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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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1)

1.

(痙症詩曰:強直反如弓,神昏似中風,痰流唇口動,瘛瘲與癇同。)

白話文:

(痙症的特徵是身體強直彎曲像弓一樣,意識混亂如同中風,口中流出痰液且嘴唇抽動,抽搐的症狀與癲癇相似。)

許叔微治一人,項強筋急不可轉側,自午後發,黃昏時定,此肝腎二臟受風也。謂此必先從足起,少陰之筋,自足至項。筋者,肝之合。日中至黃昏,陽中之陰,肺也。自離至兌,陰旺陽弱之時,故《靈寶畢法》云:離至乾,腎氣絕而肝氣弱,肝腎二臟受邪,故發於此時。

白話文:

許叔微曾經醫治一位病人,他的脖子僵硬,無法轉動,從午後開始發作,到了黃昏才緩解。這是因為肝腎受到風邪所致。

許叔微認為,這種情況一定是從腳部開始發作的,因為少陰之筋從足部延伸到頸部。筋是與肝相應的。從正午到黃昏,是陽中之陰,也就是肺。從離卦(火)到兌卦(澤),這是陰盛陽衰的時候,因此《靈寶畢法》中說:從離卦到乾卦,腎氣衰弱,肝氣也虛弱,肝腎兩臟受到邪氣侵襲,所以在這個時候發作。

用宣州木瓜二個,取蓋去瓤,沒藥二兩,乳香二錢半,二味入木瓜縛定,飯上蒸三四次,爛研成膏。每用三錢,入生地黃汁半盞,無灰酒二盞,暖化溫服,及都梁丸服之而愈。

白話文:

取兩個宣州木瓜,打開蓋子,掏出果肉。加入沒藥二兩,乳香二錢半。將這兩種藥物放入木瓜中,綁好後,放入飯鍋中蒸三四次,蒸爛後研磨成膏狀。每次服用三錢,加入生地黃汁半杯,無灰酒二杯,溫化後服用,同時服用都梁丸,即可治癒。

易思蘭治宗室毅齋,年五十二,素樂酒色,九月初,忽倒地,昏不知人,若中風狀,目閉氣粗,手足厥冷,身體強硬,牙關緊閉。有以為中風者,有以為中氣中痰者,用閉氣等藥俱不效。有作夾陰治者,用附子理中湯,愈加痰響。五日後召易診,六脈沉細緊滑,愈按愈有力。

白話文:

易思蘭醫生治療宗室毅齋先生,時年五十二歲。毅齋先生平日嗜酒好色。九月初,他突然倒地,昏迷不醒,類似中風症狀。他眼睛閉著,呼吸急促,手腳冰冷,身體僵硬,牙關緊閉。有人認為是中風,也有人認為是中氣不足或痰氣上逆。用於治療閉氣的藥物都無效。有人用夾陰治療法,使用附子理中湯,反而痰鳴加劇。五天後,易思蘭醫生被請去診治。他發現六脈脈象沉細、緊澀,按壓脈搏後脈象更加有力。

曰:問此何病?曰:寒濕相搏,痙病也。痙屬膀胱,當用羌活勝濕湯主之。先用稀涎散一匕,吐痰一二碗,昏憒即醒,隨進勝濕湯六劑全愈。以八味丸調理一月,精神復常。其兄宏道問曰:病無掉眩,知非中風。然與中風、中痰、夾陰,似亦無異,何以獨以痙名之?夫痙緣寒濕而成,吾宗室之家,過於厚暖有之,寒濕何由而得?易曰:運氣所為,體虛者得之。本年癸酉,戊癸化火,癸乃不及之火也。

白話文:

大夫問:「請問這是什麼病?」大夫說:「是寒氣和濕氣交互作用引起的痙攣。」痙攣屬於膀胱的問題,應該用羌活勝濕湯來治療。先服用稀涎散一湯匙,吐出一兩碗痰來,昏迷不清即可清醒,後續再服用勝濕湯六劑,便可完全康復。用八味丸調養一個月,精神就能恢復正常。病人的哥哥宏道問說:「這個病沒有頭暈目眩,知道並不是中風,可是和中風、中痰、夾陰中邪似乎也沒有明顯差別,怎麼偏偏稱為痙攣呢?」這種痙攣是由於寒氣和濕氣造成的,我們家族的人穿著過於厚實暖和,怎麼會受寒受濕呢?《易經》上說:這是受天氣運行的影響,體虛的人容易得這種病。今年是癸酉年,戊癸化火,癸火就是陰火。

