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十八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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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5)

1. 脅痛

竇材治一婦人脾氣虛,致積氣留於脅下,兩肋常如流水,多服草神丹而愈。(原批:脾虛致積,當用溫行;水流脅下,當行溫化。)

白話文:

竇問:何,身自:誤?答:以下:

王海藏治一婦人,先病惡寒,手足冷,全不發熱,脈八至,兩脅微痛。治者從少陽治之。陽在內伏於骨髓,陰在外致使發寒,治當不從內外,從乎中治也。宜以小柴胡調之,倍加薑、棗。

白話文:

王海藏治療一位婦女,她先後出現了惡寒、手腳冰冷、沒有發熱等症狀,脈搏為八至,兩側肋骨下有輕微疼痛。醫生從少陽經入手治療。陽氣藏於骨髓,陰氣外發而導致發寒,治療不應著眼於內外,而應從中焦入手。可以使用小柴胡湯加倍薑和棗來調治。

許學士云:沈存中良方,頃在建陽,醫者王琪言:諸氣惟膀胱脅下痛最難治,惟神祐丸能治之。熙寧中,予病項骨痛,諸醫皆作風治之,數月不瘥,乃流入於背膂,又兩臂牽痛甚苦。憶琪語有證,乃令服之,一服而瘥。再發,又一服立效。方用木香、胡椒各二錢五分,巴豆十枚去皮心膜研,乾蠍七枚。

白話文:

許學士說:沈存中的良方,最近在建陽,有個名叫王琪的醫師說:所有疼痛中,只有膀胱脅部疼痛最難治療,只有神祐丸可以治療。熙寧年間,我得了頸骨痛,所有的醫師都說是風症治療,過了幾個月都沒有治好,疼痛延伸到背部,兩臂也牽扯得很痛,非常難受。我記起王琪的話,於是服用了神祐丸,一服就好。疼痛復發,再服用一服,立刻見效。方劑中使用木香、胡椒各二錢五分,巴豆十枚去皮、去膜磨碎,乾蠍七枚。

上四味共為末,湯浸,蒸餅為丸如麻子大,用硃砂為衣。每服五丸,視諸經痛,用引送下。心膈痛,柿蒂燈心湯下;腹痛,柿蒂煨薑湯下;血痛,炒姜醋湯下;腎氣脅下痛,茴香酒下;大便不通,蜜湯調檳榔末一錢下;氣噎,木香湯下;宿食不消,茶酒任下。

白話文:

將以上四味中藥研成細末,用湯浸濕,蒸熟後做成像芝麻大小的丸子,用硃砂作為外層。每次服用五丸,針對不同的經絡疼痛,用相應的湯劑送服。

  • 心膈痛:柿蒂燈心湯送服。
  • 腹痛:柿蒂煨薑湯送服。
  • 血痛:炒姜醋湯送服。
  • 腎氣脅下痛:茴香酒送服。
  • 大便不通:蜜湯兌化檳榔末一錢送服。
  • 氣噎:木香湯送服。
  • 宿食不消:用茶或酒送服。

朱丹溪治一婦人,脾疼帶脅痛,口微干,問已多年。時尚秋,用二陳湯加川芎、乾葛、青皮、木通,下蘆薈丸二十粒。

白話文:

朱丹溪醫治一位婦女,患有脾疼、腹脅疼痛,嘴裡有點乾,據說已經很多年了。當時正值秋天,使用了二陳湯,並添加了川芎、乾葛、青皮、木通,還服用了 20 粒蘆薈丸。

張宅張郎氣痛,起自右脅,時作時止,脈沉而弦,小便時有赤色,吞酸,喜嘔出食,此濕痰在脾肺間,而肝氣乘之。小柴胡湯去黃芩加川芎、白朮、木通、白芍、滑石、生薑,煎湯下保和丸三十五粒。

白話文:

張家一位姓張的男子患有氣痛,疼痛從右肋開始,時有時無。他的脈象沉而緊,小便偶爾帶有紅色,吞酸,喜歡吐食物。這是由於濕痰積聚在脾肺之間,而肝氣又趁機上犯。可用小柴胡湯去除黃芩,加入川芎、白朮、木通、白芍、滑石和生薑煎煮,然後服下保和丸 35 粒。

一婦人氣暈,兩脅胸背皆痛,口乾,用青皮、半夏各一錢,白朮、黃芩、川芎各三錢,木通二錢五分,陳皮、桔梗各二錢,甘草炙半錢。上分六帖,煎熱服。又脅下有食積一條扛起,加吳茱萸、炒黃連。

白話文:

一名婦女因氣滯而昏厥,兩側脅骨、胸背都疼痛,而且口乾舌燥。

使用青皮、半夏各 1 錢,白朮、黃芩、川芎各 3 錢,木通 2 錢 5 分,陳皮、桔梗各 2 錢,炙甘草半錢。將這些藥材分為六帖,煎成熱藥液服用。

此外,如果在脅骨下方摸到一條因食物積滯而形成的硬塊,則再加入吳茱萸和炒黃連。

孫文垣治徐三泉子,每午發熱,直至天明,夜熱更甚,右脅脹痛,咳嗽則疼痛,坐臥俱疼。醫以瘧治罔效,已二十餘日。後醫謂虛,投以參、術,痛益增。診之,左弦大,右滑大搏指。經云: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據脈肝膽之火,為痰所凝,必勉強作文,過思不決,木火之性,不得通達,鬱而為痛。

白話文:

孫文垣醫師診治徐三泉的兒子,他每天中午發熱,一直燒到天亮,到了晚上熱度更加嚴重,右脇腹部脹痛,咳嗽時疼痛會加劇,坐著或躺著也會痛。之前已看過多位醫生,用治療瘧疾的方法始終無效,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二十多天。後來有一位醫生認為他是因為虛弱而發熱,開了人參、白術給他服用,結果疼痛反而更加嚴重。

孫文垣診脈後發現,病人的左手寸脈弦而有力,右手寸脈滑而有力且搏動明顯。根據醫書記載,左右側脈象代表著陰陽的運行道路。從脈象來看,患者肝膽之火被痰凝結,一定是因為勉強用腦、思慮過度,無法順暢發揮木火之性,因此鬱積而形成疼痛。

夜甚者,肝邪也。初治當通調肝氣,一劑可瘳。誤以為瘧,燥動其火,補以參、術,閉塞其氣。經云:體若燔炭,汗出而散。今汗不出,舌苔已沉香色,熱鬱極矣。不急救,立見凶危。以仲景小陷胸湯為主。大栝蔞一兩,黃連三錢,半夏曲二錢,前胡、青皮各一錢,水煎服。

白話文:

當夜晚發作較厲害的,是肝臟邪氣所致。一開始治療應疏通肝氣,一劑藥就能痊癒。如果誤以為是瘧疾,會激發肝火,再用人蔘、白朮等藥材補氣,反而會閉塞肝氣。醫書上說:身體像著火的木炭,發汗就能散熱。現在汗出不來,舌苔已經變成沉香色,說明熱邪鬱積到了極點。如果不緊急搶救,很快就會危及性命。

以張仲景的「小陷胸湯」為主的方劑。藥材包括:大栝樓一兩、黃連三錢、半夏曲二錢、前胡、青皮各一錢。用這些藥材煎水服用。

夜服當歸龍薈丸,微下之。醫猶爭曰:病久食不進,精神狼狽若此,寧可下乎?曰:病屬有餘,有餘者瀉之。已誤於補,豈容再誤哉?服後夜半痛止熱退,兩帖全安。

白話文:

晚上服用當歸龍薈丸後,稍微有通便作用。醫生們還在爭論說:病情已經拖延很久,病人進食不佳,精神疲憊,怎麼還能瀉下去呢?我說:這種病是屬於身體有餘(營養過剩),有餘的就要瀉出去。病人已經因進補而病情加重,難道還能再犯同一個錯誤嗎?服用藥丸後,當晚半夜腹痛停止,發熱症狀退去,兩帖藥後就完全康復了。

