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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漢醫學》~ 別論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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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論 (116)

1. 酸棗仁之醫治效用

本藥為收斂性神經強壯藥,故不問為不眠,或多眠,或其他,苟神經證而屬於虛證宜收斂者,悉皆主治之。觀前記及下列諸說,可知此義矣。

白話文:

本藥為收斂神經的補強藥,所以,不管是四肢不眠的病、四肢多眠的病或是其他的病,只要是神經類的疾病,而且是屬於虛症,都需要收斂的,都可以用本藥來治療。參考前面的說明和下列各家的說法,就可以知道這個道理了。

《本草備要》曰:「酸棗仁,甘酸而潤,專補肝膽。炒熟則酸溫而香,亦能醒脾,助陰氣,堅筋骨,除煩渴,斂汗,寧心,療膽虛不眠,酸痹久瀉(取其酸收也)。生用則酸平,療膽熱好眠。」

《藥徵》曰:「酸棗仁,主治胸膈煩躁,不得眠。」

白話文:

《本草備要》中記載:「酸棗仁,味甘酸而潤滑,能專門補充肝膽之氣。炒熟之後變成酸溫而香,也有健脾胃、益陰氣、強健筋骨、消除煩渴、斂汗、安神的作用,治療膽虛不眠,酸痹久瀉(取其酸收的作用)。生用則酸平,治療膽熱好眠。」

《藥徵》說:「酸棗仁,主要治療胸部鬱悶煩躁,無法入睡。」

又曰:「時珍曰:『熟用不得眠,生用則好眠。』誤矣。眠與不眠,無關於生熟,乃因胸膈煩躁,或眠或不眠者,服酸棗仁則復常耳。然則酸棗仁之所主,非眠與不眠也。」

白話文:

還有人說:「李時珍說:『酸棗仁熟食後不能入眠,生食能很好地入眠。』這是錯的。能否入眠,與酸棗仁的生熟無關,而是因為胸膈煩躁不通,所以有的人吃了酸棗仁後能入眠,有的人吃了後不能入眠。所以,酸棗仁所主治的,並不是睡眠或失眠的問題。」

求真按:「本藥非由生熟分其作用,已如東洞翁所言,但主治胸膈煩躁而不得眠者,亦非也。夫胸膈不僅不得為左右眠與不眠之機關,且煩躁之原因不一,故不可以本藥為主治也。」

白話文:

求真按照:「此藥不是生熟來區分使用,如東洞翁所說的一樣,主治胸部煩躁不得安眠的情況,也不是這樣。所以,不但胸部不能作為左右安眠與否的關鍵,而且煩躁的原因不只一種,因此不能以這味藥為主要治療方法。」

2. 黃芩湯及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之注釋

太陽與少陽合病,自下利者,與黃芩湯。若嘔者,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主之。(《傷寒論》)

【註】

白話文:

如果太陽和少陽的病證同時存在,以腹瀉為主要症狀的,應該服用黃芩湯。如果病人還有嘔吐的症狀,應該服用黃芩加半夏生薑湯。

【註】

予所治病,所見甚多,或問病之由,或察人之質,或用藥之精,或服藥之宜。蓋病之由,多因飲食之失,或喜辛辣,或好冷飲,或貪生冷,或嗜鹹味,或食熟果,或餐傷冷酒,或過飽過飢,或憂怒過度,或房勞過甚,或睡眠不足,或跋涉勞累,或四時感觸,或誤服他藥,或感疫癧,或因外傷,或因蟲咬,或因鬼魅,或因癲癇。人之質有強弱,有虛實,有寒熱,有濕燥,有陰陽,有表裏。若強而壯者,則宜發汗、下血,用峻猛之藥。若弱而怯者,則宜扶正、補虛,用和緩之藥。若虛者,則宜補之;若實者,則宜瀉之。若寒者,則宜溫之;若熱者,則宜涼之。若濕者,則宜燥之;若燥者,則宜潤之。若陰者,則宜助之;若陽者,則宜抑之。若表者,則宜解之;若裏者,則宜攻之。用藥之精,在於辨證論治,審慎用藥,方能取效。服藥之宜,在於遵醫囑,按時按量服藥,並注意飲食起居,方能收效。

