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三十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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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 (9)

1. 發背

郭戶為予言:鄉里有善治發背癰疽者,於瘡上灸之,多至二三百壯,無有不愈。但作艾炷小,則人人不畏灸,灸多則效矣,蓋得此法也。然亦不必泥此。近有一醫,以治外科得名,有人發背,瘡大如碗,有數孔,醫亦無藥可治,只此艾遍敷在瘡上灸之,久而方痛,以瘡上皆死肉,故不覺疼也。旋以藥調治之愈,蓋出於意表也。(《百乙方》)

治發背初作,取水蛭置腫上飲血,腹脹自落,別換新者。脹蛭以新水養之即活矣。吳內翰《備急方》云:其侄祖仁,一日忽覺背瘡赤腫如碗大,急用此治之,至晚遂安。(《百乙方》)

昔嚴州一通判,忘其名,母病發背,祈禱備至。夜夢呂真人服青衣告之曰:公極孝,故來相告以方,更遲一日,不可療矣。通判公急市藥,治之即愈。用栝蔞五個,取子細研,乳香五塊,如棗子大,亦細研,加白沙蜜一斤,同煎成膏。每服二三錢,溫酒化下。大治發背諸惡瘡,日進二服,無不立效。

楊王得此方,家人凡百瘡毒,依此治之立效,遂合以施人,無不驗者。漏瘡惡核,並皆治之。此即鄭府朱保義所說神妙方是也。(《醫說續編》)

立齋治張錦衣,年逾四十,患發背,心脈洪數,勢危劇。經云:心脈洪數,乃心火熾甚,諸症癢瘡瘍,皆屬心火。心主血,心氣滯則血不行,故生癰也。騎竹馬灸穴,是心脈所由之地,急灸之以瀉心火,隔蒜灸以拔其毒,再以托裡消毒果愈。

鄭大理伯興,髀骨患疽,背左右各一,竟背重如負石,兩臂如墜,瘡頭皆大如豆許,其隱於皮膚如粟者,不計其數,瘡色黯而不起,已七十,口乾作渴。診之,脾胃脈甚虛。彼云:昨日所進粥食,今尚不消作酸,意此難治之症。因與素善者籌其治法,以隔蒜灸二十餘壯,其背與臂動覺少便。

隨用六君子湯加薑汁炒山梔及吳茱萸,連服數劑,吞酸遂止,飲食少進。但口乾,瘡仍不起,色亦不赤,亦無膿,復如法灸二十餘壯,背臂頓便,瘡遂發。其時適秋,又投大補之劑及生脈散,以代茶飲。

留都鄭中翰,仲夏患發背,已半月,瘡頭十餘枚,皆如粟許,漫腫堅硬,根如大盤,背重如負石,即隔蒜灸五十餘壯,其背頓輕。彼因輕愈,不守禁忌,三日後大作,瘡不起發,喜得痛,用活命散四劑,勢少退。用香砂六君子湯四劑,飲食少進。彼恃知醫,自用敗毒藥數劑,飲食益少,口流涎沫若不自知,此脾虛之甚也。

每用托裡藥,內參、耆各三錢,彼密自揀去大半,後雖用大補藥加薑、桂,亦不應。遂令其子以參、耆各一斤,歸、術各半斤,乾薑、桂、附各一兩,煎膏一罐,三日飲盡,涎頓止,腐頓潰,食頓進。再用托裡健脾藥,腐肉自脫而愈。(徐靈胎曰:大症潰後,精血大虧,自宜溫補,但瘡口未全愈,必有兼外科之症。

白話文:

發背

郭某告訴我:鄉下有位善於治療發背癰疽的人,在瘡瘍上灸治,往往灸至二三百壯,沒有不痊癒的。但是艾炷做得小,人們就不會害怕灸治,灸得越多效果越好,大概就是掌握了這個方法。然而也不必拘泥於此。最近有一位外科名醫,有人患發背,瘡瘍大如碗口,有幾個孔,這位醫生也沒有藥物可以治療,只是把艾葉遍佈於瘡瘍上灸治,灸治很久才感到疼痛,因為瘡瘍上都是死肉,所以不覺得疼。然後用藥調治就痊癒了,真是出乎意料。(《百乙方》)

