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二 (9)
卷二十二 (9)
1. 色診
洛陽孫伯英，因誣獄，妻子被系，逃於故人。是夜，覺胃脅痛，託故人求藥。故人曰：有名醫張戴人在焉，當與公同往。時戴人酒未醒，強呼之，故人曰：吾有一親人病，欲求診。戴人隔窗望見伯英曰：此公伏大驚恐。故人曰：何以知之？戴人曰：面青脫色，膽受怖也。後會赦乃出，方告戴人。（《儒門事親》。）
華佗傳鹽瀆嚴昕與數人共候佗，適至，佗謂昕曰：君身中佳否？昕曰：自如常。佗曰：君有急病，見於面，莫多飲酒。坐畢歸，行數里，昕卒頭眩墮車，人扶將還載歸家中，一宿死。（《三國志》。）有士人病顏面青而光，其氣哽哽，錢乙曰：肝乘肺，此逆候也。若秋得之可治，今春不可治。
其家祈哀，強之與藥。明日，曰：吾藥再瀉肝而不少卻，三補肺而益虛，又加唇白，法當三日死。然安穀者過期，不安穀者不及期，今倘能粥，五日而絕。（《宋史》。亦仿倉公傳。）
汪石山曰：伏經脈最難求，如積熱之久，脈反沉細，而外症又寒，苟非兼望聞問切，何可得也？世俗諱言試醫，醫復諱情妄臆，而豪貴婦女，往往不得望聞，豈不大錯？
白話文：
色診
洛陽的孫伯英，因為冤獄，妻子被關押，他逃到舊友那裡。當天晚上，他感到胃部和脅肋疼痛，便請舊友幫忙找醫生。舊友說：「有名醫張戴人就在這裡，我帶你一起去找他。」當時張戴人還沒醒酒，舊友勉強叫醒他，說：「我有一個親戚生病了，想請您診治。」張戴人隔著窗戶看見孫伯英，說：「這位先生遭受了極大的驚嚇。」舊友問：「您怎麼知道的？」張戴人說：「他的臉色青白，沒有血色，這是膽氣受驚嚇的表現。」後來孫伯英獲赦出獄後，才將此事告知張戴人。
華佗傳裡記載，鹽瀆人嚴昕和幾個人一起等候華佗，華佗來了之後，問嚴昕：「你身體狀況如何？」嚴昕說：「一切如常。」華佗說：「你患有急病，從臉色就能看出來，不要多喝了酒。」嚴昕告辭後，走了幾里路，突然頭暈從車上摔下來，被人扶回家，一夜之間就死了。
有一位士人，臉色青而有光澤，呼吸急促，錢乙診斷說：「這是肝氣犯肺，這是逆反的病症。如果是在秋天得病，還可以治療，現在是春天，治不好了。」
他的家人苦苦哀求，強迫他吃藥。第二天，錢乙說：「我用了兩次藥瀉肝卻沒有效果，三次補肺反而更虛弱，而且他的嘴唇變白了，按理說三天內就會死。但是，能吃粥的病人會超過預定的時間，不能吃粥的病人則會提前死亡。如果他現在還能吃粥，那麼五天內就會死去。」
汪石山說：「診斷經絡最難，比如積熱已久，脈象反而沉細，而外在症狀卻是寒冷，如果不綜合運用望、聞、問、切四種診斷方法，怎麼能診斷出來呢？世俗忌諱談論試驗醫術，醫生也忌諱坦誠自己的判斷，而富貴人家婦女，往往不能讓醫生望診，這不是很大的錯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