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389)
別論 (389)
1. 先輩之論說
桃花湯方
赤石脂6.4克，乾薑0.4克，粳米4克。
上細銼，以水一合五勺，煎五勺，去滓，納赤石脂末4克，頓服之。若一服愈，餘勿服。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腹痛下利，便膿血者。」
《方輿輗》本方條曰：「此方用於膿血痢，久不止者。便膿血，痛在小腹者，良（求真按：『本方證為大腸黏膜潰瘍，故其痛在下腹部也』）。蓋膿血痢，有陰證陽證之別，陽證有柏皮湯（求真按：『是後世方也』）、白頭翁加甘草阿膠湯，陰證有桃花湯、柏皮湯已如前粗辨之矣。桃花（求真按：『是略湯字』）、赤禹（求真按：『是赤石脂禹餘糧湯之略也』）。
痛在小腹，此與素有裡熱者，痛及小腹之下，而已成裡寒腸滑等時，乃桃花湯之陰證也。因是痢疾痛在小腹者，縱令有裡熱，亦以赤石脂、阿片之類止之為良（求真按：『有裡熱時，雖縱令痛在小腹，不可用赤石脂、阿片也』）。此時熱勢大減，不渴，只膿血甚者，用桃花湯，其利膿血不甚，而下利尚不止者，宜赤石脂禹餘糧湯。
此時若誤陽證之柏皮湯，而用此陰證之桃花、赤禹，則更加腹滿，或為氣腫，或為氣塊，或為痿躄、鶴膝諸證，宜細辨之，不可有誤。此余所試驗也，後閱《本事方》，已有載之，且為丸用，但效驗遲鈍，故不如從論煎湯也。若有嫌惡此湯者，宜隨分以輕劑服，較為有利。」
痢疾經久，如陰證者，其痛在大腹，是理中、四逆、白通等方之所也，不可用赤禹之類。又經久無腸滑，只下真膿血者，桃花湯之正證也（求真按：『此方以黏血便為目的，非主真膿血也』），以常下血，無膿，無痛，亦可知之。下重亦有裡寒者，非一概熱證也。蓋痢有始終不痛者，逐毒乎？止利乎？決其可止者，有後重（謂但有下重者），又遺尿也（遺尿者，謂十次有二三次也），故有後重，亦有遺尿者，當遏止之。大概屬陽證者，赤物多白物少，若係裡寒，用赤石脂者，多帶白物。
此謂腸滑，而非後重也。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按，乾薑分量甚少，可疑。《外臺》載阮氏桃花湯，作赤石脂八兩，粳米一升，乾薑四兩，余多用此方。吳儀洛曰：『服時再加末方寸匕者，以留滯固腸胃也。』痢疾累日後，熱氣已退，脈遲弱，或微細，腹痛下利不止，便膿血者，宜此方。若身熱脈實，嘔渴，裡急後重等證猶存者，當先隨證以疏利之劑，驅逐熱毒，蕩滌腸胃也。
若執腹痛下利便膿血證，而用此方及禹餘糧湯等方者，猶關門養盜，其患寧可測耶？學者思之。」
求真按：「此說有理，可信。」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千金》為丸用，至極便利也。膿血下利，非此方則治。若有後重，則非此方之所主也，宜用白頭翁湯。後重而大腹痛，用之則有害。又此方與禹餘糧湯稍有不同，病專下焦。稱腸滑者，宜赤石脂禹餘糧湯也。」
白話文：
桃花湯方
這個藥方包含赤石脂6.4克、乾薑0.4克和粳米4克。
將這些藥材稍微切碎，加入約270毫升的水煎煮，煮到剩約150毫升時，濾掉藥渣，再加入4克赤石脂粉末，一次喝下。如果喝一次就痊癒，就不需要再喝。
日本醫家東洞翁認為這個藥方是用來治療腹痛、腹瀉且大便帶有膿血的病症。
