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卷之二 (47)
卷之二 (47)
1. 玉機真臟論第十九篇
黃帝曰：凡治病，察其形氣色澤，脈之盛衰，病之新故，乃治之，無復其時。
帝既明玉機真臟之義，而形氣色脈，皆有神機，故復言之，凡治病者，必察其形之與氣，及色之潤澤，脈之盛衰，與病之新故，乃立法以治之，更須無後其時。
形氣相得，謂之可治。色澤以浮，謂之易已。脈從四時，謂之可治。肺弱以滑，是有謂氣，命曰易治，取之以時。
易，去聲。試以形氣色脈之順者言之。形氣和諧而相得，病可治也。面色潤澤外浮，病易已也。春弦夏鉤，秋浮冬營，脈從四時，病可治也。脈弱以滑，是有胃氣，病易治也。形氣色脈皆順，雖久病亦為可治。治之無後其時，故曰取之以時。
形氣相失，謂之難治，色夭不清，謂之難已。脈實以堅，謂之益甚，脈逆四時，為不可治，必察四難而明告之。
四難，形氣色脈也。試以形氣色脈之逆者言之，形弱氣強，形強氣弱，是相失也，病必難治。面色火折，無有潤澤，病必難已。脈實以堅，是無胃氣，病必益甚。脈逆四時，臟氣受刑，病不可治。形氣色脈皆逆，雖新病亦不可治。告之無後其時，故必察四難而明告之。無容緩也。
所謂逆四時者，春得肺脈，夏得腎脈，秋得心脈，冬得脾脈，其至皆懸絕沉澀者，命曰逆四時。未有臟形，於春夏而脈沉澀，秋冬而脈浮大，名曰逆四時也。
申明上文所謂脈逆四時者，春得肺脈，金刑木也。夏得腎脈，水刑火也。秋得心脈，火刑金也。冬得脾脈，土刑水也。其脈之至，皆懸絕無根，或沉澀不起者，是無胃氣，命曰逆四時也。未有臟形者，至春夏而脈未弦鉤，至秋冬而脈未浮營也。春生夏長，於春夏而脈沉澀。秋收冬藏，於秋冬而脈浮大，亦名曰逆四時也。
病熱脈靜，泄而脈大，脫血而脈實，病在中；脈堅實，病在外；脈不堅實者，皆難治。
脈病相反，亦謂之逆。病熱則氣血不和，今病熱而脈靜，下泄則土氣內虛，今泄而脈大；脫血，則陰津下泄，今脫血而脈實，病在中，則正氣虛，今病在中，脈實堅，病在外，則邪氣實。今病在外，脈不實堅，此脈病相反，即逆四時，故皆難治。
黃帝曰：余聞虛實，以決死生，願聞其情。
帝既明形氣色脈之要，而形氣色脈，有虛有實，有死有生，故探諸岐伯以明之。
岐伯曰：五實死，五虛死。
五實，五臟之邪氣實也。五虛，五臟之正氣虛也。病干臟氣，虛實皆能死也。
帝曰：息聞五實五虛。岐伯曰：脈盛皮熱，腹脹，腹脹，前後不通，悶瞀，此謂五實。脈細，皮寒，氣少，泄利前後，飲食不入，此謂五虛。
督，音茂，餘篇同。脈者，心之主也。心受邪，故脈盛。皮者，肺之主也，肺受邪，故皮熱，腹者脾之主也，脾受邪，故腹脹。腎開竅於前後二陰，腎受邪，故前後不通。肝開竅於目，肝受邪，故悶瞀。悶，郁也。瞀，目不明也。此謂五實。心氣虛，則脈細。肺氣虛，則皮寒。肝氣虛，則氣少。腎氣虛，則泄利前後。脾氣虛，則飲食不入，此謂五虛。
白話文：
黃帝說：凡是治療疾病，都要觀察病人的形體、氣色、光澤，以及脈象的強弱，還有病是新發生的還是舊有的，然後再進行治療，而且不能錯過治療的時機。
黃帝已經了解了玉機真臟的道理，而形體、氣色、脈象都有其奧妙，所以再次談論它們。凡是治療疾病，必須觀察病人的形體和氣色，以及顏色的潤澤程度，脈象的盛衰，還有病是新發生的還是舊有的，然後再制定治療方案，而且必須不延誤治療的時機。