經曰:歲火不及,寒水侮之。至季夏土氣太旺,土為火子,子為母復仇,土挾制水。七月八月,主氣是濕,客氣是水,又從寒水之氣,水方得令,不服土製,是以寒濕相搏,太陽氣鬱而不行,其症主脊背項強,卒難回顧,腰似折,項似拔,乃膀胱經痙病也。宏道曰:痙緣濕而成,烏藥順氣等藥,行氣導痰去濕者也。

白話文:

中醫經典記載:如果陽氣不足,陰寒之氣就會侵擾陽氣。到了夏季末,土氣過於旺盛,而土是火的「孩子」,「孩子」為母親報仇,所以土就會抑制水。七月和八月,主氣是濕氣,客氣是水氣。加上此時寒氣強盛,水氣得令,不服土氣的約束。因此,寒濕交戰,陽氣鬱結而不通。症狀主要表現為背部、頸部僵硬,難以回頭,腰部好像彎折,頸部好像被拉扯,這是膀胱經痙攣病。張宏道說:痙攣是由濕氣引起,烏藥順氣等藥物可以行氣化痰,祛除濕氣。

附子理中,去寒者也,何以不效?用勝濕湯何以速效?易曰:識病之要,貴在認得脈體形症。用藥之法,全在理會經絡運氣。脈症相應,藥有引經,毋伐天和,必先歲氣,何慮不速效耶?夫脈之六部俱沉細緊滑,沉屬裡,細為濕,(此句可疑,《脈訣》以濡為濕,並無以細為濕之說。)緊為寒中,又有力而滑,此寒濕有餘而相搏也。

白話文:

附子理中湯用於驅寒,為什麼會失效?使用勝濕湯為什麼會快速見效?《易經》說:辨別疾病的要點,在於認識脈象身形症狀。用藥的原則,全在於理解經絡氣血運行。脈象症狀對應,藥物能引經入裡,不違背自然規律,並根據時令節氣調整用藥,這樣還擔心見效不快嗎?

如今脈象六部均沉細緊滑,沉主裡,細主濕,(這句話有疑問,《脈訣》中用「濡」來表示濕,沒有用「細」來表示濕的說法。)緊主寒中,還有力而滑,這是寒濕過盛而互相搏擊的表現。

若虛脈之症,但緊細而不滑。諸醫以為中風,風脈當浮,今不浮而沉,且無眩掉等症,豈是中風?以為中氣中痰,痰氣之脈不緊,今脈緊而體強直,亦非中氣中痰,故斷為痙病。前用烏藥、附子理中湯,去寒不能去濕,去濕不能去寒,又不用引經藥,何以取效?勝濕湯,藁本、羌活乃太陽之主藥,通利一身百節,防風、蔓荊能勝上下之濕,獨活散少陰腎經之寒,寒濕既散,病有不瘳者乎?

白話文:

如果是有虛脈的疾病,但脈象緊細而不流利。一些醫生認為是中風,中風的脈象應該浮在上面,而現在的脈象卻沉下去而不浮在上面,而且沒有頭暈、眼花等症狀,怎麼可能是中風呢?他們認為是中氣被痰氣阻滯,但痰氣的脈象不緊,而現在的脈象緊,身體僵直,也不是中氣被痰氣阻滯。所以斷定為痙病。之前使用烏藥、附子理中湯,可以去除寒氣但不能去除濕氣,可以去除濕氣但不能去除寒氣,而且又沒有使用引導藥物,怎麼能有效果?勝濕湯中的藁本、羌活是太陽經的主藥,可以通利全身的關節,防風、蔓荊子可以祛除上下身的濕氣,獨活可以散去少陰腎經的寒氣,寒濕一旦散去,病情就痊癒了嗎?

