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62)
別論 (62)
1. 先輩之論說治驗
假令瘦人臍下有悸，吐涎沫而癲眩，此水也，五苓散主之。（《金匱要略》）
【註】
尾臺氏曰：「『癲眩』當從沈明宗作『顛眩』，余不知其是非。然本條明示本方可用於癲癇其他之發作的失神性痙攣病，而方中包含澤瀉湯及茯苓、桂枝等，則由此可推知仲景之意。」
五苓散方
澤瀉3.3克，豬苓、茯苓、朮各2.5克，桂枝1.7克。
上為細末，一日三回分服。又銼細，以水二合五勺，煎成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溫或冷服。但水逆之際，宜作散服，其他宜增上用量之二倍以上而煎服之。
《和劑局方》曰：「辰砂五苓散，治傷寒表裡不解，頭痛發熱，心胸鬱悶，唇舌乾焦，神思昏沉，狂言譫語，如見鬼神，及瘴瘧煩悶不省者。如中暑發渴，小便赤澀，調以新汲水下。小兒五心煩熱，焦躁多哭，咬牙上攛，欲成驚狀，每服半錢，以溫熱水下。」
《三因方》曰：「己未之年，京師大疫，汗之則死，下之亦死，服五苓散則遂愈。此無他，瘟疫也。」
五苓散治伏暑飲熱，暑氣流入經絡，壅溢發衄，或胃氣虛，血滲入胃，停飲不散，吐出一二升許者。
《傷寒百問‧經絡卷》曰：「五苓散，治瘴氣溫瘧，不服水土，及黃疸或瀉者。又治中酒噁心，或嘔吐痰水，水入便吐，心下痞悶者。又治黃疸如橘黃色，心中煩急，眼睛如金，小便赤澀，或大便自利者。若治黃疸，以山茵陳煎湯下，日三服。」
《直指》曰：「五苓散，治濕證，小便不利。《經》云：『治濕之法，不利小便則非其治。』又治傷寒煩渴，引飲過多，小便赤澀，心下有水氣者。又欲使水飲流行，每服二錢，沸湯調下，若小便更不利，則加防己以佐之。又治尿血。…又治便毒。」
羅謙甫曰：「春夏之交，人病如傷寒，其人汗自出，肢體重痛，難以轉側，小便不利，此名風濕，非傷寒也。陰雨之後，感受水濕，或引飲過多，則多成此證。若多服五苓散，使小便通利，濕去則愈。」初虞世曰：「醫者不識，作傷風治之，發汗而死，下之亦死。己未之年，京師大疫，正因此也。
羅得其說，救人甚多，大抵五苓散惟能利水去濕，胸中有停飲及小兒吐哯欲作癇者，五苓散最妙也。」
《醫方口訣集》曰：「予嘗治平野庄一人，傷風發熱，口燥而渴，與水則吐，後服湯藥亦吐，諸醫袖手，請治於予。診脈浮數，記得《傷寒論》中『中風六七日，不解而煩，有表裡證，渴欲飲水，水入則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之言，遂以五苓散末白飲和服，一匕知，三匕已。
又治一人，消渴經年，且胸脅支滿而頭暈，與五苓散加甘草，水煎使服之，不三劑，諸證悉治，此蓋用《金匱》苓桂朮甘湯及五苓散之二法也。」
白話文：
如果瘦弱的人肚臍下方有跳動感，並吐出痰涎、頭暈目眩，這是因為體內有水濕的緣故，可以使用五苓散來治療。
註解
尾臺氏說：「『癲眩』應該依照沈明宗的說法改為『顛眩』，我不知道這樣改對不對。不過，這條條文明確指出本方可以治療癲癇等發作時出現的失神性痙攣疾病，而且方中包含澤瀉湯以及茯苓、桂枝等藥材，由此可以推測出張仲景的用意。」
五苓散的組成
澤瀉3.3克，豬苓、茯苓、白朮各2.5克，桂枝1.7克。
將以上藥材磨成細末，每天分三次服用。也可以將藥材粗略搗碎，用水二合五勺（約150毫升）煎煮成一合（約30毫升），去除藥渣，每天分三次，溫服或冷服。但如果水濕上逆時，適合用藥粉直接服用；其他情況則適合將用量增加一倍以上煎煮服用。
《和劑局方》說：「辰砂五苓散可以用來治療傷寒表裡不解、頭痛發熱、胸悶、嘴唇舌頭乾燥、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看到幻覺，以及瘴氣引起的瘧疾、煩悶昏迷。對於中暑口渴、小便赤澀等症狀，可以搭配新汲取的井水服用。對於小兒五心煩熱、焦躁哭鬧、咬牙、向上竄動，有驚厥發作跡象，每次服用半錢，用溫熱的水送服。」
《三因方》說：「己未年，京城發生大瘟疫，出汗會死，用瀉藥也會死，服用五苓散則可以痊癒。這不是其他原因，而是瘟疫。」
