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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漢醫學》~ 別論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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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論 (77)

1. 柴胡桂枝乾薑湯(柴胡薑桂湯)之注釋

傷寒五六日,已發汗而復下之中,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多,往來寒熱,心煩者,此為未解也,柴胡桂枝乾薑湯主之。(《傷寒論》)

【註】

白話文:

傷寒病已經過了五、六天,已經發汗但是又開始腹瀉,胸脅部位感覺脹滿並且有輕微的結塊,小便不利,口渴但是沒有嘔吐,只有頭部出汗比較多,反覆的感到寒冷發熱,心煩躁,這是因為邪氣沒有完全排出,用柴胡桂枝乾薑湯治療。

註:

  • **醫聖張仲景(東漢):**張仲景是東漢時期著名的醫學家,被後世尊稱為「醫聖」。
  • **《傷寒論》:**張仲景所著的醫書,主要論述傷寒疾病的診斷和治療方法。
  • **《溫病條辨》:**吳鞠通於清代所著的醫書,主要論述溫病(包括溫疫等)的病因、病機、辨證和治療。
  • **傷寒:**中醫指由感受外邪而引起的發熱性疾病,症狀包括發熱、惡寒、頭痛、肌肉痠痛等。
  • **風寒:**中醫指由感受風寒之邪引起的傷寒,症狀包括發熱、惡寒、頭痛、鼻塞流涕等。
  • **溫疫:**中醫指由感受溫熱之邪引起的急性傳染病,症狀包括發熱、頭痛、口渴、嘔吐等。
  • **辨證:**中醫診斷疾病的方法,通過觀察病人的症狀、舌苔和脈象等,辨別疾病的類型和病機。
  • **經方:**指張仲景在《傷寒論》中記載的治療方劑,具有療效確切、作用明確的特點。
  • **衛氣:**中醫指人體抵禦外邪的正氣,主要由肺氣和心陽組成。
  • **氣血:**中醫指人體維持生命活動的兩種基本物質,氣具有推動和溫煦的作用,血具有滋養和濡潤的作用。
  • **邪氣:**中醫指引起疾病的外在致病因子,包括風、寒、暑、濕、燥、火等。
  • **表症:**中醫指疾病發生在人體表面的症狀,包括發熱、惡寒、頭痛等。
  • **裡症:**中醫指疾病發生在人體內部的症狀,包括腹痛、腹瀉、嘔吐等。

據「已發汗而復下之」以觀,則此汗下為誤治明矣。故此誤治,為因本來體質薄弱,致成胸脅滿微結以下之變證。若體質不虛弱,假令雖經誤治,不致有此變證,當現小柴胡湯證也。而胸脅滿微結,為胸脅苦滿之輕微者,不外於左右腹直肌上端,與前胸壁裡面間,存有微小硬結物之謂,若不精細診之,則不易發覺。又小便不利,與小柴胡湯證異,而為心臟之衰弱。

白話文:

根據「已經發汗又再下吐」來觀察,那麼這種發汗和下吐就是誤診誤治。這種誤診誤治的原因是原本體質虛弱,導致胸脅部位脹滿、有細小結塊等症狀。如果體質不虛弱,即使誤診誤治,也不至於出現這種症狀,應該會出現小柴胡湯證的症狀。而胸脅部位脹滿、有細小結塊是胸脅苦滿的輕微症狀,不外乎是左右腹直肌上端和前胸壁內側之間出現細小硬塊,如果不仔細診斷,就不容易發現。另外,小便不利與小柴胡湯證不同,是心臟衰弱的症狀。

渴而不嘔者,由胃內有虛熱,非水毒上攻於口腔也(方中有瓜蔞根,無半夏、生薑也)。但頭汗出多者,水毒於頭部而使脫汗也(方中含桂枝甘草湯,所以能沉降上衝。含牡蠣,所以能收澀脫汗也)。

白話文:

口渴而不嘔吐的人,是由於胃中有虛熱,並非是水毒攻到口腔(方中有瓜蔞根,沒有半夏和生薑)。但如果是頭汗多的人,是由於水毒在頭部而導致出汗(方中含有桂枝甘草湯,能將上衝的水毒沉降下去。含有牡蠣,能收斂脫汗)。

又往來寒熱為少陽病之佐證,是柴胡之主治處。心煩者,為病毒侵入頭腦,主以牡蠣為治者也。

白話文:

同時,病症反覆寒熱,是少陽病的佐證,是柴胡的主要治療對象。心煩的症狀,是病毒侵入頭腦,應該以牡蠣來治療。

柴胡薑桂湯,治瘧寒多有微熱,或但寒不熱。(《金匱要略》)

【註】

白話文:

柴胡薑桂湯,用於治療瘧疾時,多伴有寒戰發熱,有時只見寒戰,不見發熱。(出處:《金匱要略》)

當瘧疾之往來寒熱時,發強劇惡寒而續發微弱的發熱,或但惡寒而不發熱者,以本方為主治之意也。而寒多有微熱者,為發方中之熱藥乾薑證強,而現冷藥之柴胡、黃芩、瓜蔞根證弱也。而但寒不熱者,由於乾薑證強度,而柴胡等證全被壓伏也。因是本方治惡寒作用頗有力,但治發熱作用則至微弱也。

白話文:

當瘧疾發作時,出現強烈的寒戰,接著是微弱的發熱,或者只有寒戰而不發熱,使用這個方劑作為主要治療方法。如果寒多有微熱,是因為方中的熱性藥物乾薑證強,而寒性藥物柴胡、黃芩、瓜蔞根證弱。如果只有寒沒有熱,是因為乾薑證強度大,而柴胡等證都被壓制住了。因此,這個方劑對治療惡寒效果顯著,但對治療發熱效果很微弱。

