣奔走，逾牆上屋，，鵲石散，。

黃連，寒水石（各等分）

上為細末，每服二錢，濃煎甘草湯，候冷調下。

〔云〕傷寒心風狂妄者，宜，防風黃連湯，。

白話文：

病人煩躁不安，胡言亂語，臉色發紅，喉嚨疼痛，脈象有力，身體發熱，說話像看到鬼一樣，這是陽毒。治療陽毒的方法可以參考陽毒篇，表症用升麻湯、黑奴丸，裏症用大黃散。治療傷寒發狂，患者丟棄衣服，到處亂跑，甚至翻牆上屋，可以用鵲石散治療，方劑包含黃連和寒水石，等量研磨成細末，每次服用二錢，用甘草湯煎煮，待涼後服用。傷寒心風導致神志不清的，可用防風黃連湯治療。

黃連，大黃，防風，遠志，茯神（各半兩），

上為細末，每服一兩，水煎服。

〔海〕黃耆湯，治傷寒或歌或笑或悲哭，譫言妄語。（方見發熱下。）

陳志仁傷寒狂妄，每欲狂走，四五人扶捉不定，脈虛數，用柴胡湯反劇，以參、耆、歸、朮、甘草、陳皮煎湯，一服狂定，再服安睡。

白話文：

黃連、大黃、防風、遠志、茯神各取半兩，研磨成細粉。每次服用一兩，用水煎服。

治療傷寒發病後出現胡言亂語、喜怒無常、神志不清的症狀，可以使用黃耆湯，詳細方劑可在發熱下篇中找到。

陳志仁患了傷寒，神志不清，經常想亂跑，需要四五個人才能控制住他。脈象虛弱而數，使用柴胡湯反而病情加重。於是用人參、黃耆、當歸、蒼朮、甘草、陳皮煎湯，服用一次後狂躁症狀就消失了，再服用一次就安然入睡。

〔《集》〕傷寒發熱，不識尊卑：曲池、絕骨、百勞、湧泉。

〔《甲》〕熱汗不出，狂互引癲疾，合谷主之。

白話文：

在中醫古籍中，提到以下四個穴位可以治療傷寒發熱的狀況：

1. 曲池穴：這個穴位位於肘部，可以舒緩因傷寒發熱引起的不適。

2. 絕骨穴：這個穴位位於腳踝上端，可以幫助調節體溫，對傷寒發熱有療效。

3. 百勞穴：這個穴位位於背部，對傷寒發熱所引起的頭痛和全身痠痛有很好的療效。

4. 湧泉穴：這個穴位位於腳底，可以促進體內的氣血流通，對於因傷寒發熱而導致的熱汗不出問題有幫助。

另外，對於熱汗不出、狂亂、引發癲癇等疾病，合谷穴可以作為治療的重點。合谷穴位於手腕處，可以調節神經和肌肉的功能，對上述疾病的治療有顯著效果。

3. 循衣摸床

傷寒若吐若下後，不解，不大便五六日至十餘日，日晡所發潮熱，不惡寒，狂語如見鬼狀，若劇者，發則不識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視，脈弦者生，澀者死。微者但發熱譫語者，大承氣湯主之。若一服利，止後服。太陽病，以火劫發汗，陰陽枯竭，虛燥或不大便，久則譫語，甚者至噦，手足躁擾，捻衣摸床，小便利者可治。（論見頭汗。）

〔許〕有人病傷寒，大便不利，日晡發潮熱，手循衣縫，兩手撮空，直視喘急，更數醫矣，見之皆走，此誠惡候，得之者十中九死。仲景雖有症而無法，但云脈弦者生，澀者死。已經吐下，難以下藥，謾且救之。若大便得通，而脈弦者，庶可治也，與小承氣湯一服而大便利，諸疾漸退，脈且微弦，半月愈。

白話文：

如果傷寒病患經過嘔吐或瀉藥治療後，症狀仍未改善，且便秘五到十多天，每天下午發燒，不畏寒，神志不清，胡言亂語，像是看到鬼一樣。嚴重者甚至不認得人，摸著衣服，摸著床，坐立不安，稍微喘氣，眼睛直視，脈象弦細的能活，澀的就會死。輕症患者只是發燒，神志不清說胡話，可以用大承氣湯治療。如果服用一劑藥物後，症狀就改善，之後就不用再服藥了。太陽病患者因為用火灸的方式發汗，導致陰陽耗竭，虛弱乾燥，或便秘，時間久了就會神志不清，嚴重者甚至會昏迷，手腳躁動，摸衣服、摸床，尿量減少，這種情況可以治療。（詳見頭汗篇）

