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英

《醫學綱目》~ 卷之二十五·脾胃部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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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二十五·脾胃部 (10)

1. 奇病

項上生瘡如櫻桃大,有五色,瘡破則項皮斷,但逐日飲牛乳,自消。寒熱不止經日,後四肢堅如石,以物擊之,一似鐘磬聲,日漸瘦惡,用茱萸、木香等分煎湯飲,即愈。大腸頭出寸余痛苦,直候乾,自退落,又出,名為截腸病。若腸盡,乃不治。但初截寸余,可治。用脂麻油器盛之,以臀坐之,飲大麻子汁數升愈。

口鼻中腥臭水流,以碗盛之,有鐵色蝦魚如粳米大,走躍不住,以手捉之,即化為水,此肉壞矣。任意饌食雞肉愈。腹上麻痹不仁,多煮蔥白吃之自愈。婦人小便中出大糞,名交腸。服五苓散效。如未盡愈,可用舊幞頭燒灰,酒服之。兩足心凸如腫,上面生黑色豆瘡,硬如釘子釘了,履地不得,脛骨破碎,跟髓流出,身發寒顫,唯思飲酒,此是肝腎氣冷熱相吞,用炮川烏頭末敷之,煎韭子湯服效。凡腹脹,經久忽瀉數升,晝夜不止,服藥不驗,乃為氣脫。

用益智子煎濃湯服,立愈。四肢節脫,但有皮連,不能舉動,名曰筋解。用酒浸黃蘆三兩,經一宿,取出焙乾為末,每服二錢,酒調下,服盡安。玉莖硬不痿,精流無歇,時時如針刺,捏之則脆,乃為腎滿漏疾。用韭子、破故紙各一兩為末,每服三錢,水一盞,煎至六分,日三次飲之,愈則住服。

咽喉間生肉,層層相疊,漸漸腫起,不痛,多日乃有竅子,臭氣自出,遂退飲食。用臭橘葉煎湯,連服愈。腹中如鐵石,臍中水出,旋變作蟲行之狀,繞身匝啄,癢痛難忍,撥掃不盡。用濃煎蒼朮湯浴之,以蒼朮末入麝香少許,水調服痊。眼前常見諸般禽蟲飛走,以手捉之則無,乃肝膽經為疾。

酸棗仁羌活玄明粉青葙子花各一兩為末,每服二錢,水一大盞,煎至七分,和滓飲,一日三服。大腸蟲出不斷,斷之復生,行坐不得。用鶴蝨末,水調五錢,服之自愈。眼睛垂出至鼻,如黑角色,痛不可忍,或時時大便血出,名曰肝脹。用羌活煎汁,服數盞自愈。腹中有物作聲,隨人語言。

用板藍汁一盞,分五服服之。又名應聲蟲,當服雷丸自愈。有飲油五升以來方始快意,長得吃則安,不爾則病。此是發入胃,被氣血裹了,化為蟲也。用雄黃半兩為末,水調服,蟲自出。如蟲活者,置於油中,逡巡間連油潑之長江。治臥於床,四肢不能動,只進得食,好大言,說吃物,謂之失說物望病。

治法:如說食豬肉時,便云你吃豬肉一頓,病者聞之即喜,遂置肉令病人見,臨要卻不與吃,此乃失他物望也,當自睡中涎出便愈。手十指節斷壞,唯有筋連,無節肉,蟲出如燈心,長數尺余,遍身綠毛卷,名曰血餘。以茯苓胡黃連煎湯飲之愈。遍身忽皮底混混如波浪聲,癢不可忍,抓之血出,不能解,謂之氣奔。

人參、苦杖、青鹽、細辛各一兩,作一服,水二碗,煎十數沸,去渣飲盡,便愈。眼白渾黑,見物依舊,毛髮直如鐵條,雖能飲食,不語如醉,名曰血潰。用五靈脂為末二錢,酒調下。因著艾灸訖,大痂便退落,瘡內鮮肉片子飛如蝶形狀,騰空去了,痛不可忍,是血肉俱熱。

