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三 (23)
卷二十三 (23)
1. 求子
吳孚先治蔡孝廉，年已五旬，苦乏嗣，遍求種子方備嘗，十載無一驗。診得右尺神旺，真火本自不衰，惟左尺虛弱，乃真水乾涸也。宜補陰配陽，與六味地黃丸加元武膠。越二年，果得一子。
萬密齋曰：嘗見男子陰痿者，多致無子，不可不慮也。惟其求嗣之急，易為庸醫之惑。或以附子、蛇床、故紙為內補。或以蟾酥、阿芙蓉為外助。陽事未興，內熱已作，玉莖雖勁，頑木無用，以致終身無子，或有夭歿者。吾見此輩無辜，而受醫藥之害，遍訪諸方，無越此者，出以示人，名曰壯陽丹。
熟地黃四兩，巴戟去心破故紙炒各二兩，仙靈脾一兩，桑螵蛸真者鹽焙，陽起石煅，另研水飛，各半兩。上六味合陰之數，研末煉蜜丸如桐子大。每三十丸，空心只一服，溫酒下。不可恃此自恣也，戒之。（雄按：用石藥弊滋甚矣。）
生地四兩，熟地四兩，天冬四兩，麥冬四兩，當歸二兩，枸杞一兩，仙靈脾八兩，制碎，絹袋盛，浸大罈酒內，隔湯煮，從卯至酉，取出埋地下七日，夫婦日共飲五六杯。婦人經水不準者，即准而受孕。此方刻鄒南皋仁文書院《集驗方》中。吳銀臺、徐光祿俱云往往得驗，因復記而筆之。（李日章《六硯齋筆記》。雄按：此集靈膏方也。）
吳橋治胡翳卿。胡喜詼諧，故與橋習。胡以久不宜子，請壯陽方。橋診曰：公寸脈洪，尺中沉澀，火炎而不降，水涸而不升，水火不交，是曰未濟，法宜滋陰補腎，庶幾相濟相生。使復壯陽，則火益炎而水益涸，咳血嘔血，將不可謀，殆矣。胡大笑曰：吾五十而善飯，不異丁年，何病？徒以陽痿滑精，願得方藥壯之。
且吾服滋陰藥，如奉漏卮無益。橋曰：技止此爾。胡後遇國人老而舉子者，得壯陽方，至留都亟服之，咳而失音，已復咳血，久之肉削，大溲浸動，則遣使逆橋，橋謝不暇。病深請告歸，即召橋，嘆曰：不用公言至此矣。幸脈不數，聲不喑，骨不蒸，血不咳，獨大溲日三四行爾。
橋曰：否，否，夫數者、喑者、蒸者、咳者，則陽火未息，猶可鼓而行之。今熄矣，即爐韝無及也。無何而絕。
馮楚瞻曰：五臟之精華，輪歸於腎，故經曰，五臟盛乃能瀉，是五臟各有精，隨所用而灌注於腎，豈止腎所藏而已哉？然精生於血，血少精何以生？夫心主血，故曰無子責乎心，發白責乎腎。是以重嗣育者，不獨補腎，尤宜養心。不但養心，更宜調和五臟，使五臟精氣常盛，而後腎家之充溢裕如也。
設四臟燥槁不榮，將何物以輸歸於腎，而為嗣緒之本乎？余故制養心育脾，和肝清肺，滋腎，補榮益衛，膏滋丸與八味丸兼服。一補先天之不足，一助後天之發生，將見血氣日長，螽斯衍慶，自可必也。
白話文：
求子
吳孚先治療蔡孝廉，蔡孝廉年過五十，一直沒有兒子，四處尋求治療不孕的藥方，嘗試了十年都沒有效果。診斷發現蔡孝廉的右寸脈有力，腎陽充足，但左寸脈虛弱，腎陰不足。因此，應該滋陰補陽，服用六味地黃丸加元武膠。兩年後，蔡孝廉果然生了一個兒子。