有人患傷寒，大便秘結，每天下午發燒，手沿著衣服縫摸索，兩手空握，眼睛直視，呼吸急促，找了許多醫生，看到他都逃走了，這是非常凶險的徵兆，十個病人中九個會死。仲景雖然記載了這種病症，但沒有治療方法，只說脈象弦細的能活，澀的就會死。已經經過嘔吐、瀉藥治療，很難再用藥物治療，只能試著救治。如果能通便，並且脈象弦細，就有希望治療，可以服用小承氣湯一劑，如果能通便，其他症狀逐漸減輕，脈象也變得微微弦細，半個月就能痊癒。

或問曰：下之而脈弦者生，此何意也？予曰：《金匱玉函》云：循衣妄撮，怵惕不安，微喘直視，脈弦者生，澀者死，微者但發熱譫語者，承氣湯主之。予嘗觀錢仲陽《小兒直訣》云：手尋衣領及捻物者，肝熱也。此症在《玉函》列於陽明部，蓋陽明者，胃也，肝有熱，邪淫於胃經，故以承氣瀉之。

且得弦脈，則肝平而胃不受克，此所謂有生之理。讀仲景論不能博通諸醫書以發明其隱奧，吾未之見也。（海藏云：許學士作尋衣撮空是肝熱風淫末疾，此論誠當然，莫若以為肺熱之邪，其人必妄言亂語。《難經》云：肺邪入心為譫語。）

白話文：

有人问：病人泻下后脉象弦紧，却能活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我回答：《金匮玉函》里说：病人胡乱抓衣服，坐立不安，微微喘气，直勾勾地盯着看，脉象弦紧的能活，脉象涩的则会死，脉象微弱的只发热说胡话，就用承气汤治疗。我曾经看过钱仲阳的《小儿直诀》，上面说：小孩抓衣服领口，或者不停地捻东西，是肝热的表现。这种病症在《玉函》里属于阳明病，因为阳明属胃，肝热会侵犯胃经，所以用承气汤泻下。

而且出现弦脉，说明肝气平缓，胃不受克，这就是能活下来的道理。只读仲景的书，而不广泛阅读其他医书，无法解释其中的隐秘，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海藏说：许学士认为抓衣服，胡乱抓空是肝热风淫导致的轻微病症，这个说法当然没错，但不如说是肺热邪气入心，导致患者胡言乱语。《难经》上说：肺邪入心就会说胡话。）

4. 循衣摸床續法

嘗治循衣摸床者數人，皆用大補氣血之劑，惟一人兼瞤振、脈代，遂於補劑中略加桂二分，亦振止脈和而愈。

白話文：

曾經治療過幾個經常摸索牀單的人，他們都使用了大補氣血的藥方，但有一個病人還伴有震顫和脈搏不規則。因此，在補益藥方中我稍微添加了兩分肉桂，病人的震顫停止，脈搏也恢復正常，很快就康復了。

5. 渴

病人不惡寒而渴者，此轉屬陽明也。（論見不大便。）服柴胡湯已渴者，屬陽明也，以法治之。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人參湯主之。（渴欲飲水無表證者，太陽症罷轉屬陽明也。下二條意同，皆太陽轉屬陽明，故渴也。

）服桂枝，大汗出後，大煩渴不解，脈洪大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傷寒病若吐若下後，七八日不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惡風，大渴，舌上乾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王注云：若純在表則惡風無時，今表裡有熱，故時時惡風也。）傷寒無大熱，口燥渴，心煩，脈微，惡寒者，宜白虎加人參湯。

白話文：

病人不發冷卻口渴，這是轉屬陽明證。服柴胡湯後感到口渴，也屬陽明證，應依照陽明證的治療方法。傷寒脈浮，發熱無汗，表症未解的，不可服用白虎湯。口渴想喝水，沒有表證的，白虎人參湯主治。服桂枝，大汗出後，仍然口渴難解，脈象洪大的，白虎加人參湯主治。傷寒病若嘔吐或腹瀉後，七八日症狀未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時時發冷，口渴，舌頭乾燥煩躁，想喝大量水的，白虎加人參湯主治。傷寒沒有發高燒，口乾渴，心煩，脈象微弱，發冷的，也宜服用白虎加人參湯。

陽明病脈浮緊，口苦腹滿而喘，若下後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白虎加人參湯

石膏（碎，四兩），知母（一兩半），甘草（一兩），粳米（一合），人參（二錢）

上㕮咀，每服五錢，水煎溫服。

上白虎加人參五條，治表渴脈洪小便利者。

〔《本》〕有人初病嘔吐，俄為醫者下之，已七八日，而內外發熱。予診之曰：當用白虎加人參湯。或曰：既吐復下，且重虛矣，白虎可用乎？予曰：仲景云：若吐下後七八日不解，熱結在裡，表裡俱熱者，白虎加人參湯正相當也。蓋始吐者熱在胃脘，而脈至今虛大，三投湯而愈。