總之有高熱病者,宜禁忌之。雖然,若以此熱狀為目的而處方時,恐有片言斷獄之失,故用之者,不可不參照前條也。

柴胡桂薑湯方

白話文:

總之,發高燒的人,要忌口這些食物。雖然,如果要用這些食物來達到退燒的目的,可能會因為片面理解而導致錯誤,所以使用的人,一定要參考前面的說明。

柴胡桂薑湯方

柴胡9.5克,桂枝、乾薑、黃芩、牡蠣各3.5克,瓜蔞根5克,甘草2.5克。

煎法用法同前。

白話文:

柴胡9.5克、桂枝、乾薑、黃芩、牡蠣各3.5克、瓜蔞根5克、甘草2.5克。

煎法用法同前。

2. 柴胡桂枝乾薑湯之腹證

東洞翁以本方治小柴胡湯證而不嘔不痞(求真按:「『痞』下略一『硬』字」),上衝而渴,胸腹有動者為定義。如本方比小柴胡湯證,則因本方不含生薑、半夏,故無噁心、嘔吐;無人參,故心下不痞硬;有桂枝、甘草,故有上衝急迫之證;以有瓜蔞根,亦有渴證;有牡蠣,故胸腹動,即心臟及腹部之大動脈搏動較著也。此二方證之不同處,余當參照以前之所述。

白話文:

東洞翁用本方治療小柴胡湯證候,但沒有嘔吐、心下痞硬的感覺、往上衝的傾向,以及口渴、胸腹有動脈搏動明顯的症狀。本方與小柴胡湯證候相比較,本方不含有生薑、半夏,所以沒有噁心、嘔吐的症狀;不含有人參,所以心下不會痞硬;含有桂枝、甘草,所以有往上衝的傾向,以及口渴的症狀;含有瓜蔞根,所以也有口渴的症狀;含有牡蠣,所以胸腹有動脈搏動明顯的症狀,也就是心臟和腹部的大動脈搏動比較明顯。這兩個方劑證候的不同之處,我會參考以前所說明的內容。

《建殊錄》曰:「某生嘗讀書苦學,有所發憤,遂倚幾廢寢者七晝夜,已而獨語妄笑,指摘前儒罵不絕口。久之,人覺其發狂。先生診之,胸肋煩脹,臍上有動氣,上氣不降,作柴胡薑桂湯使飲之,時以紫圓攻之,數日復常。」

白話文:

《建殊錄》記載:「某生曾經努力苦讀,發奮讀書,以至於七天七夜倚著桌子廢寢忘食,結果卻開始自言自語、胡言亂語,批評前人的書籍,罵個不停。過了一段時間,人們發現他已經發瘋了。先生診斷他的病情後,發現他的胸肋脹滿,臍部有動氣,上氣不降,於是用柴胡薑桂湯讓他喝,還不定時用紫圓攻下,幾日後他的病情就恢復正常了。」

有賈人,每歲病發時,頭面必熱,頭上生瘡,癢極而搔之則腐爛,至凋落之候,則不藥而自已者數年矣。來求診治,先生診之,心下微動,胸脅支滿,上氣殊甚,用柴胡薑桂湯及芎黃散。一月許,諸證痊愈,後不復發。

白話文:

有一個商人,每年特定季節生病時,頭臉一定會發熱,頭上長瘡,非常癢而抓破就會腐爛,到了季節結束時,不用藥就會自動好,已經連續好幾年了。他來尋求診治,醫生診斷後,發現他胸部微微鼓動,胸脅兩側撐滿,呼吸的氣很重,於是用了柴胡薑桂湯和芎黃散。大約一個月後,所有症狀痊癒,後來沒有再復發。

《古方便覽》曰:「一婦人,平生月經不調,氣上衝,兩脅急縮,腰痛不可忍。其經將行時,臍腹㽲痛,下如豆汁,或如米泔水,一日或半日即止。如是者已十二三年。余診之,胸脅苦滿,臍上動悸甚,乃作此方及硝石大圓雜進之,時時下泄赤黑之膿血。服數月,前證得以痊愈。」

白話文:

《古方便覽》中記載:有一位婦女,一生月經不調,氣血上衝,兩側肋骨疼痛,腰痛難忍。月經來潮之前,臍腹劇烈疼痛,白帶像豆汁或米泔水一樣,一天或半天才停止。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 12-13 年。我診治後,發現她的胸脅部疼痛脹滿,臍上方悸動得很厲害,於是開了一個方子,並加入硝石大圓一起服用。服用後,她時常下泄赤黑色的膿血。服用數月後,之前的症狀得以痊癒。

求真按:「此證恐可用本方與桂枝茯苓丸之合方,或兼用下瘀血湯,或起廢丸。」

白話文:

求真認為:這個病例可能可以使用這個配方和桂枝茯苓丸的合方,或者同時使用下瘀血湯,或者起廢丸。

《成績錄》曰:「遠州一農夫三十餘歲,自去年起,鬱冒時發,時少吐血,盜汗出,往來寒熱,微渴,臍旁動甚。就先生請治,與柴胡薑桂湯而愈。」

白話文:

《成績錄》中記載:遠州有一位三十多歲的農夫,從去年開始,時常鬱悶煩躁,偶爾吐血,盜汗,時冷時熱,口渴,臍旁邊有強烈的跳動感。他來拜見醫生請醫生治療,醫生給了他柴胡、生薑、肉桂湯,服用後痊癒了。

一女子素有癇證,一時患疫,諸醫療之,無效。迎先生乞診治,其腹有動,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大便燥結,時時上衝,昏不識人,日夜二三發,乃與柴胡薑桂湯及紫圓攻之,不一月,諸證悉除。

白話文:

