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玉函要略輯義》~ 卷二 (28)
卷二 (28)
1. 胸痹心痛短氣病脈證治第九
2. 論一首、證一首、方十首
師曰。失脈當取太過不及。陽微陰弦。即胸痹而痛。所以然者。責其極虛也。今陽虛知在上焦。所以胸痹心痛者。以其陰弦故也。(過不間。脈經。有與字。)
〔鑑〕脈太過則病。不及亦病。故脈當取太過不及。而候病也。陽微。寸口脈微也。陽得陰脈。為陽不及。上焦陽虛也。陰弦。尺中脈弦也。陰得陰脈。為陰太過。下焦陰實也。凡陰實之邪。皆得以上乘陽虛之胸。所以病胸痹心痛。胸痹之病。輕者。即今之胸滿。重者即今之胸痛也。
李彣曰。內經云。胃脈平者。不可見太過不及。則病見矣。寸脈為陽。以候上焦。正應胸中部分。若陽脈不及。而微則為陽虛。主病上焦。故受病胸痹。尺脈太過。而弦則為陰盛。知在下焦。故上逆而為痛也。
〔尤〕陽主開陰主閉。陽虛而陰乾之。即胸痹而痛。痹者閉也。
案靈本藏篇云。肺大則多飲。善病胸痹喉痹逆氣。巢源云。胸痹之候。胸中愊愊如滿。噎塞不利。習習如癢。喉里澀唾燥。甚者心裡強否急痛。肌肉苦痹。絞急如刺。不得俯仰。胸前皮皆痛。手不能犯。胸滿短氣。咳唾引痛。煩悶白汗出。或徹背膂。其脈浮而微者是也。不治數日殺人。三因。作胸痞。
平人無寒熱。短氣不足以息者。實也。(平。趙本。作凡。)
〔尤〕平人。素無疾之人也。無寒熱。無新邪也。而仍短氣不足以息。當是裡氣暴實。或痰或食或飲。礙其升降之氣而然。蓋短氣有從素虛宿疾而來者。有從新邪暴遏而得者。二端並否。其為裡實無疑。此審因察病之法也。
〔鑑〕平人。無病之人也。無寒熱。無表邪也。平人無故。而有短氣不足以息之證。不可責其虛也。此必邪在胸中。痹而不通。阻礙呼吸。當責其實也。李彣曰。上節云責其極虛。此又云實。何也。經云。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留而不去。其病為實是也。
明理論云。短氣者。呼吸雖數。而不能相續。似喘不搖肩。似呻吟。而無痛者是也。
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寸口脈沉而遲。關上小緊數。栝蔞薤白白酒湯主之。
〔程〕內經曰。肺痹者。煩滿喘而嘔。心痹者。脈不通。煩則心下鼓。暴上氣而喘。胸中者。心肺之分。故作喘息咳唾也。諸陽受氣於胸。而轉行於背。氣痹不行。則胸背為痛。而氣為短也。寸脈沉遲。關脈小緊。皆寒客上焦之脈。數字誤。
案沈云。遲字下。當有一若字。蓋此論當以寸口脈沉而遲。為虛寒之證。關上小緊數。栝蔞薤白白酒湯。為寒實之證。另作一節解。否則豈有遲數二脈同見之理哉。此說似有理。然不如程之為誤文之義長矣。
張氏醫通云。寸口脈沉遲者。陽氣衰微也。關上小緊者。胃以上有陰寒結聚。所以胸中喘息咳唾。胸背痛而短氣。栝蔞性潤。專以滌垢膩之痰。薤白臭穢。用以通穢濁之氣。同氣相求也。白酒熟谷之液。色白上通於胸中。使佐藥力。上行極而下耳。案張不注及數脈。其意蓋與程同。
白話文:
論一首、證一首、方十首
老師說:診斷脈象,要把握脈象的過與不及。如果陽氣微弱,陰脈弦急,就會出現胸部痹痛。原因是身體極度虛弱。現在陽虛在心肺,所以胸痹心痛,是因為陰脈弦急的緣故。(「過不間」一句,脈經裡有與此相符的文字。)
