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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漢醫學》~ 別論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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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論 (17)

1. 甘草附子湯之注釋

風濕相搏,骨節煩疼,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則痛劇,汗出,短氣,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者,甘草附子湯主之。(《金匱要略》)

【註】

白話文:

風寒濕三種邪氣互相搏擊,骨節出現疼痛,牽扯疼痛不得伸屈,靠近疼痛的地方則疼痛加劇,汗出,氣短,小便不利,怕冷不想脫衣服,或者身體微微腫脹的,用甘草附子湯治療。(《金匱要略》)

和久田氏曰:「濕者,水也。不曰水而曰濕者,因水每成腫,按之不凹,但以皮膚無種種之固結,肌膚如濕者,故名濕也。俗呼脹大之類皆可謂為濕也,此亦由正氣之弱,水氣得以乘之,後世所謂氣虛之候也。風濕相搏者,其人素有濕氣,感冒風邪,以風邪與濕氣相搏而名之也。

白話文:

和久田氏說:「濕,就是水。不稱之為水而稱之為濕,是因為水總是形成腫脹,按壓它也不會凹陷,但皮膚沒有各種固結,肌膚如同濕潤的樣子,所以稱之為濕。俗話說脹大之類的都可稱為濕,這也是由於正氣虛弱,水氣得以侵入,後世所謂氣虛的徵候。風濕相搏的人,本身就有濕氣,感冒風邪,風邪與濕氣相搏而得名。

骨節疼煩者,節節關節疼煩也。掣者,緊也,由後引之而痛也,謂驚恐與疼痛也。不得屈伸之句,應骨節疼煩也。近之者,以手近於疼處也。汗出者,風濕相搏也。短氣者,呼吸急迫也。小便不利者,氣衝逆不能下降也。惡風欲示較重於尋常,故又以不欲去衣足之。凡此皆風濕相搏之證也。

白話文:

骨節疼煩:各個關節都感到疼痛和煩躁。

掣:緊繃,從後方牽引而引起的疼痛,形容驚恐和疼痛交集的狀態。

不得屈伸:指關節疼痛而無法正常屈伸。

近之:用手靠近疼痛的部位。

汗出:風濕相互搏擊而引起的汗液外排。

短氣:呼吸急促。

小便不利:氣息逆衝,無法順利向下排泄。

惡風:厭惡風吹,比尋常情況更為嚴重,因此也不願意脫去衣服和鞋子。

凡此皆風濕相搏之證也:凡是以上這些症狀,都是風濕相互搏擊所致。

此證汗出、短氣,以表證而衝逆急迫,有桂枝、甘草。又以惡風、骨節疼煩、小便不利等證,相伍以朮、附,而附子之分量多者,以表證劇,有內寒也。凡有內寒者,右小腹結聚,腹皮軟弱也。」

求真按:「此說雖是,然治骨節疼煩,不僅朮、附之作用而已,桂枝、甘草亦與有力焉,不可不追加之。」

白話文:

這種疾病有出汗、氣短的特徵,它以表證為主要表現,並且伴有逆衝感和急迫感。可以用桂枝和甘草治療。另外,還有惡風、骨節疼痛難耐、小便不利等特徵,可以用朮和附子輔助治療。其中附子的分量較多,這是因為這種疾病的表證很嚴重,同時伴有內寒。凡是有內寒的病人,他們的右下腹部會結塊,腹部皮膚柔軟無力。

這個說法雖然正確,但治療骨節疼痛不適,不只是朮、附子的作用而已,桂枝、甘草也有很大的幫助,不可不補充說明。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骨節煩疼,不得屈伸,上衝,汗出,惡寒,小便不利者。」此說亦佳。然本方與由桂枝附子湯、桂枝去芍藥湯出發者異,是本於桂枝甘草湯者,故與彼較,有上衝短氣之加證也。

白話文:

東洞翁的原方定義說:「治療骨節疼痛,不能屈伸,上衝,出汗,惡寒,小便不通暢的人。」這個說法也很好。但是這個原方與由桂枝附子湯、桂枝去芍藥湯出發的方劑不同,它是基於桂枝甘草湯的,所以與它們相比,有上衝、氣短的額外證狀。