大黃、朴硝各半兩為末,水調下,微利即愈。臨臥渾身蝨出,約至五升,隨至血肉俱壞,每宿漸多,癢痛不可言狀,惟吃水臥床,晝夜號哭,舌尖出血不止,身齒俱黑,唇動鼻開,但飲鹽醋湯十數碗即安。眼赤鼻張大喘,渾身出斑,毛髮如銅鐵,乃胃中熱毒氣結於下焦,用白礬滑石各一兩,為末,作一服,水三碗,煎至半,令不住飲,候盡乃安。有蟲如蟹,走於皮下,作聲如小兒啼,為筋肉之化。

用雷丸、雄黃各一兩為末,摻在豬肉片上,炙熟吃盡自安。手足甲忽然長倒生肉刺,如錐痛不可忍。吃葵菜自愈。鼻中毛出,晝夜可長一二尺,漸漸粗圓如繩,痛不可忍,雖忍痛摘去一莖,即後更生,此因食豬羊血過多。遂用乳香硇砂各一兩為末,以飯丸肉刺大,空心臨臥各一服,水下十粒,自然退落。

面上及遍身生瘡,似貓兒眼,有光彩,無膿血,但痛癢不常,飲食減少,久則透脛,名曰寒瘡。多吃魚雞韭蔥自愈。脅破腸出臭穢。急以香油摸腸,用手送入,煎人參、枸杞淋之,皮自合矣。吃羊腎粥,十日即愈。口鼻中氣出,盤旋不散,涎如黑墨色,過十日,漸漸至肩胸與肉相連,堅勝金鐵,無由飲食,此多因瘧後得之。煎澤瀉湯日飲三盞,連服五日愈。

遍身忽然肉出如錐,既癢且痛,不能飲食,此名血擁,若不速治,潰而膿出。以赤皮蔥燒灰淋洗,吃豉湯數盞自安。眉毛搖動,目不能視,交睫,喚之不應,但能飲食,有經日不效者。用蒜三兩,取汁,酒調下即愈。毛竊節次血出,若血不出,皮脹膨如鼓,須臾眼鼻口被氣脹合,此名脈溢。

生薑水汁各一二盞即安。忽然氣上喘,不能語言,口中汁流吐逆,齒皆搖動,氣出轉大則悶絕。蘇復如是,名曰傷寒並熱霍亂。用大黃、人參末各半兩,水三盞,煎至一盞,去滓熱服可安。口內生肉球,臭惡自己惡見,有根線長五寸余,如釵股,吐球出,飲食了,卻吞其線,以手輕捏,痛徹於心,困不可言。用水調生麝香一錢,服三日,驗。

渾身生燎泡,如甘棠梨,每個破出水,內有石一片如指甲大,泡復生,抽盡肌肉不可治。急用荊三稜蓬莪朮各五兩為末,分三服,酒調連進愈。頭面發熱,有光色,他人手近之如火燒。用蒜汁半兩酒調下,吐如蛇狀遂安。人自覺自形作兩人並臥,不別真假,不語,問亦無對,乃是離魂。

用辰砂、人參、茯苓濃煎湯服之,真者氣爽,假者化也。男子自幼喜飲酒,至成丁後,日飲一二升不醉,片時無酒,叫呼不絕,全不進食,日就羸弱。令其父用手巾縛住其手足,不令動搖,但扶少立,卻取生辣酒一罈,就於其子口邊打開,其酒氣衝入口中,病者必欲取飲,堅不可與之,須臾口中忽吐物一塊,直下壇中,即用紙封裹壇口,用猛火燒滾,約酒幹一半,即開視之,其一塊如豬肝樣,約三兩重,周圍有小孔如針眼不可數計,棄之於江,飲食復舊,雖滴酒不能飲矣。

夜間飲水,誤吞水蛭入腹,經停月餘,日必生下小蛭,能食人肝血,腸痛不可忍,面目黃瘦,全不進食,若不早治,能令人死。用田中干泥一小塊,小死魚三四個,將豬脂溶攪勻,用巴豆十粒,去殼膜研爛,入泥內為丸,綠豆大,用田中冷水吞下十丸,小兒只用三丸至五丸,須臾大小水蛭一時皆瀉出,卻以四物湯黃耆煎服,生血補理。(方見婦人門通治類。

