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322)
別論 (322)
1. 大黃牡丹皮湯之腹證
一商人，年三十許，腹大滿，四肢枯燥，眾醫療之，歲餘，無寸效。請先生治，診之，作大黃牡丹湯與之，兼用夷法丸。穢物下，腹滿減，終復常。
一婦人，年甫十九，已八月經水不來，大便不通，小便自調，飲食如故，時腹自痛，至十一月，大便始一通，他無所苦。醫時與下劑，則大便少通。明年自春至夏，大便僅一次，經水亦少來。至七月下旬，請先生治。診之腹軟弱，小腹突兀如有物狀，按之即痛，與大黃牡丹湯，一月許，諸證盡治。
求真按：「腹軟弱，小腹突兀有物，按之即痛者，為小腹腫痞之變態，是亦本方所主治也。余嘗遇斯證，投以此方，腹劇痛後，塊物脫落，而得速效。」
《古方便覽》本方條曰：「有一男子，患風毒腫，愈後瘡口未收而出水，後腳攣急，疼痛不可忍，余用此方，痛除，瘡口亦痊愈。」
一女子，十四歲，初發左腿腫毒，潰後，餘毒不消，膿汁淋漓不瘥，腳強直如棒，不能登廁已有六年。諸醫不能療，求余治，即作此方使飲之，時時以虎黛丸攻之，兩月餘，痊愈。
求真按：「余曾治一十六歲女子，左股關節疼痛強直，發赤腫脹，煩痛不可按，歷訪諸大學名家，年餘無寸效。因其腹證，與大柴胡加石膏湯、大黃牡丹皮湯、桃核承氣湯之合方，兼用黃解丸，數月痊愈，唯左腳稍短縮，行時微跛耳。」
一男子，患熱病，大半愈後，一日，腹大滿，臍旁如刺，與此方三劑而愈。
《方輿輗》曰：「瓜子仁湯（求真按：『此即大黃牡丹皮湯去大黃芒硝加薏苡仁方也』），治產後惡露，或經行瘀血作痛，或作腸癰者。此方《千金》第二十三卷名腸癰湯，腹中㽲痛，煩痛不安，或脹滿，飲食不下，小便澀，此病多是腸癰，人多不識。或婦人產後虛熱者，多為此病。縱非癰疽，便服此方，無損也。」
「大黃牡丹皮湯，脈遲緊者，膿未成，可下之；脈洪數者，膿已成，不可下也」四句，示大法也。然臨證者，無界限可劃，是以方後再云「有膿當下，無膿當下血」，此是活用大黃牡丹湯之意也。痢，經日下膿血或如魚腦髓之惡物者，可用大黃牡丹湯。
蓋此惡物留於腸胃，腸胃面之皮肉為熱毒糜爛腐敗而下（求真按：「如下魚腦髓者，雖由於有持氏說之機轉，然多瘀血乘機自發也」），畢竟為腸癰之類，故以治腸癰之法治之為妙，此為奧村翁發千載所未發之理。今雖舉一大黃牡丹方，然瓜子仁湯、排膿散、薏苡附子敗醬散等，亦可參酌用之。
《生生堂治驗》曰：「一男子二十一歲，一日更衣，忽腹痛，四肢急縮，不能屈伸。家人聞其悶呼，就觀之，昏絕而四肢厥，即扶之，臥於室內，延醫針灸，徐徐厥回，脈應，腹復進痛，悶呼不忍聞，肛門脫出，即下如腐爛魚腸者，雜以膿血，心中懊憹，飲食不能下咽。醫謂噤口痢，療之數日。
白話文：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商人，肚子脹大，四肢卻很乾枯。許多醫生都替他看過病，一年多都沒有效果。後來請先生來醫治，診斷後，給他開了大黃牡丹皮湯，同時搭配夷法丸。結果排出了許多污穢之物，肚子脹滿的情況減輕，最終恢復正常。
