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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漢醫學》~ 別論 (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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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論 (176)

1. 備急丸方之注釋

三物備急丸方(見於《千金》,司空裴秀為散用亦可。先和成汁,乃傾口中,使自齒間入,至良驗。)(《金匱要略》)

白話文:

三種藥物備用的急救丸方(見於《千金要方》,是司空裴秀發現的,也可以當散劑使用。先將藥物和成汁,然後倒入口中,讓藥汁從牙齒縫中進入,對治療急症有很好的療效。)(《金匱要略》)

大黃、乾薑、巴豆(去外皮)各1克。

上為細末,混合為散或蜜丸,以溫湯或酒,頓服1克。

白話文:

大黃、乾薑和巴豆(要去掉外皮)各1克。

主心腹諸卒暴百病。若中惡客忤,心腹脹滿,卒痛如錐刺,氣急,口噤,停尸卒死者,以暖水,若酒,服大豆許三四丸。或不下,捧頭起,灌令下咽,須臾當瘥。如未瘥,更與三丸,當腹中鳴,即吐下,便瘥。若口噤,亦須折齒灌之。

【註】

白話文:

治療心腹所有突然發作的各種疾病。如果因為碰到邪惡或鬼怪而導致心腹脹滿,突然疼痛如錐刺,呼吸急促,嘴巴緊閉,好像死了一樣,可以用溫水或酒,服用大豆大小的藥丸三、四顆。如果藥丸沒有吞下去,要扶起病人的頭部,強行灌入喉嚨,不久就會好轉。如果還沒有好轉,再服用三顆藥丸,腹中就會發出響聲,然後嘔吐、拉肚子,疾病就會好轉。如果嘴巴緊閉,也必須撬開牙齒灌入藥丸。

停尸卒死者,是突然陷於假死之諸急證也。其他注釋詳於太陽病篇麻黃及本篇走馬湯條。

白話文:

停屍卒死者,就是突然陷入假死狀態的各種急症。其它的註解詳細記載在太陽病篇麻黃湯和本篇走馬湯條文當中。

本方及走馬湯、紫圓三方,皆以巴豆為主藥,其所主治,雖大相類似,然其間不無小異焉。夫走馬湯以治水毒作用為主,驅逐食毒作用為客。本方則以驅逐食毒作用為主,而治水毒作用為客也。

白話文:

這個方劑和走馬湯、紫圓這三個方劑,都是以巴豆為主要的藥物,它們所治療的疾病,雖然大同小異,但是彼此之間也有些許的差異。走馬湯主要用來治療水毒的作用,驅逐食毒的作用是次要的。而這個方劑則主要用來驅逐食毒的作用,治療水毒的作用是次要的。

紫圓與走馬湯甚近似,而與彼惟用巴豆、杏仁為異耳,且另含鐵鹽類之赤石脂、代赭石,帶有沉降、收斂、強壯、解凝諸性,故作用不如彼之猛烈,而能有深達之差,是此方之特能,反於前二方之專用於急性證,而能通用於急、慢二證也。又雖主用小兒,然以大實大滿為目的,則一也。

白話文:

紫圓與走馬湯非常相近,但與走馬湯不同的是,紫圓用了巴豆、杏仁。此外,紫圓還含有鐵鹽類的赤石脂、代赭石,具有沉降、收斂、強壯、解凝等特性,因此作用不如走馬湯那麼猛烈,但卻能有更深遠的效果。這是紫圓的獨特之處,與前兩種方劑專用於急性症不同,紫圓可以通用於急、慢兩種症狀。另外,雖然紫圓主要用於兒童,但它的目的是為了達到大實大滿的效果,這與前兩種方劑是一樣的。

且此三方大實大滿之目標,甚疑似於大承氣湯證,然大承氣湯有裡熱,腹脹滿為目的,此三方則無裡熱也。是以其目標,不難分別之。

白話文:

這三種方劑的目標是攻實的大便,與大承氣湯證很相似,但大承氣湯有裡熱,腹脹滿是其目的,而這三種方劑沒有裡熱。因此,這三種方劑的目標並不難分別。

《外臺秘要》曰:「許仁則云:『霍亂有兩種,一名乾霍,一名濕霍。乾霍死者多,濕霍死者少,俱係由飲食不節,將息失宜所致。乾霍之狀,心腹脹滿,攪刺疼痛,煩悶不可忍,手足逆冷,甚者汗流如水,大小便不通,求吐不出,求利不下,須臾不救,便有性命之虞。巴豆等三味丸,對於乾霍,大小便不通,煩冤欲死者,使服之,以取快利。』」

白話文:

《外臺祕要》中記載:許仁則說:「霍亂有兩種,一種叫做乾霍,一種叫做濕霍。乾霍死亡的人多,濕霍死亡的人少,這兩種霍亂都是由於飲食不節制,休息不適當引起的。乾霍的症狀是:心腹脹滿,疼痛劇烈,煩躁不安,難以忍受,手腳冰涼,嚴重者汗流如水,大小便不通,想吐吐不出來,想瀉瀉不出來,很快就不行了,有喪命的危險。巴豆等三味丸,對於乾霍患者,大小便不通,煩躁欲死的人,服用以後,可以很快地瀉下。」

《傷寒緒論》曰:「下利瘥後,至其年月日復發者,此痼寒留結也,備急丸。」

白話文:

《傷寒緒論》說:「拉肚子病好了以後,到了發病的年、月、日又復發的,這是舊寒邪留結在體內而引起的,用備急丸治療。」

求真按:「此證似大承氣湯證,然痼寒留結,即由於水毒留結,而非有熱毒也。故不用彼,而與本方。」

《得效方》曰:「備急圓,治妊娠因熱而大便秘,脈實,死胎,人事不知者,以溫水下七圓即活。」

求真按:「病證危急者,不拘熱之多少,宜以本方救之,所以有備急之名也。」

《聖惠方》曰:「備急丸,治因食熱而飽,及飲冷水過多,上攻肺臟,喘急不已。」

求真按:「此食熱而飽,是投熱劑之意,頗難解,恐是錯誤。《得效方》說亦然。」

《聖濟總錄》曰:「備急三物丸,治喉痹,水漿不下,小兒重舌、木舌腫脹,而語聲不出,水飲不下者。」

白話文:

這個病症看起來像大承氣湯的症狀,但實際上是寒邪積聚,由於水毒積聚,而不是熱毒。因此不使用大承氣湯,而使用這個方劑。

《得效方》說:「備急圓,治療懷孕期間因熱氣導致便秘、脈象實數、胎兒死亡、神志不清的患者,用溫水送服七丸就能救活。」

這個病症危急,不論是熱氣多寡,都應該用這個方劑來救治,因此才叫做備急圓。

《聖惠方》說:「備急丸,治療因食用熱性食物過飽,或者飲用冷水過多,導致熱氣上攻肺臟,喘息不止的患者。」

這個「因食熱而飽,是投熱劑之意」,很難理解,恐怕是錯誤。《得效方》中對這個藥方也描述錯誤。

《聖濟總錄》說:「備急三物丸,治療喉嚨閉塞,無法吞嚥水漿,小兒舌頭沉重、僵硬腫脹,發不出聲音,無法喝水。」

《幼幼新書‧指迷論》曰:「寒熱如瘧,以時無度,脹滿膨脝,起則頭暈,大便不通,或時腹脹,膈痞悶者,此因宿穀滯留不化,結於腸間,氣道不舒,陰陽反亂,宜備急圓。」

白話文:

《幼幼新書‧指迷論》中說:「寒熱發作像瘧疾一樣,發作時間沒有規律,脹滿腹脹,起來就頭暈,大便不通,有時肚子脹,胃中痞悶的人,這是由於積存的穀食停留在腸胃裡不能消化,阻塞在腸道中,氣道不順暢,陰陽失調,應該服備急圓來急救。」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心腹卒痛者。」

求真按:「此定義極不完全,因心腹卒痛者,非僅以本方為主治故也。」

《方機》本方主治曰:「食滯腹痛者。心痛,諸卒痛者。霍亂吐下而心痛者。」

求真按:「本方主治,亦非完璧。」

白話文:

《方機》一書中記載,這個方子主要用於治療以下情況:

  • 食積導致的腹痛
  • 心痛
  • 各種突然發生的疼痛
  • 霍亂導致的嘔吐腹瀉,並且伴隨心痛

求真認為,這個方子的主治內容也不完善,還有其他需要補充的地方。

《建殊錄》曰:「有恕首坐者,伯州人,游學京師,與我輩善。一日首坐謁先生曰:『頃得鄉信,貧道戒師某禪師病腫脹,二便不通,眾醫皆以為必死,將還侍湯藥,願自先生處得備急圓往,可乎?』乃作數劑與之。首坐還視,禪師呼吸僅存,即出備急圓服之,下利數十行,腫稍減,未及十日而痊愈。

白話文:

《建殊錄》說:「有一位姓恕的和尚,是伯州人,在京師學習,與我們交好。有一天,他拜見先生說:『剛收到家鄉的信,我的老師某禪師患了腫脹之病,二便不通,眾醫生都認為他必死無疑,我將回去侍奉他服藥,希望從先生這裡得到備急圓的藥方,可以嗎?』先生於是開了幾個藥方給他。恕和尚回去探望,見禪師呼吸微弱,便立即拿出備急圓給他服用,禪師腹瀉數十次,腫脹稍減,不到十天就痊癒了。

於是里中有患癩疾者,見奇效,謁首坐求治。首坐謝曰:『京師有東洞先生者,良醫也。千里能瘳疾,無所不治,禪師所進者,亦彼之藥也,今再為汝請求之。』其人懇記而退,首坐復來京師,輒謁先生,詳告證候且懇其治,先生乃作七寶丸二劑贈之,服後痊愈。明年來京師,輒謁先生,則已如未病者矣。

白話文:

《漫遊雜記》中記載:「有一位男子患了疥瘡,用散藥摩擦了幾天就痊癒了。後來他用湯藥洗澡,洗完澡後就中風了,然後開始發燒,體內毒氣攻入,全身腫脹,大小便不通,呼吸急促,脈搏加快,連一步都走不動,請我去治病。我對他的家人說:『這種情況如果不使用強力攻下的藥物,恐怕很難治好了。』我給他開了備急圓五分,快利利三行。第二天,東洋先生給他開了赤小豆湯,讓他服用了三大碗,又利了兩次大便。」

明日,又與備急圓,利十餘行,毒氣漸減,瘡痕發膿,續與赤小豆湯,二十餘日,而痊愈。」

白話文:

第二天,又與備急圓藥方治療,扎破十幾處膿瘡,毒氣漸漸減輕,瘡口開始化膿。接著,繼續服用赤小豆湯,二十多天後,痊癒了。

求真按:「東洋與赤小豆湯,不如用麻黃連軺赤小豆湯加反鼻也。」

白話文:

求真按:「東洋和赤小豆湯的作用,不如使用麻黃連翹赤小豆湯加上防風來得更好。」

一商人,感暑而泄利,時醫皆以為虛火上衝,與益氣湯三十餘日,利下雖斷,而心下絞痛三日夜無間斷,四肢拘攣,口不能言,服附子理中湯數帖,不愈而欲死。請余,余曰:「是邪毒膠結而上攻也,可下之。」醫生暨旁人,皆以為不可。商人曰:「下死與不下死,一也。不如服之,可無遺憾。

白話文:

有一個商人,得了中暑的疾病,腹瀉不止,當時的醫生都認為是虛火上衝引起的,就給他服用益氣湯三十多天,腹瀉雖然停止了,但是心口絞痛,三天三夜沒有間斷,四肢抽筋,嘴巴無法言語,服用了附子理中湯好幾帖,病情卻沒有好轉,已經危在旦夕。於是請我去看診,我說:「這是邪毒凝結成塊,向上攻襲造成的,可以服用瀉藥治療。」當時的醫生和旁邊的人都認為不行。這個商人說:「服瀉藥死了和不服用瀉藥死了,都是一樣的結果。不如服用瀉藥,就算死了,也不會有遺憾。」

」於是與備急圓二十粒,服後煩悶,食頃,絞痛不發,便不肯來。余診其腹,臍下隱然怒脹,曰:「心下雖解,藥力為疝所閉也。」乃進黃連瀉心二帖,至夜二更,便下,家人來告。余曰:「將有五六行,無他故也。」至明日共下六行,神氣輕健,可以行步矣。更與半夏瀉心加大黃湯,二十日而愈。

白話文:

於是我給他服用備急圓二十粒,吃完之後煩悶,大概過了吃飯的時間,絞痛就沒有發作,所以就不肯來了。我診斷他的腹部,發現臍下隱隱鼓脹,就說:「雖然你的心下(胸腔)已經舒緩,但藥力被疝氣困住了。」於是再進黃連瀉心湯兩帖,到了晚上二更,他就排便了,家人來告訴我。我說:「大概要有五、六次,沒有其他的問題。」到了第二天,總共排便了六次,精神氣爽,可以行走自如了。再給他服用半夏瀉心加大黃湯,二十天之後就痊癒了。

《續建殊錄》曰:「一男子當食時,忽咽痛,不久,手足厥冷如死狀。二醫診之,一醫為寒疾,一醫為纏喉風,曰此證宜備急圓,然未試,故辭而不治,乃迎先生。先生曰:『備急圓固的當也。』與之,一時許,大便通快,而疾如失。」

白話文:

