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海

《形色外診簡摩》~ 卷上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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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10)

1. 諸病以晝夜靜劇辨陰陽氣血篇

(出丹溪)

晝則增劇,夜則安靜,是陽病有餘,氣病而血不病也。夜則增劇,晝則安靜,是陰病有餘,血病而氣不病也。

晝則發熱,夜則安靜,是陽氣自盛於陽分也。晝則安靜,夜則發熱煩躁,是陽氣下陷入陰中也。(熱入血室。)晝則發熱煩躁,夜亦發熱煩躁,是重陽無陰也。(補陰瀉陽。)

夜則惡寒,晝則安靜,是陰氣自盛於陰分也。夜則安靜,晝則惡寒,是陰氣上冒於陽中也。夜則惡寒,晝亦惡寒,是重陰無陽也。(補陽瀉陰。)

晝則惡寒,夜則煩躁,飲食不入,名曰陰陽交錯者死。

按:晝夜靜劇,仍須辯證之寒熱有餘不足。即如晝靜夜劇,其證見陽熱之有餘者,是陽陷入陰也。其證見陰寒之不足者,是陰氣自盛也。其證見虛熱而不甚者,則為陰虛,而非陽盛矣。其證見微寒而不甚者,又為陽虛,而非陰盛矣。余依此例推之。更有寒熱日夜數過,寒已即熱,熱已復寒,無已時者,在初病為風氣太盛,所謂風勝則動也。在汗後為里邪外爭,在下後為外邪內爭,皆為陰陽不和,而有病進病退之別也。

在久病為陰陽敗亂,元氣無主也。

白話文:

白天症狀加重,晚上症狀減輕,是陽性疾病過盛,屬於氣虛而血不虛。晚上症狀加重,白天症狀減輕,是陰性疾病過盛,屬於血虛而氣不虛。

白天發熱,晚上症狀減輕,是陽氣本身旺盛於陽分(人體陽氣部位)。白天症狀減輕,晚上發熱煩躁,是陽氣下降進入陰分(人體陰氣部位)。(陽熱入血)。白天發熱煩躁,晚上也發熱煩躁,是陽氣過盛而陰氣不足。(需補陰瀉陽)。

晚上畏寒,白天症狀減輕,是陰氣本身旺盛於陰分。晚上症狀減輕,白天畏寒,是陰氣上犯於陽分。晚上畏寒,白天也畏寒,是陰氣過盛而陽氣不足。(需補陽瀉陰)。

白天畏寒,晚上煩躁,飲食不進,稱為陰陽交錯,此症預後不良。

說明:白天和晚上的症狀輕重變化,仍需辨別寒熱的盛衰。例如,白天症狀減輕晚上加重,如果症狀表現為陽熱過盛,那是陽氣陷入陰分;如果症狀表現為陰寒不足,那是陰氣本身旺盛;如果症狀表現為虛熱但不嚴重,則是陰虛,而非陽盛;如果症狀表現為輕微畏寒但不嚴重,則是陽虛,而非陰盛。其他的情況以此類推。還有一些疾病,寒熱交替發作,寒邪退去即出現熱象,熱象消退又出現寒象,反覆不已。初期屬於風邪太盛,所謂風盛則動;出汗後,屬於裡邪與外邪爭奪,瀉下後,屬於外邪與內邪爭奪,這些都是陰陽失衡,病情會有時好時壞的變化。

久病則陰陽失調,元氣衰敗。

2. 百病善惡形證匯述篇

五臟者,身之強也。頭者精明之府,頭傾視深,精神將奪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隨,府將壞矣。腰者腎之府,轉搖不能,腎將憊矣。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則僂附,筋將憊矣。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則振掉,骨將憊矣。(《難經》髓會絕骨,義即本此。作枕骨,非。)得強則生,失強則死。(五強。)

精脫者耳聾。氣脫者目不明。津脫者腠理開,汗大泄。液脫者,骨屬屈伸不利,色夭,腦髓消,脛酸,耳數鳴。血脫者色白,夭然不澤,其脈空虛。(《難經》:脫陽者見鬼,脫陰者目盲。五脫。)

是以夜行,則喘出於腎,淫氣病肺。有所墮恐,喘出於肝,淫氣害脾。有所驚恐,喘出於肺,淫氣傷心。度水跌僕,喘出於腎與骨。當是之時,勇者氣行則已,怯者則著而為病也。(五喘。)