五苓散可以治療潛伏在體內的暑熱，暑氣進入經絡，壅塞而導致流鼻血，或是因為胃氣虛弱，血液滲入胃中，停留在體內無法散開，吐出一兩升左右的症狀。
《傷寒百問‧經絡卷》說：「五苓散可以用來治療瘴氣引起的溫瘧、水土不服，以及黃疸或腹瀉。也可以治療酒後噁心、嘔吐痰水、喝水後就吐、胸口悶脹。還可以治療黃疸，像是橘子黃色，心中煩躁不安、眼睛如金黃色、小便赤澀，或是大便自瀉。如果是治療黃疸，可以用茵陳煎湯送服，每天三次。」
《直指》說：「五苓散可以治療濕氣引起的疾病，小便不通。《內經》說：『治療濕氣的方法，如果不能使小便順暢，就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還可以治療傷寒引起的口渴、飲水過多、小便赤澀、胸下有水氣等症狀。如果要使體內的水液流動，每次服用二錢，用開水沖服，如果小便還是不順暢，可以加入防己來輔助。還可以治療尿血，以及便毒。」
羅謙甫說：「春夏交替時節，人們生病像傷寒，會自己出汗、肢體沉重疼痛、難以轉動身體、小便不順暢，這叫做風濕，不是傷寒。陰雨天氣過後，感受到水濕，或是喝水過多，就容易產生這種症狀。如果多服用五苓散，使小便順暢，濕氣去除就會痊癒。」初虞世說：「醫生如果不認識這種病，當作傷風來治療，用發汗的方法會死，用瀉下的方法也會死。己未年，京城發生大瘟疫，就是這個原因。」
羅謙甫明白這個道理，救活了很多人。總的來說，五苓散只能夠利水去濕，對於胸中有停飲，以及小兒吐涎想要發作癲癇的症狀，五苓散最為有效。
《醫方口訣集》說：「我曾經治療平野庄的一個人，因為傷風發熱、口乾舌燥，想喝水卻喝了就吐，後來服用其他湯藥也吐，許多醫生都束手無策，於是請我治療。我診斷發現他的脈象浮數，想起《傷寒論》中說『中風六七天，沒有好轉反而煩躁不安，有表證也有裡證，口渴想喝水，喝了卻吐，叫做水逆，可以使用五苓散治療』，於是就用五苓散藥粉與白開水調和服用，一勺見效，三勺痊癒。
我又治療一個人，患有消渴症多年，而且胸脅脹滿、頭暈，用五苓散加上甘草，用水煎服，不到三劑，所有症狀都治好了。這大概是使用了《金匱要略》中苓桂朮甘湯和五苓散這兩種方法的綜合運用。」
曾世榮說：「小兒驚風和腹瀉，都適合用五苓散來瀉除體內的火氣，滲濕健脾。因為五苓散裡有桂枝，可以抑制肝風，幫助脾土。俗話說：『木得到桂枝就會枯萎。』」
傷寒三四天之間，出現忽冷忽熱、腹瀉，是邪氣進入太陰經，但仍然在少陽經，適合用五苓散合小柴胡湯，叫做柴苓湯。
求真認為：「忽冷忽熱、腹瀉，是五苓散證與小柴胡湯證同時出現，並不是邪氣進入太陰經。」
《續建殊錄》說：「有一個男子五十多歲，從來沒有生過病，精神很好，飲食量比年輕人還要多，他認為自己以前喜歡摔跤，所以氣血才會這麼暢通。從去年開始，飲食量比年輕時增加了三倍，到了今年開始口渴，喝幾升的水都不會覺得肚子飽，最近他開始警惕，控制自己只喝幾合水，雖然能吃能喝，照理說應該漸漸變胖，但反而一天天消瘦，其他也沒有什麼不舒服。先生診斷後，問及其他症狀。
他回答說：『只有腹部皮膚麻木、小便頻繁。』於是給他服用五苓散，不久口渴就痊癒了。」
《成績錄》說：「有一個男子患有消渴症，每天喝幾斗的水，小便也很多，食量比平常多一倍。先生給他服用五苓散，服用一個多月，就完全治癒了。」
求真認為：「這兩種病可能是糖尿病或尿崩症。」
《類聚方廣義》中關於五苓散的條文說：「霍亂吐瀉之後，出現四肢冰冷、煩躁不安、口渴想喝水，喝了水又吐出來，這時應該嚴禁湯水和水果。每次想喝水時，給予五苓散，最好一次服用一帖的二到三次，不超過三帖，嘔吐和口渴必定會停止。吐和渴如果停止，就會從四肢冰冷恢復到發熱，身體乏力疼痛，仍然可以用五苓散，就會微微出汗，所有症狀就會完全消失。這是五苓散與小半夏湯效用的區別。」
此方可以治療眼疾，和苓桂朮甘湯有些類似，但苓桂朮甘湯的目標是治療心下悸動、心下逆滿、胸脅脹滿、氣向上衝等症狀。五苓散的目標是治療發熱、消渴、眼睛多分泌物、小便不順暢等症狀，兩者都是透過利小便來達到治療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