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氏傷寒金鏡錄》~ 原序
原序
1. 原序
傷寒一書。自漢張仲景先生究其精微。得其旨趣。乃萬世之龜鑑也。論中梓訛難明。晉叔和成其章序。成無己《明理論》。劉河間五運六氣。參同仲景鈐法。則病之所變。預可知也。陰陽傳變汗瘥圖局。曰汗、曰吐、曰下。死生吉凶棺墓圖局。曰死、曰生。隨治隨效。如響應聲。
則萬舉萬全矣。元敖氏辨舌三十六法。傳變吉凶。深為妙也。舌乃心之苗。心君主之。官應南方赤色。甚者或燥、或澀、青、白、黑。是數者，熱氣淺深之謂。舌白者，肺金之色也。由寒水甚而制火。不能平金。則肺自甚。故色白也。舌青者，肝木之色也。由火甚而金不能平木。
白話文：
《傷寒論》一書，自漢代張仲景先生深入研究其精華，掌握其要旨，成為後世萬世不朽的典範。然而，書中印刷刊刻的錯誤難以辨明，直到晉代叔和為其作序，成無己撰寫《明理論》，劉河間闡述五運六氣，參照仲景的治病方法，才得以澄清。這樣一來，病情的變化就能預先知曉了。
《傷寒論》中關於陰陽傳變、汗瘥圖局，有「汗」、「吐」、「下」三種方法，關於死生吉凶棺墓圖局，有「死」、「生」兩種結果。根據病情，對症下藥，治病效果立竿見影，如同呼應一般。
如此一來，治療萬病，皆可做到萬無一失。元敖氏的辨舌三十六法，能夠推斷病情傳變和吉凶，十分精妙。舌頭是心臟的苗裔，心臟是人體的君主，主宰著南方，对应着红色。嚴重的情況下，舌頭可能乾燥、粗糙、青色、白色或黑色，這些都是熱氣輕重不同的表現。
舌頭白色，是肺金的颜色，由於寒水過盛而抑制了火，不能平息金氣，导致肺氣過盛，所以呈現白色。舌頭青色，是肝木的颜色，由於火氣過盛，金氣無法平息木氣，所以呈現青色。
則肝木自甚。故色青也。色青為寒者訛矣。仲景法曰：「少陰病。下利清穀。」色青者，熱在裡也。大承氣湯下之。舌黃者，由火甚，則水必衰。所以一水不能制五火而脾土自旺。故色黃也。舌紅為熱。心火之色也。或赤者，熱深甚也。舌黑亦言為熱者。由火熱過極。則反兼水化。
故色黑也。五色應五臟固如此。敖氏以舌白者邪在表。未傳於裡也。舌白苔滑者。痛引陰筋。名臟結也。舌之赤者。邪將入也。舌之紫者。邪毒之氣盛也。舌之紅點者。火之亢極也。舌之燥裂者。熱之深甚也。或有黑圈黑點者。水之萌發也。舌根黑者。水之將至也。舌心黑者。
白話文：
肝氣過盛，所以舌頭顏色偏青。有些人認為青色代表寒性，這是錯誤的。張仲景說：「少陰病，下利清穀。」舌頭呈青色，代表熱邪在裡，要用大承氣湯來瀉下去。舌頭呈黃色，是因為火氣太旺，水氣就會衰弱，導致水氣無法克制火氣，脾土反而旺盛，所以舌頭顏色就偏黃。舌頭呈紅色代表心火旺盛，如果舌頭顏色偏紅，代表熱邪很深。舌頭呈黑色也代表熱邪，是因為火氣過盛，反過來導致水氣增強，所以舌頭顏色就偏黑。五色對應五臟，就如同上面所述。敖氏認為舌頭呈白色，表示邪氣在表，尚未進入裡。舌頭白色且苔滑，代表疼痛牽引陰筋，叫做臟結。舌頭呈紅色，表示邪氣將要入侵。舌頭呈紫色，表示邪毒之氣旺盛。舌頭出現紅點，表示火氣過盛。舌頭乾燥裂開，表示熱邪很深。舌頭出現黑色圈或黑點，代表水氣正在萌發。舌頭根部呈黑色，代表水氣即將到達。舌頭中心呈黑色，代表…
水之已至也。舌全黑者。水之體也。其死無疑矣。舌黃者。土之正色也。邪初入於胃。則本色微黃髮見。舌黃白者。胃熱而大腸寒也。舌之統黃者。則胃實而大腸燥也。調胃承氣湯下之。黃自去矣。舌灰黑者。厥陰肝木相承。速用大承氣湯下之。可保。但五死一生。大抵傷寒傳變不一。
