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經緯》~ 卷四 (1)
卷四 (1)
1. 陳平伯外感溫病篇
雄按:此與下篇相傳為陳、薛所著。究難考實。姑從俗以標其姓字。俟博雅正之。
蓋聞外感不外六淫,而民病當分四氣。治傷寒家,徒守發表攻裡之成方,不計辛熱苦寒之貽害,遂使溫熱之旨,矇昧不明,醫門缺典,莫此甚焉。祖恭不敏,博覽群書,廣搜載籍,而恍然於溫熱病之不可不講也。《內經》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溫。蓋謂冬令嚴寒,陽氣內斂,人能順天時而固密,則腎氣內充,命門為三焦之別使,亦得固腠理而護皮毛。
雖當春令升泄之時,而我身之真氣,則內外彌綸,不隨升令之泄而告匱,縱有客邪,安能內侵?是《內經》所以明致病之原也。然,但云冬不藏精,而不及他時者,以冬為水旺之時,屬北方寒水之化,於時為冬,於人為腎。井水溫而堅冰至,陰外陽內,有習坎之義。故立言歸重於冬,非謂冬宜藏而他時可不藏精也。
白話文:
【雄按:這段話和下一篇文章被傳說是由陳、薛二人撰寫,但事實難以確定。姑且按照常規使用他們的姓名作為標題,等待學者們正本清源。
據我所聞,外在的感染通常不過是六種不正常氣候的影響,而人民患病應當區分為四季的氣候特徵。對於治療傷寒的醫生,只是遵循發汗和攻裡的現成藥方,而不考慮辛熱、苦寒等藥物的副作用,於是使得溫熱的治療原則變得模糊不明,醫學領域中缺少了關鍵的典籍,沒有比這更嚴重的問題了。我的祖先恭謹,廣泛閱讀各種書籍,廣泛蒐集各類資料,對溫熱病的重要性恍然大悟。
《內經》中有言:冬天如果不儲存精氣,春天就會患病溫熱。這意指冬天氣候寒冷,陽氣收斂,如果人們能夠順應自然時節,保養身體,腎氣就能充盈,命門(腎)成為三焦的別使,也能夠固守皮膚和毛髮。
即使在春天升發的季節,我身內的真氣仍然可以充盈,不會隨春天升發的氣息而流失,縱然有外來邪氣,又怎會輕易侵入?這是《內經》明確指出疾病發生的原因。然而,《內經》只提到冬天不儲存精氣,卻未提及其他季節,因為冬天是水氣旺盛的時節,屬北方的寒冷水氣,對應的季節是冬天,對應的人體器官是腎。井水溫暖而結冰,陰氣在外陽氣在內,有著像坎卦一樣的意義。因此,立論重點放在冬天,並不是指冬天應該儲存精氣而其他季節可以不儲存。】
雄按:喻氏云:春夏之病,皆起於冬,至秋冬二時之病,皆起於夏,夏月藏精,則熱邪不能侵,與冬月之藏精,而寒邪不能入者無異也。故丹溪謂夏月必獨宿淡味,保養金水二臟,尤為攝生之儀式焉。即春必病溫之語,亦是就近指點,總見裡虛者表不固,一切時邪,皆易感受。學者可因此而悟及四時六氣之為病矣。
雄按:此論冬不藏精,春易病溫之理甚通,惟不知有伏氣為病之溫,是其蔽也。陳氏此篇與鞠通《條辨》,皆葉氏之功臣,然《幼科要略》明言有伏氣之溫熱,二家竟未細繹,毋乃疏乎?二家且然,下此者更無論矣。《難經》云:傷寒有五,有傷寒。
白話文:
雄按:喻氏曾說:在春夏發生的疾病,其實都是從冬季開始形成的,至於秋冬兩季的疾病,則是從夏季開始形成的。在夏季保養好精氣,就如同冬季保養精氣一樣,可以避免熱邪的侵襲。因此,丹溪認為夏季應該單獨生活、飲食清淡,來保護金水兩種重要的臟器,這對於養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這就好比春天容易生病的原因,也是因為身體內部的虛弱導致表面的防護能力不足,所以各種季節的邪氣都容易被感染。學習者可以通過這段話,瞭解到四季和六種氣候對疾病的影響。
雄按:這個論述冬季不藏精、春季容易生病的道理非常通順,但可能忽略了有潛伏病氣引發的溫病,這是它的侷限性。陳氏這篇文章和鞠通的《條辨》,都是葉氏的重要貢獻,然而《幼科要略》已經明確提到有潛伏病氣的溫熱病,兩家卻沒有詳細研究,難道不是有些粗心大意嗎?兩家如此,更不用說比他們更下的學者了。《難經》中提到,傷寒有五種,其中有傷寒。
雄按:麻黃湯證是也。有中風。
雄按:桂枝湯證是也。有風溫。
雄按:冬溫春溫之外受者。有熱病。
雄按:即暑病也,又謂之暍。有濕溫。
雄按:即暑兼濕為病也,亦曰濕熱。夫統此風寒濕熱之邪,而皆名之曰傷寒者,亦早鑑於寒臟受傷,外邪得入,故探其本而皆謂之傷寒也。
雄按:仲景本論,治法原有區別,界畫甚嚴,後人不察,罔知所措,多致誤人,茲余輯此專論,以期瞭然於學者之心目也。獨是西北風高土燥,風寒之為病居多。
雄按:亦不盡然。東南地卑水濕,濕熱之傷人獨甚。從來風寒傷形,傷形者定從表入。濕熱傷氣,傷氣者不盡從表入。故治傷寒之法,不可用以治溫熱也。夫溫者,暖也、熱也,非寒之可比也。風邪外束,則曰風溫。濕邪內侵,則曰濕溫。縱有微寒之兼襲,不同慄冽之嚴威,是以發表宜辛涼,不宜辛熱。清裡宜泄熱,不宜逐熱。
白話文:
雄按:這段文字在討論中醫中的四種主要疾病:麻黃湯證、桂枝湯證、熱病和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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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按:麻黃湯證是也。有中風。」這表示麻黃湯適用於治療中風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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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按:桂枝湯證是也。有風溫。」