有一個女子一向患有癲癇,有一次染上了瘟疫,各種療法都無效。於是請先生診治,她腹中有動靜,常常頭汗直冒,忽冷忽熱的,大便乾燥不通,時常往上衝,昏迷不醒人,一天兩三次發作,於是給她服用柴胡薑桂湯和紫圓攻之,不到一個月,各種症狀都消失了。

一男子恒易驚恐,胸腹動悸攣急,惡寒,手足微冷,雖夏月亦須覆衣,若驚後,必下痢,得大黃劑則利甚,十餘年不瘥。就先生,請診治,與柴胡薑桂湯而愈。

白話文:

有一個男子經常容易被驚嚇,導致胸腹快速跳動,抽搐緊繃,害怕寒冷,手腳微微冰冷,即使在夏天也需要蓋上衣服。

如果受到驚嚇之後,必定會腹瀉,如果服用大黃藥劑,則腹瀉會更加嚴重。這個症狀已經持續了十幾年,都沒有好轉。

他去找醫生看診,醫生診斷後,給他服用柴胡薑桂湯,吃了之後他的病就好了。

一男子,平居鬱鬱不樂,喜端坐密室,不欲見人,動輒直視,胸腹有動氣,六年許不愈。先生診之,與柴胡薑桂湯而愈。

白話文:

有一位男子,一向鬱鬱不樂,喜歡獨自坐在密室中,不願意見人,稍有動靜就直視,胸口和腹部有氣體,六年來一直沒有好轉。醫生診斷後,給他開了柴胡薑桂湯,吃了之後痊癒了。

一患者請醫,醫診之,以為外邪,與藥而愈,自亦以為邪已解矣,乃梳髮浴身,而疾復發,煩渴引飲,胸腹有動,明日即愈,愈而復發,每一發約隔六七日。如是數次,醫不為虛,即為邪熱,雖藥之亦不愈。遂請先生,先生曰:「此醫誤矣,瘧耳斯疾。」使服柴胡薑桂湯,不過數帖,疾去如失。

白話文:

一位病人去看醫生,醫生診斷後,認為是外邪引起的疾病,於是開了藥方,病人服藥後病情好轉,也認為邪氣已經消除了。於是就梳頭洗澡,結果疾病又發作了,感到煩渴引飲,胸腹有動。第二天又好了,但又再次發作,每次發作大約間隔六七天。如此反復發作了多次,醫生不認為是虛症,於是認為是邪熱引起的疾病,繼續開藥治療,但仍不見好轉。病人於是請求另一位醫生診治,這位醫生說:「前面的醫生誤診了,這是瘧疾。」於是讓病人服用柴胡薑桂湯,不到幾帖藥,疾病就完全消失了。

一人居恒口吃,謁先生曰:「僕患口吃已久,自知非普通醫藥可效,特來求先生,幸勿以為罪也。」先生問曰:「其吃日日相同否?」士曰:「否,時有劇易,若心氣不了了時,則必甚。」先生曰:「可。」乃診之,心胸之下無力,胸腹動甚,因與柴胡薑桂湯。告之曰:「服之勿惰。」士受劑,去後,貽書謝曰:「積年之病,全得復原矣。」

白話文:

有個人長期以來都有口吃的毛病,他拜見一位醫生說:「我患有口吃已經很久了,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醫藥可以治好的,特來求教先生,希望您不要認為我有罪。」醫生問他:「你的口吃每天都一樣嗎?」那個人說:「不,有時會好一點,有時會嚴重一點,如果我的心情不好或心氣不順的時候,口吃就會特別嚴重。」醫生說:「好。」於是診脈後發現他的心胸以下沒有力氣,胸腹的氣動得很厲害,於是給他開了柴胡薑桂湯。並告訴他:「要堅持服藥,不要偷懶。」那個人領了藥方,回去後,寫信向醫生表達謝意,說:「我多年的口吃病,現在完全康復了。」

《蕉窗雜話》曰:「某老人患尿閉證,一醫雖頻用八味丸料,然點滴不通。經數日,病人苦極,求治於余。余即用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得以頓愈。…唯左脅下拘攣而有動悸,是因水飲上逆,故成前證。」

白話文:

《蕉窗雜話》中記載:「有一位老人患了尿閉症,一位醫生雖然頻繁使用八味丸的原料,但是藥物一點作用也沒有。經過數日,病人痛苦萬分,向我求治。我便使用柴胡薑桂湯加上吳茱萸、茯苓,老人的病痛頓時痊癒。…只是左脅下抽筋併發心悸,這是因為水飲往上逆流,因此形成了前述的症狀。」

求真按:「所謂左脅下拘攣者,即左腹直肌攣急之意,亦即為桂枝茯苓丸或當歸芍藥散之腹證。但因熱藥吳茱萸比較的奏效觀之,則非前丸之證,是後散之證也。故此病證,用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者,其變則也。處以柴胡薑桂湯、當歸芍藥散之合方者,其正則也。」

白話文:

求真醫生的診斷是:「所謂左脅下拘攣,是指左側腹直肌攣急,也就是桂枝茯苓丸或當歸芍藥散治療的腹部證狀。但因為溫熱藥物吳茱萸比較有效,所以不是前一種藥丸的證狀,而是後一種藥散的證狀。因此,這種病證用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來治療,是變通的方法。用柴胡薑桂湯、當歸芍藥散混合的處方來治療,是正規的方法。」

一婦人,胎前患腳氣痿弱,小水不利。三四日,漸一行。因其腹候,用柴胡薑桂加萸苓,使久服前方。小便漸利,日約四五行,其足得以行立。

白話文:

有一位婦女,在懷孕之前就患有腳氣,導致行動不便,小便也不順暢。三四天過去了,她的病情逐漸好轉,於是醫生根據腹部的候診情況,採用了柴胡、生薑、桂皮、甘草、茯苓和白朮等藥物組成的方劑,並讓她長期服用這個方劑。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她的小便逐漸通暢,每天可以排尿四五次左右,她的腳也逐漸恢復了行走和站立的能力。

