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十六 (2)
卷十六 (2)
1. 飲
孫兆治俞伯道,忽患微熱,心中滿,頭有汗不能解。眾醫以為濕病用表藥,有謂食在膈者,治之皆不效。召孫至,曰:用不能食遂瘥。眾問故,曰:頭有汗,心下滿,非濕症,乃水結胸膈也。水既去,其病乃愈。且如濕氣心下滿,自當遍身汗。若有食心滿,頭豈得有汗?若言是表,身又不疼不惡寒,表症何在?故凡水結胸膈脅,頭必有汗耳。(雄按:此案已列卷一傷寒門。
白話文:
張子和說: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患有滑泄症已經一年多。大家都說她的身體內虛又積食,於是用無憂散治療,五至七天服一次,服了二十次後仍不見效。接著又服用了纏積丹、軟金丹丸等藥物,但都不見效。她服用藥物後,病情反而越來越嚴重,飲食日漸減少。有人建議她得了休息痢,應該灸中脘穴以及左右的穴位。再用三里穴引氣到氣海穴和膀胱穴。每年在冬至和夏至這兩天灸,前後灸了一萬多次。
忽門外或者曰:此病我屢識,蓋傷飲之故。即日桃花正開,俟其落時,以長棘針刺之,得數十萼,勿犯人手,以白麵和作餅子,文武火燒令熟,嚼爛以米飲湯下之。病人如言,服之不一二時,瀉如傾。前後六七日,計數十行,昏困無所知覺,惟索冷水徐徐而飲。至六七日少省後,食日進,神日昌,氣血日和,不數年生二子。
白話文:
忽然門外有人說:「這種病我見過很多次,大都是因為過度飲酒造成的。現在正是桃花盛開的時候,等到桃花謝了,用長針刺入桃花中取出花蕊,得到幾十個花萼後,不要讓別人碰到,用白麵團成餅狀,用文火和武火烤熟,嚼爛後用米湯送服。病人照著做,服用後不到一兩個時辰,瀉得就像傾倒一樣。前後大約六七天,腹瀉了幾十次,病人昏昏沉沉,什麼都不省人事,只要求喝冷水,慢慢地喝。等到六七天後,病情稍微好一些,食慾逐漸恢復,精神日漸好轉,氣血也逐漸調和,幾年後生了兩個兒子。
子和治郭敬之留飲,面目浮腫,不能食,腳腫連腎囊痛,先以苦劑湧之,後以舟車丸、浚川散瀉之,病去如拾遺。又一田叟姓楊,其病嘔酸臭水十餘年,本留飲,諸醫皆以燥劑燥之,中脘臍胻以火艾燔針刺之,瘡未嘗合。張以苦劑越之,其涎如膠,乃出二三升,談笑而愈。
白話文:
和子為郭敬之看診,他因飲酒過量,導致面部浮腫、不能進食,腳腫連腎囊疼痛。和子先是使用了苦味的藥物讓他嘔吐,隨後又用舟車丸和浚川散瀉下。病情很快痊癒,就像拾回失物一樣。
還有一位姓楊的農夫,他嘔吐酸臭液體已經十多年了,起因也是飲酒過量。其他醫生都用溫燥的藥物治療,還用艾條灼燒他的中脘和臍下,導致傷口久久不愈。和子用苦味的藥物讓他排出黏液,黏液像膠水一樣,大約嘔出了兩三升,隨後他就談笑自若地康復了。
李七老病湧水症,面黃而喘,兩足皆腫,按之陷而復起,行則濯濯有聲,常欲飲水,不能睡臥。張令上湧去痰而汗之,次以舟車丸、浚川散下之,以益腎散復下之,以分陰陽利水道之劑調之,水盡瘥。
白話文:
李七老人患有嚴重的水腫,臉色發黃伴有喘息,雙腳腫脹不堪,按壓後會陷下去但很快又彈回來,走路時會發出水聲,經常感到口渴想喝水,無法平躺睡覺。名醫張令採用「上湧去痰,下汗」的方法治療,之後用「舟車丸」和「浚川散」這兩味藥來行氣利水,再用「益腎散」來調理陰陽,疏通水道,最終水腫消退,疾病痊癒。