要須觀其形、察其色、辨其舌、審其症、切其脈、對症用藥。在於活法。如脈浮緊而澀者。日數雖多。邪在表也。汗之而愈。若脈沉實而滑。日數雖少。邪在內也。下之而痊。其有半表半裡。傳到少陽只一證。則小柴胡湯主之。無不效也。太陰腹滿自利。脈沉而細者。附子理中湯主之。
白話文：
當舌頭完全變黑時，就代表水已經到達極限，是水氣充盈的表現，此人必死無疑。舌頭發黃是土的本色，當邪氣剛進入胃部時，就會呈現微黃。舌頭呈現黃白色，代表胃部有熱，而大腸則寒。如果舌頭整體都呈黃色，就代表胃實而大腸乾燥，這時可以用調胃承氣湯來治療，黃色就會消失。舌頭呈現灰黑色，代表厥陰肝木相承，需立即服用大承氣湯來治療，或許能保住性命，但存活的機會很小。總之，傷寒的傳變變化多端，需根據不同的狀況採取不同的治療方法。
要觀察病人的形體，察看面色，辨別舌苔，審視症狀，切脈診斷，根據病症對症下藥，才能救治病人。如果脈象浮緊而澀，即使病程較長，邪氣仍在表層，可以用發汗的方法治療。如果脈象沉實而滑，即使病程較短，邪氣已經深入內部，要用下瀉的方法治療。如果病症呈現半表半里，並且傳到了少陽，則可以用小柴胡湯治療，效果一定很好。如果出現太陰腹滿自利，脈象沉而細的情況，則可以用附子理中湯治療。
太陰腹滿時痛便硬者。桂枝加大黃湯主之。少陰舌乾、口燥、津不到咽者。人參白虎湯主之。少陰發熱而惡寒。脈沉而遲者。麻黃附子細辛湯。助陽而汗之。厥陰舌卷囊縮。脈沉而弦者。為毒氣藏。脈沉而短者。用承氣湯下之。若厥冷、耳聾、囊縮、脈沉而弦者。少陰兩感、不治之症也。
此則三陰有可汗、可下、可溫之理。敖君立法辨舌。自為專門體認之精。當時嘗著《點點金》及《金鏡錄》二書。皆秘之而不傳。余於正德戊辰歲。見一人能辨舌色。用藥輒效。因扣之，彼終不言。偶於南雍得《金鏡錄》。歸檢之。乃知斯人辨舌、用藥之妙。皆本是書。惟《點點金》一書。
白話文：
太陰證型腹脹疼痛，排便困難，可以用桂枝加大黃湯治療。少陰證型舌頭乾燥，口渴，唾液不足，可以用人參白虎湯治療。少陰證型發燒畏寒，脈沉遲，可以用麻黃附子細辛湯發汗助陽。厥陰證型舌頭捲縮，脈沉弦，是毒氣內藏。脈沉短，可以用承氣湯瀉下。若厥陰證型出現手腳冰冷、耳聾、舌頭捲縮，脈沉弦，這是少陰兩感，屬於難以治療的症狀。
這段文字說明三陰證型可以透過發汗、瀉下、溫陽等方法治療。敖君善於根據舌苔辨證，他獨特的見解精妙，曾經寫了《點點金》和《金鏡錄》兩本書，但一直秘而不傳。正德戊辰年，我遇到一個人，他精通舌診，用藥屢屢奏效。我詢問他，他卻守口如瓶。後來我在南雍得到《金鏡錄》，回去仔細研究，才知道他精通舌診和用藥的秘訣，都是源於這本書。而《點點金》一書卻一直失傳。
則於傷寒家多有不切。其與仲景鈐法奧旨同者。特《金鏡錄》爾。故余並刊於官舍。使前人之書。皆得以行於世。而四方學者。亦知所去取云。時
嘉靖己丑歲仲冬吉旦
南京太醫院院判長洲薛己識
青藩良醫所良醫馬崇儒校刊
白話文：
因此對於傷寒病的治療，很多人都不能完全掌握精髓。只有《金鏡錄》與仲景的醫術精華相合。所以我在官舍刊刻了這本書，讓前人的醫書都能流傳於世，也讓各地學者知道取捨之道。
嘉靖己丑年仲冬吉旦
南京太醫院院判 長洲 薛己 識
青藩良醫所 良醫 馬崇儒 校刊