求真按:「此證亦宜用柴胡薑桂湯、當歸芍藥散之合方,不當處以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也。和田氏為古方後世折衷家,不知合方之機,是以慣用畸形方也,不可從之。依余之經驗,當歸芍藥散兼有驅瘀血利尿之二作用,能治知覺及運動之不全麻痹,所以腳氣痿弱有效也。」

白話文:

求真按:這個證狀也應該使用柴胡薑桂湯與當歸芍藥散的合方,不應該使用加上吳茱萸、茯苓的柴胡薑桂湯。和田氏是古方後世折衷家,不知道合方的機理,所以慣用畸形的方劑,不能依照他的方法。依據我的經驗,當歸芍藥散兼具驅散瘀血與利尿的作用,可以治療知覺與運動的不完全麻痹,所以對於腳氣痿弱有效。

《方輿輗》本方條曰:「此方所主,雖同於胸脅,但較大小柴胡證,則不急(求真按:『非如大柴胡湯證之心下急也』),不硬(求真按:『非如小柴胡湯證心下痞硬之意』),是腹中無力而微結者也。此腹多蓄飲,或帶動悸者(求真按:『如此說,則本方證之腹部一般軟弱無力,多有停水於胃內。此停水非如生薑、半夏證之上迫也,為腹部大動脈搏動者也』)。

白話文:

《上古天真論》中說:「志向清閒少慾望,心安理得而不恐懼,勞累身體而不疲倦」等等。這就是養生的基本原則,延年益壽的真訣啊。如今天下太平,萬民身體享樂而精神疲倦,風俗與上古相反,於是人們患有虛弱怯懦、疝氣和癲癇等病,不乏留飲病,所以這種藥自然流行於世間,也是有原因的。

虛勞之初,多由風邪感召,漢諺云:「傷風不醒變成勞」,即此之謂也。又留飲家數被微風,遂有成勞狀者,此等證總宜柴胡薑桂湯。余少時,視世醫之治療,若值此證,遽投參、歸、地之類,甚用獺肝、紫河車等藥(求真按:「用此等藥者皆後世派醫家也」),余亦同之。今刀圭之道漸辟,俗醫亦不以薑、桂入口,無乃道與時有污降乎?

求真按:「本方雖亦可用於肺結核,但用之者,宜以前記仲景所論及腹證為目的,余說僅備參考而已。」

白話文:

虛證勞證的初期階段,往往是由中醫所稱的風邪引發,民間有句俗話說:「傷風不醒變成勞」,就是這個意思。另外,有的人患有長期性的積飲,受到了微風的吹襲,也會演變成虛證勞證。像這類的病症,總體上來說,都應該使用柴胡薑桂湯來治療。我在年輕的時候,觀察世人所做的治療,要是遇到這樣的病例,就直接使用參、歸、地類的藥物,甚至使用了獺肝、紫河車等藥物(我個人的看法是,使用這些藥物的都是後世的派系醫家)。我以前也是這樣做的,現在中醫的外科手術方面越來越發達,民間的醫生也不再將薑、桂類的藥物口服,這難道不是道與世俗的沒落嗎?

內容求真按:「本方雖然也可以用於肺結核,但使用時應以前面張仲景所說的目的為主,我的說法僅供參考而已。」

一高僧,病證多端,其最苦者,為肩背強痛。日使小沙彌按摩之,甚用鐵錘、鐵尺以擊之,如是者二三年。服藥、刺絡、灼艾等法,無所不施,而無一效。余診之,其病全是柴胡薑桂湯之所主。余謂:「肩背之患,我無智術,只有柴胡薑桂湯以治本證,肩背亦或可安乎?」即作劑與之,服僅六七日,諸證十去六七。經久,肩背強痛不治而自愈矣,其功效實出意外。

師大歡喜,贈謝繒寶焉。

求真按:「此證非肩背強痛,是頸項強痛也,故本方所以有效。」

白話文:

有一位高僧,病症很多,其中最痛苦的是肩背疼痛。他每天讓小沙彌按摩,甚至使用鐵錘、鐵尺敲打,如此持續了兩三年。他服用了各種藥物,刺絡、艾灸等方法,但都沒有效果。我診斷他的病是柴胡薑桂湯可以治療的。我說:「肩背的疼痛,我沒有什麼辦法,只有用柴胡薑桂湯來治療根本病症,肩背的疼痛或許可以好轉。」立即配了藥方給他,他只服用了六七天,各種症狀就消失了一大半。又經過一段時間,肩背疼痛不治而愈,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老師大感歡喜,贈送珍貴的絹布以表示感謝。

求真評論:「這個證據不是肩背疼痛,而是頸項疼痛,所以這個方劑才會有效。」

《青州醫談》曰:「又麻疹之後,成勞證者多。余用柴胡薑桂湯兼服解毒散(求真按:『與余之黃連解毒丸同方』)治數人,不長服者,無效。」

白話文:

《青州醫談》上說:「麻疹之後,多會演變成勞證。我使用柴胡薑桂湯結合解毒散來治療數名患者(求真注:『與我的黃連解毒丸是同一種方子』)。那些沒有長期服用的,都沒有效果。」

柴胡薑桂湯條下,有心下滿微結(求真按:『非心下滿微結,是胸脅滿微結也』)。夫滿與微結,甚難窺視,究屬如何?曾質於琴山翁(求真按:『琴山是村井氏,東洞翁之學生也』)。翁曰:「是甚難窺,唯於臍邊動悸高者,其心下滿而微結也。譬如河流之上源,有巨石阻之者,其下必激發也,其理相似。

