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四 (1)
卷二十四 (1)
1. 卷二十四
2. 妊娠
王顯字世榮,文昭皇后之懷世宗也。夢為日所逐,化為龍而繞後,後寤而驚悸,遂成心疾。文明太后敕召徐謇及王顯等為後診脈。徐謇言是微風入臟,宜進湯藥及加針灸。顯診云:按三部非有心疾,將是懷孕生男之象。後果如言。
汪石山診一婦,形長色紫,妊五月矣。求脈之以別男女,汪曰:脈右大於左。《脈訣》云,左大為男,右大為女。今脈右大,當是女耶。彼則喜曰:我男胎矣。往歲有妊時,尊甫先生診之,亦謂右脈浮大,當是女孕,後生男。今妊又得是脈,可知為男矣。後果生男。汪曰:脈書但道其常,莫能盡其變,此醫所以貴乎望聞問切也。
張子和診一婦人,年四十餘得孕。自以為年衰多病,故病復作。醫亦不察,加燔針於兩臍旁,又以毒藥攻磨,轉致腹痛食減形羸,已在床枕。張診其脈曰:六脈皆平,惟右尺洪大有力,此孕脈也。兼擇食,為孕無疑。左右皆笑之。不數月生一女,兩目下各有燔針痕,幾喪其明。凡治病婦,當先問孕,不可倉卒。
王胡之妻病臍下積塊,擇食,面黃肌瘦而不月。或謂之乾血氣,治之無效。張視之曰:孕也。其人不信,再三求治,乃與之平藥,以應其意,(妙!否則別求人治,或致誤事。)終不肯下毒藥。(凡攻病之藥,皆曰毒藥。)後月到,果胎也。問何以別之,曰:尺脈洪大也。(亦有尺脈微弱而孕者,見求子門汪石山案。)《素問·陰陽別論》所謂陰摶陽別之脈。
崑山周知縣景星家一婦,病腹中塊痛,專科診之曰:氣積。投以流氣破積之劑,又命人以湯餅軸戛之,不效。聞有巫峰神廟頗靈,往問之云:此胎氣也,勿用藥。信之,彼果生一男。
南京戶都主事韓文光妻,病腹中作痛,按之若有物在臍左右者。適浙中一名醫至京,請診之云:是癥瘕。服三稜、蓬朮之劑旬余,覺愈長,亦以其不效乃止。後數月生二男。此皆有命而然,可不慎哉。(《客中間集》。)
程氏光治一有胎婦。兒啼腹中,皆不治。乃傾豆於地,令婦低頭拾之,兒啼止。(《江西通志》。)
萬密齋曰:兒啼腹中,此症臨月將產婦人有之。師母錢氏,嘉靖戊子,有娠九個月,兒在腹中哭,錢大驚。令作男子拜而止之,過二十日,生師兄邦孝。(師母以下似萬門人語,邦孝似萬之子。)
李有懷妾高氏懷妊,二十七月舉子,後亦長成。(《云間雜誌》。)
朱丹溪曰:懷孕受物,乃一臟之虛。假如肝臟虛,其肝氣止能養胎,無餘用也。不能榮肝,肝虛,故愛酸物。(《治法》。)
邢氏亡其名,朱勝非婦偶小疾,命視之,曰:小疾爾,不藥亦愈。然不宜孕,孕必死。其家以為狂言。後一一歲,朱婦得子,其家方有抱孫之喜。彌月婦疾作,急召之,堅不肯來,曰:去歲已言之,無可療之理。越宿而婦卒,人共奇之。(《錢塘縣誌》。)
白話文:
[妊娠]
王顯,字世榮,是文昭皇后的侍奉人員,曾夢到被太陽追逐,變成一條龍盤繞在皇后身後。皇后醒來後驚悸不已,因此患上心疾。文明太后下令召見徐謇和王顯等為皇后診脈。徐謇認為是微風入侵臟腑,建議服用湯藥並配合針灸。王顯診脈後說:按壓三部脈象並非心疾,而是懷孕生男孩的徵兆。結果正如他所說。
汪石山診治一位婦女,體形修長,面色紫黑,懷孕五個月了。婦女請他根據脈象判斷胎兒性別,汪石山說:右手的脈象比左手的強。根據《脈訣》記載,左手脈象強大是男孩,右手脈象強大是女孩。現在右脈強大,應該是女孩。婦女卻高興地說:我懷的是男孩!過去懷孕時,尊父(指其父親)診脈,也說右脈浮大,是女孩,結果生的是男孩。這次又測出相同的脈象,可知是男孩了。後來果然生了個男孩。汪石山說:脈書只講述常規,不能完全涵蓋所有變化,這就是醫術為何要重視望聞問切的原因。