虛山內人胸脅脹痛,五更嘈雜,則痛更甚,左寸關脈洪滑。孫謂此肝膽有鬱火,胃中有膠痰,乃有餘之病。經云:木鬱則達之。又云:通則不痛。與以當歸龍薈丸一錢五分,(琇按:既云木鬱達之,卻不用達之之藥,而用逆折之法,火雖暫泄,而木之本性亦傷矣。此亦劫劑之類也。

白話文:

虛山的妻子,胸腔和兩肋疼痛,到了清晨更加劇烈,左手的寸脈和關脈跳動得又快又滑。孫思邈認為她肝膽有鬱熱,胃中有黏稠的痰涎,這是一種過剩的疾病。經書上說:「木氣鬱結,就要疏通它。」又說:「氣血通暢,就不會疼痛。」給了她當歸龍薈丸一錢五分。

(琇按:既然說木氣鬱結要疏通,卻不使用疏通的藥物,反而使用逆折的方法。雖然暫時能清泄火氣,但也會傷害木氣的本性。這也是劫劑的一種。)

)大便行一次,痛隨止。惟聲不開,(卻是何故?)以陳皮、柴胡、貝母、茯苓、甘草、白芍、酒芩、香附、杏仁、桔梗,調之而安。

白話文:

一排便,疼痛就停止了。但是聲音還是沙啞(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可以用陳皮、柴胡、貝母、茯苓、甘草、白芍、酒芩、香附、杏仁、桔梗等藥材調理後,症狀就能緩解。

學士徐檢老體豐厚,善飲,致有腸風,計下血不下數桶,因而委頓。己卯冬,右脅極疼痛,上至耳後,夜分尤甚,左右不能轉動,動則痛甚,飲食減,面色青,汗出如雨,濕透衣被,故不敢合睫而睡。族醫皆投以香附、青皮及辛散之劑,痛愈甚,汗愈多,面愈青。逆予診之,兩寸短弱,左關弦而搏指,右關沉滑,六脈皆近七至。

白話文:

徐檢這位先生年紀大了,身體肥胖,喜歡喝酒,導致得了腸風,瀉了很多次血,因此身體虛弱。去年冬天,他的右脅疼痛劇烈,上至耳後,到了晚上疼痛加劇,左右都不能轉動,一動就更痛,食慾減少,臉色發青,汗出如雨,把衣服被褥都浸濕了,所以不敢閉眼睡覺。他的家族醫生都給他用了香附、青皮等辛散的藥,但疼痛和汗水都更多了,臉色也更青了。我給他把脈,發現兩寸脈弱,左關脈弦而搏指,右關脈沉滑,六脈都接近於七至。

予曰:據病在少陽經,必始於怒,木火之性上而不下,故上衝耳後而皆痛也。夜痛甚者,蓋夜屬肝氣用事。《內經》云:司疏泄者肝也。邪在肝膽,故合目汗即大出。中焦原有濕痰,(此語凡案必闌入,而前後並不照應。)法當調肝清熱,解毒為主,(毒字鶻突之至。)兼利小便。

白話文:

我認為:根據你的病情,應該屬於少陽經,必定是由於生氣引起的。肝火屬木,性質是向上而不是向下,所以會衝擊耳後,造成疼痛。

夜間疼痛加劇的原因可能是,夜晚是肝氣旺盛的時間。《內經》說:肝主疏泄。邪氣在肝膽,所以閉上眼睛就會大量出汗。

中焦原本有濕痰。(這句話在每一個病例中都會提到,但前後並不呼應。)治療方法應以調整肝氣、清熱、解毒為主,(「毒」字突然出現,令人費解。)同時促進小便排出。

(語亦無因。)不可遽止汗,使邪無出路。逆其木火之性,不惟痛加,且將發腫毒,而害非淺矣。《內經》云:膏粱之變,足生大疔。當預防之。(亦非此症真諦。)公曰:何為斂劑而謂不宜?予曰:便秘內有地黃、當歸、耆,皆滯痰閉氣之味,桔梗亦非所宜。經曰下虛者及怒氣上升者,皆不可用,故當慎也。

白話文:

(言語也沒有應對症狀的方法。)不能突然止汗,否則邪氣無法排出。違逆人體木火之性,不僅會加重疼痛,還會引發腫毒,後果嚴重。《內經》說:過於富貴的生活,容易長大瘡。應當提前預防。(這也不是這個病症的真正道理。)醫師說:為什麼斂劑不適合用?我說:便祕的內服藥中含有地黃、當歸、耆,都是導致痰多、氣滯的藥材,桔梗也不適合。經書上說,下腹虛寒的人和暴怒導致氣往上衝的人,都不適合用,所以要謹慎。

(且將發腫以下,皆有心穿插。)因以柴胡、黃連為君,白芍、甘草、天花粉為臣,以前胡、連翹為佐,龍膽草為使。服後汗雖仍舊,痛即減三之一,不妨睡矣。仍用前藥,病又減半。第三日又服,左右轉動如常,飲食亦加。予未至,公已先迎姑蘇盛氏。盛公幼時窗友也,家世授醫。

白話文:

用柴胡、黃連做君藥,白芍、甘草、天花粉做臣藥,以前胡、連翹做佐藥,龍膽草做使藥。服藥後,雖然還是冒汗,但疼痛已經減輕了三分之一,還能睡著了。繼續服用前面的藥方,病情又減輕了一半。第三天再服用,左右轉動身體已經恢復正常,飲食也增加了。我還沒到,病人才已經先去迎接姑蘇盛公了。盛公是幼年窗友,家傳醫術。

公初不急予,日引領期盛到,可刈枯鏟朽也。盛至診畢,遂詰曾用何劑?公予劑示盛,盛大叫稱謬。謂當隆冬之候,汗多如此,陽氣大泄,何以柴胡為君?喉中痰既未清,又何不用桔梗、當歸六黃湯?前賢已試之藥,置而不用,是舍紀律而務野戰也。即以六黃湯加桔梗以進。

白話文:

一開始(吳)公不急於給藥,每天都翹首以盼你的病情達到巔峯,就可以像割除枯萎的草木一樣根除你的舊病。你的病情達到巔峯時,公來診斷並完成了診治,然後就追問你之前用過什麼藥方。公把藥方給盛看,盛大叫著說這藥方開錯了。他說,在隆冬季節,你的汗出這麼多,陽氣大量外泄,怎麼能用柴胡做君藥呢?你的喉嚨裡還有痰液沒有清除,為什麼不用桔梗和當歸六黃湯來調理呢?前人已經驗證有效的藥方,你卻不用,這就像拋棄了紀律而採用野戰戰術一樣。他隨即使用六黃湯加入桔梗來治療。

(據此孫君真是神仙。)公雅信盛,仍傾心以從,速煎服之,未逾時而舊病隨作,色色加惡,(四字忮甚。)左右復不能轉動,自戌至子醜,若不能支持者。語之曰:服孫君藥雖未全可,亦已去泰甚。彼曾言二藥不可用,何為輕犯而受此苦?宜取孫君藥煎飲,飲下即伏枕,鼾睡達旦始寤。

白話文:

(聽說了這件事,孫思邈真是神醫。)公雅愈發堅信,於是全心全意地按照孫思邈的指示,迅速煎藥服用。還不到一會兒,舊疾就隨著藥物的服用而發作了,各種症狀極其惡化,(四字形容得很嚴重)。身邊的人也無法幫他轉動身體,從戌時到子醜時,似乎已經無法支撐下去了。我對他說:服用孫思邈的藥物雖然還沒有完全有效,但已經大有改善。他曾經說過兩種藥不能一起用,你為何輕率地違背指令而承受這樣的痛苦?應該取孫思邈的藥來煎服,服下藥後,便伏在枕頭上,鼾聲大作,一直到天亮才醒來。