一位才十九歲的婦女，已經有八個月月經沒來，大便不通，小便正常，飲食也如平常，但時常覺得肚子痛。到了十一月，才終於排了一次大便，其他沒什麼不舒服。醫生當時給她開了瀉下的藥，大便稍微通暢一些。隔年春天到夏天，大便只排了一次，月經也來得很少。到了七月下旬，請先生來醫治。診斷發現她肚子軟弱，但小腹卻隆起，好像有東西的樣子，按壓就會疼痛。於是給她開了大黃牡丹皮湯，吃了一個月左右，所有的症狀都痊癒了。
求真按：腹部軟弱，小腹隆起有物，按壓會痛的情況，是小腹腫脹堵塞的變異現象，也是這個方子主要治療的對象。我曾經遇過這種病症，使用這個方子，在腹部劇烈疼痛後，腫塊脫落，很快就見效。
《古方便覽》中提到：「有一個男子，患風毒腫，痊癒後傷口還沒收口就流出水，之後腳部抽筋、疼痛難忍，我用這個方子，疼痛就消失了，傷口也痊癒了。」
有一位十四歲的女子，一開始左腿長了腫毒，潰爛後，剩餘的毒素沒有消除，膿汁不斷流淌，無法痊癒，腳僵硬得像棍子一樣，六年來都無法上廁所。許多醫生都無法醫治，於是來求我醫治，我給她開了這個方子服用，並時常搭配虎黛丸來攻邪，兩個多月就痊癒了。
求真按：我曾經醫治過一位十六歲的女子，她左邊的髖關節疼痛僵硬，紅腫脹痛，煩躁疼痛不能按壓，看過許多大醫院的名醫，一年多都沒有效果。我根據她的腹部症狀，給她開了大柴胡加石膏湯、大黃牡丹皮湯、桃核承氣湯的合方，同時搭配黃解丸，數個月就痊癒了，只是左腳稍微縮短，走路時稍微有點跛。
一位男子，得了熱病，大部分快好的時候，有一天突然肚子脹滿，肚臍旁邊像被刺一樣的痛，給他吃了這個方子三劑就好了。
《方輿輗》中提到：「瓜子仁湯（求真按：『就是大黃牡丹皮湯去掉大黃芒硝，加上薏苡仁的方子』），可以治療產後惡露、或是月經來時瘀血作痛、或是腸癰。這個方子在《千金方》第二十三卷叫做腸癰湯，症狀是腹中絞痛、煩躁不安、或是脹滿、吃不下東西、小便不順暢，這種病大多是腸癰，很多人都不認識。或是婦女產後體虛發熱的，也多是這種病。就算不是癰疽，服用這個方子，也沒有壞處。」
「大黃牡丹皮湯，脈象遲緩而緊的，表示膿還沒形成，可以用藥瀉下；脈象洪大而快速的，表示膿已經形成，不可以用藥瀉下」這四句話，是使用此方的大原則。但實際看診時，卻沒有明確的界限可以區分，所以方子後面又說「有膿要瀉下，沒膿也要瀉下血」，這是靈活運用大黃牡丹皮湯的用意。痢疾，如果每天都排出膿血或像魚腦髓一樣的穢物，可以使用大黃牡丹皮湯。
這些穢物留在腸胃中，使得腸胃表面的皮肉因為熱毒而糜爛腐敗，然後排出來（求真按：像魚腦髓的東西，雖然是受到有持氏學說的影響，但大多是瘀血趁機發出來的），歸根究底是屬於腸癰之類的疾病，所以用治療腸癰的方法來治療是很恰當的，這是奧村翁發明了千百年來沒人發現的道理。現在雖然只提到大黃牡丹皮湯，但是瓜子仁湯、排膿散、薏苡附子敗醬散等等，也可以參考使用。
《生生堂治驗》中提到：「一位二十一歲的男子，有一天上廁所時，突然肚子痛，四肢僵硬收縮，不能彎曲伸直。家人聽到他痛苦的叫聲，趕去看他，發現他昏迷不醒，四肢冰冷，趕緊扶他到室內躺下，請醫生來針灸，慢慢地才醒過來，脈搏也有了，肚子又開始劇烈疼痛，痛苦的叫聲令人不忍聽聞，肛門脫出，隨即排出像腐爛魚腸的東西，混雜著膿血，心中煩躁不安，吃不下任何東西。醫生說這是噤口痢，治療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