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素問直解》~ 卷之二 (7)
卷之二 (7)
1. 脈要精微論第十七篇
脈之大要，至精至微。切脈動靜，視精明，察五色，觀五臟有餘不足，六腑強弱，形之盛衰，參伍以決死生，此脈要之精微也。脈其四時動，知病之所在，知病之所變，知病乍在內，乍在外，亦脈要之精微也。反復詳明，而脈要精微，庶可知矣。
白話文：
脈相的要點是非常精細微妙的。觸診脈搏的動靜，仔細觀察，查看五臟面色來判斷五臟的虛實，六腑的強弱，形體的盛衰，綜合判斷，可以決定生死，這是脈相要點中最精細微妙的部分。根據脈象在四時的動態變化，可以瞭解疾病的所在，疾病的變化，疾病時而存在於內，時而存在於外，這也是脈相要點中最精細微妙的部分。反覆認真觀察，就能瞭解脈相的精細微妙之處。
黃帝問曰：診法何如？
欲悉脈之精微，先問診法何如。
岐伯對曰：診法常以平旦，陰氣未動，陽氣未散，飲食未進，經脈未盛，絡脈調勻，氣血未亂，故乃可診有過之脈。
白話文：
**黃帝問：**診斷方法如何？
想要詳細瞭解脈象的精微變化，首先要詢問診斷方法如何。
**岐伯回答：**診斷通常在黎明時分進行，因為此時陰氣尚未活動，陽氣尚未消散，飲食尚未進食，經脈尚未旺盛，絡脈尚未調勻，氣血尚未混亂，所以可以診斷出過分的脈象。
平旦之時，陰靜而未動，陽氣聚而未散，斯時飲食未進，則經脈之氣血未盛，絡脈之氣血調勻，未盛調勻則氣血未亂，因而診之，有過畢呈，故乃可診有過之脈。
切脈動靜，而視精明，察五色，觀五臟有餘不足，六腑強弱，形之盛衰，以此參伍，決死生之分。
白話文：
黎明時分，陰氣平靜尚未活動，陽氣聚集尚未散發。此時尚未進食，經絡中的氣血尚未旺盛，絡脈中的氣血調和均勻。氣血尚未混亂，所以此時診脈，就能發現所有異常。因此，黎明時分可以診斷出異常的脈象。
切脈搏的動靜，而觀察精神是否清明，察看五臟六腑的顏色來診視五臟六腑的虛實，六腑功能的強弱，身體的盛衰，以此綜合參酌，決定生死之別。
診脈之法，其一在於切脈動靜，或陽動陰靜，或陰動陽靜也。其一在於視精明，視其人能審情辨物，與不能審情辨物也。其一在於察五色，察人面容之色，藏而不露與露而不藏也。其一在於觀五藏有餘不足，有餘則得其守，不足則失其守。其一在於觀六腑強弱，形之盛衰，形盛則腑強，形衰則腑弱。以此五者，參伍揆度，可以決其死生之分，此診脈之法也。
白話文：
診脈的方法有以下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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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脈動靜：**判斷脈搏的動靜變化，如陽氣旺盛而陰氣沉靜，或陰氣旺盛而陽氣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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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精明：**觀察人的精神狀態，判斷其思維是否清晰、判斷力是否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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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五色：**觀察人的面容顏色，辨別氣血津液的變化，如氣血充足的面色紅潤，氣血不足的面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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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五藏有餘不足：**判斷五臟是否平衡，如心氣過旺稱為「有餘」，心氣不足稱為「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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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六腑強弱：**觀察人的身體形狀是否健壯，判斷六腑的功能是否正常，如身體強壯則六腑健壯，身體虛弱則六腑虛弱。
以上五種診脈方法相互參照，可以綜合判斷出一個人的身體狀況，預測其疾病的嚴重程度和生死，這就是診脈的方法。
夫脈者，血之府也，長則氣治，短則氣病，數則煩心，大則病進，上盛則氣高，下盛則氣脹，代則氣衰，細則氣少，澀則心痛，渾渾革至如湧泉，病進而色弊，綿綿其去如弦絕，死。
白話文：
脈絡是氣血藏匿的地方，脈絡長則氣脈暢通，脈絡短則氣脈阻滯。脈絡數則心煩，脈絡大則病情加重。脈絡上盛則氣息上升，脈絡下盛則氣息下沉。脈絡代則氣息微弱，脈絡細則氣息虛弱。脈絡澀則心痛，脈絡渾渾滿滿且如泉水湧出，則病情加重且面色黑暗。脈絡綿綿不絕如琴絃斷裂，則死亡。
數，音朔，下同。所謂切脈動靜者，以脈主氣，而為血之府也。脈長則陽氣有餘，故氣治。脈短則陽氣不足，故氣病。脈數則火熱內乘，故煩心。脈大則邪氣有餘，故病進。上盛，寸口脈盛也，寸口脈盛，主氣上升，故氣高。下盛，尺中脈盛也，尺中脈盛，主氣下逆，故氣脹。
白話文：
動脈，下文相同。所謂把脈的動靜，是因為脈象主管氣血，是血的儲藏之所。脈象長表示陽氣充足，所以有氣治的效果。脈象短表示陽氣不足，所以會發生氣病。脈象數表示體內有火熱入侵，所以感到心煩。脈象大表示邪氣太盛，所以病情會加重。上盛，是指寸口脈盛。寸口脈盛，主氣上升，所以氣高。下盛，是指尺中脈盛。尺中脈盛，主氣下逆，所以氣脹。
