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太素》~ 卷第十九·設方 (1)
卷第十九·設方 (1)
1. 卷第十九·設方
2. 知古今
平按：此篇自篇首至末，見《素問》卷四第十四《湯液醪醴論》篇。
黃帝問於岐伯曰：為五穀湯液及醪醴奈何？（醪，汁澤酒。醴，宿酒也。此並擬以去病，為之奈何也？平按：《素問》無於岐伯三字。）岐伯對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堅。曰此得之天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時，故能至堅。（稻米得天之和氣，又高下得所，故完。
稻薪收伐得時，所以堅實，用炊以為醪醴，可以療病者也。平按：曰此得上《素問》有「帝曰：何以然？岐伯」七字。之天之和《素問》作天地之和，至堅下有也字。）黃帝問於岐伯曰：上古聖人作湯液醪醴，為而不用何也？曰：上古聖人作為湯液醪醴者，以為備耳。夫上古作湯液，故為而弗服。
（伏羲以上，名曰上古；伏羲以下，名曰中古；黃帝之時，稱曰當今。上古之時，呼吸與四時合氣，不為嗜欲亂神，不為憂患傷性，精神不越，志意不散，營衛行通，腠理致密，神清性明，邪氣不入，雖作湯液醪醴，以為備擬，不為服用者也。平按：黃帝問於岐伯曰《素問》作帝曰。
何也下《素問》有岐伯二字，上古作自古，作為作之作。）中古之世，德稍衰也，邪氣時至，服之萬全。（上古行於道德，建德既衰，下至伏羲，故曰稍衰也。帝王德衰，不能以神化物，使疵癘不起，嗜欲情生，腠理開發，邪氣因入，以其病微，故服湯液醪醴。稍衰而猶純，故因湯液而萬病萬全。
）曰：今之世不必已何也？（不定皆全，故曰不必已也。平按：《素問》曰上有帝字。）曰：當今之世，必齊毒藥攻其中，鑱石針艾治其外，形弊血盡而功不立者，何也？（廣前問意。問意曰：良藥可以養性，毒藥以療病。
黃帝不能致德，邪氣入深，百性疾甚，盡齊毒藥以攻其內，鑱石針艾以療其外，外則形弊，內則血氣盡，而形不愈，其意何也？平按：《素問》曰上有岐伯二字，外下有也字及帝曰二字。）曰：神不使。何謂神不使？（人之神明有守，以營於身，即為有使也。平按：曰上《素問》有岐伯二字，何謂上有帝曰二字。
）曰：針石者，道也。精神越，志意散，故病不可愈也。（針石道者，行針石者須有道也。有道者神不馳越，志不異求，意不妄思，神清內使，雖有邪客，服之湯液醪醴萬全也。平按：《素問》曰上有岐伯二字，越作不進，散作不治。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云：精神進，志意定，故病可愈。
《太素》云：精神越，志意散，故病不可愈。」與此正同。）今精壞神去，營衛不可復收。（今時五臟精壞，五神又去，營衛之氣去而不還，故病不愈。）何者？視欲無窮而憂患不止，故精氣施壞，營澀衛除，故神去之，而病之所以不愈也。（以下釋前精壞神去、營衛不行所由也。
白話文：
這篇文章出自《素問》卷四第十四《湯液醪醴論》篇。
黃帝問岐伯：「用五穀製作的湯液和醪醴（米酒），它們的作用是什麼呢？」（醪是汁多的酒，醴是隔夜的酒。這裡指用它們來治療疾病，要怎麼做呢？）岐伯回答說：「一定要用稻米，並且用稻草來燒火煮。稻米完整飽滿，稻草堅硬有力。這是因為稻米得到了天地的和諧之氣，生長在高低適宜的地方，所以能長得完整；稻草在收割的時候恰當，所以能堅實。稻米得到天地之氣的調和，加上生長在高低適宜的地方，所以完整飽滿。稻草收割的時機恰當，所以堅實。用它們來煮成醪醴，可以用來治療疾病。」
黃帝問岐伯：「上古的聖人製作湯液醪醴，但製作了卻不用，是什麼原因呢？」岐伯說：「上古的聖人製作湯液醪醴，只是為了備用而已。上古的時候人們呼吸吐納都與四季的氣候相合，不會因為嗜欲而擾亂精神，不會因為憂愁患難而損傷性情。精神不會散亂，意志不會分散，體內的營衛之氣運行順暢，皮膚的紋理細密，精神清明，性情光明，邪氣無法入侵。所以即使製作了湯液醪醴，也只是備用，並不會服用。」
岐伯接著說：「中古時代，人們的道德稍微衰退了，邪氣會時常侵入，這時候服用湯液醪醴就能完全治好疾病。（上古時代人們奉行道德，但當道德衰退時，就開始有了邪氣的侵入。帝王的德行衰退，就不能以神明來化育萬物，使疾病不發生。情慾產生，皮膚紋理開疏，邪氣因此入侵。由於疾病還很輕微，所以服用湯液醪醴就能治好。雖然道德衰退了，但仍然還算純樸，所以用湯液就能治好各種疾病）」
黃帝又問：「現在這個時代，湯液醪醴不一定能治好病，這是為什麼呢？」岐伯說：「當今這個時代，必須用毒藥來攻克體內的疾病，用砭石、針灸來治療體外的病症。即使如此，身體已經很虛弱，氣血耗盡，卻仍然無法治好病，這是為什麼呢？」岐伯說：「這是因為精神沒有發揮作用。什麼叫做精神沒有發揮作用呢？人的精神本來可以保護身體，使身體健康，這就叫精神在發揮作用。」
岐伯解釋：「針石的治療，也是有方法的。如果精神散亂，意志不集中，那麼疾病就無法痊癒。用針石治療疾病的人必須要有道，有道的人精神不會散亂，意志不會胡思亂想，思想不會妄動。精神清明，就能夠發揮作用。即使有邪氣入侵，服用湯液醪醴也能完全治癒疾病。現在的情況是，精氣衰敗，精神離散，營衛之氣無法恢復。」
岐伯繼續說：「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人們的慾望無窮無盡，憂愁患難沒有停止。因此，精氣耗散衰敗，營衛之氣阻滯，精神就離開了身體，所以疾病無法痊癒。這是因為一方面放縱耳目的聲色享受，追求快樂沒有止境；另一方面又不斷招來憂愁怨恨，承受痛苦沒有盡頭。這是天道的自然規律，快樂還沒有結束，悲哀就已經接踵而至。所以精氣衰敗，營衛阻滯，精神離開身體，這樣即使治療也無法痊癒。所以沒有恆心、愚昧的人，不能做醫生，也不能當巫師，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