張路玉治吳江郭邑侯公子,患柔痙。用桂枝湯及六味地黃湯,咸加蠍尾,服之而愈。

白話文:

張路玉為吳江郭邑侯的公子治療柔痙。他使用桂枝湯和六味地黃湯,都添加了蠍子尾,公子服後康復了。

朱丹溪治王秀,濕熱大作,腳痛,手筋拘攣,足乏力。生地、當歸、川芎、白朮各二錢,蒼朮一錢,甘草炙三分,木通五分,煎湯下大補丸三十丸。大補丸須炒暖。

白話文:

朱丹溪醫生治療王秀,他的病情是濕熱過盛,導致腳痛、手筋抽筋、足部乏力。

處方:

  • 生地黃:2錢
  • 當歸:2錢
  • 川芎:2錢
  • 白朮:2錢
  • 蒼朮:1錢
  • 甘草(炙):0.3錢
  • 木通:0.5錢

將這些藥材煎煮成藥湯,再搭配「大補丸」30顆服用。服用前須將「大補丸」加熱。

張子和治新寨馬叟,年五十九,因秋欠稅,官杖六十,得驚氣,成風搐,已三年矣。病大發則手足顫掉,不得持物,食則令人代哺,口目張睖,唇舌嚼爛,抖擻之狀,如線引傀儡。每發市人皆聚觀,夜臥發熱,衣被盡去。傾產求醫,致破其家,而病益堅。叟之子,邑中舊小吏也,以訊張。

白話文:

張子和治療新寨的馬叟,59 歲,因為秋天欠了稅,被官員打了 60 大板,受了驚嚇,得了抽風病,已經持續了三年的時間。病發作的時候,手腳不停顫抖,拿不動東西,吃飯要別人餵,嘴巴和眼睛大張著,嘴脣和舌頭被咬爛,抖動的樣子,就像線條牽動著木偶。每當發作的時候,鎮上的人都聚攏過來觀看,晚上睡覺的時候發熱,把衣服和被子都踢掉了。散盡家財求醫,導致家破人亡,但病情卻越來越嚴重。這老人的兒子是鎮上以前的小吏,便去找張子和詢問。

張曰:此病甚易治。若隆暑時,不過一湧再湧,奪則愈矣。今以秋寒,可汗之。如未已,更刺俞穴必愈。先以通聖散汗之,繼服湧劑,出痰三四升,如雞黃成塊,狀如湯熱。叟以手顫不能自探,妻與代探,咽嗌腫傷,昏憒如醉。約一二時許,尋稍省,又下數行,立覺足輕顫減,熱亦不作,足亦能走,手能巾櫛,自持匙箸。未至三湧,病去如濯。

白話文:

張仲景說:這個病很容易治好。如果是在炎熱夏季,服用一兩次瀉藥就能痊癒。現在是寒冷的秋天,可以用發汗法治療。如果還沒有好轉,再刺俞穴肯定能治好。先服用通聖散發汗,然後服用瀉藥,吐出三四升痰液,痰液呈雞蛋黃色,成塊狀,形狀像湯水一樣。老人手發抖,不能自行探取痰液,於是叫妻子代為探取。他的咽喉腫痛,昏昏沉沉,像喝醉了一樣。大約過了一兩個小時後,症狀逐漸緩解,又排泄出幾次大便,頓時感到腳部的輕微顫抖減輕,發熱的症狀也消失了,腳也能走路了,手也能拿毛巾梳頭了,可以自己拿勺子筷子了。還沒有瀉到第三次,病就好了,就像洗乾淨了一樣。

病後但覺極寒,張曰:當以食補之,久則自退。蓋大疾之去,衛氣未復,故宜以散風導氣之藥,切不可以熱劑溫之,恐反成他病也。

白話文:

病人痊癒後總覺得很冷,張醫生說:「應該用食物來補養,時間長了寒冷感會自然消失。」這是因為大病剛痊癒,衛氣還沒有恢復,所以應該用一些能散風、引氣的藥物,絕不能用溫熱的藥物,否則可能引起其他疾病。

琇按:是症本因驚而得,尤不能無郁也。蓋驚入心,受之則顛癇。今心不受,而反傳之肝,而為瘛瘲,亦母救其子之義也。肝病則乘其所勝,於是生風生痰,怪症莫測,治以上湧下泄,乃發而兼奪之理,並行不悖。張案於此症,尤為合法。

白話文:

琇按:這種疾病原本是因為受到驚嚇而導致的,且通常伴有鬱悶之情。驚嚇之氣進入心臟後,會導致癲癇。現今心臟沒有受到驚嚇之氣,而是將其傳遞給肝臟,從而導致瘛瘲,這種情況就好比母親不救助自己的孩子。肝臟有疾病後,就會乘勝進攻,於是產生風痰,導致奇怪的症狀難以測度。治療時,採用上湧下泄的方法,同時發作並奪取疾病,兩種方法並行不悖。張氏對於此症的治療,尤其符合這個原則。

