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三十五(外科) (1)
卷三十五(外科) (1)
1. 梅瘡
李時珍曰:今醫家有搜風解毒湯,治楊梅瘡,不犯輕粉,病深者月餘,淺者半月即愈。服輕粉藥,筋骨攣痛癱瘓,不能動履者,服之亦效。其方用土茯苓一兩,薏仁、金銀花、防風、木瓜、木通、白蘚皮各五分,皂莢子四分。氣虛加人參七分,血虛加當歸七分。水二大碗,煎飲,一日三服。
忌飲茶及牛、羊、雞、鵝、魚肉,燒酒,發麵,房勞。蓋秘方也。(《本草綱目》。雄按:史搢臣方,當歸五錢;淨銀花、防風、荊芥、何首烏,勿犯鐵器,木棒打碎,各三錢;肥皂子九個打碎;土茯苓瓷鋒刮去皮,木棒打碎,四兩;豬胰一具。河水六碗,瓦器煎濃,每早、中、晚空心溫服一碗,恪守禁忌。
雖年久毒重者,二十劑即收功,且無後患。此方平淡而有神效也。)
縣中陳某家有使女,生廣瘡,求治於方上道人。其方只用乾荷葉一味,煎濃湯當茶,日逐飲之,儘量而止,不過六七日即愈。親試甚驗。又一當縣甲首者生廣瘡,傳方上道人方,用麥冬、母子草根搗汁,和好酒同服即愈。其草取竹中無露水者為上。(李翊《戒庵漫筆》)
馮楚瞻治張姓人,曾患梅瘡,清涼解毒而愈。未幾,忽頭顱、面頰、牙床、鼻柱、疼痛不堪,飲食難進。謂餘毒為害,復用清涼解毒,漸致飲食俱廢,坐臥不寧,精神疲睏,六脈微弱。馮曰:果屬陽毒,脈宜洪大,此為寒涼久服,致陰陽失職耳。即惡瘡初發,亦由精血元陽虧損,斯陰寒凝冱之氣得以乘之。
乃與大劑熟地、麥冬、白朮、牛膝、五味、附子,兼八味丸,並服半月而愈。(雄按:如果涼藥過投,陰寒凝冱為病,而六脈微弱,則當溫煦以培陽氣,何必再用大劑熟地,以滋窒膩哉?)
孫文垣治吳東星,瘧止腰疼,白濁咳嗽,肌肉大消,百治不應,痛劇欲死。脈之,左弦細,右滑大,俱六至,口渴眼赤,知其昔患梅瘡,餘毒尚伏經絡,因瘧後氣血不足,舊毒感動,故痛而暴也。以當歸、白芍、甘草、牛膝、鉤藤、薏仁、木通、白蘚皮,用土茯苓四兩,煎湯煎藥,服下痛止,嗽、脈緩其半。數帖大效,精神漸復。
冬至日乘酒縱欲,次日腰如束縛,足面疼,左眼赤,小水短,足底有火,從兩胯衝上,痛不可言,再以歸、芍、鉤藤、甘草、牛膝、薏仁、石斛、紅花、生地、黃柏,調理三日,症略減。適大雪寒甚,有女醫因其大便燥結,一日夜進玄明粉一兩五錢,大便且不行,而腰痛愈猛,兩足攣縮,氣息奄奄,面青慘,六脈俱伏,痛使然也。知服玄明粉所致,曰:症雖熱,但病在經絡筋骨間,徒瀉腸胃無益也。
足攣腰痛也者,由天氣寒極,經絡凝澀,法當溫散寒邪之標,使痛定,然後治本。乃用桂心、杜仲、炙草、蒼朮、破故紙、五加皮,二劑痛定,四肢柔和,飲食始進。囑曰:病在經絡,俟春和始可除之,勿亟也。不信,更服滋陰降火之劑,兩月無功。再求治,乃以煨腎散進,大瀉五六度,(仍是瀉其腸胃矣。
白話文:
梅瘡
古代醫家治療梅毒(楊梅瘡)的方法各異,有的用搜風解毒湯,此方不含輕粉(升汞),病情較輕者半月,較重者一個月即可痊癒。即使因服用含輕粉的藥物導致筋骨攣痛、癱瘓,此方也同樣有效。方劑為:土茯苓一兩,薏仁、金銀花、防風、木瓜、木通、白蘚皮各五分,皂莢子四分。氣虛者加人參七分,血虛者加當歸七分。用兩大碗水煎服,一日三次。忌飲茶及牛、羊、雞、鵝、魚肉、燒酒、發麵食品,以及房事勞累。此為秘方,出自《本草綱目》。
另有一方:當歸五錢,金銀花、防風、荊芥、何首烏各三錢(勿用鐵器研磨,用木棒打碎),皂莢子九個(打碎),土茯苓四兩(用瓷器刮去皮,木棒打碎),豬胰一個。用六碗河水,瓦器煎煮濃縮,早中晚空腹溫服一碗,需嚴格遵守禁忌。即使久病毒重,二十劑即可痊癒,且無後患。此方平淡卻有效。
民間流傳的其他方法:有人用乾荷葉煎濃湯當茶飲用,數日即可痊癒;也有人用麥冬和竹中採集的無露水母子草根搗汁,加好酒服用治癒。
一位醫生馮楚瞻曾用清涼解毒的方法治療梅毒,但患者痊癒後,又出現頭面部、牙床、鼻柱疼痛等症狀。馮楚瞻認為是餘毒未清,繼續用清涼解毒之法,反而導致患者病情加重。他判斷這是因寒涼藥物服用過久,導致陰陽失調,遂改用溫補之法,用熟地、麥冬、白朮、牛膝、五味子、附子等藥物,並服用八味丸,患者半月後痊癒。
另有醫生孫文垣治療一位患有梅毒後遺症的病人,患者瘧疾痊癒後出現腰痛、白濁、咳嗽、肌肉消瘦等症狀,多方治療無效。孫文垣診斷為梅毒餘毒伏於經絡,因瘧疾後氣血不足而發作,遂用當歸、白芍、甘草、牛膝、鉤藤、薏仁、木通、白蘚皮及土茯苓治療,很快見效。
另有一例,患者因飲酒過度後出現腰痛、足面疼痛等症狀,一位女醫生用玄明粉治療,結果導致病情加重,出現足攣、腰痛劇烈、氣息奄奄等症狀。孫文垣認為這是因寒邪凝滯經絡所致,應溫散寒邪,再治其本,遂用桂心、杜仲、炙甘草、蒼朮、破故紙、五加皮治療,患者疼痛緩解。他告誡患者,此病在經絡,需待春天再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