(抑或未必。)命使速予至,而叩予曰:人言隆冬汗出,不當用柴胡,而公用為君,何旨?予曰:膽與肝為表裡,肝膽之火鬱而不發,故痛。痛極而汗,汗出而痛減者,是火從汗出,蓋汗乃邪出之門也,予故曰汗不可斂。本草云柴胡瀉肝膽火,而以黃連佐之。《內經》云木鬱則達,火鬱則發,言當順其性而利導之,勢則易克。

白話文:

也許並非如此。立刻請他前來,並向我詢問:「人們說隆冬出汗不應使用柴胡,您卻作為君藥使用,這是什麼用意?」我回答說:膽和肝是表裡關係,肝膽之火鬱結於內而不發泄,因此疼痛。疼痛劇烈就會出汗,出汗則疼痛減輕,這是因為邪火隨著汗液排出體外,汗液本身就是邪氣排出體外的管道,所以我才說出汗不能制止。《本草》記載柴胡可以瀉除肝膽之火,而且用黃連輔助。內經說:「木鬱則疏通,火鬱則發泄」,就是要順從它的性質來疏通利導,這樣才能更容易戰勝邪氣。

古人治火之法,輕則正治,重則從其性而升之者。以此,蓋醫貴變通,如陰虛火動而汗出者,內無餘邪,故以六黃湯斂而降之,常治法也。今內有餘邪未出,遽斂降之,邪無從出,勢必成毒,故變常而從治者,使邪有出路。木火之性不逆,則毒不成,而痛可減也。公曰:善哉,孫君之劑,奇正相生,不下孫武子兵法,何輕以無紀律議之?願投而奏凱也。

白話文:

古人治療發熱的方法,病情輕時用正治法(直接治療),病情重時則順應發熱的性質,讓熱氣向上升。基於這個原則,醫生要擅長變通。例如,陰虛導致發熱出汗,體內沒有多餘的病邪,所以可以用六黃湯收斂並降低熱氣,這是常規療法。但是,如果體內還有多餘的病邪沒有排出,卻急著收斂和降低熱氣,病邪無處可出,就會變成毒邪。因此,要改變常規方法,讓病邪有路可走。木火屬性是向上升的,病邪不會形成毒邪,疼痛也能減輕。公孫說道:「好極了,孫先生的藥劑,奇特正派相輔相成,不亞於孫武子的兵法,為什麼輕易以無紀律批評呢?希望開出藥方並取得勝利。」

予曰:公數日後瘡瘍大發,兩塊且有興塊作痛,此毒出之徵,公於時無恐。改用柴胡、白芍、甘草、丹參、苦參、茯苓、瞿麥、車前、黃柏、連翹、金銀花,三日而痛全減,汗全收,左右不難轉動矣。逾日,公謂肌膚癢甚,藟藟然似癮疹,豈瘡出歟?欲以藥治之。予曰:可。

白話文:

我告訴他:幾日後,您的瘡瘍會大發作,兩塊腫瘤都會疼痛,這是毒素排出的徵兆,您不必害怕。改用柴胡、白芍、甘草、丹參、苦參、茯苓、瞿麥、車前、黃柏、連翹、金銀花等藥方,三天後疼痛完全減輕,出汗也停止了,腫塊左右都能轉動了。過了幾天,他告訴我皮膚非常癢,像蕁麻疹一樣,難道是瘡毒出來了嗎?想用藥治療。我告訴他:可以。

再三日,兩胯果然發興塊,如棋子大者數枚,且痛。予已制蠟礬丸以待,至是授服之,瘡果遍身大發,兩腿為甚,一月餘而瘳,公始信予防毒之言不謬,披愫交歡,且作序識勝,(何勝云有?)期與終身不替云。

白話文:

過了三天,兩側大腿果然出現腫塊,有大如棋子的數個,而且疼痛。我已經準備好明礬丸來應對,到了這時候就把藥丸給了他服用。結果瘡口遍佈全身,兩腿最嚴重,一個多月後才痊癒。這位公子才相信我事先預防毒瘡的說法沒有錯,於是我們打開胸襟,交好相處,並寫序文紀念此事。(序文中寫了什麼內容呢?)他表示會與我交好一輩子。

是案孫君生平得意筆也,然治法非奇,行文頗謬,盈篇猥語,滿紙忮心,本不入選,顧集中收彼案微,悉加節略,獨於此仍其原本,以見一斑。第亦偶然,非有心吹索前人之短也。

白話文:

這段孫君的病例是他的得意之作,但是治療方法並無新奇之處,行文也有不少錯誤,全文充滿粗鄙之語,字裡行間盡是厭惡之心,原本並不納入選集。但考慮到整個病例集中收錄他的小病例,都做了精要的刪節,只有這一篇保留了原貌,以顯示他寫作上的風格。不過,這只是偶然的情況,並不是有心責備前人。

劉默生治諸葛子立,脅痛連腰脊,不能轉側,服六味加杜仲、續斷不效。或者以為不能轉側,必因閃挫,與推氣散轉劇。劉診之曰:脈得弦細乏力,虛寒可知。與生料八味丸加茴香,四劑而安。(《醫通》。)

白話文:

劉默生醫生治療諸葛先生的兒子,他肋骨疼痛,連接到腰和脊椎,不能轉動身體。服用了「六味地黃丸」加上杜仲和續斷等藥物,但是沒有效果。有人認為不能轉動身體,一定是因為閃挫造成的,所以給他服用「推氣散」,疼痛反而加劇。劉醫生診斷後說:脈象弦細無力,可以知道是虛寒證。服用「生料八味丸」加上茴香,四劑後病人就康復了。(出自《醫通》)

李士材治一婦人,受暑脅痛,皮黃髮泡,用清肝破氣之劑不效。用大栝蔞一個,搗爛,加粉草、紅花少許,藥入而痛止。(《病機沙篆》。)

白話文:

李士材治療一位婦女,因為中暑而出現脅肋疼痛、皮膚發黃、長出水泡。他使用清肝疏氣的藥物治療無效。於是,他使用一個大栝蔞,搗爛後加入少量的粉草和紅花,敷在患處,疼痛隨即停止。(出自《病機沙篆》)

薛立齋治一婦人,性急,吐血發熱,兩脅脹痛,日晡益甚,此怒氣傷肝,氣血俱虛也。朝用逍遙散,倍加炒黑山梔、黃柏、貝母、桔梗、麥冬,夕以歸脾湯、地黃丸而愈。

白話文:

薛立齋治療一位性格急躁的女性,她吐血發燒,兩側肋骨脹痛,下午時症狀加重。這是因為生氣傷了肝,導致氣血都虛弱。早晨使用逍遙散,加上炒黑的山梔、黃柏、貝母、桔梗、麥冬。晚上用歸脾湯和地黃丸,病情逐漸好轉。

龔子材治一婦人,口苦脅脹,此肝火也。用小柴胡加黃連、梔子少愈,以四君子湯加當歸、白芍、柴胡,調理脾胃而瘥。

白話文:

龔子材治療一位婦女,口苦、肋脹,這是肝火引起的。他使用了小柴胡湯加入黃連和梔子,病情稍有緩解。然後,他又使用了四君子湯加入當歸、白芍和柴胡,調理脾胃,最終治癒了該婦女。

吳孚先治蔣氏婦,善怒,兩脅作痛,歷所醫用補脾伐肝不應。脈之,左關細澀,右脈無疴。此肝勝則克脾,脾敗則自困,補尚嫌緩,何以伐為?乃與四物湯加阿膠、玉竹、棗仁、枸杞,令服三十劑,脹減七八,丸服全瘳。

白話文:

吳孚先為蔣氏婦治病,她性情暴怒,兩脅疼痛,歷經多位醫師使用補脾伐肝之法治療,卻不見效。吳孚先為其診脈,發現左關脈細澀,右脈平和。這是肝氣旺盛剋制脾氣,脾氣虛弱自陷困頓之象,若再補脾氣,反嫌太慢,如何能伐肝?於是他開出四物湯,添加阿膠、玉竹、棗仁、枸杞,讓她服用了三十劑,腹脹症狀已經減輕了七八成,再服用丸藥,疾病就痊癒了。

柴嶼青治侍衛範諱弘賓太夫人,吐痰脅痛,飲食無味。告以肝病一二十年矣,率服平肝之藥,凡香附、鬱金等,各服過數斤,(此二味為治肝病要藥,然用之氣病則可矣,用之血病,則與干將莫邪無異也。慎之。)今為我理肝氣可也。柴曰:肝脈已虛,理無再用伐肝,況腎肝同治,乙癸同源,自應以滋腎養肝為主。

白話文:

柴嶼青給侍衛範弘賓的母親看病,(她)吐痰、脅痛,飲食沒有味道。告訴柴嶼青已經有十一、二十年的肝病了,一直服用平肝的藥物,像香附、鬱金這些藥,每種都服用過好幾斤,(這兩種藥是治療肝病的要藥,但是用來治療氣病是可以的,用來治療血病,(這兩種藥)就像幹將、莫邪寶劍一樣鋒利。要謹慎啊。)現在請柴嶼青調理肝氣就可以。柴嶼青說:肝脈已經虛弱,沒有道理再用攻伐肝氣的藥物,而且治療肝病和腎病會同時進行,乙木(肝)和癸水(腎)同源,自然應該以滋養腎臟、養護肝臟為主。

先服加味逍遙散二劑,即以八仙長壽丸進。太夫人曰:熟地膩膈,恐勿堪用。柴曰:此方熟地直走腎家,斷無膩膈,且風以散之,必需雨以潤之。服後果驗,調理數月而康。

白話文:

先服用兩劑加味逍遙散,然後再服用八仙長壽丸。老夫人說:熟地會讓胸口不舒服,恐怕不能服用。柴胡說:這個方劑裡的熟地會直接作用在腎臟,絕對不會讓胸口不舒服,而且風是靠用藥散開的,就必須要用藥來滋潤。服用後果然有效,經過數個月的調理,身體就康復了。

按:二地膩膈之說,不知始自何人。二地膩膈之說,何嘗無之,此與參、耆助熱,同一至理。乃好用參、耆者,必引甘溫除大熱之語,以為參、耆不熱,及試之陰虛之人,而其弊立見。蓋參、耆所去之熱,乃脾肺虛乏之熱,非肝腎虧損之熱也。今玉橫又以為二地不膩,不知二地之不膩,乃脾肺火燥之體,非脾肺虛寒之人也。

白話文:

關於「二地(生地黃、熟地黃)黏膩膈阻」的說法,不知道是從何人開始的。這種說法確實存在,但與人參、鹿茸助熱的道理是一樣的。那些喜歡使用人參、鹿茸的人,一定會引用「甘溫除大熱」這句話,認為人參、鹿茸並不溫熱。但實際上給陰虛體質的人服用後,弊端立馬就會顯現出來。因為人參、鹿茸去的是脾肺虛弱的熱,而不是肝腎虧損的熱。現在王玉橫又認為二地不黏膩,不知道二地不黏膩,那是因為脾肺火熱燥熱的體質,而不是脾肺虛寒的人。

矯枉者必過其正,然哉!文田按:王氏駁正魏說,真可謂平允通達。致令數百年人皆畏之如虎,俾舉世陰虛火盛之病,至死而不敢一嘗。迨已瀕危,始進三數錢許,已無及矣,哀哉!

白話文:

矯枉過正,真是這樣啊!文田按:王氏駁斥魏氏之說,的確可以說是公正通達。導致數百年來,人們都害怕它就像害怕老虎一樣,以至於天下所有陰虛火盛之症,到了臨死之時也不敢嘗試服用。等到已經瀕臨死亡,才服下幾錢,已經來不及了,悲哀啊!

朱丹溪治楊淳三哥,舊有腎疾,上引乳邊及右脅痛,多痰,有時膈上痞塞,大便必秘,平時少汗,脈弦甚,與保和、溫中各二十丸,研桃仁、郁李仁,吞之而愈。(《綱目》。)

白話文:

朱丹溪醫生治療楊淳的三哥。他長期患有腎臟疾病,症狀包括乳房周圍和右脅疼痛、痰多、有時會胸口堵塞、大便不通暢、平時很少出汗,脈搏非常緊。朱丹溪給他開了保和丸和溫中丸,各二十丸。還研磨了桃仁和郁李仁,讓病人吞服後,病情得以痊癒。(《綱目》引)

陳三農治一人,右脅痛引背,口乾舌燥,上身發熱,腰以下俱冷,右關尺不起。此血虛氣無所附,宜用溫藥行動其氣,使氣有所歸,水升火自降矣。用乾薑、肉桂各五分,當歸一錢,吳茱萸半分,鹽水煎服,上身熱退,下體溫暖,陽氣漸回。但食難消化,些元氣未復耳。理脾為主,養血次之,胃氣一轉,諸病自愈。

用參、苓、歸、術各一錢,薑、桂各五分,神麯六分,陳皮四分,炙甘草三分,漸愈。

白話文:

陳三農治療一位病人,右脅疼痛延伸到背部,口乾舌燥,上半身發熱,腰部以下全部冰冷,右手關脈和尺脈摸不到。這是因為血虛氣無所依附,因此需要使用溫熱的藥物來推動氣血,讓氣血有所歸依,水濕就會上升,陽火自然下降。使用乾薑、肉桂各五分,當歸一錢,吳茱萸半分,加入鹽水煎煮服用。上半身的熱退了,下半身溫暖起來,陽氣逐漸恢復。不過,病人消化不好,元氣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治療的主旨是調理脾胃,其次是補養氣血,只要胃氣一恢復,各種疾病自然就會痊癒。

一人遇勞與飢則脅痛,用八珍加牛膝、木瓜、山藥、石斛、苡仁、棗仁、柏子仁、桃仁,數服頓愈。一人同此,醫投平肝藥,痛甚而殞。謹錄之,以為世戒。

一人痛引腰脅,脈弦數有力,知肝火鬱結也,投龍薈丸五十粒,頓愈。(《大還》。)

白話文:

一個人過度勞累或飢餓時會感到肋部疼痛,使用了八珍湯再加上牛膝、木瓜、山藥、石斛、苡仁、棗仁、柏子仁和桃仁等藥物,服用多次後就痊癒了。另一個有同樣症狀的人,醫生給他開了平肝的藥物,結果疼痛加劇,最後死亡。謹記此事,作為世人的警示。

立齋治一男子,脾胃不和。服香燥行氣之劑,飲食少思,兩脅脹悶;服行氣破血之劑,致飲食不入,右脅脹痛,喜手按之。(虛症可知。)曰:乃肝木克脾土,而脾土不能生肺金也。用滋化源之藥四劑,諸症頓退。又曰:火令在邇,當再補脾土,以養肺金。不信,後復作,吐膿而歿。

白話文:

立齋醫生治療一位脾胃不和的男子。服用芳香燥烈、促進氣血運行的藥物後,食慾減退,兩側肋骨以下脹悶;服用促進氣血運行的破血藥物後,導致無法進食,右側肋骨以下脹痛,喜歡用手按壓。(由此可知是虛症。)醫生說:這是由於肝木剋制脾土,而脾土無法滋養肺金所致。服用滋養脾胃源頭的藥物四劑後,各種症狀立即消退。醫生又說:陽氣已經接近脾胃,應該再滋補脾土,以滋養肺金。患者不相信醫生的話,後續病情復發,吐出膿液而死亡。

王肯堂治雲中泰文山,掌教平湖,因勞患兩脅滿痛,清晨並飢時尤甚。書來求方,知其肝虛,當母子兼補。令用黃芩、白朮、當歸、熟地、川芎、山萸、山藥、柏子仁之類,佐以防風、細辛各少許,薑、棗煎服,不數劑而愈。王客長安時,聞魏昆溟吏部之變,因投謁忍飢,歸而脅痛,無他苦也。粗工以青皮、枳殼之類雜投之,遂致糾纏不痊,可不監哉!