《續建殊錄》說:「一個男子在吃飯時,突然感到咽喉疼痛,沒多久,手腳冰涼,像死了一樣。兩個醫生診斷,其中一個醫生認為是寒疾,另一個醫生認為是纏喉風。認為這種病症應該用備急圓來治療,但他們都沒用過這種藥,所以推辭不治,於是請來了先生。先生說:『用備急圓治療是正確的。』給他服用後,大約一個小時,大便通暢了,疾病也消失了。」

《方輿輗》曰:「備急丸,《外臺》許仁則曰:『乾霍之狀,腹滿疼痛,煩悶不可忍,手足逆冷,甚者流汗如水,二便不通,求吐不吐,求利不利,須臾不救,即有性命之虞。』按此丸本酒服之方也,今醫多以白湯送下,若用酒下之,則可助藥力而增其效。一男子傷食,社中醫生雖用備急、走馬等無寸效,技窮之餘,試飲以酒,誘服前藥而快,得快吐下而復康。余謂醫生曰:『羅謙甫云:“守常者,眾人之見;知變者,智者之事。

”今可與子言之。』」

白話文:

《方輿輗》中寫道:「備急丸,《外臺》許仁則說:『乾霍的症狀是,腹脹疼痛,煩悶難忍,手腳冰涼,嚴重的會出很多汗,大小便不通,想吐吐不出來,想拉肚子又拉不出來,很快不救治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根據記載,這種藥丸本來是和酒一起服用的,但現在很多醫生都用白開水送服,如果用酒送服的話,可以幫助藥效,增強效果。有一個男人吃壞了肚子,找了社中的醫生。儘管醫生用了備急丸、走馬丸等藥物,但都沒有效果。他黔驢技窮之際,試著用酒送服,誘導服用先前的藥物,很快吐了拉了,很快就康復了。我對醫生說:『羅謙甫說:“遵守慣例是大多數人的想法;知道變通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叢桂亭醫事小言》曰:「惡證霍亂,雖藥、水皆吐,然以乾嘔而不吐,所謂無吐瀉之乾霍亂為尤劇。雖不必死,若為惡證,則多難救,須合脈、腹考之,可斷吉凶。其因皆由傷食,若飲食有節,則霍亂可免,不因暑傷而食傷,所以貴有吐瀉也。故宜先於心腹卒痛時,以備急丸為先鋒,若能快吐下,則手足能忽然溫暖,脈亦漸出矣。

白話文:

《叢桂亭醫事小言》中說:「惡性的霍亂,雖然藥、水都吐了,但以乾嘔而不吐,所謂沒有吐瀉的乾霍亂最為嚴重」。雖然不必死,但如果是惡性的,那麼很難救治,需要結合脈象和腹診來判斷吉凶。其原因皆是由於飲食不當,若飲食有節制,則霍亂可免,不是因為暑邪侵襲而是飲食所傷,所以貴在有吐瀉。所以應該先在心腹突然疼痛時,用備急丸作為先鋒,若能很快吐下,則手腳能忽然溫暖,脈象也漸漸出來了。

雖死證,以備急、紫圓之力,亦不致誤。」

《春林軒丸散便覽》曰:「大呂丸,治毒迫心下,心腹卒痛,氣急者。」

白話文:

「即使是在緊急情況下面對死亡,使用備急丸和紫圓的力量,也不會導致錯誤。」

《春林軒丸散便覽》說:「大呂丸,用於治療毒素影響心下區域,造成心腹突然劇痛,呼吸急促的情況。」

此方,所謂備急圓是也。後世家之徒,亦多能知所用,然多用於食毒,其實不限於食毒,一遇有毒迫於心下而急痛者,即可用之。其最效者為不大便,或腹滿急痛,四肢逆冷者,或暑毒迫於心下而急痛,用理中、香薷飲等難效者,皆宜用此方也。

白話文:

此中藥方,就是所謂的備急圓。後代醫家,也大多知道它的用途,但是多用於食物中毒,其實它的用途不僅限於食物中毒,只要一旦遇到有毒物質積聚在心臟下方而突然疼痛的,即可使用此方。其中最有效的用途是大便不通,或腹脹疼痛,四肢冰冷的患者,或者暑毒積聚在心臟下方而突然疼痛,用理中湯、香薷飲等藥物難以治療的,皆宜使用此方。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此方治飲食傷、霍亂、一切諸病暴發而心腹滿痛者。妊娠水腫,死胎衝心,便秘脈實者。若用之則下矣,紫圓亦佳,但宜審其人之強弱以處之。」

白話文:

《類聚方廣義》的條目說:「這個方子治療飲食所傷、霍亂、各種疾病突發而引起的腹痛、腹脹。妊娠水腫、胎死腹中、便祕脈象實大的人。如果使用這個方子就會拉肚子,紫圓也很好,但要根據患者的體質強弱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