有此象者,不拘何病,皆可奏效也。梅毒久年不愈等,用此方而得奇效者,不勝枚舉。」

白話文:

在柴胡薑桂湯條文下面,有「心下滿微結」的症狀。(求真按:「心下滿微結」不是指心臟下面滿而有微小的結塊,而是指胸脅部位滿而有微小的結塊。)

「滿」與「微結」這些症狀非常難觀察,到底是什麼情況呢?曾經向琴山翁請教。(求真按:「琴山」是村井氏,是東洞翁的學生。)

翁說:「這很難觀察,只有在肚臍旁邊動悸時,同時有心臟以下滿而有微小的結塊。就好比河流上游,有大石頭阻擋著,下游水流一定會激發奔騰,兩者的道理相似。

凡是符合此症狀者,不論什麼疾病,皆可見效。梅毒多年不癒,用此方而獲奇效者,不勝枚舉。

求真按:「村井、華岡二氏,俱不知胸脅滿微結之義,徒摸索於暗中,其說不可信也。然其認腹證而處方,則梅毒及其他萬病有效者,事實也。此古方之所以微妙,非西醫夢想所能及也。」

白話文:

求真評論:「村井、華岡兩位醫生,都不明白胸脅滿微結的含義,只是在黑暗中摸索,他們的說法不可信。然而,他們根據腹部症狀來開藥方,卻對梅毒和其他各種疾病有效,這也是事實。這就是古方微妙之處,不是西醫的想像力所能及的。」

《麻疹一哈》曰:「一女子年十八許,未婚,發熱蒸蒸,疹子出而不收。三四日,光彩燦爛,兩顴如赤朱,兩耳蟬鳴,頭疼目眩,經水不利已二三月矣。按其腹狀,胸脅支滿,腹中有動,臍邊而結實,若按之,則通達腰腳。因作柴胡薑桂湯及浮石丸使服之,大便下利,日二三行,月經來而倍常,諸證漸減,光彩徐銷,疹子亦減。二十四五日,全復舊。」

白話文:

《麻疹一例》中說:「有一位十八歲左右的未婚女子,發高燒,出疹子,疹子出而不消。三四天後,疹子鮮紅光亮,兩顴像塗了紅朱一樣,兩耳蟬鳴,頭疼眼花,月經已經不來了二三月了。按她的腹部,胸脅脹滿,腹部有動靜,臍邊有硬塊,按壓時,疼痛通到腰腳。因此,我給她開了柴胡薑桂湯和浮石丸服用,她腹瀉,每天排便二、三次,月經來了,比平時多,各種症狀逐漸減輕,臉色逐漸恢復正常,疹子也減少了。二十四五天後,她完全康復了。」

求真按:「是因月經閉止,瘀血衝逆於頭腦,致兩顴額如赤朱,且使兩耳蟬鳴,頭疼目眩,故宜用本方與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下瘀血丸或起廢丸也。」

白話文:

求真解釋說:「這是因為月經閉止,瘀血衝逆於頭腦,導致兩顴額頭紅得像丹朱一樣,並且使兩耳蟬鳴,頭疼眼花,因此應該使用本方與桂枝茯苓丸的合方,同時服用下瘀血丸或起廢丸。」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凡勞瘵、肺痿、肺癰、癰疽、瘰癧、痔漏、結毒、梅毒等證,經久不愈,漸就衰憊,胸滿乾嘔,寒熱交作,動悸煩悶,盜汗自汗,痰嗽乾咳,咽乾口燥,大便溏泄,小便不利,面無血色,精神困乏,不耐厚味者,宜此方。」

求真按:「如此說,一般衰弱慢性病者,患本方證甚多,宜注意之。」

白話文:

《類聚方廣義》方劑條文說:「凡是因勞累造成的肺結核、肺萎縮、肺癰疽、毒瘡、瘰癧、痔瘡、漏膿、梅毒等病症,長久不愈,逐漸變成衰弱,胸悶嘔吐、寒熱交作、心悸煩悶、盜汗自汗、痰鳴乾咳、咽乾口燥、大便溏泄、小便不利、面色無血色、精神睏倦,不能忍受濃重口味的人,適合用這個方劑。」

內容求真曰:「如此說來,一般衰弱慢性病的患者,有很多都會出現這個方證,應當特別注意。」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亦治結胸之類證,水飲微結於心下(求真按:「非微結於心下,是微結於胸脅也」),小便不利,但頭汗出者,骨蒸初起,由外感而顯此證者多,與此方加黃耆、鱉甲有效(求真按:「此證宜本方合用桂枝茯苓丸,不宜加黃耆、鱉甲也」)。

白話文: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這本書條文說:「這個藥方也可以治療結胸類型的證狀,水飲微結於心臟下方(求真按:「不是微結於心臟下方,是微結於胸腔和肋骨處」),小便不通暢,但頭部卻出汗,是骨蒸的初期,由外感引起的患者居多,此時加上黃耆、鱉甲有效(求真按:「此證狀應和桂枝茯苓丸一起使用,不宜加入黃耆、鱉甲」)。

高階家加鱉甲、芍藥,名緩痃湯,用於脅下或臍旁有痃癖而川芎蒸狀者(求真按:「左脅下痃癖,即凝塊者,由瘀血衝逆於此部也。此瘀血塊有常存於臍部者,俱宜主治以桂枝茯苓丸,故此證宜本方合用桂枝茯苓者,非加鱉甲、芍藥也,不可從之」)。

白話文:

把高階、鱉甲、芍藥放一起,叫做緩瘺湯,用於脅下或臍旁有瘺癖,而伴有川芎蒸狀的患者。(求真按:「左脅下瘺癖,即凝塊者,由瘀血衝逆於此部也。此瘀血塊有常存於臍部者,俱宜主治以桂枝茯苓丸,故此證宜本方合用桂枝茯苓者,非加鱉甲、芍藥也,不可從之」)