白話文:

王肯堂先生治好雲中泰文山的手臂疼痛問題。當時他在平湖擔任掌教,因為勞累,導致兩側肋骨下脹痛,特別是在早上空腹的時候。他寫信求醫,王肯堂判斷他肝氣虛弱,需要同時滋補肝陰和肝陽。

於是開了一帖藥方,其中包含黃芩、白朮、當歸、熟地、川芎、山萸、山藥和柏子仁等藥材。另外還輔以少量防風和細辛,用薑、棗煎服。經過幾劑藥的治療,文山的手臂疼痛就好轉了。

後來,王肯堂在長安時,聽說魏昆溟吏部出了事,於是前往慰問,期間忍飢挨餓。回來後,他肋骨下的疼痛又發作了,但沒有其他不適。

有位粗心的醫師給他用青皮、枳殼等藥材治療,結果疼痛反覆發作,始終沒能痊癒。這個例子值得我們引以為戒!

朱丹溪治壽四郎,右脅痛,小便赤少,脈少弦不數。此內有久積痰飲,因為外感風寒所遏,不能宣散,所以作痛。以龍薈丸三十五粒,細嚼姜皮,以熱湯下,服後脅痛已安,小便尚赤少。再與白朮三錢,陳皮、白芍各二錢,木通一錢半,條芩一錢,甘草五分,姜三片,煎熱飲之。

白話文:

朱丹溪醫師治療壽四郎的右脅疼痛問題,病人還有小便赤少的情況,脈象呈現細弦且不數。朱醫師認為,壽四郎體內積聚了長期的痰飲,因為感受了外界的風寒而導致痰飲鬱塞,無法宣散,因此產生疼痛。

朱醫師使用龍薈丸三十五粒,搭配細嚼的姜皮,用熱湯送服。服用後,壽四郎的脅痛已經緩解,但小便仍呈現赤少。朱醫師接著給予白朮三錢、陳皮、白芍各二錢、木通一錢半、條芩一錢、甘草五分、姜三片的藥材,煎煮後給壽四郎服用。

方提領年五十六,因飲酒後受怒氣,於左脅下與臍平作痛,自此以後漸成小塊,或起或不起,起則痛,痛止則伏,面黃口乾無力,食少,吃物便噯,服行氣藥轉惡風寒。脈之,左大於右,弦澀而長,大率左手重取則全弦。此熱散太多,以致胃氣大傷,陰血下衰。且與和胃湯,以補胃氣,滋養陰血,並下保和丸,助其運化。

白話文:

方提領,56歲,因為喝完酒後發脾氣,左肋下與肚臍平齊的地方開始疼痛,從此以後逐漸形成小硬塊,有時會浮起有時不會,浮起時就會疼痛,疼痛停止後又會消失,臉色發黃、口乾舌燥、無力,食量減少,吃東西就打嗝,服用理氣藥物後,症狀轉為畏寒怕冷。

脈搏診斷:左手脈搏比右手脈搏強勁,脈象細澀而綿長,左手用重力取脈時,脈象完全呈細弦狀。

這是熱度流失過多,導致胃氣受損嚴重,陰血虧虛。建議服用和胃湯,以補益胃氣,滋養陰血;同時服用保和丸,幫助消化運化。

俟胃稍實,陰血稍充,卻用消塊和胃。人參三錢,白朮錢半,陳皮一錢,白芍、歸身各五分,乾葛三分,紅花豆大,炙草二錢,作一帖,下保和丸二十五粒龍薈丸十五。

白話文:

等胃部稍微有東西,體內的陰血稍微充足,再用消塊健胃的藥。用人參三錢、白朮一錢半、陳皮一錢、白芍、當歸各五分、乾葛三分、紅花豆大,炙草二錢,做一帖藥,服用保和丸二十五粒,龍薈丸十五粒。

琇按:此症全屬肝傷,木反剋土,其塊隱現不常,乃虛氣也。時師多以香燥辛熱治之,促人年壽。余治此不下數十人,悉用一氣湯加川楝、米仁、蔞仁等,不過三五劑,其病如失。若立齋多用加味逍遙散,鼓峰、云峰輩,多用滋水生肝飲,皆不及余法之善。

白話文:

周琇指出:這一病症完全是肝臟受傷的緣故,肝木反過來剋制脾土,腫塊忽隱忽現不固定,這是虛氣。現在的醫生大多用香、燥、辛熱的藥物來治療,會縮短人的壽命。我治療過不下數十位此病患者,都使用「一氣湯」加上川楝子、米仁、蔞仁等藥物,不用三到五劑就能把病治好。如果立齋先生多用加味逍遙散,鼓峯輩、雲峯輩,多用滋水生肝飲,都不如我的方法好。

薛立齋治昆庠馬進伯母,左胛連脅作痛。遣人索治,意此鬱怒傷肝脾,用六君加桔梗、枳殼、柴胡、升麻。彼別用蒼朮藥,益甚,始請治。其脈右關弦長,按之軟弱,左關弦洪,按之澀滯,乃脾土不及,肝木太過,因飲食之毒,七情之火也。遂用前藥數劑,脈症悉退。再加芎、歸全愈。此等症,誤用敗毒行氣破血導痰,以致不起者多矣。

一治男子因怒,脅下作痛,以小柴胡加四物,加青皮、桔梗、枳殼,治之而愈。

白話文:

薛元,鬱,因病。故,魏六,脾肺,苦柴胡,然。

內翰李蒲汀太夫人,左脅內作痛,牽引胸前。此肝氣不和,尚未成瘡,用小柴胡湯加青皮、枳殼、四劑少可。再加芎、歸,治之愈。

白話文:

內翰李蒲汀的母親左側肋骨內疼痛,牽引到胸前。這是肝氣不調所致,還沒有形成瘡瘍。用小柴胡湯加入青皮、枳殼服用四劑會有所緩解。再加入芎歸,治療效果會更好。

張景岳治一姻家,年力正壯,素飲酒,常失飢傷飽,偶飯後脅肋大痛,自服行氣化滯等藥,復用吐法,盡出飲食,吐後逆氣上升,脅痛雖止而上壅胸膈,脹痛更甚,且加嘔吐。張用行氣破滯等,(愚哉!)嘔痛漸止,而左乳胸脅之下,結聚一塊,脹實拒按,臍腹膈間不能下達,每戌亥子醜之時,脹不可當。

白話文:

張景嶽治療一位姻親,年紀正值壯年,平日嗜好飲酒,常常忘記飢餓和飽足,偶爾吃完飯後,脅肋劇烈疼痛。他自行服用行氣化滯的藥物,又採用催吐的方法,將所有飲食都吐出來,但吐完後,逆氣上升,脅部疼痛雖然停止了,但胸膈之間壅塞,脹痛更加劇烈,還伴有嘔吐。張景嶽使用行氣破滯的藥物(真是愚蠢!),嘔吐和疼痛逐漸緩解,但左胸脅部下方結了一個硬塊,腫脹堅硬,按壓時有阻抗,肚臍、腹部和膈肌之間的氣血不能通暢。每到晚上7-3點,脹痛的感覺就會加劇,難以忍受。