這說明桂枝湯適用於治療風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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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按:冬溫春溫之外受者。有熱病。」這段提到在冬季和春季的溫熱病,也被稱為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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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按:即暑病也,又謂之暍。有濕溫。」這表示暑病或暍(中暑)以及濕溫病都屬於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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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按:仲景本論,治法原有區別,界畫甚嚴,後人不察,罔知所措,多致誤人,茲餘輯此專論,以期瞭然於學者之心目也。」這裡提到,張仲景在《傷寒論》中的治療方法有明確的差異和分類,但後人可能沒有詳細理解,導致治療錯誤。作者整理了這份專論,希望讓學習者能清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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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是西北風高土燥,風寒之為病居多。」指出西北地區因風高土燥,風寒病較為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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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盡然。東南地卑水濕,濕熱之傷人獨甚。」接著指出東南地區因地勢低窪且多水濕,濕熱病對人的危害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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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風寒傷形,傷形者定從表入。濕熱傷氣,傷氣者不盡從表入。」風寒對身體的傷害通常從表面開始,而濕熱對氣體的傷害不一定會從表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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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治傷寒之法,不可用以治溫熱也。」因此,治療風寒的方法不能用來治療溫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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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溫者,暖也、熱也,非寒之可比也。風邪外束,則曰風溫。濕邪內侵,則曰濕溫。」溫病指的是溫暖或熱性的疾病,與寒冷不同。風邪外束引發的病叫風溫,濕邪內侵引起的病叫濕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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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有微寒之兼襲,不同慄冽之嚴威,是以發表宜辛涼,不宜辛熱。清裡宜洩熱,不宜逐熱。」即使有輕微的寒氣,也不能像嚴寒一樣對待,應使用辛涼的藥物來發汗,而不是辛熱的藥物。對於清裡(清理體內)來說,應該使用可以清熱的藥物,而不是去追逐熱氣。
雄按:亦有宜逐者,總須辨證耳。蓋風不兼寒,即為風火,濕雖化熱,終屬陰邪。
雄按:濕固陰邪,其兼感熱者,則又不可謂之陰矣。自昔仲景著書,不詳溫熱,遂使後人各呈家伎,漫無成章。而凡大江以南,病溫多而病寒少。
雄按:北省溫病,亦多於傷寒。投以發表不遠熱,攻裡不遠寒諸法,以致死亡接踵也。悲夫!
雄按:篇中非伏氣之說,皆為節去,棄瑕錄瑜,後皆仿此。
風溫為病,春月與冬季居多。或惡風,或不惡風,必身熱,咳嗽,煩渴,此風溫證之提綱也。
自注。春月風邪用事,冬初,氣暖多風。
雄按:冬暖不藏,不必定在冬初也。故風溫之病,多見於此,但風邪屬陽,陽邪從陽,必傷衛氣。人身之中,肺主衛。又胃為衛之本,是以風溫外薄,肺胃內應。風溫內襲,肺胃受病。其溫邪之內外有異形,而肺胃之專司無二致。故惡風為或有之證,而熱、渴、咳嗽,為必有之證也。
白話文:
雄按:有些情況適合使用排除法,總是要根據證狀來判斷。風不伴隨寒,就會變成風火;濕氣轉換成熱氣,最終還是陰邪的特徵。
雄按:濕氣固然是陰邪,若兼帶熱氣,就不能再稱之為純陰了。自古以來,張仲景寫書時,並未詳細闡述溫和熱,導致後世的人各自展現他們的技巧,沒有形成統一的標準。而大江以南地區,熱病多於寒病。
雄按:北方地區的溫病,也比傷寒多。如果使用發散的治療方法,接近熱病;或使用攻下的方法,接近寒病,結果往往導致死亡。真是令人悲傷!