又此方宜以微結為目的,津液結聚於胸脅,不滋於五內,而乾咳出者,此固不比小青龍湯等因心下水飲而痰咳頻出者也,又非加小柴胡加五味子、乾薑湯之胸脅苦滿而胸肋引痛者,唯用於由表證而來,身體不疼痛,雖有熱,但脈不浮,或頭汗、盜汗、乾咳者。又用於瘧之寒多熱少者,有效。

白話文:

這個方劑的目的是讓身體微微出汗,津液聚集在胸脅部位,沒有滋養到身體內部,而導致乾咳而出,這和因心下有水飲而導致痰咳頻出的「小青龍湯」不同,也不同於胸脅部位苦悶、疼痛的「加小柴胡湯」加「五味子、乾薑湯」。只能用於因表證而來,身體不疼痛,雖然有熱,但脈搏不浮,或有頭汗、盜汗、乾咳等症狀。另外,也用於瘧疾中,寒症多而熱症少的情況,效果很好。

又水腫證,心下不和,築築動悸者,因水氣合時病之積聚,聚於心下者,宜此方加茯苓(求真按:「此證宜本方合用苓桂朮甘湯」)。又此方證由左脅下刺痛難緩者,或有澼飲證者,加用吳茱萸、茯苓(求真按:「是祖述和田氏之說,其非已述於前矣」)。又婦人之積聚兼水飲,時時衝逆,肩背強急者,有驗(求真按:「此非肩背強急,是頸項強也」)。」

白話文:

另外,對於水腫患者,如果心下痞滿,心悸動不安寧的,這是因為水氣與時病的積聚,積聚於心下所致,此時應加入茯苓。再者,此方證如果左脅下疼痛難以緩解,或有澼飲(水腫)的證候,可加入吳茱萸、茯苓。對於婦女的積聚伴有水飲,時常衝逆,肩背拘急的,此方也有驗效。

《橘窗書影》曰:「一婦人產後惡露盡後,時時惡寒面熱,舌上赤爛,但頭汗出,心下微結,腹滿,小便不利,腰以下有微腫。醫或為蓐勞,或為黃胖,眾治不驗。余診為血熱挾蓄飲證,與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自秋至明年春,舊疴已愈逾半矣。仍守前方,遂得全治。於是沉疴痼疾,皆乞診而至矣。」

白話文:

《橘窗書影》中記載:一位婦女在產後惡露淨盡後,常常感到怕冷、臉上發熱,舌頭紅腫潰爛,只有頭部出汗,心窩處感到稍微堵塞,腹部脹滿,小便不利,腰以下略微浮腫。醫生有的認為是產後勞累,有的認為是黃胖病,各種治療方法都無效。我診斷為血熱挾蓄飲證,給她服用柴胡薑桂湯,並加入吳茱萸、茯苓。從秋天到第二年的春天,她以前的老毛病已經好了大半了。繼續遵守先前的治療方法,最後完全治癒了。於是,患有沉重痼疾的人們都來求診。

一婦人年四十餘,臍旁有塊已數年矣。時時衝逆,心下動悸,不能行步,腰以下有水氣,面色萎黃,經水不調治宜先行其水,並利其血,與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兼用鐵砂丸。服數日,小便夜中快利五六行,臍旁之塊次第減小。數旬,諸證痊愈。

求真按:「上二證,宜處以柴胡薑桂湯、當歸芍藥散之合方。」

白話文:

某位婦人,年齡四十多歲,肚臍旁邊長了一個腫塊已經好幾年了。時常覺得噁心反胃,心臟也悸動不安,不能走路,腰部以下有水腫,臉色萎黃,月經也不規律。

需要先把體內的積水排出,同時也要通利血脈,可用柴胡薑桂湯加入吳茱萸、茯苓,另外再用鐵砂丸。服用幾天後,夜裡小便通暢,一天可以排五六次,肚臍旁邊的腫塊也逐漸縮小。幾個月後,所有的症狀都痊癒了。

前面兩個證狀,適宜使用包含柴胡薑桂湯和當歸芍藥散的合方。

一婦人年二十七八,產後發頭痛目眩。一西醫治之,反甚。胸脅微結,小便不利,腹中有動悸,飲食不進,時發寒熱,或身振振而搖,每每頭眩,不能閉目,夜間驚惕不得眠,或如身坐舟中,不得片刻安,每使二人抱持之。眾醫雜投滋血、鎮痙、抑肝等藥,凡二年,依然無寸效。

白話文:

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婦女,在生產後出現了頭痛目眩的症狀。她去看了一名西醫,但治療後病情反而更加嚴重了。她的胸脅部微微結塊,小便不利,腹部有動悸感,飲食不進,時常發寒發熱,身體還會振動搖晃。她經常感到頭暈目眩,無法閉上眼睛。到了晚上,她驚惕不安,無法入睡,或感覺自己像坐在船中,片刻不得安寧。她經常需要兩個人扶持著才能行動。許多醫生給她使用了各種滋血、鎮痙、抑肝等藥物,但兩年過去了,病情依然沒有絲毫好轉。

余診曰:「病沉痼,不當急治,宜先利其胸脅,鎮定動悸,使心氣得旺,則上下之氣得以交通,頭眩身搖自安矣。」主人深以為然。因與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夜間使服朱砂安心丸。時正嚴寒,其證雖有動靜,但使主人確守前方而服之,至翌年春而愈。

白話文:

我診斷說:「疾病沉重而頑固,不宜急於治療,應該先疏通胸脅,鎮定動悸,使心氣旺盛,則上下之氣得以流通,頭暈身搖自然就安定了。」主人深以為然。於是與柴胡、生薑、桂枝湯加吳茱萸、茯苓,晚上服用硃砂安心丸。當時正值嚴寒,症狀雖然有動靜,但是讓主人確實遵守前面的處方服用藥物,到第二年春天就痊癒了。

一婦人產後患頭眩,身體不能動搖,即蓐臥亦如坐舟中,若欲維持其身,須使人扶持,且心下動悸,足心冷汗濈濈然出而浸蓐上。診之,為貧血之候,飲食如故,脈亦和平,經事亦不失期,因與柴胡薑桂湯加吳茱萸、茯苓,兼用妙香散。數月後,雖頭汗止,心下動收,但目眩未止,惟起居可以無需扶持矣。

白話文:

一位婦女在生產後患上了頭暈目眩的症狀,的身體也無法動彈,即使躺在牀上也像是在坐船一樣,如果想要維持身體的平衡,就必須有人扶持。此外,她的心臟悸動,足心也冷汗涔涔,將整個牀單都浸濕了。經過診斷,發現她患有貧血,但飲食和脈象都正常,月經也沒有失調的情況。因此,我給予她柴胡薑桂湯、吳茱萸和茯苓,並搭配妙香散一起服用。幾個月後,她的頭暈目眩症狀有所改善,心跳也恢復正常,但仍然有輕微的頭暈,不過她已經不需要人扶持就可以自由行走。

然身體血氣枯瘦,頭重如戴百斤之石,與聯珠飲,間服長靈散,頭眩日減。一日,右足股間腫起,逐逐如流注狀。余以為頭中之瘀濁下流,為腫瘍,必佳兆也。因貼膏以俟膿期,使瘍醫刺之,瘡口收後,頭眩隨止。前後歷七年而全治。

白話文:

然而身體因為血氣枯瘦,頭像戴了百斤重的石頭一樣沉重,於是服用複方藥聯珠飲,間斷服用長靈散,頭痛眩暈的症狀逐日減輕。有一天,右腿的大腿根部腫脹起來,腫脹的部位逐漸蔓延,就像水流一樣流動。我認為這是頭部的瘀濁之氣向下流動,形成了腫瘤,這一定是個好兆頭。於是敷上膏藥來等待膿液成熟,然後讓外科醫生切開腫瘤,瘡口收口後,頭暈的症狀也隨之消失。前後經歷了七年才完全治癒。

求真按:「上二證,當處以本方與苓桂朮甘湯(茯桂朮甘湯)、當歸芍藥散之合方,或兼用黃解丸及第二黃解丸也。因前治驗之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腹中有動悸,時發寒熱者,本方證也。身體振振動搖,每因頭眩不能開目者,茯桂朮甘湯證也。身如坐舟中,不得片刻安,每使二人抱持者,即澤瀉湯證之冒眩也。

白話文:

求真註解:「上面兩種證據,應該使用本方和茯苓桂枝朮甘草湯(茯苓桂枝朮甘草湯)、當歸芍藥散的合方,或者兼用黃解丸和第二個黃解丸。因為前面治驗的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腹中有動悸,時發寒熱的人,是本方的證據。身體振振動搖,每因頭暈不能睜開眼睛的人,是茯苓桂枝朮甘草湯的證據。身體像坐在船中,不得片刻安寧,每每使兩個人抱著的人,就是澤瀉湯證的冒眩。

但因此病者發於分娩之後,故當被推測為貧血,不能用治冒眩作用之外無能力之澤瀉湯,則宜處以冒眩與貧血兼治之當歸芍藥散矣。後之治驗,產後頭眩,身體不能動搖,蓐臥亦如坐舟中,須使人扶持,得以維持其身及頭重如戴百斤石者,是苓桂朮甘湯證與當歸芍藥散證之雜出也。心下動悸,足心冷汗濈濈而出,浸及蓐上者,即本方證也。

白話文:

但由於這種疾病發生在分娩之後,因此應推測為貧血,不能使用除了治療眩暈作用之外沒有其他功效的澤瀉湯,則應該開立能夠同時治療眩暈和貧血的當歸芍藥散。後來的治療驗證,產後頭暈,身體不能動彈,即使躺在牀上也像坐在船中一樣,需要人攙扶,才能維持身體,頭部沉重得好像戴著一百斤重的石頭一樣,這是苓桂朮甘湯證和當歸芍藥散證同時出現的症狀。,心臟悸動,腳底心不斷冒出冷汗,浸濕了牀單,這就是本方證的症狀。

故此二病,初起即當與本方及苓桂朮甘湯、當歸芍藥散之合方矣。淺田氏不知此理,濫用本方加吳茱萸、茯苓,故輕證雖能以漸收效,然遇重篤者,雖經數月,僅得少效而止,終至用聯珠飲而得已。此方,原由南陽氏不明苓桂朮甘湯、當歸芍藥散之合方證,而用苓桂朮甘湯合後世方之四物湯(當歸、川芎、芍藥、地黃等份)而成為不倫不類的方劑而已。其所期之效果不問可知矣。

淺田氏以如是之治療術,故其得以全治也,前後費時七年之久,以是可知用方之不可忽略矣。」

白話文:

所以對於這兩種疾病,一開始就應該與本方以及苓桂朮甘湯、當歸芍藥散的合方一起使用。淺田氏不知道這個道理,濫用本方加上吳茱萸、茯苓,所以輕微的症狀雖然能夠逐漸見效,但是遇到嚴重的患者,即使經過幾個月,也僅能得到一點點效果就停止了,最後才用聯珠飲來治癒。這個方劑,原先是南陽氏不明瞭苓桂朮甘湯、當歸芍藥散的合方證,而將苓桂朮甘湯與後世方的四物湯(當歸、川芎、芍藥、地黃等份)組合在一起,而成為不倫不類的方劑罷了。它所預期的效果不問自知。