故飲食飽甚,汗出於胃。疾走恐懼,汗出於肝。驚而奪精,汗出於心。持重遠行,汗出於腎。搖體勞苦,汗出於脾。故春秋冬夏,四時陰陽,生病起於過用,此為常也。(五汗。)

面腫曰風。足脛腫曰水。頸脈動,喘疾,咳,曰水。目裹微腫,如臥蠶起之狀,曰水。溺黃赤,安臥者,黃疸。已食如飢者,胃疸。(風、水、疸。上《內經》。)

病欲得寒而欲見人者,病在腑也。病欲得溫而不欲見人者,病在臟也。何以言之。腑者陽也,陽病欲得寒,又欲見人。臟者陰也,陰病欲得溫,又欲閉戶獨處,惡聞人聲。故以別知臟腑之病也。(陽入之陰則靜,陰出之陽則怒,此病機也。《難經》。)

病六七日,(病,謂臥病不動,不知人也。)手足三部脈皆至,大煩而口噤不能言,其人躁擾者,必欲解也。若脈和,其人大煩。目重,瞼內際黃者,此謂欲解也。(脈皆至者,其先脈伏也。脈和者,本未伏也。)

病人家來請云:病人發熱煩極。明日師到,病人向壁臥,此熱已去也。設令脈不和,處言已愈。

師持脈,病人欠者,無病也。脈之呻者,病(當是痛字。)也。言遲者,風也。搖頭言者,里痛也。行遲者,表強也。坐而伏者,短氣也。坐而下一腳(《脈經》作膝。)者,腰痛也。裡實,護腹如懷卵物者,心痛也。

諸脈浮數,其人當發熱,而反時時灑淅惡寒,若身中或腹內有痛處,飲食如常者,必蓄積有膿也。在身者為諸癰疽,在內者為肺癰腸胃諸癰也。

浸淫瘡,從口起流向四肢者,可治。從四肢流來入口者,不可治。病在外者可治,入里者即死。(腫脹由四肢向腹者死,由腹向四肢者可治。又凡面色,起於耳目口鼻之竅而外行者,病可治。由外部而入竅者,病即死矣。仲景。)

凡不病而五行絕者死,(五行,即五官也。絕如目眶陷、眉系傾、唇反、人中滿是。)不病而性變者死,不病而暴語妄者死,不病而暴不語者死,不病而暴喘促者死,不病而暴強厥者死,不病而暴目盲者死,不病而暴耳聾者死,不病而暴緩痿者死,不病而暴腫滿者死,不病而暴大小便結者死,不病而暴昏冒如醉者死,此皆內氣先盡故也。逆者即死,順者二年無有生者也。

凡辨生死之法,聲色心性,但一改常,即死矣。(又有無病而暴面色慘黯,無病而暴肌肉瘦削,皆凶。《中藏經》。)

凡察病者身,以輕易轉側而熱者為陽。(病在氣分。)若肢體骨節疼痛,為表證。以沉重難移動而寒者為陰。(病入血分。)若腹痛自利厥逆,宜溫經。然中濕亦主身重痛,濕痹則身痛,關節不利。風濕則身痛而腫,骨節煩疼掣痛,不得屈伸,汗出惡風,而不欲去衣。若少腹硬痛,小便不利為溺澀,小便利為蓄血。

未發熱而厥者,寒也。發熱久而後厥者,熱深也。背微惡寒者,陽微也。自汗身重,鼻鼾多睡,風溫也。肉瞤筋惕,汗下虛也。手足瘛瘲,虛而有風也。(循衣撮空。有陽明實證,又有似撮空而執持堅急者,亦屬內熱,非盡絕證。石頑。)

白話文:

百病善惡形證匯述篇

人體五臟是身體強健的根本。頭部是精明之處,頭部歪斜低垂,精神就要衰竭了。背部是胸腔的屏障,背部彎曲,肩膀下垂,屏障就要崩壞了。腰部是腎臟的居所,腰部轉動困難,腎臟就要衰弱了。膝蓋是筋脈的居所,屈伸困難,行走時彎腰駝背,筋脈就要衰弱了。骨骼是骨髓的居所,不能久站,行走時搖晃不穩,骨骼就要衰弱了。(《難經》中「髓會絕骨」的說法,意思就是這個意思,這裡說的枕骨則不然)。身體強健就能生存,失去強健就會死亡。(這是五臟強健的道理)

