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四 (7)
卷二十四 (7)
1. 胎墜
薛立齋治一婦人，墮胎昏憒，不時吐痰。自用養血化痰之劑，昏憒不省，自汗發搐，痰涎湧出。彼以為中風，欲用祛風化痰之劑。薛曰：此屬脾氣虛寒所致。遂用十全大補湯加炮姜，二十餘劑尋愈。
一婦人年二十餘，疫疾墮胎，時咳，服清肺解表，喘急不寐。薛謂脾土虛，不能生肺金，藥損益甚。先與補中益氣加茯苓、半夏、五味、炮姜，四劑漸愈。又與八珍加五味，及十全大補湯全愈。
龔子才治一婦人，每懷孕至三個月必墮，不肯服藥。教以四五年老母雞煮湯，入紅殼小黃米煮粥食之，不數服而胎固，至足月生男。
方節庵之夫人朱氏，屢受產難，因就醫乞墮胎方，服之無效，復求方於鄭氏。鄭云：墮胎不下，必貴兒也，今後宜服安胎藥矣。一日，方閒步阡陌間，見一道人手攜竹筐，坐於橋下，與之語，道氣盎然，因設齋留之。到家問筐中何物，曰：此濟瘳病人丹藥也。因授一方，名曰回生救產丹，並勸修合普施。
朱夫人誕彌厥月，時服一丸，則果如達矣。遂連生二子，長名鵬，字矯亭；次名鳳，字改亭。後一為宮詹，一為御史。（《張氏卮言》。）
薛立齋治一婦，苦於生育。孕及三月，以麵粉燒酒調服墮胎，胎去，下血不止，嘔吐，湯藥不納，六脈細小欲絕。作毒藥傷胃氣，胃氣虛不能司納。以人參二錢，甘草五分，水煎徐徐與服，嘔止。用八珍湯調理而安。
又治一孕婦，用前藥患前症，胸腹飽滿，嘔吐不止，用綠豆甘草湯飲之而安。
一婦懷孕三月而墮，墮後發熱自汗，四肢軟弱。曰：氣血虛，不能榮養其胎故墮。墮後益虛，陰虛則發熱，陽虛則自汗。以十全大補湯去桂，加五味子而安。
吳橋治程應兆妻，故多病，三月不月，已忽微行。諸醫以為積血而力導之，惡乃大至，舉身汗溢，垂絕而蘇。則又為虛極，而重劑補之，上視反張，驚搐昏冒，飾巾待盡。橋診之，脈雖離經，按之不絕，曰：此妊脈也。誤謂積血，迫之大行，胎離經而欲下，則血竭而途窮，陽氣無陰血可依，則浮騰而上越，胎墮陽上逆而觸心，故上視反張，驚搐昏瞀，法不當死。乃予順胎散，始進甚艱，既及半而藥力行，嗒焉而寐。
諸醫目橋曰：死矣。橋曰：藥中病乃寐，諸公待之。頃之呻吟，始雲頭痛。諸醫以為餘燼也，夜分乃終。橋曰：中夜陽生，比當來復。時至而圉圉乃少舒，詰朝爽然。俄僕臥內，諸醫目懾橋曰：真死矣。橋曰：胎欲下而血垂盡，壅閼不得行。尋以順胎散下之，則血塊大如拱。
諸醫懾橋曰：吾儕固以為積血，果然。橋徐應曰：非積血也，胎也。立引水激而濯之，外紫而中白，具人形，病者漸安，諸醫乃服。（《太函集》。）
徐靈胎曰：婦科之最重者二端，墮胎與難產耳。世之治墮胎者，往往純用滋補，治難產者，往往專於攻下，二者皆非也。蓋半產之故非一端，由於虛滑者，十之一二，由於內熱者，十之八九。蓋胎惟賴血以養，故得胎之後，經事不行者，因衝任之血，皆為胎所吸，無餘血下行也。
白話文：
胎墜
薛立齋治療一位婦人因胎兒滑落而昏迷，不斷嘔吐痰液。婦人自己服用養血化痰的藥物後，昏迷不醒，自汗抽搐，痰液湧出。其他人認為是中風，想用祛風化痰的藥物。薛立齋說：這是脾氣虛寒導致的。於是用十全大補湯加炮薑，二十多劑後痊癒。