)婦人產後忽兩乳伸長,細小如腸,垂下直過小肚,痛不可忍,危亡須臾,名曰乳懸。將川芎當歸各二斤,半斤銼散,於瓦石器內用水濃煎,不拘時候,多少溫服。餘一斤半,銼作大塊,用香爐慢火逐漸燒煙,安在病人面前桌子下,要煙氣在上不絕,令病人低頭伏桌子上,將口鼻及病乳常吸菸氣,直候用此一料藥盡,看病證如何。或未全安,略縮減,再用一料如前法煎服,及燒煙燻吸必安。

如用此二料已盡,雖兩乳略縮上而不復舊,用冷水磨蓖麻子一粒,於頭頂心上塗片時後洗去,則全安矣。婦人臨產服催生藥,驚動太早,大肉離經,而用力太過,以致肓膜有傷,產後水道中垂出肉線一條,約三四尺長,牽引心腹,痛不可忍,以手微動之,則痛欲絕。先服失笑散數服,仍用老薑三斤,淨洗不去皮,於石缽臼內研爛,用清油二斤拌勻,入鍋內炒熟,以油乾焦為度。

先用熟絹段約五尺長,折作結方,令穩重婦人輕輕盛起肉線,使之屈曲作一團,納在水道口,卻用絹袋兜裹,候油姜稍溫,敷在肉線上熏,覺姜漸冷,又用熨斗火熨熱,使之常有姜氣。

如姜氣已過,除去又用新者,如此熏熨一日一夜,其肉線已縮大半,再用前法,越兩日,其肉縮盡入腹中,其病全安,卻再服失笑散、芎歸湯補理,切不可使肉線斷作兩截,則不可醫。

有人患勞瘵兩年,諸藥不效,一日聞肉味,其腹痛不可忍,又恐傳染,移在空房,候其自終,經停三日,病者腹痛氣息將絕,思憶肉味之急,忽有人惠雞子三枚,其病人俯仰取火,低頭取瓦銚煎熟,吹火屢燃屢滅,鼻中如有所礙,將熟間,忽嚏噴一聲,有紅線一條,自鼻中出,牽抽約二尺長,趨下瓦銚中。

病人知是怪物,急用碗覆煎銚中,盡力燒火不住,其銚欲裂方住火,開銚視之,乃是小蟲一條,頭目皆具,已煅死如鐵線樣,即以示家人,後棄之於江,其病即安。

居民逃避石室中,賊以煙火熏之欲死,迷悶中摸索得一束蘿蔔,嚼汁下咽而蘇。又炭煙燻人,往往致死,含蘿蔔一片著口中,煙氣不能毒人,或預曝乾為末,備用亦可。或新水擂爛干蘿蔔,飲之亦可。

自行攧穿斷舌心,血出不止,以米醋用雞翎刷所斷處,其血即止。仍用真蒲黃杏仁去皮尖、硼砂少許,研為細末,煉蜜調藥,稀稠得所,噙化而安。

身上及頭面肉上浮腫如蛇狀者,用雨滴堦磉上苔痕一錢,水化開塗蛇頭上,立消。治病人齒無色,舌上白,或喜唾,不知痛癢處,或下痢,宜急治下部。不曉此者,但攻其上,不以為意,則下部生蟲食其肛,爛見五臟便死。燒艾於管中熏下部,令煙入,更入少雄黃良。(《肘後方》)

有人被蜘蛛咬,腹大如孕婦,其家棄之,乞食於道,有僧遇之,教飲羊乳,未幾日而平。(《古今錄驗》)

療妖魅貓鬼病人不肯言鬼方。鹿角屑搗散,以水服方寸匕,即實言也。(《外臺秘要》)

蛟龍子生在芹菜上,食之入腹,變成龍子,須慎之。用餳粳米、杏仁、乳餅煮粥食之三升,日三服,吐出蛟龍子有兩頭。鬼擊之病,得之無漸,卒者加刀刺狀,胸脅腹內切痛不可抑按,或即吐血衄血下血,一名鬼排。斷白犬頭,取熱血一升飲之。

〔丹〕馬希聖年五十餘,性嗜酒,常痛飲不醉,糟粕出前竅,便溺出後竅,六脈皆沉澀,與四物湯加海金沙、木香、檳榔木通桃仁服而愈。此人酒多氣肆,酒升而不降,陽極虛,酒濕積久生熱,煎熬血乾,陰亦大虛,陰陽偏虛,皆可補接。此人中年後陰陽虛時暫可活者,以其形實,酒中谷氣尚在,三月後其人必死。後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