雄按:文中對於潛伏病氣的理論,都已刪除,保留其優點,去除缺點,後面都依照這種方式進行。
風溫症狀,春季和冬季較常出現。可能是畏風,也可能是不畏風,必定伴有身體發熱、咳嗽、口渴等症狀,這是風溫症狀的總要點。
注釋:春季風邪盛行,冬天初,氣候暖和多風。
雄按:冬天暖和不一定只在冬天初,所以風溫病多在這期間出現。但風邪屬於陽性,陽性邪氣會傷害衛氣。人身內部,肺主管衛氣。胃是衛氣的根本,因此風溫外侵,肺胃相應。風溫內侵,肺胃受病。溫邪的內外表現不同,但肺胃的專司功能是相同的。所以畏風可能是一種可能的症狀,而熱、渴、咳嗽,則是必有的症狀。
三複仲景書,言溫病者再,一則曰「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此不過以不惡寒而渴之證,辨傷寒與溫病之異,而非專為風溫敘證也。
雄按:此言伏氣發為春溫,非冬春所感之風溫。故曰太陽病,以太陽為少陰之表也。再則曰:發汗已,身灼熱者,名曰風溫。夫灼熱因於發汗,其誤用辛熱發汗可知,仲景復申之曰:風溫為病,脈陰陽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語言難出。凡此,皆誤汗劫液後變見之證,非溫病固有之證也。
續云:若被下者,直視失溲;若被火者,發黃色,劇則如驚癇狀,時瘈瘲;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亦止詳用下、用火之變證,而未言風溫之本來見證也。
白話文:
「三覆仲景書,言溫病者再」,這句話的意思是,三次引用張仲景的著作,提到關於溫病的問題。
第一句提到「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意思是,當一個人出現發熱和口渴的症狀,但不畏寒,這可能就是溫病的表現。這只是用不畏寒和口渴來分辨傷寒與溫病的差異,並不是專門針對風溫來描述症狀。
接著作者說,「此言伏氣發為春溫,非冬春所感之風溫」。意思是,這裡講的是春季發作的溫病,而不是冬季或初春由風引起的溫病。
再接下來提到,「發汗已,身灼熱者,名曰風溫」。意思是,如果在發汗後出現身體灼熱的情況,這叫做風溫。灼熱是由發汗引起的,可以得知使用了錯誤的辛熱發汗方法。張仲景再次強調,風溫病的特徵包括脈象陰陽都浮現、自汗、身體沈重、常感到睏倦、鼻息聲很大、說話困難等。這些都是發汗過度導致體液流失後出現的症狀,而不是原本就有的風溫病症狀。
最後,提到「若被下者,直視失溲;若被火者,發黃色,劇則如驚癇狀,時瘈瘲;若火燻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意思是,如果被誤用下藥(瀉藥)治療,可能會出現凝視失尿的情況;如果被火烤(可能是指溫熱治療),可能會出現黃疸,嚴重時會像癲癇一樣抽搐;如果火氣燻蒸,病情惡化的情況可能持續幾天,更嚴重的可能會危及生命。這段話主要是在描述使用下藥、火療等治療方法後出現的副作用,並沒有詳細描述風溫病的基本症狀。
雄按:此言溫病誤汗,熱極生風,故曰風溫,乃內風也。非冬春外感之風溫,陳氏不知有伏氣春溫之病,強為引證,原可刪也。然病之內外雖殊,證之屬溫則一。姑存之以為後學比例。然從此細參,則知風溫為燥熱之邪,燥令從金化,燥熱歸陽明,故肺胃為溫邪必犯之地。
且可悟風溫為燥熱之病,燥則傷陰,熱則傷津,泄熱和陰,又為風溫病一定之治法也,反此即為逆矣。用是不辭僭越,而於仲景之無文處求文,無治處索治,敘證施治,列為條例,知我罪我,其在斯乎?
雄按:外感溫病,仲聖雖未言,而葉氏已詳論矣。
風溫證,身熱畏風,頭痛咳嗽,口渴,脈浮數,舌苔白者,邪在表也。當用薄荷、前胡、杏仁、桔梗、桑葉、川貝之屬,涼解表邪。楊云:前胡、桔梗,一降一升,以泄肺邪。誠善,然桔梗宜少用。
白話文:
雄按:這段話在談論溫病時的誤汗問題,由於熱度極高而產生風症,因此稱為「風溫」,這是內在的風症。並非冬季和春季因外界感受風溫引起的風症,陳氏可能不瞭解有伏氣春溫這種疾病,硬要引用證據,原始文本可以被刪除。然而,無論是內在或外在的原因,只要是溫病的證狀則是一樣的。暫時保留這個觀點作為後學者的參考比例。然而,從這段細微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知道「風溫」是由燥熱邪氣引起,燥性會傷害陰液,熱性會傷害津液,清熱滋陰,這是治療「風溫」病的一個確定方法,違背這個原則就是逆向治療。
我不顧冒險,從仲景的文本中尋找缺失的內容,從沒有治療的方法中尋求治療的方法,陳述病症並進行治療,列出條例,讓我被批評或贊揚,就在此了。