太陽與少陽合病者,有太陽病之頭項強痛而惡寒(發熱自包在內),與少陽病之口苦、咽乾、目眩併發也。自下利者,非由藥力,自然下痢也。前半段之頭項強痛,惡寒發熱,口苦、咽乾、目眩,及自然的下痢者,可與黃芩湯也。後半段若更加噁心嘔吐者,以黃芩加半夏生薑湯為主治也。

白話文:

太陽病和少陽病同時發作的患者,會有頭痛、頸部僵硬、畏寒(或發熱伴有包裏感)、口苦、咽喉乾燥、頭暈等症狀,同時還伴有腹瀉,這種腹瀉不是由於服藥引起的,而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如果患者有頭痛、頸部僵硬、畏寒、發熱、口苦、咽喉乾燥、頭暈,以及自然腹瀉等症狀,可以服用黃芩湯治療。

如果患者除了上述症狀外,還伴有噁心、嘔吐,則以黃芩加半夏生薑湯為主治方。

然仲景此論,僅述本方之外證,而未及腹證,故以東洞翁之「黃芩治心下痞,及芍藥、大棗、甘草之醫腹直肌攣急者」補之於下。

白話文:

然而張仲景的這番論述,只說明瞭本方的外在證狀,而沒有提到腹部的證狀,所以用東洞翁的「黃芩治療心下痞,芍藥、大棗、甘草治療腹直肌攣急」來補充。

前方之定義:治下利,腹拘急,心下痞者。

後方之定義:治黃芩湯證而嘔逆者。

自此論定,故可從之。假令外證雖未備,而有此腹證時,亦可與此二方。

白話文:

根據以上論述可以確定,因此可以按照這個方法治療。假設外在的症狀還不完全符合,但有這種腹部的症狀時,也可以使用這兩種方劑。

此二方與小柴胡加芍藥湯之主治頗相類,後方尤似。所不同者,此二方有多量之黃芩,故心下痞明顯而惡寒發熱(此惡寒發熱非真表證,故脈無浮數之候)。因大棗、芍藥、甘草之量亦大,故腹直肌攣急亦隨甚。小柴胡加芍藥湯,因此等藥物少量,故心下痞,腹直肌攣急微弱,但用多量之柴胡,故有胸脅苦滿,往來寒熱也。

白話文:

這兩帖藥方和「小柴胡湯加芍藥」的治療範圍很類似,後者的方子尤為相似。不同的地方在於,這兩帖藥方含有大量的黃芩,所以心下痞塞明顯,而且會惡寒發熱(這種惡寒發熱不是真正的表證,所以脈象沒有浮數的現象)。因為大棗、芍藥、甘草的用量也很大,所以腹直肌攣縮急迫得很嚴重。「小柴胡湯加芍藥」因為這些藥物的用量很少,所以心下痞塞、腹直肌攣縮急迫的症狀很輕微,但使用大量的柴胡,所以會有胸脅苦悶、往來寒熱的症狀。

乾嘔而下利者,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主之。(《金匱要略》)

【註】

白話文:

如果乾嘔伴隨腹瀉,可用黃芩、半夏、生薑三味藥材煎湯服用爲主方治療。(出自《金匱要略》)

與前所異者,僅嘔與乾嘔之差耳。乾嘔,俗稱呃逆。《傷寒雜病辨證》云:「乾,空也。乾嘔者,空嘔無物也。」巢氏云:「乾嘔者,胃氣逆故也。但嘔而欲吐,吐無所出也,故謂之乾嘔。」成無己曰:「嘔者,有聲者也。吐者,吐出其物也。故有乾嘔而無乾吐。以是乾嘔則曰食穀欲嘔,乾吐則云飲食入口即吐,可知嘔吐之有輕重矣。

白話文:

與先前所說的不同的地方,僅在於嘔吐與乾嘔的差別。乾嘔,俗稱打嗝。《傷寒雜病辨證》中提到:「乾,空也。乾嘔者,空嘔沒有東西。」巢氏說:「乾嘔是因為胃氣逆轉的緣故。只嘔吐卻想吐出東西,但是什麼都吐不出來,所以稱之為乾嘔。」成無己說:「嘔吐,是發出聲音的。吐出,是吐出了東西。所以有乾嘔但沒有乾吐。因此乾嘔時可以說吃了東西想嘔吐,而乾吐則會說飲食入口就嘔吐,由此可以知道嘔吐的嚴重程度。」

」合參二說,其義彰然。蓋嘔與吐較,則吐較嘔輕;吐與乾嘔較,則乾嘔比吐輕。然三者亦各有輕重,不可一概拘定之。

白話文:

綜合參考這兩種說法,其含義就十分明顯了。嘔吐與乾嘔相比,乾嘔較嘔吐輕;乾嘔與吐相比,吐較乾嘔重。但是這三者也有各自的輕重程度,不能一概拘泥於某一個標準。

黃芩湯方

黃芩、大棗各11克,甘草、芍藥各7克。

煎法用法同前。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方

黃芩、大棗、生薑各5.5克,甘草、芍藥各3.5克,半夏11克。

煎法用法同前。

《傷寒六書》曰:「黃芩湯,治發熱,口乾,鼻燥,能食者。」

白話文:

黃芩湯方(古文)

黃芩、大棗各一錢一,甘草、芍藥各七分。

煎法用法相同於前。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方(古文)

黃芩、大棗、生薑各五分半,甘草、芍藥各三分半,半夏一錢一。

煎法用法相同於前。

《傷寒六書》中所述:「黃芩湯用於治療發熱,口乾,鼻燥,但能吃東西的患者。」

《拔萃方》曰:「芍藥黃芩湯(求真按:『此即黃芩湯也』),治泄利腹疼,或裡急後重,身熱久不愈,而脈洪疾,及下痢膿血稠黏者。」

白話文:

《拔萃方》記載:「芍藥黃芩湯(註:此即黃芩湯),用於治療腹瀉腹痛,或有便急、裡急後重、身體發熱久不癒合,脈搏洪大而疾速,以及痢疾膿血稠黏。」

《醫方集解》曰:「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治膽腑發咳,嘔苦水如膽汁者。」

《證治要訣》曰:「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治太陽與少陽合病,頭痛腰痛,往來寒熱,胸脅疼痛而嘔者。」

白話文:

黃芩加半夏生薑湯,治療太陽經和少陽經同時發病,引起頭痛腰痛,忽冷忽熱,胸脅疼痛,並伴有嘔吐的症狀。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治痢疾,發熱腹痛,心下痞,裡急後重,便膿血者,加大黃。若嘔者,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中加大黃。」

白話文:

《類聚方廣義》原典中提到:「治療痢疾,發熱腹痛,心下痞阻,裡急後重,大便帶膿血的,可增加大黃的用量。若是伴有嘔吐的,黃芩加半夏生薑湯中再增加大黃。」

求真按:「痢疾者,為大腸炎與赤痢等之總稱。膿血者,黏血便之謂也。此等病證,裡急後重者,乃欲驅逐腸內毒物,而自然妙機之力有所不及之徵,故有此症狀時,不拘黏血便之有無,不得不加用大黃以補助此妙機。又有黏液便或黏血便者,因細菌毒素之刺激而腸黏膜發炎,炎性產物停滯與炎性機轉之進展為黏膜血管破潰之候,故亦當講加用大黃以消炎之策,且欲蕩滌此等毒物也。故裡急後重已去,至不認為黏血或黏液便時,若無特別情形時,當即去大黃也。

白話文: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中關於黃芩湯的條目說:「這個方劑是少陽部位下痢的特效方,與後世出現的芍藥湯等方劑相比,絕不能相提並論。雖然都是治療下痢,但是柴胡的作用側重於緩解往來寒熱的症狀,而黃芩湯的作用側重於緩解腹痛。因此,如果患者出現嘔吐的症狀,就不用柴胡,而是用後面的這個方劑(求真按:『這個後面的方劑指的是黃芩加半夏生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