治療發背初期,將水蛭放在腫脹處吸取血液,腹脹就會自行消退,再換新的水蛭。用新鮮的水養著水蛭,它就會活過來。吳內翰的《備急方》記載:他侄子祖仁,有一天突然感到背上長瘡,又紅又腫,像個碗口那麼大,立刻用這個方法治療,到晚上就好了。(《百乙方》)

從前嚴州一位通判,忘記他的名字了,他母親患了發背,祈禱得很虔誠。晚上夢見呂真人穿著青衣告訴他說:您非常孝順,所以特來告訴您一個方子,再晚一天,就不可治療了。通判急忙去買藥,治療後就痊癒了。藥方是:栝樓五個,取出種子研磨成粉,乳香五塊,像棗子那麼大,也研磨成粉,加入白沙蜜一斤,一起煎成膏。每次服用二三錢,溫酒送服。治療發背和各種惡瘡,每天服用兩次,沒有不立即見效的。

楊王得到這個方子,家人凡是患有瘡毒的,都按照這個方子治療,立即見效,於是就將它廣泛施用於人,沒有不靈驗的。漏瘡、惡性腫塊,都能治療。這就是鄭府朱保義所說的靈驗方子。(《醫說續編》)

立齋醫生治療張錦衣,年過四十,患了發背,心脈搏動洪大而數,病情危急。經書上說:心脈搏動洪大而數,是心火熾盛,各種瘙癢、瘡瘍,都屬於心火。心主血,心氣鬱滯則血液運行不暢,所以會生癰疽。騎竹馬灸穴位,是心脈經過的地方,迅速灸治以瀉心火,隔蒜灸以拔毒,再用托裡消毒的藥物,果真痊癒。

鄭大理伯興,大腿骨患了疽,背部左右各一個,整個背部沉重得像背著石頭,兩隻胳膊像墜著鉛塊一樣,瘡頭都像黃豆那麼大,隱藏在皮膚裡像小米粒那樣的小瘡,數也數不清,瘡色暗淡,不紅腫,已經七十歲了,口乾舌燥。診脈後發現,脾胃脈象非常虛弱。他說:昨天吃的粥,現在還沒有消化,感覺發酸,認為這是很難治療的病症。於是和熟人一起商議治療方法,用隔蒜灸灸治了二十多壯,背部和胳膊感覺輕鬆了一些。

隨即服用六君子湯加薑汁炒山梔子和吳茱萸,連服幾劑,吞酸停止,飲食稍微增加了一些。但是口乾,瘡瘍仍然沒有紅腫,顏色也不紅,也沒有膿,又按照同樣的方法灸治了二十多壯,背部和胳膊頓時輕鬆了,瘡瘍就開始紅腫了。當時正值秋季,又服用大補的藥物和生脈散,當茶飲用。

留都鄭中翰,仲夏患了發背,已經半個月了,瘡頭十多個,都像小米粒那麼大,腫脹堅硬,根部像大盤子那麼大,背部沉重得像背著石頭,於是用隔蒜灸灸治了五十多壯,背部頓時輕鬆了。因為病情好轉就輕忽了,不遵守禁忌,三天後病情加重,瘡瘍沒有紅腫,只感到疼痛,於是服用活命散四劑,病情略微減輕。又服用香砂六君子湯四劑,飲食減少。他自認為懂醫,自己服用敗毒藥幾劑,飲食更少,流口水像不認識自己一樣,這是脾氣虛得很厲害。

每次服用托裡藥,人參、黃耆各三錢,他暗中自己揀去大部分,後來雖然服用大補藥加生薑、桂枝,也不見效。於是讓他的兒子用人參、黃耆各一斤,阿膠、白朮各半斤,乾薑、桂枝、附子各一兩,煎成膏藥一罐,三天喝完,流口水的情況立刻停止,腐肉立刻潰爛,食慾立刻增加。再次服用托裡健脾藥,腐肉自行脫落而痊癒。(徐靈胎說:大病潰爛後,精血大虧,應該溫補,但是瘡口沒有完全癒合,必定兼有外科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