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經》~ 十九卷 (12)
十九卷 (12)
1. 九、寶命全形必先治神五虛勿近五實勿遠
陽固則神全,陰強則鬼見,此人之虛實也。)能經天地陰陽之化者,不失四時;知十二節之理者,聖智不能欺也。(如上文天地萬物四時十二節寒暑虛實等義,只陰陽二字包羅盡之。能經天地陰陽之化者,聖智之道無遺蘊矣,又何有能欺之者?)能存八動之變,五勝更立;能達虛實之數者,獨出獨入,呿吟至微,秋毫在目。(存,存於心也。
八動之變,八風之動變也。五勝更立,五行之衰王也。獨出獨入,獨得其妙用也。呿,開口而欠也。凡此者,皆天地陰陽之化,知乎此則無所不知,故雖呿吟之聲至微,秋毫之形至細,無不在吾目中矣。此上之對,蓋謂知之真,見之切,則病之淺深,治之可否,發無不中,又何有心之亂惑、百姓以為殘賊之慮哉?呿音區。
)帝曰:人生有形,不離陰陽,天地合氣,別為九野,分為四時,月有小大,日有短長,萬物並至,不可勝量,虛實呿吟,敢問其方?(此詳求針治之方也。)岐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滅,土得水而達,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絕,萬物盡然,不可勝竭。(天地陰陽之用,五行盡之,萬物雖多,不能外此五者,知五行相制之道,則針法可約而知矣。)故針有懸布天下者五,黔首共餘食,莫知之也。
(懸布天下,言示人之廣也。五義如下文。黔首,黎民也。共,皆也。餘食,猶食之棄余,皆不相顧也。黔音鉗。)一曰治神,(醫必以神,乃見無形,病必以神,血氣乃行,故針以治神為首務。湯液醪醴論曰:形弊血盡而功不立者,神不使也。正此之謂。)二曰知養身,(不知養身,置針於無用之地,針家不可不知,如終始篇云新刺勿內,已刺勿醉,已刺勿怒,已刺勿勞,已刺勿飽、已刺勿飢、已刺勿渴之類皆是也。)三曰知毒藥為真,(治病之道,針藥各有所宜,若真知非藥不可而妄用針者,必反害之。
如邪氣臟腑病形篇曰:諸小者,陰陽形氣俱不足,勿取以針而調以甘藥也。根結篇曰:形氣不足,病氣不足,此陰陽氣俱不足也,不可刺之。此即病傳論所謂守一勿失萬物畢者之義。)四曰制砭石小大,(古者以砭石為針,用為外治之法,自黃帝始造九針以代石,故不曰九針而曰砭石。然制有小大,必隨病所宜,各適其用也。
)五曰知腑臟血氣之診。(不知腑臟,則陰陽表裡不明,不知血氣,則經絡虛實不辨,皆不足以言針。)五法俱立,各有所先。(針治未施,法應預立,五者之用,當知所先。)今末世之刺也,虛者實之,滿者泄之,此皆眾工所共知也。(言淺近易知也。)若夫法天則地,隨應而動,和之者若響,隨之者若影,道無鬼神,獨來獨往。
(法天則地,超乎凡矣。隨應而動,通乎變矣。故能如響應聲,如影隨形,得心應手,取效若神。所謂神者,神在吾道,無謂鬼神。既無鬼神,則其來其往,獨惟我耳。)帝曰:願聞其道。岐伯曰:凡刺之真,必先治神,(此以病者之神為言。神者,正氣也。得神者昌,失神者亡,故刺之真要,必先以正氣為主。
白話文:
九、珍惜生命與調養身形的關鍵在於調理心神,五虛不可輕忽,五實不可遠離
陽氣穩固則精神充足,陰氣強盛則易見虛幻之象,這便是人體虛實的表現。若能遵循天地陰陽變化的規律,便不會違背四時節氣;通曉十二節氣的原理,即使聖人智者亦無法欺瞞。掌握八風變動與五行生剋的交替,理解虛實變化的道理,便能獨具慧眼,連細微的呵欠聲響、秋毫般的細微跡象都清晰可辨。
黃帝問:「人體成形不離陰陽,天地之氣相合,劃分為九州地域、四時節令。月亮有圓缺,日照有長短,萬物繁雜無盡,虛實變化微妙,請問如何應對?」岐伯回答:「木遇金則被伐,火遇水則熄滅,土遇水則疏通,金遇火則熔缺,水遇土則阻絕。萬物皆遵循此理,無窮無盡。因此,針灸之道有五項要領廣傳於世,但百姓多忽視不解。」
五大要領:
- 調治心神:醫者需專注心神,方能察覺無形之病;患者需安定神志,氣血方能運行。針灸首重調神。
- 懂得養身:若不懂養生,針灸便無用武之地。如針後不宜行房、醉酒、動怒、勞累、過飽、饑餓或口渴等禁忌。
- 明辨藥性:明白何時需用藥物而非針灸。若誤用針灸,反而有害。例如氣血極虛者應以藥調理,不可冒然施針。
- 選擇適當砭石:古時以砭石為針,後以九針取代。須按病情選用合適工具。
- 熟悉臟腑血氣診斷:不明臟腑則難辨陰陽表裡,不察血氣則難分經絡虛實,針灸便無從下手。
五法確立後,需知輕重緩急。當今醫者僅知「虛則補之,實則瀉之」等淺顯道理,但若能效法天地,隨機應變,便能如回響隨聲、影子隨形般精準。此道無關鬼神,唯憑醫者自身領悟。
黃帝追問其原理,岐伯答道:「針灸的真諦,必先調治患者的神志。神即正氣,正氣存則生機旺,失則危亡。故施針首要顧護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