脈代，乃動而中止，不能自還，此陽氣之衰也。脈細，乃縈縈如蜘蛛絲，此陽氣之少也。脈澀乃來去不知，此血竭心虛，故心痛。渾渾，濁亂不次之意。革至如湧泉，應指雜遝之意。脈去如是，則知氣血內敗而將死矣。此切脈動靜之要也。
夫精明者，所以視萬物，別白黑，審短長。以長為短，以白為黑，如是則精衰矣。
白話文：
脈搏跳動後中斷，無法自動恢復，這是陽氣衰弱的跡象。脈搏細弱，像蜘蛛絲一樣彎曲，這是陽氣不足的跡象。脈搏感覺粗糙，摸不出來，這是血液耗竭、心臟虛弱的現象，所以會心痛。脈搏渾濁混亂，沒有規律。脈搏震動得像湧泉一樣，在指下雜亂地跳動。脈搏如此，則表明氣血內部衰敗，即將死亡。這些都是切脈時觀察脈搏動靜的重要原則。
精明的人啊，能夠洞察萬物，區別黑白，判定短長。如果將長看做短，將白看做黑，這樣做就會導致精氣衰退。
舊本在「其壽不久也」下，今改正於此。所謂視精明者，所以視萬物之眾，其間之白黑能別，短長能審，此人之精明者也。若不能審，而以衰為短；不能別，而以白為黑，此人之不精明者也。故曰：如是則精衰。此視精明之法也。
白話文：
舊版本的書籍在「其壽不久也」這句話下面，現在改成放在這裡。所謂的視力好，指的是能夠看得見各式各樣的物體，其中黑白能夠分辨清楚，長短能夠辨別準確，這些人的視力好。
如果不能辨別準確，把長看得短；不能分辨清楚，把白看成黑，這些人的視力不好。所以說：這樣的話視力就會衰退。這就是辨別視力好壞的方法。
夫精明五色者，氣之華也。赤欲如白裹朱，不欲如赭；白欲如鵝羽，不欲如鹽；青欲如蒼璧之澤，不欲如藍；黃欲如羅裹雄黃，不欲如黃土；黑欲如重漆色，不欲如地蒼。五色精微象見矣，其壽不久也。
白話文：
精明五色的氣色，是氣血旺盛的表現。
紅色應像白布裹著硃砂，不要像赭石那樣暗淡；
白色應像鵝毛那般潔白，不要像鹽那樣灰白；
青色應像蒼翠的璧玉，不要像藍草那樣發藍；
黃色應像羅綢包裹的雄黃，不要像黃土那樣發黃；
黑色應像濃墨的顏色，不要像地上的蒼黑色。
如果五色過於鮮明明顯，說明氣血太盛，壽命不會太長。
重，平聲。所謂察五色者，面容之色，亦貴精明，故曰，夫精明五色者，乃神氣之華於外也。色有赤白青黃黑，赤欲如白之裹朱，不欲如赭之純赤；白欲如鵝羽之光潤，不欲如鹽之呆白，青欲如蒼壁之滑澤，不欲如藍之乾枯；黃欲如絲羅之裹雄黃，不欲如黃土之槁燥；黑欲如重漆之光亮，不欲如地蒼之黑黯。蓋五色外呈，精微內藏。
白話文：
重，唸作平聲。所謂「察五色」，泛指觀察臉上的氣色，以判斷身體健康狀況。氣色要鮮明，所以說「精明五色」，是神氣顯露於外貌的表現。
臉色有赤、白、青、黃、黑五種顏色。紅色應像白色包裹著硃砂，不宜純紅色像赭石；白色應像鵝毛的柔滑光澤，不宜呆滯白色像鹽；青色應像青色石壁的滑潤，不宜乾枯青色像藍草；黃色應像絲織品包裹著雄黃，不宜乾枯黃色像黃土；黑色應像黑漆的光亮，不宜像土地的黯黑。
整體而言，五種氣色在外表顯露，而內在精微的臟腑狀態也與之相應。
如五色精微之象，俱見於外，是露而不藏，故其壽不久也。此察五色之法也。
五臟者，中之守也，中盛藏滿，氣勝傷恐者，聲如從室中言，是中氣之濕也。言而微，終日乃復
白話文：
五色精微之象，全都顯露在外，所以會外露而無法隱藏，因此這樣的壽命不會長久。這就是觀察五色之法。
五臟是身體中間的守護者，身體中的氣血充盈滿盛，如果氣血強盛到傷害恐懼的程度，說話的聲音就好像從屋子裡發出，這表示身體中間的氣太濕潤了。說話聲音很微弱，整天說不完話。
言者，此奪氣也。衣被不斂，言語善惡，不避親疏者，此神明之亂也。倉廩不藏者，是門戶不要，也。水泉不止者，是膀胱不藏也。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夫五臟者，身之強也。
白話文：
說話太多，會耗損元氣。衣著不整齊，言語不分善惡，不避親疏的人，是精神失調。倉庫沒有收藏糧食，是門戶鬆散。水泉不斷湧出，是膀胱不能儲藏。能守住元氣的會長壽，喪失元氣的會死亡。五臟是身體的根本。
不藏之臟，如字。所謂觀五臟有餘不足者，以五臟神氣在中，乃中之內守也。邪實則中盛，臟滿正虛，則氣勝傷恐。人之音聲，起於腎，出於肺，會於中土。若中盛臟滿，氣勝傷恐者，則聲如從室中言，此中土壅滯，致肺腎不交，故曰是中氣之濕也。若言而微，終日乃復言者，此生氣不能上出於肺，故曰此奪氣也，此五臟神氣不和於上下也。若五臟神氣不和於外內，致衣被不斂，言語善惡不避親疏者，此神明外脫而昏亂也。
白話文：
不藏之臟，顧名思義。觀察五臟虛實，是因為五臟的神氣在體內，是內部自我調和的結果。如果邪氣實盛，則內臟亢盛，正氣不足，就會氣盛傷恐。人體的聲音，起源於腎，發於肺，會於中土（脾胃）。如果內臟亢盛，氣盛傷恐，那麼說話的聲音就好像從房間裡傳來，這是中土壅滯，導致肺腎不能交合，所以說是中氣濕盛。如果說話時聲音微弱，過了一整天才能恢復說話，這是因為元氣不能上升到肺部，所以說是奪氣，這是五臟神氣上下不和。如果五臟神氣內外不和，導致衣物不整齊，說話時不分好壞，不避親疏，這是神明外脫，精神錯亂。
若倉廩不藏而洞泄者，是魄門幽戶之不要也。水泉不止而遺溺者，是膀胱水泄之不藏也。此神機內殞而泄注也。五臟者，中之守，得守則神氣保固而生，失守則神氣離脫而死。由此言之，夫五臟者，不但為中之內守，亦為身之外強也。此觀五臟有餘不足之法也。
頭者，精明之府，頭傾視深，精神將奪矣。背者胸中之府，背曲肩隨，府將壞矣。腰者腎之府，轉
白話文：
如果倉庫沒有食物而漏水，這是因為魂門沒有關閉。如果水泉不斷外流，這是因為膀光無法控制水液。這些都是因為精神活動衰弱導致的流失和外溢。五個內部器官是身體的守衛，如果它們正常運作，精神和氣血就能夠得到保障，人就會健康。如果它們不能正常運作，精神和氣血就會散失，人就會死亡。換句話說，五個內部器官不僅是身體的內部守衛，也是身體的外部強健之源。這就是觀察五個內部器官盈滿或不足的方法。
頭部為精氣神所在，若頭部傾斜且目光深邃，代表精氣神即將耗盡。背部為肺腑所在，若背部彎曲、兩肩下垂，代表肺腑即將衰敗。腰部為腎臟所在，若腰部左右擺動，代表腎臟功能將受損。
搖不能，腎將憊矣。膝者筋之府，屈伸不能，行則僂府，筋將憊矣。骨者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則振掉，骨將憊矣。得強則生，失強則死。
白話文：