因嘔吐既已,可以用下,凡大黃、芒硝、三稜、巴豆等,及蘿蔔子、朴硝及大蒜罨等法,毫不應,愈攻愈脹,(勢所必然。)因疑其脾氣受傷,用補尤覺不便,(庸極。)湯水不入者二十餘日,無計可施。只得用手揉按其處,覺肋下一點,按著痛連胸腹。細為揣摩,正在章門穴。

白話文:

由於患者的嘔吐已經停止,可以考慮使用瀉藥。但是,所有的大黃、芒硝、三稜、巴豆等瀉藥,以及蘿蔔子、朴硝和大蒜敷貼等方法,都毫無效果,病情反而加重,腹部更加脹痛(這是自然的現象)。因此懷疑是患者的脾氣受到了損傷,而使用補藥卻感覺更不適應(這是庸醫的行為)。二十多天來,患者一點湯水都不吃,已經無計可施了。只好用手揉按患者的腹部,發現肋骨下方有一處按壓時會疼痛,而且疼痛會連接到胸部和腹腔。仔細推測,這個部位正是章門穴。

章門為脾之募,為臟之會,且乳下肋間正屬虛里大絡,乃胃氣所出大路,而氣實通於章門。因悟其日輕夜重,本非有形之積,而按此連彼,則病在氣分無疑。(猶屬盲猜。)乃用神朮散,令日服三四次,兼用艾火灸章門十四壯,以逐散其結滯之胃氣,(到底未知為肝病。)不三日脹果漸平,食乃漸進,始得保全。

(幸矣。)此其症治俱奇,誠所難測哉。

白話文:

章門是脾臟的募穴,是臟腑會聚的地方,而且乳房下方肋骨間本來就是空虛區域的大絡脈,是胃氣流出的主要通道,而氣脈確實會通到章門穴。因此我明白他白天較輕晚上較重的症狀,本來就不是有形物質的積聚,從這一點推論到那一點,病症肯定在氣分。(但這仍然只是盲目的猜測。)於是使用了神朮散,讓他一天服用三四次,並配合艾灸章門穴十四壯,驅散解除他胃氣滯結的問題。(當時還不知道是肝臟疾病。)不到三天脹氣就逐漸消退,食慾也漸漸恢復,這才保全了生命。

琇按:張君生平於薛氏諸書,似未曾寓目,至脅痛由於肝脈為病,至死不知,良可哀也。此症之愈,全在一灸,與呃逆病諸治不效,灸虛里立止正同。

白話文:

琇說:張君平生所讀之薛氏醫書,似乎沒有看過這段內容,對於肋痛是由於肝脈生病,直至去世也不知道,真是可悲啊。這種疾病的治療,全靠一針灸,和呃逆病其他治療方法無效、針灸虛裏立止的情況完全相同。

黃古潭治一人,六月途行受熱過勞,性且躁暴,忽左脅痛,皮膚上一片紅如碗大,發水泡瘡三五點,脈七至而弦,夜重於晝。醫作肝經鬱火治,以黃連、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類,進一服,其夜痛極且增熱。次早視之,皮膚上紅大如盤,水泡瘡又加至三十餘粒,醫教以水調白礬末敷,仍以前藥加青黛、龍膽草進之,夜痛更甚,脅中如鉤摘之狀。次早視之,紅已半身,水泡增之百數,乃載以詢黃,為訂一方。

白話文:

昨天有一個人在左脅下皮膚上長了一個瘡,到了今天已經潰爛成三十個瘡,以前有膽的問題,現在已經擴散到半身一方。

以大栝蔞一枚,重一二兩者,連皮搗爛,加粉甘草二錢,紅花五分,(雄按:玉橫之一貫煎,當是從此案悟出,而更加周到,可謂青出於藍矣。)進藥少頃即得睡,比覺已不痛矣。蓋病勢已急,而時醫執尋常瀉肝正治之劑,又多苦寒,益資其燥,故病轉增劇。發水泡瘡於外者,肝鬱既久,不得發越,仍侮所不勝,故皮膚為之潰也。

白話文:

把一個大栝蔞的果實,重量為一到二兩,連同外皮搗爛,加入二錢粉甘草和五分紅花。(雄按:玉橫的「一貫煎」藥方,應該是從這個處方悟出來的,並且更加周到完善,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服用藥物一會兒就會入睡,醒來後疼痛已經消失了。這是因爲病勢已經加重,而當時的醫生使用普通的瀉肝正治之法,而且多用苦寒之藥,加劇了身體的燥熱,導致病情變得更加嚴重。皮膚上長出水泡瘡,是因爲肝氣鬱結時間過長,不能發散,反而攻擊它不能勝任的部位,所以皮膚上纔會潰爛。

栝蔞味甘寒,經云泄其肝者緩其中,且其為物柔而滑潤,於郁不逆,甘緩潤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嘗不潔,此其所以奏功之捷也歟。(同上。)

闡發栝蔞之功,此案為最,然猶未盡其蘊。

白話文:

栝蔞味甘、性寒。醫書上說:疏通肝氣的藥物,能緩解尿道不通的症狀。而且栝蔞質地柔軟、滑潤,不受鬱結阻滯,甘緩潤下,又像油洗物品一樣,沒有洗不乾淨的。這大概就是它起效迅速的原因吧。(出自同一部醫書)

吳橋治陳泉,中年兩脅極痛楚,冷汗淋漓,伏枕惛惛,嘔逆絕勺飲者六日矣。橋診之曰:無傷,此蓄血爾。家人曰:固也,昔者嘔血數升,即有蓄且盡矣。曰:蓄未盡爾,盡則當瘥。日暮乃投補中行血一劑,飲之僅內其半,中夜屍寢,家人升屋而號。橋曰:再予之半,陽當回,故寢以需來復,復則敗血行矣,第具人參湯待之。

白話文:

吳橋醫生治療陳泉的病情,陳泉年紀中年紀,兩側肋骨極度疼痛,冷汗直流,趴在枕頭上昏昏沉沉,嘔吐不能進食湯水已經六天了。吳橋診斷後說:沒有大問題,這是血瘀造成的。家人說:是這樣,以前曾經嘔吐過幾升血,應該已經血瘀盡了。吳橋說:血瘀還沒有盡,如果盡了,病人就應該痊癒了。傍晚,吳橋給陳泉服用了補血的中藥一劑,陳泉只喝了一半。半夜,陳泉昏迷不醒,家人上屋痛哭。吳橋說:再給他服用剩餘的一半,病人的陽氣會恢復,所以昏睡中等待恢復,恢復後瘀血就會排出,準備好人參湯讓他服下吧。

雞鳴而蘇,大汗大吐大下,下則垂垂滿器,如腐肝敗膋,乃進參湯,大汗漸止。又七日乃復。初或問蓄血而腹不鼓,何也?且昔嘔血數升,其後何蓄之多也?曰:病得之怒而傷肝,或以蹶而蓄血傷肝,則血不納,蓄血則道不通,猶之溝澮塞流,則新故皆壅矣,故多也。(《太函集》。

白話文:

汪雲程接近七十歲時,患上了胸口和肋骨疼痛的疾病,翻身時疼痛加重,冷熱交替發作,喘息咳嗽煩躁,連牀都躺不下去。醫生開了瀉藥給他,但病情反而加重。橋先生診斷後,發現汪雲程的六脈浮滑、大而有力,還會跳動脈搏,於是說:汪雲程的病是因爲喝了太多酒引起,加上又服用瀉藥,導致體內的火氣往上燒。於是橋先生給他服用了清涼的藥物,汪雲程的病情便痊癒了。(《太函集》。)

魏玉橫曰:範康侯年弱冠,患脅痛,已六七年,更醫既屢,轉益羸瘠,食少而氣餒,言懶而神疲,稍遠行則心下怦怦然,遇勞則膈間如裂。就予診,告以初時但腹脅痛,醫與逍遙散,暫愈再發,再復不應矣。醫投四磨飲,亦暫愈再發,再投亦不應矣。又更醫用五香散、越鞠丸,則愈而即發,自是腹中忽有塊。

