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卷之九 (2)
卷之九 (2)
1. 著至教論第七十五篇
雷公曰：三陽莫當，請聞其解。
偏害陰陽，則三陽之氣，莫可以當。故曰三陽莫當，請聞其解。
帝曰：三陽獨至者，是三陽並至，並至如風雨，上為巔疾，下為漏病，外無期，內無正，不中經紀，診無上下，以書別。
中，去聲。諸陽之氣，歸於三陽。故三陽為病，而三陽獨至者，是三陽合諸陽之氣而並至也。並至，如風雨之莫當，故並於上則為巔疾，而陽亢無陰。並於下，則為漏病，而陰盛無陽，不但上下莫當，其內外亦莫可當。並於外，則外無期，譬於墮溺，不可為期。並於內，則內無正，神轉不回，回則不轉，乃失其正。
內無期，外無正，則不中經脈之紀，上巔疾，下漏病，則診無上下。書猶志也。別，不同也。所以志別，而不同於尋常之病也。
雷公曰：臣治疏愈，說意而已。
說，作悅。治，理也。疏，遠也。謂理治其言，疏遠愈甚，不過悅其大意而已。公為此言，欲帝彰明較著以為至教也。
帝曰：三陽者，至陽也。積並則為驚。病起疾風，至如霹靂，九竅皆塞，陽氣滂溢，干嗌喉塞。並於陰，則上下無常，薄為腸澼。
陽至於三，極無以加。故三陽者，至陽也。諸陽之氣，歸於三陽，故積並則為驚。其病之起，有如疾風。其病之至，一如霹靂，疾風霹靂，則九竅皆塞。陽氣滂溢，九竅皆塞而病於上，其嗌則干，其喉則塞。陽氣滂溢而病於下，則陽並於陰，陽在上，並於陰，則上下無常，而薄為腸澼。
此謂三陽直心，坐不得起臥者，便身全，三陽之病，且以知天下，何以別陰陽，應四時，合之五行。
三陽之氣如天，心為君主如日，此三陽積併為病，謂之三陽直心。三陽直心，亢害已極，故坐不得起臥。不得起臥者，不能開闔也，不能開闔，便身全，三陽之病。蓋太陽主開，陽明主闔，少陽主樞，而司開闔。是知直心之三陽，太陽也。不得起臥之三陽，太陽、陽明、少陽也。
天下之大，陽氣主之，知直心之三陽，開闔樞之三陽，且以知天下，何難以別陰陽，應四時，而合之五行。帝為此言，著至教也。
雷公曰：陽言不別，陰言不理，請起受解，以為至道。
至教之傳，非語言文字可盡。故言此以深求之。陽，猶明也：陰，猶隱也。明言之，不能如黑白之別。隱言之，不能如經論之理，其中更有精微，請起受解，以為至道焉。
帝曰：子若受傳，不知合至道，以惑師教。語子至道之要，病傷五臟，筋骨以消。子言不明不別，是世主學盡矣。
語，去聲。帝之著教，言淺旨深，皆至道也。故曰：子若受傳，不知以余言而合至道，心有所疑，以惑師教。此外欲更語子至道之要。必至病傷五臟，而筋骨以消，身且不保，何以授教。公雲陽言不別，陰言不理。故曰：子言不明不別，是斯世主教之學盡矣。何以傳為，謂至教已著，無庸復言也。
白話文：
雷公問道：「三陽之氣勢不可擋，請您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黃帝說：「如果陰陽失調，導致陽氣偏盛，那麼三陽之氣就會變得勢不可擋。所以才說三陽不可擋，現在我來解釋一下。所謂『三陽獨至』，是指三陽之氣一起到來，就像暴風雨一樣猛烈。如果陽氣聚集在上，就會導致頭痛、癲癇等疾病；如果陽氣聚集在下，就會導致小便失禁、漏尿等疾病。這種病症的發展沒有固定的期限，體內陰陽也失去平衡，病情發展不符合經絡運行的規律，診斷時也沒有固定的上下部位可以參考。只能通過書寫記錄來區別診斷。」