腰部無法扭動，腎氣將要衰敗。膝蓋是筋脈的聚集處，伸曲不靈活，走起路來彎腰駝背，筋脈將要衰敗。骨頭是骨髓的聚集處，無法長時間站立，走路搖搖晃晃，骨頭將要衰敗。得到強壯則長壽，失去強壯則死亡。
所謂觀六腑強弱，形之盛衰者，以在外之形身論之，則頭背腰膝骨，皆謂之府。人身精氣上會於頭，神明上出於目，故頭者，精明之府。若頭傾視深，則精氣神明，不上行於頭，而精神將奪矣。胸在內，背在外，故背者胸中之府。若背曲肩隨，則胸中之氣，不行於背，而府將壞矣。
白話文：
所謂觀察六腑強弱和形體盛衰，從外表的身體來論，指頭、背、腰、膝蓋、骨骼等都叫做腑。人體的精氣上升會聚於頭部，神識明亮則顯現於眼睛，所以頭部是精氣和神明的官府。如果頭部前傾而眼神深陷，那麼精氣、神明無法上達頭部，精神就會萎靡。胸部在體內，背部在體外，所以背部是胸部的官府。如果背部彎曲，聳肩，那麼胸中的氣血無法運行到背部，而背部的官府就會衰敗。
腎居腰內，故腰者腎之府。若轉搖不能，則腰骨空虛，而腎將憊矣。大筋聯屬於膝，故膝者筋之府。若屈伸不能，行則傴僂依附，膝軟而不堅，而筋將憊矣。髓藏骨內，故骨者髓之府。若不能久立，行則振掉，則精髓內枯，而骨將憊矣。此六腑強弱，屬於形之盛衰，故以頭背腰膝骨為府。
白話文：
腎臟位於腰部，因此腰部是腎臟的家。如果無法轉動和搖擺腰部，那麼腰骨就會空虛無力，腎臟也會衰弱。大筋連接著膝蓋，所以膝蓋是大筋的家。如果無法屈伸膝蓋，走路時就會彎腰駝背，依賴他人，膝蓋也會軟弱無力，大筋也會衰弱。骨髓藏在骨頭裡，所以骨頭是骨髓的家。如果不能長時間站立，走路時會搖晃，這表示骨髓已經枯竭，骨頭也會衰弱。這六個臟腑的強弱與身體的盛衰有關，因此用頭、背、腰、膝、骨頭作為它們的家。
得強則形身之府氣盛，故生；失強則形身之府氣衰，故死。此觀六腑強弱形之盛衰之法也。
岐伯曰：反四時者，有餘為精，不足為消。應太過，不足為精，應不足，有餘為消。陰陽不相應，病名曰關格。
白話文：
得強健之氣則形體康健、氣血旺盛，故能生存；失去強健之氣則形體衰弱、氣血衰微，故會死亡。此乃觀測六腑強弱以及形體盛衰的方法。
岐伯說：違背四時的規律，氣血過盛時會形成精氣，氣血不足時會形成消損。氣血過盛時若又遇過盛，會形成精氣；氣血不足時若又遇不足，會形成消損。陰陽氣血不相適應，此種疾病稱為關格。
上二「應」，平聲。精，精強也；消，消弱也。上文切脈動靜五者，岐伯皆申明之，而參伍以決死生，未有申明，故岐伯復言以告帝。脈之大體，有餘則為精，不足則為消。若反四時者，為精為消，失其常度。
白話文：
現代文：
稀缺
故春夏之時，脈應太過，太過當以有餘為精，今應太過，而以不足為精；秋冬之時，脈應不足，不足當以不足為消，今應不足而以有餘為消，此脈與四時之陰陽不相應，病名曰關格。關，不得小便也；格，吐逆也。脈反四時，得其病情，更當以此參伍，決其死生，故復言之。
白話文：
春夏季節，脈象應該偏強，偏強時應該以「有餘」作為正常；但如今脈象雖偏強，卻顯示「不足」的特徵。秋冬季節，脈象應該偏弱，偏弱時應以「不足」為正常；如今脈象雖偏弱，卻顯示「有餘」的特徵。這種脈象與四季的陰陽不相符合，稱為「關格」之病。關，指小便不通；格，指嘔吐。脈象若與四季相反，則會患病，應根據這些特徵來判斷生死。因此再次重申這一點。
此一節，論診脈之大綱，而為脈要之精微也。
帝曰：脈其四時動奈何？知病之所在奈何？知病之所變奈何？知病之乍在內奈何？知病乍在外奈何？請問此五者，可得聞乎？
帝承岐伯之論，復舉五者以問。以此五者，亦脈要之精微也。
岐伯曰：請言其與天運轉大也。萬物之外，六合之內，天地之變，陰陽之應，彼春之暖，為夏之暑，彼秋之忿，為冬之怒，四變之動，脈與之上下。
白話文：
這一段講的是診脈的綱領，也就是脈象診斷的精華所在。
皇帝問道：脈象在四季中如何變化？如何知道病灶在哪裡？如何知道病情的變化？如何知道病是內在還是外在？請您詳細說明這五個問題，可以嗎？
皇帝承接了岐伯的論述，又提出了這五個問題。這五個問題也屬於脈象診斷的精華。
岐伯回答說：請容我從天運的角度來解說。宇宙萬物，六合之內，天地之間的變化，陰陽的應和，春季溫暖，導致夏季炎熱，秋季肅殺，導致冬季寒冷，四季變化的氣候，脈象都會與之相應。
人之陰陽升降，如天運之環轉廣大，故曰請言其與天運轉大也。天運轉大，包乎萬物之外，行於六合之內，天施地生，則有天地之變，人之陰陽應乎天地，則有陰陽之應。天地有四時之氣，故彼春之暖。為夏之暑，彼秋之忿，為冬之怒。夫春暖夏暑，秋忿冬怒，乃四變也，有是變，則有是氣，乃四變之動也。人之脈象，與四變之動氣相為上下也。
以春應中規，夏應中矩，秋應中衡，冬應中權。
白話文：
人體的陰陽升降運作，就像天體運行的環狀廣大無邊，所以說人體的陰陽運轉與天體運行相呼應。天體運行浩瀚廣大，涵蓋萬物之外，運行在天地之間，天地的作用，造就天地萬物的變化，人體的陰陽變化與天地相應，因此產生陰陽變化反應。天地間有春夏秋冬四季的氣候，所以春天的溫暖，變為夏天的炎熱，秋天的寒涼，變為冬天的寒冷。春暖、夏暑、秋寒、冬冷，是季節的四種變化，有了這些變化，纔有相應的氣候形成，這些變化就是氣候變化的運行。人體的脈象，與四季氣候變化的氣相相應，共同作用於人體上下。
春天順應規矩，夏天順應方正，秋天順應衡平，冬天順應權衡。
應，平聲，中，去聲。所以與之上下者，春時天氣始生，脈應軟弱浮滑，則圓轉而中規之度矣。夏時天氣正方，脈應洪大周遍，則充滿而中矩之度矣。秋時天氣始降，脈應平靜輕虛，則平準而中衡之度矣。冬時天氣閉藏，脈應沉石深重，則下沉而中權之度矣。此四變之動，而脈與之上下也。
白話文：
應：平聲，中：去聲。所以，脈象隨著季節變化，春天的天氣開始生長，脈象應當柔軟浮動，則符合規定的圓潤程度。夏天的天氣盛大，脈象應當洪大周遍，則符合規矩的充盈程度。秋天的天氣開始下降，脈象應當平靜輕浮，則符合衡器的平準程度。冬天的天氣閉藏，脈象應當沉潛深重，則符合權衡的下沉程度。這四種變動，脈象也跟著上下變化。
是故冬至四十五日，陽氣微上，陰氣微下；夏至四十五日，陰氣微上，陽氣微下。陰陽有時，與脈為期，期而相失，知脈所分，分之有期，故知死期。
白話文：
所以，冬至後四十五日，陽氣微微上升，陰氣微微下降；夏至後四十五日，陰氣微微上升，陽氣微微下降。陰陽有規律地變化，會影響脈象，脈象會在一定時期內出現不同的變化，如果懂得辨別脈象的變化，就能預知死亡的時間。
