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三 (15)
卷二十三 (15)
1. 崩漏
煅發用小砂罐,鹽泥煉極熟,將發入罐中,封固陰乾,以炭火圍之,俟黑煙將盡即起。若青煙出,發枯不可用矣。非細心人不可任,蓋火候不可過也。
王肯堂曰:徐朝奉傳其內人有血崩症,服諸藥不效。用香附炒為末,每服二錢,米飲調下,服後遂痊。(未選入。)
一親戚黃卿內子凌夫人,忽苦血崩,百藥不效。用五靈脂一味,不拘多少,炒令煙盡,研末,每服一錢,溫酒調下,旋服遂安。
蔣仲芳治毛氏婦,經來淋瀝不已,已經三月,涼血止血之藥,服至五六十劑,罔效,而口乾唇燥愈甚,脈來微澀。詢其大便必瀉,果然。即以四君子湯加熟附、炮薑、熟地、血餘,二劑而止。蓋寒客於中,火浮於上,脾虛而不攝血,故淋瀝不已也。
聶久吾婦,年三十九,生子月內調養未善,次年春,其經兩月餘不行。一日忽暴至不止,一二飯久,即昏暈不省人事,急用十全大補湯,去桂倍加參、耆,又加熟附子、炒乾姜各一錢,灌之蘇省。後連服二大帖,遂止其七八。又十餘日,共服二十餘劑,乃得全止。次年春,崩又大作,比前尤甚,昏暈更久,又服前方三十餘帖,尚未全安。
後用鹿茸,炒燒存性研末,酒調二錢,服數次而血止。繼服峻補丸藥,幸年餘不發。然病根未除,次年中秋,忽又暴至,前方連服二大帖,血流如水湧,吐冷痰,至日晡昏暈,初更而氣絕,惟胸次微溫。至三更,用灶心土研細,水調灌一二酒杯,冷痰少開,遂飲滾湯一盞,蘇省漸安。
豈初發時,服大補二劑,能令生意不絕耶?後又服峻補之劑而血止。因思三年之內,嘗服峻補丸藥矣,而其病仍大作者,何也?或謂補血太過,是以積而成崩。或謂不宜用桂、附等熱藥,推動其血,遂至於崩。(此說極是,惜聶君未及明。)抑知土虛不固,然後山崩。今既血崩,則是血大虛。
且血氣相依附,氣虛甚則降令多,升令少,是以不能攝血,致血不歸經而妄下,不惟大補血而尤當大補氣也。前丸方雖峻補,不合攙入香附、益母、砂仁、元胡等損氣之品,乃令病根不除,而屢作也。因純用補氣血藥一料,而神氣爽健,二料而病根除。次年遂孕,而生第八兒矣。
(既云血太虛,忽又轉雲氣太虛,總為要用桂、附,故支離其詞,可見所傳之派不清。雖絕世聰明,無往而不誤也。)
魏玉橫曰:劉氏媼,年七十,病血行如壯年月事,久之,淋漓不斷兩月餘,耳鳴心跳,頭暈目眩,惡食罕眠,奄奄就斃。醫者不一,有與歸脾、補中者,六味、四物者、十全、八珍者,諸治未為無見。然服歸脾、補中,則上膈脹而面腫,似不宜於補氣;服六味、四物,則少腹脹而足腫,似不宜於補血;服八珍、十全,則中脘脹而氣急,似氣血兼補又不宜。延診,先告以不宜用補,以症皆緣補而增也。
白話文:
崩漏
用小砂罐煅燒頭髮。將鹽和泥巴充分煉熟,把頭髮放入罐中,密封陰乾,用炭火圍繞,等到黑煙幾乎消失就取出來。如果冒出青煙,頭髮就燒焦不能用了。這需要非常細心的人才能操作,因為火候很難掌握。
王肯堂說:徐朝奉說他家裡人有血崩症,服用很多藥都沒效。用香附炒成粉末,每次服用二錢,用米湯送服,服用後就痊癒了。(未被選入)
