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三 (2)
卷三 (2)
1. 頭暈
竇材治一人,頭風發則旋暈嘔吐,數日不食。為針風府穴,向左耳入三寸,去來留十三呼,病人頭內覺麻熱,方令吸氣出針,服附子半夏湯,永不發。華佗針曹操頭風,亦針此穴,立愈。但此穴入針,人即昏倒。其法向右耳橫下針,則不傷大筋而無暈,乃千金妙法也。(此針法奇妙,須與高手針家議之,方得無誤。)
白話文:
竇材治療一名病患,其頭風發作時會頭暈嘔吐,好幾天都無法進食。他針灸風府穴,從左耳方向刺入三寸,反覆提插十三次。病患感覺頭裡面又麻又熱,才指示病人吸氣並拔出針頭,服下附子半夏湯後,頭風便不再發作。華佗替曹操作頭風針灸時,也針灸這個穴位,立刻痊癒。不過,針灸這個穴位時,人會昏厥。有另一種方法是從右耳方向斜針而下,這樣就不會傷到大筋,也不會昏厥,這是《千金要方》中記載的妙法。(此種針法很獨特,務必與高明的針灸師討論,才能正確操作。)
龔子材診熊槐二官,年六十餘,身體胖大,其下手即得五至一止,乃驚曰:君休矣。渠曰:連日微覺頭暈,別無恙也,何故出此?願實教焉。龔曰:越十日用藥。相哂而退。少頃間中痰,求救於龔。知其必不可治,令以香油灌之即醒,逾十日果卒。
白話文:
龔子材診察某官員熊槐,年紀超過六十歲,體重過重,龔子材剛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脈搏僅有五至一下,驚訝地說:「大人您要保重了。」官員說:「最近有點頭暈,沒有其他問題了,為什麼這樣說?請您說明。」龔子材說:「過十天再服藥。」官員笑著離開。沒多久,官員吐痰,急忙向龔子材求救。龔子材知道他已無救,便用香油灌救讓他清醒,十天後官員果然去世。
張路玉治董司業夫人,體雖不甚豐,而恆有眩暈之疾。診其六脈皆帶微弦,而氣口尤甚。蓋緣性多鬱怒,怒則飲食不思,而為眩暈矣。豈平常體肥多濕之痰,可比例乎。為疏六君子方,水泛為丸,服之以培中土,中土健運,當無敷化不及,留結為痰而成眩暈之慮,所謂治病必求其本也。
白話文:
張路玉醫師治療董司業的夫人,她的體質雖然不太豐滿,但經常會眩暈。他診斷其六條脈象都帶有輕微的弦象,而氣口脈尤甚。這是因為她的性情多鬱悶、容易生氣,生氣時就會食慾不振,進而導致眩暈。這可不是平常體態肥胖多濕痰的人所能相比的。於是張路玉醫師採用疏六君子湯,用流水泛丸服下,以補益脾胃。脾胃強健運作順暢,就不會導致敷化不及,痰液積結成塊而引起眩暈之虞。這就是治病必須尋求其根本原因的道理。
朔客梁姓者,邀診。時當夏日,裸坐盤餐,倍於常人,形偉氣壯,熱汗淋漓於頭頂間。診時不言所以,切其六脈沉實,不似有病之候,惟兩寸略顯微數之象。但切其左,則以右掌抵額,切其右,則以左掌抵額,知其肥盛多濕,而夏暑久在舟中,時火鼓激其痰而眩暈也。詢之果然,因與導痰湯加黃柏、澤瀉、茅朮、厚朴,二服而安。
白話文:
