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雄

《溫熱經緯》~ 卷五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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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1)

1. 方論

甘草湯

甘草(二兩)

水三升,煮取一升半,去滓,溫服七合,日二服。

王晉三曰:一藥治病,是曰奇方。

徐洄溪曰:大甘為土之正味,能制腎水越上之火。王樸莊曰:自《靈》《素》至漢、晉、宋、齊諸古方,凡云一兩者,以今之七分六釐准之。凡云一升者,以今之六勺七抄准之。汪按:唐人之方則一兩,當古之三兩。

雄按:鞠通,凡引古方,輒改定其分兩,而輕重甚未當也。學者審之。

雄按:《傷寒類要》治傷寒心悸,脈結代。《聖濟總錄》治舌腫塞口。《外科精要》治一切癰疽諸發及丹石煙火藥發。《兵部手集》治懸癰。《直指方》治痘瘡煩渴及蟲毒藥毒。《金匱玉函》治小兒撮口及小兒羸瘦。《得效方》治小兒遺溺。皆以一味甘草為方,妙用良多,總不外乎養陰緩急,清熱化毒也。汪按:亦兼取和中利水。

白話文:

甘草湯

藥材:

  • 甘草(二兩)

製法:

  • 將甘草用三升水煮沸,直至剩下半升,濾去藥渣,溫服七合,每日服二次。

註解:

  • 王晉三說:用單味藥物治療疾病,這就是奇方。
  • 徐洄溪說:甘草味甘,屬於土的正味,能夠制止腎水之火上炎。
  • 王樸莊說:從《靈樞》、《素問》到漢、晉、宋、齊等時代的古方,凡是記載一兩的,按照現在的七分六釐換算。凡是記載一升的,按照現在的六勺七抄換算。
  • 汪按:唐朝的方劑,一兩相當於古代的三兩。
  • 雄按:鞠通在引用古方時,經常修改分量,輕重並不恰當,學者應該仔細審視。
  • 雄按:《傷寒類要》用甘草湯治療傷寒心悸,脈象結代。《聖濟總錄》用甘草湯治療舌頭腫脹,塞住嘴巴。《外科精要》用甘草湯治療各種癰疽瘡瘍,以及丹石、煙火、藥物造成的瘡瘍。《兵部手集》用甘草湯治療懸癰。《直指方》用甘草湯治療痘瘡煩渴,以及蟲毒、藥毒。《金匱玉函》用甘草湯治療小兒撮口和消瘦。《得效方》用甘草湯治療小兒遺尿。這些方劑都只用單味甘草,卻有許多妙用,總的來說,都是為了養陰緩急、清熱解毒。
  • 汪按:甘草也具有和中利水的功效。

桔梗湯

桔梗(一兩),甘草(二兩)

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溫再服。

鄒潤安曰:腎家邪熱,循經而上,肺不任受,遂相爭競,二三日邪熱未盛,故可以甘草瀉火而愈。若不愈,是肺竅不利,氣不宣泄也。以桔梗開之,肺竅既通,氣遂宣泄,熱自透達矣。

雄按:雖以桔梗名湯,而倍用甘草以為駕馭,後人改稱甘桔湯是矣。但須審證而投,不可泥為通治咽痛之方也。黃錦芳《醫案求真》嘗論及之,醫者不可不知。

豬膚湯

白話文:

桔梗湯是用一兩桔梗和二兩甘草,用水三升煮成一升,去渣,溫熱服用。這個方子主要用於腎臟的邪熱循經上行,導致肺臟無法承受而互相爭鬥,若邪熱未盛,可用甘草瀉火治療。如果病情未見好轉,則說明肺竅不利,氣無法宣泄,需要用桔梗來開通肺竅,使氣得以宣泄,熱氣自然就透達了。雖然方子叫做桔梗湯,但實際上甘草的用量是桔梗的兩倍,起著駕馭的作用,後人因此改稱它為甘桔湯。使用這個方子需要審慎辨證,不可把它當成治療咽喉疼痛的通用方子,黃錦芳在《醫案求真》中也曾論述過這個問題,醫生不可不知。

傷寒(一斤)

雄按:以傷寒去其肉肥,刮如紙薄,杭人能造,名曰肉鮓。可以充饌。

水一斗,煮取五升,去滓,加白蜜一升,白粉五合。即是米粉,熬香,和令相得,溫分六服。

王晉三曰:腎應彘而肺主膚。腎液下泄,不能上蒸於肺,致絡燥而為咽痛者,又非甘草所能治矣。當以豬膚潤肺腎之燥,解虛煩之熱,白粉、白蜜緩中,俾豬膚比類而致津液從腎上入肺中,循喉嚨,復從肺出絡心,注胸中,而上中下燥邪解矣。

黃連阿膠湯

黃連(四兩),黃芩(一兩),芍藥(二兩),阿膠(三兩),雞子黃(二枚)水五升,先煮三物,取二升,去滓;內膠烊盡小冷;內雞子黃攪令相得。溫服七合,日三服。

白話文:

傷寒(一斤)

雄按:將傷寒(豬肉)去除肥肉,刮得薄如紙片,杭州人擅長製作,稱為肉鮓,可以當作食物食用。

水一斗,煮沸至五升,去渣,加入白蜜一升,白粉五合(即米粉)。將米粉熬香,與蜜水混合均匀,溫熱後分六次服用。

王晉三曰:腎臟與豬肉相應,而肺臟主宰皮膚。腎液下泄,不能向上蒸騰至肺,導致經絡乾燥而引起咽喉疼痛,這就不是甘草可以治療的了。應該用豬肉來滋潤肺腎的燥熱,緩解虛煩的熱症。白粉、白蜜溫和脾胃,使豬肉的性質與之相類,促進津液從腎臟向上進入肺臟,沿著喉嚨,再從肺臟進入心絡,流注胸腔,從而上中下三焦的燥邪都被解除。

黃連阿膠湯

黃連(四兩)、黃芩(一兩)、芍藥(二兩)、阿膠(三兩)、雞子黃(二枚)。水五升,先煮黃連、黃芩、芍藥三味,取二升,去渣;放入阿膠烊化至微涼;再加入雞子黃攪拌均匀。溫服七合,每日三次。

鄒潤安曰:尤氏云:陽經之寒,變為熱則歸於氣;陰經之寒,變為熱則歸於血。陽經或有歸於血者,惟陰經之熱,則必不歸於氣,故三陰有熱結證,不用調胃承氣、小承氣,而獨用大承氣。諸下利證不已,必當歸散,是其驗也。心中煩,不得臥,熱證也。至二三日以上,乃心中煩,不得臥,則非始即屬熱矣。

始即屬熱,心中煩,不得臥者,為陰虛。陰虛則不得瀉火。今至二三日以上始見,則為陽盛,陽盛則宜瀉火。然致此陽盛,亦必其陰本虛。故阿膠、芍藥、雞子黃、無非救陰之品。瀉火則惟恃芩、連。而芩止一兩,連乃四兩,此黃連之任,獨冠一方,而為補劑中瀉藥矣。

白話文:

鄒潤安說:尤氏說:「陽經的寒證,轉變為熱證時,就會歸屬於氣;陰經的寒證,轉變為熱證時,就會歸屬於血。陽經可能歸屬於血的,而陰經的熱證,則一定不會歸屬於氣。所以三陰有熱結證,不用調胃承氣、小承氣湯,而單獨使用大承氣湯。各種下利證久久不愈,一定要用當歸散,這就是驗證。」心中煩躁,無法入睡,這是熱證。如果到了二、三天以上,才出現心中煩躁、無法入睡的情況,則就不是一開始就屬於熱證。

一開始就屬於熱證,心中煩躁、無法入睡的,是陰虛。陰虛就不應該瀉火。現在到了二、三天以上才出現,則是陽盛,陽盛就應該瀉火。然而導致這種陽盛,也必然是因為其陰本虛。所以阿膠、芍藥、雞子黃,無非是救陰的藥品。瀉火就只依靠黃芩、黃連。而黃芩只用一兩,黃連卻要四兩,可見黃連在這個方子中獨占鰲頭,成為補劑中的瀉藥了。

豬苓湯

豬苓(去皮),茯苓,澤瀉,滑石,阿膠(各一兩)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內阿膠烊消,溫服七合,日二。

周禹載曰:熱盛膀胱,非水能解,何者?水,有止渴之功,而無祛熱之力也。故用豬苓之淡滲,與澤瀉之鹹寒,與五苓不異。而此易術以膠者,彼屬氣,此屬血也;易桂以滑石者,彼有表,而此為消熱也。然則所蓄之水去,則熱消矣。潤液之味投,則渴除矣。

白話文:

豬苓湯

配方:

  • 豬苓(去皮),茯苓,澤瀉,滑石,阿膠(各一兩)
  • 水四升

製作方法:

  1. 先將豬苓、茯苓、澤瀉、滑石一起煮沸,煮至剩二升。
  2. 去除藥渣後,加入阿膠烊化,溫熱服用,每次七合,每天兩次。

醫案分析:

周禹載說:膀胱熱盛,光靠水是無法解決的。為什麼呢?因為水雖然可以止渴,卻沒有祛除熱邪的力量。所以,我們用豬苓的淡滲之性,與澤瀉的鹹寒之性,與五苓散的功效類似。但是,這裏用阿膠代替桂枝,是因為五苓散針對的是氣虛,而豬苓湯則針對的是血虛;用滑石代替桂枝,是因為五苓散是解表藥,而豬苓湯則是用來消熱的。

因此,只要將積聚的水分排出,熱邪自然消除;補充潤液,口渴自然解除。

鄒潤安曰:松之概挺拔勁正,楓之概柔弱易搖。松之理粗疏,楓之理堅細。松之葉至冬益蒼翠而不凋,楓之葉至冬遂鮮赤而即落。是其一柔一剛,顯然殊致。茯苓屬陽,治停蓄之水不從陽化者。豬苓屬陰,治鼓盪之水不從陰化者。是故仲景以豬苓名方者,其所治之證,曰少陰病,下利,咳而嘔渴,心煩不得眠者,豬苓湯主之。若五苓散則其治有渴者、有不渴者。

至茯苓入他方,所治之病,則不渴者居多。蓋渴者水氣被陽逼迫,欲得陰和而不能也,與之豬苓,使起陰氣以和陽化水,譬之楓葉已丹,遂能即落也。

大承氣湯

白話文:

鄒潤安說:松樹的整體形態挺拔勁直,楓樹的整體形態則柔弱易搖。松樹的紋理粗疏,楓樹的紋理堅細。松樹的葉子到冬天更加蒼翠不凋謝,楓樹的葉子到冬天卻變得鮮紅,然後很快落下。這就是松樹一剛一柔,顯然有著不同的特質。

茯苓屬陽,用來治療停滯不化的水氣,使之歸於陽氣的運化。豬苓屬陰,用來治療水氣鼓盪不平,使之歸於陰氣的運化。因此,仲景將豬苓作為藥方名稱,所治療的病症叫做少陰病,症狀是腹瀉、咳嗽且嘔吐口渴、心煩意亂、無法入睡,豬苓湯可以治療這種病。

至於五苓散,它所治療的病症有渴者,也有不渴者。

至於茯苓加入其他藥方,所治療的疾病,則大多數是不渴者。因為渴者是水氣被陽氣逼迫,想要得到陰氣的調和卻不能,這時給他服用豬苓,可以使陰氣上升來調和陽氣,讓水氣化解,就像楓葉已經變成紅色,就能自然落下一樣。

大承氣湯

厚朴(去皮,炙,八兩),枳實(炙,五枚),大黃(四兩,酒洗),芒硝(三合)水一斗,先煎二物,取五升,去滓;內大黃,煮取二升,去滓;內硝,更上微火一二沸,溫再服。得下,余勿服。

鄒潤安曰:柯氏云:厚朴倍大黃為大承氣,大黃倍厚朴為小承氣。是承氣者在枳、樸。應不在大黃矣。但調胃承氣湯不用枳、樸,亦名承氣何也?且三承氣湯中,有用枳、樸者,有不用枳樸者;有用芒硝者,有不用芒硝者;有用甘草者,有不用甘草者。惟大黃則無不用,是承氣之名,固當屬之大黃。

白話文:

取厚朴八兩,去皮炙好;枳實五枚,炙好;大黃四兩,用酒洗淨;芒硝三合。用水一斗,先將厚朴和枳實煎煮,取五升,去渣;再加入大黃,煮取二升,去渣;最後放入芒硝,用微火煮沸兩三下,溫熱服用。一旦瀉下,就不必再服。

況厚朴三物湯即小承氣湯,厚朴分數且倍於大黃,而命名反不加承氣字。猶不可見承氣不在枳、樸乎?自金元人以「順」釋「承」。而大黃之功不顯。考《本經》首推大黃通血,再以《六微旨大論》亢則害,承乃制之義參之,則承氣者,非血而何?夫氣者,血之帥。故血隨氣行,亦隨氣滯,氣滯血不隨之滯者,是氣之不足,非氣之有餘。

惟氣滯並波及於血,於是氣以血為窟宅,血以氣為禦侮。遂連衡宿食,蒸逼津液,悉化為火。此時惟大黃能直搗其巢,傾其窟穴,氣之結於血者散,則枳樸遂能效其通氣之職,此大黃所以為承氣也。

白話文:

厚朴三物湯其實就是小承氣湯,只是厚朴的比例比大黃多,卻沒有在名稱中加上“承氣”二字。難道承氣不在枳實和厚朴之中嗎?從金元時期開始,就用“順”來解釋“承”。這樣一來,大黃的功效就顯得不明顯了。根據《本經》的記載,大黃首先是通血的藥物。結合《六微旨大論》中“亢則害,承乃制之”的理論,承氣的對象應該是血,而不是氣。因為氣是血的統帥,血隨氣而行,也會隨著氣而滯。如果氣滯而血不隨之滯,那是氣不足,而不是氣有餘。

只有當氣滯波及到血時,氣以血為家,血以氣為防禦。於是宿食堆積,津液蒸發,都化為火。這時只有大黃能直擊病灶,清空病巢,氣結於血的狀況消散,枳實和厚朴才能發揮通氣的功效。這就是大黃之所以為承氣的原因。

雄按:此余夙論如此,鄒氏先得我心。汪按:大黃本血分之藥,故知此說確不可易。

白虎湯

石膏(一斤),知母(六兩),甘草(炙,二兩),粳米(六合)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方中行曰:白虎者,西方之金神,司秋之陰獸。虎嘯穀風冷,涼風酷暑消神於解熱,莫如白虎。石膏、知母辛甘而寒,辛者,金之味。寒者,金之性。辛甘體寒,得白虎之體焉。甘草、粳米,甘平而溫,甘取其緩,溫取其和,緩而且和,得伏虎之用焉。飲四物之成湯,來白虎之嗥嘯。

白話文:

我過去的論述就是這樣,鄒氏先理解了我的想法。大黃原本是血分藥物,所以知道這個說法確實不能輕易改變。

白虎湯

石膏(一斤),知母(六兩),甘草(炙,二兩),粳米(六合)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這個方子中所說:白虎,是西方的金神,主宰秋天的陰獸。老虎的吼聲,如同穀風一般寒冷,涼風酷暑消神,解熱方法,沒有比白虎更好的了。石膏、知母辛甘而寒,辛是金的味道,寒是金的特性。辛甘體寒,符合白虎的特性。甘草、粳米,甘平而溫,甘取其緩和,溫取其平和,緩和而平和,符合伏虎的作用。飲用四物合成的湯藥,就如同白虎的吼聲一樣。

陽氣者,以天地之疾風名也。風行而虎嘯者,同氣相求也;虎嘯而風生者,同聲相應也;風生而熱解者,物理必至也。抑嘗以此合大小青龍、真武而論之,四物者四方之通神也。而以命名,蓋謂化裁四時,神妙萬世,名義兩符,實自然而然者也。方而若此,可謂至矣。然不明言其神,而神卒莫之掩者,君子慎德,此其道之所以大也。

汪按:飲四物之成湯以下數行語。多支離牽強必宜削去。夫白虎湯清熱乃甘雨非涼風也。既備四方之神。朱鳥一方何以獨缺。且熱劑而名真武。名與實爽矣。醫者不能研究醫理。乃附會經義以自文其淺陋甚且衍。先天論太極以欺人。實則無關於辨證處方也。自明以來。庸醫陋習。

白話文:

陽氣就像天地間疾速的風,風吹過虎嘯,是同氣相求;虎嘯引發風起,是同聲相應;風生則熱氣消散,這是自然的法則。將此比喻到大青龍、小青龍、真武等四種藥方,它們就像四方的通靈之物,能夠調節四季變化,神效永恆,名實相符,皆為自然法則。如此方劑,可謂精妙至極。雖然沒有明言其神效,但其神效卻無法掩蓋,君子謹慎其德,這就是醫道之所以偉大的原因。

大率如此。學者戒之。

白虎加人參湯

原方加人參(三兩)煮服同前法。

鄒潤安曰: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汪按:洄溪云,「無汗」二字最為白虎所忌。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可見白虎加人參湯之治,重在渴。其時時惡風,則非常常惡風矣。背微惡寒,則非遍身惡寒矣。常常惡風,遍身惡寒者,謂之表證也。

時時惡風,背微惡寒者,表邪已經化熱,特尚未盡耳,謂之無表證可也。然熱邪充斥,津液消亡。用栝蔞根,生津止渴可也,何以必用人參?《靈樞·決氣篇》:腠理發泄,汗出溱溱,是謂津。津為水,陰屬也。能外達上通則陽矣。夫是之謂陰中之陽。人參亦陰中之陽。惟其入陰,故能補陰;惟其為陰中之陽,故能入陰,使人陰中之氣化為津,不化為火,是非栝蔞根可為力矣。

白話文:

大率如此。學者戒之。

白虎加人參湯

原方加上人參(三兩)同前法煮服。

鄒潤安說: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證未解者,不可服用白虎湯;汪按:洄溪說,「無汗」二字是最忌用白虎湯的。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治之。由此可見白虎加人參湯的治療重點在於「渴」。其時時惡風,則非經常惡風矣。背微惡寒,則非遍身惡寒矣。經常惡風,遍身惡寒者,稱為表證。

時時惡風,背微惡寒者,表邪已經化熱,只是尚未完全消散,稱為無表證。然而熱邪充斥,津液消亡。用栝蔞根,生津止渴可以,為何一定要用人參呢?《靈樞·決氣篇》說:「腠理發泄,汗出溱溱,是謂津。津為水,陰屬也。能外達上通則陽矣。夫是之謂陰中之陽。」人參也是陰中之陽。唯有其入陰,才能補陰;唯有其為陰中之陽,才能入陰,使人陰中之氣化為津,不化為火,這不是栝蔞根所能做到的。

雄按:朱奉議云:再三汗下熱不退者,以此湯加蒼朮一錢如神。

黃芩湯

黃芩(三兩),甘草(炙),芍藥(各二兩),大棗(十二枚)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

鄒潤安曰:或問黃芩湯,治何等證?其證腹痛與否?若腹痛何以用黃芩?若腹不痛何以用芍藥?汪按:腹痛因乎熱者甚多,謂腹痛必因寒者,前人拘滯之見也。曰:其證身熱不惡風,亦不惡熱,或下利,或嘔,腹則不痛。蓋芍藥、甘草、大棗、桂枝里藥也,以不惡風,故不用薑、桂;黃芩、甘草、大棗、小柴胡里藥也,以不往來寒熱,故不用柴胡。以其常熱,故不用人參。

白話文:

雄按:朱奉議說:病人連續發汗,但體溫仍然不退,用此湯加入蒼朮一錢,效果如同神效。

黃芩湯

黃芩(三兩),甘草(炙)(各二兩),大棗(十二枚)水一斗,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每日服用兩次,晚上服用一次。

鄒潤安說:有人問黃芩湯治療什麼病症?患者是否有腹痛?如果有腹痛,為何要用黃芩?若無腹痛,為何要用芍藥?

汪按:腹痛大多是由於熱證引起的,說腹痛必因寒證,是前人拘泥的觀點。

他說:此病症表現為體溫高,不畏風寒,也不畏炎熱,可能伴有腹瀉或嘔吐,但沒有腹痛。芍藥、甘草、大棗、桂枝屬於里藥,因為病人不畏風寒,所以不用薑、桂;黃芩、甘草、大棗、柴胡屬於里藥,因為病人沒有寒熱往來,所以不用柴胡。由於病人體溫常高,所以不用人參。

若不嘔則並不用半夏、生薑,至芍藥則並不因腹痛而用,以桂枝湯證原無腹痛也。亦不心下痞硬,故不去大棗也。又《厥陰篇》云:傷寒脈遲,與黃芩湯除其熱,腹中則冷不能食,可知黃芩湯證之脈必數。黃芩所治之熱,必自里達外,不治但在表分之熱矣。然仲景用黃芩有三耦焉。

氣分熱結者,與柴胡為耦。血分熱結者,與芍藥為耦。濕熱阻中者,與黃連為耦。以柴胡能開氣分之結,不能泄氣分之熱;芍藥能開血分之結,不能清迫血之熱;黃連能治濕生之熱,不能治熱生之濕。譬之解鬥,但去其鬥者,未平其致鬥之怒,鬥終未已也。故黃芩協柴胡能清氣分之熱。

白話文:

如果病人不嘔吐,就不需要使用半夏和生薑;至於芍藥,則並非因為腹痛才使用,因為桂枝湯證原本就沒有腹痛。同樣的,病人也沒有心下痞硬,所以也不用去大棗。另外,《厥陰篇》記載:傷寒脈遲,用黃芩湯去除其熱,但腹中卻寒冷不能進食,由此可知黃芩湯證的脈象必定是數的。黃芩所治療的熱,必定是從裡到外,而不是只治療表面的熱。然而,仲景使用黃芩有三個搭配方式:氣分熱結者,與柴胡搭配;血分熱結者,與芍藥搭配;濕熱阻中者,與黃連搭配。因為柴胡可以開氣分之結,卻不能泄氣分之熱;芍藥可以開血分之結,卻不能清迫血之熱;黃連可以治濕生之熱,卻不能治熱生之濕。比喻來說,就像解鬥,只去除鬥者,卻沒有平息致鬥的怒氣,鬥爭終究不會停止。所以黃芩配合柴胡才能清氣分之熱。

協芍藥,能泄迫血之熱。協黃連,能解熱生之濕也。

汪按:前人方解,不過望文生義,必如鄒氏諸條,始覺有味可咀矣。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

原方加半夏(半升),生薑(三兩)煮服法同前。

鄒潤安曰:嘔而脈數、口渴者,為火氣犯胃,不宜加此。

雄按:章虛谷云:生薑性熱,僅能治寒,不可泛施於諸感也。汪按:傷寒一百十三方。用姜者五十七。則此味原非禁劑。然溫暑證最宜慎用。用之不當。或致殺人。洄溪謂雖與芩連同用。亦尚有害是也。又古時未有炮製之法。凡方用半夏無不兼用姜者。義取製半夏之毒。其所以治病者。

白話文:

芍藥能排解血中的熱氣,黃連能解熱濕。

前人解方,只憑字面意思理解,並不深入,只有像鄒氏這樣的解說,才讓人覺得有道理。

原方加半夏(半升),生薑(三兩),煮法與前相同。

鄒潤安說:嘔吐且脈搏快速、口渴的人,是火氣犯胃,不適合加這個藥。

雄氏說:章虛谷認為生薑性熱,只能治寒,不能泛用於各種感冒。汪氏說:傷寒論中有一百一十三方,其中使用生薑的有五十七方,所以生薑並非禁忌藥物。但是溫暑證要慎用生薑,用得不當,可能致命。洄溪認為,即使與黃芩、黃連一起使用,生薑也可能有害。古時候沒有炮製方法,所有使用半夏的方子,都加入生薑,目的是為了解半夏的毒性,而生薑本身也是治病的藥物。

功在半夏。不在姜也。今所用半夏。必先已薑製。可不必兼用姜矣。後人不察。但見古方用姜者不少。遂不論何證隨手妄施。其中必有誤人而不自覺者戒之。

梔子豉湯

梔子(十四枚),香豉(四合,綿裹)水四升,先煮梔子得二升半;內豉,煮取升半,去滓,分為二服。溫進一服,得吐,止後服。

徐洄溪曰:此劑分兩最小,凡治上焦之藥皆然。按此湯加減七方,既不註定何經,亦不專治何誤。總由汗、吐、下之後,正氣已虛,尚有痰涎滯氣,凝結上焦,非汗下之所能除。

白話文:

半夏的功效主要,不是生薑。現在使用半夏,都已經用生薑炮製過,就不必再加生薑了。後人沒有仔細觀察,只看到古方中使用生薑的不少,就不管什麼病症都隨便亂用,其中一定有誤導別人而不自覺的人,要小心謹慎。

梔子豉湯的藥方:

梔子十四枚,香豉四合(用綿布包裹),水四升,先煮梔子至二升半,再加入香豉,煮至一升半,去渣,分為兩服。溫熱服用第一服,如果能吐出來,就停止服藥。

徐洄溪說:這個藥方劑量非常小,治療上焦的藥方都是這樣。按這個藥方加減變化出七種方子,既沒有規定是哪條經絡,也沒有專門治療哪種病誤。總之,是因為汗、吐、下之後,正氣已經虛弱,還有痰涎滯氣,凝聚在上焦,汗下治療法無法去除。

雄按:溫暑濕熱之證,每有痰涎滯氣,凝結上焦,不必在汗吐下後也。既非汗下可除,尤忌妄投補劑。經所云:「在上者,因而越之」,則不動經氣,而正不重傷,此為最便,乃不易之法也。古方梔子皆生用,故入口即吐,後人作湯,以梔子炒黑,不復作吐,全失用梔子之意,然服之於虛煩證亦有驗,想其清肺除煩之性故在也。汪按:欲取吐者,必宜生用。

一物瓜蒂湯

瓜蒂(二個,銼)水一升,煮取五合,去滓,頓服。

尤在涇曰:暑之中人也,陰虛而多火者,暑即寓於火之中,為汗出而煩渴。宜白虎加人參以清熱生陰。陽虛而多濕者,暑即伏於濕之內,為身熱而疼重。故暑病恆以濕為病,而治濕即所以治暑。瓜蒂苦寒,能吐能下,去身面四肢水氣,水去而暑無所依,將不治而自解矣。此治中暑兼濕者之法也。

白話文:

溫熱暑濕的症狀,常有痰涎阻塞氣機,凝結在上焦,不一定要用發汗、吐瀉的方法來處理。既然不是汗下可以去除的,更要避免隨意使用補藥。經典中說:「在上者,因而越之」,也就是說不要擾動經氣,這樣正氣就不會受到嚴重的損傷,這是最方便、最不易改變的方法。古代的梔子方子都是用生梔子,所以入口就會吐出來,後人把梔子炒黑製成湯,就不會再有嘔吐的現象,完全失去了梔子原有的作用。不過,在虛煩證上服用炒黑梔子湯也有效果,我想應該是它清肺除煩的特性還在。

想要用藥物來引發嘔吐,就必須用生梔子。

瓜蒂湯的藥方是:

瓜蒂兩個,切碎,加水一升,煮到剩下五合,去渣,一次喝完。

尤在涇說:暑天中暑的人,如果陰虛體質,容易上火,暑熱就會依附在火上,表現為出汗、口渴。這種情況應該用白虎加人參湯來清熱生陰。如果陽虛體質,容易濕氣重,暑熱就會藏在濕氣中,表現為身體發熱、沉重疼痛。因此,暑病經常以濕氣為病因,而治療濕氣就是治療暑熱的方法。瓜蒂性寒味苦,能吐能瀉,可以去除身體、面部、四肢的水氣,水氣消除了,暑熱也就無處依附,自然就會消失。這是治療中暑兼濕氣的方法。

炙甘草湯(一名復脈湯)