黃如一村翁,兩手搐搦,喘如曳鋸,冬月不能覆被。名醫張某之舞陽,道經黃如,不及用藥,針其人大指後中注穴上。曰:自肘以上皆無病,惟兩手搐搦,左氏所謂風淫末疾者此也。或刺後谿,手太陽穴也,屈小指握紋盡處是穴也。

白話文:

有一個叫黃如的老人,雙手抽搐顫抖,呼吸像拉鋸子一樣困難,到了冬天也不能蓋被子。有名醫張某從舞陽路過黃如,雖然沒給他用藥,但針灸了他的大拇指後中注穴。張某說:「從肘部以上都沒有疾病,只有雙手抽搐,這就像左氏所說的風寒侵襲末梢的疾病。或者刺後谿穴,這是手太陽經的穴位,屈小指,握拳,紋路盡頭就是這個穴位。」

完顏氏病搐,先右臂並左足,約搐六七十數,兩目直視,昏憒不識人,幾月余,求治。先逐其寒痰三四升,次用導水禹功散,泄二十餘行,次服通聖散辛涼之劑,不數日而瘥。

白話文:

完顏氏患了痙攣病,一開始是右手臂和左腳,大約痙攣了六七十次,雙眼直視,神志不清,不認識人,持續了好幾個月。後來,她尋求治療。首先,醫生讓她吐出了三四升寒痰,然後使用導水禹功散,讓她瀉了二十多次,接著服用了通聖散這類辛涼的藥物,不久之後就痊癒了。

薛立齋治一婦人,素有內熱,月經不調,經行後四肢不能伸,臥床半載。或用風濕痰火之劑,數日而不見效。其脈浮緩,按之則滑,名曰痙症,屬風寒所乘。用加味逍遙散加肉桂、防風,四劑頓愈。更以八珍湯,調理兩月餘而瘥。

白話文:

薛立齋醫生曾經治療一位女性患者,她長期有內熱,月經不規律,來月經後四肢活動受限,臥牀已經半年。有醫生使用治療風濕、痰火疾病的藥方,數日後不見效果。她的脈象浮浮、緩慢,按壓感覺很滑,屬於痙攣症狀,是受到風寒侵襲造成的。醫生使用加味逍遙散加上肉桂、防風,服用了四劑後病情迅速好轉。接著又服用八珍湯來調理身體,兩個多月後病症痊癒。

一婦人素經行後期,因勞怒,四肢不能屈,名曰瘲症。此血虛而風熱所乘,先用八珍湯加鉤藤、柴胡漸愈。更佐以加味逍遙散,調理而痊。

白話文:

有一個女人平時經期都正常,但某次生氣發怒後,手腳都不能彎曲,這是「瘲症」。這是因氣血不足,招致風熱侵犯所致,一開始採用「八珍湯」加上「鉤藤」和「柴胡」這種藥,讓她漸漸康復。後來再搭配使用「加味逍遙散」,調理後痊癒。

一婦人素有火,忽然昏憒,瘛瘲抽搐,善伸數欠,四肢筋攣,痰涎上升,此肺金燥甚,血液衰少而然也。用清燥湯,六味湯丸兼服,尋愈。

白話文:

有一婦人一向有虛火,忽然神智不清、抽搐,並不停地伸懶腰打呵欠,四肢肌肉抽搐、僵直,痰液上湧。這是因為肺金過度乾燥,血液不足所致。採用清燥湯和六味湯丸同時治療,病人很快就痊癒了。

薛立齋治一婦人,因怒,經事淋瀝,半月方歇。遇怒,其經即至,甚則口噤筋攣,鼻血頭痛,痰涎搐搦,瞳子上視。此肝火熾甚,以小柴胡湯加熟地、山梔、鉤藤治之,後不復發。

白話文:

薛立齋醫生曾醫治一位婦女,她因為生氣導致月經失調,斷斷續續持續了半個月才停止。後來只要生氣,她的月經就會馬上來,嚴重的時候還會導致口齒緊閉、肌肉抽搐、流鼻血、頭痛、痰涎阻塞、瞳孔向上翻。這是因為她的肝火過於旺盛所致。薛醫生用小柴胡湯加上熟地、山梔、鉤藤為她治療,之後她的症狀就再也沒有復發。

一婦人素陰虛,患遍身瘙癢,誤服祛風之藥,口噤抽搐,肝脈洪數。薛曰:肝血為陰為水,肝氣為陽為火,此乃肝經血虛火盛耳。宜助陰血,抑肝火,用四物、麥冬、五味、鉤藤、炙草調理而痊。