黃帝接著解釋：「三陽之氣是諸陽之氣的歸宿。所以三陽生病，而三陽獨至，就是指三陽與其他陽氣一同到來。這種陽氣一同到來，就像暴風雨一樣不可抵擋，所以當陽氣聚集在上時，會造成頭部疾病，出現陽氣過盛而陰氣不足的情況；當陽氣聚集在下時，會造成小便失禁、漏尿等疾病，出現陰氣過盛而陽氣不足的情況。不僅上下難以抵抗這種病症，就連體內體外都難以抵擋。陽氣聚集在體外，病情發展就沒有固定的期限，就像人溺水一樣，難以預料。陽氣聚集在體內，身體內部就會失去平衡，神志不清，無法恢復正常。如果神志不恢復正常，就會失去平衡。這種情況，病症發展就不符合經脈運行的規律。病症在上，就會出現頭痛、癲癇等疾病；病症在下，就會出現小便失禁、漏尿等疾病。這種情況，診斷時沒有固定的上下部位可以參考。只能通過書寫記錄來區別診斷，以記錄這種病症與其他疾病的不同之處。」
雷公說：「我治療病症的方法比較粗淺，只是理解了大概的意思。」
黃帝解釋說：「你理解治療方法比較粗淺，理解的越發遠離核心，只是理解個大概的意思。你說這番話，是想讓我把道理說的更明白，讓你把它當作至高的教導。」
黃帝說：「三陽是陽氣的極致。當陽氣聚集在一起時，就會讓人驚恐。病發時就像狂風一樣猛烈，來臨的時候就像霹靂一樣迅猛，導致九竅不通。陽氣過於旺盛，向上會導致咽喉乾燥、堵塞；向下會與陰氣相合。當陽氣在上面與陰氣相合時，身體的上下就會失去平衡，導致腸道疾病。」
黃帝接著說：「這種情況就稱為『三陽直心』，患者會因為陽氣過於亢盛而無法坐立、躺臥。不能坐立躺臥，就代表身體的開合功能失常，身體功能就不能正常運作，這就是三陽的病症。通過了解三陽的病症，就可以理解天下萬物的道理，為什麼可以區分陰陽，順應四時，以及與五行的相合。」
黃帝繼續解釋說：「三陽的氣就像天一樣，而心臟是身體的君主，就像太陽一樣。三陽之氣積聚在一起形成疾病，稱之為『三陽直心』。三陽直心，陽氣亢盛到了極點，所以會讓人無法坐立、躺臥。不能坐立躺臥，表示身體的開合功能失常，身體功能就不能正常運作。所謂的開、合、樞，就代表著太陽、陽明、少陽三者分別主導開、合、樞的功能。由此可知，所謂直心的三陽，指的就是太陽。而不能坐立、躺臥的三陽，則是指太陽、陽明、少陽三者。天下萬物由陽氣主宰，了解三陽直心和開、合、樞的道理，就能夠理解天下萬物的運行規律，又怎會難以區分陰陽，順應四時，以及與五行的相合呢？我說這些，就是為了闡明至高的教導。」
雷公說：「陽的道理說的不清楚，陰的道理說的沒有條理。我願意站起來接受您的教導，把它當作至高的道。」
黃帝解釋說：「至高的教導，並不能完全通過語言文字來傳達。所以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夠深入理解。陽，就像光明一樣明顯；陰，就像隱藏一樣不明顯。光明的事情說的再清楚，也不能像黑白那樣分明。隱藏的事情說的再有道理，也不能像經書論典那樣清晰。其中還包含更加精微的道理，我希望你能夠站起來接受我的教導，把它當作至高的道。」
黃帝說：「如果你接受了我的教導，卻不能用這些道理去理解至高的道，反而會疑惑，並動搖老師的教導。我想要告訴你至高的道義，如果必須要等到五臟受損，筋骨消散，身體都保不住了，那還怎麼傳授你教誨呢？你說陽的道理說的不清楚，陰的道理說的沒有條理。這說明你的理解不夠清晰，這世上主導學習的人們都已經盡力了。還怎麼傳授呢？這說明至高的教導已經闡明，沒有必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