夏天,有一位姓梁的客人請我診病。當時正是炎熱的夏天,他赤裸著上半身,大口地吃著飯,比常人吃得更多,身材壯碩,呼吸沉重,頭頂上汗流浹背。診脈時他不說哪裡不舒服,我切他的六脈,脈象沉實,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只是兩寸脈稍稍比其他脈快了一點。但當我切他的左手脈時,他就用右手抵著額頭,切右手脈時,他就用左手抵著額頭。我知道他肥胖濕氣重,而夏天久坐在船上,船上蒸騰的熱氣激發了痰液,導致他頭暈目眩。我詢問他,果然如此。於是,我給他開了導痰湯,並加了黃柏、澤瀉、茅朮、厚朴。兩次服藥後,他的情況就緩解了。
吳友良,年逾古稀,頭目眩暈。乃弟周維,素擅岐黃,與補中益氣數服,始用人參一錢,加至三錢,遂痞滿不食,坐不得臥,三晝夜喃喃不休。(上盛下虛之症,服補中益氣,其害如此。)診時,見其面赤,進退不常,左頰聶聶瞤動。其六脈皆促,或七八至一歇,或三四至一歇。
白話文:
吳友良,今年七十多歲,頭暈目眩。他弟弟周維精通中醫,給他開了補中益氣湯連續服用好幾次,剛開始用一錢人參,逐漸增加到三錢。結果,他腹脹得吃不進去東西,坐臥不安,三天三夜不停地自言自語。(上熱下寒的患者服用溫補的補中益氣湯,危害如此嚴重。)診斷時,發現他面紅,行動不安,左臉頰有小肌肉不時抽動。六脈都跳得很快,有時每跳七到八次才停一次,有時每跳三四次才停一次。
詢其平昔起居,云至五十即絕欲自保,飲啖且強。此壯火爍陰,兼肝風上擾之兆,與生料六味,除去萸肉,入鉤藤,大劑煎服。是夜即得酣寢,其後或加炙鱉甲,或加龍齒,或加棗仁。有時妄動怒火,達旦不寧,連宵不已,則以秋石湯送靈砂丹,應如桴鼓。盛夏酷暑,則以大劑生脈散代茶,後與六味全料調理,至秋而安。
白話文:
詢問他平時的起居,他說:到了50歲就戒除了房事來保全自己,飲食也勉強吃一點。這種情況是壯火焚燒陰液,同時肝風上擾的徵兆。給他服用生料六味地黃丸,去除肉蓯蓉,加入鉤藤,大劑煎服。那天夜裡他就睡得很香了。此後,有時候加入炙鱉甲、龍齒或棗仁。有時候,他會無故發怒,連夜都睡不著,就用秋石湯送服靈砂丹,一應即安。盛夏酷暑時,就用大劑生脈散代替茶水,後來再用六味地黃丸全料調理,到了秋天,他的情況就痊癒了。
陸養愚治陳巽源室,向有頭眩之症,不藥亦止。八月中旬,偶作勞煩悶,飲酒數杯,坐月下,更余方寢,便覺微熱不安。次早忽眼黑頭旋,且微痛,如在風雲中,發比平時較劇。醫謂脈得浮數,此熱極生風也,用芩、連、山梔等以清之。二劑眩暈不減,而頭痛如破,上身如火,而欲厚覆。
白話文:
中醫師陸養愚治療病患陳巽源的妻子,她本來就有頭暈的毛病,但沒有吃藥也會自己緩解。八月下旬,她偶爾感到勞累煩悶,喝了幾杯酒,坐在月光下賞月,到深夜才睡覺。沒想到第二天早上突然感到眼前發黑,頭暈目眩,還有點疼痛,感覺像置身於風暴之中,比平常更加嚴重。
醫生診斷她的脈象浮動而急促,認為這是熱氣過盛導致的風症,於是開了清熱瀉火的藥方,包含黃芩、黃連、山梔子等藥材。但連喝兩劑藥後,頭暈目眩的情況並沒有改善,反而頭痛如裂,上半身像著火一樣,卻想蓋上厚被子。
又謂無痰不作暈,再以清火之品合二陳湯,二劑亦不效。脈之,左手浮弦而緊,右手浮數而弱,且寸強尺微。右脈乃正氣之虛,左脈乃邪氣之實,尺微寸強,邪在上也。此必乘虛感邪,中於上焦所致。經曰:筋骨血氣之精,而與脈併為目系,上屬於腦,後出於項中,故邪中於項。