雄按:外感溫病,仲聖雖然未有明確提及,但葉氏已經詳細地討論過了。
「風溫」的症狀包括身體發熱,畏風,頭痛,咳嗽,口渴,脈搏浮現且數量增多,舌苔白色,這表示邪氣在體表。應使用薄荷、前胡、杏仁、桔梗、桑葉、川貝等藥物來清涼解表邪。楊雲:前胡、桔梗,一降一升,以釋放肺部邪氣。確實是好方法,但桔梗應少用量。
自注風屬陽邪,不挾寒者為風溫。陽邪必傷陽絡,是以頭痛畏風;邪郁肌表,肺胃內應,故咳嗽、口渴、苔白;邪留於表,故脈浮數。表未解者當先解表,但不同於傷寒之用麻、桂耳。
雄按:何西池云:辨痰之法,古人以黃稠者為熱,稀白者為寒,此特言其大概,而不可泥也。以外感言之,傷風咳嗽,痰隨嗽出,頻數而多,色皆稀白,誤作寒治,多致困頓。蓋火盛壅逼,頻咳頻出,停留不久,故未至於黃稠耳?迨火衰氣平,咳嗽漸息,痰之出者,半日一口,反黃而稠。緣火不上壅,痰得久留,受其煎煉使然耳。
故黃稠之痰,火氣尚緩而微;稀白之痰,火氣反急而盛也。此皆當用辛涼解散,而不宜於溫熱者,推之內傷亦然。孰謂稀白之痰,必屬於寒哉?總須臨證細審,更參以脈,自可見也。
白話文:
自我註釋,風邪屬陽,不伴隨寒氣的稱為風溫。陽邪必定傷及陽經,因此會出現頭痛畏風的情況;邪氣鬱滯在皮膚表面,與肺和胃內應,所以會有咳嗽、口渴、舌苔白色;邪氣留在表層,所以脈搏浮現且數次。如果表症尚未解除,應當首先解決表症,但這與傷寒使用麻、桂不同。
按:何西池指出:分辨痰的法則,古人認為黃色黏稠的是熱痰,白色稀薄的是寒痰,這只是一種大約的說法,並非絕對。從外感的角度來說,感冒咳嗽,痰隨咳嗽而出,頻繁且多,顏色都是白色稀薄的,如果誤判為寒痰而進行治療,往往導致病情加重。因為熱氣阻塞,頻繁咳嗽排出,停留不久,所以不會變為黃色黏稠的痰。等到熱力減退,氣息平和,咳嗽逐漸緩解,排出的痰,半日才一口,反而變為黃色黏稠。這是因為熱氣不上升阻塞,痰可以長時間停留,受到煎熬所致。
因此,黃色黏稠的痰,表示熱氣仍然緩慢且微弱;白色稀薄的痰,表示熱氣反而急劇且強烈。這都應該使用辛涼藥物來疏散,而不是使用溫熱藥物。推廣到內傷的情況也是如此,誰說白色的痰一定是寒痰呢?總要根據臨牀情況詳細審視,再加上脈象的分析,自然就能判斷了。
風溫證:身熱,咳嗽,自汗,口渴,煩悶,脈數,舌苔微黃者,熱在肺胃也。當用川貝、牛蒡、桑皮、連翹、橘皮、竹葉之屬,涼泄裡熱。
此溫邪之內襲者,肺熱,則咳嗽汗泄。胃熱,則口渴煩悶。苔白轉黃,風從火化,故以清泄肺胃為主。
雄按:苔黃不甚燥者,楊云:故條中言微黃,亦具見斟酌。治當如是。若黃而已干,則桑皮、橘皮,皆嫌其燥,須易栝蔞、黃芩,庶不轉傷其液也。
風溫證:身灼熱,口大渴,咳嗽煩悶,譫語如夢語,脈弦數,乾嘔者,此熱灼肺胃,風火內旋。當用羚羊角、川貝、連翹、麥冬、石斛、青蒿、知母、花粉之屬,以泄熱和陰。
白話文:
風溫證:如果出現發燒,咳嗽,自行流汗,口渴,心煩,脈搏跳動頻速,舌頭表面稍微泛黃的情況,這是因為熱氣滯留在肺和胃所致。應該使用川貝、牛蒡、桑皮、連翹、橘皮、竹葉等藥物,來清熱並排除體內的熱氣。
這類情況是由於溫熱邪氣進入體內所導致的。肺部熱氣會引發咳嗽和出汗;胃部熱氣則會使人感到口渴和心煩。舌頭上的白色部分轉為黃色,這是風邪轉化為火的表現,因此我們主要應以清熱並清涼肺和胃為治療方向。
注意:如果舌頭上的黃色並不特別乾燥,楊氏認為在治療時應該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應按照上述方式進行治療。但如果黃色已經變得非常乾燥,那麼桑皮和橘皮可能就會讓人覺得太燥了,需要換成栝蔞和黃芩,這樣纔不會進一步損傷身體的水分。
風溫證:如果出現全身灼熱,口大且渴,咳嗽加上心煩,像是在夢中說話,脈搏跳動快速且有乾嘔現象,這表示熱氣已嚴重影響肺和胃,並且產生了風和火的內旋。應該使用羚羊角、川貝、連翹、麥冬、石斛、青蒿、知母、花粉等藥物,來排出熱氣並滋潤陰液。
此溫邪襲入肺胃之絡,灼爍陰津,引動木火,故有煩渴嘔逆等證,急宜泄去絡中之熱,庶無風火相煽,走竄包絡之虞。
雄按:嗽且悶,麥冬未可即授,嫌其滋也,汪按。徐洄溪謂麥冬能滿肺氣。非實嗽所宜是也。以為大渴耶。已有知母、花粉,足勝其任矣。木火上衝而乾嘔,則青蒿雖清少陽,而嫌乎升矣。宜去此二味,加以梔子、竹茹、枇杷葉,則妙矣。楊云:議藥細極微芒,讀者不可草草讀過。
風溫證:身熱,咳嗽,口渴,下利,苔黃,譫語,胸痞,脈數,此溫邪由肺胃下注大腸。當用黃芩、桔梗、煨葛、豆卷、甘草、橘皮之屬,以升泄溫邪。
白話文:
此為溫邪侵襲肺胃經絡,導致陰液被灼燒,並引發木火旺盛,因而出現口渴和噁心等症狀。應立即清除經絡中的熱邪,以防風火相煽,導致病情惡化。
註解:咳嗽伴隨憋悶感,不適合立即使用麥冬,因為它具有滋潤作用。汪氏認為麥冬能補充肺部氣息,但對於有痰的咳嗽來說並非最佳選擇。如果口渴到無法忍受,已有知母和花粉可以有效緩解。對於肝火上沖引起的乾嘔,青蒿雖然有清熱的效果,但可能引起上升感。因此,可以去除青蒿,添加梔子、竹茹和枇杷葉,這樣效果會更好。楊氏認為在討論藥物時要極其細緻,讀者不能草率地閱讀過。
風溫病症狀:發熱,咳嗽,口渴,腹瀉,舌苔黃,神志混亂,胸部脹滿,脈搏快速,這是溫邪從肺胃下傳至大腸的表現。應該使用黃芩、桔梗、葛根(蒸煮後)、豆卷、甘草和橘皮等藥物來升舉並排泄溫邪。
大腸與胃相連屬,與肺相表裡,溫邪內逼,下注大腸則下利,治之者宜清泄溫邪,不必專於治利。按《傷寒論》:「下利譫語者,有燥矢也,宜大承氣湯」,是實熱內結,逼液下趨,必有舌燥苔黃刺,及腹滿痛證兼見,故可下以逐熱。若溫邪下利,是風熱內迫,雖有譫語一證,仍是無形之熱,蘊蓄於中,而非實滿之邪,盤結於內,故用葛根之升提,不任硝、黃之下逐也。汪按。
升提亦所不任。
雄按:傷寒為陰邪,未曾傳腑化熱,最慮邪氣下陷,治必升提溫散,而有早下之戒。溫熱為陽邪,火必剋金,故先犯肺,火性炎上,難得下行。若肺氣肅降有權,移其邪由腑出,正是病之去路,升提胡可妄投?楊云:小兒患疹,必下利,與此正同。故溫病多有發疹者,誤升則邪入肺絡,必喘吼而死?既云:宜清泄其邪,不必專於治利矣。
白話文:
大腸和胃相聯繫,與肺相輔相成,溫熱之邪進入體內,會導致大腸功能失常,表現為下痢。治療時應當清除溫熱之邪,而不僅僅針對下痢現象。按照《傷寒論》的理論,如果出現下痢且伴有神志錯亂的情況,可能是由於乾燥的排泄物所導致,適合使用「大承氣湯」進行治療,這代表內部有實熱聚集,迫使體液向下流動,通常會伴隨著舌頭乾燥、苔色黃、腹脹疼痛等症狀,因此可以通過下法來消除熱邪。
然而,如果只是溫熱之邪導致的下痢,這是風熱深入體內所致,雖然也可能出現神志錯亂的症狀,但這類熱邪是無形的,藏在體內,並非實質性的堵塞在某個部位,因此不適用「大承氣湯」這樣的強力下法,反而會使用「葛根」這種能提升身體功能的藥物,避免使用硝石和大黃這樣的強力下法。
汪氏指出,提升身體機能的藥物也不能隨意使用。李氏則補充道,傷寒是一種陰性邪氣,沒有轉移到臟腑造成熱毒,最讓人擔心的是邪氣下陷,所以治療時必須提升身體機能,並且要防範過早使用下法。溫熱病是一種陽性邪氣,火會剋制金,所以首先影響肺部,火性上昇,不易向下運動。如果肺部的清降功能正常,能夠把邪氣由臟腑排出,就是病癥離開身體的途徑,又怎麼能隨便使用提升藥物呢?
楊氏進一步說明,小孩患麻疹時,常常會出現下痢的情況,這和上述情況一樣。所以,溫熱病中經常會有麻疹的症狀,如果錯誤地使用提升藥物,可能會使邪氣進入肺絡,引發呼吸困難甚至死亡。既然已經提到,應該清除邪氣,不一定專門針對下痢這個症狀。
總之,治療熱病時要區分不同原因引起的下痢,對症下藥,不能一概而論。
況有咳嗽胸痞之兼證,豈葛根、豆卷、桔梗之所宜乎?當易以黃連、桑葉、銀花。須知利不因寒,潤藥亦多可用。仲聖以傷寒、白蜜治溫病下利,《寓意草》論肺熱下利最詳,學者宜究心焉。且傷寒與溫熱,邪雖不同,皆屬無形之氣。傷寒之有燥矢,並非是氣結,乃寒邪化熱,津液耗傷,糟粕煉成燥矢耳。
溫熱病之大便不閉為易治者,以臟熱移腑,邪有下行之路,所謂腑氣通則臟氣安也。設大便閉者,熱爍胃津,日久亦何嘗無燥矢宜下之證哉?惟傷寒之大便不宜早解,故必邪入於腑,始可下其燥矢。溫熱由肺及胃,雖不比疫證之下不嫌早,而喜其便通,宜用清涼,故結成燥矢者較少耳。
白話文:
對於有咳嗽和胸部脹滿等混合症狀的情況,是否適合使用葛根、豆卷、桔梗呢?應該換成黃連、桑葉、銀花。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調理都必須在寒涼的狀態下進行,潤燥的藥物在很多情況下也是可以使用的。張仲景在《傷寒論》中以傷寒和白蜜來治療溫病的下痢,以及《寓意草》中對於肺熱下痢的詳細討論,學習者應該深入研究。此外,雖然傷寒和溫熱病的病因不同,但都是無形之氣的問題。傷寒出現的乾燥的排泄物,並非因為氣體凝結,而是因為寒邪轉變為熱,津液被消耗,殘渣經過轉化成為乾燥的排泄物。
溫熱病的大便容易排出,這表明臟器的熱氣已經影響到腸道,邪氣有下行的途徑,也就是說腸道的氣流通暢,臟器的氣就平穩。但如果大便不通,熱力會燒灼胃液,時間久了,也不乏需要下排乾燥的排泄物的情況。然而,傷寒的病人在大便沒有必要過早解開,只有當邪氣進入腸道後,纔有可能排出乾燥的排泄物。溫熱病從肺部影響到胃部,雖然不像疫病那樣不適合過早處理,但是喜歡通便,因此形成乾燥的排泄物的情況比較少。
