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色外診簡摩》~ 卷下 (37)
卷下 (37)
1. 診齒法
熱病，腎絕，齒黃落，色如熟小豆，或齒忽變黑者死。久病齦肉軟卻；齒長而垢，或齒光無垢者死。（此所謂大骨枯槁也。）口開，前板齒燥者，傷暑也。（《脈經》。）
齒齦無色，舌上盡白，唇里有瘡者，䘌也。（按：即狐惑也。出巢氏。）
溫熱病，看舌之後，亦須驗齒。齒為腎之餘，齦為胃之絡。熱邪不燥胃津，必耗腎液，且二經之血，皆走其地，病深動血，結瓣於上。陽血者，色必紫，紫如干漆。陰血者，色必黃，黃如醬瓣。陽血若見，安胃為主。陰血若見，救腎為要。然豆瓣色者，多險，若證還不逆者，尚可治，否則，難為矣。何以故耶，蓋陰下竭，陽上厥也。
齒若光燥如石者，胃熱甚也，若無汗惡寒，衛偏勝也，辛涼泄衛，透汗為要。若如枯骨色者，腎液枯也。若上半截潤，（靠根半截。）水不上承，心火上炎也，急急清心救水，俟枯處轉潤為妥。（此必充發水中真氣，方能有效，非僅甘潤涼降所能為也。）
若咬牙齧齒者，濕熱化風痙病。但咬牙者，胃熱氣走其絡也。若咬牙而脈證皆衰者，胃虛無谷以內榮，亦咬牙也。何以故耶。虛則喜實也。舌本不縮而硬，而牙關咬定難開者，此非風痰阻絡，即欲作痙證，用酸物擦之即開，木來泄土故也。（風能化燥，酸即生津。）
若齒垢如灰糕樣者，胃氣無權，津亡，濕濁用事，多死。而初病齒縫流清血，痛者，胃火沖激也；不痛者，龍火內燔也。（總是悍氣，竄入血道。）齒焦無垢者，死，齒焦有垢者，腎熱劫胃也，當微下之，或玉女煎，清胃救腎可也。（《溫熱論》。）
齒根於沖督之脈，故小兒齒出遲者，以鹿茸、肉蓯蓉服之。凡小兒齒出偏斜稀疏者，陽明本氣不足也。齒色枯白者，血虛也。齒色黃暗，或帶黑，或片片脫下者，面色青黃，此腹中有久冷積，太陽陽明之陽氣受困，累及於沖督也。落齒後，久不出者，腎與督虛也，必重以鹿茸，加補沖督藥，否則出必偏斜稀疏，甚者，不久復碎落也。俗每以為血熱，殊不知是虛冷久積，血不流通，內蓄虛火也。
若有蟲者是濕熱，亦因胃有積滯；若不虛冷，則面色自紅潤，不慘黯也。
白話文：
診齒法
發燒、腎衰竭，牙齒發黃脫落，顏色像煮熟的小豆子，或者牙齒突然變黑，都會死亡。久病導致牙齦軟弱萎縮；牙齒過長且污垢，或者牙齒光滑無垢都會死亡。（這是指骨骼枯萎。）嘴巴張開，前排門牙乾燥，是中暑。（《脈經》）
牙齦無色，舌苔全白，嘴唇內有潰瘍，是狐惑病。（按：即狐惑病。引自巢氏）
溫熱病，觀察舌頭之後，也必須檢查牙齒。牙齒是腎的餘氣，牙齦是胃的絡脈。熱邪如果不乾燥胃液，必定耗損腎液，而且這兩個經絡的血液，都流經此處，病情嚴重會損傷血液，凝結在牙齦上。陽虛血瘀者，顏色必定紫，像乾漆一樣；陰虛血瘀者，顏色必定黃，像醬油一樣。見到陽虛血瘀，以調理胃為主；見到陰虛血瘀，以滋補腎為主。然而顏色像豆瓣一樣的，多半凶險，如果病情沒有逆轉，尚可治療，否則，就難以挽回了。為什麼呢？因為陰氣耗竭，陽氣厥逆。
如果牙齒乾燥光滑像石頭一樣，是胃火很盛；如果沒有汗且惡寒，是衛氣偏盛，應該用辛涼的藥物泄去衛氣，讓病人出汗。如果像枯骨一樣，是腎液枯竭。如果牙齒上半截（靠近牙根的部分）濕潤，水分不能向上輸送，是心火上炎，必須迅速清心降火，等待枯萎的地方轉為濕潤。（這必須充盈發揮體內的水分真氣，才能有效，僅僅依靠甘潤涼降的藥物是做不到的。）
如果咬牙切齒，是濕熱化風導致的痙攣疾病。單純咬牙，是胃熱之氣循經絡運行。如果咬牙且脈象和症狀都衰弱，是胃虛弱，沒有營養物質滋養身體，也會咬牙。為什麼呢？虛弱的人就喜歡實補。舌根不縮回且僵硬，牙關咬緊難以張開，這不是風痰阻礙經絡，就是將要發作痙攣，用酸的東西擦拭牙齒就能張開，因為木克土。（風能化燥，酸能生津。）
如果牙齒污垢像灰糕一樣，是胃氣衰弱，津液耗損，濕濁之邪作祟，多半會死亡。而初期疾病，牙縫流出清澈的血液，並且疼痛，是胃火衝擊；不疼痛，是內部陰火熾盛。（都是邪氣，竄入血液）。牙齒焦黑無垢，會死亡；牙齒焦黑有垢，是腎熱劫奪胃氣，應該輕微瀉下，或者服用玉女煎，清胃救腎即可。（《溫熱論》）
牙齒根部與沖脈、督脈相連，所以小兒出牙遲，用鹿茸、肉蓯蓉服用。凡是小兒出牙歪斜稀疏，是陽明經的元氣不足。牙齒顏色枯白，是血虛。牙齒顏色黃暗，或者帶黑色，或者一片片脫落，面色青黃，這是腹部有長期積寒，太陽、陽明經的陽氣受阻，累及到沖脈和督脈。乳牙脫落後，很久不長新牙，是腎氣和督脈虛弱，必須大量服用鹿茸，加上補益沖脈和督脈的藥物，否則長出的牙齒必定歪斜稀疏，嚴重的話，不久就會再次脫落。民間常認為是血熱，殊不知是虛寒久積，血液不流通，內蓄虛火。
如果有蟲，是濕熱，也因為胃有積滯；如果沒有虛寒，那麼面色自然紅潤，不會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