白話文:
有人說沒有痰不會暈眩。再用清熱利濕的藥材配合「二陳湯」,仍然沒有效果。檢查脈象:左手脈浮滑而緊,右手脈浮數而弱,而且寸脈強,尺脈弱。右脈表示正氣虛,左脈表示邪氣盛,尺脈弱而寸脈強,說明邪氣在頭部。這肯定是因為正氣虛弱,邪氣乘虛侵入,侵犯了上焦導致的。經書中說,筋骨血氣精華和經脈相連,並共同系統於頭目。往上與大腦相連,向後從頸項而出。所以邪氣侵入頸項。
因逢其之虛,其入深,則隨目系以入於腦,入於腦則腦轉,腦轉則引目系急,目系急則目眩以轉矣。今作勞以致煩悶,非虛乎?月下坐至更余,頭項之間,能不為霧露之陰所中乎?法當驅上焦之邪,補中焦之氣,而徐議消痰清火,則自愈矣。因先用參蘇飲加藁本,二劑頭痛頓止,眩亦少瘥。
再以補中益氣,佐以二陳、芩、連數劑而安。
白話文:
由於身體虛弱,邪氣得以深入,便會隨著目光進入腦中,進入腦中就會導致腦部轉動,腦部轉動就會牽引目光急促,目光急促就會導致眩暈轉移。現在勞累過度導致煩悶,不正是因為身體虛弱嗎?在月下坐到深夜,頭部和頸部之間,怎麼可能不受霧氣寒氣的侵襲?治療方法應該是驅除上焦邪氣,補益中焦氣血,然後再慢慢考慮消除痰液、清泄火熱,自然就能痊癒。目前先服用參蘇飲加上藁本,服用兩劑後,頭疼已經停止,眩暈也明顯好轉。
張路玉治繆封君,偶因小憤,遂眩暈痞悶。三日來,服豁痰利氣藥不應,反覺疲倦,飲食日減,下元乏力。診之,六脈似覺有餘,指下略無沖和之氣,氣口獨滯不調,時大時小,兩尺俱濡大少力。此素多痰濕,漸漬於水土二經,加以剝削之劑屢犯中氣,疲倦少食,殆所必致。
白話文:
張路玉醫生治療一位姓繆的病人,病人前陣子因為稍微生氣,結果出現眩暈、胸悶、食慾不佳等症狀。這三天服用化痰利氣的藥物後沒有改善,反而覺得更加疲倦,食量減少,小便無力。張醫生為病人診脈,發現病人的脈象較為旺盛,但按脈時卻沒有順暢和諧的感覺,其中氣口部位特別不通暢,時大時小,兩尺脈也都又濡濕又無力。這位病人原本就有痰濕體質,隨著時間推移,逐漸侵犯了水土二經,再加上先前長期服用剝削脾胃的藥物,導致中氣虛損,疲倦食少也是必然的結果。
法當先調中氣,輸運水穀之精微,然後徐圖補下元。為疏六君子湯加當歸,調營血,庶無陽無以化之虞。
白話文:
治療方法應該優先調養脾胃功能,運送食物中的精華物質,然後再慢慢地補益腎氣。使用疏六君子湯,再加當歸,調整氣血,這樣就不會擔心陽氣不足而無法溫化補益藥物。
龔子材治大學士高中玄,患頭目眩暈,耳鳴眼黑,如在風雲中,目中溜火。或與清火化痰,或與滋補氣血,俱罔效。診之,六脈洪數。此火動生痰,以酒蒸大黃三錢為末,茶下,一服而愈,火降則痰自清矣。
白話文:
龔子材替中學士高中玄治病。高中玄頭暈目眩,耳鳴眼前發黑,好像身處在風暴中,眼前閃爍著火星。龔子材給他開了清熱化痰的藥,也開了補氣血的藥,但都沒有效果。檢查他的脈象,六脈強而快。龔子材認為這是火氣引起痰液湧動所致。於是把大黃蒸製成粉末,用三錢的量,用茶水送服。只服了一次藥,高中玄的病情就痊癒了。因為火氣下降,痰液自然也就化解了。