憶嘉慶己卯春,先君子病溫而大便自利,彼時,吾杭諸名醫咸宗陶節庵書以治傷寒,不知所謂溫證也,見其下利,悉用柴葛升提,提而不應,或云是漏底證,漸投溫補,病日以劇,將治木矣。父執翁七丈,忘其字矣。似是「立賢」二字。
薦浦上林先生來視,浦年甚少,診畢,即曰是溫證也,殆誤作傷寒治,而多服溫燥之藥乎?幸而自利不止,熱勢尚有宣泄,否則早成灰燼,奚待今日耶?即用大劑犀角、石膏、銀花、花粉、鮮生地、麥冬等藥,囑煎三大碗,置於榻前頻頻灌之。藥未煎成之際,先笮蔗漿恣飲之。
白話文:
回憶嘉慶己卯年的春天,父親因感染熱病導致大便失禁。當時,杭州的許多著名醫生都遵循陶節庵的理論治療傷寒,但並不知道這是一種熱病。他們看到父親大便失禁,於是全都使用柴胡和葛根來提升體內的氣血,但這種方法並無效,甚至有人認為這是因為虛弱到極點的證狀,於是轉為使用溫和補益的方法,但病情反而逐漸加重,似乎到了無法輓回的地步。父親的親密朋友,名叫七丈,但他已經過世,我們只知道他姓「立賢」。
後來,推薦了一位浦姓的林先生來看診,浦先生年紀還輕,診斷後立刻指出這是熱病,可能是誤以為是傷寒而使用了過多溫燥的藥物所導致。幸好,父親的大便失禁持續不斷,體內還有發熱,如果情況更糟,可能已經成為焦炭,又何來今天的轉機呢?因此,浦先生立即使用了大量的犀角、石膏、銀花、花粉、鮮生地、麥冬等藥物,吩咐煎成三碗濃湯,放在牀邊不斷餵食。在藥物尚未煎煮之前,就讓父親大量飲用甘蔗汁以幫助排毒。
諸戚長見方,相顧莫決,賴金履思丈力持煎其藥,至一周時服竣,病有起色,遂以漸愈。時(雄)年甫十二,聆其言而心識之,逾二年先君捐館,(雄)餬口遠遊,聞浦先生以善用清涼,為眾口所鑠,乃從事於景岳,而以溫補稱。枉道徇人,惜哉然!(雄)之究心於溫熱,實浦先生有以啟之也。
浦今尚在,因其遠徙於鄉,竟未遑往質疑義為恨,附記於此,聊志感仰之意云爾。
風溫證:熱久不愈,咳嗽,唇腫,口渴,胸悶,不知飢,身發白疹如寒粟狀,自汗脈數者,此風邪挾太陰脾濕,發為風疹。楊云:白疹乃肺胃濕熱也,與脾無涉,亦與風無涉。用牛蒡、荊芥、防風、連翹、橘皮、甘草之屬涼解之。
白話文:
各位親朋好友見面時,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幸虧有金履思先生堅持煎煮藥物,經過一個禮拜的時間後,病情有了好轉,於是逐漸痊癒。當時(雄)才十二歲,聽取了他的建議並記在心裡。過了兩年,父親去世,(雄)為了餬口而遠遊他處,聽到浦先生以擅長使用清涼藥物而被眾人推崇,於是開始學習景嶽的療法,並以溫補為主。可惜啊!(雄)對溫熱療法的深入研究,實際上是受到浦先生的啟發。
浦先生現在還在,只是因為遠離城市,無法前去向他質疑和請教,心中充滿遺憾,這裡記錄下來,以表達對他的感念和仰慕之情。
風溫症狀:熱病久久未愈,咳嗽,嘴脣腫脹,口渴,胸部感到憋悶,不知道有沒有餓,身上出現白色疹子像寒熱的樣子,自己出汗脈搏快速,這是風邪混雜著太陰脾濕,表現為風疹。楊先生認為,白色疹子是肺胃濕熱所致,與脾無關,也與風無關。治療方法可以用牛蒡、荊芥、防風、連翹、橘皮、甘草等藥物來清涼解毒。
風溫本留肺胃,若太陰舊有伏濕者,風熱之邪,與濕熱相合,流連不解,日數雖多,仍留氣分,由肌肉而外達皮毛,發為白疹。蓋風邪與陽明營熱相併,則發斑。與太陰濕邪相合,則發疹也。又有病久中虛,氣分大虧而發白疹者,必脈微弱而氣倦怯,多成死候,不可不知。汪按:前說即白如水晶色之白㾦,後說即白如枯骨之白㾦也。
雄按:白疹即白㾦也,雖挾濕邪久不愈而從熱化,且汗渴脈數,似非荊防之可再表,楊云:此濕亦不必用橘皮之燥。宜易滑石、葦莖、通草,楊云:精當。斯合涼解之法矣。若有虛象,當與甘藥以滋氣液。
白話文:
風溫原本停留在肺和胃,如果脾臟有原先就存在的濕氣,那麼風熱和濕熱會混合在一起,長時間無法解開,即使日子過了很多,還是停留在氣分(身體的氣血循環系統),由肌肉進入皮膚,形成白色疹子。這是因為風邪與陽明經的熱邪結合時,會出現紅斑;與太陰經的濕邪結合時,則會出現疹子。此外,如果長期病程中體力虛弱,氣分嚴重損失而導致白色疹子出現,通常脈搏微弱,氣力不足,這樣的症狀多半是生命危急的徵兆,不可不注意。
我的註解:白色疹子就是白色疹子,如果濕邪長時間沒有好轉,並轉向熱性,且有出汗口渴脈搏快速的症狀,可能不適合再用荊防(一種中藥)來表(治療表症)。楊氏認為,這類濕氣不一定需要使用橘皮的燥熱效果。可以換用滑石、葦莖、通草,楊氏認為這是相當正確的建議。這符合了涼解(清熱解毒)的治療方法。如果有虛弱的徵象,應該使用甘味的藥物來滋養氣血。
