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二十二 (12)
卷二十二 (12)
1. 中毒
吉安朱氏有為子腹痛，人教以取楝樹東南根煎湯者，其子初不肯服，其父撻之，既入口，少頃而絕。蓋出土面之根能殺人，朱氏不考古之誤也。今醫家用桑白皮，本草云：出土者，亦能殺人，可不慎哉。（《靜齋至止直記》孔行素。）
邱傑年十四，遭母喪，以熟菜有味，不嘗於口。歲余，忽夢母曰：汝啖生菜，遇蝦蟆毒，靈床前有三丸藥，下蝌蚪子三升，無恙。（《騪慄暇筆》。）
姚應鳳治一人婦，身痛，左臂似有系之者。應鳳曰：君食肉中鼠毒，右臂生鼠。用刀決之，有小鼠墜地而逸。（《錢塘縣誌》。）
龔子才治一男子，倏然低頭，往暗處藏身，不言，問亦不答，食俱揹人竊啖，人見之則食不下。諸人以為中邪，用三牲祭之，其物經宿。乃妻食之，病亦如是，諸醫莫知。必中鼠涎有大毒也。以吳茱萸塞入貓口，貓涎自出；將茱萸令夫婦服之，悉愈。
一藥室家人正銼藥，忽仆地不省人事，諸人以為中風痰厥。龔曰：此非病也，以藥氣熏蒸，中於藥毒。令以甘草煎湯灌之，立醒。（興盛啟東證治同。雄按：此所切者，必毒烈之藥。況切藥必低頭而視，故毒能吸入，與盛證有真偽之殊。）
一婦人以燒酒貯錫壺內，經旬取服，止飲一小杯，即醉悶不省人事，眾莫能識其證。龔曰：此中鉛毒也。令以陳壁土攪水澄清，入甘草煎湯灌之即醒。
吳孚先治一人，長夏無故四肢厥冷，神昏不語。或作陰證，或作厥熱，或作中風，或作痰治，俱不效。吳診之，消息再四，問前者曾食何物？其家人曰前日晚間曾食豬肺。乃恍然，令以忍冬花二兩，煎湯灌之乃瘳。蓋所食，乃瘟豬肺也。
有人好食豆腐，中毒不能治。更醫，至中途遇作腐人家相爭，因妻誤將萊菔湯置鍋中，腐便不成。醫得其說，以萊菔湯下藥而愈。（《醫說續編》。）
唐·李寶臣為妓人置堇（音靳，即烏頭也。）於液，寶臣飲之即喑，三日死。又唐·武后置堇於食，賀蘭氏服之暴死。（同上。）
劉立之治一老婦人，病腰痛，已歷年，諸藥不效。劉診之云：病雖危殆，然一夕可安。主人訝焉，乃請其藥，答曰：不須藥，用鉛粉二三十兩，壯士五人，大鈴五七枚足矣。於是主家悉備，劉命撤床幔帳，移置屋中，以米飲和粉置病婦腰周迴，令其舒臥。壯士一人負鈴繞床急走，使其聲不絕，人倦即易之。
至夜半夜，其婦稍能自起立，既而腰痛頓釋。舉家拜云：師神醫也，願聞其意。劉云：此病因服水銀所致，水銀滯腰窌間不能出，故疼不已。今用鉛粉，粉乃水銀所化，為金之母，取金音以母呼子，母子合德，出投粉中，則病愈矣。（《醫史》、《醫說續編》。雄按：治法神矣。
何以知其服水銀，竟不敘明，是曷故也？如其煉餌，當入丹石毒門，如其誤服，不能病至歷年。）
白話文：
中毒
吉安朱氏之子腹痛，有人建議用楝樹東南面的樹根煎湯給他喝。孩子起初不肯喝，父親打了孩子，孩子喝下後不久就死了。原來，從土裡挖出來的楝樹根有毒能致人死命，朱氏父子不懂得這個道理，才會出錯。現在醫生用桑白皮治病，但本草書上也說，從土裡挖出來的桑白皮也能殺人，這件事值得我們警惕。