甘草(四兩,炙),生地黃(一斤),麥冬,麻仁(各半斤),桂枝,生薑(各三兩),人參,阿膠(各二兩),大棗(三十枚)方中行曰:地黃上不當有「生」字。

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滓;內膠烊消盡,溫服一升,日三。

沈亮宸曰:此湯為千古養陰之祖方也。

鄒潤安曰:地黃分數,獨甲於炙甘草湯者。蓋地黃之用,在其脂液,能榮養筋骸、經脈乾者,枯者,皆能使之潤澤也。功能復脈,故又名復脈湯。脈者原於腎而主於心,心血枯槁,則脈道泣澀。此《傷寒論》所以脈結代與心動悸並稱,《金匱要略》又以脈結悸與汗出而悶並述。

白話文:

炙甘草湯(又名復脈湯)

藥材:

  • 甘草(四兩,炙)
  • 生地黃(一斤)
  • 麥冬(半斤)
  • 麻仁(半斤)
  • 桂枝(三兩)
  • 生薑(三兩)
  • 人參(二兩)
  • 阿膠(二兩)
  • 大棗(三十枚)

方中行注: 生地黃上不應有「生」字。

煎服方法:

  • 清酒七升,水八升,先將八味藥材煮沸,取三升藥汁,去渣。
  • 加入阿膠烊化至完全溶解,溫服一升,每日三次。

沈亮宸評: 此方為歷代養陰方之祖。

鄒潤安評: 炙甘草湯中生地黃用量獨多,這是因為生地黃的功效在於其脂液,能滋養筋骨、經脈,使枯燥者潤澤。此方具有復脈功效,故又名復脈湯。脈象源於腎,主於心,心血枯竭,則脈道就會澀滯。因此,《傷寒論》中將脈結代與心動悸並列,而《金匱要略》則將脈結悸與汗出而悶並列。

至肺痿之心中溫溫液液,涎唾多,則陰皆將盡之孤注,陽僅膏覆之殘焰,惟此湯可增其殼內絡外之脂液也。

瓜蒂散

瓜蒂(熬黃),赤小豆(各一分)汪按:赤小豆乃小粒赤豆,俗名米赤者是也。勿誤用相思子。各別篩為散已,合治之,取一錢匕,以香豉一合,用熱湯七合,煮作稀糜,去滓;取汁,和散,溫頓服之。不吐者,少少加,得快吐為止。諸亡血虛家,不可與之。

盧子繇曰:瓜象實在須蔓間也。蒂、瓜之綴蔓處也。性遍蔓延,末繁於本,故少延輒腐。《爾雅》云:其紹瓞;《疏》云:繼本曰紹,形小曰瓞。故近本之瓜常小,近末之瓜轉大也。凡實之吮抽津液,惟瓜稱最。而吮抽津液之樞惟蒂,是以瓜蒂具徹下炎上之用,乃蒂味苦而瓜本甘,以見中樞之所以別於上下內外,誠湧泄之宣劑通劑也。

白話文:

肺痿病人心中感到溫熱,並伴有大量唾液,說明陰氣將要耗盡,陽氣只剩微弱的餘火,此時服用瓜蒂散可以增加肺部內外的津液,有助於緩解症狀。瓜蒂散由瓜蒂和赤小豆製成,將兩味藥材各取一分,分別過篩成粉,混合後取一錢匕,加入香豉一合,用熱湯七合煮成稀粥,去渣取汁,加入藥粉,溫熱服用。若不吐者,可少量增加藥量,直至吐出為止。體虛失血者禁用。

麻黃連軺赤小豆湯

麻黃,連軺,甘草(炙),生薑(各二兩),赤小豆,生梓白皮(各一升),杏仁(四十個),大棗(十二枚)潦水一斗,先煮麻黃再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分溫三服。半日服盡。

鄒潤安曰:《本經》臚列連翹之功。以寒熱起,以熱結終。此條瘀熱在裡句,適與連翹功用不異。郭景純《爾雅》注:一名連苕,苕,軺聲同字異耳!而今本《傷寒論》注曰:連軺即連軺,遂以《本經》有名未用翹根當之。陶隱居云:方藥不用,人無識者。故唐本草去之。豈仲景書有此,六朝人皆不及見,至王海藏忽見之耶?噫!亦必無之事矣。

白話文:

麻黃、連軺、甘草(炙)、生薑(各兩錢重),赤小豆、生梓白皮(各一升),杏仁(四十個),大棗(十二枚)用一斗水浸泡,先煮麻黃至沸騰,去掉浮沫;再放入其他藥材,煮到剩下三升,分三次溫熱服用。半日內喝完。

鄒潤安說:《本經》列舉了連翹的功效,以寒熱開始,以熱結結束。這條“瘀熱在裡”的症狀,正好與連翹的功效相同。郭景純《爾雅》注:連翹又稱連苕,苕和軺發音相同,只是字不同!而今本《傷寒論》注說:連軺就是連軺,因此把《本經》中沒有用到的連翹根當成連軺。陶隱居說:方藥不用,是因為人沒有識別。所以唐本草去掉了它。難道仲景的書裡真的有這個藥,六朝人都不曾見過,直到王海藏才突然發現?唉!這也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梔子柏皮湯

梔子(十五枚),黃柏(二兩),甘草(一兩)水四升,煮取升半,去滓,分溫再服。

鄒潤安曰:梔子大黃湯、茵陳蒿湯、大黃硝石湯、梔子柏皮湯證,其標皆見於陽明。陽明者,有在經、在腑之分。發熱、汗出、懊憹,皆經證也;腹滿、小便不利,皆腑證也。梔子大黃湯證,經多而腑少;茵陳蒿湯證,有腑而無經;梔子柏皮湯證,有經而無腑;大黃硝石湯證,經少而腑多。

白話文:

梔子柏皮湯

藥方:

  • 梔子 (十五枚)
  • 黃柏 (二兩)
  • 甘草 (一兩)

用法:

  1. 以水四升,煎煮至剩下一升半。
  2. 去除藥渣,分次溫服。

鄒潤安說:

梔子大黃湯、茵陳蒿湯、大黃硝石湯、梔子柏皮湯,這些方劑的症狀,都屬於陽明經證。陽明經分為經證和腑證。發熱、汗出、懊憹,這些是經證;腹滿、小便不利,這些是腑證。

  • 梔子大黃湯證,以經證居多,腑證較少。
  • 茵陳蒿湯證,有腑證,但沒有經證。
  • 梔子柏皮湯證,有經證,但沒有腑證。
  • 大黃硝石湯證,經證較少,腑證較多。

雄按:《金鑑》云:此方之甘草,當是茵陳蒿,必傳寫之訛也。

茵陳蒿湯

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大黃(二兩)水一斗,先煮茵陳減六升,內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小便當利,溺如皂角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病從小便去也。徐洄溪曰:先煮茵陳,則大黃從小便出,此秘法也。

鄒潤安曰:新感之邪,為素有之熱,結成黃疸,此證已所謂因陳矣。故《傷寒》、《金匱》二書,幾若無疸不因陳者。然梔子柏皮湯證,有外熱而無裡熱。麻黃連翹赤小豆湯證,有裡熱而無外熱。小建中湯證,小便自利。小柴胡湯證,腹痛而嘔。小半夏湯證,小便色不變而噦。

白話文:

這位雄先生說:「《金鑑》書中說這個方子裡的甘草,應該是茵陳蒿,應該是抄寫時出錯了。」

茵陳蒿湯

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大黃(二兩),用水一斗,先煮茵陳蒿,煮到剩六升,再放入梔子和黃連,繼續煮到剩三升,去渣,分三碗溫熱服用。小便應該會暢通,小便像肥皂水一樣,顏色是正紅色,一夜肚子就會減小,疾病隨著小便排出去了。徐洄溪說:「先煮茵陳蒿,就能讓大黃從小便排出,這是秘訣。」

鄒潤安說:「新感受的邪氣,加上原本就有的內熱,就會凝結成黃疸,這種病症已經是所謂的「因陳」了。所以《傷寒論》和《金匱要略》兩本書裡,幾乎沒有不因茵陳蒿來治療黃疸的。但是梔子柏皮湯的病症,有外熱,卻沒有裡熱。麻黃連翹赤小豆湯的病症,有裡熱,卻沒有外熱。小建中湯的病症,小便自己就暢通了。小柴胡湯的病症,腹痛伴隨嘔吐。小半夏湯的病症,小便顏色不變,卻有呃逆。」

桂枝加黃耆湯證,脈浮。梔子大黃湯證,心中懊憹。硝石礬石散證,額上黑。日晡發熱,則內外有熱,但頭汗出,齊頸而還,腹滿,小便不利,口渴,為茵陳蒿湯證矣。第腹滿之治在大黃,內熱之治在梔子。惟外復有熱,但頭汗出,小便不利,始為茵陳的治。其所以能治此者,以其新葉,因陳干而生,清芬可以解鬱熱,苦寒可以泄停濕也。

蓋陳干本能降熱利水,復加以葉之如絲如縷,挺然於暑濕蒸逼之時,先草木而生,後草木而凋,不必能發散。而清芳揚溢,氣暢不斂,則新感者,遂不得不解,自是汗出不止於頭矣。故曰發熱汗出,此為熱越不能發黃也。

白話文:

如果患者出現脈浮,符合桂枝加黃耆湯的證候;或是心中懊憹,符合梔子大黃湯的證候;或是額上發黑,符合硝石礬石散的證候;且伴隨日晡發熱,頭部出汗,汗水只到頸部就停止,腹部脹滿,小便不利,口渴,這就符合茵陳蒿湯的證候。其中,腹部脹滿需要用大黃治療,內熱則用梔子治療。但患者同時伴有頭部出汗、小便不利,這就需要用茵陳蒿湯來治療。茵陳蒿湯之所以能治這種病症,是因為茵陳的嫩葉在陳舊的莖幹上生長出來,清香可以解鬱熱,苦寒可以瀉除停滯的濕氣。

茵陳本身就有降熱利水的功效,再加上它纖細的葉子,能在暑濕蒸逼的時節,比其他草木先發芽,又比其他草木晚凋謝,不需要發散,也能散發清香,氣息暢通不收斂,因此能解除新生的病邪,讓患者頭部汗出不止。所以說,發熱出汗是熱邪無法發散的表現。

抵當湯

水蛭(熬),虻蟲(去翅足,熬),桃仁(去皮尖,各三十個),大黃(三兩,酒浸)

上為末,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不下再服。

徐洄溪曰:凡人身瘀血方阻,尚有生氣者,易治。阻之久,則無生氣而難治。蓋血既離經,與正氣全不相屬,投以輕藥,則拒而不納。藥過峻,又能傷未敗之血,故治之極難。水蛭,最喜食人之血。而性又遲緩善入。遲則生血不傷,善入則堅積易破。借其力以攻積久之滯,自有利而無害也。

白話文:

抵當湯是由以下成分組成:

  • 水蛭(需先煎煮),
  • 蠟蟲(去除翅和腳後,再煎煮),
  • 桃仁(去除皮和尖部,每個各使用30個),
  • 大黃(3兩,用酒浸泡)。

以上所有成分研磨成粉末,然後用五升水加熱至沸騰,取出三升濃縮液,並加熱後服用一升。若第一劑未能排出瘀血,可再次服用。

徐洄溪表示:當人體內有瘀血阻塞時,若還有生命力,則較容易治療。但若阻塞時間過長,生命力消逝,則治療變得困難。因為血液離開常規循環後,與身體正常機能完全隔離,使用輕度藥物可能會被拒絕吸收,而強烈的藥物又可能傷害未損壞的血液,因此治療極為困難。水蛭喜歡吸人血,且性質緩慢且能深入。緩慢可以避免傷及新生血液,而深入則能幫助分解堅硬的積血,利用其力量攻擊長期積聚的阻塞,這樣既有利處又無害處。

雄按:王肯堂云:人溺、蜂蜜,皆制蛭毒。

章虛谷曰:經言:陽絡傷則血外溢,陰絡傷則血內溢。外溢則吐衄,內溢則便血。蓋陰陽手足十二經交接,皆由絡貫通,接連細絡,分布周身,而血隨氣行,必由經絡流注,表裡循環,是故絡傷則血不能循行,隨陰陽之部而溢出,其傷處即瘀阻,阻久而蓄積,無陽氣以化之,乃成死血矣。故仲景用飛走蟲藥,引桃仁專攻絡結之血。

大黃本入血分,再用酒浸,使其氣浮,隨蟲藥循行表裡,以導死血歸腸腑而出,豈非為至妙至當之法哉!由是類推,失血諸證,要必以化瘀調經絡為主矣。余每見有初治即用呆補之法,使瘀結絡閉,不能開通,終至於死,良可慨也!

白話文:

王肯堂說:人被水淹沒或被水蛭咬傷,都可以用蜂蜜來解毒。

章虛谷說:經書上說:陽絡受傷就會導致血液外溢,陰絡受傷就會導致血液內溢。外溢就會出現吐血或流鼻血,內溢就會出現便血。因為陰陽手足十二經互相交接,都由絡脈貫通,連接細小的絡脈,分布在全身,而血液隨著氣血運行,必須通過經絡流注,表裡循環。因此,絡脈受傷就會導致血液不能順暢運行,隨著陰陽部位而溢出,受傷的地方就會瘀阻,瘀阻時間久了就會積累,沒有陽氣來化解,就會變成死血。所以仲景用飛走蟲藥,加上桃仁專門針對絡脈阻塞的血液。

大黃本身就入血分,再用酒浸泡,使它的氣性浮起來,隨著蟲藥循行表裡,引導死血歸入腸腑排出,這不是非常巧妙恰當的方法嗎?由此類推,失血的各種症狀,都要以化瘀調經絡為主。我經常看到一些人,剛開始治療就用呆板的補法,導致瘀結絡脈閉塞,不能開通,最終導致死亡,實在令人痛心!

雄按:王清任論虛勞亦主瘀阻。蓋本大黃䗪蟲丸之義而言也。

文蛤散

文蛤(五兩)

為散。以沸湯和一錢匕服,湯用五合。

文蛤湯

文蛤,石膏(各五兩),麻黃,甘草,生薑(各三兩),杏仁(五十粒),大棗(十二枚)

水六升,煮取二升,溫服一升,汗出即愈。

鄒潤安曰:文蛤即海蛤之有紋理者,吳人謂之花蛤。

雄按:王晉三云:若黯色無紋者,服之令人狂走赴水。夏小正:季秋之月,雀入於海為蛤。安氏云:雀,羽蟲也。羽蟲屬火,火炎上,故鳥上飛。曷為入海而為蛤?蓋九月火伏於戌,十月純陰,金水之令,故羽蟲感之而化也。蛤屬水,水性下,故下潛。秋冬,水勝火。雀為蛤,象火之伏於水也。

白話文:

王清任認為虛勞也與瘀阻有關,這是根據大黃䗪蟲丸的原理來說的。文蛤散是以文蛤五兩製成,用沸湯和一錢匕服用,湯用五合。文蛤湯則由文蛤、石膏各五兩、麻黃、甘草、生薑各三兩、杏仁五十粒、大棗十二枚組成,水六升煮取二升,溫服一升,出汗即愈。鄒潤安說,文蛤就是有紋理的海蛤,吳地人稱之為花蛤。王晉三說,如果文蛤黯色無紋,服之會讓人狂躁奔向水中。夏小正記載,季秋之月,雀入海化為蛤。鄒潤安認為,雀是羽蟲,羽蟲屬火,火炎上,所以鳥會飛翔。為何會入海化為蛤呢?因為九月火伏於戌,十月純陰,金水之令,所以羽蟲感之而化。蛤屬水,水性下沉,所以下潛。秋冬之際,水勝火。雀化為蛤,象徵著火伏於水。

又離為火為雉為蚌,雀雉之類,蛤蚌之類,外剛內柔,皆離之變化也。因而思《傷寒論》反以冷水潠灌之證,非火厄於水而何?《金匱要略》吐後渴欲得水之條,非火之溺於水而何?惟其火在水中而病,故以火入水中而生者治之。然厄於水者惡水,惡水則火與水未相浹也。故直以是使水中之火,仍暢茂得生而可已,溺於水者喜水。

喜水則火與水漸相浹矣。故必合麻杏甘膏加薑棗,以清發之乃能已也。

五苓散

澤瀉(一兩六銖)豬苓,茯苓,白朮(各十八銖),方中行曰:術上不當有「白」字。

雄按:二十四銖為一兩,每銖重四分二釐弱,六銖為錙,即二錢五分,十八銖即七錢五分也。

白話文:

離卦代表火,火象徵著雉雞、蚌等生物,它們外表堅硬,內裡柔軟,都是離卦變化的表現。因此,我們可以理解《傷寒論》中用冷水灌注治療的方法,正是因為火氣被水所困。而《金匱要略》中描述的吐後渴欲得水症狀,也是火氣溺於水中的表現。由於火在水中而產生疾病,所以要用能生長於水中的火來治療。然而,被水困住的火氣會厭惡水,因為火與水尚未完全融合。因此,直接用這些藥物,使水中的火氣暢通生長,就能消除疾病。至於溺於水中的火氣則喜愛水,因為火與水逐漸融合。所以,必須配合麻杏甘膏加薑棗,以清熱發汗,才能治愈。

五苓散的藥方包含澤瀉一兩六銖,豬苓、茯苓、白朮各十八銖。方中行指出,白朮上不應該有「白」字。

根據古法,二十四銖等於一兩,每銖約重四分二釐,六銖等於錙,也就是二錢五分,十八銖則等於七錢五分。

桂枝(半兩)

為末。以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多服暖水,汗出愈。

沈果之曰:中風發熱,六七日不解而煩,有表裡證,渴欲飲水,水入即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蓋表證為太陽不足,故用桂以宣陽氣,通津液於周身,即《內經》「水精四布,五經並行」之旨,非用之以通水道下出也。里證為三焦之氣化不宣,故用瀉、朮、二苓以通三焦之閉塞,非開膀胱之溺竅也。

夫下焦之氣化不宣,則腹膨而小便不利。水蓄膀胱,是為胞痹。此乃水蓄於膀胱之外,不能化入膀胱,故用五苓以化之。至小便不利,汗出而渴者,亦主以是方。而不渴者,茯苓甘草湯主之。蓋渴為陽氣不足,水不上升也。不升則不降,故用桂以升之,二苓、澤瀉以降之,而用術以為中樞,乃注者,莫不以渴為熱入膀胱,津液被劫所致。

白話文:

桂枝用半兩,研磨成粉末。用白開水調和,每次服用方寸匕,一天三次,多喝溫水,出汗後症狀就會減輕。

沈果之說:中風發熱,六七天沒有好轉還感到煩躁,有表裡症狀,口渴想喝水,但喝下去馬上就吐出來,叫做水逆。五苓散可以治療。因為表症是太陽不足,所以用桂枝來宣發陽氣,使津液暢通周身,也就是《內經》裡說的「水精四布,五經並行」的道理,不是用來通水道向下排泄的。裡症是三焦氣化不暢,所以用澤瀉、白朮、豬苓來通暢三焦的閉塞,不是打開膀胱的排泄通道。

下焦氣化不暢,就會肚子脹,小便不順利。水積聚在膀胱裡,就是胞痹。這是因為水積聚在膀胱外面,無法化入膀胱,所以用五苓散來化解它。如果小便不順利,出汗還口渴,也適合用這個方子。如果不口渴,用茯苓甘草湯治療。因為口渴是陽氣不足,水無法上升。水不升就不降,所以用桂枝來升發它,用豬苓、澤瀉來降泄它,再用白朮作為中樞,這是因為有人認為口渴是因為熱氣進入膀胱,津液被劫奪造成的。

如果熱入而復用桂、術以溫液耗津,又加苓、澤以滲之,是熱之又熱,耗之又耗,速之斃矣。且不渴者反不用五苓而用茯苓甘草湯,可知不渴則無須桂、術之蒸騰津液,而桂、術之非治太陽而治三焦,更不待言矣。

小陷胸湯

栝蔞實(大者一枚),黃連(一兩),半夏(半升)

水六升,先煮栝蔞取三升,去滓;納諸藥,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

鄒潤安曰:觀仲景之用栝蔞實,在此湯曰小結胸,正在心下,按之則痛;在栝蔞薤白白酒湯,曰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而其脈,一則曰浮滑,一則曰寸口沉遲,關上小緊數,是皆陰中有陽,且踞於陽位者也。夫胸背痛,較按之方痛則甚,痹則較結為輕,咳唾喘息,是其勢為上衝,而居於心下,按之才痛。似反靜而不動,此其機總緣氣與飲相阻,寒與熱相糾。

白話文:

如果發燒了,還用桂枝、附子來溫熱,用熱湯來消耗津液,又加上茯苓、澤瀉來利尿,那等於火上加油,更加耗損身體,很快就會致命。而且,如果病人不口渴,就不用五苓散,而要用茯苓甘草湯,可見不口渴就不需要桂枝、附子來蒸騰津液。而桂枝、附子治療的是三焦,而不是太陽病,這點就更不用說了。

熱甚於寒者,其束縛反急而為結;寒甚於熱者,其蔽塞自盛而為痹,是故結胸之病伏,胸痹之病散。伏者,宜開。散者,宜行。故一則佐以連、夏之逐飲泄熱;一則佐以薤、酒之滑利通陽。栝蔞實之裹無形,攢聚有形,使之滑潤而下則同,能使之下,似是治實之方,僅能使之下,不能使其必通,又非純乎治實之道矣。何以知不能使之必通?蓋有停飲痛甚,至不得臥,即當加半夏。

若兼胸滿脅下逆搶心,則仍加枳、樸、桂枝,倘竟能通,又何必如是哉?是知栝蔞實之治,大旨在火與痰結於陽位,不純乎虛,亦不純乎實者,皆能裹之而下,此其擅長矣。

百合散

白話文:

熱氣過盛的人,其氣血阻塞更急,容易形成結塊;寒氣過盛的人,其經脈阻塞更加嚴重,容易形成痹症。因此,結胸的病症屬於閉塞,胸痹的病症屬於散漫。閉塞的病症,宜用開通的方法治療;散漫的病症,宜用疏通的方法治療。所以,一種方法是用連翹、夏枯草等藥物來驅散水飲、泄去熱氣;另一種方法是用薤白、酒等藥物來潤滑通暢陽氣。栝蔞實可以包裹無形的痰飲,使其凝聚成有形的塊狀,並潤滑使其下行,這看似治療實證的方劑,但僅能使痰飲下行,不能保證完全通暢,所以不完全是治療實證的藥物。為什麼知道它不能保證完全通暢呢?因為如果痰飲停滯疼痛嚴重,甚至無法躺臥,就必須添加半夏。

如果同時出現胸悶、脅下疼痛、逆氣上衝心臟等症狀,則需要再添加枳實、厚朴、桂枝,如果這些藥物都能通暢,又何必用栝蔞實呢?由此可見,栝蔞實的治療目的,主要針對火氣和痰飲凝聚於陽位,不完全是虛症,也不完全是實症,都能包裹使其下行,這就是它的長處。

桔梗,貝母(各三分),巴豆(一分,去皮心膜,熬黑,研如脂)

雄按:古人以六銖為一分,分字去聲即二錢五分也。

為末,內巴豆更於臼中杵之,以白飲和服,強人半錢,羸者減之。病在膈上必吐,在膈下必利。不利進熱粥一杯;利過不止,進冷粥一杯。汪按:半錢者,以銅錢取藥末,僅沒錢文之半,即半錢匕,而省「匕」字,非若今人以五分為半錢也。

鄒潤安曰:寒實結胸,無熱證者,治以白散。散中用桔梗為疏通氣分之主。夫開導胸中之氣,仲景於大承氣湯、梔子厚朴等湯,莫不用枳、樸。此偏不用何哉?蓋病有上下,治有操縱。結在上者,宿痰停飲也。故凡結胸,無論熱實寒實,寧用甘遂、葶藶、巴豆,不用枳、樸,如大陷胸湯丸、白散是也。

白話文:

將桔梗、貝母各取三份,巴豆取一份,去皮心膜後熬成黑色,研磨成膏狀。將所有藥材研磨成粉末,巴豆更要在臼中研磨,用白開水調服,體壯者服用半錢,體弱者減量。如果病症在膈膜以上,必會嘔吐,在膈膜以下,必會腹瀉。若腹瀉不止,可以喝一杯熱粥;若腹瀉過度,可以喝一杯冷粥。半錢指的是用銅錢盛藥粉,藥粉僅能覆蓋銅錢一半,也就是半錢匕,省略了「匕」字,並非現代以五分為半錢。

寒實結胸,沒有發熱症狀的,可以用白散治療。白散中用桔梗作為疏通氣分的藥物。張仲景在治療胸中氣滯的方劑,例如大承氣湯、梔子厚朴湯等,都用枳實和厚朴。白散為何不用枳實和厚朴呢?因為病症有上下之分,治療也有不同的方法。結在胸上,主要是痰飲停滯。因此治療結胸,無論是熱實還是寒實,都寧願用甘遂、葶藶、巴豆,不用枳實和厚朴,例如大陷胸湯丸、白散就是這種做法。

結在中下,始熱與實浹,氣隨熱化,則於盪滌邪穢中,疏利其與邪為伍之氣,大小承氣諸湯是也。況桔梗之用,使氣上越,而不使氣下泄,今病在至高,固宜操上而縱下,不使中下無過之地,橫被侵陵。故曰,病在膈上必吐,在膈下必利也。熱邪與停飲結,治以栝蔞。而佐之者,反用半夏、黃連;寒邪與停飲結,治以巴豆。

而佐之者,反用桔梗、貝母。於寒因熱用、熱因寒用之中,反佐以取之。可謂精義入神以致用者矣。

調胃承氣湯

大黃(四兩,去皮,清酒浸),甘草(二兩,炙),芒硝(半升)

水三升,先煮大黃、甘草取一升,去滓;內芒硝,更上火微煮,令沸,少少溫服之。

白話文:

如果病症積聚在中下焦,開始出現熱症和實證,氣隨著熱氣化開,就要用盪滌邪穢的藥物,疏通與邪氣相伴的氣機,就像大承氣湯和小承氣湯一樣。而且桔梗能使氣上行,避免氣往下泄,現在病症在最上焦,理應採取上行治療,使中下焦無空隙可被邪氣入侵。所以說,病在膈膜以上就應該吐,在膈膜以下就應該瀉。熱邪和停滯的水液結合,用栝蔞來治療。輔助藥物則反過來用半夏、黃連;寒邪和停滯的水液結合,用巴豆來治療,輔助藥物則反過來用桔梗、貝母。在寒因熱用、熱因寒用中,反過來輔助用藥取效,可謂精妙入神,將理論應用於實際了。

調胃承氣湯:

大黃(四兩,去皮,清酒浸泡),甘草(二兩,炙烤),芒硝(半升)

水三升,先煮大黃、甘草取一升,去渣;加入芒硝,再用小火煮沸,稍溫服下。

徐洄溪曰:芒硝,善解結熱之邪。大承氣用之,以解已結之熱邪。此方用之,以解將結之熱邪。其能調胃,則全賴甘草也。

升麻鱉甲湯

升麻,當歸,甘草(各二兩),蜀椒(炒,去汗,一兩),鱉甲(手指大一片,炙),雄黃(半兩,研)

水四升,煮取一升,頓服之。老小再服,取汗。《金匱要略》陽毒用此方。陰毒去雄黃、蜀椒。《肘後》《千金方》陽毒用升麻湯,無鱉甲、有桂。陰毒用甘草湯,即本方無雄黃。《活人書》陽毒升麻湯用犀角、射干、黃芩、人參。無當歸、蜀椒、鱉甲、雄黃。

白話文:

徐洄溪說:芒硝非常適合消除因熱邪凝結而成的病狀。在使用大承氣湯時,是為了清除已經凝結的熱邪;而在此方中,則是用來預防或處理還未完全凝結的熱邪。調和胃部的功能主要依靠甘草。