凡傷寒熱病傳經之邪。比雜病不同。必辨其脈、症、舌、表裡汗下之。庶不有誤。況脈者，血之腑。屬陰。當其得病之初，正氣相摶。若真氣未衰。脈必滑數而有力。病久熱甚氣衰。脈必微細而無力。方數而甚也。但可養陰退陽。此識脈之要也。或初病即惡寒發熱。後必有渴水燥熱之證。
或逆厥而利。此熱證傳經之邪也。若始終皆熱證。惟熱而不惡寒。故傷寒為病。初則頭痛。必無發熱惡寒渴水之症。一病便有逆厥泄利。或但惡寒而無發熱。此寒症也。此識症之妙也。如舌本者。乃心之竅於舌。心屬火。主熱。象離明。人得病。初在表。則舌自紅而無白苔等色。
白話文：
傷寒熱病的病邪傳經的方式與其他疾病不同，必須仔細觀察脈象、症狀、舌苔和表裡汗下的情況，才能避免誤診。脈象代表血氣的運行狀況，屬於陰性。疾病剛開始時，正氣與病邪相抗衡，若真氣尚未衰弱，脈象會滑數有力。病程拖延，熱度加重，真氣衰敗，脈象就會微細無力，甚至虛弱到難以觸摸。此時應以養陰退陽的療法來治療。這是辨識脈象的關鍵。
有些人剛生病就感到惡寒發熱，之後必定會出現口渴、燥熱的症狀，或者出現逆厥、腹瀉的情況，這些都是熱證傳經的表現。如果始終都是熱證，只感到發熱而不惡寒，那麼就不是傷寒。傷寒的典型症狀是初期頭痛，不會伴隨發熱、惡寒、口渴等症狀，反而會直接出現逆厥、腹瀉等現象。或者只感到惡寒，沒有發熱，這就是寒證。這是辨識症狀的竅門。
舌頭的根部是心氣的開口，心屬火，主熱，就像太陽一樣明亮。人體生病初期，病邪還在表層，舌頭就會紅而無白苔等顏色。
表邪入於半表半里之間。其舌色變為白苔而滑見矣。切不可不明表症。故邪傳於裡未罷。則舌必見黃苔。乃邪已入於胃。急宜下之。苔黃自去而疾安矣。至此醫之不依次。誤用湯丸。失於遲下。其苔必黑。變症蜂起。此為難治。若見舌苔如漆黑之光者。十無一生。此心火自炎。
與邪熱二火相攻。極熱則有兼化水象。故色從黑而應水化也。若乃臟腑皆受。邪毒日深。為症必作熱症。雖宜下之。乃去胸中之熱。否則其熱散入絡臟之中。鮮有不死者。譬如火之自炎。初則紅，過則薪為黑色炭矣。此亢則害。承乃制。今以前十二舌明著。猶恐未盡諸症。復作二十四圖。
並方治列於左。則區區推源尋流。實可決生死之妙也。
至正元年一陽月上浣之日
白話文：
當外邪入侵，停留在表里之間時，舌頭會出現白苔，表面光滑。切記不可誤判表症，因為邪氣有可能進一步侵入內裡，此時舌頭會出現黃苔，代表邪氣已經到達胃部，必須趕快使用瀉下藥物。黃苔消失後，疾病就會痊癒。如果醫生沒有依序用藥，錯用湯藥，導致瀉下不及時，舌苔就會變成黑色，出現各種併發症，難以治療。如果舌苔呈現漆黑光亮，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這是心火自燃，與外邪的熱火互相攻伐，極度熾熱，導致水液蒸發，因此舌苔顏色由黑而轉向水化的表現。如果臟腑都受到侵害，邪毒日益嚴重，症狀必然會呈現熱症。雖然應該使用瀉下藥物，清除胸中的熱氣，否則熱氣會散布到經絡和臟腑，很少有人能活下來。就像火自燃，一開始是紅色，燃燒後變成黑色炭一樣，過度就會帶來危害，必須及時控制。為了更全面地闡述舌象與疾病的關係，除了之前的十二種舌象圖，我還繪製了二十四種舌象圖，並附上藥方和治療方法。透過這些圖文資料，就能夠追根溯源，掌握治療疾病的關鍵，從而決定生死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