白話文:

魏玉橫說:範康侯二十歲左右的時候,患上肋部疼痛,已經持續了六七年。他多次求醫,但病情越來越惡化,身體瘦弱,食慾不振,氣虛乏力,說話懶散,精神疲倦,稍稍走遠就會心悸,勞累時就會感覺橫膈膜好像要裂開一樣。他來找我看病,告訴我一開始只是腹肋疼痛,醫生給他開了逍遙散,暫時好了,但後來又復發了,再吃藥也不見效。後來醫生給他開了四磨飲,也暫時好了,但後來又復發了,再吃藥也不見效。他還找了其他醫生,用過五香散、越鞠丸,吃了藥之後就好了,但很快就又復發了,從那以後,他的腹中經常有塊狀物體。

再更醫以為痞積,進青皮、厚朴、五靈脂、延胡索之類,塊益多,時隱時現,上下左右,約六七枚,如拳如掌,往來牽痛。近有老醫謂為虛也,用當歸、白芍、香附、鬱金之類,服之了無進退。予曰:似君之疾,遍宇內矣,誤治而斃者,可勝道哉。蓋古來方書,於此症殊無肯綮,無怪乎世之夢夢也。

白話文:

後來醫生認為是食物積滯,用青皮、厚朴、五靈脂、延胡索等藥物治療。這些硬塊越來越多,時而隱藏時而出現,在身體的上下左右都有,大約有六七個,大小像拳頭或手掌,互相牽連、疼痛。最近一位老醫生說這是虛證,用當歸、白芍、香附、鬱金等藥物治療,但服用了之後沒有任何改善。

我說:像你這種疾病,在全國各地的醫書中都沒有詳細的記載,怪不得世人對此病一知半解。

古文釋義:

  • 遍宇內:遍佈天下
  • 肯綮:確切的記載
  • 夢夢:糊塗

原其誤人之始,只肝無補法四字,遂使千萬生靈,含冤泉壤。或以疏散成勞,香燥成膈,或以攻伐成鼓,或以辛熱成癰,其於變症,筆難盡述。幸子青年,稟賦厚而未婚,故僅若此,否則不可言矣。今據脈已細數弦澀,臟氣已虧,幸不數,且無咳嗽夜熱,猶可為也。第服余劑,只可希遠效,而不可求近功耳。

白話文:

導致他們誤解的最初原因,只在於「肝臟沒有補救的方法」這四個字,因此讓無數人含冤死於黃泉。有人因為疏導氣血而導致勞累,香燥之氣積聚而形成膈膜堵塞,有人因為用藥攻伐刺激而導致胸腹脹大,有人因為辛熱之藥而形成癰瘡。它們引起的各種症狀變化,難以一一筆述。幸運的是,你年輕力壯,體質強健,而且尚未婚配,因此影響相對較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根據你的脈象細數弦澀,內臟之氣已經虧虛。所幸咳嗽夜熱的症狀並不明顯,情況尚可。服用我的藥方,只能期待長期的療效,不能奢求立竿見影。

與生熟地、沙參、麥冬、杞子、棗仁等劑略安。至數十劑,塊漸減。遂以方為丸,服數年益就痊可。今已娶,第能樽節,庶無後患也。蓋此症惟兩儀膏最妙,然有力者始能用之。

白話文:

與生熟地黃、沙參、麥冬、枸杞子、酸棗仁等藥方略微調養。服用幾十帖後,腫塊逐漸減小。於是將藥方製成丸劑,服用了幾年,病情就痊癒了。現在已經娶妻,只要節制房事,就不會再有後患了。因為這個疾病,只有兩儀膏最有效,但是隻有體力好的人才能使用。

方某年三十餘,因析居鬩牆,脅痛,左脅下有塊如槃,按之堅硬,食下則脹,痛甚不能側臥,百治莫應,枯瘁如柴矣。偶於藥肆,遇人謂之曰:此病惟淳佑橋魏某能治。因就診。脈之弦且急,曰:肝舉症也。肝葉左三右四,血足則潤而下垂。今怒火傷陰,其葉燥硬,故舉而不下也。

白話文:

一位三十多歲的方姓男子,因為分家過程中與鄰居發生爭吵,導致肋骨疼痛。在左肋下有一個像盤子一樣的硬塊,按壓時感覺堅硬。進食後會脹痛,疼痛劇烈,無法側臥。經過各種治療方法都沒有效果,身體消瘦得像柴火一樣。

有一次,方姓男子在藥店偶遇一個人,那人對他說:「你的這種病,只有淳佑橋上的魏某能治。」於是,方姓男子前往魏某處就診。魏某為方姓男子把脈,脈象緊而急促,於是魏某說:「這是肝臟升舉的症狀。肝臟的左葉有三個,右葉有四個,肝血充足時會滋潤而下垂。現在是因為怒火傷陰,肝葉變乾燥變硬,所以升舉而不能下垂。」

經曰,肝病則迫胃逆咽。故左葉張,則支腋而不可側臥;右葉張,則侵脘而不能容食。昧者不知,投以香散,則如火上添油耳。與生熟地、沙參、麥冬、蔞仁、米仁、杞子、川楝,十餘劑,其病如失。

白話文:

經典上說,肝臟有病就會壓迫胃而引起嘔吐反胃。所以肝臟左側脹大,就會把橫膈膜的支柱撐起,導致無法側臥;肝臟右側脹大,就會侵入脘部,無法容納食物。不懂醫理的人不知道,反而給病人服用芳香宣散的藥物,就像在火上澆油一樣。如果給病人服用生地、熟地、沙參、麥冬、芡實、米仁、枸杞子、川楝子等藥物,服用十幾劑後,病痛就會消失。

詹渭豐母年六十餘,九月間瘧後自汗,余已愈之。至十一月,脅痛大作,醫以加味黑逍遙散治之,未為誤也。服一劑,至夜分忽暈厥欲脫。蓋柴胡、白朮,皆非陰虛火盛之人所宜進也。黎明急余治,脈之,兩關俱伏,兩尺極微,足冷過膝,面如紙灰。云初起左脅痛,服藥後忽移於右,遂發厥,厥雖止而痛劇,不可轉側,痛處不可按。

白話文:

詹渭豐的母親年過六十,間歇性發燒後自汗,我已經治癒了她。到了十一月,她的肋間疼痛加劇,醫生給她服用了加味黑逍遙散,這並不算是錯誤。她服下一劑後,到了半夜突然昏厥,瀕臨死亡。因為柴胡和白朮都不適合陰虛火旺體質的人服用。天亮後她急忙請我診治,我為她把脈,發現左右關脈均已沉伏,兩尺脈極其微弱,雙腳冰冷過膝,臉色蒼白如紙。她說一開始是左肋痛,服藥後突然轉移到右側,然後出現昏厥,雖然昏厥止住了,但疼痛劇烈,無法轉動身體,疼痛部位也按壓不得。

察其舌,燥硬如干荔,已危矣。姑與生熟地、杞子各五錢,沙參、麥冬各三錢,服下痛略減。前方加倍,再入米仁五錢,蔞仁二錢,其痛乃復歸左脅,能轉動矣。仍服前方數劑而愈。余常治數貧人,感症後不能進飲食,宛如百合病,脈之或弦或澀,按其脅或左或右,或有塊無塊,皆曰痛甚。檢其方,諸燥藥外,有服柴胡至二三兩者。

白話文:

觀察病人的舌頭,乾燥堅硬如乾荔枝,情況已經很危險了。先給他開了生熟地各五錢、杞子各五錢、沙參各三錢、麥冬各三錢的藥方,服用後疼痛稍微減輕。後來加倍藥量,再加入米仁五錢、蔞仁二錢,疼痛才又轉移到左肋,並且可以轉動了。然後繼續服用原來的藥方幾劑,就痊癒了。我經常治療一些貧困病人,他們在感染疾病後無法進食,症狀就像百合花病。把脈時,脈象可能是弦脈或澀脈。按壓他們的脅部,可能會在左方或右方,按壓時有腫塊或沒有腫塊,他們都說疼痛很劇烈。查看他們的藥方,發現除了許多燥熱藥物之外,還有服用柴胡達到二、三兩重的。

察其舌,或中干,或枯燥,或紫赤,是皆誅伐太過,傷其肝腎之害也。悉以前方,相其傷之輕重,為劑之大小,數服而愈。又趙氏子年十六,金氏女年十七,其家皆素封,病脅痛,服逍遙散皆五十餘劑,病益困。以前方去熟地與之,皆不服,乃更從香燥而歿。蓋地黃、杞子,舉世咸畏之如虎,緣本草謂地黃膩而杞子熱也,其殺人亦多矣。

言醫藥者可不慎哉。

白話文:

觀察舌相,如果舌頭中間乾燥、焦黑、發紫發紅,這些都是過度攻伐導致的,傷及肝腎。根據前面提到的方劑,根據傷勢輕重,決定藥劑的用量,服用多次即可痊癒。

此外,趙氏子年十六歲,金氏女年十七歲,他們家境富裕。患有脅痛,服用逍遙散五十多劑,病情卻加重了。用前面提到的方劑去掉熟地,他們都不服用,後來服用香燥(丁香、砂仁、沉香)而死亡。

地黃和杞子,世人都避之如蛇蠍,因為本草綱目說地黃油膩,杞子性熱,它們導致的死亡也不少。

陳理堂母六旬外,久病脅痛,每發必伏枕經旬。醫所與皆香附、鬱金、青皮、木香、小茴、延胡索、五靈脂、龍膽草之類,或配六郁,或偕左金而已。近發則腰背脹痛,嘔逆便秘,口燥不眠,脈則兩寸搏指,兩關弦而乏韻,此將成關格之候。投以滋水養肺金之劑,或入川楝,或入川連,只一二劑即愈。

誡以多服,以杜其漸。然性甚畏藥,愈即止矣,關格之患,其將來乎。

此與膈症門胡氏婦病同。

白話文:

陳理堂的母親六十多歲,長期患有肋骨疼痛,每次發病都會臥牀十天左右。醫生所開的藥方都含有香附、鬱金、青皮、木香、小茴、延胡索、五靈脂、龍膽草等藥物,有的配合六鬱湯,有的配合左金丸。最近發病時,腰背脹痛,嘔吐、便祕,口乾、失眠,脈象兩寸處搏動有力,兩關處弦緊而無力,這是將要閉關格結的徵兆。投以滋補腎水、滋養肺金的方劑,有的加入川楝子,有的加入川連,只服用了一兩劑就痊癒了。

黃錦芳治劉尚卿,右脅痛,咳嗽頭痛,肝脈微起,右脈沉滑,而脾部有一小珠,嗽必努力,痰則清稀,上有白沫,挑起如藕絲不斷。用附子二錢,茯苓二錢,半夏二錢,故紙三分,木香五分,牛膝一錢,囑其勿食膩滯等物,俾水行痰消,氣平而痛自止。病者問痰病自何而來?黃曰:痰病甚多,五臟各有見症。

白話文:

黃錦芳給劉尚卿看病。劉尚卿右肋疼痛、咳嗽、頭痛,肝脈微微浮起,右脈沉緩,脾部有一小疙瘩。他咳嗽時必須用力,咳出的痰清稀,上面有白色泡沫,挑起來像藕絲一樣連綿不斷。

黃錦芳使用附子二錢、茯苓二錢、半夏二錢、故紙三分、木香五分、牛膝一錢,並叮囑劉尚卿不要吃油膩的食物,這樣可以使水分運行、痰液消散,氣機平順,疼痛就會自行停止。

病人問痰病是怎麼來的?黃錦芳回答:痰病有很多種,五臟各有不同的徵象。

在脾名濕痰,其候脈緩,面黃,肢體沉重,嗜臥不厭,腹脹食滯,其痰滑而易出,宜二陳、六君之類治之;在肺名氣痰,又名燥痰,其候脈澀面白,氣上喘,灑淅惡寒,悲愁不樂,其痰澀而難出,宜利膈清肺飲加減治之;在肝名風痰,脈弦面青,肢脅滿悶,便溺閉澀,時有躁怒,其痰青而多泡,宜十味導痰湯、千緡湯加減治之;在心名熱痰,脈洪面赤,煩熱心痛,口乾唇燥,時多喜笑,其痰堅而成塊,宜涼膈散加苓、半治之;在腎名寒痰,脈沉面黑,小便急痛,足寒而逆,心多恐怖,其痰有黑點而多稀,宜桂苓丸、八味丸加減治之。至論其本,則痰之化在脾,而痰之本在腎。

白話文:

脾痰:

症狀:脈搏緩慢,臉色發黃,肢體沉重,嗜睡懶動,腹部脹滿,食物滯留,痰液稀滑易咳出。

治療:使用二陳湯、六君子湯等方劑。

肺痰:

也稱燥痰,症狀:脈搏澀滯,面色發白,氣喘,怕冷怕風,憂傷不樂,痰液黏稠難咳出。

治療:使用利膈清肺飲加減方劑。

肝痰:

症狀:脈象弦緊,面色發青,胸脅脹悶,大小便不通暢,有時煩躁易怒,痰液青色且有氣泡。

治療:使用十味導痰湯、千緡湯加減方劑。

心痰:

症狀:脈搏洪大,面色發紅,煩躁發熱,心痛,口乾脣燥,時常喜笑,痰液堅硬成塊。

治療:使用涼膈散加上茯苓、半夏等藥材治療。

腎痰:

症狀:脈搏沉細,面色發黑,小便急痛,足部冰冷逆冷,心生恐懼,痰液稀薄帶有黑色斑點。

治療:使用桂苓丸、八味丸加減方劑。

根本原理: 痰液的生成在脾,痰液的根源在腎。

如火不生土者,即火不制水,陽不勝陰者,必水反侮土,是陰中之火衰也。火盛金燥,則精不守舍,津液枯槁,則金水相殘,是陰中之水衰也。寒痰濕痰,本脾家病,然必由於腎水之虧。木鬱風生,本肝家病,然必由於腎水之虧。火盛剋金,其痰在肺,然必由於腎火之熾。

白話文:

如果火不能生土,就表示火不能控制水,陽氣不能勝過陰氣。那麼水就會反過來剋制土,這是陰中之火衰弱的表現。

火氣旺盛,金氣就會乾燥,那麼精氣就不能守住身體。津液枯竭,就會導致金水相殘,這是陰中之水衰弱的表現。

寒痰濕痰,本是脾臟的疾病,但必然是因為腎水不足導致的。木鬱而生風,本是肝臟的疾病,但必然是因為腎水不足導致的。

火氣旺盛剋制金氣,這種痰在肺部,但必然是因為腎火旺盛導致的。

今此症痰雖在脅、在胃、在脾,實因腎火衰微而起,故用附子迅補真火以強土,苓、半以除脾濕,木香以疏滯氣,牛膝引左氣下行歸腎,故紙引右氣下行歸腎,氣歸則痰清矣。果數劑而愈。

白話文:

現在這種痰症,雖然痰積聚在肋骨、胃、脾臟等部位,但實際上是因為腎臟陽氣虛弱而導致的。因此,使用附子快速補充人體陽氣來增強脾臟,茯苓和半夏來祛除脾臟濕氣,木香來疏通氣機,牛膝引導左邊的氣向下運動歸入腎臟,紙引導右邊的氣向下運動歸入腎臟。氣歸位了,痰液也就清除了。服用幾劑藥後,就會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