脈與四時陰陽，相為上下，不可相失。是故冬至四十五日，冬至一陽初生，從冬至至立春，陽氣微上。陽氣微上，則陰氣微下矣。夏至四十五日，夏至一陰初生，從夏至至立秋，陰氣微上。陰氣微上，則陽氣微下矣。陰陽上下有時，即與人身之脈為期，至期而不上下，是期而相失也。
白話文：
人體的脈象與四時陰陽的變化息息相關，相互影響，不能脫節。因此，冬至後四十五天，冬至時一陽初生，從冬至到立春，陽氣逐漸上升。陽氣上升，則陰氣逐漸下降。夏至後四十五天，夏至時一陰初生，從夏至到立秋，陰氣逐漸上升。陰氣上升，則陽氣逐漸下降。陰陽交替升降有規律，與人體的脈象相應，如果不按時上下交替，就會出現期滿而不上下交替的情況，導致陰陽失衡。
分別其陽氣不上，陰氣不上，是知脈之所分也。陽氣不上，死於春；陰氣不上，死於秋。是分之有期，故知死時也。
白話文：
- 陽氣升不上來，陰氣升不上來，這是瞭解脈絡不同之處的關鍵。
- 陽氣升不上去，會死在春天；陰氣升不上去，會死在秋天。
- 根據這個規律，就能預知死亡的時間。
微妙在脈，不可不察，察之有紀，從陰陽始，始之有經，從五行生，生之有度，四時為宜，補瀉勿失，與天地如一，得一之情，以知死生。
白話文：
微妙之處在於脈象，不可不仔細觀察。觀察脈象有法則可循，從陰陽開始，陰陽之始有規律，從五行生化，生化有適度。依循四時之序，適當補瀉，與天地合一。體悟「一」的境界，可預知生死。
人身之脈，一如天地，至微至妙，故微妙在脈，不可不察也。察之有紀，從陰陽始，即冬至陽氣微上，夏至陰氣微上也。始之有經，從五行生，謂冬至至立春，水生木也；夏至至立秋，火生土，土生金也。生之有度，四時為宜，言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有其常度，與春夏秋冬四時相合而為宜也。
白話文：
人體的脈象猶如天地運行，奧妙無窮，因此脈象中的細微變化非常重要，不可忽視。
觀察脈象有規律，從陰陽兩氣開始。冬至時陽氣微升，夏至時陰氣微升。
脈象的形成有規律，從五行相生而來。冬至到立春，水生木；夏至到立秋，火生土，土生金。
脈象的變化有分寸，符合四時變化。木火土金水五行的相生，有一定的分寸，與春夏秋冬四時變化相應和，纔是正常的。
四時之氣有太過，有不及，不及補之，太過瀉之。補瀉勿失，則人身陰陽，與天地如一之情，可以知其死生矣。
是故聲合五音，色合五行，脈合陰陽。是知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懼，陽盛則夢大火燔灼，陰陽
白話文：
四時的氣候有過盛、不足的情況。不足的要補充，過盛的要瀉除。補瀉適當，則人體的陰陽與天地相應，可以知道人的生死。
所以聲音應和五音，顏色應和五行，脈搏應和陰陽。由此可知，陰盛則會夢到涉水恐懼，陽盛則會夢到大火焚燒，陰陽失調
俱盛則夢相殺毀傷；上盛則夢飛，下盛則夢墮；甚飽則夢予，甚飢則夢取；肝氣盛則夢怒，肺氣盛則夢，哭；短蟲多則夢聚眾，長蟲多則夢相擊毀傷。
白話文：
人的一切活動都與陰陽有關。因此，聲音與五音相應，聲音也有陰陽之分；顏色與五行相應，顏色也有陰陽之分；脈象遵循陰陽之理，脈象也有陰陽之別。掌握陰陽相合的道理，不僅白天的聲色與陰陽相符，即使是夜晚的夢境，也與陰陽相符。因此，如果陰氣過盛，就會夢見自己在水裡掙扎，感到恐懼。水代表陰氣，恐懼代表腎氣不足。如果陽氣過盛，就會夢見大火焚燒。火代表陽氣，焚燒代表心火旺盛。
人身動靜，皆有陰陽。是故聲合五音，聲有陰陽也；色合五行。色有陰陽也；脈合陰陽，脈有陰陽也。得其相合之義，不但日之聲色，合於陰陽，即夜之夢象，亦合陰陽。是知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懼。水，陰象也；恐懼，腎病也。陽盛則夢大火燔灼。火，陽象也，燔灼，心病也。
陰陽俱盛則水火亢害，故夢相殺毀傷。相殺，爭戰也；毀傷，俱敗也。上盛則氣並於上，故夢飛。飛者，肝藏魂而上升也。下盛則氣並於下，故夢墮。墮者，肺藏魄而下降也。此水陰火陽，木浮金沉之義。若飽若飢，脾土主之。甚飽，則土氣有餘，故夢予；甚飢則土氣不足，故夢取。
白話文：
當陰陽氣血都很旺盛時，就會水火交戰，導致夢境中發生爭吵、殺戮和毀滅。爭戰就是互相攻擊，毀滅就是兩敗俱傷。上半身氣血旺盛，氣息就會聚集在上半身，所以會夢見飛翔。飛翔是因為肝臟儲藏靈魂，上升所致。下半身氣血旺盛，氣息就會聚集在下半身，所以會夢見跌落。跌落是因為肺臟儲藏魄，下降所致。這就像水屬陰，火屬陽，木浮於水，金沉於水的道理一樣。如果吃得很飽或很餓，是脾土在主導。很飽的話，土氣旺盛，所以會夢見有人送東西給你；很餓的話，土氣不足，所以會夢見自己找東西吃。
肝氣盛則夢怒，怒則氣上也，肺氣盛則夢哭，哭則氣下也。蟲生於胃。短蟲多則相聚成群，故夢聚眾；長蟲多則彼此參商，故夢相擊毀傷。此五臟陰陽而形諸夢，亦聲合五音，色合五行，脈合陰陽之義。
白話文：
當肝氣旺盛時會出現憤怒的夢境，因為憤怒會使氣往上衝。而肺氣旺盛時則會出現哭泣的夢境，因為哭泣會使氣往下沉。寄生蟲會產生於胃部，如果短寄生蟲較多，它們會聚集在一起，因此會夢見人羣聚集。而如果長寄生蟲較多，它們會互相衝突，因此會夢見互相攻擊或受傷的夢境。這些不同的夢境都反映了五臟的陰陽平衡狀況，它們的聲音也與五音相應，顏色也與五行相應，而脈象也與陰陽相應。
是故持脈有道，虛靜為保。春日浮，如魚之遊在波；夏日在膚，泛泛乎萬物有餘；秋日下膚，蟄蟲將去：冬日在骨，蟄蟲周密，君子居室。
白話文：
因此，把脈有準則，保持心神虛靜安定。春天脈浮，好比魚兒悠遊在水波中；夏天脈在皮膚表面，好比萬物生長繁茂；秋天脈沉入皮膚以下，好比昆蟲將要冬眠；冬天脈潛藏在骨頭裡，好比昆蟲緊閉起來，君子安居室內。
四時之脈，各不同形，是故持脈有道，虛靜為保。虛，清虛；靜，寧靜；保，保守勿失也。春日，氣機從下而上，故春日脈浮，其形如魚之遊在波；夏日，氣機充滿於外，故夏日之脈在膚，其形泛泛乎如萬物之有餘；秋日，氣機從外而內，故秋日之脈下膚，其形如蟄蟲之將去；冬日，氣機內藏而伏，故冬日之脈在骨，其形如蟄蟲之周密，復如君子之居室。