薛立齋治一婦人,頭暈吐痰,用化痰理氣藥,肢體痠麻,服祛風化痰藥,肢體常麻,手足或冷或熱。此脾土虛而不能生肺金,用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炮姜,二十餘劑而愈。後因怒吐痰,自服清氣化痰丸,飲食不進,吐痰甚多,胸脅脹滿,教用六君子倍加參、術,少加木香,數劑而愈。
白話文:
薛立齋醫生治療一位婦女,她有頭暈、嘔吐痰液的症狀。醫生開了化痰理氣的藥物給她服用。後來她的四肢開始感到痠麻,醫生又改用祛風化痰的藥物。然而,她的四肢仍常常發麻,手腳有時冷有時熱。
薛醫生發現,這是因為婦女的脾胃虛弱,無法滋養肺金所致。於是,他開了補中益氣湯,並加入茯苓、半夏和炮姜。服用二十多劑藥物後,婦女的症狀逐漸好轉。
後來,婦女因生氣而再次嘔吐痰液。她自行服用清氣化痰丸,導致飲食不能進,吐痰更加嚴重,胸脅脹滿。薛醫生於是教她服用六君子湯,並加倍人參和白術的用量,再稍加木香。服用幾劑藥物後,婦女的症狀再次好轉。
陶天爵,妾媵素多,時患頭暈疼甚,勞則肢體痿軟,筋骨作痛,殊類風症。以為腎虛,不能納氣歸源,用加減八味丸而痊。後因房勞氣惱,頭暈項強,耳下作痛。此肝火之症,仍用前藥滋腎水,生肝血,制風火而愈。
白話文:
陶天爵,妾侍眾多,常患頭暈疼痛劇烈,勞累後四肢無力,筋骨疼痛,很像風濕症。他認為是腎虛,不能吸收能量,於是服用加減八味丸而痊癒。後來由於房事過度,情緒煩躁,頭暈脖子僵硬,耳朵下方疼痛。這是肝火過旺的症狀,他仍然用之前的藥物滋養腎陰,生髮肝血,平息風火而治癒。
張飛疇治一婦,胸滿身熱,六脈弦數無力,形色倦怠,渴不甚飲。云自遊虎邱,暈船吐後,汗出發熱頭痛,服發散四劑,胸膈愈膨,聞穀氣則嘔眩,熱不退。醫禁粥食已半月,日惟飲清茶三四甌,今周身骨肉痛楚,轉側眩暈嘔噦。曰:當風汗嘔,外感有之,已經發散矣,吐則飲食已去,消克則更傷脾,脾虛故脹甚,脾絕穀氣則嘔,土受木克則暈,宜勿藥,惟與米粥,繼進粥食,使脾土有主,更議可也。守其言,竟不藥而愈。
白話文:
張飛疇治療一位婦女,她胸悶發熱,脈象細長有力,神情倦怠,口渴但不願意多喝水。她說自己從虎邱遊玩回來後,暈船嘔吐,然後出汗發熱頭痛,服用了四劑發散藥,胸膈更加脹滿,聞到米飯的味道就會嘔吐眩暈,發熱一直不退。醫生已經禁食半個月了,每天只喝三四杯清茶。現在她全身骨肉疼痛,翻身時會眩暈嘔吐。醫生說:當風出汗嘔吐,是外感引起的,已經發散過了。嘔吐表示食物已經被排出去,繼續發散會更傷脾胃,脾胃虛弱所以脹得很厲害。脾胃因為沒有食物滋養而嘔吐,土屬脾胃被木屬肝氣剋制就會眩暈。現在應該停止服藥,只給她吃米粥,逐漸補充食物,讓脾胃有東西可以運化,再考慮其他治療方法。按照醫生的囑咐,她最終不用服藥就痊癒了。
立齋云:上舍顧桐石,會飲周上舍第。問余曰:向孟有涯、陳東谷,俱為無嗣納寵,已而得疾,皆頭暈吐痰,並用蘇合香丸,惟孟得生,何也?曰:二症因腎虛,不能納氣,而為頭暈,不能制水而為痰涎,陳專服攻痰行氣,孟專服益火補氣故耳。後余他往,桐石房勞過度,亦患前症,或用清氣化痰愈甚,顧曰:我病是腎虛,不能納氣歸源。治者不悟而歿,惜哉!