形體和氣色相互協調，就表示可以治癒。氣色浮現且潤澤，就表示容易痊癒。脈象符合四季的變化規律，就表示可以治癒。肺脈虛弱但滑利，表示體內有胃氣，屬於容易治療的情況，要及時治療。
這裡用形體、氣色、脈象順應的情況來舉例說明。形體和氣色和諧協調，病就可以治療。面色潤澤且浮現，病就容易痊癒。春天的脈象像琴弦，夏天像鉤子，秋天浮在表面，冬天沉伏於內，脈象符合四季的規律，病就可以治療。脈象虛弱但滑利，表示體內有胃氣，病容易治療。形體、氣色、脈象都順應正常，即使是久病也可以治癒。治療不能延誤時機，所以說要把握時機。
形體和氣色不協調，就表示難以治癒。氣色枯槁不清澈，就表示難以痊癒。脈象堅實有力，表示病情加重。脈象與四季相反，就表示無法治癒，必須仔細觀察這四種難治的情況，並明確告知病人。
這裡用形體、氣色、脈象逆反的情況來舉例說明。形體虛弱而氣強盛，或者形體強盛而氣虛弱，都表示不協調，病一定難以治癒。面色枯槁，沒有潤澤，病一定難以痊癒。脈象堅實有力，表示沒有胃氣，病情會加重。脈象與四季相反，表示臟腑之氣受到損傷，病無法治癒。形體、氣色、脈象都逆反，即使是新發生的病也無法治癒。要及時告訴病人，所以必須仔細觀察這四種難治的情況，並明確告知病人，不能拖延。
所謂的脈象與四季相反，是指春天出現肺脈（金克木），夏天出現腎脈（水克火），秋天出現心脈（火克金），冬天出現脾脈（土克水），這些脈象都呈現懸浮無根、沉澀難起的狀態，這就叫做脈象與四季相反。如果沒有臟腑形體上的異常，在春夏時節脈象卻是沉澀的，在秋冬時節脈象卻是浮大的，也叫做脈象與四季相反。
病發熱但脈象反而平靜，腹瀉但脈象反而增大，失血但脈象反而堅實，表示病在內部；脈象堅實有力，表示病在外部；脈象不堅實有力，這些都是難以治療的。
脈象與病情相反，也叫做逆反。病發熱表示氣血不和，現在病發熱但脈象反而平靜；腹瀉表示脾胃虛弱，現在腹瀉但脈象反而增大；失血表示陰液虧虛，現在失血但脈象反而堅實，表示病在內部。病在內部，表示正氣虛弱，現在病在內部但脈象反而堅實有力；病在外部，表示邪氣實盛，現在病在外部但脈象反而不堅實有力。這些脈象與病情相反，就是與四季逆反的情況，所以都難以治療。
黃帝說：我聽說虛實可以決定生死，希望了解其中的情況。
黃帝已經了解了形體、氣色、脈象的重要性，而形體、氣色、脈象有虛有實，有生有死，所以請教岐伯來明確這些概念。
岐伯說：五臟的邪氣實盛會導致死亡，五臟的正氣虛衰也會導致死亡。
五實是指五臟的邪氣實盛。五虛是指五臟的正氣虛衰。疾病侵犯臟腑之氣，無論是虛還是實都可能導致死亡。
黃帝說：請仔細說說五實和五虛的情況。岐伯說：脈象盛大、皮膚發熱、腹部脹滿、大小便不通暢、神情昏憒，這叫做五實。脈象細微、皮膚發冷、氣息微弱、腹瀉不止、大小便失禁、食慾不振，這叫做五虛。
脈搏是心臟的主管，心臟受到邪氣侵襲，所以脈象盛大。皮膚是肺臟的主管，肺臟受到邪氣侵襲，所以皮膚發熱。腹部是脾臟的主管，脾臟受到邪氣侵襲，所以腹部脹滿。腎臟的竅穴開於前後二陰，腎臟受到邪氣侵襲，所以大小便不通暢。肝臟的竅穴開於眼睛，肝臟受到邪氣侵襲，所以神情昏憒。悶是指鬱悶，瞀是指視力模糊。這叫做五實。心氣虛弱，所以脈象細微。肺氣虛弱，所以皮膚發冷。肝氣虛弱，所以氣息微弱。腎氣虛弱，所以腹瀉不止、大小便失禁。脾氣虛弱，所以食慾不振。這叫做五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