故曰：知內者按而紀之，知外者終而始之。此六者，持脈之大法。
白話文：
一年四季脈象各有不同，所以把脈要有方法，保持心靈空靈寧靜方能準確診斷。虛，指心靈空靈；靜，指心靈寧靜；保，指保持不失。春天，氣機從下向上運行，所以春天的脈象浮在表層，形狀就像魚在水波中游動；夏天，氣機充盈在外，所以夏天的脈象在皮膚表層，形狀像萬物茂盛生長的樣子；秋天，氣機從外向內運行，所以秋天的脈象沉入皮膚之下，形狀就像蟄伏的蟲子將要甦醒；冬天，氣機藏於體內休眠，所以冬天的脈象在骨頭深處，形狀像蟄伏的蟲子蜷縮在一起，又像君子端坐在室中。
因此，知曉疾病內因的人（內科醫生）要按住脈搏仔細記錄，知曉疾病外因的人（外科醫生）要全面瞭解疾病並從頭開始治療。這六種方法是診脈的大法。
春夏脈浮，其形在外；秋冬脈沉，其形在內。重手按脈，紀其至數，則知在內之脈，故曰：知內者按而紀之。輕按為始，重按為終，由重而輕，則知在外之脈，故知外者終而始之。此內外按紀終始六者，乃持脈之大法。以上答帝脈其四時動之問者如此。
心脈搏堅而長，當病舌卷不能言；其軟而散者，當消，環自已。
白話文：
春天和夏天的脈象浮浮的，象徵脈象在體表；秋天和冬天的脈象沉穩，象徵脈象在體內。
用力按脈，可以記錄脈搏的次數，這樣就能知道體內的脈象，所以說：「知道體內脈象的人，要用重按的方法來記錄。」
輕輕按壓開始，重按結束，由重到輕，這樣就能知道體表的脈象，所以知道體表脈象的人，要從終了開始。
這六種體內、體外、按壓、記錄、終了、開始的按脈方法，是掌握脈象的基本方法。
以上是回答黃帝關於脈象在四季中的變化問題的方法。
心脈搏動堅硬且長，常伴有舌頭捲曲無法說話的症狀；若脈搏柔軟而散亂，則應自行消散。
散，上聲，下同。搏堅，邪正相持之脈也；長，脈體有餘也；要散，脈體不及也。心脈搏堅而長，則心氣受邪而壅滯，故當病舌卷不能言；其軟而散者，此為不及之脈，心液內虛，故當消渴。心藏神，神機環轉，消渴自愈，故環自已。
肺脈搏堅而長，當病唾血；其軟而散者，當病灌汗，至令不復散發也。
白話文：
散（念「ㄙㄢˇ」，下同）：脈象虛弱無力。搏堅：正氣與邪氣互相抗爭的脈象；長：脈體過於強勁；要散：脈體過於虛弱。
心臟脈搏堅實有力且過長，表示心氣遭到邪氣阻滯，所以會出現舌頭僵硬、無法言語的症狀；如果脈搏柔軟無力，表示脈體虛弱，心液不足，所以會出現口渴的症狀。
心臟儲藏精神意識，精神活動運作通暢，口渴的症狀自然就會好轉，所以「環自已」表示精神意識恢復正常。
肺部的脈搏堅硬且長，會出現咳血的症狀；脈搏柔軟而鬆散，會出現出汗過多的症狀，導致汗液無法正常散發。
「散發」之「散」如字。肺脈搏堅而長，則邪實於肺，金受火刑，故當病唾血；其脈軟而散者，肺氣不能通調，故當病灌汗。灌汗，脾土灌溉之汗也。脾津外泄，至令肺氣不復散發也。散，四散；發，宣發也。
白話文：
「散發」中的「散」字，和字面上意思一樣。如果肺脈搏動有力且綿長，表示邪氣實於肺部，金屬性肺受到火氣刑剋，因此容易咳血。如果脈搏柔軟且散亂，表示肺氣無法正常運行，因此容易出汗。灌汗是脾土灌溉出的汗液。脾臟的水液外泄，導致肺氣無法正常散發。這裡的「散」是指四處散佈，「發」是指宣發疏通。
肝脈搏堅而長，色不青，當病墜，若搏，因血在脅下，令人喘逆；其軟而散，色澤者，當病溢飲。溢飲者，渴暴多飲，而易入肌皮腸胃之外也。
白話文：
如果脈搏堅硬而有力，而且顏色不青，可能患有墜病。若脈搏跳動，可能是因為血液積聚在脅下，導致呼吸急促，胸口逆氣。若脈搏軟弱而散亂，顏色偏淡，可能患有溢飲病。溢飲病的症狀是口渴難耐，大量飲水，水卻容易流入肌肉、皮膚、腸胃等部位。
易，去聲。肝脈搏堅而長，則邪實於肝，肝病色青，今色不青，是傷其形體，不涉氣分，故當病墜，若搏。墜，墮傷也，搏，擊傷也。墜若搏，因而血在脅下。血在脅下，則樞機不利，升降不和，故令人喘逆。其脈軟而散，其色不但不青，反潤澤者，當病溢飲。溢飲乃肝血不能熱肉充膚，致有水泛之病，故申明溢飲者，乃渴暴多飲，其飲不能疏泄於下，而易入肌皮腸胃之外也。
胃脈搏堅而長，其色赤，當病折髀；其軟而散者，當病食痹。
白話文：
「易」發「易」的音。肝脈搏動堅硬而長，表示邪氣充斥在肝臟，肝病的面色應該是青色，但現在不是，說明是身體受損，不涉及氣的方面，所以應該有墜痛，像是搏擊的傷。墜痛是墮傷，搏擊是傷。墜痛和搏擊一樣，因此血在脅下。血在脅下，則樞機不利，升降不和，所以讓人喘不過氣。
如果脈搏軟弱而散亂，而且面色不僅不青，反而潤澤，應該是溢飲的病症。溢飲是因為肝血不能溫養肌肉皮膚，導致出現水腫的疾病，說明溢飲患者口渴暴飲，飲水不能向下疏泄，而容易侵入肌肉、皮膚、腸胃之外。
如果胃脈搏動堅硬且有力，呈現紅色，容易患上腿痛的疾病；如果胃脈搏動柔軟且散亂，容易患上飲食不消滯的疾病。
折，音舌，下同。胃脈搏堅而長，則邪實於胃，陽明多氣多血，故色赤；不能下絡於脾，故當病折髀。其脈軟而散，則中焦不能腐化，故當病食痹。
脾脈搏堅而長，其色黃，當病少氣；其耍而散，色不澤者，當病足䯒腫，若水狀也。
白話文：
折，音同「舌」，下同。
如果把脈的時候，胃脈搏動得硬硬的、又很長，表示邪氣聚集在胃部，陽氣旺盛、氣血充盈，所以臉色才會紅潤。但是胃氣無法向脾臟輸送，所以會導致腿部無力。
如果脈搏摸起來軟軟散散的，表示中焦脾胃運化無力，所以會導致消化不良。
脾部的脈搏硬而長，脈色黃，應當會得氣虛；脈象散亂，脈色不亮澤，應當會得足部浮腫，像是水腫一般。
脾脈軟堅而長，則邪實於脾，土氣外浮，故其色黃；太陰地氣，不交於肺，故當痛少氣。其脈耍而散，則氣不外榮，其色但黃不華澤者，乃火不生土，火土皆虛，故當病足䯒腫，若水狀也。
腎脈搏堅而長，其色黃而赤者，當病折腰，其軟而散者，當病少血，至令不復也。
白話文：
關於脾臟，如果脾脈顯得柔軟但堅固且延長，則表明邪氣侵犯了脾，並導致脾氣向外浮現，從而使皮膚呈黃色；如果太陰的地氣無法與肺交流，則可能會引起疼痛和呼吸短促。當脾脈松散且分散時，表明氣血不能向外充盈，皮膚顏色雖黃但缺乏光澤，這是由於心與脾的氣血虛弱所致，可能導致足部腫脹，像是水腫的狀態。
腎脈脈搏堅硬而綿長，其顏色黃裡帶紅，表示將會患上折腰的疾病；脈搏鬆軟散亂，表示將會患上貧血的疾病，到了無法恢復的地步。
