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387)
別論 (387)
1. 白通湯及白通加豬膽汁湯之注釋
少陰病，下利脈微者，與白通湯。利不止，厥逆無脈，乾嘔煩者，白通加豬膽汁湯主之。服湯，脈暴出者死，微續者生。（《傷寒論》）
【註】
少陰病，下利，脈微者，可與白通湯。服此湯，尚下利不止，四肢厥逆，脈沉微而難觸，乾嘔煩躁者，為白通加豬膽汁湯之主治也。服此湯後，脈暴出者，則必死，微現持續者，回生也。尾臺氏曰：「按，疑此條『下利』之下，脫『腹痛』；『利不止』下脫『若』字。」此方證比四逆湯證，則下利稍緩，且無清穀大汗，四肢拘急等急迫證，故不用甘草也。
蔥白，陶弘景曰治傷寒頭痛，陳子良曰止陰毒腹痛。此說是也，可從之。
白通湯方
蔥白6.8克，乾薑、附子各2.8克。
煎法用法同前。
白通加豬膽汁湯方
蔥白6.8克，乾薑、附子各2.8克，豬膽或熊膽0.8克。
上細銼，以水一合五勺，煎五勺，去滓，和豬膽，頓服。以上二方，原方加人尿（童便），今去之。
《活人書》曰：「病人有譫語者，有鄭聲者。鄭聲為虛，宜用溫藥，白通湯主之。譫語為實，須調胃承氣湯主之。」
求真按：「譫語者，未必以調胃承氣湯為主治。」
《名醫方考》曰：「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湯（求真按：『此即白通加豬膽汁湯』），久坐濕地則傷腎，腎傷則短氣，腰痛，厥逆，下冷，陰脈微者，宜此方。」
東洞翁此二方定義曰：「白通湯，治下利腹痛，厥而頭痛者。白通加豬膽汁湯，治白通湯證而厥逆，乾嘔，煩躁者。」
《餐英館治療雜話》白通加豬膽汁湯訣曰：「一切大吐瀉後，面色眼彩，屬於虛寒而厥冷。其冷發自指裡，完全不背虛寒，而心下有膨滿煩躁證，夏月霍亂亦間有之，脈微欲絕，或全絕。世醫於此證，雖知用附子理中等回陽藥，然忘治心下之膨滿，故藥無效。此時宜用此方，有十倍參附理中之效。
夫大吐瀉後，何故心下痞塞乎？究其病源，因大吐瀉後脾胃暴虛，氣與餘邪相搏結而聚心下，故用此方。以附子、乾薑回陽，以豬膽汁壓痞塞，以蔥白溫下元，用人尿鎮墜下行之品，引腎中欲飛騰之陽氣而歸源。以一方而四能備，仲景之制方，其精密如此，如何世之庸盲者，豈不知耶？且此方不僅有效於霍亂吐瀉證，凡中風卒倒，小兒慢驚，及其他一切暴卒病，脫陽證等，亦能建奇效。總以心下為目的而用之為要，今僅舉其效能之一隅耳，圓機活法，存乎其人。
」
白話文：
白通湯及白通加豬膽汁湯之注釋
少陰病，如果出現腹瀉且脈象微弱，可以使用白通湯來治療。如果服藥後腹瀉仍未停止，反而出現四肢冰冷、脈搏微弱到難以觸摸、想吐、煩躁等症狀，這時就應該使用白通加豬膽汁湯。如果服藥後脈象突然變得強勁有力，這代表病情惡化，病人會死亡；如果脈象稍微出現且持續存在，則表示病人有機會存活。《傷寒論》是這樣記載的。
註釋
少陰病患者如果出現腹瀉，並且脈象微弱，可以使用白通湯。如果服用白通湯後，腹瀉仍然不止，同時出現四肢冰冷、脈象微弱難以觸摸、想吐、煩躁不安等症狀，這就是白通加豬膽汁湯的適應症。服用此藥後，如果脈象突然變得強勁有力，病人必死無疑；如果脈象稍微出現且持續，則表示病人可以存活。尾臺氏認為：「我認為這條文的『下利』後面應該遺漏了『腹痛』二字；『利不止』後面則遺漏了『若』字。」白通湯的病證和四逆湯的病證相比，白通湯的腹瀉症狀較為緩和，而且沒有像四逆湯證那樣出現拉出未消化食物、大量出汗、四肢抽搐等急迫症狀，因此白通湯沒有使用甘草。
蔥白，陶弘景說它可以治療傷寒引起的頭痛，陳子良說它可以止陰毒引起的腹痛。這些說法都是正確的，可以採納。
白通湯的配方
蔥白6.8克，乾薑、附子各2.8克。
煎藥和服藥的方法與之前的方劑相同。
白通加豬膽汁湯的配方
蔥白6.8克，乾薑、附子各2.8克，豬膽或熊膽0.8克。
將藥材切碎，用水七又二分之一杯煎煮成二又二分之一杯，去除藥渣，再加入豬膽汁，一次服用。以上兩個方劑，原方中都有加入人尿（童子尿），現在去除了。
《活人書》提到：「病人有說胡話的，也有說鄭聲的。鄭聲代表虛證，適合使用溫熱藥物，可以使用白通湯治療。說胡話代表實證，則需要使用調胃承氣湯來治療。」
求真認為：「說胡話的病人，不一定都要使用調胃承氣湯來治療。」
《名醫方考》說：「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湯（求真認為：這就是白通加豬膽汁湯），如果因為久坐在潮濕的地面上而傷到腎臟，就會導致氣短、腰痛、四肢冰冷、下半身發冷、陰脈微弱等症狀，此時適合使用這個方劑。」
東洞翁對這兩個方劑的定義是：「白通湯，是用來治療腹瀉腹痛、四肢厥冷且頭痛的症狀。白通加豬膽汁湯，是用來治療出現白通湯證狀，且伴隨四肢厥冷、想吐、煩躁不安的症狀。」
《餐英館治療雜話》中關於白通加豬膽汁湯的口訣是：「一切大吐大瀉後，如果患者面色和眼神黯淡，屬於虛寒造成的四肢冰冷。這種冰冷是從指尖開始的，完全符合虛寒的症狀，同時心下有脹滿煩躁的感覺，夏天發生的霍亂有時也會出現這種情況，脈象微弱到快要消失，甚至完全消失。世俗的醫生對於這種情況，雖然知道要用附子理中湯等回陽藥，但是卻忽略了治療心下的脹滿感，所以藥效不佳。這時就應該使用這個方劑，其效果勝過參附理中湯十倍。
大吐大瀉後，為什麼心下會出現脹悶感呢？追溯病源，是因為大吐大瀉後脾胃極度虛弱，氣和殘留的邪氣相互搏鬥而積聚在心下，所以要用這個方劑。用附子、乾薑來回陽，用豬膽汁來壓制脹悶感，用蔥白來溫下元，用人尿這種有鎮靜作用且能使藥下行的藥物，引導腎中將要飛散的陽氣回歸本源。一個方劑就兼具四種作用，仲景的用藥配方就是這麼精細，難道那些庸醫都不知道嗎？而且這個方劑不僅對於霍亂吐瀉有效，對於中風昏倒、小兒慢驚風，以及其他所有突然昏厥、脫陽等症狀，也都能夠產生奇效。總之，重點是要以心下的症狀為目標來使用這個方劑，現在只是舉例說明它的一小部分功效，具體如何靈活運用，還要看醫生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