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漢醫學》~ 別論 (143)
別論 (143)
1.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之注釋
傷寒八九日，下之，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譫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之。（《傷寒論》）
【註】
本方即係小柴胡湯加龍骨、牡蠣、鉛丹、桂枝、茯苓、大黃也。如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小柴胡湯證胸腹有動、煩躁驚狂、大便難、小便不利者，是治小柴胡湯證加心下部膨滿（桂枝、茯苓、大黃主治之），胸腹動（龍骨、牡蠣、茯苓主治之），煩躁驚狂（龍骨、牡蠣、鉛丹、茯苓、桂枝主治之），大便難（大黃主治之），小便不利（桂枝、茯苓、大黃主治之）等證。其譫語者，濕熱上攻頭腦也。
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裡水外行也。」
吉益南涯、和田東郭二氏以本方是大柴胡湯加龍骨、牡蠣，是否如此，尚難確定。茲列之於下，以供參考。
《傷寒論正義》曰：「胸滿煩驚（煩驚者，如狂狀，因傷寒外襲，故致胸滿煩驚），小便不利（因水氣熱結，而致小便不利），譫語（是有內熱之候），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傷寒不解，致外襲胸滿，不得外出，故身重不能轉側也），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之（此方者，大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也）。」
《蕉窗方意解》本方條曰：「是亦於大柴胡湯方中加龍骨四兩、牡蠣五兩者也。即大柴胡湯證，自胃口至胸中多蓄飲，而欲鎮其飲之激動藥也。故本論亦有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自胃中蓄飲至胸中，而胃中蓄有燥屎實熱之證也。」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方
柴胡7克，半夏5.5克，大棗、生薑、人參、龍骨、鉛丹、桂枝、茯苓、牡蠣各2.8克，大黃3.5克。
煎法用法同前。
尾臺氏曰：「此方似脫甘草、黃芩。宋版有黃芩一兩半。」此說如是。
《傷寒類方》曰：「柴胡加龍骨牡蠣湯能下肝膽之驚痰，而以之治癲癇，則必有效。」
《經驗集錄》本方主治曰：「治小兒連日壯熱，實滯不去，寒熱往來而驚悸者。」
《方機》本方主治曰：「本方證（求真按：『本方者，即小柴胡也』），胸腹有動者，失精者（俱是應鐘），胸滿煩驚者（解毒散，或紫圓），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主之。」
《方輿輗》本方條曰：「此方以胸滿煩驚為主證，其餘皆客證也。徐氏《傷寒類方》等，以各藥配各證，似屬詳審而實非也。學士唯於『胸滿煩驚』四字上用工夫，宜變通。當時流行於世間之癇氣疾重者，即煩驚也。稱柴胡腹者，概即胸滿證也，此方誠最上之良法矣。善動悸者，加鐵砂則更佳。
於是當世之醫以鐵砂為治動悸之藥，一概用之。《素問》以發狂而善怒，用生鐵落，又有下氣疾之效。《本綱》云：『鎮心，安五臟，治癇疾。』鐵之功，專在於是，吾輩切記之。生鐵落者，為爐冶間鐵上落下之屑。凡藥中所用之鐵精、鐵華、粉鐵、鐵鏽之類，皆同類也。」
白話文：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之注釋
傷寒病發八九天，經過瀉下治療後，仍然胸部滿悶，煩躁不安，伴隨驚恐，小便不利，說胡話，全身沉重無力，無法翻身，可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治療。（出自《傷寒論》）
註釋：
此方是在小柴胡湯的基礎上，加入龍骨、牡蠣、鉛丹、桂枝、茯苓、大黃。東洞翁對此方的解釋是：治療小柴胡湯證候，並伴有胸腹脹動、煩躁驚狂、大便秘結、小便不利等症狀。此方針對胸腹部脹滿（桂枝、茯苓、大黃主治），胸腹脹動（龍骨、牡蠣、茯苓主治），煩躁驚狂（龍骨、牡蠣、鉛丹、茯苓、桂枝主治），大便秘結（大黃主治），小便不利（桂枝、茯苓、大黃主治）等症狀。患者說胡話，是因為濕熱上犯頭腦。全身沉重無法翻身，是因為體內積聚的水液外洩。
吉益南涯和和田東郭二位醫師認為此方是大柴胡湯加龍骨、牡蠣，但此說法是否正確，尚待考證。以下列出其他醫家的觀點，供參考。
《傷寒論正義》認為：胸部滿悶、煩躁不安（煩躁不安就像發狂一樣，是因傷寒外邪入侵所致），小便不利（因水氣和熱邪結聚），說胡話（是內有熱邪的表現），全身沉重無法翻身（傷寒未解，外邪侵襲胸部，導致氣機閉塞，故身體沉重無法翻身），因此使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治療（此方是大柴胡湯加龍骨、牡蠣）。
《蕉窗方意解》中關於此方的記載是：此方是在大柴胡湯的基礎上，加入四兩龍骨、五兩牡蠣。治療大柴胡湯證候，胃部到胸部積聚很多水液，此方旨在鎮壓水液的躁動。因此，本論中也提到了胸部滿悶、煩躁不安、小便不利，以及胃中積聚水液至胸中，胃中還有燥屎積熱的證候。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組方：
柴胡7克，半夏5.5克，大棗、生薑、人參、龍骨、鉛丹、桂枝、茯苓、牡蠣各2.8克，大黃3.5克。
煎煮方法和用法同前。
尾臺氏認為：此方似乎少了甘草、黃芩。宋版方劑中有黃芩一兩半。
《傷寒類方》認為：柴胡加龍骨牡蠣湯能夠化解肝膽中的驚痰，治療癲癇有效。
《經驗集錄》認為：此方主治小兒連日高燒，實邪不去，寒熱往來並伴有驚悸的症狀。
《方機》認為：此方證候（按：此方即小柴胡湯證），胸腹脹動，遺精（均屬陽氣虛弱），胸部滿悶、煩躁不安（可用解毒散或紫圓散治療），可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治療。
《方輿輗》認為：此方以胸部滿悶、煩躁不安為主證，其他症狀都是次要的。徐氏《傷寒類方》等書將每味藥都和某種症狀對應，看似詳細，卻並非如此。學習此方應重點理解「胸部滿悶、煩躁不安」四字，並靈活運用。當時流行的癇證重症，就是煩躁不安。所謂的柴胡證，大概就是胸部滿悶的證候，此方確實是上乘良方。如果患者善於心悸，再加入鐵砂則更好。
當時的醫生普遍用鐵砂治療心悸，這是不對的。《素問》記載，治療發狂易怒，可用生鐵落，也有治療下氣疾病的效果。《本草綱目》記載：「鐵能鎮心安五臟，治癇疾。」鐵的功效主要在此，我們應該記住這一點。生鐵落是冶煉鐵時鐵塊上掉下來的鐵屑。藥方中使用的鐵精、鐵華、粉鐵、鐵鏽等，都屬於同類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