腎脈搏堅而長，則邪實於腎，其色黃而赤者，土製其水，水不勝火也；脈體實而正氣虛，故當病折腰，腰乃腎之外候也。其脈軟而散，則心腎不交，故當病少血；水火皆虛，至令人血而不復也。
白話文：
腎經脈搏強而有力，表示邪氣充滿腎臟，面部發黃發紅，這是土氣剋制水氣，水氣不敵火氣所致；脈搏強勁而正氣虛弱，所以會出現腰痛，腰痛是腎臟外在的表現。脈搏軟弱而散亂，說明心腎不協調，因此會導致貧血；水氣和火氣都虛弱，會讓人氣血虛虧，無法恢復。
帝曰：診得心脈而急，此為何病？病形何如？
病發於內，形見於外，復舉心脈之急，以探病形。
岐伯曰：病名心疝，少腹當有形也。
心脈急，故名心疝。心疝之病，少腹當有形也。
帝曰：何以言之？
心疝，何以多腹有形？
岐伯曰：心為牡臟，小腸為之使，故曰少腹當有形也。
白話文：
黃帝說：「診斷得出心脈急促，這是什麼病？病況如何？」
病人內部發病，外在會顯現出徵兆，所以再檢查心脈的急促情況，來探討病況。
岐伯說：「病情是心疝，少腹應該會出現腫塊。」
心脈急促，因此得名心疝。心疝這種病，少腹一定會出現腫塊。
黃帝說：「你怎麼這樣說？」
心疝為什麼會導致小腹出現腫塊？
岐伯說：「因為心臟屬於陽性臟腑，小腸負責執行它的功能，所以說少腹一定會有腫塊。」
「為使」，皆去聲。陽中之陽，心也，故心為牡臟。心絡小腸，故小腸為之使。心疝，則小腸不為之使，故曰少腹當有形也。舉心與小腸，則凡臟與腑合之脈，可類推其因臟病腑矣。
白話文：
「使」，發音為「去聲」。在陽氣中至陽的，是心臟，因此心臟被稱為「牡臟」。心臟與小腸相連，所以小腸是心臟的「使」。如果出現心臟疾病，則小腸就不受心臟支配，因此說少腹會出現異狀。透過觀察心臟和小腸的關係，可以瞭解臟器與腑臟相連的脈絡，進而推論出臟器疾病對應的腑臟。
帝曰：診得胃脈，病形何如？
五臟心為主，六腑胃為主。診得胃脈有病，病形何如。
岐伯曰：胃脈實則脹，虛則泄。
白話文：
黃帝說：何謂診得胃脈，病狀如何？
岐伯說：胃脈實則腹脹，胃脈虛則腹瀉。
胃脈有餘而實，則脹。脹，腹脹，脾實之病也。胃脈不足而虛，則泄。泄，溏泄，脾虛之病也。舉胃與脾，則凡腑與臟合之脈，可類推其因腑病臟矣。以上答帝知病所在之間者如此。
白話文：
胃部氣血旺盛，就會脹氣。脹氣是腹部腫脹，是脾氣過盛的疾病。胃部氣血不足，就會腹瀉。腹瀉是排便稀薄，是脾氣虛弱的疾病。以上的例子說明瞭胃和脾臟，以及所有臟腑之間的脈絡，都可以以此類推。而上面所回答的黃帝想知道的疾病所在，也就是如此方式推理的。
帝曰：病成而變何謂？
以次言之，當論病之所變，故因問之。
岐伯曰：風成為寒熱，癉成為消中，厥成為巔疾，久風為飧泄，脈風成為癘，病之變化，不可勝數。
白話文：
帝曰：病成而變何謂？
逐漸論述，要討論疾病的演變，所以因此發問。
岐伯曰：風成為寒熱，癉成為消中，厥成為巔疾，久風為飧泄，脈風成為癘，病之變化，不可勝數。
疾病演變的類型繁多，無法一一列舉。例如，風變成寒熱，癉變成消中，厥變成巔疾，長久風變成飧泄，脈風變成癘。
勝，平聲；數，上聲。風者百病之長，善行數變，故風成則或為寒變，或為熱變。癉，火熱病也。癉成則津液內竭，故為消中之變。厥，手足逆冷也。厥成則陰陽不和，氣上不下，故為頭痛巔疾之變。春傷於風，至夏變為飧泄，故久風為飧泄。風傷經脈，變為癩疾之癘瘍，故脈風成為癘。凡此皆為病變，究之病之變化，不可勝數。
白話文：
「勝」，唸「ㄕㄥ」；「數」，唸「ㄕㄨˋ」。
風邪是百病之源，會不斷地變化，所以風邪形成後，或者轉變為寒證，或者轉變為熱證。癉，是一種火熱病。癉證形成後，津液會內耗，所以會轉變成消瘦。厥症，是指手腳冰冷。厥症形成後，陰陽失衡，氣血上逆，所以會轉變成頭疼、癲癇等疾病。
春天受風邪侵襲，到了夏天會變成拉肚子，所以長期風邪會導致拉肚子。風邪損傷經脈，會轉變成瘡癤、癩疾，所以脈風會變成瘡癤。這些都是疾病的轉化，細究起來，疾病的變化是無窮無盡的。
帝曰：諸癰腫筋攣骨痛，此皆安全？
風成諸變，乃成於內而變於外，若諸癰腫，以及筋攣骨痛，則病已變於外，故問此皆安生。
岐伯曰：此寒氣之腫，八風之變也。
此寒氣之腫，言癰腫之生於寒也。八風之變，言筋攣骨痛之生於風也。以明病之所生，即病之所變也。
帝曰，治之奈何？
治寒風之法奈何。
岐伯曰：此四時之病，以其勝治之愈也。
白話文：
黃帝問：各種癰腫、筋攣、骨痛，這些都是安全的嗎？
風氣引起的各種變化，都是由內而外發生的。例如各種癰腫，以及筋攣骨痛，這些疾病由內轉變到了外在，所以黃帝問這些都是安全的嗎？
岐伯回答：這是寒邪引起的腫脹，是八風造成的變化。
寒邪引起的腫脹，指的是癰腫是由於寒邪造成的。八風的變化，指的是筋攣骨痛是由於風邪造成的。這說明疾病的發生，就是疾病的變化。
黃帝問，那麼該如何治療呢？
岐伯回答：這是四季常見的疾病，應該根據它們盛行的季節來治療，這樣才能痊癒。
寒風者，四時不正之邪。治之之法，當求其勝以治之，則愈也。如寒淫於內，治以甘熱；風淫於內，治以辛涼之義。
白話文：
寒冷的風，是一種四季中不正的邪氣。治療的方法，應該找出它的勝勢，用相剋的方法去治療，這樣才能痊癒。比如寒邪侵犯人體內部，用溫熱的藥物治療；風邪侵犯人體內部，用辛涼的藥物治療。
帝曰：有故病五臟發動，因傷脈色，各何以知其久暴至之病乎？
人身之病，久暴不同，有五臟故病，發動於外，因傷脈色，非一時生變之暴病，各何以知其久至與暴至之病乎。
岐伯曰：悉乎哉問也，徵其脈小，色不奪者，新病也；徵其脈不奪，其色奪者，此久病也；徵其脈與五色俱奪者，此久病也；徵其脈與五色俱不奪者，新病也。
白話文：
**黃帝說：**身有舊疾，五臟發動，會影響脈色，怎麼知道這些病是久病還是暴病呢？
人的疾病，久病和暴病不同。五臟有舊疾的人，外在會有徵兆，傷及脈色，不是一時發作的暴病。怎麼知道是久病還是暴病呢？
**岐伯說：**您問得真好。觀察脈象，脈細，顏色不變的，是新病；脈象不變，顏色變的，是久病；脈象和五色都變的，是久病；脈象和五色都不變的，是新病。
論病變而及於久暴，病無遁情，是悉乎哉問也。病之發也，脈小色不奪，為新病之徵；脈不奪其色奪，為久病之徵；脈色俱奪，亦久病之徵；脈色俱不奪，亦新病之徵。此病之見色脈，而有久暴也。
肝與腎脈並至，其色蒼赤，當病毀傷，不見血，已見血，濕，若中水也。
白話文：