【升麻鱉甲湯】

升麻(1.4兩)、當歸(1.4兩)、甘草(1.4兩)、蜀椒(炒過,去掉汗,0.7兩)、鱉甲(大小如手指的一片,炙過),雄黃(0.3兩,研磨)。

用水四升,煮沸後提取一升,一次服用。兒童或老人需要再服用一次,以引發出汗。《金匱要略》中提到,陽毒症狀使用此方。如果遇到陰毒,則需要去掉雄黃和蜀椒。《肘後》和《千金方》中的陽毒使用升麻湯,但不含有鱉甲,且添加了桂枝。陰毒使用甘草湯,即是此方去掉雄黃。《活人書》中的陽毒升麻湯則使用犀角、射乾、黃芩、人參,不含有當歸、蜀椒、鱉甲、雄黃。

徐洄溪曰:蜀椒辛熱之品,陽毒用而陰毒反去之,疑誤。《活人書》加犀角等四味,頗切當。

百合知母湯

百合(七枚),知母(三兩)

先以水洗百合,漬一宿,當白沫出,去其水;別以泉水二升,煎取一升,去滓;別以泉水二升,煎知母取一升;後合煎取一升五合,分溫再服。

王樸莊曰:百合入藥,以野生極小者為勝。

百合雞子黃湯

百合(七枚),雞子黃(一枚)

先煎百合,如前法了;內雞子黃攪勻,煎五分,溫服。

百合滑石代赭湯

白話文:

徐洄溪說:蜀椒是辛熱藥物,用於陽毒,反而會加重陰毒,這恐怕是錯誤的。《活人書》中加入犀角等四味藥,比較恰當。

百合知母湯:百合七枚,知母三兩。

先用水洗百合,浸泡一夜,等到有白色泡沫出現,去除水;另用泉水二升,煎煮至一升,去渣;再用泉水二升,煎煮知母至一升;最後將兩種藥液混合,煎煮至一升五合,分溫服兩次。

王樸莊說:百合入藥,以野生、體積極小的為佳。

百合雞子黃湯:百合七枚,雞子黃一枚。

先煎煮百合,依照前述方法完成;然後加入雞子黃攪拌均勻,再煎煮五分,溫服。

百合滑石代赭湯:

百合(七枚,擘),滑石(三兩,碎綿裹),代赭石(如彈丸大一枚碎綿裹)

先煎百合如前法。別以泉水二升,煎滑石、代赭取一升,去滓;後合和,重煎取一升五合,分溫再服。

百合地黃湯

百合(七枚,擘),生地黃汁(一升)

先煮百合,如前法了;內地黃汁,煎取一升五合,分溫再服。中病勿更服,大便當如漆。

橘皮

百合(一兩,灸),滑石(三兩)

為散。飲方寸匕,日三服。當微利者,止服。熱則除。

白話文:

將七枚百合剝開,滑石三兩用碎棉花包裹,代赭石如彈丸大小一枚,也用碎棉花包裹。

先用前述方法煎煮百合,另用二升泉水煎煮滑石和代赭石,煎至一升,去渣。之後將兩種藥液混合,再次煎煮至一升五合,分溫服下。

百合地黃湯

將七枚百合剝開,加入一升生地黃汁。

先用前述方法煮百合,煮好後加入生地黃汁,煎煮至一升五合,分溫服下。症狀消失後就不要再服藥,大便應該如漆一樣。

橘皮湯

將一兩百合灸過,滑石三兩。

研成粉末,每次服方寸匕,每日三次。如果出現輕微腹瀉,就停止服用。發熱症狀消除後就停止服用。

鄒潤安曰:玩百合知母湯,可以見汗則傷氣,邪搏於氣分,為消渴熱中也。玩百合雞子黃湯,可以見吐則傷上,邪擾於心,為煩懊不寐也。玩百合代赭湯,可以見下則傷血,邪搏於血分,為血脈中熱也。玩百合地黃湯,可以見不經吐下發汗,則系百脈一宗,悉致其病,無氣血上下之偏矣。

所謂百脈一宗者何?《平人氣象論》曰:胃之大絡,名曰虛里,出於左乳下,其動應衣,為脈宗氣,是最近於心,乃著邪焉,是以見證行臥不安,如有神靈,皆心中輾轉不適之狀,口苦小便數,身形如和,其脈微數,皆心中熱鬱氣悗之徵。以此例之,《本經》百合主邪氣腹滿心痛。

白話文:

鄒潤安說:「服用百合知母湯,如果會出汗,就傷了人體的正氣,邪氣在氣分作祟,就會導致消渴熱症。」

「服用百合雞子黃湯,如果會嘔吐,就傷了上焦,邪氣擾亂心神,就會導致煩躁失眠。」

「服用百合代赭湯,如果會腹瀉,就傷了血液,邪氣在血分作祟,就會導致血脈中熱。」

「服用百合地黃湯,如果沒有出現嘔吐、腹瀉或發汗,則說明邪氣侵犯了全身的經脈,病症遍布全身,沒有氣血偏於上或偏於下的情况。」

那麼,什麼是「百脈一宗」呢?《平人氣象論》中說:胃經的大絡,名為虛里,起於左乳下方,它的動靜會影響衣服,是脈氣的宗主,它最靠近心臟,容易受到邪氣的侵襲。因此,病人會出現坐卧不安,像是有神靈在心中翻滾,口苦、小便頻繁、身形憔悴,脈象微弱而數,這些都是心火鬱熱、氣血虛弱的表現。

以此類推,《本經》記載百合能治療邪氣導致的腹脹心痛。

蓋有若合符節者,而治法始終不外百合。則以心本不任受邪,心而竟為邪擾,則不責將之謀慮不審,即責相之治節不行。今邪阻於上而不下行,為肺之不主肅降,無能遁矣。故欲徵其愈期,極宜驗其小便。凡溺時必肺氣下導,小便乃出。今氣拄於頭,即欲下行,上先有故,則肺形之軒舉不隨,氣之支結不降,亦又何疑。

乃頭中之不適,復分三等,其最甚者,至氣上拄而為痛,其次則不痛而為淅淅然,又其次則因小便通而快然,即此驗其軒舉支結之淺深微甚,既瞭如指掌矣。況合之以百合地黃湯下云:大便當如漆。百合滑石散下云:微利者止服,熱則除。則百合之利大小便,又與《本經》吻合矣。

白話文:

如果患者的情况如同符节般契合,那么治疗方法始终不会脱离百合。因为心脏本不应该受邪气侵扰,而现在心脏却被邪气困扰,就不能责怪患者的考虑不周,而是应该责怪治疗方法不当。现在邪气阻滞在上而不能下行,是因为肺脏不能主肃降,无处可逃。所以想要确定痊愈时间,就应该仔细观察患者的小便情况。凡是小便的时候,肺气都应该向下引导,小便才能排出。现在气滞于头部,想要下行,但上方有阻碍,导致肺形不舒展,气机阻塞不能下降,这还有什么疑问呢?

头部的不适,又可以分为三种程度,最严重的,是气上冲头部而导致疼痛,其次是不痛,但是感觉头晕目眩,再次则是小便通畅后,感到舒适。由此可以判断头部胀痛和气机阻塞的程度,一目了然。何况配合百合地黄汤服用,大便应该如漆一样。百合滑石散服用后,小便略微通畅者停止服用,热症者去除。所以百合可以通大小便,这也与《本经》相符。

栝蔞牡蠣散

栝蔞根,牡蠣(熬,等分)

為細末。飲服方寸匕,日三服。

鄒潤安曰:百合病至一月不解,而變成渴,以百合湯洗之。而仍不瘥,則病為傷中上之陰無疑。雖然,僅曰渴,不曰欲飲水,且不煩不熱,究竟病無駐足之所,僅渴之一端,為得所依借耳!於此見昔之百脈一宗,悉致其病者,今則上焦已化,而在下者尚未化也。上焦已化,百脈之病已蠲其半,百合遂無所用之。

而下焦之未化者,不得不選用牡蠣,使之召陽歸陰,而其主腦,尤在治上焦之已化者,故方中配以從陽化陰之栝蔞根,兩物等分,標名則升栝蔞於牡蠣之上,為一方之統攝也。

白話文:

栝蔞牡蠣散

組成:

  • 栝蔞根
  • 牡蠣(熬製,兩者等分)

製法:

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細末。

用法:

每次服用一小匙,每日三次。

鄒潤安註解:

百合病若持續一個月未癒,並出現口渴症狀,可使用百合湯洗浴。但若依然未見好轉,則病症應為傷及中上焦的陰虛,無疑。

雖然患者有口渴症狀,但並非渴望飲水,且沒有煩躁發熱等其他表現,可見病症並無明顯病灶,僅以口渴為依憑。由此可見,過去百脈一宗理論所述的病症,如今已化上焦,而下焦尚未化。上焦已化,百脈之病已消減大半,百合便無用武之地了。

然而下焦未化,必須選擇牡蠣,使其召回陽氣歸於陰氣,而牡蠣主治頭部,尤其擅長治療上焦已化之病症。因此方中配以具有從陽化陰作用的栝蔞根,兩者等分,方名將栝蔞列於牡蠣之上,意在統攝全方。

甘草瀉心湯

甘草(四兩,炙),黃芩,人參,乾薑(各三兩),半夏(半升),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傷寒論》無人參)

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

王晉三曰:甘草瀉心,非瀉結熱。因胃虛不能調劑上下,水寒上逆,火熱不得下降,結為痞,故君以甘草、大棗和胃之陰。乾薑、半夏啟胃之陽。坐鎮下焦客氣,使不上逆,仍用芩、連,將已逆為痞之氣,輕輕瀉卻,而痞乃成泰矣。

赤豆當歸散

白話文:

甘草瀉心湯由甘草(四兩,炙)、黃芩、人參、乾薑(各三兩)、半夏(半升)、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傷寒論》無人參)組成。將藥材用水一斗煮至六升,去渣後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一日三次。此方治療胃虛不能調和上下,寒水逆上,熱火無法下降,結為痞塊的症狀。甘草、大棗滋陰和胃,乾薑、半夏溫陽開胃,使寒氣下沉,不再逆上。黃芩、黃連則輕輕瀉去已逆上形成痞塊的氣,使其消散,症狀緩解。

赤小豆(三升,浸,令芽出,曝乾),當歸(十分)

杵為散。漿水服方寸匕,日三。汪按:赤小豆乃赤豆之小種。今藥肆以半紅半黑之相思子為赤小豆。醫者亦多誤用。然相思子不能出芽。即此方可證其訛。

二妙散

茅山蒼朮(生用),川黃柏(炒黑)

為末。搗生薑,煎沸湯調服。

王晉三曰:此偶方之小制也。蒼朮,生用,入陽明經,能發二陽之汗;黃柏,炒黑,入太陰經,能除至陰之濕。一生一熟,相為表裡,治陰分之濕熱,有如鼓應桴之妙。

生薑瀉心湯

白話文:

將三升赤小豆浸泡,使其發芽後曬乾,再加入十分當歸,搗碎成散劑。每次服用一小匙,用漿水送服,一天三次。赤小豆是赤豆中較小的品種,市面上常以半紅半黑的相思子冒充赤小豆,許多醫生也誤用。但相思子無法發芽,由此可證其錯誤。

此方為二妙散,用生茅山蒼朮和炒黑川黃柏研磨成粉末。將生薑搗碎,煎沸後用湯調服藥粉。此方以生蒼朮入陽明經,能發散陽氣,發汗;炒黑黃柏入太陰經,能除濕氣。一生的蒼朮和熟的黃柏,表裡相合,能治療陰分濕熱,如同鼓與槌的配合,妙不可言。此方亦名為生薑瀉心湯。

生薑(四兩),甘草(炙),人參,黃芩(各三兩),半夏(半升),黃連,乾薑(各一兩),大棗(十二枚)

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渣;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

徐洄溪曰:汗後而邪未盡,必有留飲在心下,其證甚雜。而方中諸藥,一一對證。內中又有一藥治兩證者。亦有兩藥合治一證者,錯綜變化,攻補兼施,寒熱互用,皆本《內經》立方諸法,其藥性又皆與《神農本草》所載,無處不合,學者能於此等方,講求其理而推廣之,則操縱在我矣。

半夏瀉心湯

半夏(半升),黃芩,乾薑,甘草(炙),人參(各二兩),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

白話文:

生薑四兩,甘草炙三兩,人參三兩,黃芩三兩,半夏半升,黃連一兩,乾薑一兩,大棗十二枚。用水一斗,煮到剩六升,去渣;再煎到剩三升,溫熱喝一升,每天三次。

徐洄溪說:出汗後病邪未盡,一定有留下的水飲停留在心下,症狀很複雜。這方子裡的每一味藥,都對應著不同的症狀。其中有些藥可以治兩種病,有些藥組合在一起可以治療一種病,錯綜複雜,攻補兼施,寒熱互用,都是按照《內經》的用藥方法,藥性也與《神農本草經》記載的完全一致。學習者能從這些方子中領悟藥理並推廣運用,就能掌握治病的技巧。

半夏瀉心湯:半夏半升,黃芩二兩,乾薑二兩,甘草炙二兩,人參二兩,黃連一兩,大棗十二枚。

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渣;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

方中行曰:半夏、乾薑,辛以散虛滿之痞。黃芩、黃連,苦以泄心膈之熱。人參、甘草甘以益下後之虛。大棗,甘溫潤以滋脾胃之液。曰瀉心者,言滿在心膈而不在胃也。

大黃黃連瀉心湯

大黃(二兩),黃連(一兩)

麻沸湯二升漬之,須臾,絞去滓,分溫再服。

尤在涇曰:成氏云:此導虛熱之方也。按所謂虛熱者,對燥矢而言也。蓋邪熱入里與糟粕相結,則為實熱;不與糟粕相結,則為虛熱。非陰虛陽虛之謂。本方以大黃、黃連為劑,而不用枳、樸等藥者,蓋以泄虛熱,非以蕩實熱也。

白話文:

取一斗水,煮沸至六升,去渣;再煎煮至三升,溫熱服用一升,每天三次。

這個方子中,半夏和乾薑辛溫,可以散去虛滿的痞塊;黃芩和黃連苦寒,可以泄去心膈的熱氣;人參和甘草甘甜,可以補益下後虛損;大棗甘溫,可以滋養脾胃之液。這裡說「瀉心」是指滿塞在心膈而非胃中。

大黃黃連瀉心湯的組成是:大黃二兩,黃連一兩。

將藥材浸泡在兩升麻沸湯中,稍待片刻,絞去藥渣,分開溫服兩次。

尤在涇說:成氏認為這個方子是導瀉虛熱的。所謂虛熱,是指對燥屎而言,邪熱入里與糟粕相結為實熱,不與糟粕相結為虛熱,不是指陰虛陽虛。本方用大黃、黃連,不用枳、樸等藥,是因為要泄虛熱,而不是蕩實熱。

雄按:不但不用枳、樸等藥也。二味僅以麻沸湯漬,須臾即絞,其味甚薄,乃可泄虛熱。若久漬味厚,雖無枳樸,亦能下走腸胃也。汪按:尤氏解釋極精妙。夢隱更以煎法釋之,亦妙!

附子瀉心湯

大黃(二兩,酒浸),黃連(炒),黃芩(炒,各一兩),附子(一枚,去皮,別煮取汁)

以麻沸湯二升,漬三味,須臾絞去渣;內附子汁,分溫再服。

徐洄溪曰:前方乃法之最奇者,不取煎而取泡,欲其輕揚清淡,以滌上焦之邪。此法更精。附子用煎,三味用泡,扶陽,欲其熱而性重,開痞,欲其生而性輕也。

白話文:

雄氏認為,這個方子不光不用枳實和厚朴,而且只用麻沸湯浸泡黃連、黃芩和附子,泡一小會兒就絞去藥渣,藥液味道很淡,這樣才能瀉去虛熱。如果浸泡時間長了,藥味濃郁,即使沒有枳實和厚朴,也會刺激腸胃,造成瀉下過度。汪氏認為尤氏的解釋非常精妙,夢隱更用煎煮的方式來解釋,也同樣精彩。

這個方子名叫附子瀉心湯,由大黃、黃連和黃芩組成。其中大黃用酒浸泡,黃連和黃芩需要炒制,附子去皮,另煮取汁。

將大黃、黃連、黃芩三味藥用麻沸湯浸泡,泡一小會兒就絞去藥渣,然後加入附子汁,分兩次溫服。

徐洄溪認為,這個方子的方法非常奇特,不採用煎煮,而是採用浸泡,目的是讓藥性輕揚清淡,以便清除上焦的邪氣。這種方法更加精妙。附子用煎煮,三味藥用浸泡,這是因為附子性溫,用煎煮可以加強其扶陽作用;而三味藥性寒涼,用浸泡可以使其藥性輕揚,更易開通痞塞。

雄按:觀此可知用藥之道。

鄒潤安曰:心之為體,於卦象離,今被邪逼,則外陽內伐,內陰沸騰。故半夏、甘草、生薑三瀉心湯,治陰邪之未化者也。大黃黃連、附子二瀉心湯,治陰邪之已化者也。陰邪已化,不逼心陽,則在內之沸亂略定。惟在外之邪氣尚阻,則取二黃之泄熱,蕩去其邪,邪去正自安矣。

惡寒汗出者,在上之陰邪才化,在下之陰氣覆逆,故輕取二黃之氣以蕩熱除穢。重任附子之威,以追逐逆陰,使之異趨同歸,相成而不相背也。其未化者,陽餒朒於陽位,而恣肆於陰分,邪盤踞於清道,而潰泄於下焦,非乾薑、半夏、生薑之振散陰霾,不足以廓清心之外郭。非人參、黃連之養陰泄熱,不足以安擾心之內訌也。

白話文:

由此可知用藥的方法。

鄒潤安說:心臟的特性,在卦象中屬於離卦,現在受到邪氣侵犯,就會出現外陽內虛,內陰沸騰的情況。所以半夏、甘草、生薑三味藥組成的瀉心湯,用來治療陰邪尚未化解的狀況。大黃、黃連、附子組成的二瀉心湯,則是用來治療陰邪已經化解的狀況。陰邪已經化解,不會再逼迫心陽,內部的沸亂就會稍微平息。只是外在的邪氣仍然阻礙著,所以要用二黃湯的藥力來泄熱,驅散邪氣,邪氣消散,正氣自然就會安穩。

出現惡寒汗出的症狀,是上焦的陰邪剛化解,下焦的陰氣逆流上犯,所以輕微的狀況,就用二黃湯的藥力來蕩熱除穢。如果病情嚴重,就要依靠附子的力量,來追逐逆行的陰氣,讓它們改變方向,最終匯聚在一起,相互配合,不再互相對抗。如果陰邪尚未化解,陽氣就會衰弱,停留在陽位,而肆意侵犯陰分,邪氣盤踞在清道,並向下焦潰泄,只有用乾薑、半夏、生薑的藥力來散解陰霾,才能清除心臟周圍的邪氣。只有用人參、黃連的藥力來滋養陰氣、泄除熱邪,才能安撫心臟內部的混亂。

又曰,余治瘧發時先嘔者,用半夏瀉心。吐瀉交作者,用生薑瀉心。胸痞下利者,用甘草瀉心,皆應如桴鼓。

小承氣湯

大黃(四兩),厚朴(二兩),枳實(三枚)

水四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二服。初服湯,當更衣;不爾者,盡飲之。若更衣勿服。

雄按:於大承氣湯既去芒硝而減枳、樸,復以大黃同煎,而緩其盪滌之性,古人謂之和胃之劑,故曰小承氣湯。

補氣

陝西牛黃(二分五釐),鏡面硃砂(一錢五分),生黃連(五錢),黃芩,山梔(各三錢),鬱金(二錢)

白話文:

有人說,治療瘧疾發作時先嘔吐的人,用半夏瀉心湯;吐瀉交作的人,用生薑瀉心湯;胸悶腹瀉的人,用甘草瀉心湯,這些藥效都應該像擊鼓一樣迅速奏效。

小承氣湯

大黃四兩,厚朴二兩,枳實三枚。

用水四升,煮到一升二合,去渣,分溫兩次服用。第一次服用湯藥,要馬上換衣服;如果沒有換衣服,就盡量喝完。如果換了衣服,就不要再喝。

說明:小承氣湯是在大承氣湯的基礎上,去掉了芒硝,並減少了枳實和厚朴的用量,同時加入了大黃一起煎煮,減緩了大承氣湯的瀉下作用,古代人稱之為和胃的藥方,所以叫做小承氣湯。

補氣方

牛黃二分五釐,硃砂一錢五分,生黃連五錢,黃芩、山梔各三錢,鬱金二錢。

為末,蒸餅為糊,丸如黍米大。每服七八丸。

王晉三曰:此丸古有數方,其義各別。若治溫邪內陷,包絡神昏者,惟萬氏此方為妙。蓋溫熱入於心包絡,邪在裡矣。草木之香,僅能達表,不能透里,必借牛黃幽香物性,乃能內透包絡,與神明相合,然尤在佐使之品,配合咸宜。萬氏用芩、連、山梔以瀉心火。鬱金以通心氣。

辰砂以鎮心神,合之牛黃相使之妙。是丸調入犀角、羚羊角、金汁、甘草、人中黃、連翹、薄荷等湯劑中,頗建奇功。

白話文:

將藥材研磨成粉末,用蒸餅做成糊狀,製成如黍米大小的丸藥。每次服用七至八丸。

王晉三說:這種丸藥古方有很多,功效各不相同。如果要治療溫邪內陷,導致心包絡神志不清的病症,唯有萬氏此方最為有效。因為溫熱邪氣侵入心包絡,邪氣已在裡頭了。草本植物的香味只能到達體表,無法穿透內裡,必須借助牛黃獨特的幽香特性,才能穿透心包絡,與神明相合。而牛黃也要配合其他藥材,才能發揮最大功效。萬氏方中使用黃芩、黃連、山梔子來瀉心火,鬱金來通心氣。

辰砂可以鎮心神,配合牛黃,相輔相成,功效更佳。將此丸藥加入犀角、羚羊角、金汁、甘草、人中黃、連翹、薄荷等藥材熬成的湯劑中,往往能發揮奇效。

雄按:周公謹云:《局方》牛黃清心丸,止是前八味至蒲黃而止。自山藥以後,凡二十一味,乃補虛中山芋丸。當時不知何以誤併為一,因循不曾改正,貽誤後人匪細。凡此之類,讀書者不可不知也。一方用牛黃、雄黃、黃連、黃芩、梔子、犀角、鬱金、硃砂各一兩、真珠五錢、冰片、麝香各二錢五分,研煉蜜丸,每重一錢,金箔為衣,蠟匱,功效較萬方為勝。汪按:萬方太輕,此方較有力。

白話文:

雄按:周公謹說,《局方》中的牛黃清心丸,只有前八味藥到蒲黃為止。從山藥開始的後續二十一味藥,其實是補虛中山芋丸的藥方。當時不知道為何誤把兩方合併在一起,一直沿用下來沒有改正,給後人造成不少誤導。凡此種種,讀書人不可不知。

一方用牛黃、雄黃、黃連、黃芩、梔子、犀角、鬱金、硃砂各一兩,真珠五錢,冰片、麝香各二錢五分,研磨成蜜丸,每丸重一錢,以金箔包裹,用蠟封存,其功效比萬方藥方更勝一籌。

汪按:萬方藥方太過輕柔,此方藥力較強。

至寶丹

生烏犀角,生玳瑁,琥珀,鏡面,硃砂(研飛),雄黃(研飛,各一兩),西牛黃(五錢),龍腦(研),麝香(研,各一錢),安息香(一兩五錢,為末,酒研飛淨一兩,熬膏,用水安息尤妙),金箔銀箔(各五十片,研細為衣)

先將犀、玳為細末,入余藥研勻,將安息香膏,重湯煮,凝成後,入諸藥中,和搜成劑,丸如梧子大,蠟護,臨服剖,用人參湯化下三丸至五丸。《本事方》有人參、南星、天竺黃。

白話文:

【至寶丹】

烏犀角、玳瑁、琥珀、鏡面、硃砂(研成粉)、雄黃(研成粉)、西牛黃(五錢)、龍腦(研成粉)、麝香(研成粉)、安息香(一兩五錢,磨成粉,用酒研磨並淨化,一兩,熬成膏,用水與安息香一起更佳),金箔、銀箔(各五十片,研磨成細粉作為外衣)。

首先將烏犀角和玳瑁磨成細粉,加入其他藥材研磨均勻。接著,將安息香膏放入沸水中煮沸,待其凝固後,加入所有藥材,混合攪拌成藥劑,製成丸狀,大小如梧桐籽。丸狀藥物用蠟封口,服用時取出,以人參湯化開,每次服用三至五丸。《本事方》中還包括人參、南星、天竺黃。

王晉三曰:此治心臟神昏,從表透里之方也。黃,犀、玳、珀,以有靈之物,內通心竅。朱、雄、二箔,以重墜之品,安鎮心神。佐以腦、麝、安息,搜剔幽隱諸竅。東垣云:冰、雄、牛、麝,入骨髓,透肌膚。抱朴子言:金箔、雄黃,合餌為地仙,若與丹砂同用為聖金。餌之可以飛昇。

故熱入心包絡,舌絳神昏者,以此丹入寒涼湯藥中用之。能祛陰起陽,立展神明,有非他藥所可及。徐氏云:安神定魄,必備之方,真神丹也。若病因頭痛而即神昏不語者,此肝虛魂升於頂,當用牡蠣救逆以降之,又非至寶丹所宜輕試。

白話文:

王晉三說:這是一個治療心臟神昏,由表及裡的方法。黃、犀、玳、珀,這些都是有靈性的物質,可以內通心竅。朱、雄、二箔,都是沉重的藥物,可以安定心神。佐以腦、麝、安息,可以搜剔隱藏的病邪。東垣說:冰、雄、牛、麝,可以入骨髓,透肌膚。抱朴子說:金箔、雄黃,混合一起吃可以成為地仙,如果再加入丹砂一起使用,就可以成為聖金。吃這種藥可以飛昇。

所以當熱邪入侵心包絡,舌頭發紅神志昏迷時,就可以用這個丹藥加入寒涼湯藥中服用。它可以祛除陰寒,提升陽氣,迅速恢復神志,這是非其他藥物可以比擬的。徐氏說:安神定魄,一定要用這個方子,它真是[神丹]。如果病人是因為頭痛而導致神志昏迷不說話,這是肝虛導致魂魄上升到頭頂,應該用牡蠣救逆下降,這就不是至寶丹可以輕易試用的。

涼膈散(一名連翹飲子)

連翹(四兩),大黃(酒浸),芒硝,甘草(各二兩),黃芩(酒炒),薄荷,梔子(各一兩)

為粗末。每服三五錢,加竹葉七片,水一碗半,煎一碗,去滓;入生白蜜一匙,微煎溫服。

與四物各半服,能和營泄熱,名雙和散。《本事方》加赤芍、乾葛,治諸熱累效。《玉機》云:輕者,宜桔梗湯。汪按:此方與第二方桔梗湯名同實異。即本方去硝、黃,加桔梗舟楫之品。浮而上之,去膈中無形之熱,且不犯中下二焦也。

白話文:

涼膈散,又名連翹飲子,由連翹、大黃、芒硝、甘草、黃芩、薄荷、梔子等藥物組成,研成粗末。每次服用三到五錢,加入竹葉七片,水煎服,可加入生白蜜調味。涼膈散可以清熱解毒,泄熱除煩。與四物湯等量服用,可名為雙和散,加赤芍、乾葛,可治療各種熱症。輕症者,可用桔梗湯,此方與桔梗湯同名但藥物不同,本方去硝、黃,加桔梗,主要作用於上焦,清解膈中無形之熱,不傷中下二焦。