風溫證:身熱,咳嗽,口渴,胸痞,頭目脹大,面發泡瘡者,風毒上壅陽絡。當用荊芥、薄荷、連翹、元參、牛蒡、馬勃、青黛、銀花之屬,以清熱散邪。
此即世俗所謂大頭病也,古人用三黃湯主治。然風熱壅遏,致絡氣不宣,頭腫如斗,終不若仿普濟消毒飲之宣絡滌熱為佳。汪按:方附見九十五。
風溫證:身大熱,口大渴,目赤唇腫,氣粗煩躁,舌絳齒板,痰咳,甚至神昏譫語,下利黃水者,風溫熱毒,深入陽明營分,最為危候。用犀角、連翹、葛根、元參、赤芍、丹皮、麥冬、紫草、川貝、人中黃,解毒提斑,間有生者。楊云:葛根、麥冬俱與證不甚登對。
白話文:
風溫症狀:出現發燒,咳嗽,口渴,胸部感到壓迫,頭腦和眼睛感到脹痛,臉部出現水泡狀疹子時,這是風毒上衝至陽絡的表現。應使用荊芥、薄荷、連翹、玄參、牛蒡、馬勃、青黛、銀花等藥物,來清熱散邪。
這就是俗稱的大頭症,古人常用三黃湯來治療。然而,如果風熱堵塞,導致經絡氣血不能流通,頭部腫脹得像鬥一樣,不如模仿普濟消毒飲宣通經絡、清熱為佳。汪按:這個方法可以參考九十五條。
風溫症狀:身體發高燒,口渴到極點,眼睛紅腫,嘴脣腫脹,呼吸粗重,心煩意亂,舌頭乾燥且有齒痕,咳出痰液,甚至出現昏迷胡言亂語,下腹部排出黃色的水,這是風熱毒素深入陽明經脈,病情非常危險。應使用犀角、連翹、葛根、玄參、赤芍、丹皮、麥冬、紫草、川貝、人中黃來解毒提斑,有時可以救活患者。楊雲:葛根、麥冬與症狀不太相配。
此風溫熱毒,內壅肺胃,侵入營分,上下內外,充斥肆逆。若其毒不甚重,或氣體壯實者,猶可挽回,否則必壞。
風溫毒邪,始得之,便身熱口渴,目赤咽痛,臥起不安,手足厥冷,泄瀉,脈伏者,熱毒內壅,絡氣阻遏。當用升麻。楊云:凡涉咽痛者,一用升麻,則邪入肺絡,必喘吼而聲如曳鋸,陳氏想未之見耳。黃芩、犀角、銀花、甘草、豆卷之屬,升散熱毒。
此風溫毒之壅於陽明氣分者,楊云:仍是肺病。即仲景所云陽毒病是也,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乘其邪犯氣分,未入營陰,故可升散而愈。
風溫證:身熱自汗,面赤神迷,身重難轉側,多眠睡,鼻鼾,語難出,脈數者,溫邪內逼,陽明精液劫奪,神機不運。用石膏、知母、麥冬、半夏、竹葉、甘草之屬,泄熱救津。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風熱毒邪入侵中醫理論中的「肺胃」部位,並進一步深入「營分」,影響身體的上下及內外機能。如果毒邪的程度不是特別嚴重,或者體質強壯,還有可能得到救治;反之,如果不加治療,病情很可能會惡化。
若患者剛開始感染風熱毒邪,就出現發熱、口渴、眼睛紅腫、咽喉疼痛、躺著或起牀時感到不舒服、四肢冰冷、腹瀉、脈搏隱藏等症狀,這是因為熱毒已進入內部,影響了血液循環。這種情況下,應使用升麻來治療。楊雲指出,使用升麻會使邪氣進入肺部血管,可能導致呼吸困難,聲音像被拖動的鋸子一樣嘶啞,但這可能是對升麻作用的誤解。
對於風熱毒邪在陽明氣分(中醫理論中的一個部位)的狀況,楊雲認為,這是肺部的問題,與仲景(張仲景)所說的陽毒病相符合,可以在五天內治癒,但如果拖延到七天以上才治療,就可能無法輓回了。當邪氣侵犯到氣分,尚未進入更深入的營陰部分,可以使用升散的方式來清除熱毒。
風熱症狀包括發熱、自汗、臉色紅潤、精神恍惚、身體沈重、難以翻身、嗜睡、打鼾、說話困難,脈搏跳動頻繁等,這是因為熱邪進入陽明氣分,導致身體的精液被劫奪,使得神經機能不能正常運作。此時,應使用石膏、知母、麥冬、半夏、竹葉、甘草等藥物來清熱並補充體液。
鼻鼾、面赤,胃熱極盛。人之陰氣,依胃為養,熱邪內灼,胃液乾枯,陰氣復有何資,而能滲諸陽灌諸絡,是以筋骨懈怠,機關失運,急用甘涼之品以清熱濡津,或有濟也。
雄按:宜加西洋參、百合、竹瀝。
風溫證:身熱痰咳,口渴神迷,手足瘈瘲,狀若驚癇,脈弦數者,此熱劫津液,金囚木旺。當用羚羊、川貝、青蒿、連翹、知母、麥冬、鉤藤之屬,以息風清熱。
肺屬金而畏火,賴胃津之濡養,以肅降令而溉百脈者也。熱邪內盛,胃津被劫,肺失所資。木為火之母,子能令母實,火旺金囚,木無所畏,反侮所不勝。是以筋脈失養,風火內旋,瘈瘲驚癇,在所不免,即俗云發痙是也。故以息風清熱為主治。
白話文:
鼻鼾聲響,臉色紅腫,胃部熱力極度旺盛。人的陰氣,依賴胃部供養,熱邪從內部燒灼,胃液乾涸,陰氣還能依靠什麼來滋潤,進而滲入陽氣和經絡?因此,筋骨會感到疲軟,機體運行失常,急切需要使用甘涼的藥物來清熱潤燥,或許這樣可以有所幫助。
雄按:適合加入西洋參、百合、竹瀝等藥材。