一婦從少年時,因大哭罷,飲冰困臥,水停心下,漸發痛悶,咸以為冷積,治以溫熱之劑,及禁食冷物,一聞茶氣,病輒內作。如此數年,燎灸燒艾,瘡孔數千。十餘年後,小大便秘悶,兩目如昏,積水轉甚,流於兩脅,世謂水癖,或謂支飲,硇、漆、稜、莪攻磨之藥,竟施之矣。食日衰,積日茂,上至鳩尾,旁至兩脅及臍下。
白話文:
有一位女性從年輕時開始,因為大哭之後,喝了冰水並昏倒臥牀,體內滯留了水,逐漸出現疼痛和悶脹。所有人都認為是寒氣積聚,於是用溫熱的藥方治療,並禁止食用寒涼的食物。但只要一聞到茶葉的氣味,病情就會發作。就這樣過了好幾年,拔罐、灸艾、燒傷的傷口數以千計。十年多後,大小便不通暢,雙眼昏花,積水越來越嚴重,流到兩肋,世人稱之為「水癖」或「支飲」,於是用上了艾葉、漆、稜角、莪朮等攻破積塊的藥物。但食慾一天比一天差,積水卻一天比一天多,從上腹部的鳩尾穴一直蔓延到兩肋和肚臍下方。
但發之時,按之如水聲,心腹結硬,手不可近者,月發五次,甚則欲死,已二十餘年。張診其脈,寸口獨沉而遲,此胸中有痰。先以瓜蒂散湧痰五七升,不數日再越痰水及鬥,又數日上湧數升。凡三湧三下,汗如水者亦三,其積皆去。以流濕飲調之,月餘大瘥。
白話文:
當他發病的時候,按壓腹部就像水聲,心腹部位結硬,不能用手靠近。每個月的發作次數高達五次,嚴重的時候會瀕臨死亡,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張醫生把脈後發現,寸口脈獨自沉穩而緩慢,這說明他的胸中有痰。於是,他首先用瓜蒂散幫助病人吐痰,吐出了五到七升。沒過幾天,又吐出了幾鬥痰水。再過幾天,又吐出了好幾升。總共吐了三次痰,拉了三次肚子,大汗淋漓了三次,體內的積液都排乾淨了。後來,他給病人服用了流濕飲,一個多月後,病情大有好轉。
中丞常子正苦痰飲,每食飽或陰晴節變,率十日一發,頭痛背寒,嘔吐酸汁,即數日伏枕不食,服藥罔效。宣和初為順昌司錄,於太守蔡達道席上,得吳仙丹方服之,遂不再作。每遇飲食過多,腹覺滿脹,服五七十丸便已。少頃,小便作茱萸氣,酒飲皆隨小水而去,前後痰藥甚眾,無及此者。
白話文:
中風時常得正苦寒飲,每次吃飽或碰到陰晴交替變化,大概每十天發作一次,背部發冷,吐出酸液,然後幾天伏在枕頭上無法進食,服藥都無效。宣和年初時擔任順昌司錄,在太守蔡達道的宴席上,得到了吳仙丹方服用,從此不再發作。每次遇到飲食過量,肚子覺得脹滿,服用五七十丸仙丹就緩解了。過一會兒,小便就會產生很濃烈的氣味,酒飲也隨小便排出。以前服用過很多藥,都不如這個有效。
用茱萸湯泡七次,茯苓等分為末,煉蜜丸梧子大,每熱水下五十丸,其效如神。(《朱氏集驗方》、《本草綱目》。)
白話文:
用茱萸湯浸泡七次後,將茯苓等藥材磨成粉末,加入蜂蜜製作成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以熱水送服五十丸,效果神奇。(出自《朱氏集驗方》和《本草綱目》。)
陸養愚治施南石,二十九歲,患晡熱,至天明方退,夜熱尤甚,咳嗽無痰,咳則痛引胸脅,熱甚則咳亦甚,咳甚則痛亦甚。初服芎蘇散,喘急殊甚,易以前胡、杏仁、桑皮、蘇子輩亦不效。後以陰虛治之,二冬、二母服數月,飲食漸減,肌肉羸瘦。或謂勞瘵已成,不可療矣。
白話文:
陸養愚治療施南石,二十九歲,患有傍晚發燒,直到天亮才退,夜間發燒尤甚,咳嗽無痰,咳嗽時疼痛蔓延到胸脅,發燒嚴重時咳嗽也嚴重,咳嗽嚴重時疼痛也嚴重。最初服用芎蘇散,呼吸急促更加嚴重,改用前胡、杏仁、桑皮、蘇子等藥也不見效。後來轉而使用滋陰的療法,服用二冬、二母幾個月,飲食逐漸減少,肌肉瘦弱。有人說勞疾已成,無法治療了。
最後一醫診得脈弦數,左關尤甚,此肝火也。用柴胡、青皮、黃連、赤芍、山梔、白芥子數劑亦無驗。於是苦於藥餌,不延醫。三月診之,六脈沉數而滑,右關尺更有力,其脅痛,若從右而應乎左。因思仲景云:飲在脅下,咳則引痛,謂之懸飲。今咳痛明是其症,第十棗湯非常用之方,且病人狼狽已極,亦必不肯服。
白話文:
最後一個醫生診脈後發現脈搏弦數,左手關脈尤其明顯,這是肝火旺盛的徵兆。用了柴胡、青皮、黃連、赤芍、山梔、白芥子等藥物數劑,但都沒有效果。因此患者厭煩了服藥,不再請醫生了。三個月的診治後,患者六脈沉數而滑,右手關尺脈更有力,脇肋疼痛,從右側開始,連到左側。醫生於是想起仲景所說:「飲水滯留在脅下,咳嗽時會引起疼痛,稱為懸飲。」如今咳嗽疼痛明顯是這種病症,第十棗湯不是通常使用的藥方,而且患者已十分疲憊,肯定不願意服用了。
乃以潤字丸料加入甘遂和丸,令一二分一服,日二服,每日加一分,加至五分一服。使便出稠痰碗許,中有一塊,半硬半軟如雞子大,脅痛如失,熱嗽減之十之六七。又用人參、白朮、歸、芍、茯苓、貝母、甘草作煎劑,與丸藥間服,丸藥仍減一分,直待便中無痰始止丸藥,用前煎藥日一帖,調月餘全安。(雄按:體虛病實,深得緩攻之法,迨衰其半,又合寓攻於通補之道。
白話文:
陳三農治療一位患有眩暈和腰痛的婦女,每到凌晨三點到早上六點之間,她便會日夜昏迷,不省人事,身體彷彿漂浮在雲端。她的脈象細小、快速、弦滑。
細脈表示有濕氣,數脈表示有熱,弦脈表示有飲(指痰涎)。濕熱痰飲滯留在胸腔和隔膜中,隨著氣的升降而移動。向上升則導致眩暈,向下則導致腰痛。痰涎浸潤心包,導致神竅不通,因此昏迷不省人事。
到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之間,心火助長了濕熱,激發了痰涎,所以昏迷越發嚴重。
此必痛飲所致,叩之果然。遂以稀涎散湧酸臭痰數升,仍以舟車丸泄如漏屋水者五六次,諸症均愈。
白話文:
這人一定是因為過量飲酒造成的疼痛,敲打他的腹部後果然如此。於是用稀涎散讓他狂吐出帶有酸臭味的黏痰好幾升,之後再用舟車丸讓他泄瀉六、七次,就像漏水屋一樣。最後,所有的症狀都好了。
一貴婦患溢飲,遍身虛腫,用金沸草散一劑,汗出腫減。繼以澤瀉湯加枳實、旋覆花、前胡,四劑而安。
白話文:
一位貴婦得了水腫,全身浮腫。用金沸草散服用一帖,出了汗後浮腫消退。接著用澤瀉湯加入枳實、旋覆花、前胡,服用四帖後痊癒。
一婦患時疫,飲水過多,胸膈堅痞,咳逆倚息,短氣不臥,湯飲入而吐出,諸藥罔效。作停飲治,以五苓散一劑愈。
白話文:
有一位婦女患上了時疫,喝了太多水,導致胸腹之間脹滿堅硬,咳嗽氣逆倚靠著呼吸,呼吸短促無法入睡,喝的湯水都會嘔吐出來,各種藥物都沒有效果。用停飲療法治療,服用了五苓散一劑就痊癒了。
一婦患霍亂,飲陰陽水,左腹堅硬痛極,作留飲治,以半夏、旋覆花各三錢,澤瀉、青皮、枳實、白朮、乾薑各一錢,吳茱萸二分,一劑愈。
白話文:
一位女性患有霍亂,喝了不潔淨的水。她的左腹疼痛劇烈,且變得很硬。醫生將此病症診斷為留飲,並給她開了一劑中藥:
- 半夏 3 錢
- 旋覆花 3 錢
- 澤瀉 1 錢
- 青皮 1 錢
- 枳實 1 錢
- 白朮 1 錢