邱傑十四歲時，母親去世，因為覺得煮熟的蔬菜味道不好，所以從不食用。一年多後，他夢見母親說：你吃了生菜，中了蟾蜍的毒，靈床前有三丸藥，再喝下三升蝌蚪（指蝌蚪狀的藥丸），就能痊癒。
姚應鳳治療一位婦女，她渾身疼痛，左臂好像有什麼東西纏繞著。姚應鳳說：你吃了帶有老鼠毒的肉，所以你的右臂長了老鼠。他用刀在婦女的右臂上劃開，一隻小老鼠掉在地上逃跑了。
龔子才治療一位男子，他突然低頭，躲到陰暗的地方，不說話，問他也不回答，吃東西也偷偷摸摸的，別人一看到他就吃不下東西。大家都以為他中了邪，用三牲祭祀他，祭品放了一夜。後來，他的妻子吃了祭品，也得了同樣的病，許多醫生都束手無策。這一定是中了老鼠的口水毒。於是，龔子才用吳茱萸塞進貓的嘴裡，讓貓把有毒的口水吐出來；然後，讓這對夫妻服用吳茱萸，都痊癒了。
一位藥房的伙計正在切藥，突然倒地昏迷不醒，大家以為他中風了。龔子才說：這不是病，而是被藥物的氣味熏蒸，中了藥毒。他讓給伙計喝甘草煎湯，伙計立刻醒來了。
一位婦人用燒酒裝在錫壺裡，放了十多天後喝，只喝一小杯就醉倒昏迷不醒，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病。龔子才說：這是中了鉛毒。他讓婦人喝用陳舊的牆壁泥土攪拌澄清的水，再加甘草煎湯灌下去，婦人立刻就醒了。
吳孚先治療一位病人，盛夏時節，他無緣無故四肢冰冷，神志昏迷，不說話。有人認為是陰虛證，有人認為是厥熱，有人認為是中風，有人認為是痰證，都治不好。吳孚先診治後，反覆詢問，問他以前吃過什麼東西。家屬說，前一天晚上吃過豬肺。吳孚先恍然大悟，讓病人喝忍冬花煎湯，病人就痊癒了。原來，他吃的是瘟疫豬的肺。
有人喜歡吃豆腐，結果中毒，治不好。換了醫生繼續治療，中途遇到一個做豆腐人家發生爭吵，豆腐娘子錯把蘿蔔湯放進鍋裡，豆腐就做不成形了。醫生知道了這個情況，就用蘿蔔湯做藥引子，病人就治好了。
唐朝李寶臣給妓女在酒中下毒（烏頭），李寶臣自己喝了也中毒啞了，三天後死了。還有唐朝武則天在食物裡下毒（烏頭），賀蘭氏服後暴死。
劉立之治療一位老年婦女，腰痛多年，各種藥物都不見效。劉立之診斷後說：雖然病情危急，但一夜之間就能治好。主人很驚訝，就問他用什麼藥，劉立之回答說：不需要藥物，只要鉛粉二三十兩，壯漢五人，大鈴鐺五七個就夠了。於是主人家按照他的吩咐準備好，劉立之命令撤掉床幔帳，把病人移到屋子中間，用米湯和鉛粉塗在病人腰部四周，讓她舒服地躺著。壯漢輪流一人扛著鈴鐺繞床快速走動，讓鈴鐺的聲音不斷，一個人累了就換另一個人。
到半夜，病人就能自己坐起來了，然後腰痛就完全消失了。全家人都下跪叩謝，說他是神醫，想知道他治療的原理。劉立之說：這種病是服用水銀引起的，水銀停留在腰部，出不來，所以一直疼痛。現在用鉛粉，鉛粉是水銀的原料，是金子的母親，用金子的聲音來呼喚它的孩子，母子相合，水銀就進入鉛粉裡，病就好了。
（文中關於為何知道病人服用了水銀，沒有明確說明的原因，值得探討。如果是煉丹服食，那屬於丹藥中毒；如果是誤服，也不可能持續疼痛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