一位親戚黃卿的妻子凌夫人,突然患上血崩,各種藥物都無效。用五靈脂一味藥,數量不限,炒至煙盡,研成粉末,每次服用一錢,溫酒送服,很快就好了。
蔣仲芳治療毛氏婦女,月經淋漓不斷,已經持續三個月,服用涼血止血的藥物,已經服用了五六十劑,仍然無效,而且口乾唇燥更加嚴重,脈象微弱而澀滯。詢問她大便是否必定瀉痢,果然如此。於是用四君子湯加熟附子、炮薑、熟地黃、血餘炭,兩劑就止住了。這是因為寒邪侵入體內,熱邪浮於體表,脾虛不能攝血,所以月經淋漓不斷。
聶久吾的妻子,三十九歲,生孩子後調養不好,第二年春天,月經兩個多月沒來。有一天突然大量出血不止,持續一二頓飯的時間,就昏迷不醒。緊急使用十全大補湯,去掉桂枝,加倍使用人參、黃耆,又加入熟附子、炒乾薑各一錢,灌服後甦醒。後來連續服用兩大劑,出血量減少到七八成。又過了十多天,一共服用了二十多劑,才完全止住。第二年春天,崩漏再次大量發作,比以前更嚴重,昏迷時間更長,又服用之前的藥方三十多劑,還沒有完全痊癒。
後來用鹿茸炒至燒存性研成粉末,用酒調服二錢,服用幾次後出血就止住了。接著服用峻補丸藥,幸運地一年多沒有發作。但是病根未除,第二年中秋節,突然再次大量出血,服用之前的藥方兩大劑,血流如湧泉一般,吐出冷痰,到下午昏迷,初更時氣絕,只有胸部略微溫暖。到三更時,用灶心土研細,用水調服一二杯酒量,冷痰稍微好轉,於是喝了一碗滾燙的開水,逐漸甦醒安靜下來。
難道第一次發作時,服用大補藥兩劑,才能使生命不至斷絕嗎?後來又服用峻補藥才止血。因為考慮到三年內曾經服用峻補丸藥,但病情仍然多次發作,這是為什麼呢?有人說補血過度,所以積聚而成崩漏。有人說不應該使用桂枝、附子等溫熱藥物,會推動血液,導致崩漏。(這種說法非常正確,可惜聶久吾沒有及時明白。)可以知道,只有土虛不固,才會山崩。現在既然血崩,那就是血極度虛弱。
而且血氣相互依附,氣虛嚴重就會下降的力量多,上升的力量少,所以不能攝血,導致血液不能歸經而妄行下注,不僅要大補血,更應該大補氣。之前的藥方雖然峻補,卻不適宜加入香附、益母草、砂仁、元胡等耗氣的藥物,所以導致病根未除,多次發作。因此只用補氣血的藥物一劑,就精神氣爽,兩劑就治癒了病根。第二年就懷孕,生下了第八個孩子。
(既說血太虛,又說氣太虛,總之就是要用桂枝、附子,所以言語矛盾,可見所傳承的醫學派別不清。雖然聰明絕頂,也不是次次都能正確。)
魏玉衡說:劉氏老太太,七十歲,患血崩,像壯年女子月經一樣,時間長了,淋漓不斷兩個多月,耳鳴心悸,頭暈目眩,飲食不香,睡眠很少,奄奄一息。看病的醫生很多,有的用歸脾湯、補中益氣湯,有的用六味地黃丸、四物湯,有的用十全大補湯、八珍湯,各種治療方法都有道理。但是服用歸脾湯、補中益氣湯,則上腹部脹滿,面部腫脹,似乎不宜補氣;服用六味地黃丸、四物湯,則小腹部脹滿,腳腫,似乎不宜補血;服用八珍湯、十全大補湯,則中脘脹滿,氣促,似乎氣血兼補也不宜。我診斷後,先告訴她不宜用補藥,因為症狀都是因為補藥而加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