淺田先生(的主治醫生)以如此的治療方法,因此他得以完全康復,前後花了七年的時間,由此可知用藥不可忽視。

一婦人外感不解,日日發有定時,惡寒發熱如類瘧,汗出不止。眾醫治之,月餘無效,或謂風勞,或謂血熱,議論不一。余診曰:「脈沉弦,且心下微結,有蓄飲,有動悸,恐係邪熱水飲併鬱之證,與柴胡薑桂加鱉甲、茯苓。」後因時時氣鬱乾嘔,兼用三黃瀉心湯加香附、檳榔、紅花,作泡劑服之。二三日,諸證減半。不數旬而痊愈。

求真按:「此證當用本方、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瀉心湯為是。」

白話文:

有一位婦女,外感風邪,病情反復難愈,每天發作時間很規律,會畏寒發熱,很像瘧疾,身上還會出很多汗。很多醫生都為她診治,一個多月了都沒有效果,有的說她是風勞,有的說她是血熱,眾說紛紜。我診斷後說:「她的脈象沉細而緊張,心下部位還有點硬結,應該是積聚水飲的緣故,而且她還有心悸的症狀,恐怕是邪熱水飲相互鬱結所致,應該服用柴胡、生薑、桂枝、加上鱉甲、茯苓的湯藥。」後來,她因為經常感到胸悶氣鬱、乾嘔,所以我又加用了三黃瀉心湯,再加入香附、檳榔、紅花,煎服。服用兩三天之後,症狀就減輕了一半。沒過多久,她的病情就完全痊癒了。

對應於此症狀,應該使用本方加上桂枝茯苓丸、瀉心湯三方藥合併使用。

一婦人年五十餘,外感後熱不解,時時發熱如瘧,盜汗出,胸腹動悸,目眩耳鳴,或肩背強急,頭上如戴大石,耳如聞撞大鐘。經眾醫一年餘,無寸效。余用柴胡薑桂湯加黃耆、鱉甲,數十日,熱減,盜汗止。因去黃耆、鱉甲,加吳茱萸、茯苓,兼用六味地黃加煉鐵砂,諸證痊愈。

求真按:「此證宜先與本方及桂枝茯苓丸之合方,熱去後,當處以本方及當歸芍藥散之合方。」

白話文:

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在感受外邪後,一直沒有退熱,時常像瘧疾一樣發熱,盜汗不止,胸腹悸動不安,眼前發黑、耳鳴,有時肩膀和後背僵硬疼痛,頭上像頂著一塊大石頭,耳朵裡像聽到大鐘撞擊的聲音。她已經看過很多醫生一年多了,但沒有任何效果。我用柴胡薑桂湯加上黃耆和鱉甲,經過幾十天的治療,熱度減輕,盜汗停止。因此我去了黃耆和鱉甲,加上了吳茱萸和茯苓,同時服用六味地黃丸加上煉過的鐵砂,所有的症狀都痊癒了。

治療此證應先服用本方與桂枝茯苓丸合方,熱退後應改用本方與當歸芍藥散合方。

一人外感後,咳嗽聲啞久不愈,將成肺痿。余用麥門冬湯加桔梗,兼用六味生津液,病減半。一日,冒雨出行,途中即覺惡寒頗甚,歸家即壯熱大渴,身體酸疼。急使延余,翌日始至。寒熱已止,但脈浮弦,惟腰以下懈怠。余曰:「恐成瘧疾,當俟明日處方。」翌日,果發振寒大熱,渴而引飲,汗出如流,即與小柴胡加知母、石膏。

白話文:

一個人感冒後,咳嗽嘶啞很久沒有治癒,即將成為肺結核。我使用麥門冬湯加桔梗,再使用六味生津液,病情減輕了一半。有一天,他冒著雨外出,途中就覺得很冷,回到家就發燒、非常口渴,全身痠痛。趕緊派人請我去,第二天我纔到。寒熱已經停止,但脈搏浮弦,只有腰部以下感到疲倦。我說:「恐怕會成為瘧疾,應該等到明天再開藥方。」第二天,果然發作畏寒高熱,口渴並引飲,汗流浹背,就使用小柴胡加知母、石膏。

四五日,瘧邪大解,頭痛,心下支結,小便不利,自汗不止。因轉與柴胡薑桂湯加黃耆、鱉甲,諸證漸安,但隔日少覺惡寒,精氣不爽,乃使於拂曉時服反鼻霜。瘧全止後,以補中益氣湯加芍藥、茯苓調理之,咳嗽聲啞亦愈。

白話文:

四、五天後,瘧疾基本上痊癒了,但頭痛,心悸,小便不利,自汗不止。因此改用柴胡薑桂湯加黃耆、鱉甲,各種症狀逐漸減輕,但隔天仍然會感到惡寒,精神也不爽快,於是讓他在拂曉時服用反鼻霜。瘧疾痊癒後,用補中益氣湯加芍藥、茯苓調理身體,咳嗽和聲音嘶啞的症狀也治好了。

求真按:「此瘧初期,宜與小柴胡加石膏湯(加知母亦佳)及桂枝茯苓丸之合方。中期宜用本方與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善後療法,宜用本方與當歸芍藥散用之合方,兼用伯州散。而用本方加黃耆、鱉甲,及補中益氣湯加芍藥、茯苓者,非也。」

白話文:

求真認為:「此瘧疾初期,應當與小柴胡湯加石膏湯(加知母也很好)和桂枝茯苓丸的合方一起使用。中期應當使用本方與桂枝茯苓丸的合方。後期療法,應當使用本方與當歸芍藥散用之合方,兼用伯州散。而使用本方加上黃耆、鱉甲,及補中益氣湯加上芍藥、茯苓者,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