雄按:此方加減法,詳《宣明論》。

徐洄溪曰:此瀉中上二焦之火,即調胃承氣加疏風清火之品也。

余師愚曰:熱淫於內,治以鹹寒,佐以苦甘,故以連翹、黃芩、竹葉、薄荷升散於上。大黃、芒硝推蕩其中。使上升下行,而膈自清矣。余謂疫疹乃無形之熱,投以硝黃之猛烈,必致內潰,因去硝、黃,加生石膏、桔梗,使熱降清升,而疹自透,亦上升下行之義也。

雄按:法本宣明,剪裁甚善。

犀角地黃湯

暹羅犀角(磨汁),連翹(各三錢),生地(五錢),生甘草(五分)

水二鍾,武火煎三物至八分,去滓;入犀汁和服。

白話文:

這個方子的加減方法,詳情可以參考《宣明論》。徐洄溪說,這個方子是瀉掉中焦和上焦的熱,也就是在調胃承氣湯的基礎上,加入疏風清熱的藥物。余師愚認為,體內有熱邪,就用鹹寒藥物治療,輔以苦甘藥物,所以用連翹、黃芩、竹葉、薄荷升散於上,大黃、芒硝推蕩於中,使藥力上升下降,熱邪自然消除。他認為疫疹是無形的熱邪,用硝黃之類猛烈的藥物治療,必然會導致內部潰爛,所以去掉硝黃,加入生石膏、桔梗,使熱氣下降,清氣上升,疹子自然會透發,也是上升下降的道理。這個方子的方法來自《宣明論》,用藥十分恰當。

這個方子是:暹羅犀角(磨成汁),連翹(各三錢),生地黃(五錢),生甘草(五分)。水兩碗,用武火煎煮三味藥物至八分,去渣,加入犀角汁,溫服。

王晉三曰:溫熱入絡,舌絳煩熱,八九日不解,醫反治經,寒之,散之,攻之,熱勢益熾,得此湯立效者。非解陽明熱邪,解心經之絡熱也。按《本草》犀角、地黃能走心經,專解營熱。連翹入心,散客熱。甘草入心,和絡血。以治溫熱證,熱邪入絡,功勝《局方》。

導赤散

生地,木通,甘草梢(各等分,雄按:生地、木通不應等分。)

水煎服,或加竹葉。汪按:古方淡竹葉即竹葉也,淡竹乃竹名耳。今藥肆所售淡竹葉草,是小青之別種,性能涼胃,不能清心,醫人每多誤用。

白話文:

王晉三說:溫熱之邪入侵血脈,舌頭發紅、煩躁發熱,持續八九天都不見好轉,醫生反倒按照經方理論,用寒涼藥物去散寒、攻邪,結果熱症反而更加嚴重。遇到這種情況,服用此方就能立刻見效。這不是解表散寒,而是專門針對陽明經的熱邪,以及心經血脈的熱症。

根據《本草綱目》,犀角、地黃都能走入心經,專門治療營血的熱邪。連翹入心,可以散解客熱。甘草入心,可以調和血脈。用此方治療溫熱證,熱邪入侵血脈,其功效比《局方》更勝一籌。

導赤散

生地、木通、甘草梢(各等分,雄按:生地、木通不應等分。)

水煎服,或可加竹葉。汪按:古方所說的淡竹葉就是竹葉,淡竹指的是竹子的名稱,並不是藥名。現在藥鋪販售的淡竹葉草,是小青的別種,具有涼胃的功效,但不能清心,醫者常常誤用。

雄按:本方去甘草,加黃芩蜜丸,名火府丹,亦治心熱溺澀淋渴等證;本方加升麻、黃連、丹皮,名升麻清胃湯。輕清涼血,乃秦皇士透化斑疹之良劑。

理中丸

人參,甘草(炙),朮,乾薑(各三兩)

搗篩為末,蜜和為丸,如雞子黃大。以沸湯數合和一丸,研碎溫服之。日三四服,夜二服。腹中未熱,益至三四丸。

雄按:「未熱」二字,須著眼,腹中不冷者,其可服乎。

然不及湯。湯法:以四味依兩數切,用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日三。

白話文:

理中丸 方劑說明

雄按: 本方去除甘草,加入黃芩製成蜜丸,名為「火府丹」,也能治療心熱、小便澀痛、口渴等症狀。本方再加上升麻、黃連、丹皮,則稱為「升麻清胃湯」。此方清涼解毒,具有涼血作用,是治療斑疹的良藥,可謂秦皇時期的有效方劑。

理中丸

人參、甘草(炙)、白朮、乾薑(各三兩)

將以上藥材搗碎過篩,研成細末,用蜂蜜調和製成丸藥,大小如雞蛋黃。每次用沸水數合(約200毫升)服用一丸,研碎後溫服。每日服用三至四次,晚上服用兩次。若腹中尚未感到溫熱,可以增加至三至四丸。

雄按: 「未熱」二字需特別留意,若腹中不冷,則不適宜服用此方。

然而,理中丸的效果不如湯劑。湯劑的製作方法是:將四味藥材依照比例切片,加入八升水(約3.6公升),煎煮至三升(約1.3公升),去渣,溫服一升(約450毫升),每日三次。

徐洄溪曰:此仲景治寒多霍亂之方也,蓋亦傷寒之類。後人以暑月之吐利當之,而亦用此方,更造為大順散者,皆無稽之論也。

四君子湯

人參,白朮(炒),茯苓(各二錢),甘草(炙,一錢),生薑(三片),大棗(二枚)

水煎,溫服。

徐洄溪曰:此補脾之主方。

玉女煎

生石膏(三五錢),熟地(三五錢或一兩),麥冬(二錢),知母,牛膝(各一錢五分)

水一鍾半,煎七分服。

白話文:

徐洄溪說:這個方子是仲景治療寒邪導致霍亂的藥方,其實也是傷寒的範疇。後人將暑熱季節的嘔吐腹瀉也用這個方子,甚至還以此方為基礎創造了「大順散」,這些都是沒有根據的說法。

四君子湯

人參、白朮(炒)、茯苓(各二錢)、甘草(炙,一錢)、生薑(三片)、大棗(二枚)

水煎,溫服。

徐洄溪說:這個方子是補脾胃的主方。

玉女煎

生石膏(三五錢)、熟地(三五錢或一兩)、麥冬(二錢)、知母、牛膝(各一錢五分)

水一鍾半,煎七分服。

雄按:陳修園力闢此方之謬。然用治陰虛胃火熾盛之齒痛,頗有捷效。若治溫熱病,地黃宜生,牛膝宜刪。葉氏引用,決不泥守成方,近讀《景岳發揮》,果與陳氏之論印合。

四物湯

生地,當歸(各三兩),芎藭(一兩五錢),芍藥(二兩)

㕮咀。每服四錢,水二盞,煎八分,去滓,溫服。

張路玉曰:四物為陰血受病之專藥,非調補真陰之藥也。

汪按:調補真陰宜集靈膏。不宜四物,而人多誤會。

小柴胡湯

白話文:

陳修園認為四物湯用法有誤,但用於治療陰虛胃火旺盛導致的牙痛,卻很有效果。治療溫熱病時,地黃應該用生地,牛膝應該去除。葉氏善於用藥,並不拘泥於古方,近來閱讀《景岳發揮》,發現葉氏的觀點與陳氏一致。四物湯由生地、當歸各三兩、川芎一兩五錢、芍藥二兩組成,煎服。張路玉認為四物湯專門用於治療陰血虧虛,並非滋補真陰的藥物。汪氏補充說明,滋補真陰應該用集靈膏,而不是四物湯,但很多人誤解了。

柴胡(半斤),黃芩,人參,甘草(炙),生薑(各三兩),半夏(半升),大棗(十二枚)

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

尤拙吾曰:熱入血室三條,其旨不同。第一條是血舍空而熱乃入者,空則熱不得聚而遊其部,故脅滿痛。第二條是熱邪與血俱結於血室者,血結亦能作寒熱,柴胡亦能去血結,不獨和解之謂矣;第三條是熱邪入而結,經尚行者,經行則熱亦行而不得留,故必自愈。無犯胃氣及上二焦,病在血而不在氣,在下而不在上也。若誅伐無過,變證隨出,烏能自愈耶?

沈再平曰:今人治瘧,必用此湯。若非此湯,即不足以為治者。故致輾轉淹滯,變生不測,竟能殞命,則知瘧本非死證,惟概以柴胡治瘧者,殺之也。夫柴胡為少陽表藥,若其瘧果發於少陽,而以柴胡治之,無不立愈。若系他經用之,則必使他經之邪輾轉而入少陽,遷延以斃,乃既死猶曰:柴胡為治瘧主藥,吾開手即用之,不知其何以死?病家亦以柴胡治瘧而竟不效,真其命之當死也。彼此昏迷,不得一悟,良可浩嘆!

白話文:

柴胡(半斤)、黃芩、人參、甘草(炙)、生薑(各三兩)、半夏(半升)、大棗(十二枚)。

用一斗二升的水,煮到剩下六升,去渣;再煎到剩下三升,溫溫地喝下一升,一天喝三次。

尤拙吾說:熱邪進入血室,有三個不同的意思。第一,血室是空的,熱邪才進入,因為空,所以熱邪沒有地方聚集,就在身體各處遊走,所以會覺得脅肋脹滿疼痛。第二,熱邪和血一起凝聚在血室,血凝聚也能造成寒熱,柴胡也能去除血凝聚,不只是解表而已。第三,熱邪進入並凝聚,但經絡還在運行,經絡運行,熱邪也會跟著運行,不會停留,所以一定會自行痊癒。不侵犯胃氣和上焦,病在血不在氣,在下不在上。如果用藥不當,變證就會不斷出現,怎麼可能自行痊癒呢?

沈再平說:現在的人治療瘧疾,一定會用這個湯。如果不用這個湯,就不能算是治療。所以病人會反覆發作,病情拖延,出現各種不可預測的變化,最終可能喪命,由此可見瘧疾本身並不是致命的疾病,只是因為一概用柴胡治療瘧疾,反而把人給治死了。柴胡是少陽經的表藥,如果瘧疾確實是發在少陽經,用柴胡治療,就能馬上痊癒。如果屬於其他經絡的疾病,用柴胡治療,就會讓其他經絡的邪氣轉移到少陽經,病情拖延,最終導致死亡。然而,病人死了,醫生卻還說:「柴胡是治療瘧疾的主藥,我一出手就用它,不知道為什麼會死?」病人家屬也因為用柴胡治療瘧疾沒有效果,就認為是命該如此。彼此都迷迷糊糊,沒有人能真正明白,真是令人感慨!

雄按:《內經》論瘧,既分六經,又分臟腑,並不泥定少陽一經,醫家繹之。

雄按:本方柴、半各八兩,准今得六錢零八釐。參、草、苓、姜各三兩,准今得二錢二分八釐。棗十二枚。以水一斗二升,准今得八合零四抄,煮至減半,去滓,再煎至減半,夫煎而又煎,只取四分之一,其湯之濃郁甘柔可知。喻氏謂和藥取其各藥氣味之相和。余謂和者,取其氣緩味厚,斯為補正托邪之劑。

故惟風寒正瘧,邪在少陽者,可以按法而投。則參、甘、薑、棗,補胃充營。半夏利其樞。柴、芩解其熱。病無不愈矣。猶之今人於瘧發之先,飽啖羊肉酒飯,亦能取效。汪按:瘧疾寒來之時。強食過飽。往往一寒不能復熱而死。吾見甚多。不可不戒。蓋風寒自表而受,胃腑空虛,自能安穀,治必先助中氣,托邪外出,即御外邪,杜其內入,誠一舉兩全之策也。

白話文:

《內經》討論瘧疾,既分為六經,又分為臟腑,並沒有拘泥於少陽經,後世醫家对此加以解释。

此方柴胡、半夏各八兩,相当于现在的六錢零八釐。人参、黄芩、茯苓、生姜各三兩,相当于现在的二錢二分八釐。大枣十二枚。用水一斗二升,相当于现在的八合零四抄,煮至减半,去渣,再煎至减半,如此煎煮,只取四分之一,其汤的浓稠甘甜可想而知。喻氏认为和药是取各药气味相互融合。我认为和者,取其气缓味厚,这是补正托邪之剂。

所以只有风寒正疟,邪气在少陽经的,才能按此方治疗。人参、甘草、生姜、大枣,补益胃气,充实营血。半夏调理脾胃。柴胡、黄芩清热解毒。病无不愈。如同现代人疟疾发作之前,吃饱羊肉酒饭,也能取得疗效。汪氏说:疟疾寒气来的时候,强食过饱,往往一寒不能复热而死,我见得太多了,不可不戒。因为风寒从表而入,胃腑空虚,自然可以安然饮食,治疗首先要扶助中气,托邪外出,即御外邪,杜绝其内入,真是两全其美的策略。

若溫熱暑濕諸瘧,邪從口鼻而受,肺胃之氣,先已窒滯,病發,即不飢惡谷,脘悶苔黃,苟不分別,但執此湯,奉為聖法。則參、甘、薑、棗,溫補助邪,驟則液涸神昏,緩則邪留結痞,且有耗傷陰血而成瘧勞者。即不用全方,而專以柴胡為治瘧主藥,亦惟營陰充裕,或溫熱暑濕之邪,本不甚重。

及兼感風寒之表邪者,始可見功。汪按:治正瘧必宜此湯。溫暑亦有正瘧。不獨風寒方用。黃芩是清熱非祛寒也。且柴胡主少陽半表半裡。黃芩里藥。亦非以治表邪。但當辨其是否正瘧耳。若似瘧非瘧。妄用柴胡。必提成長熱不退。或兩耳大痛。甚至神昏。更或引動肝風痙厥立至。

白話文:

如果得了溫熱暑濕引起的瘧疾,邪氣從口鼻侵入,肺胃之氣原本就阻塞,發病時就沒有食慾,胸口悶痛,舌苔發黃。若不加區分,就一直用這副湯藥,奉為聖法,那人参、甘草、生姜、大棗都是溫補性的,反而會助長邪氣,病情急則體液枯竭神志昏迷,緩則邪氣留滯形成痞塊,甚至耗損陰血導致瘧勞。就算不用全方,只用柴胡當作治療瘧疾的主藥,也只有營陰充足,或者溫熱暑濕之邪原本就不嚴重的病人,才能見效。

如果同時還感受了風寒表邪,才可能發揮作用。汪昂註解:治療正瘧一定要用這副湯藥,溫暑也有正瘧,不只是風寒才用。黃芩是清熱的,不是祛寒的,而且柴胡主治少陽,半表半裡,黃芩是裡藥,也不是用来治療表邪的。只要辨明是不是正瘧就可以了。如果似瘧非瘧,胡亂使用柴胡,就會導致久熱不退,或者兩耳劇痛,甚至神志昏迷,更可能引發肝風痙厥,危及生命。

生平見之屢矣。故倪涵初所定三方,亦愈病者稀而加病者多也。汪按:瘧疾強止變成臌脹者多不救。而人但知其臌脹而死。未嘗歸咎於治瘧之不善,故醫者終身誤人而不自知。雖告之不信也。世人凡患瘧,不究病因,輒以薑棗湯灌之,其弊類此,羊肉亦然。凡屬時瘧,雖愈後亦忌食,食則必復,此時瘧之所以異於正瘧也。

可不察哉!

桂枝紅花湯

《傷寒》桂枝湯加紅花。

原方桂枝芍藥、生薑(各三兩),甘草(炙,二兩),大棗(十二枚)

白話文:

我親眼見過很多次這樣的狀況。所以倪涵初所定的三方,治癒的人很少,反而加重病情的人很多。

汪氏按語:瘧疾強行止住,轉變成腹脹的人很多都無法救治。人們只知道他們是因為腹脹而死,卻從未歸咎於治療瘧疾方法不當,所以醫生一輩子都在誤人而不自知。即使告訴他們,他們也不相信。世人凡是患了瘧疾,不探究病因,就隨便用薑棗湯灌下去,其弊端跟強行止住瘧疾一樣,羊肉也是如此。凡是屬於時行性的瘧疾,即使治癒後也要忌食,吃了就一定會復發,這就是時行性瘧疾不同於普通瘧疾的地方。

這點不可不察!

[桂枝紅花湯]

《傷寒論》中,桂枝湯加入紅花。

原方:桂枝、芍藥、生薑(各三兩),甘草(炙,二兩),大棗(十二枚)

蔥豉湯

蔥白(一握),香豉(三合)

水煎,入童子小便一合,日三服。

雄按:蘆根、桑葉、滑石、蔗漿之類,皆可隨證佐用。

張路玉曰:本方藥味雖輕,功效最著。凡虛人,風熱伏氣發溫,及產後感冒,靡不隨手獲效。

尤拙吾曰:溫邪之發,陰必先傷,設有當行解散者,必兼滋陰之品於其中。昔人於蔥豉湯內加童便。於梔豉湯中加地黃、麥冬。亦此意也。

白話文:

蔥豉湯

材料:

  • 蔥白 (一把)
  • 香豉 (三合)

做法:

  1. 將蔥白和香豉用清水煎煮。
  2. 加入童子尿一合。
  3. 每日服用三次。

藥理:

  • 蘆根、桑葉、滑石、蔗漿等藥材可根據病症情況加入作為輔助藥材。

功效:

  • 本方藥材雖簡單,但療效顯著。
  • 適用於虛弱體質、風熱伏氣引起發燒、產後感冒等症狀。

註解:

  • 尤拙吾指出,溫邪發作時,陰氣往往先受損傷,因此在使用解表藥物時,應同時加入滋陰藥材。例如在蔥豉湯中加入童子尿,在梔豉湯中加入地黃、麥冬等,都屬於此類做法。

雄按:二方加減,古法最詳。

華岫云曰:在內之溫邪欲發,在外之新邪又加,蔥豉湯最為捷徑,表分可以肅清。

鄒潤安曰:梔子與蔥白,一系泄熱,一系通陽。泄熱者縱,通陽者橫。縱則能通上下之道,此所以宜於汗吐下後,表邪已解之時。橫則能達外內之情,此所以宜於病初起,卒難辨識之際。而豆豉擅開發上焦鬱抑,宣導陰濁逗留,故在先在後,咸藉以奏功也。

雄按:葉氏春溫篇,於新邪引動伏邪,亦主是方。蓋此湯為溫熱初病開手必用之劑,鞠通不察,舍近而圖遠,遂為喻氏臆說所惑,以桂枝湯為初感之治,仍不能跳出傷寒圈子矣。意欲紹述仲聖乎。則祖上之門楣,不可誇為自己之閥閱也。拘守其跡,豈是心傳。尤氏云:桂枝湯為傷寒表病而里和者設。

白話文:

古人對於治療溫病的方法非常詳盡,其中蔥豉湯是治療溫病初期最有效的方法,可以快速清除表面的寒邪。蔥白和梔子,一個瀉熱,一個通陽,可以幫助身體上下通暢,適用於汗吐下之後,表邪已經消除的時候。而豆豉則可以疏通上焦的鬱結,宣導體內的陰邪,無論是在病初起,還是病情發展到後期,都十分有效。葉氏的《春溫篇》也提到蔥豉湯可以治療新邪引動伏邪的情況。蔥豉湯是治療溫熱病初期的必用藥,但是有些人卻捨近求遠,反而用桂枝湯來治療初感,這就如同是在傷寒的框架內思考問題,無法跳出固有的思維模式。想要繼承仲景的醫術,就應該真正理解祖上的精髓,而不是一味地模仿古人的做法。桂枝湯只適合治療傷寒表病,而裏證已經和緩的情況。

設溫病伏寒變熱,少陰之精已被劫奪,雖有新舊合邪,不可更用辛溫助熱而絕其本也。吳氏殆未之聞耶?

清心涼膈散(一名桔梗湯)

即涼膈散去硝、黃,加桔梗。余氏又加生石膏,為治疫疹初起之良劑。

葦莖湯

葦莖(二斤),薏苡仁,瓜瓣(各半斤),桃仁(五十枚)

水一斗,先煮葦莖得五升,去滓;納諸藥,煮取二升,服一升,再服。

雄按:鄒氏續疏云:葦莖形如肺管,甘涼清肺,且有節之物,生於水中,能不為津液閡隔者,於津液之閡隔而生患害者,尤能使之通行。薏苡色白味淡,氣涼性降,秉秋生之全體,養肺氣以肅清,凡濕熱之邪客於肺者,非此不為功也。瓜瓣即冬瓜子,冬瓜子依於瓤內,瓤易潰爛,子不能浥,則其能於腐敗之中,自全生氣,即善於氣血凝敗之中,全入生氣,故善治腹內結聚諸癰,而滌膿血濁痰也。桃仁入血分而通氣,合而成劑,不僅為肺癰之妙藥,竟可廖肺痹之危疴。

白話文:

如果溫病初期有寒邪,後來轉為熱症,少陰之精已經被損耗,雖然有新舊病邪,但不能再用辛溫助熱的藥物,否則會傷及根本。吳氏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個道理吧?

清心涼膈散(又名桔梗湯)

就是涼膈散去硝石和黃芩,再加桔梗。余氏又加了生石膏,是治療疫疹初起的良藥。

葦莖湯

葦莖(兩斤),薏苡仁,瓜瓣(各半斤),桃仁(五十枚)

水一斗,先煮葦莖至五升,去渣;加入其他藥材,煮至二升,每次服用一升,可以服用兩次。

註解:鄒氏在《續疏》中說:葦莖形狀像肺管,甘涼清肺,並且有節,生長在水中,不會被津液阻礙,對於因津液阻礙而引起的疾病,特別能使其通暢。薏苡色白味淡,性涼氣降,秉承秋天的特性,滋養肺氣以清熱,凡是濕熱之邪侵襲肺部的疾病,非此藥不可。瓜瓣就是冬瓜子,冬瓜子依附在瓜瓤內,瓜瓤容易腐爛,但冬瓜子卻不會受到影響,這說明它能在腐敗中存活,因此善於治療腹內膿腫、膿血濁痰。桃仁入血分而通氣,合在一起組成方劑,不僅是治療肺癰的良藥,還可以緩解肺痹的危症。

瀉白散

桑白皮,地骨皮(各一兩),甘草(五錢)

為粗末。每服一二錢,入粳米百粒水煎。

徐洄溪曰:此方能治肺中之飲。

雄按:此瀉去肺熱而保定肺氣之方也。若肺不傷於熱而傷於風寒者,誠有如鞠通所謂必將邪氣戀定,而漸成勞怯矣。故用藥必先議病也。

葶藶大棗瀉肺湯

葶藶(熬,令黃色,搗丸,如雞子大),大棗(十二枚)

水三升,煮棗,取二升,去棗;內葶藶煮取一升,頓服。

白話文:

瀉白散

組成:

桑白皮、地骨皮(各一兩),甘草(五錢)

用法:

將藥材研成粗末。每次服用一到二錢,加入一百粒粳米,用水煎服。

功效:

徐洄溪說:此方可以治療肺中的水飲。

雄按:此方可以瀉去肺熱,同時又能保定肺氣。如果肺部沒有受到熱邪的傷害,而是受了風寒的侵襲,就如同鞠通所說,邪氣會停留在肺中,漸漸導致勞怯。因此用藥之前一定要先辨證論治。

葶藶大棗瀉肺湯

組成:

葶藶(用火熬制至黃色,搗碎成丸,如雞蛋大小),大棗(十二枚)

用法:

取三升水,煮大棗,煮至剩二升時,去棗。然後加入葶藶丸,煮至剩一升,頓服。

雄按:《外臺》用葶藶、杏仁各一升,大棗六十枚,合杵如膏,加蜜作丸桐子大。桑白皮湯下六七十丸,以大便通利為度。《本事方》無杏仁,有陳皮、桔梗,棗肉丸梧子大。每服五七丸,飲下,名棗膏丸。元戎於本方加麻黃、五味子,汪按:此二味並用,似嫌夾雜。並治痰實飲閉而為喘脹者。

余治虛弱人,患實痰哮喘者。用葶藶炒黃,煎湯去渣,以湯煮大棗食之。亦變峻劑為緩劑之一法也。

白話文:

《外台秘要》中記載,用葶藶和杏仁各一升,大棗六十枚,研磨成膏狀,加入蜂蜜做成桐子大小的丸藥。配合桑白皮湯服用,每次六七十丸,直到大便通暢為止。《本事方》則沒有杏仁,而使用陳皮和桔梗,做成梧子大小的棗肉丸。每次服用五到七丸,用水送服,稱為棗膏丸。元戎在這個方子中加入了麻黃和五味子,汪按認為這兩種藥材的加入過於雜亂。此方主要用於治療痰實、飲閉導致的喘脹。

我治療虛弱患者的實痰哮喘,會將葶藶炒黃後煎湯去渣,用湯煮大棗食用。這也是將峻猛的藥物轉化為緩和的藥物方法之一。

竹葉石膏湯

竹葉(二握),生石膏(一斤),半夏(半斤,洗),人參(三兩),甘草(二兩,炙),麥門冬(一斤),粳米(半斤)

雄按:陳修園曰:《傷寒論》用人參者有數方。皆因汗、吐、下之後,亡其津液,故取甘涼以救其陰也。

水一斗,先煮六味,取六升,去滓;內粳米,煮米熟湯成,去米,溫服一升,日三。《集驗》此方加生薑,治嘔最良。

雄按:余用此方,治暑瘧極妙。

徐洄溪曰:此治傷寒解後,虛贏少氣之善後方也。蓋大病之後,必有留熱,治宜清養。後人俱概用峻補以留其邪,則元氣不能驟復,愈補愈虛矣。

白話文:

竹葉石膏湯由竹葉、生石膏、半夏、人參、甘草、麥門冬和粳米組成,先將前六味藥材用水煎煮,取汁六升,去渣後加入粳米,煮至米熟湯成,去米,溫服一升,每日三次。此方可加生薑治療嘔吐。此方也可用於治療暑瘧,是傷寒解後虛贏少氣的善後方,可清養身體,避免峻補留邪導致元氣難復,愈補愈虛。

雄按:此理惟喻氏知之,葉氏精之。

清燥救肺湯

經霜桑葉(三錢,去筋),杏仁(七分,去皮尖,炒黃),麥門冬(一錢二分),生石膏(二錢五分),人參(七分),阿膠(八分),胡麻仁(一錢),枇杷葉(去毛筋,一片),甘草(一錢)

水一碗,煎六分,食遠服。痰多,加貝母、栝蔞;血枯,加生地;熱甚,加犀角、羚羊角,或加牛黃。

柯韻伯曰:古方用香燥之品以治氣鬱,不獲奏效者,以火就燥也。惟繆仲淳知之,故用甘涼滋潤之品,以清金保肺立法。喻氏宗其旨,集諸潤劑而制此湯,用意深矣。汪按:此治秋燥證之神方,勝於東垣清燥湯多矣。

白話文:

這條道理只有喻氏明白,葉氏則將其精髓發揚光大。

清燥救肺湯:

桑葉三錢(去除筋),杏仁七分(去除皮尖,炒黃),麥門冬一錢二分,生石膏二錢五分,人參七分,阿膠八分,胡麻仁一錢,枇杷葉一片(去除毛筋),甘草一錢。

用一碗水煎煮,取六分藥汁,飯後服用。痰多,可以加貝母、栝蔞;血枯,可以加生地;熱盛,可以加犀角、羚羊角,或加牛黃。

柯韻伯說:古代方劑使用辛燥之品來治療氣鬱,但往往效果不佳,這是因為火上加油,加重乾燥。只有繆仲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用甘涼滋潤之品,以清金保肺為治法。喻氏繼承其旨意,將各種潤劑藥材集於此湯,用意深遠。汪氏認為,此方治療秋燥證效果奇佳,遠勝過東垣的清燥湯。

妙香丸(一名大聖丸)