白話文：

如果病人患有陽明病，脈象浮緊，口苦腹脹並且喘不過氣，而且在瀉下後感到口渴想喝水，嘴巴乾舌燥，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

白虎加人參湯的藥方：石膏四兩（碎成小塊），知母一兩半，甘草一兩，粳米一合，人參二錢。將所有藥材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五錢，用水煎煮溫服。

這個方子是白虎湯加上人參五錢，主要用於治療表證發熱、脈象洪大且虛弱，小便不利的情況。

有人在初期患病時嘔吐，之後被醫生用瀉藥治療，過了七到八天，身體裡裡外外都發熱。我診斷後認為應該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有人說：「病人已經吐過又拉過，身體應該很虛弱了，還能用白虎湯嗎？」我回答說：「張仲景在《傷寒論》中記載，如果病人嘔吐或瀉下後七到八天沒有好轉，熱邪積聚在內，表裡都發熱，就應該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因為病人一開始嘔吐，熱邪在胃脘，但是脈象仍然虛大，我用了三次這個湯藥，病人就痊癒了。

仲景既云：傷寒若吐下後七八日不解，表裡俱熱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又云：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不可與白虎。又云：脈浮滑，此以表有熱，里有寒，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國朝林億校正，謂張仲景於此表裡自瘥矣。予謂不然，大抵白虎能除傷寒中渴，表裡發熱，故前後二症或云表裡俱熱，或云表熱裡寒，皆可服之。

一種脈浮無汗，其表不解，全是麻黃與葛根症，安可行白虎也？林億見所稱表裡不同，便謂之瘥，是亦不思之過也。

太陽發熱，不惡寒而渴者，為溫病。（論見溫病。《活人》葳蕤湯主之。發熱不惡寒者，以表解也，太陽病者，必頭痛身疼表未解也，此表裡兩症皆兼見。）

白話文：

張仲景說，傷寒如果吐瀉後七、八天症狀未解，並且表裡都發熱，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他又說，傷寒脈浮、發熱無汗，表症未解，就不能用白虎湯。還說，脈浮滑，說明表症有熱，裡症有寒，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林億校正時認為張仲景對於表裡症狀的描述自相矛盾，我認為不是這樣。白虎湯主要用來治療傷寒引起的口渴、表裡發熱，所以無論是表裡都發熱，還是表熱裡寒，都可以服用。

對於脈浮無汗，表症未解的病人，這完全是麻黃和葛根的症狀，怎麼能使用白虎湯呢？林億只看到表裡症狀不同，就認為張仲景說錯了，這也是他考慮不周的地方。

太陽病發熱，不惡寒而渴，是溫病。溫病可以用葳蕤湯治療。發熱不惡寒，說明表症已解，太陽病患者一定會頭痛身疼，說明表症未解，所以這是表裡兩症同時存在的狀態。

渴而下利屬少陰，其病但兼欲寐，小便白者，四逆湯。兼咳嘔不得眠，小便不白者，豬苓湯。兼自利純青色水者，大承氣湯。有熱者，白頭翁湯。（方論見下利。）

消渴，氣上衝心，心疼，飢不欲食，食則吐蛔，若下之則利不止，若欲飲水者，少少與之愈。（論見氣上衝心。）

太陽病發汗後，大汗出，胃中干，煩躁不得眠，欲得飲水者，少少與之，令胃氣和則愈。若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五苓散主之。發汗已，脈浮數，煩渴者，五苓散主之。

白話文：

如果一個人感到口渴且腹瀉，屬於少陰證，並且伴隨想睡覺、小便清白，可以使用四逆湯。若同時咳嗽嘔吐、難以入睡、小便不白，則使用豬苓湯。如果伴隨腹瀉排出青色水，則使用大承氣湯。如果伴有發熱症狀，則使用白頭翁湯。

消渴症，氣往上衝擊心臟，導致心痛，感到飢餓卻不想吃東西，吃了就吐蛔蟲，如果服用瀉藥，腹瀉會更加嚴重。如果患者想要喝水，可以少量多次給予，可以幫助緩解症狀。

如果太陽病患者發汗後，大量出汗，胃中空虛，感到煩躁不安、難以入睡，想喝水，可以少量多次給予，讓胃氣調和即可痊癒。如果患者脈象浮而小便不利、微熱口渴，則可以使用五苓散。如果發汗後，脈象浮而數，感到煩渴，則可以使用五苓散。