另一位二十多歲的婦人，因疫病導致胎兒滑落，經常咳嗽，服用清肺解表的藥物後，呼吸急促，失眠。薛立齋認為是脾土虛弱，不能滋養肺金，之前的藥物損益失衡。於是先給予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五味子、炮薑，四劑後病情漸漸好轉。又給予八珍湯加五味子，以及十全大補湯，最終痊癒。
龔子才治療一位婦人，每次懷孕到三個月就會流產，不肯服用藥物。龔子才教她用四五年生的老母雞熬湯，加入紅殼小黃米煮粥食用，服用不多次，胎兒就穩固下來，最終足月生下男嬰。
方節庵的夫人朱氏，多次生產困難，因此求醫請求墮胎藥方，服用後無效，又向鄭氏求方。鄭氏說：胎兒滑落不下來，必定是貴子，今後應該服用安胎藥。有一天，方節庵在田埂上散步，看見一位道人手提竹筐坐在橋下，與他交談，覺得道人仙氣十足，便設齋留他。回家後問筐中是什麼，道人說：這是治療病人痊癒的丹藥。於是給了一個藥方，名叫回生救產丹，並勸他廣泛施藥。
朱夫人生產超過預產期一個月，服用一丸藥後，果然如期分娩。之後連生兩個兒子，長子名鵬，字矯亭；次子名鳳，字改亭。後來一個做了宮廷侍臣，一個做了御史。
薛立齋治療一位婦人，因難產而痛苦。懷孕三月，用麵粉和燒酒調和服用墮胎，胎兒滑落後，出血不止，嘔吐，服藥後藥物無法吸收，六脈微弱，瀕臨死亡。診斷為墮胎藥物損傷胃氣，胃氣虛弱無法吸收食物。於是用人參、甘草水煎慢慢服用，嘔吐停止。再用八珍湯調理，身體康復。
薛立齋又治療一位孕婦，使用之前的藥物後出現之前的症狀，胸腹脹滿，嘔吐不止，用綠豆甘草湯飲用後病情好轉。
一位婦人懷孕三月後流產，流產後發熱自汗，四肢無力。診斷為氣血虛弱，不能滋養胎兒，所以流產。流產後更加虛弱，陰虛則發熱，陽虛則自汗。用十全大補湯去除桂枝，加入五味子，身體康復。
吳橋治療程應兆的妻子，她經常生病，三月不來月經，卻突然少量出血。其他醫生認為是積血，強行催導出血，結果病情嚴重惡化，全身汗出如注，幾乎死亡卻又甦醒。然後又因為極度虛弱，用重劑滋補，反而出現眼睛上翻，驚搐昏迷，快要死亡的樣子。吳橋診斷，雖然脈象離經，但按壓尚存，說：這是妊娠脈象。誤認為是積血，強行使其大量出血，導致胎兒離開經脈而要滑落，血氣耗盡，陽氣沒有陰血可以依附，所以浮動上升，胎兒滑落，陽氣上逆衝擊心臟，所以眼睛上翻，驚搐昏迷，按常理應該死亡。於是給予順胎散，一開始服用很困難，服用一半藥力發揮，病人昏睡過去。
其他醫生說吳橋：她死了。吳橋說：藥物治癒疾病，她才會睡著，諸位請等一等。過了一會兒病人呻吟，說頭痛。其他醫生認為是餘疾，到深夜病人死亡。吳橋說：半夜陽氣生長，應該會恢復。時間到了，病人稍微舒緩，第二天早晨就精神爽朗。過了一會兒病人臥床不起，其他醫生嚇壞了，對吳橋說：真的死了。吳橋說：胎兒想滑落但血流盡了，阻塞不能通行。於是用順胎散使之滑落，排出的大血塊像拱手那麼大。
其他醫生驚訝地對吳橋說：我們都認為是積血，果然如此。吳橋緩慢地回答說：不是積血，是胎兒。立刻用水沖洗，外面紫色裡面白色，具有人的形狀，病人漸漸好轉，其他醫生都信服。
徐靈胎說：婦科最嚴重的是兩個方面，墮胎和難產。世上治療墮胎的，往往只用滋補，治療難產的，往往專門攻下，這兩種方法都不對。因為流產的原因不是單一的，由於虛弱滑脫的，十分之一二，由於內熱的，佔十分之八九。因為胎兒依靠血液滋養，所以懷孕後，月經不來的，是因為衝任的血液，都被胎兒吸收，沒有多餘的血液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