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三十四（外科） (3)
卷三十四（外科） (3)
1. 瘰癧
水化為血，血不通則復化為水矣，宜服椒仁丸。若先因小便不利，後身浮腫致經水不通，名曰水分，宜服葶藶丸。
一室女年十九，頸腫一塊，硬而色不變，肌肉日削，筋攣急痛，此七情所傷，氣血所損之症也。當先滋養血氣。不信，乃服風藥，後果不起。盧砥鏡曰：經云，神傷于思慮則肉脫，意傷於憂愁則肢廢，魂傷於悲哀則筋攣，魄傷於喜樂則皮稿，志傷於盛怒則腰脊難以俯仰。何侍郎有女適人，夫早逝，患十指攣拳，垂莫能舉，膚體瘡瘍如慄粟果然，又湯劑雜進，飲食頓減，幾於半載。適與診之，則非風也，正乃憂愁悲哀所致耳。
病屬內因，藥仍以鹿角膠輩，多用麝香熬膏貼痿處，攣能舉，指能伸，病漸安。
一癧婦四肢倦怠，類痿症，以養氣血健脾胃藥而愈。
一室女性急好怒，耳下常腫，痛發寒熱，肝脈弦急。投以小柴胡湯加青皮、牛蒡、荊、防而寒熱退。更以小柴胡對四物，數劑而腫消。其父欲除病根，勿令再發。謂肝內主藏血，外主榮筋。若恚怒氣逆則傷肝，肝主筋，故筋蓄結而腫。須病者自能調攝，庶可免患，否則肝迭受傷，則不能藏血，血虛則為難瘥之症矣。後不戒，果結三核，屢用追蝕藥而歿。
一少婦耳患腫毒，勤苦，發熱口乾，月水每過期而至且少。一老媼以為經閉，用水蛭之類通之，以致愈虛而歿。夫月水之為物，乃手太陽手少陰二經主之。此二經相為表裡，主上為乳汁，下為月水，為經絡之餘氣。苟外無六淫所侵，內無七情所傷，脾胃之氣壯，則衝任之氣盛，故為月水，適時而至。
若面色萎黃，四肢消瘦，發熱口乾，月水過期且少，乃陰血不足也，非有餘熱之症。宜以滋養血氣之劑，徐而培之，則經氣盛而經水自依時而下。
一放出宮女，年逾三十，兩胯作痛，肉不腫，色不變，大小便作痛如淋，登廁尤痛。此瘀血潰入隧道為患，乃男女失合之症也，難治。後潰不斂，又患瘰癧而歿。此婦為湯氏妾，湯為商常在外，可見此婦在內，久懷憂鬱，及在外，又不能如願，是以致生此疾。愈見流注瘰癧，乃七情氣血皆已損傷，不可用攻伐之劑皎然矣。
故精血篇云：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則五體有不滿之處，異日有難狀之疾。陰已痿而思色，已降其精，則精不出而內敗，小便道塞而為淋。精已耗而復竭之，則大小便道攣疼，愈疼則愈欲便，愈便則愈疼。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無男子合，則經不調。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調。
不調則舊血不出，新血誤行，或潰而入骨，或變而為腫，或雖合而難子。合男子多則瀝枯虛人，產乳眾則血枯殺人。觀其精血，思過半矣。
一室女年十七，患瘰癧久不愈，月水尚未通，發熱咳嗽，飲食少思。有老嫗欲用巴豆、肉桂之類，先通其經。謂此症潮熱，經候不調者，不治。但喜脈不澀，且不潮熱，尚可治，須養氣血，益津液，其經自行。彼惑於速效之說，仍用之。薛曰：非其治也。此類乃慓悍之劑，大助陽火，陰血得之則妄行，脾胃得之則愈虛。
白話文：
瘰癧
體液轉化為血液，血液不通則又轉化為體液，應該服用椒仁丸。如果先前因小便不利，之後身體浮腫導致經血不通，稱為水分，應該服用葶藶丸。