陽明病，脈浮緊，口苦腹滿，發熱汗出不惡寒，若下後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豬苓湯主之。

五苓散方

豬苓（去皮，二兩），澤瀉（一兩），白朮（三兩），茯苓（去皮，二兩），桂枝（去皮，半兩），

上㕮咀為散，每服三錢，白湯調下。（海藏云：五苓散當服而不服之，谷消水去形亡，必就陽明燥火，戊胃發黃，故有調胃承氣症。不當服而服之，是為犯本，小便強利，津液重亡而成血症，輕則桃仁承氣湯，重則抵當湯主之。）

白話文：

陽明病，脈搏浮緊，口苦腹脹，發燒出汗但不怕冷，如果瀉下後脈搏浮起、發燒、口渴想喝水、小便不順暢，用豬苓湯治療。

五苓散方：

豬苓（去皮，二兩）、澤瀉（一兩）、白朮（三兩）、茯苓（去皮，二兩）、桂枝（去皮，半兩）。

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三錢，用白湯調服。（海藏說：五苓散應該服用卻沒服用，身體的精氣會消亡，水液會減少，最終會導致陽明燥熱，胃部發黃，因此出現調胃承氣症。不應該服用卻服用，就是犯了本，小便過於通暢，津液大量流失，就會變成血症，輕則用桃仁承氣湯治療，重則用抵當湯治療。）

豬苓湯方

豬苓（去皮），茯苓，阿膠，澤瀉，滑石（各半兩），

上㕮咀，每服五錢，水煎溫服，日三。

渴而頭汗，小便不利，兼脅滿，往來寒熱者，柴胡桂枝幹薑湯。兼發黃者，茵陳蒿湯。（論見頭汗。）

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乾嘔發熱，咳嗽而渴者，小青龍湯去半夏加栝蔞根湯。（論見咳。）

夏月汗出，惡寒身熱，足冷而渴者，為中暑，白虎加人參湯及酒黃連主之。（方見中暑。惡寒身熱者，症似表也，足冷者不可表。）

白話文：

豬苓湯方

藥方：

• 豬苓（去皮），茯苓，阿膠，澤瀉，滑石（各半兩）

製法：

• 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粉末，每服五錢，用水煎煮溫熱後服用，每日三次。

適應症：

• 口渴且頭部出汗，小便不順暢，伴隨脅肋部位脹滿，反覆出現寒熱症狀者，可服用柴胡桂枝乾薑湯。

• 若伴隨發黃症狀，則服用茵陳蒿湯。（詳見頭汗症狀論述）

• 表面症狀未解，心中有水氣，乾嘔發熱，咳嗽並口渴者，可服用小青龍湯去除半夏，再加入栝蔞根湯。（詳見咳嗽症狀論述）

• 夏天出汗，畏寒發熱，腳冷且口渴者，屬於中暑，可服用白虎加人參湯和酒黃連治療。（詳見中暑症狀論述。畏寒發熱症狀看似表證，但腳冷則不可用表證藥物治療。）

發熱惡寒，腹滿汗出，小便利而渴者，為肝乘脾，刺期門。（論見腹滿。）表解不惡寒而渴者，宜白虎湯。（方論見前陽明。）

渴而脅滿，及往來寒熱，其症未經汗者，小柴胡去半夏加人參栝蔞湯。若汗下後者，柴胡桂枝幹薑湯。（詳見脅痛並往來寒熱。）

渴而心下硬痛，日晡潮熱，不大便者，為結胸，宜大陷胸湯。若但硬不痛者，為痞，與瀉心湯。不解反渴，而小便不利者，宜五苓散。（詳見結胸痞氣二門。）

病在陽明應汗之，反以冷水噀之灌之，其熱益煩，肉上粟起，意欲飲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瘥，與五苓湯。（論見結胸。）

白話文：

發燒怕冷，肚子脹滿出汗，小便頻繁且口渴，是肝氣犯脾，可以針刺期門穴。如果發燒退了，不畏寒卻口渴，就應該服用白虎湯。

口渴且脅肋脹滿，或是反覆發燒，還沒出汗的，應該服用小柴胡去半夏加人參栝蔞湯。如果已經出汗了，就應該服用柴胡桂枝幹薑湯。

口渴且心窩部硬痛，下午發熱，大便不暢，這是結胸，應該服用大陷胸湯。如果只是硬而不痛，是痞氣，應該服用瀉心湯。如果症狀未解，反而更加口渴，且小便不暢，應該服用五苓散。

