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311)
別論 (311)
1. 桃核承氣湯之腹證
《傷寒六書》曰：「傷寒，按之當心下脹滿。不痛者，宜瀉心湯加桔梗，是痞滿也（求真按：『加桔梗，蛇足也』）。以手按之，小腹苦痛，小便自利，大便兼黑，或身黃，譫妄，燥渴，脈沉實者，為蓄血，以桃仁承氣湯盡下黑物則愈。」
《小青囊》曰：「桃仁承氣，治傷寒呃逆，舌強短者。又治瘧發於夜者。又治藏毒下瘀血。又治痘後失血證，乃餘毒熱邪，迫經血妄行，自大便出。又治痘後狐惑證，其人好睡，不欲食，上唇有瘡，蟲食其府，下唇有瘡，蟲食其藏（求真按：『“上唇有瘡”以下，後世醫之妄語也，不可取』），其聲啞嗄，上下不定，故名狐惑。此候最惡，麻疹後猶多，如大便不通，則以此下之。
」
《識病捷法》曰：「桃仁承氣湯，治噎膈有積血者。」
求真按：「瘀血性癌腫，猶未衰脫者，則用本方佳。」
《醫史‧攖寧生傳》曰：「一婦人體肥氣盛，因無子，服暖子宮藥，積久火甚，迫血上行而為衄，每衄必數升，面赤脈躁疾，神恍如痴。醫者猶以為上盛下虛，治以丹劑鎮墜之。滑壽曰：『《經》云“上者下之”。』今血氣俱盛，溢而上行，法當下導，奈何可實實耶？即與桃仁承氣湯，下積瘀三四次，繼服既濟湯二十劑而愈。」
《證治準繩》攖寧生卮言曰：「血溢，血泄，諸蓄妄證（求真按：『血溢者，血自上部出也。血泄者，自下部出也。諸蓄妄者，謂諸蓄血妄行也』），其始也。余率以桃仁、大黃行血去瘀之劑折其銳氣，而後區別治之，往往獲中，然猶不得其故。後來四明遇故人蘇伊舉，共論諸家之術，伊舉曰：『吾鄉有善醫者，治失血、蓄妄，每必先以快藥下之。
』或問：『失血而復下之，則虛何以當乎？』答曰：『血既妄行，迷失故道，若去蓄而不利瘀，則以妄為常，何以禦之？且去者自去，生者自生，何虛之有乎？』余聞之，愕然曰：『名言也。』昔日之疑今始釋然。」
求真按：「快藥者，即指本方也。」
《諸證辨疑》曰：「一婦長夏患痢疾，痛而急迫，其所下者皆黃黑色，諸醫以薷苓湯倍用枳殼、黃連，其患愈劇。因請余治，診脈兩尺脈緊而澀，知寒傷榮也。細問之，婦答曰：『行經時飲冷水一碗，遂得此證。
』今方覺悟，血被冷水所凝，瘀血歸於大腸，熱氣所以墜下也（求真按：『說此病理，不足取』），遂用桃仁承氣湯內加馬鞭草、玄胡索（求真按：『加味，蛇足也』），一服後，次早下黑血數升許，痛止臟清，次用調脾活血之劑，其患遂痊。今後治痢，不可不察焉。」
求真按：「本方有效於大腸炎者，雖如治驗，然以想象為治本者，非也。」
《傳心尤易方》曰：「桃仁承氣湯，治淋血。」
《心法附錄》曰：「吐血，胸中覺氣塞，上吐紫血者，桃仁承氣湯下之。」
白話文：
桃核承氣湯的腹部徵候判斷
《傷寒六書》說：「傷寒病，如果按壓患者的胸口下方感覺脹滿，但不疼痛，這種情況應該用瀉心湯加桔梗來治療，這是痞滿的症狀。（求真按：『加桔梗是多餘的。』）如果用手按壓患者的小腹，感覺劇烈疼痛，小便正常，大便呈現黑色，或者身體發黃，出現胡言亂語、口渴、脈象沉實等症狀，這是體內有瘀血的表現，應該用桃仁承氣湯來徹底排出黑色瘀血，病症就會痊癒。」
