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50)
別論 (50)
1. 苓桂朮甘湯之腹證
此方治眩暈之聖劑也，仲景雖言「起則頭眩」之一證，宜善為推用，不必拘於起臥也。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治飲家眼目生雲翳，昏暗疼痛，上衝頭眩，臉腫，眵淚多者，加芣茨，尤有奇效，當以心胸動悸、胸脅支滿、心下逆滿等證為目的。…雀目證，亦有奇驗。」
【註】飲家，係有水毒病者。芣茨，車前子也。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去支飲為目的，氣上衝於咽喉，及目眩，手足振掉，皆由水飲所致也。不論起則頭眩者，或臥時眩暈者，但有心下逆滿者則用之。若不治者，澤瀉湯也。彼方始終無眩，然以冒眩，顏面有緊張之候也。又此方以動悸為的侯，易與柴胡薑桂湯混亂，然此方若顏面色明，第一脈不沉緊者，則無效也。又此方加沒食子治喘息，又由水氣而痿躄者有效。
足或腰仍動劇者，臥時則脊骨邊戰動，或一身中經脈跳動，有耳鳴逆上之候者，凡本論所謂久而成痿之任何證候，此方皆可百發百中也。」
《建殊錄》曰：「某僧請診治曰：『貧道眼目有外障而不礙明，然看物不能久視，或勉強時則無方圓大小，須臾即漸滅，最後輒如錐芒射目中，即痛不能忍，如是者凡三年矣。』先生診之，上氣煩熱，體肉瞤動，作苓桂朮甘湯及芎黃散使服之。數十日，其視稍真，不復有錐芒矣。」
求真按：「此證為亂視而兼眼睛疲勞者也。」
一女子，初患頭瘡，瘳後，兩目生翳，卒以失明。召先生求診治，先生診之，上逆心煩，有時小便不利，作苓桂朮甘湯及芎黃散而雜進之，或時以紫丸攻之，翳障稍退，左眼復明。於是其族或以為古方家多峻藥，障翳雖退，恐有不測，其父亦以為然，大懼，乃謝罷。更召他醫服緩補之劑，久復生翳，漠漠不能見。
其父復來謁曰：「我向賴先生之庇，一目復明，然惑於人之間阻，遂復失明，今甚悔焉，幸再治之，則先生之惠也。」請甚懇，先生因復診之，仍使服前方，數月，兩目復明。
求真按：「頭瘡為外治事，不行內治，往往變眼疾。皮膚科醫者，不可不三省之。」
一和尚年七十餘，其耳聾者數年，嘗聞先生之論，百疾生於一毒，深服其理，因來求診治。心胸微煩，上氣殊甚，作苓桂朮甘湯及芎黃散使服之，數月未見其效，乃謝罷。居數日，復謁曰：「自謝先生後，頗能通聽，意者上焦之邪毒將盡耶？」先生診之，曰：「未也，試再服湯液，當不能復聽，然後再能聽者，可信其毒盡矣。」因服前方，數月，果如先生言。
求真按：「東洞翁於前數證均兼用芎黃散，然余信以黃解丸為優。」
一女子，患痿躄，諸治無效。先生診之，體肉瞤動，上氣殊甚，作苓桂朮甘湯使飲之。須臾，坐尿二十四次，忽然起居如常。
白話文：
這個方子是治療眩暈的良藥。雖然張仲景只提到「一起身就頭暈」這種情況，但應該靈活運用，不必拘泥於起身或躺下時的眩暈。
《類聚方廣義》中提到，這個方子可以治療因體內有水飲導致的眼疾，像是眼睛出現翳膜、視力模糊疼痛、眼睛脹痛、頭暈、臉腫、眼屎多等症狀，如果再加上車前子，效果會更好。重點是要觀察是否有心悸、胸悶脹滿、胃部逆滿等症狀。它對於夜盲症也有奇效。
【註】「飲家」指的是體內有水毒的人。「芣茨」就是車前子。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中說，這個方子主要目的是去除體內的支飲，像是氣衝到咽喉、頭暈、手腳顫抖等，都是因為水飲引起的。無論是起身頭暈或躺著頭暈，只要有胃部逆滿的症狀，就可以使用這個方子。如果這個方子沒效，就考慮用澤瀉湯。澤瀉湯雖然沒有眩暈，但會有昏沉感，臉部也可能會繃緊。這個方子的重點是心悸，容易和柴胡桂薑湯搞混，但如果臉色紅潤，脈象不沉緊，就代表這個方子無效。這個方子加上五倍子可以治療氣喘，對於因水氣導致的軟弱無力也有療效。
如果腳或腰部仍然劇烈抽動，躺下時背部骨頭附近會震動，或是全身經脈跳動、有耳鳴逆行的感覺，凡是《傷寒論》所說的久病成痿的任何症狀，這個方子都非常有效。
《建殊錄》中記載，有位和尚來求診，說自己眼睛有翳膜但不會影響視力，只是看東西不能太久，勉強看久了，看到的物體會忽大忽小，然後慢慢消失，最後感覺像有針刺眼睛一樣，痛到難以忍受，這種情況已經三年了。醫生診斷後，發現他有氣喘煩熱、肌肉抽動的症狀，就開了苓桂朮甘湯和芎黃散給他服用。幾十天後，他的視力逐漸恢復正常，不再有針刺感了。
求真按：「這個病例是視力模糊加上眼睛疲勞。」
有位女子，一開始長頭瘡，痊癒後，兩眼長翳膜，最後失明。她請醫生診治，醫生診斷後，發現她有氣逆、心煩、有時小便不順暢等症狀，就開了苓桂朮甘湯和芎黃散，並搭配紫丸一起服用。一段時間後，她的翳膜稍微消退，左眼也恢復了視力。她的家人認為古代的醫生都用猛藥，雖然翳膜消退了，但恐怕會有意外。她的父親也很擔心，就停止了治療，改請其他醫生開溫和的補藥，結果過了很久，翳膜又長出來了，而且完全看不見了。
她的父親又來求診，說：「之前多虧您的醫治，我女兒恢復了一隻眼睛的視力，但因為聽信別人的話而耽誤了病情，現在非常後悔。希望您能再次為她治療，這對我們是莫大的恩惠。」他懇求著。醫生再次為她診治，仍然開了之前的方子，幾個月後，她的兩眼都恢復了視力。
求真按：「頭瘡屬於外病，如果沒有同時進行內治，往往會轉變成眼疾。皮膚科的醫生不能不謹慎思考。」
有位七十多歲的和尚，耳聾好幾年了，他聽過這位醫生的理論，認為所有疾病都源於一種毒素，他覺得很有道理，就來求診。醫生診斷後，發現他有心胸輕微煩悶、氣喘很嚴重等症狀，就開了苓桂朮甘湯和芎黃散給他服用。幾個月後，沒有看到效果，他就停止治療了。幾天後，他又來求診，說：「自從停止治療後，我聽力變好了，是不是體內上焦的邪毒要清除了？」醫生診斷後，說：「還沒好，你再試著服用湯藥，應該會聽不清楚，然後又能聽清楚，那才代表毒素清除了。」他聽從醫生的建議，又服用之前的方子，幾個月後，果然如醫生所說。
求真按：「東洞翁在前面幾個病例中都同時使用芎黃散，但我認為黃解丸更好。」
有位女子，患上軟弱無力的疾病，各種治療都沒效果。醫生診斷後，發現她有肌肉抽動、氣喘很嚴重等症狀，就開了苓桂朮甘湯給她服用。過了一會兒，她就小便了二十四次，突然就能像平常一樣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