精氣耗竭則耳聾;氣血耗竭則視力模糊;津液耗竭則皮膚毛孔張開,大量出汗;體液耗竭則骨骼關節屈伸不利,面色蒼白憔悴,腦髓萎縮,小腿酸痛,耳鳴頻頻;血液耗竭則面色蒼白,沒有光澤,脈象虛弱。(《難經》說:陽氣耗竭的人會看到鬼,陰氣耗竭的人會失明。這是五種耗竭的狀態。)

所以,夜間行走,則喘息之氣源於腎臟,淫邪之氣則傷肺;遭受驚嚇,則喘息之氣源於肝臟,淫邪之氣則傷脾;遭受驚恐,則喘息之氣源於肺臟,淫邪之氣則傷心;墜落或跌倒,則喘息之氣源於腎臟和骨骼。此時,勇敢的人,氣機運行就能恢復,膽怯的人,則會因此而生病。(這是五種喘息的成因)

因此,飲食過飽,則汗出於胃;急速奔跑或恐懼,則汗出於肝;驚嚇而耗損精氣,則汗出於心;負重遠行,則汗出於腎;身體勞累,則汗出於脾。所以,春秋冬夏四季陰陽變化,疾病的產生都源於過度使用,這是常理。(這是五種出汗的成因)

面部腫脹叫做風腫;小腿腫脹叫做水腫;頸部脈搏跳動,伴有喘息、咳嗽,叫做水腫;眼睛四周輕微腫脹,像臥蠶一樣隆起,叫做水腫;小便黃赤,安靜臥床者,叫做黃疸;吃完飯還感覺飢餓的,叫做胃疸。(這是風、水、疸三種症狀,以上都出自《內經》)

病人想要寒冷環境又想見人,病在腑臟;病人想要溫暖環境又不願見人,病在臟腑。為什麼這樣說呢?腑臟屬陽,陽氣有病就想要寒冷,又想要見人;臟腑屬陰,陰氣有病就想要溫暖,又想關門獨處,不願聽到人聲。所以,以此可以區別臟腑的疾病。(陽氣入於陰,則靜;陰氣出於陽,則怒,這是疾病的機理,《難經》)

病人臥病六七天(臥病不動,不認識人了),手足三部脈象都出現,脈象洪大煩躁,口噤不能說話,病人躁動不安,則病情將要好轉。如果脈象平和,病人非常煩躁,眼睛沉重,眼瞼內側發黃,這也表示病情將要好轉。(脈象都出現,是因為之前脈象隱伏;脈象平和,是因為本來就沒有隱伏)

病人家人來求診說:病人發熱煩躁極了。第二天醫生到達,病人靠牆臥著,熱症已經退去了。如果脈象不平和,卻說已經痊癒。

醫生診脈,病人欠身,則無病;脈象呻吟,則疼痛;說話遲緩,則為風證;搖頭說話,則內臟疼痛;行動遲緩,則為表證強盛;坐著身體前傾,則氣短;坐著一隻腳下垂(《脈經》作膝),則腰痛;腹部脹滿,用手護著肚子像懷著卵一樣,則心痛。

各種脈象浮數,病人應該發熱,卻時時發冷,好像身體或腹部某處疼痛,飲食如常,必定是積聚了膿液。在體表者為癰疽,在內臟者為肺癰、腸胃癰等。

浸淫性瘡瘍,從口部開始向四肢蔓延者可以治療;從四肢蔓延到口部者則不可治療。病邪在體表者可以治療,進入臟腑則必死。(腫脹從四肢向腹部蔓延者會死,從腹部向四肢蔓延者可以治療。凡是面色變化,從耳目口鼻等竅穴向外蔓延者,可以治療;從體表向竅穴蔓延者,則必死,這是仲景的說法)

凡是不生病而五官功能全失者必死(五官指五官,如眼眶深陷、眉毛下垂、嘴唇反卷、人中飽滿等);不生病而性格大變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胡言亂語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失語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呼吸急促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四肢厥冷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失明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耳聾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肢體痿弱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身體腫脹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大小便不通者必死;不生病而突然昏迷如醉者必死。這些都是因為內在精氣先已耗盡。病情逆轉則必死,病情順利好轉,兩年內也沒有活下來的。

