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穎甫

《經方實驗錄》~ 第一集下卷 (10)

1. 第八六案，歷節（其一，穎師醫案）

耿（右）

初診（八月二十七日），一身肢節疼痛，腳痛，足脛冷，日晡所發熱，脈沉而滑，此為歷節，宜桂枝芍藥知母湯。瘰癧，從緩治。

白話文：

第一次就診（八月二十七日），全身肢體關節疼痛，腳痛，小腿發冷，下午低燒，脈象沉緩而滑，這是歷節病的症狀，適合用桂枝芍藥知母湯治療。瘰癧，暫時緩和治療。

川桂枝（五錢），赤白芍（各三錢），生甘草（三錢），生麻黃（三錢），熟附塊（五錢），生白朮（五錢），肥知母（五錢），青防風（五錢），生薑（一塊，打）

白話文：

川桂枝（二十五公克），赤芍、白芍（各十五公克），生甘草（十五公克），生麻黃（十五公克），熟附塊（二十五公克），生白朮（二十五公克），肥知母（二十五公克），青防風（二十五公克），生薑（一片，打碎）

二診（九月一日），服桂枝芍藥知母湯，腰痛略減，日晡所熱度較低，惟手足痠痛如故，仍宜前法。

白話文：

第二次看診（九月一日），服用桂枝芍藥知母湯，腰痛稍微減輕，傍晚發熱的程度較低，但手腳痠痛依然如故，仍舊應該採用之前的治療方法。

川桂枝（五錢），赤白芍（各五錢），生甘草（三錢）淨麻黃（四錢），蒼白朮（各五錢），肥知母（五錢）青防風（四錢），生薑（一塊，打），咸附子（三錢，生用勿泡）

白話文：

川枝(五錢)、赤芍藥與白芍藥(各五錢)、生甘草(三錢)、淨麻黃根(四錢)、蒼朮與白朮(各五錢)、肥知母(五錢)、青風藥(四錢)、生薑(一塊打碎)、附子(生用三錢，勿泡水)。

佐景按，我見歷節案，乃聯想及一笑話焉。有貧夫婦二人，

伉儷甚篤，夫病歷節，呻吟未已，婦隨夫唱，亦病歷節。既病，不能外出營生。語謂坐吃山空，夫婦積欠房金重重，安得醫藥之資。一日聞師常施診貧病，二人跬步傴僂，靦然求診。師同飲以桂枝芍藥知母湯，先後二診五劑，收效頗捷。後此夫婦之二房東來告曰：「二人病已大減，能行動矣，更不料其乘夜但攜什物，不問房金走也。」呵呵。

白話文：

佐景按，我看過一個案例，它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有一對貧困的夫婦，感情非常深厚。丈夫生病，經常呻吟不已，妻子同樣生病。因為生病，他們無法外出工作賺錢。常說坐吃山空，夫妻倆欠了很多房租，根本沒有錢看醫生。一天，他們聽說有個醫生經常免費為窮人診病，於是他們蹣跚地去求診。醫生給他們喝桂枝芍藥知母湯，連續診治兩次，共五劑藥，效果相當好。後來，這對夫婦的房東來告訴醫生說：「這兩個人的病已經大有好轉，能夠活動了，沒想到他們趁夜悄悄帶著東西，連房租也不付就跑了。」呵呵。

吾師又曾治一戴姓婦人，病情離奇曲折，蔚為大觀。先，婦人妊娠八月，為其夫病求醫，抱夫乘車，胎兒竟為夫身壓斃，遂作腹痛。一醫藥而墮之，腐矣。婦本屬血虛體質，死胎既下，因貧不能善後，即病歷節。手足拘攣，節骱劇痛，旦日較緩。拖延二年，方求師診。師用一方，二劑不應。

白話文：

我的老師曾經治療過一位姓戴的婦人，她的病情離奇曲折，蔚為大觀。首先，婦人懷孕八月的時候，為了丈夫的病情而求醫，抱着丈夫乘車，胎兒竟被丈夫的身體壓死了，因而腹痛。一位醫生給她服藥，胎兒墮落了，已經腐爛了。婦女本來就是血虛的體質，死胎下來後，由於貧窮不能善後，就病倒了。手腳抽筋，關節劇烈疼痛，第二天稍微緩解。拖延了兩年，才求老師診斷。老師用了一種藥方，兩劑不見效果。

二診改用某藥，汗乃大出。兩劑，肢節便可詘信，足腫亦小，獨手發出大泡，有濃有水，將成潰爛。乃採丁甘仁先賢法，用某某等藥，清其血熱，二劑而痂成，四劑而痂脫。遂與未病時無異。以為可無恙矣，婦忽陰癢難忍，蓋濕毒未盡，而下注也。師因令其用某藥煎湯薰洗，良瘥。

白話文：

第二次就診時使用某種藥物後，汗水大量排出。吃了兩劑藥，四肢關節便可以彎曲伸展，腳腫也消了，只是手上長出了許多大水泡，裡面有濃有水，將要潰爛。於是採用丁甘仁先賢的方法，用某某等藥物清除了體內的熱毒，用了兩劑藥，水泡上就長出了痂，四劑藥後痂脫落。身體遂與未生病時無異。以為可以痊癒了，但婦人卻突然感到陰部瘙癢難忍，這是因為濕毒沒有完全清除，而向下侵襲所致。大夫於是讓她用某種藥煎水燻洗，病就好了。

未幾，入市購物，卒然暈倒，諸恙退而血虛之真象見。師乃用某某諸藥大劑，凡二十餘日全愈，後竟抱子云云。讀者試猜想，吾師究用何方何藥，諒多興趣。欲求兩相對勘，請閱《金匱發微》。

白話文：

不久之後，這個人去市場買東西，突然暈倒，各種症狀消失，而氣血虛弱的真正情況出現了。老師於是使用某種藥物，服用二十多天後，完全康復了，後來還生了孩子。讀者可以猜猜看，我老師究竟使用了什麼藥方和藥物，我想大家都會很有興趣。如果您想比較一下，請閱讀《金匱發微》。

曹穎甫曰，肢節疼痛，病名歷節。此證起於風邪外感，汗出

不暢，久久濕流關節，脈遲而滑，屬寒濕。其微者用桂枝芍藥知母湯，其劇者宜烏頭湯。嘗治一吳姓男病，予用淨麻黃三錢，生白芍三錢，生綿耆三錢，炙甘草三錢，烏頭二枚切片，用蜜糖一碗另煎，煎至半碗，蓋悉本《金匱》法也。

白話文：

曹穎甫說，肢節疼痛的病名叫做歷節。這種病症起因於風邪外感，汗出不暢，長時間濕氣滯留在關節，脈象遲滑，屬於寒濕型。對於症狀輕微的患者，可以使用桂枝芍藥知母湯治療；對於症狀嚴重的患者，適合使用烏頭湯。我曾經治療過一位姓吳的男性患者，使用了以下方劑：淨麻黃三錢，生白芍三錢，生綿耆三錢，炙甘草三錢，烏頭二枚切片，另外用蜜糖一碗煎煮，煎至半碗，這完全是依照《金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