風溫症狀:體溫升高,伴有咳嗽和痰液,口渴,精神恍惚,四肢抽搐,表現如驚癇,脈象緊張且頻率快。這是因為熱邪奪走了津液,金屬元素受到木元素的抑制。應使用羚羊、川貝、青蒿、連翹、知母、麥冬、鉤藤等藥物,以平息風邪,清熱解毒。
肺屬金而怕火,依靠胃液的滋潤,以保持清降的命令並灌溉全身的血管。如果熱邪在內部過盛,胃液被奪走,肺部得不到補充。木為火之母,子能讓母實,火旺金弱,木沒有懼怕的對象,反而欺負自己不喜歡的事物。因此,筋脈缺乏滋養,風火在體內旋轉,四肢抽搐,驚癇發作,這是常見的情況,俗話稱為發痙。所以,以平息風邪,清熱解毒作為主要治療方法。
雄按:可加元參、梔子、絲瓜絡。
風溫證:熱渴煩悶,昏憒不知人,不語如屍厥,脈數者,此熱邪內蘊,走竄心包絡。當用犀角、連翹、焦遠志、鮮石菖蒲、麥冬、川貝、牛黃、至寶之屬,泄熱通絡。
熱邪極盛,與三焦相火相煽,最易內竄心包,逼亂神明,閉塞絡脈,以致昏迷不語,其狀如屍,俗謂發厥是也。閉者宜開,故以香開辛散為務。熱邪極盛,三焦相火相煽,最易內竄心包,逼亂神明,閉塞絡脈,雖是喻氏之言,而法以香開辛散。然熱極似水,一派煙霧塵天,矇住心胸,不知不識,如人行煙塵中,口鼻皆燥,非兩解不能散其勢。再入溫熱之處,則人當燥悶死矣。
白話文:
雄按:可以添加元參、梔子、絲瓜絡。
風溫病症:有熱渴煩躁,神智混亂,甚至昏迷不省人事,不說話像已死亡一樣,脈搏快速,這代表熱邪在體內積聚,並在心包絡中流動。應使用犀角、連翹、焦遠志、鮮石菖蒲、麥冬、川貝、牛黃、至寶等藥物,來洩除熱氣,通暢經絡。
熱邪非常強烈,與三焦的相火互相煽動,最容易進入心包,打擾心神,阻塞經絡,導致昏迷不語,這種情況就像人已經死亡一樣。對於被閉塞的情況,應該使用芳香開闢和辛散的方法來開通。熱邪非常強烈,三焦的相火互相煽動,最容易進入心包,打擾心神,阻塞經絡,這與喻氏的話相似,但方法是以芳香開闢和辛散。然而,熱邪就像水一樣,形成了一片煙霧和塵埃,遮蓋了心胸,讓人不知不覺,就像人在煙塵中行走,口鼻都乾燥,除非雙管齊下才能消散這種勢力。再進入溫熱的地方,人可能會因乾燥悶熱而死亡。
且溫熱多燥,辛香之品盡是燥,燥與熱鬥,立見其敗。且心神為熱邪蒸圍,非閉塞也。有形無形,治法大異。遇此每在敗時,故前人不能探其情。今補薛生白先生一法於後:汪按:此乃駁香開辛散之法。而別立一法,與本書異趣,蓋此條當是他人附贅之評語,非本書也。極明雄黃一兩,研極細,入銅勺內。
又研提淨牙硝六錢,微火熔化,撥勻如水時,楊云:雄黃多而牙硝少,何能勻撥如水?兩字、錢字,必有一誤。急濾清者於碗,粗渣不用,凝定,此丹灶家秘製也。凡遇前證,先用陳雨水十碗,內取出一碗,煎木通一錢,通草三錢,傾入九碗冷水內。又取犀角磨入三錢,或旋磨旋與亦可,每碗約二三分。
白話文:
溫熱的藥物大多具有燥性,像是辛辣芳香的藥材都屬於燥性,燥性和熱性相沖突,會立即導致治療失敗。然而,心神被熱邪蒸騰,並非因為阻塞,而是因為熱邪的影響。有形和無形的疾病,在治療方法上有很大的差異。遇到這種情況,往往是在治療失敗的時刻,所以前人難以理解其狀況。現在,我補充薛生白先生的一個方法如下:汪按:這是一個對香料和辛味散藥的批評,並且創立了一個不同的方法,與本書的理論有所不同。這條規則可能是其他人的附加評論,而不是出自本書。使用極明雄黃一兩,研磨到極為細膩,放入銅勺中。
接著研磨並過濾乾淨的牙硝六錢,用微火熔化,直到混合物均勻如水。楊雲:雄黃的份量遠多於牙硝,怎麼可能均勻如水?這兩個詞和單位,必定有一個錯誤。然後迅速過濾清液到碗中,粗渣不需要使用,待其凝固,這是煉丹術士的祕密製法。遇到前面所描述的病症時,首先使用陳年的雨水十碗,從中取出一碗,加入木通一錢,通草三錢,倒入剩下的九碗冷水中。再取出犀角磨成三錢,或者邊磨邊使用也可以,每碗大約二三分。
再將制雄挑二三釐入碗,冷與服。時時進之,能於三日內進之盡,必有清痰吐出數碗而愈,楊云:據此用法,當是黃一分,硝六分也。十救七八。蓋此證死期最緩,而醫人無他法,每每付之天命,牛黃清心而已,可勝長嘆!
雄按:煉雄黃法,昉於遊宦紀聞,見《知不足齋叢書》。
白話文:
再將雄黃製成粉末,約二到三釐(古代量詞,相當於現代幾克),放入碗中,冷後服用。持續進食,能在三天內吃完,必定會排出數碗清痰,病症痊癒。楊雲:根據這種用法,應該是黃連一分,硝石六分。治療效果顯著,可以輓救七八成病患。這類病情的死亡期最慢,醫生往往束手無策,只能任其自愈,僅用牛黃清心,實在令人歎息!
雄按:煉製雄黃的方法,起源於遊宦紀聞,見於《知不足齋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