巴豆(三百十五粒,去皮心膜,炒熟研如面),牛黃(研),膩粉(研),龍腦(研),麝香(研,各三兩),辰砂(飛,九兩),金箔(九十片,研)研勻,煉黃蠟六兩,入白蜜三分,同煉令勻為丸。每兩作三十丸,白湯下二丸,日二。《宣明》有水銀、硼砂。

此丸治驚癇百病,亦治傷寒潮熱積熱,結胸發黃,狂走躁熱,大小便不通。徐氏云:三分一丸,難於下咽,宜作一分一丸,每服三丸為妥。

白話文:

妙香丸(一名大聖丸)

配方:

  • 巴豆(三百十五粒,去皮心膜,炒熟研成粉末)
  • 牛黃(研成粉末)
  • 膩粉(研成粉末)
  • 龍腦(研成粉末)
  • 麝香(研成粉末,各三兩)
  • 辰砂(飛煉,九兩)
  • 金箔(九十片,研成粉末)

將以上所有藥材研磨均勻,加入煉好的黃蠟六兩和白蜜三分,一同煉製成丸。每兩藥丸做成三十丸,用白湯送服,每次服兩丸,每日服兩次。

《宣明》記載: 此方亦可加入水銀和硼砂。

功效:

此丸可治驚癇百病,也能治療傷寒引起的潮熱、積熱、結胸、發黃、狂躁、大小便不通等症狀。

徐氏說法:

三分一丸,難以吞咽,宜改成一分一丸,每次服三丸即可。

六一散(一名天水散)

膩白,滑石(六兩,水飛),甘草(一兩,炙)為細末。每服三錢,溫水或新汲水調下,日三。暑濕內侵,風寒外襲者,豆豉五十粒,蔥白五寸,水一盞煮汁調下即解。甚者,三服必愈。催生下乳,溫水擂胡麻漿調下,並可下死胎,解斑蟊毒。加辰砂少許,名益元散;加黃丹少許,名紅玉散;加青黛少許,名碧玉散;加薄荷葉末少許,名雞蘇散。

白話文:

六一散,又名天水散,由膩白、滑石(六兩,水飛)和甘草(一兩,炙)研磨成細末。每次服用三錢,溫水或新汲水調服,一天三次。暑濕內侵,風寒外襲者,可用豆豉五十粒、蔥白五寸,水一盞煮汁調服,即可解毒。病情嚴重者,服用三次必能痊癒。催生下乳,可用溫水擂胡麻漿調服,亦可下死胎,解斑蟊毒。加辰砂少許,名益元散;加黃丹少許,名紅玉散;加青黛少許,名碧玉散;加薄荷葉末少許,名雞蘇散。

李瀕湖曰:熱散則三焦寧,而表裡和;濕去則闌門通,而陰陽利。完素以之治七十餘證,贊為凡間仙藥,不可缺之。

雄按:小溲清長者,勿服。

大順散

甘草(三十斤,銼寸長),乾薑,杏仁(去皮尖),肉桂(去粗皮,各四斤)先將甘草同白砂炒及八分黃熟,王晉三曰:白砂即河砂。或云是白砂糖,非。次入乾薑同炒,令姜裂;次入杏仁,又同炒候不作聲為度,篩去砂後,入肉桂一處搗為散。每服二錢,水煎溫服。如煩躁,井華水調下,不拘時,沸湯調亦可。

王安道曰:此方,甘草最多,乾薑、杏仁肉桂次之。除肉桂外,三物皆炒者,原其初意,本為冒暑伏熱,引飲過多。脾胃受濕,嘔吐水穀不分,臟腑不調所立。蓋溫中藥也,內有杏仁,不過取其能下氣耳。若以之治靜而得之之證,吾恐不能解,而反增內煩也。世俗不明,類曰夏月陰氣在內,此等方為必用之藥。

白話文:

李瀕湖說:熱氣散去,三焦就安定,表裡也就調和;濕氣去除,闌門就通暢,陰陽也就調順。張仲景用此方治療七十多種病症,稱讚它為人間仙藥,不可或缺。

王某說:小便清長的人,不要服用此方。

大順散:

甘草(三十斤,切成一寸長),乾薑,杏仁(去皮尖),肉桂(去粗皮,各四斤)。先將甘草和白砂一起炒,炒到八分熟呈黃色,王晉三說:白砂就是河砂,不是白砂糖。然後加入乾薑一起炒,炒到乾薑裂開;再加入杏仁一起炒,炒到沒有聲音為止,篩去砂後,加入肉桂一起搗碎成散劑。每次服用兩錢,水煎溫服。如果煩躁不安,可以用井水調服,不限時間,用沸水調服也可以。

王安道說:這個方子裡,甘草用量最多,乾薑、杏仁、肉桂其次。除了肉桂以外,其他三味藥都經過炒制,這是因為這個方子最初是為了治療夏季暑熱,過量飲水,脾胃受濕,嘔吐、消化不良,臟腑失調而設的。這個方子屬於溫中藥,裡面有杏仁,只是為了取其降氣的作用。如果用它來治療靜坐而導致的病症,我擔心它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加重內熱。世俗不明,都說夏季陰氣在內,這個方子是必用的藥,真是錯誤。

籲!誤矣。夫陰氣,非寒氣也。蓋夏月陽氣發散於外,而陰氣則在內耳!豈可視陰氣為寒氣,而用溫熱之藥乎?陰果為寒,何以夏則飲水耶?汪按:若夏月必宜溫藥。則冬月必宜涼藥乎。且大熱煩躁。而更以薑桂之燥熱助之。不得已而用井華水。欲使相濟。不知井華水之力不能制也。

尤為進退無據矣。

徐洄溪曰:此治暑月內傷飲冷證,非治暑也。又甘草多於諸藥八倍亦非法。此等病百不得一,偶用之耳!而製藥四十二斤,又止服二錢,其意何居?其方本不足取,而世之庸醫竟以此治燥火之暑病,殺人無算,可勝悼哉!

紫雪丹

白話文:

錯了!陰氣不是寒氣。夏天陽氣散發在外,陰氣則藏於內。怎麼能把陰氣當成寒氣,用溫熱的藥物呢?如果陰氣真是寒氣,為什麼夏天要喝冷水呢?我認為,夏天不一定要用溫藥,冬天也不一定要用涼藥。而且,人在酷熱煩躁時,如果再用薑桂這種燥熱的藥物,那就要用井華水來緩解。可是,井華水的功效也無法完全抵消薑桂的燥熱。

這個方法進退兩難,毫無章法可言。

徐洄溪說,這是在治療夏天內傷飲冷的病症,並不是治療暑熱。而且甘草的用量比其他藥物多八倍,也是不合理的。這種病症百中難得一見,偶爾用一下而已。竟然用四十二斤藥材,只服用兩錢,這是什麼道理呢?這個藥方本來就不值得採用,可是世上的庸醫卻用它來治療燥火暑病,害死了無數人,真是令人痛心!

黃金(一百兩,徐云:以飛金一萬頁代之尤妙。),寒水石,磁石,石膏,滑石(各三斤)

以上並搗碎,用水一斛,煮至四斗,去滓,入下藥:

羚羊角屑,犀角屑,青木香,沉香(各五斤),丁香(一兩,徐云:宜用二兩。),元參,升麻(各一斤),甘草(八兩,炙)

以上入前藥汁中,再煮取一斗五升,去滓,入下藥:

朴硝(十斤),硝石(四斤,徐云:二硝太多宜用十分之一。)

二味入前藥汁中,微火上煎,柳木篦攪不住,候有七升,投在木盆中半日,欲凝,入下藥:

白話文:

黃金一百兩,可以以一萬頁飛金替代,寒水石、磁石、石膏、滑石各三斤,全部搗碎,用一斛水煮至四斗,去除渣滓,加入羚羊角屑、犀角屑、青木香、沉香各五斤,丁香一兩(最好用二兩)、元參、升麻各一斤,甘草八兩(炙過),全部放入先前藥汁中,再次煮取一斗五升,去除渣滓,加入朴硝十斤、硝石四斤(硝石太多,最好用十分之一),二味放入先前藥汁中,用小火煎煮,用柳木篦攪拌,直到只剩下七升,倒入木盆中放置半日,快要凝固時,再加入……

硃砂(三兩),麝香,當門子(一兩二錢五分)

二味入前藥中,攪調令勻,瓷器收藏,藥成霜雪而色紫,新汲水調下。

雄按:《雞峰》方無磁石、滑石、硝石,其二角只用各十兩,丁、沉、木香各五兩,升麻六兩,朴硝二斤,麝香卻用三兩,餘六味同。又薛公望雲:方中黃金不用亦可。汪按:宜用飛金箔不可去。

徐洄溪曰:邪火毒火,穿經入臟,無藥可治。此能消解,其效如神。

禹餘糧丸(即針砂丸,又名蛇含石丸)

蛇含石(即蛇黃大者,三兩,以新鐵銚盛入炭火中燒,石與銚子一般紅,用鉗取蛇黃傾入醋中,候冷,研極細末,聽用),禹餘糧(三兩),真針砂(五兩,以水淘淨,炒乾,入餘糧一處用米醋二升,就銚內煮,醋乾為度,後用銚並藥入炭火中燒紅鉗出,傾藥淨磚上,候冷研細)以三物為主,其次量人虛實入下項藥:

白話文:

硃砂(三兩),麝香,當門子(一兩二錢五分)

這兩種藥物應加入到前面的藥方中,攪拌均勻,存放在瓷器中,讓藥物變成像霜雪一樣的顏色且呈紫色,然後用新汲的水來調服。

雄按:《雞峯》中的方子不包含磁石、滑石、硝石,只有兩角部分使用各十兩,丁香、沈香、木香各五兩,升麻六兩,朴硝二斤,麝香使用三兩,其他六味藥物一起使用。另外,薛公望認為:方中的黃金如果不用也可以。

徐洄溪說:邪火和毒火穿過經脈進入臟腑,沒有藥可以治療。這藥能消除這種情況,其療效如同神蹟。

【禹餘糧丸】(即【針砂丸】,又名【蛇含石】丸)

【蛇含】石(即蛇黃大的,三兩,用新鐵鍋盛裝放入炭火中燒烤,石與鐵鍋一同變紅,使用鉗子取出蛇黃倒入醋中,待冷卻後研磨至極細粉末,聽從使用),【禹餘糧】(三兩),【真針砂】(五兩,用水淘洗乾淨後炒乾燥,與禹餘糧一起用米醋二升,在鐵鍋內煮,等到醋乾為止,最後將鐵鍋和藥物放入炭火中燒至紅熱,用鉗子取出,將藥物倒在乾淨的磚上,待冷卻後研磨至細粉末)以這三種物質為主,根據人的虛實程度,再加入以下的藥物:

羌活,川芎,木香,茯苓,牛膝,桂心,白豆蔻,大茴,蓬朮,附子,乾薑,青皮,三稜,白蒺藜,當歸(酒浸一宿,各五錢)

為末,入前藥拌勻,以湯浸蒸餅,捩去水,和藥;再杵,為丸,梧子大。食前溫酒、白湯任下三十丸至五十丸。最忌鹽,一毫不可入口,否則發疾愈甚。但試服藥,即於小便內旋去,不動臟腑,而能去病,日三服。兼以溫和調補氣血藥助之,真神方也。

白話文:

將羌活、川芎、木香、茯苓、牛膝、桂心、白豆蔻、大茴、蓬朮、附子、乾薑、青皮、三稜、白蒺藜、當歸(事先用酒浸泡一夜,每味五錢)研成粉末,混合先前準備好的藥材,用湯浸泡蒸餅,擠出水分,再與藥粉混合,搗成梧子大小的藥丸。飯前用溫酒或白湯送服,每次三十至五十丸。服用期間嚴禁食用鹽,哪怕是一點都不能沾口,否則病情會加重。此藥藥效直接由尿液排出,不傷及內臟,卻能治病,每日服用三次。配合溫和的補氣血藥物輔助,可謂是絕妙良方。

雄按:此乃治水腫寒積之方,今人輒用以治脹。然脹有寒熱二證,設熱脹誤服,貽害非輕。丹溪云:溫熱之藥太多,宜有加減,不可徒執其方。魏玉橫云:陰虛內熱,而為䐜脹,誤服燥熱石藥,必死。

徐洄溪曰:此方兼治有形之積塊。

牡蠣澤瀉散

牡蠣,澤瀉,蜀漆(洗去腥),栝蔞根,磁石,商陸根(熬),海藻(洗去咸,各等分)異搗,下篩為散,更入臼中杵之。白飲和服方寸匕。小便利,止後服。

雄按:古云:商陸水煎,能殺人。

白話文:

雄按:這是一種治療水腫和寒積的藥方,現在人們經常將它用於治療腹脹。然而,腹脹可以分成冷性和熱性兩種症狀,如果誤將這種藥方用於熱性腹脹,後果可能非常嚴重。丹溪曾說過:溫熱的藥物太多,應該考慮調整使用,不能僅僅依從這個方子。魏玉橫也指出,如果陰虛導致內熱,引發腹脹,若誤服乾燥熱性的藥物,則會危及生命。

徐洄溪表示:這個方子還能同時治療有形的積塊。

牡蠣、澤瀉、蜀漆(清洗去除腥味)、栝蔞根、磁石、商陸根(熬煮)、海藻(清洗去除鹹味,各種材料等量)。這些材料要分別研磨,再混合篩選成粉末,然後加入臼中再次研磨。以米湯調服一小撮。當尿液變得頻繁時,就停止服用。

雄按:古籍上曾提到:商陸用水煎煮,能致人死亡。

華岫云曰:葉氏雖善用古方,然但取其法而並不膠柱,觀其加減之妙,如復脈、建中、瀉心等類可知。至用牡蠣澤瀉散,只取此二味。故案中有但書用某方而不開明藥味者,決非盡用原方,必有加減之處,觀者以意會之可也。

雄按:此論通極,諸方皆當作如是觀。

鄒潤安曰:牡蠣澤瀉散證水蓄於下,上焦之氣,不能為之化。故《類萃》商陸、葶藶以從上下降,澤瀉、海藻以啟水中清氣上行,栝蔞、牡蠣則一以上濟其清,一以下召其濁,而使之化耳。

又曰:牡蠣澤瀉散,治腰以下水氣不行,必先使商陸、葶藶從肺及腎,開其來源之壅。而後牡蠣、海藻之軟堅,蜀漆、澤瀉之開泄,方能得力。用栝蔞根者,恐行水之氣過駛,有傷上焦之陰。仍使之從脾吸陰,還歸於上,與常山之蛇,擊其首則尾應,擊其尾則首應者不殊也。

白話文:

華岫云說,葉氏雖然擅長運用古方,但並不拘泥於古法,看他的加減變化之妙,像復脈、建中、瀉心等方就能知道。他用牡蠣澤瀉散,只取這兩味藥。所以書中有些只寫用某方,而沒有寫明藥味的地方,一定不是完全用原方,一定有加減的地方,讀者用心去理解就行了。

雄氏評論說,這番道理很通透,所有方劑都應該這樣去看。

鄒潤安說,牡蠣澤瀉散治療的是水氣積聚在下焦,上焦之氣不能化解的情況。所以《類萃》用商陸、葶藶從上往下降,澤瀉、海藻讓水中的清氣往上行,栝蔞、牡蠣則一向上補清氣,一向下引濁氣,讓水氣能夠化解。

他又說,牡蠣澤瀉散治療腰以下水氣不通,必須先用商陸、葶藶從肺和腎開始,打開水氣阻塞的源頭。然後再用牡蠣、海藻軟堅,蜀漆、澤瀉利水,才能發揮作用。用栝蔞根是因為擔心水氣過快運行,會傷到上焦的陰氣,所以讓它從脾吸收陰氣,再回到上焦,就像常山這種蛇,打它的頭,尾巴也會動,打它的尾巴,頭也會動一樣。

越脾湯

麻黃(六兩),石膏(八兩),生薑(三兩),甘草(二兩),大棗(十二枚)

水六升,煮麻黃去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分三服。惡風,加附子一枚。

喻嘉言曰:越脾湯者,示微發表於不發之方也。大率取其通調營衛。麻黃、石膏二物,一甘熱,一甘寒,合而用之,脾偏於陰,則和以甘熱。胃偏於陽,則和以甘寒。乃至風熱之陽,水寒之陰,凡不和於中土者,悉得用之。何者?中土不和,則水穀不化其精悍之氣,以實營衛,營衛虛則或寒、或熱之氣,皆得壅塞其隧道,而不通於表裡。所以在表之風水用之,而在裡之水兼渴而小便自利者咸必用之,無非欲其不害中土耳。

白話文:

越脾湯

藥材:

  • 麻黃(六兩)
  • 石膏(八兩)
  • 生薑(三兩)
  • 甘草(二兩)
  • 大棗(十二枚)

用法:

  • 水六升,先煮麻黃,去其泡沫。
  • 加入其他藥材,煮至三升,分三次服用。
  • 若有惡風,可加入附子一枚。

藥理:

喻嘉言說:越脾湯是一種輕微發表的方劑,主要作用是調和營衛。

麻黃和石膏,一味甘熱,一味甘寒,互相配合使用。脾性偏陰,則用甘熱的藥物調和;胃性偏陽,則用甘寒的藥物調和。

對於風熱的陽氣,寒水的陰氣,凡是不協調中土者,皆可以用越脾湯。這是因為中土不和,就會導致水穀不能化生精氣,以充實營衛。營衛虛弱,就會出現寒熱之氣壅塞經絡,不通於表裡。

因此,無論是表面的風寒,還是裡面的水兼渴、小便自利,都適合用越脾湯,都是為了不傷害中土。

不害中土,自足消患於方萌矣。

甘遂半夏湯

甘遂(大者三枚),半夏(十二枚),芍藥(五枚),甘草(如指大一枚,一本無甘草)

汪按:王氏雖為之釋究當從一本去甘草為是。

水二升,煮取半升,去滓;以蜜半升,和藥汁煎取八分,頓服之。

王晉三曰:甘遂反甘草,反者此欲下而彼欲上也,乃以芍藥約之,白蜜潤之,則雖反而甘遂仍得下滲。《靈樞》有言,約方如約囊。甘遂、半夏逐留飲瀰漫於腸胃之間,雖利而續堅滿,苟非以甘草、白蜜與甘遂大相反者,激而行之,焉能去其留著之根?相反為方,全賴芍藥之酸可勝甘,約以監反,庶不溷亂中焦而為害。然學識未優者,不可輕試於人也。

白話文:

不害中土,自足消患於方萌矣。

[甘遂半夏湯]

甘遂(大的三枚),半夏(十二枚),芍藥(五枚),甘草(如手指般粗大的一枚,有一本方劑不含甘草)

汪氏註解:王氏雖然為此藥方釋義,但應該參考不含甘草的版本才是正確的。

水二升,煮沸取半升,濾去藥渣;加入蜂蜜半升,與藥汁混合煎煮至八分,一次服用。

王晉三曰:甘遂與甘草相克,反者即是指甘遂向下走,甘草向上走,因此用芍藥來約束它,用白蜜滋潤它,即使有相克的特性,甘遂仍然可以向下滲透。 《靈樞》中說過,約束藥方如同約束囊袋。甘遂、半夏用於驅逐停滯在腸胃間的留飲,雖然能利水,但容易造成堅滿感,如果不用甘草、白蜜與甘遂相克來激發它,怎麼能去除留著的根本原因呢?相克的原理,全靠芍藥的酸性可以克服甘遂的特性,用來約束相克,才能避免混亂中焦而造成傷害。然而,學識不足者,不可輕易嘗試此藥方。

控涎丹(一名妙應丸)

甘遂(去心),大戟(去皮),白芥子(各等分)

為末,蒸餅糊丸。每服五七丸至十丸,臨臥薑湯服。

雄按:余治虛人飲證,每以六君子湯去甘草,送服,甚妥。達可謂之新產。云:治流注竄毒甚效。

王晉三曰:控,引也。涎讀作羨,湎涎也。水流貌。引三焦之水,湎涎流出於水道也。芥子色白,入肺而達上焦。甘遂色黃,入脾而行中焦。大戟色黑,入腎而走下焦。故白芥子走皮裡膜外之水飲。甘遂決經隧之水飲,大戟逐臟腑之水飲。三者引經各異,湎涎於水道則同,故復之為方,而名控涎也。

白話文:

控涎丹(一名妙應丸)

藥方:

  • 甘遂(去心):一份
  • 大戟(去皮):一份
  • 白芥子:一份

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粉末,用蒸餅糊製成丸子。每次服用五至七丸,或十丸,睡前用薑湯送服。

作者註解:

我治療虛弱病人水腫症,常以六君子湯去甘草,配合此方服用,效果非常顯著。可以說是一種新的治療方法。有人說此方治療流注竄毒也有很好的效果。

王晉三說:

「控」是引導的意思。「涎」讀作「羨」,指唾液或流口水。「湎」是水流的意思。引導三焦的水分,讓唾液或流口水流出水道。

白芥子色白,入肺經而達上焦。甘遂色黃,入脾經而行中焦。大戟色黑,入腎經而走下焦。

所以白芥子引導皮裡膜外水液,甘遂引導經隧的水液,大戟引導臟腑的水液。三者引經各異,但都是引導唾液或流口水從水道排出,因此合方為藥,命名為控涎丹。

汪按:涎即次之俗字,亦作漩,本指口唾,引伸為痰涎。王說未當。

又控涎丹,治諸癇。

生川烏,半夏(洗),殭蠶(炒,各半兩,生薑汁浸一宿),鐵粉(三錢,研),全蠍,甘遂(麵裹煨,各二錢半)

為細末,生薑自然汁為丸,如綠豆大,硃砂為衣。每服十五丸,生薑湯下。二方俱忌食甘草。

五子五皮湯

即五皮飲(五加皮、地骨皮、茯苓皮、大腹皮生薑皮一方五加易陳皮。一方五加易桑白皮)加杏仁、蘇子、葶藶子、白芥子、萊菔子。一方無杏仁、芥子。有香附、車前子。

白話文:

汪按:涎即次之俗字,亦作漩,本指口唾,引伸為痰涎。王說未當。

汪氏注釋: 涎這個字,其實是「次」字的俗字,也有人寫成「漩」。它原本是指口中的唾液,後來引申為痰涎。王氏的說法並不正確。

又控涎丹,治諸癇。

又一種叫做控涎丹的藥方,可以治療各種癲癇症。

生川烏,半夏(洗),殭蠶(炒,各半兩,生薑汁浸一宿),鐵粉(三錢,研),全蠍,甘遂(麵裹煨,各二錢半)

藥材: 生川烏、半夏(洗淨)、殭蠶(炒熟,各半兩,用生薑汁浸泡一夜)、鐵粉(三錢,研磨成粉)、全蠍、甘遂(用麵粉包裹後煨熟,各二錢半)

為細末,生薑自然汁為丸,如綠豆大,硃砂為衣。每服十五丸,生薑湯下。二方俱忌食甘草。

製法: 將上述藥材研磨成細粉,用生薑汁和成丸子,大小如綠豆般,外裹硃砂。每次服用十五丸,用生薑湯送服。這兩種藥方都忌食甘草。

五子五皮湯

五子五皮湯:

即五皮飲(五加皮、地骨皮、茯苓皮、大腹皮生薑皮一方五加易陳皮。一方五加易桑白皮)加杏仁、蘇子、葶藶子、白芥子、萊菔子。一方無杏仁、芥子。有香附、車前子。

藥方: 五皮飲(五加皮、地骨皮、茯苓皮、大腹皮、生薑皮,有的版本用陳皮代替五加皮,也有的版本用桑白皮代替五加皮)再加上杏仁、蘇子、葶藶子、白芥子、萊菔子。有的版本不加杏仁、芥子,而是加香附、車前子。

桂苓丸

桂(一兩),茯苓(二兩)

為末,蜜丸。沸湯下二錢。作湯名桂苓飲。

禹功丸(即禹功散)

黑牽牛頭(入磨一次,不復再磨,四兩),大茴香(炒,一兩)

為細末。以生薑自然汁調服一二錢。或加木香一兩。

防己茯苓湯

防己,黃耆,桂枝(各三兩),茯苓(六兩),甘草(二兩)

白話文:

桂苓丸: 桂枝(一兩),茯苓(二兩)。 研成粉末,用蜂蜜製成丸子。以沸水沖服,每次兩錢。可以製作成飲料稱為桂苓飲。

禹功丸(即禹功散): 黑牽牛頭(四兩,加入研磨一次後不再重複研磨),大茴香(炒,一兩)。 研磨成細粉。以生薑的天然汁調和服用,每次一到二錢。亦可添加木香(一兩)。

防己茯苓湯: 防己、黃耆、桂枝(各三兩),茯苓(六兩),甘草(二兩)。 用來煎煮成湯。

水六升,煮取二升,分溫三服。

王晉三曰:余治太陽腰髀痛,審證借用此方,如鼓之應桴。

中滿分消湯

半夏(一錢),厚朴,黃連,黃柏(俱薑製),川烏,乾薑(俱炮開口),吳萸(炒)草豆蔻(炒研),木香,人參(各五分),茯苓,澤瀉(各一錢半),生薑(五片)

水煎,稍熱服。大忌房勞、生冷、炙煿、酒、面、糟醋、鹽醬等物。身熱,脈浮,喘滿,有表證,加麻黃五分。血虛至夜煩熱,加歸身、黃耆各五分。陽氣下陷,便溺赤澀,加升麻、柴胡各三分。脾氣虛弱,飲食不磨,去黃柏,加益智仁、蓽澄茄、青皮各二分。

白話文:

將六升水煮成兩升,分三次溫熱服用。王晉三說:我治療太陽病引起的腰腿疼痛,驗證後採用這個方子,效果如同敲鼓應聲。

中滿分消湯:半夏一錢,厚朴、黃連、黃柏(都用薑製),川烏、乾薑(都炮製開口),吳萸(炒)、草豆蔻(炒研)、木香、人參(各五分),茯苓、澤瀉(各一錢半),生薑五片。用水煎,稍微熱一點服用。忌房事、生冷、炙烤、酒、麵食、糟醋、鹽醬等物。如果病人發熱,脈浮,喘滿,有表證,加麻黃五分。如果血虛導致晚上煩熱,加當歸、黃芪各五分。如果陽氣下陷,小便赤澀,加升麻、柴胡各三分。如果脾氣虛弱,飲食不消化,去掉黃柏,加益智仁、蓽澄茄、青皮各二分。

中滿分消丸

厚朴,半夏,黃連(俱薑汁炒),黃芩,枳實,白朮(同枳實拌濕炒焦),乾生薑,茯苓,豬苓,澤瀉,人參(各五錢),甘草(炙,一錢),湯浸蒸餅為丸,梧子大。每服百丸,沸湯下。脾胃氣滯,食積脹滿,加陳皮、砂仁各五錢。經脈濕滯,腹皮骽臂痛不可拊者,加片子薑黃一錢。肺熱氣化不行,溺閉喘渴者,加知母三錢。

張路玉曰:東垣分消湯、丸,一主溫中散滯,一主清熱利水,原其立方之旨,總不出《內經》平治權衡,去菀陳莝,開鬼門,神犀丹等法。其湯方主中滿寒脹,乃下焦陰氣逆滿,抑遏中焦陽氣,有似乎陰之象,故藥中雖用烏頭之辛熱,宣布五陽,為闢除陰邪之嚮導,即用連、柏之苦寒以降泄之。苟非風水膚脹,脈浮,證起於表者,孰敢輕用開鬼門之法,以鼓動其陰霾四塞乎。

白話文:

中滿分消丸

組成:

  • 厚朴、半夏、黃連(皆用薑汁炒)、黃芩、枳實、白朮(與枳實一同拌濕炒焦)、乾生薑、茯苓、豬苓、澤瀉、人參(各五錢)、甘草(炙,一錢)

製法:

將以上藥物用湯浸泡後,蒸熟餅藥,做成梧子大小的丸子。

用法:

每次服用一百丸,用沸水送服。

加減:

  • 脾胃氣滯,食積脹滿,加陳皮、砂仁各五錢。
  • 經脈濕滯,腹皮骽臂痛不可拊者,加片子薑黃一錢。
  • 肺熱氣化不行,溺閉喘渴者,加知母三錢。

張路玉註解:

東垣分消湯、丸,一個主治溫中散滯,一個主治清熱利水。其方劑的制定原則,都源自《內經》的平治權衡,去菀陳莝,開鬼門,神犀丹等方法。

分消湯主治中滿寒脹,是因為下焦陰氣逆流上衝,抑制中焦陽氣,呈現陰盛的現象。因此方劑中雖然使用了烏頭的辛熱,以宣佈五陽,作為闢除陰邪的先導,卻也使用黃連、柏樹的苦寒來清熱降泄。如果不是風水腫脹,脈象浮,病症由表而發者,誰敢輕易使用開鬼門的法則,去鼓動陰氣的阻滯呢?

