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317)
別論 (317)
1. 桃核承氣湯之腹證
一婦乞診，余至其家，呻吟之聲徹於四鄰，姑氏云：「自三月經水阻滯，時時腹痛，至八月，請醫服藥，則瘀血下，後又發腹痛，數日不止，漸增劇，藥更無效，故辭醫治，因乞先生療之。」余診其腹，拘滿攣急，及於胸脅，小腹滿，苦痛甚，困憊極，惟食少許糜粥。因為藥之瞑眩，與桃核承氣湯兼用當歸建中湯，日服兩方三帖，果腹痛倍前，下利日三四行。三日許，其痛截然而止，病家悅甚。
然腹滿攣急依然，仍用前劑，三十日許，腹中漸軟，飲食大增。因寒中故，覺腰腹冷，兩腳麻痹，是以去當歸建中湯，而兼用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病漸去。歲末，梳浴尚未自然，因使更服前方三十日，翌年春正，母子相攜來診，腹部已軟，胎兒隆然，母子大喜而歸。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治痢疾，身熱，腹中拘急，口乾唇燥，舌色殷紅，便膿血者。治血行不利，上衝心悸，小腹拘急，四肢麻痹，或痼冷者。」
淋家，小腹急結，痛連腰腿，莖中疼痛，小便涓滴不通者，利水劑不能治，若用此方則二便快利，苦痛立除。小便癃閉，小腹急結而痛者，或打撲疼痛，不能轉側，二便閉澀者，亦良。會陰打撲，速宜驅逐瘀滯，若不洗滌血熱，則瘀血凝滯，焮熱腫脹，必致小便不通也。若尿道焮閉，至於陰莖腫痛亦甚，不能用導尿管，徒見其死耳。
故若遇此證，不問二便之利不利，早用此方，以驅瘀滯，解熱閉，即不至於凝腫溺閉，是為最上乘之法，且打處即以鈹針輕輕亂刺，放血為佳。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治傷寒蓄血，小腹急結外，亦可運用於諸血證，譬如吐血、衄血不止，不用此方則無效。又走馬疳，齦疽，出血不止者，非此方不能治，癰疽及痘瘡，紫黑色欲內陷者，以此方快下之，則能向外揮發也。又婦人陰門腫痛，或血淋，有效。
若產後惡露下少，腹痛者，與胞衣不下經日者，宜此湯加清酒徐徐與之。又用於打撲、經閉等之瘀血腰痛，以瘀血為目的者，必晝輕而夜重。痛風等，晝輕夜痛者，由於血也。又數年齒痛不止者，此方為丸服有驗。其他加荊芥治痙病及發狂（求真按：『加荊芥，蛇足也』）；加附子治血瀝腰痛及月信痛（求真按：『必不可加附子』），其效難以枚舉。」
白話文：
一位婦人前來求診，我到她家，聽到她的呻吟聲響徹鄰里。她婆婆說：「從三月份開始，月經就停了，時常腹痛，到了八月，請醫生開藥，雖然排出了瘀血，但之後又開始腹痛，連續好幾天都沒停，而且越來越痛，吃藥也沒效，所以才辭退醫生，請您來醫治。」我診斷她的腹部，發現腹部緊繃、抽痛，痛感甚至延伸到胸脅，小腹脹滿，非常疼痛，疲憊不堪，只能吃一點稀粥。我因為考慮到藥物可能產生的瞑眩反應（身體對藥物的反應），所以給她開了桃核承氣湯，同時搭配當歸建中湯，一天服用這兩種藥共三次。結果，她腹痛比之前更嚴重，一天腹瀉三四次。大約過了三天，腹痛突然停止，病人家非常高興。
然而，腹部脹滿、抽痛的感覺仍然存在，所以繼續服用之前的藥方。大約三十天後，腹部逐漸變軟，食慾也大增。因為體內寒氣較重，她覺得腰腹部發冷，兩腳麻木，所以就停止服用當歸建中湯，改為搭配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病情逐漸好轉。到了年底，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又讓她繼續服用之前的藥方三十天。第二年春天，母子一起來複診，腹部已經柔軟，肚子裡隆起的是胎兒，母子倆非常高興地回家了。
《類聚方廣義》中關於桃核承氣湯的條文說：「治療痢疾，身體發熱，腹部拘急，口乾唇燥，舌頭顏色深紅，大便帶膿血的病症。也治療血行不暢，導致血氣上衝心悸，小腹拘急，四肢麻木，或者久病體寒的病症。」
對於淋病患者，出現小腹急結疼痛，痛連腰腿，陰莖疼痛，小便點滴不通的情況，使用利水劑無法治癒，如果使用這個藥方，則大小便會順暢，痛苦立即解除。對於小便阻塞，小腹急結而痛，或是跌打損傷疼痛，不能翻身，大小便不通暢的情況，此藥方也有很好的療效。會陰部跌打損傷，應該儘快驅散瘀血，如果不及時清理血熱，瘀血凝滯，會導致發炎腫脹，最終導致小便不通。如果尿道發炎閉塞，導致陰莖腫痛嚴重，無法使用導尿管，那很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無論大小便是否順暢，都應儘早使用這個藥方，以驅散瘀血，解除熱閉，這樣就不會導致凝腫溺閉，這是最好的治療方法。並且在跌打損傷的地方用鈹針輕輕亂刺，放血效果更好。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關於桃核承氣湯的條文說：「這個藥方治療傷寒導致的蓄血，小腹急結的病症外，也可以用於各種血症，例如吐血、流鼻血不止，不用這個藥方就沒有效果。另外，對於走馬疳、牙齦潰爛出血不止的情況，也必須用這個藥方才能治癒。癰疽及痘瘡，出現紫黑色即將內陷的情況，使用這個藥方可以使其快速向下發散，從而向外揮發。此外，對於婦人陰門腫痛，或者血淋，也有療效。
如果產後惡露排出量少，腹痛，或是胎盤不能順利排出，經過很多天，也應該用這個藥方，加入清酒慢慢服用。此外，還可以用於跌打損傷、經閉等引起的瘀血腰痛，凡是目標是消除瘀血的，通常都是白天症狀較輕而晚上加重。痛風等白天症狀較輕，晚上加重的，也是因為血的問題。還有數年牙痛不止的，將這個藥方做成藥丸服用也有效。其他還有加上荊芥治療痙攣和發狂（求真按：『加荊芥，是多餘的』）；加上附子治療血瀝腰痛和月經痛（求真按：『絕對不能加附子』），其療效實在難以一一列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