張子和診治一位四十多歲懷孕的婦女。她自認為年紀大了,體弱多病,所以病情加重。醫生也不仔細診斷,就在她肚臍兩側施以燔針療法,又用劇烈攻邪的藥物治療,結果導致她腹痛、食慾減退、身體消瘦,臥床不起。張子和診脈後說:六脈都平和,只有右手寸脈洪大有力,這是孕脈,並且她挑食,毫無疑問是懷孕了。其他人都不相信他,但沒過幾個月,婦女生下一個女孩,雙眼下方都有燔針留下的疤痕,差點導致失明。治療孕婦,應該先詢問是否懷孕,不可操之過急。
王胡的妻子患病,臍下有腫塊,挑食,面色萎黃消瘦,而且月經停止。有人說是血虛,治療卻無效。張子和診斷是懷孕。婦人不相信,一再請求治療,張子和便給她開一些平和的藥方,以順從她的意願(妙!否則她會去尋求其他醫生治療,可能造成錯誤)。他始終不肯使用攻邪的藥物(凡是攻治疾病的藥物,都叫做毒藥)。後來婦女月經來了,果然懷孕了。問他如何分辨,他說:寸脈洪大。(也有寸脈微弱而懷孕的例子,見求子門汪石山案例。《素問·陰陽別論》中所說的陰陽搏結的脈象。)
崑山周知縣景星家裡一位婦女,患病腹中腫塊疼痛,專科醫生診斷為氣積,用疏通氣血、破除積聚的藥物治療,又讓她用熱敷的療法,但都沒有效果。聽說巫峰神廟很靈驗,便去求神問卜,神卜說:這是胎氣,不要用藥。婦女相信了,後來果然生下一個男孩。
南京戶部主事韓文光的妻子,患病腹中疼痛,按壓好像臍周有東西。恰好一位浙江名醫來到京城,請他診治,診斷為癥瘕,服用三稜、蓬朮等藥物十多天,感覺病情加重,由於無效便停止了治療。幾個月後,她生下兩個男孩。這些都是命中注定,不可不謹慎啊。(《客中間集》)
程氏光治療一位懷孕的婦女,胎兒在腹中哭鬧,各種治療都不見效。於是程氏光把豆子撒在地上,讓婦女低頭撿豆子,胎兒的哭鬧聲就停止了。(《江西通志》)
萬密齋說:胎兒在腹中哭鬧,這是臨產婦女常見的症狀。我的師母錢氏,嘉靖戊子年懷孕九個月時,胎兒在腹中哭鬧,錢氏很驚慌。讓她兒子行跪拜禮,哭鬧聲才停止。二十天后,生下我的師兄邦孝。(師母以下似萬門人語,邦孝似萬之子)
李有懷的妾室高氏懷孕二十七個月才分娩,孩子後來也長大了。(《云間雜誌》)
朱丹溪說:懷孕耗損元氣,是某一臟腑虛弱的表現。比如肝臟虛弱,肝氣只能維持胎兒的發育,沒有多餘的力量來滋養肝臟,導致肝虛,所以喜歡吃酸的食物。(《治法》)
邢氏(姓名不詳),朱勝非的妻子偶爾患小病,請邢氏診治,邢氏說:小病而已,不用藥也會好。但是不宜懷孕,懷孕必死。朱家認為是胡說。一年後,朱婦生下孩子,朱家非常高興。孩子滿月後,朱婦舊疾復發,急忙請邢氏前來診治,邢氏堅決不肯去,說:去年我就說了,這病沒有治療的辦法。第二天,朱婦就死了,人們都感到很奇怪。(《錢塘縣誌》)
薛立齋治療一位懷孕六個月的婦女,她體倦乏力,食慾不振,面色萎黃,午後發熱,而且胎兒發育不良,有流產的危險,這是脾氣虛弱造成的。薛立齋用八珍湯加倍參、朮、茯苓,服用了三十多劑,胃口漸漸好轉,胎兒也穩定下來,並且發育良好。
一位孕婦因為生氣,寒熱交替,內熱午後加重,脅肋疼痛,嘔吐,胎兒到八個月了還發育不良,這是肝脾鬱結化火引起的。薛立齋用六君子湯加柴胡、山梔子、枳殼、紫蘇、桔梗,病情痊癒,胎兒也發育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