萬密齋說：我曾經見過很多男子陽痿，導致不孕，這不可不重視。然而，因為求子的心切，很容易被庸醫所迷惑。有些庸醫會使用附子、蛇床子、炮製過的紙等藥物來補益陽氣，或用蟾酥、鴉片等藥物來刺激性功能。這樣做，陽氣還沒產生，內熱卻已經產生，即使陰莖勃起，卻也如同枯木一般，無濟於事，最終導致終身不孕，甚至夭折。我見過許多人因此無辜受害，受到藥物傷害，遍訪各地藥方，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於是寫出來給大家看，命名為壯陽丹。
藥方：熟地黃四兩，巴戟天（去心，用炮製過的紙包裹炒制）各二兩，仙靈脾一兩，桑螵蛸（真品，鹽水炒制），陽起石（煅燒後研磨成粉末）各半兩。以上六味藥材混合研磨成粉，用蜂蜜做成如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服用三十丸，空腹溫酒送服。不可依賴此方縱情恣意，需謹慎。（雄按：使用礦物藥物弊端很多。）
生地黃四兩，熟地黃四兩，天冬四兩，麥冬四兩，當歸二兩，枸杞一兩，仙靈脾八兩，將藥材搗碎，用絹布袋裝好，放入大酒壇中浸泡，隔水加熱，從卯時（早上五點）到酉時（晚上七點），取出埋入地下七天，夫妻二人每天一起飲用五六杯。婦女月經不調的，服用後月經會調順，並且可以受孕。此方出自鄒南皋仁文書院的《集驗方》。吳銀臺、徐光祿都說此方屢試不爽，因此再次記錄下來。（李日章《六硯齋筆記》。雄按：此為集靈膏方。）
吳橋治療胡翳卿。胡翳卿性格詼諧，因此和吳橋很熟悉。胡翳卿因為長期不孕，請求吳橋開壯陽的藥方。吳橋診脈後說：你的寸脈洪大，尺脈沉澀，陽氣過盛而不能下降，陰氣不足而不能上升，陰陽不交，這就像尚未完成的卦象，應當滋陰補腎，使陰陽相濟相生。如果再用壯陽藥，則陽氣更盛，陰氣更虛，容易咳血嘔血，後果不堪設想。胡翳卿大笑說：我五十歲了還能吃飯，跟年輕人沒什麼區別，有什麼病？只是陽痿滑精，希望得到壯陽的藥方。
而且我服用滋陰藥，如同往漏勺裡倒水一樣沒有用。吳橋說：我的醫術就到此為止了。後來胡翳卿遇到一位年老而有子嗣的同鄉，得到了壯陽的藥方，回到京城後立即服用，結果咳嗽失聲，又咳血，不久身體消瘦，小便頻數，於是派人請吳橋回來。吳橋推辭不及。病情嚴重，胡翳卿請求回家，立即召回吳橋，嘆息說：不用你的話，我不會落到這個地步。還好脈搏不數，聲音不啞，骨頭不蒸發，沒有咳血，只是小便一天三四次而已。
吳橋說：不，不，脈搏數、聲音啞、骨頭蒸發、咳血，這些都表示陽氣還沒有熄滅，還可以治療。現在陽氣已經熄滅了，就如同爐子已經滅了，再無可奈何了。不久胡翳卿就死了。
馮楚瞻說：五臟的精華都歸於腎，所以經書上說，五臟充盛才能瀉。這說明五臟各有精氣，會根據需要灌注到腎臟，豈止是腎臟儲藏精氣而已？然而精氣生於血，血少精氣從何而生？心主血，所以說不孕應當責備於心，頭髮變白應當責備於腎。因此，想要生育後代，不僅要補腎，更要養心。不僅要養心，更要調和五臟，使五臟精氣充盈，然後腎臟才能充盈。
如果四臟乾燥枯萎，沒有生機，將用什麼來輸送到腎臟，作為生育的根本呢？所以我制定了養心育脾，疏肝清肺，滋腎，補益氣血的膏滋丸和八味丸一起服用。一個補先天不足，一個助後天之發生，這樣就會看到氣血日漸充盈，子孫滿堂，一定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