丸方主中滿熱脹,用黃芩之輕揚以降肺熱,則用豬苓、澤瀉以利導之。故專以潔淨府為務。無事開鬼門、宣布五陽等法也。

小青龍湯

麻黃(去節),芍藥,細辛,乾薑,甘草(炙),桂枝(各三兩),五味子,半夏(各半升)

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

徐洄溪曰:此方專治水氣。蓋汗為水類,肺為水源,邪汗未盡,必停於肺胃之間,病屬有形,非一味發散所能除,此方無微不到,真神劑也。

木防己湯

白話文:

這丸方主要針對中滿熱脹,用黃芩輕輕上揚,以降肺熱,再用豬苓、澤瀉利導,因此專注於潔淨臟腑,不需要像其他方子一樣開鬼門、宣布五陽等方法。

小青龍湯:麻黃(去節)、芍藥、細辛、乾薑、甘草(炙)、桂枝(各三兩)、五味子、半夏(各半升)

用水一斗,先煮麻黃減二升,去掉上層泡沫,加入其他藥材,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

徐洄溪說:這個方子專治水氣。因為汗液屬水,肺是水源,邪汗未盡,必然停留在肺胃之間,病症屬於有形的,單靠發散無法消除。此方無微不至,真是神藥。

木防己湯:

木防己(三兩),桂枝(二兩),人參(四兩),石膏(如雞子大,二枚)

水六升,煮取二升,分溫再服。虛者即愈,實者復發,去石膏,加茯苓、芒硝。

尤拙吾曰:防己,桂枝,一苦一辛,並能行水氣而散結氣。而痞堅之處,必有伏陽。吐下之餘,定無完氣。書不盡言,而意可會也。故又以石膏治熱,人參益虛,於法可謂密矣。其虛者,外雖痞堅,而中無結聚,即水去氣行而愈。其實者中實有物,氣暫行而復聚,故三日復發也。

去石膏加芒硝者,魏伯鄉云以其既散復聚,則有堅定之物留作包囊,故以堅投堅而不破者,即以軟投堅而即破也。加茯苓者,亦引飲下行之用耳。

白話文:

用木防己三兩、桂枝二兩、人參四兩、石膏如雞蛋大小的兩枚,加水六升,煮到剩下兩升,分開溫熱服用。虛寒體質的人喝了就會好,實熱體質的人則可能三天後復發,這時要去掉石膏,再加入茯苓和芒硝。

尤拙吾說:木防己苦味,桂枝辛辣,兩者都能利水氣、散結氣。痞塊堅硬的地方,一定是陽氣伏藏於內。瀉下之後,體內一定沒有完好的氣了。書上沒有說盡,但意思可以理解。所以又用石膏治療熱症,人參補益虛損,這真是妙不可言的方子。虛寒體質的人,雖然外觀上痞塊堅硬,但內部沒有積聚的東西,只要水氣排出,氣血運行就能痊癒。實熱體質的人,內部有積聚之物,氣血暫時運行,但很快就會再次聚集,所以三天後就會復發。

去掉石膏,加芒硝,是因為魏伯鄉認為,由於氣血散開後又聚集,說明體內有堅硬之物形成包裹,所以用堅硬的東西去攻擊堅硬的東西是無法破除的,而用柔軟的東西去攻擊堅硬的東西就能破除它。加入茯苓,也是為了引導水分向下運行。

鄒潤安曰:防己之莖如木,故名木防己。後世以其出漢中,因又名漢防己,非二物也。如仲聖但以防己名湯,則曰木防己湯。連他物以名湯,則除去木字,以便稱謂耳。後人以莖為木,以根為漢,及治風治水之分,均屬臆斷。

藿香正氣散

厚朴,陳皮,桔梗,白朮,半夏(各二兩),大腹皮(換檳榔亦可,或用蒼朮),白芷,茯苓,蘇葉,藿香(各三兩),甘草(炙,一兩)

為粗末。每服三錢,姜三片,棗一枚,煎熱服。汪按:《蘭臺軌範》無白朮。

白話文:

鄒潤安說:防己的莖像木頭一樣,所以叫做木防己。後世因為它產於漢中,因此又叫做漢防己,這不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就像仲景只用防己來命名藥方,就叫做木防己湯。而將其他藥材也包含在藥方名稱中,就省略了「木」字,方便稱呼而已。後人將莖叫做木,將根叫做漢,以及將防己分為治療風寒和治療水腫的兩種,這些都是主觀臆測。

藿香正氣散

厚朴、陳皮、桔梗、白朮、半夏(各二兩),大腹皮(可以換成檳榔,或者使用蒼朮),白芷、茯苓、蘇葉、藿香(各三兩),甘草(炙,一兩)

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粗末。每次服用三錢,用三片薑、一枚棗一起煎熱服用。汪氏按語:《蘭臺軌範》中沒有記載白朮。

不換金正氣散

蒼朮(泔浸去皮,麻油拌,炒黃,四兩),厚朴(去皮薑汁,炒),陳皮(去白),甘草(炙,各三兩),藿香,半夏(各二兩)

為粗末。每服三錢,水煎溫服。或加香豉。

雄按:二方皆治風寒外感,食滯內停,或兼濕邪,或吸穢氣,或傷生冷,或不服水土等證,的是良方。若溫暑熱證,不兼寒濕者,在所切禁。今人謂其統治四時感證,不審病情,一概亂用,殊可笑也。

六和湯

香薷(二兩),人參,茯苓,甘草(炙),扁豆,厚朴(薑製),木瓜,杏仁(去皮尖),半夏(各一錢),藿香,砂仁(炒研,各六分),生薑(三片),大棗(一枚)

白話文:

不換金正氣散

組成:

  • 蒼朮(用淘米水浸泡去皮,麻油拌勻,炒至黃色,四兩)
  • 厚朴(去皮,用薑汁炒)
  • 陳皮(去白皮)
  • 甘草(炙,各三兩)
  • 藿香,半夏(各二兩)

用法:

將藥材研磨成粗末。每次服用三錢,水煎溫服。可加香豉。

雄按:

這兩個方子(指不換金正氣散和六和湯)都是治療風寒外感、食積內停,或兼有濕邪、吸入穢氣、受寒受涼、水土不服等症狀的良方。但若為溫熱暑症,不兼寒濕者,則不可使用。如今有些人說這兩個方子可以治療四季的感邪,不辨病情,一味亂用,實在可笑。

六和湯

組成:

  • 香薷(二兩)
  • 人參,茯苓,甘草(炙),扁豆,厚朴(薑製),木瓜,杏仁(去皮尖),半夏(各一錢)
  • 藿香,砂仁(炒研,各六分)
  • 生薑(三片)
  • 大棗(一枚)

水煎,熱服。一方無香薷,有白朮。汪按:宜用香薷為暑月受涼閉汗故表之也。

雄按:此亦治暑月外感風寒,內傷生冷之劑。香薷飲之方不一,主治略同。皆非治暑之藥也,用者辨之。

五積散

蒼朮,厚朴,陳皮,甘草,麻黃,桂枝,炮姜,半夏,茯苓,枳殼,桔梗,芍藥,當歸,川芎,白芷,生薑,蔥白

為粗末。每服三錢,水煎服。汪按:麻黃亦為閉汗而設。

雄按:此治外受寒濕,內挾冷食之劑。

益黃散

白話文:

水煎服用,趁熱喝。有些方劑沒有香薷,但有白朮。汪氏認為,用香薷是因為暑天受涼導致汗閉,需要解表。

雄氏認為,此方也是治療暑天外感風寒、內傷生冷的藥方。香薷飲的配方不一,主治略同,都不是專門治療暑天的藥方,使用時要辨證論治。

五積散的組成包括蒼朮、厚朴、陳皮、甘草、麻黃、桂枝、炮姜、半夏、茯苓、枳殼、桔梗、芍藥、當歸、川芎、白芷、生薑、蔥白。研成粗末,每次服用三錢,水煎服。汪氏認為,麻黃也是為了治療汗閉而加入的。

雄氏認為,此方治療外感寒濕、內傷生冷。

陳皮,青皮(下食入太陰之倉),丁香(去脾胃中寒,各二錢),訶子肉(五錢,能開胃消食止痢),甘草(炙,三錢)

為末。每服一二錢,水煎。錢仲陽用治脾土虛寒,嘔吐泄瀉。汪按:徐洄溪謂訶子肉水煎澀難入口。此方似宜末服。不必水煎。

又益黃散

人參,陳皮(去白,各一錢),黃耆(二錢),生甘草,炙甘草(各五分),芍藥(七分),黃連(少許)

為末。每服二錢,水一杯,煎五分服。李東垣用治慢脾風。

星附六君湯

即六君子湯、四君子加陳皮半夏是也。加制南星、白附子。

白話文:

陳皮、青皮、丁香、訶子肉、甘草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一至二錢,用水煎服。錢仲陽用此方治療脾土虛寒、嘔吐腹瀉。汪按:徐洄溪認為訶子肉用水煎煮會澀口難下,這個方子似乎應該研磨成粉末服用,不必用水煎煮。

另外,還可以用人參、陳皮、黃耆、生甘草、炙甘草、芍藥、黃連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二錢,用水一杯煎煮五分服用。李東垣用此方治療脾胃虛寒。

星附六君湯就是六君子湯加上陳皮、半夏,再加入制南星、白附子。

附連香飲(佚)

俟考

雄按:本論主治熱氣深伏,煩渴嘔逆,必以黃連之苦降泄熱為君。或謂即香連丸,則木香與火升作嘔者,非所宜也。若寒嘔,則石蓮丁香飲甚妙。

黃連竹茹橘皮半夏湯

藥即湯見。

雄按:此方於橘皮竹茹湯,去生薑之溫、甘草之甘,加黃連之苦寒,以降諸逆衝上之火。半夏之辛開,以通格拒搏結之氣。用治嘔噦,其效如神。

白話文:

附連香飲(佚)

俟考

雄按:此方主治熱氣深伏體內,導致患者煩躁口渴、嘔吐反胃,因此必須以黃連的苦味下降泄熱作為主要藥材。有人認為此方即香連丸,但木香性溫,容易助長火氣而導致嘔吐,並不適合此症。若患者是寒氣導致的嘔吐,則石蓮丁香飲效果甚佳。

黃連竹茹橘皮半夏湯

藥物即湯藥中所見。

雄按:此方以橘皮竹茹湯為基礎,去掉了生薑的溫熱性質和甘草的甘甜,加入黃連的苦寒,以清降上逆的火氣。半夏辛味開通,可以疏通阻滯不通的氣機。用於治療嘔吐反胃,效果奇佳。

來復丹

太陰元精石,舶上硫黃,硝石(各一兩,用硫黃為末微火炒結成砂子大),橘紅,青皮(去白),五靈脂(澄去砂,炒令煙盡,各二錢)

為末,醋糊丸,豌豆大。每服三十丸,白湯下。

七香餅

香附,丁香皮(各一兩二錢),甘松(八錢),益智仁(六錢),砂仁,蓬朮,廣皮(各二錢)

為末,神麯糊調勻,捏成餅子。每重一二錢,干之,用時杵碎,水煎服。

白話文:

來復丹以太陰元精石、舶上硫黃、硝石各一兩,用硫黃研磨成粉末,以微火炒至結成砂子大小,再加入橘紅、青皮(去白)、五靈脂(澄去砂,炒至煙盡)各二錢,混合研磨成粉末,用醋糊製成豌豆大小的丸子。每次服用三十丸,用白湯送服。

七香餅以香附、丁香皮各一兩二錢,甘松八錢,益智仁六錢,砂仁、蓬朮、廣皮各二錢混合研磨成粉末,用神麯糊調勻,捏成餅狀。每餅重一二錢,陰乾後,使用時研碎,用水煎服。

平胃散

茅山蒼朮(去粗皮,米泔浸,五兩),紫厚朴(去皮,薑汁炒),陳皮(去白,各三兩二錢),甘草(炙,二兩)

為末。每服二錢,水一盞,姜一片,同煎七分,溫服。

柯韻伯曰:《內經》以土運太過曰敦阜,其病腹滿。不及曰卑監。其病留滿痞塞。三承氣湯,調胃土之敦阜。此方平胃土之卑監也。培其卑者而使之平,非削平之謂。猶溫膽湯用涼劑而使之溫,非用溫之調也。

雄按:柯氏此論,雖已超越前賢,而義猶未暢也。三承氣湯,調胃土之敦阜韙矣。若卑監者,乃是脾德有慚,土不勝濕,健運失職,陽氣不升,非胃病也。夫脾字從卑,原為陰土,其性惡濕,燥補相宜,既知脾濕去而不滯,脾得補而健運。則是方也,乃調脾土之卑監而名曰平胃者,以脾氣健而升,則胃自平而降耳。本非削平之謂也。

白話文:

茅山蒼朮(去掉粗皮,用米泔浸泡,五兩),紫厚朴(去掉皮,用薑汁炒),陳皮(去掉白,各三兩二錢),甘草(用火炙,二兩)。

將這些藥材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二錢,用一杯水,加一片薑,一起煎煮七分,趁溫熱服用。

柯韻伯說:《內經》認為脾土過度運作叫做敦阜,症狀是腹部脹滿。脾土運作不足叫做卑監,症狀是腹部脹滿、痞塞不通。三承氣湯用來調節脾土的敦阜。這個平胃散則用來調節脾土的卑監。它不是削平脾土,而是培補不足的脾土,使之平衡。就像溫膽湯使用涼性藥材來調節身體的溫寒,而不是直接用溫熱的藥材一樣。

雄按:柯氏的論述雖然已經超越了前人,但是義理還沒有完全通暢。三承氣湯用來調節脾土的敦阜是對的。但是卑監是指脾臟的運化能力不足,脾土不能勝過濕氣,運化功能失常,陽氣不能上升,這不是胃病。脾字從卑,本意是陰土,其性厭惡濕氣,適合用燥性藥材來補益。我們知道脾濕去除了,脾土得到補益,運化能力就會恢復。所以這個方子是調節脾土的卑監,並命名為平胃散,是因為脾氣健旺而上升,胃自然就會平降。它並不是削平脾土的意思。

胃苓湯

即平胃合五苓也。

桃核承氣湯

桃仁(五十個,去皮尖),大黃(四兩),甘草,桂枝,芒硝(各二兩)

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去滓;內芒硝,更上火,微沸,下火,先令溫服五合,日三服。當微利。徐云:微利則僅通大便,不必定下血也。

徐洄溪曰:熱甚則血凝而上干心包,故神昏而如狂。血得熱而行,苟能自下,則邪從血出,亦能自愈。但小腹急結,是蓄血見證,宜此主之。鄒潤安曰:瘀血一證,《傷寒論》《金匱要略》論之最詳。大凡已見熱標,而無熱證。脈無熱象者,瘀也。有所阻則應有所不通,有所阻而氣化仍通者,瘀也。

白話文:

胃苓湯就是平胃散和五苓散合在一起的方劑。

桃核承氣湯的藥材包括桃仁(五十個,去掉皮和尖端)、大黃(四兩)、甘草、桂枝、芒硝(各二兩)。

將七升水煮到剩二升半,濾掉藥渣;再加入芒硝,用微火煮沸,然後熄火,待藥液溫熱後,每次服用五合,一天服用三次。應該會稍微通便。徐某說:稍微通便就是只排便,不一定會排血。

徐洄溪說:熱症很嚴重時,血液會凝固而向上衝擊心包,所以病人神志昏迷,像發狂一樣。血液因熱而運行,只要能從下面排出,邪氣就會隨著血液排出,病也能自然痊癒。但是如果小腹緊緊地結住,這是蓄血的表現,用這個方劑治療最適合。鄒潤安說:瘀血這個病症,《傷寒論》和《金匱要略》中都有最詳細的論述。總之,已經出現熱症的表現,但沒有熱症,脈象也沒有熱象,就是瘀血。有阻礙的地方就會有不通暢的地方,有阻礙但氣化仍然通暢的,就是瘀血。

並無所阻,而自謂若有所阻者,瘀也。有燥象而不渴,不應渴而反渴者,瘀也。蓋氣以化而行,血以行而化,氣已行而結者,猶結,則非氣病。況血應濡而不濡,實非枯而似枯。是非有瘀,何由得此哉?

雄按:余治李氏婦,崩後溺澀。暨顧氏婦,產後小便不通,皆以瘀行而愈。可見病機多幻,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盡也。故許知可治毗陵貴婦,用乳蛾而愈。古之人有行之者矣。王清任論病專究瘀血,即葉氏所云病久入絡,義皆本於仲景也。

白虎加桂枝湯

石膏(一斤),知母(六兩),甘草(炙,二兩),粳米(二合),桂枝(三兩銼)。每服五錢,水一盞半,煎至八分,去滓,溫服,汗出愈。

白話文:

如果身體沒有任何阻礙,卻自認為有阻礙,那就是瘀血。有乾燥的症狀卻不渴,不應該渴卻反而渴,也是瘀血。因為氣需要轉化才能運行,血需要運行才能轉化,氣已經運行卻凝結,就如同結塊一樣,就不是氣的病。更何況血應該滋潤卻不滋潤,實際上不是枯燥卻像是枯燥。如果不是有瘀血,怎麼會出現這些情況呢?

我曾經治療一位姓李的婦女,她產後出現崩漏,小便澀滯,後來又治療一位姓顧的婦女,她產後小便不通,都是用治療瘀血的方法治癒了。由此可見,病症的機理變化多端,即使是聖人也有不能完全掌握的地方。所以許知可治療毗陵的貴婦,用乳蛾治療而痊癒。古人也有使用這種方法的。王清任論病專門探究瘀血,也就是葉氏所說「病久入絡」,這些道理都源自於仲景。

白虎加桂枝湯

石膏(一斤),知母(六兩),甘草(炙,二兩),粳米(二合),桂枝(三兩,切碎)。每次服用五錢,用水一盞半,煎煮至八分,去渣,溫溫地服用,出汗後病就好了。

鄒潤安曰:或問,桂枝與白虎,寒熱天淵,安可兼用?且論中諄諄以表不解,禁用白虎,既可兼用,則何不加此,而必待表解乎?曰表不解不可與白虎條,上文言脈浮、發熱無汗,乃麻黃證,非特不得用白虎,且不得用桂枝矣。白虎證者脈大也,汗出也,煩渴欲飲水也。三者不兼即非是。

今云其脈如平,身無寒,但熱,時嘔,皆非白虎證,亦未必可用桂枝。特既與白虎,則三者必具,再加骨節煩疼之表,則無寒不得用柴胡,有汗不得用麻黃,熱多又不得用附子。不用桂枝和營通絡而誰用者,且古人於病有分部,非如後世多以陰陽五行生剋為言。

雄按:因此遂成議藥不議病之世界,積重難返,奈何?傷寒有傷寒用藥之例,溫瘧有溫瘧用藥之例。蓋傷寒自表入里,故有一毫未化之寒,即不可與全入者並論,溫瘧自內出外,里既全熱,但有骨節煩疼一種表證,即不得全認為熱而單用白虎,故必兼桂枝使之盡化,而頃刻致和矣。

白話文:

鄒潤安說:有人問,桂枝和白虎湯,寒熱分明,怎麼可以一起使用?並且在論述中不斷強調表證未解,不應該使用白虎湯。既然可以兼用,為什麼不直接加進去,還要等到表證解開呢?

我說:表證未解,不可以使用白虎湯,上文提到脈浮、發熱無汗,是麻黃證,不僅不能用白虎湯,更不能用桂枝湯。白虎證的表現是脈大、汗出、煩渴欲飲水。三者必須同時出現,否則就不是白虎證。

現在說患者脈象平穩,身體不寒,只有發熱,偶爾嘔吐,這就不是白虎證,也不一定可以用桂枝湯。特別是已經使用了白虎湯,就必須同時出現以上三種症狀,再加上骨節煩疼的表證,那麼既無寒意,就不能用柴胡,有汗出就不能用麻黃,熱證較多又不能用附子。不用桂枝疏通營氣,通暢經絡,那又該用什麼呢?而且古人對疾病有分門別類,不像後世多以陰陽五行生剋來解釋。

雄氏評論:因此現在就成了只論藥不論病的世界,積習已深,難以改變,怎麼辦呢?傷寒有傷寒的用藥原則,溫瘧有溫瘧的用藥原則。因為傷寒從表入裡,所以只要有一點寒氣沒有化解,就不能和完全入裡的狀態混為一談;溫瘧則從裡出外,裡證已經完全是熱證,但如果有骨節煩疼這種表證,就不能完全認為是熱證而單用白虎湯,必須兼用桂枝使之完全化解,才能迅速恢復平衡。

四獸飲

即六君子湯加草果為散。每服四五錢,生薑三片,鹽少許,烏梅一個,水煎服。

露姜飲

人參,生薑(等分)

陰陽水煎,去滓,露一宿;再煎數沸,溫服。

葉香岩曰:瘧疾之發,由於受暑者多,若驟用溫補截之,為害不淺。松江趙嘉柱,瘧發數次,用此法變血痢而死。

雄按:此方必邪衰正餒而纏綿不已者,始可用以截之。白露降而炎暑消,故取秋露以滌餘邪。若秋前露自地升,不能取也。

鱉甲煎丸

白話文:

四獸飲是用六君子湯加上草果,每次服用四五錢,搭配生薑三片、少許鹽和一個烏梅,用水煎服。露姜飲則是用人參和生薑等量,用陰陽水煎煮,去除藥渣後,露置一夜,第二天再煎煮數沸,溫熱服用。葉香岩認為,瘧疾發作大多是因為暑熱,如果突然使用溫補藥物阻止發作,會造成很大的危害。松江的趙嘉柱曾經多次發作瘧疾,用此方法治療,卻導致血痢而死。作者認為,此方只適用於邪氣衰退,正氣虛弱,瘧疾反覆發作的情況,才能用來阻止病情。白露降臨,暑氣消退,因此選用秋露來清除殘餘的邪氣。如果是在白露之前,露水從地底上升,就不能取用。鱉甲煎丸則是一種獨立的方劑,不屬於四獸飲或露姜飲。

鱉甲(十一分,炙),烏扇(即射干,燒),鼠婦(熬),乾薑,黃芩,大黃,桂枝,石葦(去毛),厚朴,紫葳,阿膠(各三分),柴胡,蜣螂(熬,各六分),芍藥,牡丹皮,䗪蟲(熬,各五分),葶藶(熬),半夏,人參(各一分),瞿麥,桃仁(各二分),蜂窠(四分,炙),赤硝(十二分)

為末,取煅灶下灰一斗,清酒一斛五斗,浸灰。俟酒盡一半,著鱉甲於中,煮令泛爛如膠漆,絞取汁。內諸藥煎,為丸,如梧子大。空心服七丸,日三服。雄按:凡用介類之藥入丸劑,皆當仿此聖法,庶無流弊。

白話文:

  • 鳥甲(11份,烤)
  • 燒幹(即射乾,燒)
  • 蠻婦(熬)
  • 幹薑
  • 黃芩
  • 大黃
  • 桂枝
  • 石葦(去除毛)
  • 厚朴
  • 紫葳
  • 阿膠(每種3份)
  • 柴胡
  • 蟄螂(熬)(每種6份)
  • 芍藥
  • 牡丹皮
  • 國蟲(熬)(每種5份)
  • 葑藶(熬)
  • 半夏
  • 人參(每份1份)
  • 瞿麥
  • 桃仁(每種2份)
  • 蜂窩(4份,烤)
  • 赭石(12份)

最後將所有藥材研磨成粉末,取一斗(約3公升)煅製後的爐灰,和一斛五斗(約20公升)的清酒混合浸泡。等待酒量減半後,加入鳥甲並煮至狀似膠漆的軟糯狀態,過濾出汁液。將所有藥物與之混合,再煮沸,形成丸狀,大小如梧桐子。空腹時服用7顆,每日三次。

雄按語:對於所有進入丸劑的介類藥物,都應遵循這種聖法,以避免可能的副作用。

王晉三曰:鱉甲煎丸,都用異類靈動之物。若水陸飛潛,升者、降者、走者、伏者咸備焉。但恐諸蟲擾亂神明,取鱉甲為君守之。其泄厥陰破癥瘕之功,有非草木所能比者。阿膠達表息風,鱉甲入里守神,蜣螂動而性升,蜂房毒可引下,䗪蟲破血,鼠婦走氣。葶藶泄氣閉,大黃泄血閉。

赤硝軟堅,桃仁破結。烏扇降厥陰相火,紫葳破厥陰血結。乾薑和陽退寒,黃芩和陰退熱。和表裡則有柴胡、桂枝,調營衛則有人參、白芍。厚朴達原,劫去其邪。丹皮入陰,提出其熱。石葦開上焦之水,瞿麥滌下焦之水。半夏和胃而通陰陽。灶灰性溫走氣,清酒性暖走血。

白話文:

王晉三說:鱉甲煎丸,全部使用不同種類、具有靈性的動物。包含水陸空,飛翔、潛游、行走、伏藏,各種動物都包括在內。只是擔心這些蟲類會擾亂神明,所以用鱉甲做君藥來守護。它能泄去厥陰、破除癥瘕的功效,是草木類藥物無法比擬的。阿膠可以達表息風,鱉甲入里守神,蜣螂性情升發,蜂房有毒可以引下,䗪蟲破血,鼠婦走氣。葶藶能泄去氣閉,大黃能泄去血閉。

赤硝能軟堅,桃仁能破結。烏扇能降厥陰相火,紫葳能破厥陰血結。乾薑能和陽退寒,黃芩能和陰退熱。調和表裡則有柴胡、桂枝,調和營衛則有人參、白芍。厚朴能達脾胃之原,劫去邪氣。丹皮入陰,提出熱氣。石葦能開通上焦之水,瞿麥能滌除下焦之水。半夏能和胃,並通達陰陽。灶灰性溫走氣,清酒性暖走血。

統而論之,不越厥陰陽明二經之藥。故久瘧邪去營衛而著臟腑者,即非瘧母亦可藉以截之。《金匱》惟此方與薯芋丸藥品最多。皆治正虛邪著,久而不去之病。非彙集氣血之藥,攻補兼施,未易奏功也。

雄按:有形癥瘕,按之不移者,即非瘧母,亦可藉以緩消。

六神湯

即四君子湯加山藥、扁豆。

雄按:大棗去甘草,加旋覆花、石菖蒲、膽南星,亦名六神湯,治癲狂昏厥諸痰證,極效。

白話文:

總體來說,治療瘧疾的藥物,不會超出厥陰、陽明二經的藥材範圍。所以,即使久瘧的邪氣已經離開營衛而侵犯臟腑,即使不是瘧疾的根本原因,也可以用這些藥物來截斷病情。金匱要略中,只有六神湯和薯芋丸的藥材最多,都是用來治療正氣虛弱、邪氣入侵,久治不愈的疾病。如果不是用匯聚氣血的藥物,同時進行攻補治療,很難取得效果。