凡是判斷生死的方法,聲色心性,只要有一項改變常態,就必死。(還有無病而突然面色慘白黯淡,無病而突然肌肉消瘦,這些都是凶兆,《中藏經》)

凡是察看病人身體,如果輕易翻身而感到發熱,這是陽證(病在氣分)。如果肢體關節疼痛,這是表證。如果身體沉重難以移動而感到寒冷,這是陰證(病入血分)。如果腹痛腹瀉厥逆,應該溫經治療。但是,內濕也導致身體沉重疼痛,濕痹則身體疼痛,關節活動不利;風濕則身體疼痛腫脹,骨節煩痛掣痛,不能屈伸,出汗怕風,而不願意脫衣。如果少腹部硬痛,小便不利,小便澀滯,小便不利則為蓄血。

沒有發熱而厥逆者,是寒證;發熱很久以後才厥逆者,是熱證深入;背部輕微惡寒,是陽氣虛弱;自汗、身重、鼻鼾、嗜睡,是風溫證;肌肉抽搐,筋脈跳動,是氣血虛弱;手足抽搐,是氣虛有風。(循衣撮空,有陽明實證,也有類似撮空卻緊握堅硬者,這也是內熱,並不是完全的絕證,石頑)

3. 附:李東垣內外傷辨證

外感八風之邪,乃有餘證也。內傷飲食不節,勞役所傷,皆不足之病也。其內傷,亦惡風自汗,若在溫暖無風處,則不惡矣,與外傷鼻流清涕,頭痛自汗頗相似,細分之特異耳。外感風邪,其惡風自汗頭痛鼻流清涕,常常有之,一日一時增加愈甚,直至傳入里作下證乃罷。

語聲重濁,高厲有力,鼻息壅塞而不通,能食,腹中和,口知味,大小便如常,筋骨疼痛,不能搖動,便著床枕,非扶不起。其內傷與飲食不節,勞役所傷,然亦惡風,居露地中,遇大漫風起,卻不惡也,惟門窗隙中些小賊風來,必大惡也,與傷風傷寒俱不同矣。況鼻流清涕,頭痛自汗,間而有之。

鼻中氣短,少氣不足以息,語則氣短而怯弱,妨食,或食不下,或不欲食,三者互有之。腹中不和,或腹中急而不能伸,口不知五穀之味,小便頻數而不渴。初勞役得病,食少,小便赤黃,大便常難;或澀或結,或虛坐只見些小白膿;時有下氣,或泄黃如糜,或溏泄色白,或結而不通。若心下痞,或胸中閉塞,如刀劙之痛,二者亦互作,不並出也。

有時胃脘當心而痛,上支兩脅痛,必臍下相火之勢,如巨川之水,不可遏而上行,使陽明之經逆行。亂於胸中,其氣無止息,甚則高喘,熱傷元氣,令四肢不收,無氣以動,而懶倦嗜臥。以其外感風寒俱無此證,故易為分辨耳。(總論。)

內傷及勞役飲食不節病,手心熱,手背不熱。外傷風寒,則手背熱,手心不熱。(辨手心手背。)

若飲食勞役所傷,其外證必顯在口,必口失穀味,必腹中不和,必不欲言,縱勉強對答,聲必怯弱,口沃沫多唾,鼻中清涕或有或無,即陰證也。外傷風寒,則其外證必顯在鼻,鼻氣不利,聲重濁不清利,其言壅塞,盛有力,而口中必和,傷寒則面赤,鼻壅塞而干,傷風則流清涕而已。《內經》云:鼻者肺之候。

肺氣通於天,外傷風寒,則鼻為之不利。口者坤土也,脾氣通於口,飲食失節,勞役所傷,口不知穀味,亦不知五味。又云:傷食惡食,傷食明矣。(辨口鼻。)

外傷風寒者,故其氣壅盛而有餘。內傷飲食勞役者,其口鼻中皆氣短促不足以息。何以分之。蓋外傷風寒者,心肺元氣初無減損,又添邪氣助之,使鼻氣壅塞不利,面赤不通,其鼻中氣不能出,並從口出,但發一言,必前輕而後重,其言高,其聲壯厲而有力。是傷寒則鼻乾無涕,面壅色赤,其言前輕後重,其聲壯厲而有力者,乃有餘之驗也。