陽明病應該出汗，卻用冷水灌洗，就會使病情更加嚴重，身上長出粟粒疹，想喝水，卻反而不渴，應該服用文蛤散。如果症狀未解，就應該服用五苓散。

文蛤散方

文蛤（一兩。即海蛤粉也。河間、丹溪多用之，大能治痰）

上一味，為散，沸湯調服方寸匕。

渴欲飲水，而不能飲者，丹田有熱，胸中有寒。（論見濕痹。）

中風發熱，六七日不解而煩，有表裡症，渴欲飲水，水入則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

渴欲飲水，若太陽發汗後大汗出，煩躁不得眠者，及厥陰病氣起衝心，心疼吐蛔者，少少與之愈。（論見前條及氣上衝。）凡得時氣病至五六日，而渴欲飲水，不能多，不當與之，何者？以腹中熱尚少，不能消之，更與水作病也。至七八日，大渴欲飲水者，猶當依症與之，與之常令不足，勿極意也，言能飲一斗，與五升。若飲而腹滿，小便不利，若喘若噦，不可與之。

白話文：

文蛤一兩，也就是海蛤粉，河間、丹溪醫家常用它，功效很大，可以治痰。將文蛤研磨成粉末，用沸水調和，每次服用一匙。

如果患者口渴想喝水，卻喝不下，說明丹田有熱，胸中有寒。

中風發熱，六七天不退，還感到煩躁，有表裡症狀，口渴想喝水，但喝了就吐，叫做水逆，可以用五苓散治療。

如果患者口渴想喝水，是因為太陽病發汗後，大量出汗，煩躁難眠，或是厥陰病氣上衝心臟，胸口痛，吐蛔蟲，可以少量給他們喝，就能痊癒。

一般來說，如果患者得了時疫，病程到了五六天，口渴想喝水，但喝不了太多，就不要給他們喝水。因為腹中熱氣還不足，無法消散，再喝水反而會加重病情。到了七八天，患者非常口渴想喝水，就可以根據症狀給他們喝水，每次給的量要適當，不要給太多，意思是可以喝一斗，就給五升。如果患者喝水後肚子脹，小便不暢，或者喘息或呃逆，就不要再給他們喝水了。

忽然大汗出，是為自愈也。（《活人》云：凡病非大渴，不可飲水，若小渴咽乾者，少少咽潤之，令其胃中和乃佳。）

凡得病反能飲水，此欲愈也。但聞病飲水自愈，小渴者亦強與之，飲因成其禍，不可復救。（《活人》云：強飲水致飲停心下滿結喘者，當以五苓散或陷胸湯主之。）下痢脈弱，脈數而渴者自愈。（論見下利。）渴而發熱，其脈不弦緊而浮弱者，汗出愈。（論見譫語。）

陽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以汗多胃中燥，與豬苓湯複利其小便故也。

上《活人》云：切戒太陽症無汗而渴者，不可與白虎湯；陽明症汗多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然太陽渴終不可與白虎耶？太陽症得汗後，脈洪大而渴者，方可與之也；陽明渴終不可與五苓散耶？陽明症小便不利，汗少脈浮而渴者，方可與之也。

白話文：

人突然大量流汗，代表身體正在自行恢復。生病的人如果沒有極度口渴，就不要喝水；如果只是稍微口渴，喉嚨乾澀，就少量飲水潤喉，讓胃部保持平衡才是最好的。

生病的人如果能正常喝水，表示病情正在好轉。但聽到有人生病喝水後自愈，就強迫其他口渴的人也喝水，反而會造成嚴重後果，無法挽回。如果因為強迫喝水導致水停留在心下，肚子脹滿，呼吸困難，可以用五苓散或陷胸湯治療。

痢疾患者脈搏微弱，但脈象快，並且口渴，代表病情正在好轉。口渴且發燒，脈象不緊繃而浮弱，並且出汗，代表病情正在好轉。

陽明病患者，如果出汗很多而且口渴，就不要用豬苓湯治療。因為汗出太多會導致胃部乾燥，而豬苓湯又會利尿，會加重病情。

《活人》書中提醒，太陽病患者如果沒有出汗卻口渴，就不要用白虎湯；陽明病患者如果出汗很多卻口渴，就不要用豬苓湯。但太陽病患者如果一直口渴，就一定不能用白虎湯嗎？不一定，如果太陽病患者出汗後，脈象洪大且口渴，就可以用白虎湯。陽明病患者如果一直口渴，就一定不能用五苓散嗎？不一定，如果陽明病患者小便不暢，出汗很少，脈象浮弱且口渴，就可以用五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