另外,對於有形狀的癥瘕,按壓時不會移動的,即使不是瘧疾的根本原因,也可以用六神湯來緩慢消散。

六神湯就是四君子湯加上山藥、扁豆。

另外,也可以用四君子湯去掉甘草,加上旋覆花、石菖蒲、膽南星,這也是一種六神湯,可以用來治療癲狂、昏厥、痰證,效果極佳。

三黃湯

黃連(酒煮),黃芩(酒炒),大黃(酒浸,各等分)

《金匱》倍大黃名瀉心湯。

麻沸湯二升漬之,須臾絞去滓,分溫再服。為末,煉白蜜丸,梧子大,名三黃丸。去大黃,加黃柏等分煎,名金花湯。更加梔子,名梔子金花湯(即黃連解毒湯)。為末,蜜丸,名金花丸。金花湯為末蜜丸,名三補丸。三黃丸加黃柏等分,滴水丸,名大金花丸。

白話文:

【三黃湯】

黃連(以酒煮過)、黃芩(以酒炒過)、大黃(以酒浸泡過,每種藥物的份量相等)。

《金匱》中提到,如果只使用倍量的大黃,則稱為瀉心湯。

用麻沸湯兩升浸泡後,稍等片刻後將渣滓絞去,分成兩次溫服。也可以將藥物研磨成粉末,並用煉製的白蜜製成如梧桐子般大小的丸狀,稱為「三黃丸」。若去掉大黃,增加黃柏的份量相等,則稱為「金花湯」。如果在藥方中加上梔子,則稱為「梔子金花湯」(即「黃連解毒湯」)。研磨成粉末後用蜜製成丸狀,則稱為「金花丸」。「金花湯」研磨後用蜜製成丸狀,則稱為「三補丸」。「三黃丸」加上黃柏的份量相等,製成如滴水狀的丸子,稱為「大金花丸」。

張石頑曰:金花湯止芩、連,柏三味,作丸名三補金花丸。較湯多梔子,作湯名解毒。更加大黃則名大金花湯。湯丸雖異,功用不殊。但取急攻則用湯,緩祛則用丸。微有區別耳。

甘露消毒丹(一名普濟解毒丹)

飛滑石(十五兩),綿茵陳(十一兩),淡黃芩(十兩),石菖蒲(六兩),川貝母,木通(各五兩),藿香,射干,連翹,薄荷,白豆蔻(各四兩)

各藥曬燥,生研細末見火則藥性變熱。

每服三錢,開水調服,日二次。或以神麯糊丸,如彈子大,開水化服。亦可。

白話文:

張石頑表示,金花湯專針對黃芩、黃連和黃柏這三味藥物,並將其製成丸狀,稱為「三補金花丸」。相比於湯劑,金花湯多了梔子,因此命名為「解毒湯」。若在湯劑中加入大黃,則稱為「大金花湯」。雖然湯劑和丸劑的形態不同,但其功能效果大致相同。一般來說,為了快速治療選擇使用湯劑,而對於長期的療效則選用丸劑,兩者僅有微妙的差異。

【甘露消毒丹】(又名普濟解毒丹)

所需材料如下:

  • 飛滑石(15兩)
  • 綿茵陳(11兩)
  • 淡黃芩(10兩)
  • 石菖蒲(6兩)
  • 川貝母(各5兩)
  • 木通(各5兩)
  • 藿香、射乾、連翹、薄荷、白豆蔻(各4兩)

所有藥材需曬乾後,生研成細末,若遇火會使藥性轉變為熱性。

每次服用約三錢,以開水調服,每日兩次。亦可將藥粉與神麯混合,製成如彈子大小的丸狀,再以開水化開服用。這兩種方式都可行。

雄按:此治濕溫時疫之主方也。六元正紀,五運分步,每年春分後十三日交二運。徵,火旺,天乃漸溫。芒種後十日交三運。宮,土旺,地乃漸濕。溫濕蒸騰,更加烈日之暑,爍石流金,人在氣交之中,口鼻吸受其氣,留而不去,乃成濕溫疫癘之病。而為發熱倦怠,胸悶腹脹,肢酸咽腫,斑疹身黃,頤腫口渴,溺赤便閉,吐瀉瘧痢,淋濁瘡瘍等證。但看病人舌苔淡白,或厚膩,或干黃者,是暑濕熱疫之邪尚在氣分。

悉以此丹治之立效。並主水土不服諸病。汪按:普濟消毒飲用芩、連、陳皮、元參、連翹、甘桔、升柴、馬勃、鼠黏、薄荷、板藍根、殭蠶。或加人參大黃。今附載。

白話文:

雄按: 這個方子是治療濕溫時疫的主方。根據六元正紀和五運分步的理論,每年春分後十三天交二運,徵,火旺,天氣逐漸溫暖。芒種後十天交三運,宮,土旺,地氣逐漸濕潤。溫濕之氣蒸騰,再加上烈日炎炎,酷暑難耐,人處於氣交之中,吸入口鼻的暑濕之氣,停留不去,就會導致濕溫疫癘的病症。

濕溫疫癘的表現: 發熱倦怠、胸悶腹脹、肢體酸痛、咽喉腫痛、斑疹身黃、下巴腫脹、口渴、小便赤色、大便閉塞、嘔吐腹瀉、瘧疾痢疾、淋濁瘡瘍等。觀察病人舌苔,若為淡白、厚膩或乾燥發黃,則說明暑濕熱疫之邪氣仍在氣分。

這個丹方治療濕溫疫癘效果顯著,同時也能治療水土不服等疾病。

汪按: 普濟消毒飲由黃芩、黃連、陳皮、元參、連翹、甘桔、升柴、馬勃、鼠黏、薄荷、板藍根、殭蠶組成。也可以加入人參和大黃。此方現在附載於此。

神犀丹

烏犀角尖(磨汁),石菖蒲,黃芩(各六兩),真懷生地(冷水洗淨浸透,搗絞汁),銀花(各一斤,如有鮮者搗汁用尤良),糞清,連翹(各十兩),板藍根(九兩,無則以飛淨青黛代之),香豉(八兩),元參(七兩),花粉,紫草(各四兩)各生曬研細(忌用火炒),以犀角,地黃汁、糞清和搗為丸(切勿加蜜,如難丸可將香豉煮爛),每重三錢,涼開水化服,日二次,小兒減半。如無糞清,可加人中黃四兩,研入。

雄按:溫熱暑疫諸病,邪不即解,耗液傷營,逆傳內陷,痙厥昏狂,譫語發斑等證。但看病人舌色干光,或紫絳,或圓硬,或黑苔,皆以此丹救之。若初病即覺神情昏躁而舌赤口乾者,是溫暑直入營分。酷暑之時,陰虛之體,及新產婦人,患此最多。急須用此,多可挽回。切勿拘泥日數,誤投別劑,以僨事也。

白話文:

烏犀角尖磨成汁,石菖蒲、黃芩各取六兩,新鮮生地黃冷水洗淨浸透後搗碎取汁,銀花一斤(如果有新鮮的,搗碎取汁效果更好),糞清、連翹各十兩,板藍根九兩(沒有就用乾淨的青黛代替),香豉八兩,元參七兩,花粉、紫草各四兩,所有藥材都生晒研磨成細粉(不能用火炒),然後將犀角粉、生地黃汁和糞清混合在一起搗成丸子(切勿加蜂蜜,如果難以成丸,可以將香豉煮爛),每丸重三錢,用涼開水化服,一天兩次,小孩減半。如果沒有糞清,可以加人中黃四兩,研磨進去。

溫熱暑疫引起的各種病症,如果邪氣不能及時消除,就會耗損津液、損傷營氣,邪氣逆行入裡,導致痙攣、昏迷、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身上出現斑點等症狀。只要觀察病人舌頭顏色乾枯發亮,或者紫紅色、圓而硬,或者舌苔黑,就可以用這個丹藥治療。如果剛開始生病就感到精神昏亂、煩躁不安,舌頭發紅、口乾,就是溫熱暑氣直接侵入營分。酷暑季節,陰虛體質的人和產後婦女最容易患這種病,必須緊急用這個丹藥治療,可以挽救很多病人。千萬不要拘泥於用藥天數,誤用其他藥物,延誤病情。

兼治痘瘄毒重,夾帶紫斑危證。暨痘疹後,餘毒內熾,口糜咽腐,目赤神煩諸證。方中犀角為君,鎊而煎之。味極難出,磨則需時,緩不及待。抑且價昂,非貧人所能猝辦。有力者,預為合就施送,則患者易得,救活必多;貧者重生,陰功亦大。或存心之藥鋪照本製售。亦方便之一端也。

溫膽湯

竹茹,枳實,半夏(各一兩),橘紅(一兩五錢),茯苓(七錢),甘草(炙,四錢)每服四五錢,生薑一片,紅棗一枚,水一鍾五分,煎七分服。

羅東逸曰:膽為中正之官,清靜之府。喜寧謐,惡煩擾。喜柔和,不喜壅鬱。蓋東方木德,少陽溫和之氣也。是以虛煩驚悸者,中正之官,以熇熱而不寧也。熱嘔、吐苦者,清靜之府,以郁久而不謐也。痰氣上逆者,土家濕熱反乘,而木不得遂其條達也。如是者,首當清熱,及解利三焦。

白話文:

這方子主要治療痘瘡毒性嚴重,伴隨紫斑的危急情況,以及痘瘡之後餘毒未清,導致口糜咽腐、眼紅心煩等症狀。藥方以犀角為主藥,需要鎊碎煎煮,藥效不易析出,研磨則費時,急救時難以取用。而且犀角價格昂貴,貧困者難以負擔。有能力的人可以預先準備好藥方,方便患者及時用藥,可以救活更多人;貧困者也能因此得救,積累陰德。有些藥鋪也可以按照藥方製售,也是一種方便。

溫膽湯包含竹茹、枳實、半夏、橘紅、茯苓、甘草,每服四五錢,搭配生薑一片,紅棗一枚,水煎服。

羅東逸認為,膽是人體重要的臟器,負責清淨,喜歡安寧,厭惡煩躁,喜歡平和,不喜鬱結。這是因為東方屬木,少陽溫和之氣。因此,虛煩驚悸的人,是因為膽氣熱而不安寧;熱嘔、吐苦的人,是因為膽氣鬱結而不安寧;痰氣上逆的人,是因為濕熱阻礙了氣機流通。治療這些病症,首先要清熱,以及疏利三焦。

方中以竹茹清胃脘之陽。而臣以甘草、橘、半,通胃以調其氣。佐以枳實,除三焦之痰壅。使以茯苓平滲,致中焦之清氣。且以驅邪,且以養正,三焦平而少陽平,三焦正而少陽正,膽家有不清寧而和者乎!和,即溫也。溫之者,實涼之也。晉三亦云:膽氣退熱為溫,非謂膽寒而溫之也。

雄按:此方去薑、棗,加黃連,治濕熱痰而化瘧者,甚妙。古人所未知也。

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藥即湯見。

張石頑曰:此大青龍湯去桂枝、越脾湯加杏仁也。

雄按:彼二方有薑、棗。專祛上焦濕熱痰氣,與苓桂朮甘湯互發。彼借苓朮,專祛心下之支飲。此借石膏,專祛膈上之濕熱也。汪按:此語可商石膏除熱非祛濕之品也。

白話文:

方子中使用竹茹清胃脘的熱氣。而甘草、橘皮、半夏則通暢胃氣,調和胃氣。再佐以枳實,清除三焦的痰濕阻塞。茯苓則平滲,使中焦的清氣運行通暢。此方既驅除邪氣,又滋養正氣,使三焦平和,少陽平和,三焦正常,少陽正常,膽家怎麼可能不和諧呢?和諧,就是溫和。溫和,實際上是涼性的。晉三也說過:膽氣退熱則溫和,並不是說膽寒了才溫和。

這個方子去掉了薑、棗,加了黃連,專門用於治療濕熱痰引起的瘧疾,效果非常好。古人以前並不知道這個方法。

藥方和湯劑請參考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

張石頑說:這個方子是將大青龍湯去掉桂枝,再在越脾湯中加入杏仁。

這個方子與大青龍湯和越脾湯相比,去掉了薑、棗,專門祛除上焦的濕熱痰氣,與苓桂朮甘湯互為發揮。大青龍湯和越脾湯借助苓桂朮,專門祛除心下積聚的水飲;而這個方子借助石膏,專門祛除膈上積聚的濕熱。汪按:石膏雖然有清熱的作用,但並非祛濕的藥物,這一點需要商榷。

尤在涇曰: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其邪不在經腠而在肺中。故非桂枝所能發。麻、杏辛甘入肺,散邪氣。肺被邪鬱而生熱,石膏辛寒入肺,除熱氣。甘草甘溫,安中氣。且以助其散邪清熱之用,乃肺臟邪氣發喘之的劑也。又曰:大青龍主散表寒而兼清裡熱,故麻黃多於石膏。此清肺熱而兼散肺邪,故石膏多於麻黃。

白頭翁湯

白頭翁(二兩),秦皮,黃連,黃柏(各三兩)

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

柯韻伯曰:三陰俱有下利證。自利不渴者,屬太陰,是臟有寒也;自利渴者,屬少陰,以下焦虛寒,津液不升,故引水自救也。惟厥陰下利屬於熱,以厥陰主肝而司相火。肝旺則氣上撞心,火鬱則熱利下重。溫熱穢氣,奔迫廣腸,魄門重滯而難出,《內經》云「麻黃」者是矣。

白話文:

汗出卻喘,又沒有發燒,說明邪氣不在肌膚表面,而是在肺部,所以桂枝無法發散它。麻黃和杏仁辛甘入肺,可以散邪氣。肺部被邪氣鬱結而產生熱氣,石膏辛寒入肺,可以去除熱氣。甘草甘溫,可以安撫中氣,並幫助散邪清熱。這正是治療肺臟邪氣導致喘息的藥方。

另外,大青龍湯散表寒同時也清裡熱,所以麻黃用量比石膏多。這個藥方清肺熱同時也散肺邪,所以石膏用量比麻黃多。

白頭翁湯可以用於三陰俱有下痢的情況。自利不渴,屬於太陰,是臟腑寒涼;自利渴,屬於少陰,是下焦虛寒,津液無法上升,所以身體自行引水救急。只有厥陰下利屬於熱,因為厥陰主肝,司相火。肝氣旺盛,就會氣上衝心,火鬱積則熱氣下瀉。溫熱穢氣奔迫大腸,肛門阻塞難以排出,所以《內經》說要用麻黃。

脈沉為在裡,弦為肝脈,是本郁之徵也。渴欲飲水,厥陰病則消渴也。白頭翁,臨風偏靜,長於驅風。用為君者,以厥陰風木,風動則木搖而火旺,欲平走竅之火,必寧搖動之風。秦皮,木小而高,得清陽上升之象為臣。是木鬱達之,所以遂其發陳之性也。黃連,瀉君火,可除上焦之渴,是苦以發之。

黃柏瀉相火,可止下焦之利,是苦以堅之也。治厥陰熱利有二:初利,用此方以升陽散火,是謂下者舉之,寒因熱用法;久利,則用烏梅丸之酸以收火。佐以苦寒,雜以溫補,是謂逆之從之,隨所利而行之,調其氣使之平也。

白話文:

脈沉代表病在內,弦脈屬於肝經,這是氣鬱的徵兆。病人渴得想喝水,是厥陰病引起的消渴。白頭翁,在風中偏向靜止,擅長驅風。它作為君藥,是因為厥陰屬風木,風動則木搖而火旺,要平息走竅之火,就必須安撫搖動之風。秦皮,樹木矮小卻高聳,具有清陽上升的象徵,作為臣藥。這是木氣鬱結得以疏通,因此可以發散其壅滯的性質。黃連,瀉去君火,可以去除上焦的口渴,這是用苦味來發散之。

黃柏瀉去相火,可以止住下焦的泄瀉,這是用苦味來固攝之。治療厥陰熱利有兩種方法:初期泄瀉,用升陽散來散火,這是謂下者舉之,寒因熱用法的道理;久瀉,則用烏梅丸的酸味來收火。輔以苦寒,兼以溫補,這就是謂逆之從之,隨著病情的變化而調整治療方法,調節氣機使其平和。

雄按:徐氏亦云,烏梅丸治久痢之聖方也。

縮脾飲

縮砂仁,烏梅肉,草果仁(煨),甘草(炙,各四兩),乾葛,白扁豆(各二兩)

每服四錢,水一碗,煎八分,水澄冷服以解煩,或欲溫、欲熱,任意服。

雄按:脾為陰土,喜燥而惡濕,貪涼飲冷,則脾陽為濕所滯,而緩縱解佚,不能宣運如常矣。故以砂仁、草果快脾而去其所惡之濕。臣以甘草、扁豆,甘淡以培其正氣。即佐葛根、烏梅,一以振其敷布之權,一以縮其緩縱之勢。況梅能生液,濕去津生,最為可法。

白話文:

徐氏也說,烏梅丸是治療久痢的妙方。

縮脾飲的藥方如下:

縮砂仁、烏梅肉、草果仁(煨)、甘草(炙,各四兩)、乾葛、白扁豆(各二兩)

每次服用四錢,用一碗水煎煮,煎至八分,水澄清後冷服,可以解煩;如果想要溫服或熱服,都可以隨意。

脾臟屬陰土,喜乾燥而忌濕,如果貪涼飲冷,脾陽就會被濕氣阻滯,變得鬆弛無力,無法正常運作。因此,用砂仁、草果來健脾,去除濕氣。甘草、扁豆甘淡,可以補益正氣。葛根、烏梅則有助於振奮脾臟的運化能力,並收斂脾臟的鬆弛狀態。而且烏梅能生津液,濕氣去除後,津液就會生成,這是非常好的方法。

三甲散

鱉甲,龜甲(並用酥炙黃為末,各一錢,如無酥,各以醋炙代之),穿山甲(土炒黃,為末),蟬蛻(洗淨,炙乾),白殭蠶(切,生用),牡蠣(煅為末),當歸(各五分),白芍(酒炒,七分),甘草(三分),䗪蟲(三個,乾者擘碎,鮮者杵爛,和酒少許,取汁入湯藥同服,其滓入諸藥同煎)

水二鍾,煎八分,濾去滓,溫服。

雄按:此方從《金匱》鱉甲煎丸脫胎。

白虎加蒼朮湯

白話文:

將鱉甲、龜甲以酥炙黃研磨成粉末,各取一錢(若無酥,則以醋炙代之),穿山甲土炒黃研磨成粉末,蟬蛻洗淨炙乾,白殭蠶切片生用,牡蠣煅燒成粉末,當歸、白芍(酒炒)各取五分,甘草取三分,䗪蟲三個(乾者擘碎,鮮者杵爛,和少許酒取汁入湯藥同服,其渣則與其他藥材一起煎煮)。水兩鍾,煎至八分,濾去藥渣,溫服。此方源於《金匱》中的鱉甲煎丸。

即白虎湯加蒼朮一味。

葉香岩曰:知母,氣味苦寒,入足陽明。甘草,氣味甘平,入足太陰。石膏,氣味辛寒,入手太陰,足陽明。蒼朮,氣味苦辛溫,入足太陰。粳米,氣味甘平,入手足太陰。此治暑濕相搏而為濕溫病者,以苦寒辛寒之藥清其暑,以辛溫雄烈之藥燥其濕,而以甘平之藥緩其中,則賊邪正邪皆卻,正自安矣。

清暑益氣湯

人參,黃耆,白朮,廣皮,神麯,澤瀉(各五分),蒼朮,升麻(各一錢),麥冬,炙草,葛根,當歸,黃柏(各二分),青皮(二分半),五味子(九粒)

水二盞,煎一盞,去滓,溫服。

白話文:

白虎湯原本的配方再加上蒼朮這一味藥。

葉香岩說:知母性寒味苦,歸足陽明經;甘草性平味甘,歸足太陰經;石膏性寒味辛,歸手太陰經和足陽明經;蒼朮性溫味苦辛,歸足太陰經;粳米性平味甘,歸手足太陰經。這個方子用來治療暑濕交雜引起的濕溫病,以苦寒辛寒的藥物清熱,以辛溫燥烈的藥物除濕,再用甘平的藥物調和,這樣就能夠驅除外邪和內邪,使正氣恢復。

清暑益氣湯的藥方如下:

人參、黃芪、白朮、廣皮、神麴、澤瀉各五分,蒼朮、升麻各一錢,麥冬、炙甘草、葛根、當歸、黃柏各二分,青皮二分半,五味子九粒。

用兩杯水煎煮成一杯,去渣,溫服。

雄按:《治法匯》止用參、耆、朮、草、歸身、橘皮、五味、麥冬、黃柏九味,加薑、棗。汪按:東垣此方洄溪已譏其用藥雜亂。此去蒼朮升麻葛根是矣。然猶不免近雜。用此方者。加減尚宜斟酌。

王晉三曰:此治膏粱之體,因避暑而襲涼飲冷,內傷脾胃,抑遏真陽之劑,故方中以清解與補益兼施。

尤拙吾曰:元氣本虛,而又傷於暑濕,以致四肢倦怠,精神短少,懶於動作,胸氣短促,不思飲食,脈浮緩而遲者。

雄按:其脈如是,乃氣虛濕盛,兼吸微暑也。可用此方。若體實脈盛,或雖虛而不甚,及津涸煩渴多火者,則不可混投也。

白話文:

這方子由參、耆、朮、草、歸身、橘皮、五味、麥冬、黃柏九味藥組成,並加入薑、棗。有人批評這方子用藥過於雜亂,缺少針對性。的確,方子中蒼朮、升麻、葛根等藥材都屬於偏寒涼的,使用時需要慎重,並根據病人體質進行加減調整。

這個方子主要針對那些愛吃山珍海味的人,因避暑而大量飲用冷飲,導致脾胃受損,陽氣被遏制的情況。所以方子中既有清熱解毒的藥物,也有補益脾胃的藥物。

有些人元氣本就虛弱,又受到暑濕的侵襲,導致四肢無力、精神萎靡、懶得活動、呼吸短促、食慾不振,脈象浮緩而遲。這類人屬於氣虛濕盛,兼有輕微暑氣的表現,可以用這個方子。但如果體質強健,脈象有力,或者雖然虛弱但程度不嚴重,或是津液不足,口乾舌燥,火氣旺盛的人,則不適合使用這個方子。

雄按:《濕熱病篇》第三十八條後,余有清暑益氣法,可用也。汪按:夢隱所定清暑益氣方。用西洋參石斛麥冬黃連竹葉荷稈知母甘草梗米西瓜翠衣十味。較東垣之方為妥。然臨證尚宜加減斟酌。又按。傷暑倦怠投參麥五味立效。然必審其無外感者。若有暑邪投之其危立至。不可不慎也。

雄按:東垣專事升陽,徐洄溪、章杏云皆深非之,此方亦從補中益氣加味。魏柳洲云:變證,為東垣治內傷外感第一方。後人讀其書者,鮮不奉為金科玉律。然不知近代,病人類多真陰不足,上盛下虛者,十居八九。即遇內傷外感之證,投之輒增劇,非此方謬,要知時代稟賦各殊耳。

白話文:

原書中關於濕熱病篇的第三十八條之後,我另外有一個清暑益氣的方法,可以用來治療。這個方法是夢隱所定的清暑益氣方,使用西洋參、石斛、麥冬、黃連、竹葉、荷稈、知母、甘草梗米、西瓜翠衣十味藥材。這個方子比東垣的方子更妥當,但在實際使用時,還需要根據病人情況加減調整。另外,如果病人因暑熱而感到疲倦乏力,可以用參麥五味來治療,效果很顯著。但要先確認病人沒有外感,如果有暑邪,使用這個方子就會很危險,不可不慎。

東垣專注於升陽,徐洄溪、章杏雲都非常反對這種觀點。這個清暑益氣方也是從補中益氣方加味而來。魏柳洲說:這個方子是東垣治療內傷外感的第一個方子,後人讀他的書,幾乎都把它奉為金科玉律。然而不知道的是,現代人大多真陰不足,上盛下虛,佔了十之八九。即使遇到內傷外感,使用這個方子反而會加重病情。並不是這個方子有問題,而是要明白時代稟賦各不相同。

陸麗京嘗言,陰虛人,誤服補中益氣,往往暴脫,司命者審諸。今人吸菸者多,陰液既已耗傷,痰氣極易升逆。按:丹溪云:素無痰者,服升柴不致滿悶。孫文垣云:經謂升降浮沉必順之。又曰:天時不可伐,雖宜升提之病,而冬之閉藏,實為春令發生之本,天人一理。若不顧天時,而強用升提之法,是伐天和而泄元氣,根本既虧,來春何以發生?此等至理,皆不可不知也。余謂東垣立方,命名本錯。

設當時立此培中舉陷之法,名曰補中升氣湯,則後人顧名思義,咸知其為升劑矣。原以升藥舉陷,乃既曰補中,復云益氣。後人遂以為參朮得升柴,如黃耆得防風,而功愈大。既能補脾胃之不足,又可益元氣之健行。凡屬虛人,皆堪服餌,而忘其為治中虛兼外感之方,再經立齋之表章,每與腎氣丸相輔而行。

白話文:

陸麗京曾說:陰虛之人,誤服補中益氣藥物,往往會突然暴亡,命運掌握在司命者手中,需審慎對待。如今吸菸者眾多,陰液早已受損,痰氣極易上逆。

古人丹溪說:原本不患有痰的人,服用升柴藥物不會感到胸悶。孫文垣說:經書中說升降浮沉要順應自然法則。又說:天時不可逆,雖然適宜用升提之法治療疾病,但冬天閉藏,是春天生發的根本,天人相應的道理不可違背。若不顧天時,強行使用升提之法,等同於違背天道,耗損元氣,根本虧損,來年春天又如何生發?這些道理都不可不知。

我認為東垣立方,命名存在錯誤。

當時若以「培中舉陷」之法立方,命名為「補中升氣湯」,後人便能從名稱理解,明白此方為升提之劑。原本以升藥舉陷,卻既稱「補中」,又說「益氣」。後人便誤以為人參、白朮加升柴,如同黃耆加防風,功效更強,既能補脾胃之不足,又能益元氣之健行。凡屬虛弱之人,皆可服用,而忘記此方乃是治療中虛兼外感之方,再經立齋的記載,往往與腎氣丸相輔相成。

幸張會卿一靈未泯,雖好溫補,獨謂此方未可浪用,奈何以盧不遠之賢,亦袒新甫,甚矣!積重之難返也。惟葉天士謂立齋用藥,每執死法,未免有不中肯綮者。汪按:洄溪亦以立齋為庸醫之首。

生脈散

方見《濕熱病篇》第三十九條。

香薷飲

四味香薷飲、黃連香薷飲、五物香薷飲、十味香薷飲,並見《濕熱病篇》第四十條。

真人養臟湯

人參,白朮(炒焦,各錢半),肉桂,訶子肉,木香,肉豆蔻,罌粟殼(各五分)

白話文:

幸好張會卿還有一點理智沒有喪失,雖然他喜歡用溫補的方法,但認為這個方子不能隨便亂用,可惜盧不遠這樣的賢人,也袒護了新甫,實在是積重難返啊!只有葉天士認為立齋用藥,總是死板地遵循古法,難免會不合時宜。汪按:洄溪也認為立齋是庸醫之首。

生脈散

這個方子在《濕熱病篇》第三十九條中可以找到。

香薷飲

四味香薷飲、黃連香薷飲、五物香薷飲、十味香薷飲,都在《濕熱病篇》第四十條中可以找到。

真人養臟湯

人參、白朮(炒焦,各錢半)、肉桂、訶子肉、木香、肉豆蔻、罌粟殼(各五分)

水煎,溫服。一方有白芍、甘草。甚者,加附子五分。

雄按:此治久瀉而脾腎虛寒,臟氣不撮之方也。汪按:此方訶子肉罌粟殼並用。較益黃散更澀。亦宜未服。不宜煎服。又按。此方必純屬虛寒者方可用。若用以治暑熱之痢。則必噤口告危。殺人如草矣。