傷風則決然鼻流清涕,其聲嗄,其言響如從甕中出,亦前輕而後重,高揭而有力,皆氣盛有餘之驗也。內傷飲食勞役者,心肺之氣先損,為熱所傷,熱既傷氣,四肢無力以動,故口鼻中皆短氣,少氣上喘,懶語,人有所問,十不欲對其一,縱勉強答之,其氣亦怯,其聲亦低,是其氣短少不足之驗也。明白如此,雖婦人女子亦能辨之,豈有醫者反不能辨之乎。

(辨氣少氣盛。)

內證頭痛,有時而作,有時而止。外證頭痛,常常有之,直須傳入裡實方罷。此又內外證之不同者也。(辨頭痛。)

內傷等病,是心肺之氣已絕於外,必怠惰嗜臥,四肢沉困不收,此乃熱傷元氣。脾主四肢,既為熱所乘,無氣以動。經云熱傷氣,又云熱則骨消筋緩,此之謂也。若外傷風寒,是腎肝之氣已絕於內,腎主骨為寒,肝主筋為風,自古腎肝之病同一治,以其遞相維持者也,故經言膽主筋,膀胱主骨是也。

或中風,或傷寒,得病之日,便著床枕,非扶不起,筋骨為之痠痛,不能動搖,乃形質之傷。經云寒傷形,又云寒則筋攣骨痛,此之謂也。(辨筋骨四肢。)

仲景傷寒論云:中風能食,傷寒不能食。二者皆口中和而不惡食。若勞役所傷,及飲食失節,寒溫不適,三者俱惡食,口不知五味,亦不知五穀之味。只此一辨,足以分內外有餘不足二證也。傷寒證,雖不能食,而不惡食,口中和,知五味,亦知穀味,蓋無內證,則心氣和,脾氣通,知五穀之味矣。(辨外傷不惡食,若勞役,飲食失節,寒溫不適,此三者皆惡食。

外感風寒之邪,三日已外,谷消水去,邪氣傳裡,始有渴也,內傷飲食失節勞役久病者,必不渴,是邪氣在血脈中有餘故也。初勞役形質飲食失節傷之重者,必有渴,以其心火熾,上克於肺金,故渴也。又當以此辨之。雖渴欲飲冷水者,當徐徐少與之,不可縱意而飲,恐水多峻下,則胃氣愈弱,輕則為脹,重則傳變諸證,必反復悶亂,百脈不安,夜加增劇,不得安臥,不可不預度也。(辨渴與不渴。

或因勞役動作,腎間陰火沸騰,事閒之際,或於陰涼處解脫衣裳,更有新沐浴,於背陰處坐臥,其陰火下行,還歸腎間。皮膚腠理極虛無陽,但風來為寒涼所遏,表虛不任其風寒。自認外感風寒,求醫解表,以重絕元氣,取禍如反掌。苟幸而免者,亦致虛勞,氣血皆弱,不能完復。

且表虛之人,為風寒所遏,亦是虛邪犯表,始病一二日之間,特與外中賊邪有餘之證,頗相似處,故致疑惑。請醫者只於氣少氣盛上辨之。其外傷賊邪,必語聲前輕後重,高厲而有力。若是勞役所傷,飲食不節,表虛不足之病,必短氣氣促,上氣高喘,懶語,其聲困弱而無力,至易見也。若毫釐之誤,則千里之謬也。

(辨勞役受病表虛不可作表實治之。)

復有一節,乘天氣大熱之時,在於路途中勞役得之,或在田野間勞形得之。或更有身體薄弱,食少勞役過甚。又有修善常齋之人,胃氣久虛,而因勞役得之者,皆與陽明中熱白虎湯證相似。必肌體捫摸之壯熱,必躁熱悶亂,大惡熱,渴而飲水,以勞役過甚之故。亦身疼痛,始受病之時,特與中熱外得有餘之證相似,若誤與白虎湯,旬日必死。

此證脾胃大虛,元氣不足,口鼻中氣皆短促而上喘,至日轉以後,是陽明得時之際,病必少減。若是外中熱之病,必到日晡之際,大作譫語,其熱增加,大渴飲水,煩悶不止,其勞役不足者,皆無此證,尤易為分解。若有難決疑似之證,必當待一二日,求醫療治,必不至錯誤矣。

(辨證與中熱頗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