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卷之八 (5)
卷之八 (5)
1. 至真要大論第七十四篇
帝曰：尺候何如？
因寸而問及於尺也。
岐伯曰：北政之歲，三陰在下，則寸不應；三陰在上，則尺不應。南政之歲，
三陰在天，則寸不應；三陰在泉，則尺不應。左右同。故曰：知其要者，一，言而終，不知其要，流散無窮。此之謂也。
上文北政之歲，三陰在泉，則寸不應，故曰北政之歲，三陰在下，則寸不應也。以寸推尺，如三陰在上，則尺不應，一如其寸也。上文南政之歲，三陰司天，則寸不應，故曰南政之歲，三陰在天，則寸不應也。以寸推尺，如三陰在泉，則尺不應，一如其寸也。凡此不應，但論少陰。
今曰三陰，以少陰居厥陰之右，少陰居太陰之左，是左右同。左右同者，以太厥之左右而論少陰也。故引《六元正紀大論》之言，謂知其要者，舉一可以類推，故一言而終，不知其要，則流散無窮，即此尺候之謂也。
帝曰：善。天地之氣，內淫而病何如？
上天下地之氣，勝其運氣，內淫而發為民病，何如？承岐伯上淫於下，外淫於內之意，而復問也。
岐伯曰：歲厥陰在泉，風淫所勝，則地氣不明，平野昧，草乃早秀。民病
洒洒振寒，善申數欠，心痛支滿，兩脅裡急，飲食不下，，膈咽不通，食則嘔，腹脹善噫，得後與氣，則快然如衰，身體皆重。
數，音朔，下同。厥陰在泉，寅申歲也。厥陰主風，風淫所勝，則塵土飛揚，故地氣不明。地氣不明，則平野昏昧。風動發陳，故草乃早秀。《靈樞·經脈》論云：胃是動，則病洒洒振寒，善申數欠。脾脈上膈挾咽。病則食不下，食則嘔，腹脹善噫，得後與氣則快然如衰，身體皆重。乎厥陰之脈，循胸出脅，病則胸脅支滿心痛，此厥陰風勝，而胃土脾土受病也。
歲少陰在泉，熱淫所勝，則焰浮川澤，陰處反明。民病腹中常鳴，氣上衝胸，喘不能久立，寒熱皮膚痛，目瞑齒痛䪼腫，惡寒發熱如瘧，少腹中痛，腹大，蟄蟲不藏。
處，去聲，下命處之處同；䪼，音拙；惡，去聲，下同；藏，如字。少陰在泉，卯酉歲也。少陰主熱，熱淫所勝，則焰浮川澤。焰浮川澤，則陰處反明。《靈樞·四時氣》論云：腹中常鳴，氣上衝胸，喘不能久立，邪在大腸。寒熱皮膚痛者，肺病也。目瞑齒痛䪼腫，惡寒發熱如瘧者，陽明病也。
少腹中痛腹大，蟄蟲不藏者，少陰火熱之氣也。民病如是，火淫金病也。
歲太陰在泉，草乃早榮，濕所勝，則埃昏岩谷，黃反見黑，至
陰之交。民病飲積心痛，耳聾渾渾焞焞，嗌腫喉痹，陰病見血，少，腹痛腫，不得小便，病沖頭痛，目似脫，項似拔，腰似折，髀不可，以回，膕如結，腨如別。
焞，音純；折，音舌；見，音現，下見同。回，猶曲也。太陰在泉，辰戌歲也。太陰，土也，土生萬物，故草乃早榮。太陰主濕，濕淫所勝，則埃昏岩谷，謂塵埃岩谷，皆昏昧也。濕淫水溢，故土色之黃，反見其黑，水土皆為至陰，黃反見黑，乃至陰之交。民病飲積心痛，土濕而火寒也。
白話文：
皇帝問：把脈時，寸關尺的尺脈情況如何呢？（你之前說寸脈，現在問尺脈）
岐伯回答：當氣候屬於「北政」的年份，如果三陰經脈的氣在下方（指足三陰經），那麼寸脈的脈象就不會正常反應；反之，如果三陰經脈的氣在上方（指手三陰經），那麼尺脈的脈象就不會正常反應。當氣候屬於「南政」的年份，如果三陰經脈的氣在上方（指手三陰經），那麼寸脈的脈象就不會正常反應；如果三陰經脈的氣在下方（指足三陰經），那麼尺脈的脈象就不會正常反應。左右兩側的情況都是一樣的。所以說，了解其中要點的人，可以舉一反三，一說就明白，而不知道要點的人，則會陷入無窮無盡的推論中。這就是這個道理。
前面提到「北政之歲，三陰在泉，則寸不應」，現在說「北政之歲，三陰在下，則寸不應」意思是一樣的。用寸脈來推論尺脈時，如同三陰經脈的氣在上方，那麼尺脈就不會正常反應，跟寸脈的情況是一樣的。前面提到「南政之歲，三陰司天，則寸不應」，現在說「南政之歲，三陰在天，則寸不應」，意思也是一樣的。用寸脈來推論尺脈時，如同三陰經脈的氣在下方，那麼尺脈就不會正常反應，跟寸脈的情況也是一樣的。凡是出現這種脈象不對應的情況，主要的問題都在於少陰經。