冷香飲子

附子(炮),陳皮,草果(各一錢,炙),甘草(一錢五分),生薑(五片)

水一鍾,煎滾即濾,井水頓冷服。

雄按:此方與大順散,皆治陰寒冷濕之氣,客於太少二陰而為霍亂吐下之方也。多由畏熱而浴冷臥風,過啖冰瓜所致。乃暑月之中寒證,非病暑也。若痢疾門中,可用此方之證,甚屬罕見。苟諦審未確,切須慎之。萬一誤投,噬臍奚及。洄溪云:如有暑邪者,姜斷不可用。雖佐芩、連,不可救也。

白話文:

將藥材用水煎煮,溫溫地喝下。有些藥方還會加入白芍和甘草。如果症狀嚴重,可以再加五分附子。

這個藥方是用來治療長期腹瀉,脾腎虛寒,臟氣不收縮的。另一個藥方則加入訶子肉和罌粟殼,比益黃散更能止瀉。最好在藥煎好之前服用,不建議煎煮後再喝。這個藥方只適合純粹虛寒的人使用,如果用來治療暑熱引起的痢疾,就會導致病人無法說話,危及生命,如同草芥一般。

冷香飲子是由附子(炮製)、陳皮、草果(各一錢,炙)、甘草(一錢五分)、生薑(五片)組成。用一碗水煎煮沸騰後過濾,用井水迅速冷卻後服用。

這個藥方和「大順散」一樣,都是用來治療陰寒濕氣侵入太少二陰,導致霍亂嘔吐腹瀉的。通常是由於怕熱而洗冷水澡、睡在風口,或是過度食用冰瓜所引起。這是夏季中的寒症,不是暑熱引起的。如果痢疾病人適合使用這個藥方,非常罕見。如果不能確定是否適合,一定要謹慎。萬一誤用,後悔也來不及。洄溪說:如果有暑邪的人,薑絕對不能用。即使加入黃芩、連翹,也無濟於事。

況薑、附同用,而無監製之品可乎?俞東扶云:昔羅謙甫治商參政與完顏小將軍二案,俱用熱藥,俱不名曰暑病。又吳球治遠行人一案,雖在暑月,直曰中寒。蓋恐後世誤以熱藥治暑,特舉病因以稱之,可謂名正言順矣。蓋寒暑者,天地一定之陰陽,不容混淆。隆冬,既有熱病,盛夏,豈無寒病?故辨證為醫家第一要務。

辨證既明,自然不惑於悠悠之謬論,而無倒行逆施,遺人夭殃之慮矣。

敗毒散

羌活,獨活,柴胡,前胡,川芎,枳殼,桔梗,茯苓,甘草,薄荷為細末。每服二錢。水一盞,煎七分,溫服,或沸湯點服,亦得。

白話文:

如果生姜、附子要一起使用,難道沒有控制用量的方法嗎?俞東扶說:過去羅謙甫醫治商參政和完顏小將軍兩案,都用了溫熱的藥,但都沒有明確說是暑病。另外,吳球醫治一個遠行者的案例,雖然是在夏季,卻直接診斷為中寒。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擔心後世誤用溫熱藥物治療暑病,所以特別說明病因,才能名正言順。因為寒暑是天地間固定的陰陽,不能混淆。隆冬時節,也會出現熱病,盛夏時節,又怎麼可能沒有寒病呢?所以辨證是醫生最首要的任務。

辨證清楚了,自然就不會被錯誤的觀點迷惑,也不會出現倒行逆施,導致病人喪命的情況。

敗毒散:

羌活、獨活、柴胡、前胡、川芎、枳殼、桔梗、茯苓、甘草、薄荷研磨成細粉。每次服用兩錢,水一盞,煎煮七分,溫服,或者用沸水沖服,也行。

雄按:此即《活人》本方去人參、姜,加薄荷。

余師愚曰:此足三陽藥也。羌活入太陽而理遊風。獨活,入太陰而理伏邪,兼能除痛。柴胡,散熱升清,協川芎和血平肝,以治頭痛目昏。前胡、枳殼,降氣行痰,協桔梗、茯苓以泄肺熱,而除濕消腫。甘草,和里。更以薄荷為君,取其清涼氣味皆薄,疏導經絡,表散能除高巔邪熱。方名敗毒,良有以也。疫證初起,服此先去其爪牙。

雄按:爪牙者,表邪之謂也。無表邪者,不可用也。使邪不盤踞經絡,有斑即透,較升葛荊防,發表多多矣。如口乾舌燥加黃芩。喉痛加山豆根、倍甘、桔。

白話文:

這個方子是從《活人》方中去掉人參和薑,再加入薄荷。

這個方子屬於足三陽藥。羌活入太陽經,可以治療遊走性的風邪;獨活入太陰經,可以治療伏藏在體內的邪氣,同時還可以止痛。柴胡可以散熱升清,與川芎一起和血平肝,用來治療頭痛目眩。前胡和枳殼可以降氣行痰,配合桔梗和茯苓可以泄肺熱,消除水腫。甘草可以調和脾胃。薄荷作為君藥,以其清涼的氣味疏導經絡,表散寒邪,可以去除頭頂上的熱邪。這個方子叫做敗毒,名字起得非常貼切。疫病剛開始發作的時候,服用這個方子可以先去除表邪。

表邪就是指外界的邪氣。如果沒有表邪,就不能用這個方子。這個方子可以防止邪氣盤踞在經絡中,如果出現斑點,就可以讓邪氣透發出來。與升葛荊防相比,這個方子發表效果更強。如果出現口乾舌燥,可以加黃芩;如果喉嚨痛,可以加山豆根、甘草和桔梗。

雄按:雖加苦寒之品,終嫌升散,必惡寒無汗者,始可用也。古方引用生薑,生薑性太熱,與疫證不宜,以蔥白易之可也。

雄按:喻氏論疫,推服此方為第一,極言其功效之神,後人從而和之。然羌、獨、柴、芎,類屬溫升。考《活人書》治傷寒瘟疫,風濕風眩,拘蜷風痰,頭痛目眩,四肢痛,憎寒壯熱,項強睛疼。則所治者,原是風寒濕障雜感之傷寒瘟疫,並非兼治暑燥之病者。余氏因熊氏先剪爪牙之說,遂謂溫熱之疫,初起亦當先服此方,雖每服二錢,尚是小劑,但必外挾風寒濕之表邪者,始為合拍。否則熱得風而愈熾,能無亢逆之憂乎?惟桔梗湯最為中窾,用者審之。

白話文:

虽然加入了苦寒性质的药材,但终究偏于升散,只有那些恶寒无汗的人才能使用。古方中使用生姜,生姜性太热,与疫病不符,可以用葱白代替。

喻氏论疫病,认为此方是最好的,极力赞扬其功效的神奇,后人也都赞同。然而羌活、独活、柴胡、川芎,这些药性都属于温升性质。考查《活人书》,它治疗伤寒瘟疫、风湿风眩、拘挛风痰、頭痛目眩、四肢痛、憎寒壮热、项强睛疼等症状,可见它治疗的其实是风寒湿邪杂感引起的伤寒瘟疫,并非兼治暑燥疾病。余氏因为熊氏先剪爪牙的说法,就认为温热性质的疫病,初起时也应该先服用此方,即使每次只服两钱,也是小剂量,但必须是外有风寒湿邪者才能服用。否则,热气遇到风邪反而更加旺盛,难道不会有亢逆的担忧吗?唯有桔梗汤最为合适,使用此方需谨慎考虑。

清瘟敗毒飲

生石膏(大劑六兩至八兩,中劑二兩至四兩,小劑八錢至一兩二錢)

小生地(大劑六錢至一兩,中劑三錢至五錢,小劑二錢至四錢)

烏犀角(大劑六錢至八錢,中劑三錢至五錢,小劑二錢至四錢)

真川連(大劑四錢至六錢,中劑二錢至四錢,小劑一錢至一錢半)

梔子,桔梗,黃芩,知母,赤芍,元參,連翹,甘草,丹皮,鮮竹葉

先煮石膏數十沸,後下諸藥,犀角磨汁和服。

此十二經泄火之藥也。凡一切火熱,表裡俱盛,狂躁、煩心、口乾、咽痛,大熱乾嘔,錯語不眠,吐血衄血,熱甚發斑,不論始終,以此為主方。蓋斑疹雖出於胃,亦諸經之火有以助之。重用石膏,直入胃經,使其敷布於十二經,退其淫熱。佐以黃連、犀角、黃芩,泄心肺火於上焦。

白話文:

清瘟敗毒飲主要用於治療各種熱症,包括高燒、神志不清、口乾舌燥、咽喉疼痛、嘔吐、出血、斑疹等。方劑以生石膏為君藥,大量使用,直接作用於胃經,並散佈到十二經脈,以消除熱邪。輔以黃連、犀角、黃芩等清熱解毒藥,針對心肺之火,從上焦入手。

丹皮梔子、赤芍,泄肝經之火。連翹、元參,解散浮游之火。生地、知母,抑陽扶陰,泄其亢甚之火,而救欲絕之水。桔梗、竹葉,載藥上行,使以甘草和胃。此大寒解毒之劑,重用石膏,則甚者先平,而諸經之火,自無不安矣。若疫證初起,惡寒發熱,頭痛如劈,煩躁譫妄,身熱肢冷,舌刺唇焦,上嘔下泄。

六脈沉細而數,即用大劑;沉而數者,即用中劑;浮大而數者,用小劑。如斑一出,即加大青葉,並少佐升麻四五分,引毒外透,此內化外解,濁降清升之法。治一得一,治十得十,以視升提發表而加劇者,何不俯取芻蕘之一得乎?

白話文:

丹皮、梔子、赤芍能清泄肝經的熱火,連翹、元參則能散解浮游的熱氣。生地、知母能抑制陽氣、扶助陰氣,清泄過盛的熱火,並救治瀕臨枯竭的陰液。桔梗、竹葉能將藥物引導上行,再用甘草來和胃。這是寒涼解毒的藥方,重用石膏,可以先平息最嚴重的熱症,各經的熱火自然也就平息了。若疫病剛開始,出現惡寒發熱、頭痛如裂、煩躁譫妄、身熱肢冷、舌頭乾燥、嘔吐腹瀉等症狀,

如果脈象沉細而數,就用大劑量;脈象沉而數,就用中等劑量;脈象浮大而數,就用小劑量。若出現斑點,就加用大青葉,並少加升麻,引導毒素外透,這是內化外解、濁氣下降、清氣上升的方法。這種方法治一個得一個,治十個得十個,與那些升提發表反而加重病情的方法相比,豈不更值得採用呢?

雄按:觀此說則初起不必用剪爪牙之法也。又秦皇士治斑,用升麻、黃連、生地、丹皮、甘草、木通,名升麻清胃湯。輕清涼血,亦是透化斑疹之妙法。誤食葷腥者,加山楂、砂仁。

乾隆甲申,余客中州,先君偶染時疫,為群醫所誤,抱恨終天。曷其有極。思於此證,必有以活人者,公之於世,亦以稍釋余懷。因讀《本草》,言石膏性寒,大清胃熱。味淡氣薄,能解肌熱。體沉性降,能泄實熱。恍然大悟,非石膏不足以治熱疫,遇有其證,輒投之,無不得心應手。

三十年來,頗堪自信,活人所不治者,筆難罄述。然一人之治人有限,因人以及人無窮。因著為《疫疹一得》,公之於世,使天下有病斯疫者,起死回生,咸登壽域,余心庶稍安焉!桐城余霖漫識。

白話文:

古人說治病初期不必急著用剪爪牙的療法。秦始皇的醫生治斑,用升麻、黃連、生地、丹皮、甘草、木通,稱為升麻清胃湯。這方子清熱涼血,也能透化斑疹,十分有效。若誤食葷腥,可以加山楂和砂仁。

乾隆甲申年,我客居中原,父親不幸染上時疫,被許多醫生誤診,最後抱憾離世,令人痛心。我深思這病症,一定有能救治的方法,為了紀念父親,也為了救治世人,我決定將我的經驗公開。我翻閱《本草綱目》,發現石膏性寒,能清胃熱,味淡氣薄,能解肌熱,體沉性降,能泄實熱。我恍然大悟,治療時疫,非石膏莫屬。遇到這種病症,我就用石膏治療,效果十分顯著。

三十年來,我對此療法十分自信,救治了許多醫生束手無策的病人,實在難以一一列舉。但一人之力有限,希望我的經驗能幫助更多人,讓天下染疫之人,都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壽,這樣我的心願也就稍稍得到慰藉了。桐城余霖謹識。

吳種芝曰:甲寅夏,久無雨,暑氣盛行,人多疾病,病則必死。醫家齊束手不治,師愚輒予以石膏黃連等劑,無不立效,其得之則生,不得則死者,不可更僕數。而余門下奎氏兄弟,一存一夭,尤屬明徵。然存活日多而謗者日益眾,謂師愚非石膏不立劑,是誣人。甚至以謗師愚之故,並謂石膏為斷不可用,豈不更誣藥哉!誣人既已不可,誣藥而愚者信焉。妄者傳焉,雖遇熱證凶危,仍以柴葛當之。

不效則投以丹、芩。又不效則投以人參、桂、附。

雄按:粗工伎倆,大率如此。至於一誤再誤,死而後已。醫者猶詡詡得意曰:非我也。命也!是以謗師愚之故,而累及無辜,置人之生死於弗顧也。豈不大可嘆哉!

白話文:

吳種芝說:甲寅年夏天,長期無雨,暑氣逼人,許多人患病,一旦生病就必死無疑。當時的醫生們都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師愚卻以石膏、黃連等藥方治療,無不立竿見影,藥到病除,服用者皆得救,未能服藥者則不幸去世,這種情況不可勝數。

而我門下的奎氏兄弟,一人存活,一人夭折,更是一個明顯的例子。然而,存活的那個孩子活得越久,誹謗師愚的人就越多,他們說師愚非用石膏不可,這是誣陷他人。甚至因為誹謗師愚的緣故,他們還說石膏斷不可用,難道不是更誣陷藥物嗎?誣陷他人已經不可取,更誣陷藥物而讓愚昧的人相信,胡說八道的人傳播,就算遇到熱證凶險的病症,他們仍然用柴胡、葛根來治療。

治療無效就用丹皮、黃芩,再無效就用人參、桂枝、附子。

我(雄)認為:粗淺的醫術,大多都是這樣。一錯再錯,直到病患死亡才停止。這些醫生卻還沾沾自喜地說:「不是我的錯,是命運使然!」因此,由於誹謗師愚的緣故,就連無辜的人也被連累,將別人的生死置之不顧。難道不令人感嘆嗎?

莊制亭曰:此方分兩太重,臨證時不妨量裁一二味,或減輕分兩,如石膏由三五錢以至二三兩皆可取效。汪按:石膏體重若止用三五錢似嫌太少。

雄按:余君治祁某案後云:此方醫家不敢用,病家不敢服,甚至藥肆不敢賣。有此三不敢,疫證之死於誤者,不知凡幾。紀文達公於癸丑年曾目擊師愚之法,活人無算,而謂其石膏有一劑,用至八兩,一人服至四斤,因而疑為司天運氣所值,未可執為通例。余氏書中,亦羅列運氣之說,然則甲子、甲申、戊子、丙午、癸丑、甲寅等年,歲運並不同,何以案中治法皆同乎?此司天在泉之不可泥,但察其時之旱潦,見證之宜否為可憑也。道光中歸安江筆花治一時疫發斑,用石膏至十四斤而斑始透,蓋深得師愚之法者。

白話文:

莊制亭認為這個方子用藥分量過重,實際用藥時可以根據病人的情況加減藥量,比如石膏可以從三五錢減到二三兩,效果都很好。汪氏認為石膏用量太少,三五錢可能不夠。

雄氏認為,這個方子因為用藥量太大,很多醫生不敢用,病人不敢吃,甚至藥店也不敢賣。因為這樣,很多疫病患者因為誤治而死亡。紀文達公曾在癸丑年親眼見證師愚醫術,用這個方子救活無數人,其中甚至有人一劑藥用石膏八兩,一個人總共服用四斤石膏,他因此認為這可能是當年天時運氣使然,不能作為通例。雖然余氏書中也提到運氣之說,但是甲子、甲申、戊子、丙午、癸丑、甲寅等年的運氣都不一樣,為什麼方子都一樣呢?這說明天時運氣不能一成不變,關鍵是根據當時的旱澇情況,結合實際情況來判斷用藥。道光年間,歸安江筆花醫治斑疹病,用石膏十四斤才使病症消退,可見他深得師愚醫術的精髓。

而王予中太史《白田集》有《石膏辨》云:目擊受石膏之害者甚多,深以繆仲淳、袁體庵為不可法,賢者,尚爾。無怪乎庸耳俗目之謗師愚也。夫停食不消,因而致死者多矣。豈可歸罪於五穀,以為神農后稷作俑,而令天下人辟穀耶?況物性之中和,莫如谷矣。而霍亂痧脹,一口米湯下咽,即難救治。

蓋一病有一病之宜忌,用得其宜,硝、黃可稱補劑;苟犯其忌,參、術不異砒硇。故不可舍病之虛實寒熱而不論,徒執藥性之純駁,以分良毒也。補偏救弊,隨時而中,貴於醫者之識病耳!先議病,後議藥,中病即是良藥。汪按:凡藥能治病者。誤用即能殺人。參朮與硝黃無異也。

白話文:

許多人親眼見證過石膏的危害,深感繆仲淳、袁體庵的做法不可取,賢明之人更是如此。因此,庸醫和俗人才會誹謗醫術愚昧。停食不消而致死的人很多,難道要怪罪於五穀,認為神農和后稷造成了這種結果,讓天下人都去辟穀嗎?況且,食物性味平和,沒有比穀物更適合的了。然而,霍亂、痧脹等病症,一旦喝一口米湯,就難以治療。

其實,每種疾病都有自身的宜忌,用藥得當,硝石、黃連可以稱為補劑;若犯了忌諱,人參、黃芪就如同砒霜一樣。所以,不能不顧疾病的虛實寒熱,只憑藥性來區分良藥和毒藥。要根據情況補偏救弊,才能藥到病除,這就需要醫者精通辨病之術。先要分析病情,再考慮用藥,對症下藥就是良藥。汪氏補充道:所有藥物都能治病,誤用就會殺人,人參黃芪與硝石黃連並無差別。

貴於中病而已。乃世人無病者偏好服藥。及有病又不議病而議藥。醫者欲其道之行。藉以謀生相率阿世取容偶有特立之士力排眾論別出心裁。如師愚者且群目為怪物矣。欲求醫學之昌明何可得乎。此數語乃醫者之良箴。處方之軌範。吾願世之醫人。取而三複之。然讀書以明理,明理以致用。

苟食而不化,則粗庸偏謬,貽害無窮,非獨石膏為然矣。搢紳先生,博覽之餘,往往涉獵岐黃家言,或筆之於書,或參贊親友之病,世人因信其知儒,遂並信其知醫,孰知紙上談兵,誤人不淺,呂晚村是其尤者也。安得如徐洄溪者,一一而砭之哉!汪按:洄溪有涉獵醫書誤人論。

白話文:

醫術應當注重治療疾病,但世人卻常在沒有病的時候就喜歡吃藥,生病了也不去了解病情,只關心藥物。醫生為了生存,也往往迎合世俗,只有少數正直的醫生敢於堅持己見,另闢蹊徑。他們被視為怪人,醫學又怎能昌明呢?這幾句話是醫者的良言,也是開藥的準則,希望世上的醫生都能仔細思考。讀書是为了理解道理,而理解道理是为了运用它。

如果吃進去的食物無法消化,就會導致粗心大意、偏差錯誤,造成無盡的危害,不只是石膏如此。那些有學問的士大夫,在博覽群書的同時,也常常涉獵醫學知識,甚至寫文章或者給親友看病。世人因為他們懂儒學,就相信他們也懂醫術,殊不知紙上談兵,只会误人子弟,呂晚村就是典型的例子。要是有像徐洄溪那樣的人,一一指出他們的错误就好了。汪按:徐洄溪也曾涉獵醫書,误导过人。

言皆切中。可以垂戒。而醫貫砭一書尤極有功於醫學。無如世之庸耳俗目。推尊晚村者終不肯信也。可嘆。

錫類散

象牙屑(焙),珍珠(各三分),飛青黛(六分),梅花冰片(三釐),壁錢(俗名喜兒窠,二十個,用泥壁上者,木板上者勿用),西牛黃,人指甲(男病用女,女病用男,分別合配,各五釐)

研;極細粉,密裝瓷瓶內,勿使泄氣。專治爛喉時證,及乳蛾、牙疳、口舌腐爛。凡屬外淫為患,諸藥不效者,吹入患處瀕死可活。

白話文:

這些話都切中要害,可以作為警惕。而醫貫砭一書,對於醫學貢獻尤為重大。只是世俗之人眼光短淺,盲目崇拜名家,始終不肯相信這本書的價值,實在令人嘆息。

錫類散

象牙屑(焙)、珍珠(各三分),飛青黛(六分),梅花冰片(三釐),壁錢(俗稱喜兒窠,二十個,使用泥壁上的,木板上的不要用),西牛黃,人指甲(男性疾病用女性指甲,女性疾病用男性指甲,分別配伍,各五釐)

研磨成極細的粉末,密封在瓷瓶中,避免泄氣。專治爛喉症狀,以及乳蛾、牙疳、口舌腐爛。凡是外邪侵襲導致的病症,其他藥物无效,可以吹入患处,即使濒临死亡也能救活。

雄按:此方尤鶴年附載於《金匱翼》云:張瑞符傳此救人而得子,故餘名之曰「錫類散」。功效甚著,不能殫述。

硃砂安神丸

透明硃砂(另研),黃連(各五分),生地(三錢),當歸,甘草(各二錢)為細末,酒泡蒸餅丸,如麻子大,即以硃砂為衣。每服三十丸,臥時津液嚥下。

葉仲堅曰:經云:神氣舍心,精神畢具。又云:心者,生之本,神之舍也。且心為君主之官,主不明則精氣亂,神太勞則魂魄散,所以寤寐不安,淫邪發夢。輕則驚悸怔忡,重則癡妄癲狂。硃砂具光明之體,赤色通心,重能鎮怯,寒能勝熱,甘以生津,抑陰火之浮游,以養上焦之元氣,為安神之第一品。心苦熱,配黃連之苦寒瀉心熱也。

白話文:

此方由尤鶴年收錄於《金匱翼》,傳說是張瑞符用此方救人並得子,因此作者稱之為「錫類散」。其功效顯著,難以一一列舉。

配方如下:將透明硃砂和黃連各五分,生地三錢,當歸和甘草各二錢研磨成細末,用酒浸泡蒸餅丸成麻子大小,再以硃砂作為外衣。每次服用三十丸,睡前以唾液送服。

葉仲堅認為,心主神志,精神皆寄於心。心為人體的根本,神明之居所。心為君主之官,心神不明則精氣紊亂,神氣過勞則魂魄散失,因此會導致睡眠不安,淫邪夢境。輕則驚悸怔忡,重則痴呆癲狂。硃砂具有光明之性,紅色能通達心臟,重可鎮定怯弱,寒可勝熱,甘味能生津,可抑制陰火浮游,滋養上焦元氣,是安神之首選藥物。心臟苦熱,配以黃連的苦寒性質可瀉心熱。

更佐甘草之甘以瀉之。心主血,用當歸之甘溫歸心血也,更佐地黃之寒以補之。心血足則肝得所藏而魂自安,心熱解、則肺得其職而形自正也。

集靈膏

人參,枸杞子(各一斤),天冬,麥冬,生地,熟地(各二十八兩),淮牛膝(酒蒸,四兩)

甜水砂鍋熬膏,將成,加煉白蜜六兩,滾數沸收之,白湯或酒調服。

雄按:先大父云:此方始見於《廣筆記》,云出內府。又載於《治法匯》而無牛膝,方後注:血虛,加當歸四兩。脾弱,加白朮四兩或半斤。且云治一切氣血兩虛,身弱咳嗽者,罔不獲效。凡少年但覺氣弱倦怠,津液少,虛火上炎,急宜服之。後惟魏玉橫善用此方,《續名醫類案》內極著其功效,實即人參固本加味也。

白話文:

用甘草的甘味來瀉火,因為心主血,所以用甘溫的當歸補心血,再用地黃的寒性來滋補。心血充足,肝臟就能正常藏血,神魂自然安寧,心火消退,肺臟就能正常運作,身形自然端正。

集靈膏的配方是:人參、枸杞子各一斤,天冬、麥冬、生地、熟地各二十八兩,淮牛膝(酒蒸)四兩。

用甜水砂鍋熬膏,快要成膏時,加入煉白蜜六兩,滾沸幾下後收火,用白湯或酒調服。

或又加仙靈脾。余謂峻滋肝腎之陰,無出此方之右者。若兼帶下遺精者,宜去牛膝,加黃柏。大便易滑者,亦去牛膝,重加生薏仁。《理虛元鑑》治勞嗽,用本方去人參、牛膝,加元參、甘桔。

麥冬湯

麥冬(一兩,炙),甘草(二兩),鮮竹葉(十五瓣),北棗肉(兩枚)

為細末。每服五錢,粳米湯盞半,煎至一盞,溫服。不能服者,綿漬點口中,如加人參更妙。

雄按:此海藏方也。即《金匱》麥門冬湯去半夏,加竹葉。治房勞復之氣欲絕者,服之大效。然《外臺》於此證,主一味竹皮湯,以竹皮堅韌,能固氣液之脫,而清虛火,方中似不可缺。又枸杞子純甘多液,能補精神氣血之耗傷。凡氣喘吸促,根蒂欲漓者,可加入兩許,殊勝人參、熟地也。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中醫的一個藥方,主要內容如下:

  • 方名:麥冬湯。主要成分有麥冬(一兩,炙)、甘草(二兩)、鮮竹葉(十五瓣)、北棗肉(兩枚)。這些成分研磨成細粉。每次服用約五錢,使用半盞的粳米湯來煎煮,直至成為一盞,然後溫熱服用。如果無法吞嚥,可以將藥粉浸泡在口中。

  • 此方源自海藏的著作,其原理是基於《金匱》中的麥門冬湯,但去除了半夏,並添加了鮮竹葉。它主要用於治療因房勞過度導致的氣息欲絕的情況,對於這種病症,該方的療效顯著。

  • 在《外臺》的相關療法中,有一種以竹皮為主的湯劑,竹皮具有堅韌性,能固守氣體和液體,同時清熱解毒。因此,在該方中,竹皮是不可或缺的成分。

  • 方中還添加了枸杞子,其性味純甘,富含水分,能補充因消耗而減少的精神、氣力和血液。對氣喘、呼吸困難,且根基似乎要瀕臨崩潰的患者來說,可以在藥方中加入少量枸杞子,效果遠超人參和熟地。

即不因房勞而氣液兩虧,不能受重劑峻補者,余亦用此法接續其一線之生機,每多獲效。推而廣之,可以養心營,可以潤肺燥,汪按:嗽證肺雖虛而尚有邪者,麥冬究宜慎用。可以緩肝急,可以補脾陰,其用多矣,宜易其名曰「小復脈湯」。

白話文:

對於那些在房事活動後並未導致精氣雙損,無法承受強力補藥的人,我也會使用這種方法來維持他們微弱的生命力,往往能獲得療效。推廣而言,這方法可以用於養護心臟的營養,潤澤肺部乾燥的情況。汪氏指出:對於咳嗽症狀中,即使肺虛但仍有病邪的情況,麥冬的使用應當謹慎。可以緩解肝臟的緊張,補充脾臟的陰液,用途豐富,因此我將其名稱更換為「小復脈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