《方輿輗》這本書中提到，這個藥方適用於治療膿血痢，而且是久久不能停止的那種。如果大便帶膿血，且小腹疼痛，這個藥方效果很好（我認為這是因為此方針對大腸黏膜潰瘍，所以痛點才會在下腹部）。膿血痢有分陰證和陽證，陽證可以用柏皮湯（這是後世的方子）或白頭翁加甘草阿膠湯來治療；陰證則可以使用桃花湯或柏皮湯，之前已經大概區分過了。桃花湯（這裡省略了湯字）和赤禹湯（赤石脂禹餘糧湯的簡稱）都屬於治療陰證的藥方。
如果腹痛在小腹，且病人本身就有內熱，疼痛會蔓延到小腹下方，而且已經形成體內寒冷、腸道滑利等情況，這就是桃花湯所針對的陰證。如果痢疾導致小腹疼痛，即使體內有熱，也可以用赤石脂、阿片之類的藥物來止痛（不過如果體內有熱，即使痛在小腹，也不可以用赤石脂和阿片）。此時熱勢已經大大減退，不覺得口渴，只是膿血非常多，就用桃花湯；如果膿血不多，但腹瀉還沒停止，就適合用赤石脂禹餘糧湯。
如果誤把陰證當成陽證，用了治療陽證的柏皮湯，反而用桃花湯或赤禹湯這些治療陰證的藥，會造成腹脹更加嚴重，甚至可能引起氣腫、氣塊，或是肢體痿弱無力、鶴膝風等問題，需要仔細辨別，絕對不能搞錯。這些是我親身試驗的經驗，後來看到《本事方》也有記載，只是他們把藥做成丸劑，但效果比較慢，不如煎湯來得好。如果有人不喜歡這個藥湯，可以適量減少劑量服用，這樣比較安全。
如果痢疾持續很久，屬於陰證，疼痛在大腹，應該用理中湯、四逆湯或白通湯等方子，而不是用赤禹之類的藥。如果痢疾持續很久，而且沒有腸道滑利的情況，只是排出真膿血，這是桃花湯真正適合的病症（不過此方主要是針對帶有黏液的血便，而非單純的膿血）。如果大便一直出血，沒有膿液，也沒有疼痛，也能使用這個藥方。如果只是裡急後重，也可能是體內寒冷，不能一概認為是熱證。痢疾也有從頭到尾都不痛的情況，這時要考慮是應該清毒還是止瀉？確定可以止瀉的情況，如果出現後重感（也就是只有裡急後重），或是遺尿（就是十次小便有兩三次會漏尿），就要想辦法止住這些症狀。總之，屬於陽證的痢疾，排出的紅血多於白血；如果是體內寒冷，用赤石脂的時候，排出的東西會比較多帶白色的黏液。
這裡說的是腸道滑利，不是裡急後重。
《類聚方廣義》這本書中說，這個藥方裡乾薑的用量太少，讓人懷疑。《外臺》記載阮氏桃花湯，配方是赤石脂240克、粳米1800克、乾薑120克，很多人都用這個配方。吳儀洛說：「服藥的時候再加一點赤石脂粉末（約一指甲蓋的量），可以幫助藥物停留在腸胃，鞏固效果。」痢疾持續多天後，熱勢已經消退，脈搏變得遲緩無力或微弱，腹痛、腹瀉、大便帶膿血，就適合用這個藥方。如果身體發熱，脈搏強勁有力，口渴，裡急後重等症狀還在，應該先用疏利之劑，把熱毒排出去，清理腸胃。
如果只看到腹痛、腹瀉、大便帶膿血的症狀，就用桃花湯或禹餘糧湯等藥方，就像打開門讓小偷進來，禍患難以預料。學者要仔細思考。
我認為這個說法有道理，值得相信。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這本書中說，《千金方》把這個藥方做成丸劑，非常方便。膿血痢，非這個藥方不能治。如果有裡急後重，就不是這個藥方主要針對的病症，應該用白頭翁湯。如果後重又大腹疼痛，用桃花湯反而會有害。另外，這個藥方和禹餘糧湯稍微有點不同，桃花湯主要治療下焦的問題。如果說是腸道滑利，就應該用赤石脂禹餘糧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