脈象太過或不及都會導致疾病,所以診脈要辨別脈象的過與不及來判斷病情。陽微,是指寸口脈微弱,陽氣不足,是上焦陽虛。陰弦,是指尺中脈弦急,陰氣過盛,是下焦陰實。凡是陰實的邪氣,都能乘著上焦陽虛之機而侵犯胸部,所以會導致胸痹心痛。胸痹的病情,輕者為胸悶,重者為胸痛。
李彣說:《內經》說,胃脈平和的人,脈象不會出現太過不及的情況,若出現太過不及,則疾病就會顯現。寸脈屬陽,用來診斷上焦,正對應胸部。如果陽脈不及,脈象微弱,就是陽虛,主要病變在上焦,所以會導致胸痹。尺脈太過,而且弦急,就是陰盛,病變在下焦,所以會上逆而引起疼痛。
陽主開,陰主閉。陽虛而陰氣阻滯,就會導致胸痹疼痛,痹就是閉塞的意思。
《靈樞·本藏》篇記載:肺氣盛則多飲,易患胸痹、喉痹和逆氣。巢元方說:胸痹的症狀是胸中憋悶如滿,氣機阻塞不通暢,感覺好像發癢,喉嚨乾燥,唾液難以吞嚥,嚴重者則胸中劇烈疼痛,肌肉麻痹疼痛,絞痛如針刺般,不能俯仰,胸前皮膚都痛,手不能觸碰,胸悶氣短,咳嗽、咳痰都牽扯疼痛,煩悶,出白汗,疼痛甚至會蔓延到後背。其脈象浮而微弱。如果不治療,幾天內就會致命。《三因極一病證方論》中稱之為胸痞。
平常人沒有寒熱症狀,但氣短到無法呼吸,這是實證。(「平」字,趙氏本子作「凡」字。)
平常人,也就是素體無病的人,沒有寒熱,沒有新的邪氣,卻仍然氣短無法呼吸,這是由於裡氣暴漲,可能是痰、食或飲積聚,阻礙了氣機的升降而造成的。氣短有的源於先天不足的宿疾,有的源於新邪的暴發阻遏,兩種情況都有可能,其根本是裡實無疑,這是審因察病的方法。
平常人,沒有疾病的人,沒有寒熱,沒有表邪。平常人無緣無故出現氣短無法呼吸的症狀,不能歸咎於虛證,這一定是邪氣在胸中,痹阻不通,阻礙呼吸,應該歸咎於實證。李彣說:上一段說要責其極虛,這裡又說是實證,這是為什麼呢?《內經》說:邪氣聚集的地方,其氣必虛,邪氣停留在體內不去,其病就變成了實證。
《明理論》說:氣短是指呼吸雖然急促,卻不能連續,像喘息但肩不聳動,像呻吟但沒有疼痛。
胸痹的病症,有喘息、咳嗽、咳痰、胸背疼痛、氣短等症狀,寸口脈沉而遲,關上脈微緊而數,用栝蔞薤白白酒湯治療。
《內經》說:肺痹則煩悶、喘息、嘔吐;心痹則脈不通,煩躁則心下悸動,突然氣逆而喘息。胸部是心肺的分界處,所以會出現喘息、咳嗽、咳痰等症狀。諸陽之氣從胸部受氣,然後運行到背部,氣機痹阻不通,就會導致胸背疼痛和氣短。寸脈沉遲,關脈微緊,都是寒邪侵犯上焦的脈象,數字有誤。
沈某說:「遲」字下,應該有一個「若」字。這段論述應該把寸口脈沉而遲作為虛寒的證據,關上脈微緊而數,以及栝蔞薤白白酒湯,作為寒實的證據,另作一節解釋。否則怎麼會有遲、數兩種脈象同時出現的道理呢?這種說法好像有道理,但是不如程某認為是誤文的說法更合理。
《張氏醫通》說:寸口脈沉遲,是陽氣衰微;關上脈微緊,是胃以上有陰寒結聚,所以胸中會出現喘息、咳嗽、咳痰、胸背疼痛和氣短等症狀。栝蔞性潤,專門清除粘膩的痰;薤白氣味辛臭,用來疏通穢濁之氣,同氣相求。白酒是熟穀的液汁,顏色潔白,上達於胸中,能使藥力上行,極而下達。張氏沒有註明數脈,他的意思大概和程某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