甘草附子湯方

甘草、朮各9克,附子6克,桂枝12克。

上細銼,以水二合,煎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溫服。

白話文:

甘草附子湯方

材料:甘草、白朮各 9 克,附子 6 克、桂枝 12 克。

作法:所有藥材細切,以 600 毫升水煎煮剩 300 毫升。濾渣,一日分三回溫服。

2. 桂枝去芍藥加茯芩白朮湯之注釋

服桂枝,或下之,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苓朮湯主之。(《傷寒論》)

【註】

白話文:

服用桂枝湯後,可能會出現大便溏瀉、頭頸部僵硬疼痛、發熱惡寒、無汗、心窩部飽滿並伴有輕度疼痛、小便不暢等症狀。此時應將桂枝湯中的桂枝去除,加入茯苓和朮,改用桂枝去桂加苓朮湯來治療。(《傷寒論》)

註:

湯頭:指藥湯的主成分,即處方中的主要藥物。

佐藥:指輔助湯頭藥物,用於增強療效或緩解藥性。

使藥:指引藥或向導藥,用於引導藥力到達特定部位。

君臣佐使:中醫藥方組成的四大類別,分別為君藥、臣藥、佐藥和使藥。君藥為藥方的主藥,臣藥輔佐君藥,佐藥輔助臣藥,使藥引導藥力。

升降浮沉:指藥物的四氣五味對人體的影響,例如升補氣血,降瀉火氣,浮散風濕,沉降安神。

《傷寒論》自著者落筆至於今日,約二千餘年,其中經多數醫家之注釋改竄,故或以注文混入於本文中,或依改竄本而傳,故其何真何偽,往往難以判斷,疑問處不一而足,本條亦同此例,「去桂」之二字即疑問之焦點也。

白話文:

《傷寒論》從作者寫成至今,大約兩千多年了,期間經過許多醫家的註釋和修改,有些可能是將註解混入正文,有些則是以修改後的版本流傳下來,因此很難判斷哪些是原本的內容,哪些是後人修改的,疑問的地方很多,這條論述也是如此,「去桂」這兩個字就是最大的疑問所在。

尾臺氏曰:「桂枝去桂加茯苓朮湯之『去桂』二字可疑。太陽篇瓜蒂散條曰:『病如桂枝證,頭不痛,項不強。』是頭痛項強者,本桂枝湯證也。今雖已服桂枝湯,或下之,然仍頭項強痛,翕翕發熱不止者,是桂枝湯證依然存在也,故不應不用此證之主藥桂枝。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桂枝去芍藥加皂莢湯、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湯、柴胡去半夏加瓜蔞湯、木防己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湯諸方,其所去加,皆不過臣佐藥,可以證矣。後讀徐靈胎之說,與余意如合符契,益信鄙見之不謬。

白話文:

尾臺氏說:「桂枝去桂加茯苓朮湯中的『去桂』兩個字可疑。太陽篇瓜蒂散條說:「病如桂枝證,頭不痛,項不強。」是頭痛、項強者,本屬桂枝湯證。現在即使已經服用了桂枝湯,或者下過汗,但是依然頭項強痛,而且持續發熱不退的,說明桂枝湯證依然存在,所以不應該不用此證的主藥桂枝。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桂枝去芍藥加皁莢湯、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湯、柴胡去半夏加瓜蔞湯、木防己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湯等方,其所去加的,都只是臣佐藥,可以證明這一點。後來讀了徐靈胎的說法,與我的意思不謀而合,更加相信我個人的看法沒有錯。

成無己亦曰:『頭項強痛,翕翕發熱,雖經汗下,邪氣仍在表也。心下滿微痛,小便自利者,則將成結胸。今外證未解而無汗,小便不利,則心下滿微痛為停飲也,與桂枝湯以解。外加茯苓、朮以利小便,行留飲也。』由是觀之,則成氏所注之本,必無「去桂」二字也。」

白話文:

成無己也說:「頭項強烈的疼痛,陣陣發熱,即使已經發汗瀉下,病邪仍然在體表。心下滿滿的輕微疼痛,小便通暢的,則將成結胸。現在外症沒有解除,但沒有發汗,小便也不通暢,那麼心下滿滿的輕微疼痛就是停飲造成的,用桂枝湯來解除。再加茯苓、朮以利小便,行去停飲。」由此看來,成氏所注的版本,必定沒有「去桂」兩個字。

吉益南涯以「去桂」為「去芍藥」之誤,舉其理由曰:「本『去桂』也,今從《醫宗金鑒》作『去芍藥』,歷觀此證無『去桂枝』之理。此因水氣結滯而心下滿微痛,致頭項強痛,不逐心下之水,則不得外發,故雖服桂枝湯,或下之,亦不解也。今加茯苓、朮以逐水氣,以桂枝散其滿,去芍藥而欲專其力也。試觀逐水氣之劑未嘗有芍藥,故知當去之。」

白話文:

吉益南涯認為《醫宗金鑒》將「去桂枝」誤寫成「去芍藥」,他認為這個方子原本應該是「去桂枝」,因為這個症狀是水氣結滯,導致心下滿微痛、頭項強痛,如果不把水氣排除,就不會外發,所以即使服用桂枝湯或下瀉,也無法緩解。現在加入茯苓、朮來逐水氣,再用桂枝散來疏通滿脹,去掉芍藥是为了更專注於逐水效果。因為逐水氣的方劑從來沒有使用芍藥,所以他知道應該去掉芍藥。

前列二說,若依尾臺氏說,則本方宜稱桂枝加茯苓朮湯,而「去」,字全無意味。故余意準南涯氏說,認「去桂」二字為「去芍藥」之誤,應名本方為桂枝去芍藥加茯苓朮湯。

白話文:

前面兩種說法,如果依據尾臺氏的說法,那麼本方應該稱為桂枝加茯苓朮湯,而「去」字完全沒有意義。所以我的意見是贊同南涯氏的說法,認為「去桂」二字是「去芍藥」的錯誤,本方應該命名為桂枝去芍藥加茯苓朮湯。

本方為桂枝湯之去加方,於理當汗出,今翕翕發熱無汗者,此理自南涯氏說雖非不能推究。但太倉氏所著《麻疹一哈》云:「發熱之時,固無留飲凝結,腹氣和暢,表氣通透,則為疹子之候備,用藥宜表汗之;若留飲凝結而腹氣不和暢,則為疹子之候不備。蓋因他證先見故也,宜詳悉腹候以處之。留飲解散,腹氣和暢,則表氣通豁,疹子易從汗出矣。」

白話文:

這個方劑是桂枝湯的加減方,理論上應該發汗,但是現在有的病人雖然發熱,但是不汗出,對這種情況的解釋,雖然不能說是南涯氏的說法不正確,但太倉氏在《麻疹一哈》中說:「在發熱的時候,體內確實沒有痰飲凝結,腹部氣機和暢,表氣通透,那麼就是疹子將要出現的徵兆,使用藥物應該使表氣發汗;如果體內有痰飲凝結,腹部氣機不和暢,那麼就不是疹子將要出現的徵兆。這是因為其他證候先出現的緣故,應詳細悉心地觀察腹部情況後再進行治療。痰飲解散,腹部氣機和暢,那麼表氣就通暢了,疹子也就容易隨著汗液排出體外了。」

就上說觀之,本方證之無汗者為小便不利之結果,心下微滿痛,即為胃內停水明矣。

桂枝去芍藥加茯苓朮湯方

白話文:

從上文來看,本方所主治的證狀,若汗不出,乃小便不利之結果;心下微有脹滿疼痛,即可明顯得知胃中積水。

桂枝去芍藥加茯苓朮湯方

桂枝、大棗、生薑、茯苓、朮各7克,甘草5克。

煎法用法同桂枝湯。

白話文:

桂枝、大棗、生薑、茯苓、朮各1錢(約7克),甘草0.8錢(約5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