《小青囊》說：「桃仁承氣湯可以用於治療傷寒引起的呃逆，以及舌頭僵硬、短縮的症狀。也可以治療在夜晚發作的瘧疾。還可以治療因內臟毒素導致的瘀血下行。也用於治療出痘後失血的症狀，這是因為殘留的毒熱邪氣迫使經血妄行，從大便排出。還可以用於治療出痘後的狐惑病，患者會嗜睡、不想吃飯，上嘴唇出現瘡瘍，好像被蟲啃食一般，下嘴唇也出現瘡瘍，好像蟲在啃食內臟。（求真按：『“上唇有瘡”以下這段是後世醫家的謬論，不可採信。』）患者的聲音嘶啞，時高時低，所以叫做狐惑病。這種病最為嚴重，麻疹之後也常見，如果大便不通暢，可以用此方來通便。」
《識病捷法》說：「桃仁承氣湯可以用於治療食道阻塞，有積血的情況。」
求真按：「如果腫瘤是瘀血性的，還沒有衰敗脫落，那麼用本方效果很好。」
《醫史‧攖寧生傳》記載：「有一位婦人，體格肥胖、氣血旺盛，因為沒有孩子，服用了溫補子宮的藥物，時間長了導致體內火氣過盛，迫使血液向上運行而引起鼻出血，每次出血量都很大，面色發紅、脈搏急促、精神恍惚。醫生仍然認為這是上實下虛的症狀，用一些丹藥來鎮壓下行。滑壽說：『《黃帝內經》說“上者下之”。』現在患者氣血都很旺盛，溢出而向上走，應該用導引向下的方法來治療，怎麼能用補藥來實邪呢？於是就給她用桃仁承氣湯，排出了三四次淤血，然後繼續服用既濟湯二十劑，病就好了。」
《證治準繩》攖寧生的言論：「各種出血、洩血、以及因蓄血導致的妄行等症狀（求真按：『血溢是指血從上部流出。血泄是指血從下部流出。諸蓄妄是指各種蓄血妄行。』），在初期的時候，我通常會先用桃仁、大黃等活血化瘀的藥物來削弱其銳勢，然後再辨證施治，往往能夠取得很好的效果，但還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後來在四明遇到老朋友蘇伊舉，一起討論各家醫術，蘇伊舉說：『我的家鄉有一位很擅長醫術的醫生，治療失血、蓄血妄行等病症，一定會先用快速的藥物來通下。』有人問：『失血了又用下藥，那虛弱怎麼辦？』回答說：『血已經妄行，迷失了正常的道路，如果不去除蓄積的瘀血，那麼這種妄行就會變成常態，又怎麼能控制它呢？而且該去的血自己會去，該生的血自己會生，哪裡有什麼虛弱呢？』我聽了之後，恍然大悟，說：『真是名言啊！』從前的疑惑現在終於解開了。」
求真按：「快藥指的就是本方（桃仁承氣湯）。」
《諸證辨疑》說：「一位婦人在長夏患了痢疾，腹痛急迫，拉出來的都是黃黑色的大便，醫生用薷苓湯加倍使用枳殼、黃連，病情反而更加嚴重。於是請我來診治，診脈時發現兩手的尺脈都緊而澀，知道這是寒邪傷了營血。仔細詢問，婦女說：『月經期間喝了一碗冷水，就得了這個病。』現在才明白，血被冷水凝結，瘀血積聚在大腸，熱氣才會向下走（求真按：『說這種病理，不足為信』），於是用桃仁承氣湯，內加馬鞭草、玄胡索（求真按：『加藥是多餘的。』），服用一劑後，第二天早上拉出了幾升黑血，疼痛停止，腸道也清爽了，然後用調理脾胃、活血的藥物，病就好了。以後治療痢疾，不可以不仔細觀察。」
求真按：「本方對大腸炎有效，雖然有治癒的案例，但是認為本方可以根治病根，是錯誤的。」
《傳心尤易方》說：「桃仁承氣湯，可以用於治療淋血。」
《心法附錄》說：「吐血，胸中感覺氣悶，吐出紫色的血，可以用桃仁承氣湯來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