一個十九歲的少女，頸部腫起一塊，堅硬且顏色無變化，肌肉日漸消瘦，筋脈緊縮疼痛，這是七情所傷，氣血受損的症狀。應該先滋養氣血。若不信，而服用風藥，後果不堪設想。盧砥鏡說：經書記載，精神受思慮所傷則肌肉消瘦，意志受憂愁所傷則肢體殘廢，魂魄受悲哀所傷則筋脈緊縮，魄神受喜樂所傷則皮膚粗糙，意志受盛怒所傷則腰脊難以彎曲。何侍郎的女兒出嫁，丈夫早逝，患有十指攣縮，幾乎抬不起來，皮膚上長滿像小米一樣的瘡瘍，又服用各種湯藥，飲食驟減，將近半年。我診治後發現，這並非風邪所致，而是憂愁悲哀所引起的。
此病屬內因，用藥仍以鹿角膠等為主，多用麝香熬膏貼敷於萎縮處，攣縮能伸展，手指能伸直，病情漸漸好轉。
一個患瘰癧的婦女，四肢倦怠，類似痿證，用滋養氣血、健脾胃的藥物而痊癒。
一個性情急躁易怒的女子，耳下經常腫痛，伴有寒熱，肝脈弦急。給予小柴胡湯加青皮、牛蒡子、荊芥、防風，寒熱症狀退去。再用小柴胡湯合四物湯，服藥數劑腫塊消退。其父想要徹底根除病根，避免再次發作。他說肝臟內主藏血，外主榮養筋脈。如果暴怒氣逆則傷肝，肝主筋，所以筋脈瘀結而腫。需要病人自己能夠調養身心，才能免除疾病，否則肝臟反覆受傷，就不能藏血，血虛則成為難以痊癒的疾病。後來她不戒怒，果然又長出三個腫塊，多次使用腐蝕性藥物而亡。
一個年輕婦女耳部患腫毒，勞累過度，發熱口乾，月經經常延遲而且量少。一個老婦認為是經閉，用水蛭之類的藥物通經，結果導致更加虛弱而死亡。月經的產生，是由手太陽經和手少陰經主管的。這兩條經脈互相表裡，上主乳汁，下主月經，是經絡的餘氣。如果外無六淫侵襲，內無七情所傷，脾胃之氣強盛，則衝任之氣旺盛，所以月經就會按時來潮。
如果面色萎黃，四肢消瘦，發熱口乾，月經延遲而且量少，這是陰血不足，而非有餘熱的症狀。應該用滋養氣血的藥物，慢慢地滋補，則經氣盛而經血自然按時來潮。
一個放出宮的女子，年過三十，兩胯疼痛，肉不腫，顏色無變化，大小便疼痛如淋，上廁所尤其疼痛。這是瘀血侵入陰道而致病，是男女房事失調的症狀，難以治療。後來潰瘍不癒合，又患瘰癧而死。這個婦女是湯氏的妾，湯氏經常在外，可見此婦女在家中，長期鬱鬱寡歡，在外又不能如願，所以導致此病。更可見流注瘰癧，是七情和氣血都已經受損，不能用攻伐的藥物。
所以《精血篇》說：精氣未通而與女子交合以通其精氣，則五臟六腑會有不足的地方，將來會有難以形容的疾病。陰經已經衰弱而思淫欲，已經耗損精氣，則精氣不能排出而內部敗壞，小便通道阻塞而導致淋病。精氣已經耗損而再次耗竭，則大小便通道攣縮疼痛，愈痛則愈想小便，愈小便則愈痛。女子天癸既至，十年以上沒有與男子交合，則經期不調。未滿十年就思慕與男子交合，也經期不調。
經期不調則舊血排出不暢，新血運行錯亂，或者潰瘍而侵入骨骼，或者轉化為腫塊，或者即使交合也難以生育。與男子交合過多則耗竭精氣，哺乳過多則耗損血液而致死。觀察其精血，已經耗損大半了。
一個十七歲的少女，患瘰癧很久不癒，月經尚未來潮，發熱咳嗽，飲食減少。有一個老婦想要用巴豆、肉桂等藥物，先使其經期來潮。說這種潮熱，經期不調的症狀，是治不好的。但喜脈象不澀滯，而且沒有潮熱，尚可治療，需要滋養氣血，益補津液，其經期自然會來。她被速效的說法迷惑，還是使用了這些藥物。薛氏說：這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這些藥物都是峻猛的藥物，大大助長陽火，陰血遇到這些藥物則妄行，脾胃遇到這些藥物則更加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