白話文:

一名女子體質虛弱,全身發癢,誤服治療風寒的藥物後,出現嘴巴緊閉、抽搐,並且肝脈搏動強而快。薛神醫說:肝血屬於陰屬水,肝氣屬於陽屬火,目前的狀況是肝經血虛火旺。應該幫助血氣,抑制肝火,使用四物湯、麥冬、五味子、鉤藤、炙甘草調理後才康復。

一婦人發瘈遺溺,自汗面赤,或時面青,飲食如故,肝脈弦緊。此肝經血燥風熱,痙症也。肝經屬木,其色青,入心則赤。法當滋陰血,清肝火,遂用加味逍遙散,不數劑諸症悉退而安。

白話文:

一名婦女發作癲癇,小便失禁,出汗且面紅,有時面青,飲食沒有問題,但肝脈弦緊。這是因為肝經血燥風熱,導致痙攣。肝經屬木,顏色青綠,進入心臟後則成紅色。治療方法是滋陰血,清肝火,使用加味逍遙散,服用幾劑後,各種症狀都消失了,病情穩定。

許叔微云:同官歙丞張德操,常言其內子,昔患筋攣,腳不得屈伸逾年,動則令人抱持,求醫於泗水楊吉老。云:此筋病,宜服下三方,一年而愈。春夏服養血地黃丸:熟地、蔓荊、山萸、狗脊、地膚子、白朮、乾漆、蠐螬、天雄、車前、萆薢、山藥、澤瀉、牛膝。秋服羚羊湯:羚羊角、附子、獨活、白芍、防風、川芎。

白話文:

許叔微說:同官歙縣管理財物的張德操,經常說起他的妻子先前得了筋攣的病,腳不能彎曲伸展,超過一年。稍一活動,就要人抱著,向泗水的名醫楊吉老求治。楊吉老說:「這是筋脈病變,宜服以下三方,一年後就能痊癒。春夏服用養血地黃丸:熟地、蔓荊、山茱萸、狗脊、地膚子、白朮、乾漆、蠐螬、天雄、車前、萆薢、山藥、澤瀉、牛膝。秋季服用羚羊湯:羚羊角、附子、獨活、白芍、防風、川芎。」

冬服烏頭湯:大烏頭、細辛、川椒、甘草、秦艽、附子、官桂、白芍、乾薑、茯苓、防風、當歸、獨活。

白話文:

冬服烏頭湯所用的藥材:

  • 大烏頭
  • 細辛
  • 川椒
  • 甘草
  • 秦艽
  • 附子
  • 官桂
  • 白芍
  • 乾薑
  • 茯苓
  • 防風
  • 當歸
  • 獨活

馬元儀治章氏婦,患頭身振搖,手足瘛瘲,諸治不效。診之,兩脈浮虛兼澀。浮為氣虛,澀為血傷,得憂思勞郁,陽明損甚也。蓋陽明胃為氣血之海,主束筋骨而利機關,若氣血不充,則筋脈失養,而動惕不寧。仲景云:發汗則動經,身為振振者,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主之。

白話文:

馬元儀為章氏婦女治療,她的病症是全身顫抖,四肢無力,經過多次治療都沒有效果。經診斷,發現她的脈象浮虛且有澀感。浮虛表示氣虛,澀則是血受傷,主要是因為憂慮思緒過度勞累,導致陽明功能受損。陽明胃是氣血的來源,負責筋骨的統合和機能的運作,如果氣血不足,就會導致筋脈失去滋養,身體出現不安的情況。仲景說過:出汗之後,經絡會運動,身體出現顫抖的情況時,可以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這四種藥材來進行治療。

凡汗傷津液,猶足擾動經脈,況氣血內涸乎。但彼有外邪搏飲,當滌飲散邪,俾津液四布,以滋養筋經筋脈。此屬勞郁所傷,必峻補陽明,使氣血內盛,以充灌周身。令服參、乳,兩月而安。

白話文:

身體出汗過多會損傷津液,引起經脈紊亂,更何況是氣血枯竭。

如果出汗是因為外邪入侵,那麼就應該去除外邪,讓津液在全身流動,滋養筋骨和脈絡。

但是,如果是因為過度勞累和憂鬱而導致出汗,則必須大力補養陽明經,讓氣血充盛,滋養全身。

可以服用人參和乳汁,兩個月後就能康復。

立齋治一人感冒後發痙,不醒人事,磨傷膂肉三寸許一塊。此膀胱經必有濕熱,診其脈果數。謂此死肉最毒,宜速去之,否則延潰良肉,多致不救。遂取之,果不知疼痛。因痙不止,疑為去肉所觸。謂此風熱未已,彼不聽,另用乳、沒之劑,愈甚。復以祛風消毒藥敷貼,查春田飲以祛風涼血降火化痰之劑而愈。

白話文:

有一位姓李的醫生,治療一位感冒後發生痙攣,昏迷不醒的病人。患者的背部磨破了一塊三寸長左右的皮膚。李醫生認為,這是由於膀胱經有濕熱導致的,檢查脈象果然脈數。

李醫生說,這塊壞死的肌肉非常毒,必須盡快切除,否則會擴散到健康的肌肉,造成嚴重後果。於是,他切除了壞死的肌肉,患者竟然沒有感到疼痛。

但是,患者的痙攣並沒有停止。李醫生懷疑是切除肌肉的動作觸發了痙攣。他認為,患者風熱未除。但是,患者不聽從他的建議,改用了一味乳香、沒藥的藥物,病情反而加重。

李醫生又使用祛風消炎的藥物外敷。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配合了春田飲祛風涼血、降火化痰的藥物,患者的病情終於痊癒。

金工部載陽,傷寒後亦患此,甚危,亦取去死肉,以神效當歸膏敷貼,以內疏黃連湯飲之。狂言愈盛,其脈愈大,更以涼膈散二劑,又以四物湯加芩、連數劑而愈。凡患瘡者,責效太迫,服一二劑未應,輒改服他藥,反致有誤。不思病者有輕重,治有緩急,而概欲責效於二三劑之間難矣。

況瘡瘍一症,其所來症深毒久,有形症在肌肉潰損,較之感冒無形之疾不同,安可旦夕取效?患者審之。

白話文:

《金匱要略》中的「傷寒後亦患此」指的是病人在傷寒病癒後出現一種類似於傷寒的疾病,病情很危急。針對這種情況,首先要清除腐爛的組織,然後外敷「神效當歸膏」並內服「黃連湯」。

如果患者神志不清、脈搏強盛的症狀加重,則再服用「涼膈散」兩劑,再加服「四物湯」合「芩連」湯劑幾次即可痊癒。

凡是治療瘡瘍,不能期望效果太快。服用一兩劑藥物後如果效果不顯著,不要馬上改用其他藥物,以免誤事。要知道,疾病的輕重緩急不同,治療的方法和時間也不同,很難要求在一兩劑藥物之間就發揮顯著的效果。

吳橋治程嗣思,體肥白,瘍藥過當,腠理皆疏,始覺汗多,久而益甚。一發則汗下如雨,厥逆反張,口噤目瞪,痰喘並作,良久氣反,小便不禁,瞑不能言,旬日益深,日十數作。諸醫謝去。橋至而按諸方,則曰:經云汗多亡陽,此柔痙也,諸君失之矣。乃重用參、耆,次附、桂、芍藥,次龍骨、牡蠣,飲之半劑而寢。

白話文:

吳橋為程嗣思診治,他身材肥胖、皮膚白皙,用過量的瀉藥導致毛孔鬆弛。他一開始覺得出汗很多,時間久了出汗越來越嚴重。動不動就大汗淋漓,出現厥逆(手足厥冷)、反張(眼珠突出)、口噤(嘴巴閉緊)、目瞪(眼睛睜大)、痰喘(痰多氣促)等症狀,過了好一會兒氣息才恢復,小便失禁,昏迷中無法言語,十多天後病情加重,一天發作十幾次。其他醫師都束手無策,離開了。吳橋到了後,審查了各醫師開的藥方,說:「《靈樞經》上說,出汗過多會損傷陽氣,這是陽虛痙攣。各位都沒有抓住病因。」於是大量使用人參、黃耆,其次使用附子、桂枝、芍藥,再其次使用龍骨、牡蠣,病人服用了半帖藥就睡著了。

家人以為死矣,將升屋而號。橋曰:藥中病而行,得寢乃復,非死也,亟為粥湯待之。頃之,呻吟呼粥,湯少進,再劑而愈,三月而復初。(《太函集》。)

白話文:

家人以為他得了中風,因為他已經昏迷在牀三個多月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