探討疾病的變化和發展，直到發展成久病暴病，這是一個需要深入理解的問題。疾病的發生，脈象細小，顏色不改變，是新病的徵兆；脈象不改變，但顏色改變，是久病的徵兆；脈象和顏色都改變，也是久病的徵兆；脈象和顏色都不改變，也是新病的徵兆。通過觀察脈象和氣色，可以判斷疾病的發展程度，具體是新病還是久病暴病。
肝臟和腎臟的脈絡相通，脈絡顏色蒼赤，如果受傷毀壞，卻不見出血，如果已出血，則會有濕潤之狀，就像泡在水中一樣。
當、中，俱去聲。此舉毀傷暴病，以足上文之義。肝與腎脈並至，肝主筋，腎主骨也；其色蒼赤，肝色蒼，心色赤也；當病，暴病也：毀傷，毀傷其筋骨也。毀傷筋骨，應不見血，若已見血，則心氣並傷，如汗出身濕，若中於水，水從汗孔而傷其心氣也。當病毀傷，肝與腎脈所以並至也。已見血，其色所以蒼赤也。以上答帝知病所變之問者如此。
尺內兩旁，則季脅也，尺外以候腎，尺裡以候腹。
白話文：
「當」與「中」，讀音都是去聲。這裡指的「毀傷」是指突然發作的急病，根據前文所述，「肝」與「腎」的經脈都連通到腳上。「肝」主導筋，而「腎」主導骨；病人的面色蒼白而發紅，這是因為「肝」的顏色是青綠色，「心」的顏色是紅色；「當病」是指急病發作，而「毀傷」是指筋骨受損。
筋骨受損，通常不會見血。如果已經出血，說明「心氣」也受傷了。這就像汗液從身體滲出，使身體濕透，就好像被水浸泡了一樣。水通過汗孔損傷了「心氣」。當疾病發作，筋骨受損時，「肝」與「腎」的經脈因此而受累。如果已經出血，病人面色蒼白而發紅，正是這個原因。以上是回答黃帝關於疾病變化的提問。
尺骨內側兩旁，叫做季脅，尺骨外側用來測候腎臟，尺骨內側用來測候腹部。
病之內外，隨乎經脈，故舉脈體以明之。尺內猶言尺中，兩旁猶言左右，謂尺中左右兩手之脈，則主人身之季脅也。季脅，脅之盡處也。腰居季脅之外，故兩手尺外以候腎。腹居季脅之內，故兩季尺裡以候腹。脈氣自下而上，故先論尺部之左右外內也。
中附上，左外以候肝，內以候膈；右外以候胃，內以候脾。
白話文：
疾病的內外變化，與經脈有關，因此提到經脈的體位來說明。所謂「尺內」，就像說「尺中」，「兩旁」就像說「左右」，指尺中左右兩手的脈搏，因此可以看出身體的脅部疾病。脅部盡頭的地方就是季脅。腰部在外，所以用尺外的脈搏來診察腎臟。腹部在內，所以用季脅（尺中）的脈搏來診察腹部。脈氣由下往上運行，因此先討論尺部的左右外內。
左脈外觀可候審察肝臟，內觀可候審察膈肌；右脈外觀可候審察胃，內觀可候審察脾臟。
中附上者，自左右兩尺中，而致於關上也。左外以候肝，內以候膈者，左手關部之外，以候肝脈；關部之內，以候膈中脈也。右外以候胃，內以候脾者，右手關部之外，以候胃脈；關部之內，以候脾脈也。脈氣自下而中，故次論關部之左右外內也。
上附上，右外以候肺，內以候胸中；左外以候心，內以候膻中。
白話文：
「中附」是指從兩尺脈（左右手寸脈的內側）開始，一直到關脈（寸脈和尺脈之間）的部位。
「左外以候肝，內以候膈」：左手關脈的外側，用來診斷肝脈；關脈的內側，用來診斷膈中的脈象。
「右外以候胃，內以候脾」：右手關脈的外側，用來診斷胃脈；關脈的內側，用來診斷脾脈。
脈氣是由下往上行的，所以這裡才接著討論關脈左右外內的部位。
對於手臂的外側，以觀察肺氣；內側，以觀察胸中的情況。 對於腿的外側，以觀察心氣；內側，以觀察膻中的情況。
上附上者，自左右兩關上，而至於寸上也。右外以候肺，內以候胸中者，右手寸外以候肺脈；寸內以候胸中脈也。左外以候心，內以候膻中者，左手寸脈以候心脈；寸內，以候心包之膻中脈也。脈氣自中而上，故終論寸部之左右外內也。
前以候前，後以候後。
白話文：
上附上的脈象，從左右兩邊的關脈上行，到達寸脈。右側的外側脈象用來看肺的健康狀況，內側脈象用來看胸中健康狀況：右手寸部的外側脈象來看肺脈；內側脈象來看胸中脈。左側的外側脈象用來看心的健康狀況，內側脈象用來看膻中的健康狀況：左手寸部的脈象來看心脈；寸部的內側脈象，來看心包絡的膻中脈。脈氣從中焦向上運行，所以最後論述寸部的左右外內脈象。
前以候前，後以候後：預測疾病的發展，應從疾病的早期表現開始追溯，至疾病的後期表現繼續觀察。
脈有外內，復有前後。前以候前，尺前關前寸前，以候形身之前也；後以候後，寸後關後尺後，以候形身之後也。
上竟上者，胸喉中事也；下竟下者，少腹腰股膝脛足中事也。
白話文：
脈相有外脈和內脈之分，又有前後之別。前脈用來觀察身體前部的狀況，尺脈、關脈、寸脈的前三分之一，用來觀察身體前部位的情形；後脈用來觀察身體後部的狀況，寸脈、關脈、尺脈的後三分之一，用來觀察身體後部位的情形。
往上病至頭頂的，乃胸喉之間的事；往下病至腳底的，乃少腹、腰、股、膝、脛、足之間的事。
脈有外內前後，復有上下，是脈體之六合也。上竟上者，自寸上而竟上於魚際也。喉主天氣，位居胸上，故為胸喉中事，乃上以候上也。下竟下者，自尺下而竟下於肘中也。足履乎地，股膝脛足，居腰與少腹之下，故為少腹腰股膝脛足中事，乃下以候下也。
粗大者，陰不足陽有餘，為熱中也。來疾去徐，上實下虛，為厥巔疾；來徐去疾，上虛下實，為惡風也。
白話文：
脈象分為外內、前後，還有上下，這些組成了脈體的六合。上端脈象延伸到最上，從寸脈延伸到魚際穴。喉嚨主宰氣候，位於胸部上方，所以掌管胸部和喉嚨的狀況，根據上端的脈象來觀察上部的狀況。下端脈象延伸到最下，從尺脈延伸到肘中。足部踩在地上，股、膝、脛、足部位於腰部和少腹下方，所以掌管少腹、腰、股、膝、脛、足部的狀況，根據下端的脈象來觀察下部的狀況。
體格粗大，陰氣不足陽氣有餘，屬於熱中病。發病快，痊癒慢，上半身實熱，下半身虛寒，屬於厥頂風濕熱。發病慢，痊癒快，上半身虛寒，下半身實熱，屬於惡風寒。
上文以脈體而候臟腑形身之位，此以脈象而候陰陽上下之病也。脈粗大者，乃陰氣不足，陽氣有餘，故為熱中病也。熱中，陽盛於內也。脈來疾去徐，來盛而去微也。來疾，故主上實；去徐，故主下虛。上實下虛，則氣惟上逆，陰陽不和，故為厥，厥，手足逆冷也；氣惟上逆，上而不下，故為巔疾，猶言厥成為巔疾也。脈來徐去疾，來微而去盛也。
白話文：
盛也。來微盛，故主下實；去疾徐，故主上虛。下實上虛，氣惟下逆，陰陽和，故為泄瀉。瀉，陰陽和，故氣惟下逆。下之陰陽和，陰陽和故，故也。逆者，上盛而下虛，故陰陽和，故也。逆者，上盛而下虛，故陰陽和也。