白話文:
立齋說:上舍顧桐石參加週上舍的宴會,他問我:以前孟有涯和陳東谷都娶了妾室卻沒有後代,後來得了病,都頭暈嘔吐痰液,都服用了蘇合香丸,但只有孟某活了下來,為什麼?
我回答:這兩種病症都是由於腎虛造成的,腎臟虛弱不能納氣,導致頭暈;腎臟虛弱不能控制津液,導致痰涎產生。陳東谷專門服用化痰理氣的藥物,而孟有涯專門服用補火補氣的藥物,所以孟有涯活了下來。
後來我外出時,顧桐石房事過度,也得了這種病。有人用清熱化痰的藥物,病情反而更嚴重了。顧桐石說:我的病是腎虛,不能納氣歸根。治療的人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導致他去世了,真是可惜!
昌平守王天成,頭暈惡寒,形體倦怠,得食稍愈,勞而益甚,寸關脈浮。此脾肺虛弱,用補中益氣加蔓荊子而愈。後因勞役,發熱惡寒,譫言不寐,得食稍安,用補中益氣而痊。
白話文:
昌平巡撫王天成,頭暈惡寒,身體疲倦,吃飯後稍有好轉,勞累後加重,寸關脈浮。這是脾肺氣虛造成的,用補中益氣湯加蔓荊子治好。後來因為過度勞累,發熱惡寒,胡言亂語,失眠,吃飯後稍有好轉,用補中益氣湯治好。
大尹祝支山,因怒頭暈,拗內筋攣,時或寒熱,日晡熱甚。此肝火筋攣,氣虛頭暈,用八珍湯加柴胡、山梔、丹皮,二十餘劑而愈。
白話文:
大尹祝支山,因為生氣導致頭暈,導致筋脈攣曲,時而感到寒熱,下午時分的熱症特別嚴重。這是肝火旺盛導致筋脈攣曲,氣虛導致頭暈,可以使用八珍湯加入柴胡、山梔、丹皮,服用大約二十多劑之後痊癒。
琇按:肝火亦作頭暈,不定屬之氣虛也。經云: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肝之脈上絡顛頂。余嘗以一氣湯加吳萸、炒黃連,二三劑即愈。
白話文:
錢仲琇註解:肝火也會引起頭暈,並不一定是氣虛所致。經典上說:各種頭暈目眩都屬於肝病,因為肝的脈絡連接著頭頂。我曾用一氣湯加入吳茱萸、炒黃連,二、三劑後就治癒了。
朱丹溪治一男子,年七十九歲,頭目昏眩而重,手足無力,吐痰口口相續。左手脈散大而緩,右手緩而大,大不及於左,重按皆無力。飲食略減而微渴,大便三四日一行。眾人皆與風藥,朱曰:服此藥至春深必死。此皆大虛症,當以補藥大劑服之。眾慍而去,乃教用人參、黃耆、當歸、白芍、白朮、陳皮,濃煎作湯,下連柏丸三十粒。
白話文:
朱丹溪治療一位 79 歲的男性患者,頭暈目眩,而且感到沉重,手腳無力,且痰液不斷。左手脈搏散大而緩慢,右手脈搏緩慢而大,但大小不如左手,用力按壓脈搏都無力。飲食稍有減少,略微口渴,大便 3-4 天排便一次。其他人皆給該患者服用治療風病的藥物,朱丹溪說:"服用這些藥物,到了春天病情加重就會死亡。這是因為患者體虛的症狀嚴重,應該服用大劑量的補藥。"其他人聽後憤怒地離開。朱丹溪於是教導患者服用人參、黃耆、當歸、白芍、白朮和陳皮,濃煎成湯,並加入 30 粒連柏丸。
如此者服一年半,而精力如少壯時。連柏丸冬加乾薑少許,餘三時皆依本法。連、柏皆薑汁炒為細末,又以薑汁煮湖為丸。
白話文:
按照這種方法服用一年半左右,體力就能恢復到年輕力壯時。連柏丸在冬季可以加入少許乾薑,其餘時節都按照原來的方子服用。連翹和川柏都用薑汁炒成細末,再用薑汁煮成糊狀,做成丸劑。
琇按:此症大補而佐以連、柏,妙不可言矣。蓋一眼註定肝腎二經,以連清肝火,柏清腎火者也。既慮其寒,重以薑汁製之,可謂盡善。然不若竟用地黃、杞子,如左歸加減,尤為善中之善也。
白話文:
琇的註解:這個處方以大補為主,再佐以連翹和柏子,妙不可言。因為一隻眼睛的健康與肝經和腎經密切相關,所以用連翹來清肝火,用柏子來清腎火。考慮到連翹和柏子的寒性,又用薑汁來制衡,可謂周全。不過,直接使用地黃和枸杞,就像左歸丸的加減方那樣,纔是更好的選擇。
陳自明治一婦人,苦頭風,作暈數年,服太乙丹一粒,吐痰碗許,遂不再發。(方見蟲門。)
白話文:
清朝陳自明治年間,一名婦人患有嚴重頭痛,發作頭暈多年。她服用了太乙丹一粒,隨後吐出一碗痰液,從此頭痛和暈眩的症狀再也沒有出現。(配方記載於《醫方考》的蟲疾類)
馮楚瞻治金紹老夫人,因歲事積勞,忽眩暈不省,妄有見聞,語言雜亂。診其脈,細數無倫,真陰真陽並虧已極。乘此初起,既可挽回,愈久愈虛,愈虛愈脫矣。用全真一氣湯,日進二劑,每劑人參八錢,不十日而全瘳。
白話文:
馮楚瞻醫師診治金紹老夫人的病症。由於金老夫人年事已高,勞累過度,突然間感到頭暈目眩,失去知覺,產生幻聽幻視,言語混亂。馮醫師把脈後發現,她的脈象細而快,沒有規律,顯示真陰真陽都已極度虛弱。由於病情初發,還有挽回的餘地,如果拖延時間,虛弱的狀況會越來越嚴重,難以挽回。馮醫師使用全真一氣湯,每天服用兩劑,每劑包含八錢的人參。不到十天,金老夫人的病情就完全康復了。
錢國賓治陳叔明,幼年多讀,抱學貧居,自甘清淡,有品士也。至三旬外,一見日光即覺昏暈,漸至見光昏暈,遂坐於帳,凡有隙處莫敢窺,如是二十年矣,諸藥遍嘗。親友憐其品行,時以升斗周之。與診,乃陽虛陰極之症,須返本還元之藥可治也。用首經、人乳、臍帶、胎髮、秋石,煉蜜丸如芡實大,硃砂為衣,三更時服下一丸,月餘更愈。適錢有此丸,因與之也。
白話文:
丸,
徐靈胎曰:眩暈,清火養肝,固為正治。但陽氣上升,至於身體不能自主,此非浮火之比,古人必用金石鎮墜之品。余初至郡中治病,是時喜用唐人方,葉天士先生見之,謂人曰:有吳江秀才徐某,在外治病,頗有心思,但藥味甚雜,此乃無師傳授之故。已後先生得宋板《外臺秘要》讀之,復謂人曰:我前謂徐生立方無本,誰知俱出《外臺》。
可知學問無窮,讀書不可輕量也。先生之服善如此,猶見古風。所謂藥味雜,即指金石品也。
白話文:
徐靈胎說:眩暈的治療,主要是清熱滋養肝臟。但是陽氣上升,導致身體無法自我控制,這跟浮熱不同,古人必定使用金石類的重鎮藥物。我剛到郡中行醫時,喜歡使用唐代的方劑,葉天士先生看到後,對旁人說:有位吳江秀才姓徐,行醫在外,挺有想法的,但藥方很雜,這是因為缺乏師承。後來,葉先生得到了宋版的《外臺祕要》,讀過之後,又對別人說:我之前說徐秀才的方子沒有依據,沒想到他開的藥都是出自《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