這裡說的三陰，是因為少陰經位於厥陰經的右邊，又位於太陰經的左邊，所以說左右情況都是一樣的。所謂左右相同，是以太陰經和厥陰經的左右位置來討論少陰經的。所以引用《六元正紀大論》的說法，意思是說，了解其中要點的人，可以舉一反三，一說就明白，而不知道要點的人，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推論，這正是尺脈脈象所要表達的含義。
皇帝說：說的好。那麼天地之氣如果侵入人體，導致疾病會怎麼樣呢？
天地之間的氣，如果過於強盛，勝過正常的運氣，侵入人體而導致疾病，會是什麼情況呢？這是承接岐伯之前講述的氣從上侵入下方、從外侵入內部的意思，再次提問。
岐伯回答：在厥陰經氣主導的年份，如果風氣過於強盛，就會導致地面的氣不明朗，平原野地都變得昏暗，草木反而會提早萌發。人們會出現發冷發抖、頻繁伸懶腰打哈欠、心痛胸悶、兩側脅肋內急、吃不下東西、胸膈和咽喉不通暢、吃東西就想吐、腹脹、經常打嗝，如果排便或排氣後，就會感到像病好了一樣舒服，全身感覺沉重。
「數」讀朔，下面也一樣。厥陰經氣主導的年份，指寅年和申年。厥陰經主風，如果風氣過盛，就會導致塵土飛揚，所以地面氣不清晰。地面氣不清晰，平原野地就會昏暗。風動發陳，所以草木會提早萌發。《靈樞·經脈》篇提到，胃如果出現問題，就會出現發冷發抖、頻繁伸懶腰打哈欠等症狀。脾的經脈會向上到胸膈和咽喉，如果出現問題，就會吃不下東西，吃東西就想吐，腹脹，經常打嗝，如果排便或排氣後，就會感到像病好了一樣舒服，全身感覺沉重。因為厥陰經脈循行於胸部和脅肋，如果出現問題，就會出現胸脅脹滿疼痛、心痛等症狀。這是因為厥陰風邪過盛，導致胃和脾的運化功能受到影響。
在少陰經氣主導的年份，如果熱氣過於強盛，就會導致水面和沼澤都像有火焰在燃燒一樣，陰暗的地方反而會顯得明亮。人們會出現腹中經常發出聲響，氣往上衝到胸部，氣喘不能久站，皮膚會感到寒熱疼痛，眼睛昏花，牙齒疼痛，臉頰腫脹，發冷發熱像瘧疾一樣，小腹疼痛，腹部腫大，冬眠的蟲子也不會躲藏起來。
「處」讀去聲，和「處罰」的「處」同音。「䪼」讀拙。「惡」讀去聲，下面也一樣。「藏」讀如字。少陰經氣主導的年份，指卯年和酉年。少陰經主熱，如果熱氣過盛，就會導致水面和沼澤都像有火焰在燃燒一樣。水面和沼澤像火焰燃燒，陰暗的地方反而會顯得明亮。《靈樞·四時氣》篇提到，腹中經常發出聲響，氣往上衝到胸部，氣喘不能久站，是邪氣在大腸。皮膚感到寒熱疼痛，是肺有問題。眼睛昏花、牙齒疼痛、臉頰腫脹、發冷發熱像瘧疾一樣，是陽明經的問題。小腹疼痛，腹部腫大，冬眠的蟲子也不會躲藏起來，這是少陰火熱之氣的表現。人們出現這些症狀，是因為火氣過盛導致金氣受損。
在太陰經氣主導的年份，草木會提早茂盛，如果濕氣過盛，就會導致山谷和岩壁被塵埃籠罩，原本黃色的東西反而會顯得發黑，直到陰氣交匯的時候。人們會出現因水液積聚而導致的心痛、耳聾、耳鳴、喉嚨腫痛、咽喉閉塞、陰部出血、小腹疼痛腫大、小便不出來、頭痛、眼睛好像要脫落、脖子好像要斷裂、腰好像要折斷、大腿髖關處不能轉動、膝蓋彎曲處像打結一樣、小腿肚像要分裂一樣。
「焞」讀純，「折」讀舌，「見」讀現，下面也一樣。「回」是轉動的意思。太陰經氣主導的年份，指辰年和戌年。太陰經屬於土，土能生長萬物，所以草木會提早茂盛。太陰經主濕，如果濕氣過盛，就會導致山谷和岩壁被塵埃籠罩，也就是說，塵埃和山谷都變得昏暗。濕氣過盛，水液就會氾濫，所以土的黃色反而會顯得發黑，水和土都屬於至陰，黃色反而顯得發黑，這是陰氣交匯的表現。人們會出現因水液積聚而導致的心痛，這是因為土濕而火氣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