來徐，故主上虛；去疾，故主下實。上虛下實，則經脈不和，故為惡風也。惡風，癘風也。
故中惡風者，陽氣受也。有脈俱沉細數者，少陰厥也；沉細數散者，寒熱也；浮而散者，為眴僕。
白話文：
由於虛寒上攻，所以頭部有虛症；邪熱下侵，所以腹部有實症。頭部有虛症，腹部有實症，則經脈不調和，因此會感染惡風。惡風，就是瘧疾。
因此感染瘧疾的人，是陽氣受損所致。脈象均沉細數的人，是少陰厥症；脈象沉細數而散的人，是寒熱症；脈象浮而散的人，是眴僕症。
中，去聲。眴，瞬同，餘篇仿此。此復舉惡風厥熱巔疾脈證，各有不同，以足上文未盡之義。惡厲之風，傷其經脈，必從表入，故申明中惡風者，始於陽氣之受邪也。厥有陰陽，申明有脈俱軟細而數者，非陽氣上逆之厥，為少陰厥也。熱有陰陽，申明有脈軟細而數散者，非粗大有餘之陽熱，為陰盛陽虛之寒熱也。
白話文：
中這個字，讀去聲。「眴」與「瞬」意思相同，其他字詞的用法類推。「中」字再次列出惡風、厥熱和巔疾的脈象症狀，各有不同，以補充上文未盡之意。惡風這種邪氣，會損傷經脈，必定由表而入，所以詳細說明中惡風的人，起因是陽氣受到邪氣侵犯。厥熱有陰陽之分，說明有些脈象又細又軟又數的，不是陽氣上逆的厥熱，而是少陰厥熱。熱有陰陽之分，說明有些脈象又細又軟但數散的，不是粗大有餘的陽熱，而是陰盛陽虛的寒熱。
巔疾亦有陰陽，實則有餘，虛則不足，申明有脈浮而散者，非上實有餘之巔疾，為裡虛不足之眴僕也。
諸浮不躁者，皆在陽，則為熱；其有躁者，在手。諸細而沉者，皆在陰，則為骨痛；其有靜者，在
白話文：
癲疾也有陰陽之分，實證則有餘，虛證則不足。申明脈浮而散者，並非上實有餘的癲疾，而是裡虛不足的眩暈。
諸脈浮而不躁的，皆在陽經，則為熱證；其中有躁動的，在手陽明經。諸脈細而沉的，皆在陰經，則為骨痛；其中有靜止不動的，在足太陰經。
足。數動一代者，病在陽之脈也，泄及便膿血。諸過者切之，澀者陽氣有餘也，滑者陰氣有餘，也。陽氣有餘，為身熱無汗；陰氣有餘，為多汗身寒；陰陽有餘，則無汗而寒。
白話文：
腳部抽動不停的，是因為陽氣脈絡出現問題，會排出帶膿帶血的糞便。如果脈搏頻率過快，是因為陽氣過盛；如果脈搏頻率過慢，是因為陰氣過剩。
陽氣過盛，會導致身體發熱但不流汗；陰氣過剩，會導致出汗多且身體發冷；陰陽氣都過剩，則會不流汗且發冷。
此復以浮沉代澀滑之脈，而明陰陽內外之病也。左右三部諸脈，俱浮而不躁疾者，皆病在陽，陽病則為外熱。其有浮而躁疾者，亦在手之經脈。手，陽也。左右三部諸脈，細而沉者，皆病在陰，陰病則內為骨痛。其有沉細而靜者，亦在足之經脈。足，陰也。諸脈數動一代者，數動為陽，故病在陽之脈也，數動一代，則陽中有陰，故當病泄及便膿血。
白話文：
這段話用浮沉脈代替澀滑脈，是用來分辨陰陽內外疾病的。左右三部的脈象，如果都浮起但不急促，說明病在外陽，外陽病會引起發熱。如果脈浮且急促，也屬手部的經脈。手部屬陽。左右三部的脈象，如果細弱且沉墜，說明病在內陰，內陰病會引起骨痛。如果脈細弱且平穩，也屬足部的經脈。足部屬陰。脈象快速跳動且有間歇的，快速跳動屬陽，所以病在陽經，快速跳動且有間歇，說明陽中夾陰，因此會患有腹瀉、膿血便。
諸有過之脈，必須切之，乃得其真，諸脈澀者，內之陰血不足，陰血不足，則外之陽氣有餘也，諸脈滑者，陽氣從陽入陰，陽氣入陰，則內之陰氣有餘也，陽氣有餘則病在陽，不得陰氣以和之，故身熱無汗。陰氣有餘，則病在陰，不得陽熱以相濟，故多汗身寒。若陰陽皆有餘，陽盛則無汗，陰盛則身寒，故無汗而寒。
白話文：
摸脈搏時發現異常的脈象，必須仔細切脈，才能得到準確的診斷。脈搏澀弱，表示體內陰血不足，陰血不足則陽氣旺盛。脈搏滑利，表示陽氣從陽脈進入陰脈，陽氣進入陰脈則體內陰氣過剩。
陽氣過剩，則疾病在陽經，因為沒有陰氣來調和陽氣，所以身體發熱，沒有汗。陰氣過剩，則疾病在陰經，因為沒有陽熱來協助陰氣，所以多汗，身體發冷。如果陰陽都過剩，則陽盛時沒有汗，陰盛時身體發冷，所以既沒有汗又發冷。
推而外之，內而不外，有心腹積也。推而內之，外而不內，身有熱也，推而上之，上而不下，腰足清也。推而下之，下而不上，頭項痛也。按之至骨，脈氣少者，腰脊痛而身有痹也。
白話文：
由外往內推，內部沒有阻滯，表示有心腹積滯。由內往外推，外部沒有阻滯，表示身體有熱。由上往下推，上部沒有阻滯，表示腰腳虛寒。由下往上推，下部沒有阻滯，表示頭項疼痛。按壓到骨頭，脈氣微弱，表示腰脊痠痛而身體麻木。
推，退平聲。承上文上下外內之病，而言診脈，亦有外內上下之法也。推而外之者，醫之手指，向外以按之。脈偏盛於內而不外，此有心腹之積病也。推而內之者，醫之手指向內以按之，脈偏盛於外而不內，此身形有邪熱也。推而上之者，醫之手指向寸關尺之上以按之，脈隨應指，上而不下，此上盛下虛，故腰足當清冷也。
白話文：
"推"，讀作平聲。繼續討論前面提到的上下內外的症狀，這裡談到診斷脈象，也分為外內上下之法。
向外推：醫生的手指朝外按壓脈搏。脈象偏盛於內而不出露，這是心腹積滯的病症。
向內推：醫生的手指朝內按壓脈搏。脈象偏盛於外而不見於內，這是身體有熱邪。
向上推：醫生的手指按壓寸關尺的上部。脈象隨手指而上，不往下走，這是上盛下虛，所以腰足會感到清冷。
推而下之者，醫之手指向寸關尺之下以按之，脈隨應指，下而不上，此下盛上虛，故頭項當強痛也。若按之至骨，不應於指，脈氣少者，此陰盛陽虛，生陽之氣不能上行，當腰脊痛而身有痹病也。承上文上下外內之病，而言診脈，亦有外內上下之法也，以上答帝知病乍在內乍在外之問者如此。
此一節，承上文五者之問，而一一以對，亦為脈要之精微也。
白話文：
往下探查，指的是醫生用手指按壓寸關尺脈位的時候，脈象隨著手指移動，往下按時有脈動，往上按時沒有脈動，這種情況叫做下盛上虛，所以患者頭部和頸部會出現疼痛。如果按壓到骨頭時，脈象仍然沒有反應，脈氣非常微弱，這種情況叫做陰盛陽虛，身體無法生出陽氣向上運行，因此患者會出現腰脊疼痛和身體麻痹的症狀。這段話是在承接上文所說的上下外內疾病的基礎上，探討診脈的方法，同樣也有外內上下之分。以上這些內容便是回答黃帝關於疾病忽而在內，忽而在外的問題時所提出的。
承接著上述五個問題，並逐一回答，也是脈診要點的精微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