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雄

《溫熱經緯》~ 卷五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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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25)

1. 方論

黃柏瀉相火,可止下焦之利,是苦以堅之也。治厥陰熱利有二:初利,用此方以升陽散火,是謂下者舉之,寒因熱用法;久利,則用烏梅丸之酸以收火。佐以苦寒,雜以溫補,是謂逆之從之,隨所利而行之,調其氣使之平也。

雄按:徐氏亦云,烏梅丸治久痢之聖方也。

縮脾飲

縮砂仁,烏梅肉,草果仁(煨),甘草(炙,各四兩),乾葛,白扁豆(各二兩)

每服四錢,水一碗,煎八分,水澄冷服以解煩,或欲溫、欲熱,任意服。

雄按:脾為陰土,喜燥而惡濕,貪涼飲冷,則脾陽為濕所滯,而緩縱解佚,不能宣運如常矣。故以砂仁、草果快脾而去其所惡之濕。臣以甘草、扁豆,甘淡以培其正氣。即佐葛根、烏梅,一以振其敷布之權,一以縮其緩縱之勢。況梅能生液,濕去津生,最為可法。

三甲散

鱉甲,龜甲(並用酥炙黃為末,各一錢,如無酥,各以醋炙代之),穿山甲(土炒黃,為末),蟬蛻(洗淨,炙乾),白殭蠶(切,生用),牡蠣(煅為末),當歸(各五分),白芍(酒炒,七分),甘草(三分),䗪蟲(三個,乾者擘碎,鮮者杵爛,和酒少許,取汁入湯藥同服,其滓入諸藥同煎)

水二鍾,煎八分,濾去滓,溫服。

雄按:此方從《金匱》鱉甲煎丸脫胎。

白虎加蒼朮湯

即白虎湯加蒼朮一味。

葉香岩曰:知母,氣味苦寒,入足陽明。甘草,氣味甘平,入足太陰。石膏,氣味辛寒,入手太陰,足陽明。蒼朮,氣味苦辛溫,入足太陰。粳米,氣味甘平,入手足太陰。此治暑濕相搏而為濕溫病者,以苦寒辛寒之藥清其暑,以辛溫雄烈之藥燥其濕,而以甘平之藥緩其中,則賊邪正邪皆卻,正自安矣。

清暑益氣湯

人參,黃耆,白朮,廣皮,神麯,澤瀉(各五分),蒼朮,升麻(各一錢),麥冬,炙草,葛根,當歸,黃柏(各二分),青皮(二分半),五味子(九粒)

水二盞,煎一盞,去滓,溫服。

雄按:《治法匯》止用參、耆、朮、草、歸身、橘皮、五味、麥冬、黃柏九味,加薑、棗。汪按:東垣此方洄溪已譏其用藥雜亂。此去蒼朮升麻葛根是矣。然猶不免近雜。用此方者。加減尚宜斟酌。

王晉三曰:此治膏粱之體,因避暑而襲涼飲冷,內傷脾胃,抑遏真陽之劑,故方中以清解與補益兼施。

尤拙吾曰:元氣本虛,而又傷於暑濕,以致四肢倦怠,精神短少,懶於動作,胸氣短促,不思飲食,脈浮緩而遲者。

雄按:其脈如是,乃氣虛濕盛,兼吸微暑也。可用此方。若體實脈盛,或雖虛而不甚,及津涸煩渴多火者,則不可混投也。

雄按:《濕熱病篇》第三十八條後,余有清暑益氣法,可用也。汪按:夢隱所定清暑益氣方。用西洋參石斛麥冬黃連竹葉荷稈知母甘草梗米西瓜翠衣十味。較東垣之方為妥。然臨證尚宜加減斟酌。又按。傷暑倦怠投參麥五味立效。然必審其無外感者。若有暑邪投之其危立至。不可不慎也。

白話文:

方論

黃柏能瀉去相火,可以止住下焦的腹瀉,這是利用苦味藥物的收斂作用。治療厥陰熱盛引起的腹瀉有兩種情況:初期腹瀉,使用這個方子來升舉陽氣、散解火熱,這相當於扶起下陷之物,是寒邪引起熱證的治療方法;久瀉不止,則應用烏梅丸的酸味來收斂火邪。輔以苦寒藥物,兼用溫補藥物,這是順應病情,隨症施治,調整氣機使其平衡的方法。

徐氏也說,烏梅丸是治療久瀉的良方。

縮脾飲

縮砂仁、烏梅肉、草果仁(煨)、甘草(炙,各四兩)、乾葛、白扁豆(各二兩)

每次服用四錢,用一碗水煎至八分,待藥汁澄清冷卻後服用,以解煩熱。如果想服用溫熱的藥液,也可以按照個人意願。

脾臟屬陰土,喜歡乾燥而厭惡濕潤,如果貪涼飲冷,則脾陽會被濕邪阻滯,功能減弱,不能正常運化。因此,用砂仁、草果來溫和脾胃,去除其所厭惡的濕邪。用甘草、白扁豆,甘淡平和的藥物來培補脾胃正氣。再佐以葛根、烏梅,一者以振奮脾胃的運化功能,一者以收斂脾胃的虛弱之勢。而且烏梅還能生津液,濕邪去除後津液自然生成,這是非常好的方法。

三甲散

鱉甲、龜甲(用酥炙黃或醋炙後研末,各一錢),穿山甲(土炒黃研末),蟬蛻(洗淨,炙乾),白殭蠶(切片,生用),牡蠣(煅燒研末),當歸(各五分),白芍(酒炒,七分),甘草(三分),䗪蟲(三個,乾的掰碎,鮮的搗爛,用少量酒拌勻,取汁加入湯藥中服用,藥渣與其他藥物一起煎煮)

用兩鍾水煎至八分,過濾掉藥渣,溫服。

此方是從《金匱要略》的鱉甲煎丸化裁而來。

白虎加蒼朮湯

即白虎湯加蒼朮一味。

知母味苦寒,入足陽明經;甘草味甘平,入足太陰經;石膏味辛寒,入手太陰經、足陽明經;蒼朮味苦辛溫,入足太陰經;粳米味甘平,入手足太陰經。此方用於治療暑濕夾雜引起的濕溫病,用苦寒、辛寒之藥清熱,用辛溫之藥燥濕,用甘平之藥緩和藥性,這樣就能使邪氣和正氣都得到調節,正氣就能安穩了。

清暑益氣湯

人參、黃耆、白朮、廣皮、神麴、澤瀉(各五分),蒼朮、升麻(各一錢),麥冬、炙甘草、葛根、當歸、黃柏(各二分),青皮(二分半),五味子(九粒)

用兩盞水煎成一盞,過濾掉藥渣,溫服。

《治法匯》只用人參、黃耆、白朮、甘草、當歸、橘皮、五味子、麥冬、黃柏九味,再加生薑、大棗。汪氏認為,東垣方中用藥過於雜亂。去掉蒼朮、升麻、葛根是正確的,但仍嫌用藥略雜,用此方需根據病情加減。

王晉三說:此方用於治療膏粱厚味之人,因避暑而貪涼飲冷,內傷脾胃,抑制了陽氣的藥方,故方中清熱解暑與補益兼施。

尤拙吾說:元氣本虛,又受暑濕之邪侵襲,導致四肢倦怠,精神萎靡,懶於活動,胸悶氣短,不思飲食,脈象浮緩遲的患者。

脈象如此,是氣虛濕盛,兼夾輕微暑邪。可用此方。如果體質實證、脈象盛大,或雖虛證但不太嚴重,以及津液枯竭、煩渴多火的患者,則不可使用。

《濕熱病篇》第三十八條後,我另有清暑益氣法,也可以使用。汪氏認為,夢隱所定的清暑益氣方,用西洋參、石斛、麥冬、黃連、竹葉、荷梗、知母、炙甘草、梗米、西瓜翠衣十味,比東垣的方子更妥當。但臨證時仍需加減斟酌。又,傷暑倦怠,服用人參、麥冬、五味子療效很好,但必須確認沒有外感,如有暑邪,服用則很危險,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