- 乾薑 1 錢
- 吳茱萸 2 分
服用了這劑藥後,這位女性的症狀在一劑後就痊癒了。
李士材治秦景明,素有痰飲,每歲必四五發,發即嘔吐不能食。此病久結成窠囊,非大涌之弗愈也。須先進補中益氣,十日後以瓜蒂頻投。投湧如赤豆沙者數升,已而復得水晶色者升許。如是者,七補之,七湧之,百日而窠囊始盡。專服六君子、八味丸,經年不輟。
白話文:
李士材治療秦景明,他素來就有痰飲的問題,每年必定發作四五次,發作時就會嘔吐不止,無法進食。這個病症長久以來已經形成一個囊腫,必須大劑量催吐才能痊癒。需要先用補益中氣的藥物,十天後再用瓜蒂頻繁投服。投下後湧出的嘔吐物像赤豆沙一樣,數升之多,接著又得到水晶色的嘔吐物一升左右。像這樣持續地七次補益,七次催吐,經過一百天,囊腫才徹底消失。患者專門服用六君子湯和八味丸,持續服用了一年多,沒有再發作。
吳孚先治西商王某,氣體甚厚,病留飲,得利反快,心下積堅滿,鼻色鮮明,脈沉,此留飲欲去而不能盡去也。用甘遂、甘草、半夏、白芍,加白蜜五匙頓服,前症悉痊。或問:甘遂與甘草,其性相反,用之無害而反奏效,何也?曰:正取其性之相反,使自相攻擊,以成疏瀹決排之功。(西人賦性厚,尤當用之。)
白話文:
吳孚先為一個西商的王員外治療。此王員外體質壯實,屬於留飲症,服了利尿藥後雖然症狀很快得到了緩解,但心下仍然有積滯的症狀,鼻色鮮明,脈沉。這是留飲想要排出但不能完全排出的表現。於是吳孚先使用了甘遂、甘草、半夏、白芍等藥材,並加入五匙白蜜,讓王員外一次服下。服藥後,王員外的症狀全部痊癒。有的人問:甘遂和甘草的藥性相反,一起使用會不會有害?為什麼還能奏效呢?吳孚先回答說:正是因為它們的藥性相反,才能讓它們相互作用,起到疏通、泄導、祛除積滯的作用。(西洋人體質厚實,尤其適合使用這個方劑。)
張景岳尊人,早年善飲,後及四旬,遂得痰飲之疾,嘔酸脹滿,飲食日減,眩暈不支,驚惕恍惚,痰瘧等症相繼迭出,百方治痰無效。因慕張子和吐法之妙,遵而用之。初用獨聖散、茶調散及虀汁之類,一吐稍效,再吐再效,自此屢用不止,雖諸症漸退,而元氣勿復也。如此年餘,漸覺純熟,忽悟其理,遂全不用藥,但於五鼓睡醒時,仰臥用噯提氣,氣有不充,則嚥氣為噯,隨咽隨提,痰涎必隨氣至,雖最深之痰,無不可取。其最後出者,形色臭味紫氣,酸惡不堪言狀。
白話文:
張景嶽的父親年輕時愛喝酒,40歲以後得了痰飲之症,嘔吐酸水、腹部脹滿,食量銳減,頭暈體虛,驚恐不安,癲癇等症狀相繼出現,用盡各種治痰的方法都沒有效果。因為仰慕張子和的吐法奇效,於是照他的方法去做。最初用獨聖散、茶調散和虀汁等藥物,吐一次後病情略有好轉,再吐一次後再有好轉,從此不斷地吐,雖然各種症狀逐漸減輕,但元氣卻無法恢復。這樣過了一年多,漸漸覺得熟練,突然領悟了其中的道理,於是完全不用藥物,只在五更天醒來後,仰臥著用噯氣提氣,氣不夠了,就咽氣為噯,邊咽邊提,痰涎必定隨著氣出來,即使是最深的痰,也能吐出來。最後吐出來的痰,形狀、顏色、氣味都呈現紫色,酸臭刺鼻,無法形容。
每吐後或至唇咽腫痛,但以涼水一二口漱咽解之。吐畢早膳,用屏五味,用薄粥一二碗,以養胃氣。自四旬後絕不用酒,行吐法四十餘年,自六旬外,則一月或半月必行一次。凡吐後神氣必倍旺,陽道必勃然,一切內傷外感無不盡卻。蓋道用督,此則用任,所用不同,所歸一也。
白話文:
每次嘔吐後,嘴脣和咽喉都會腫痛,但只要用涼水漱口兩口就能緩解。嘔吐完後,早上只吃清淡的食物,如清粥兩碗,以養胃氣。從四十歲後就不再飲酒,行吐納法四十多年,六十歲後,則一個月或半個月會進行一次。每次嘔吐後,精神和氣色都會倍增,陽氣也會旺盛,一切內傷外感都會消除。因為吐納法主要是運用督脈,而任脈也參與其中,雖然所用的經脈不同,但最終歸於一處。
不惟卻病,而且延年。後至八旬外,猶能登山,及燈下抄錄古書,無病而卒。(葉天士曰:按張子和《儒門事親》云,凡人之病,自外而入,由內而起,皆邪氣也。邪氣加諸身,速攻之可也。及其聞攻則不悅,聞補則樂之。至於無邪無積之人,始可議補。有邪有積而議補者,如鯀湮洪水之徒也。
白話文:
不僅能治病,還能延年益壽。活到八十多歲,還能爬山,在燈下抄寫古書,沒有疾病而善終。(備註:葉天士說:根據張和子的《儒門事親》,人的疾病,由外而入,從內而生,都是邪氣引起的。邪氣侵入身體,應該趕緊用攻法驅逐。但患病的人聽到要用攻法,就不高興,聽到要用補法,就高興。只有沒有邪氣、沒有積病的人,才適合用補法。有邪氣、有積病卻想用補法,這就像大禹去治理洪水一樣,徒勞無功。)
故立汗、吐、下三法以去病。病在表者汗之,在上者吐之,在下者下之,以病去為先,病去之後,以穀肉果菜補之,非藥補也。景岳言子和吐法之妙,不知汗、下之法更妙。然以法惟在上者吐之,非一概可吐也。又有補論一篇,甚言誤補之害。惟庸醫治病,純講補其虛,不敢治其實,世人皆以為平穩而自誤。
白話文:
所以中醫設立了發汗、催吐、瀉下的三種治療方法來治病。病在表面的,就發汗來治;病在上面的,就催吐來治;病在下面的,就瀉下來治。治療的目的是治好病,病治好後,用食物、肉類、水果、蔬菜來補養,不是用藥補。張景嶽說子和吐的方法很妙,卻不知道發汗、瀉下的方法更妙。但是依據發汗的方法,只有病在上部才發汗,並不是所有病都可以發汗。此外,還有一篇論述補的篇章,詳細說明瞭補錯的危害。只有庸醫治病時,只講究補虛,不敢治療實際的病症,世人都以為這很平穩,卻自己誤導了自己。
景岳但見其吐法,不見其補論一篇乎。子和之學,亦宗河間與東垣、丹溪,並傳大用寒涼攻擊以治病,毫不用補,以補之適足為害也。景岳重子和而毀河間、丹溪,豈子和另有溫補之書,抑不敢議其非歟?)
白話文:
景嶽只看到張景嶽的嘔吐療法,沒有看到他的補益理論嗎?張景嶽的學術思想也承襲了劉河間、李東垣、朱丹溪,都是大力使用寒涼藥物治療疾病,完全不使用補益之法,因為補益往往會加重病情。景嶽推崇張景嶽而貶低劉河間、朱丹溪,難道張景嶽另有溫補方面的著作,還是景嶽不敢批評他們嗎?
張三錫治一人,肩背與膝相引而痛,寸脈弦,知痰飲為患也。投小胃丹一服,吐痰半升。間日再進一服,瀉痰小有如膠者一升許,病良已。
白話文:
張三錫曾經治療過一位病人,病人的肩背和膝蓋互相牽引疼痛,寸口脈弦,張三錫知道是痰飲引起的。他給病人服用了一劑小胃丹,病人吐出了半升痰。隔天再服一劑,瀉出了像膠狀物的小痰塊約一升,病就好了。
張子和治一人,病留飲者數十年不愈。診之,左寸脈三部皆微而小,右手脈三部皆滑而大。微小為寒,滑大為燥。以瓜蒂散湧其寒痰數升,汗出如沃。次以導水禹功去腸中燥垢亦數升,其人半愈。然後以痰劑流其餘蘊,以降火之劑開其胃口,不逾月愈。
白話文:
張子和治療一位患者,患有多年不癒的食積症。診脈時,左手的寸脈三部都很微弱細小,右手的脈三部都很滑動有力。脈象微弱細小是寒症,脈象滑動有力是燥症。張子和用瓜蒂散湧出患者幾升的寒痰,患者大汗淋漓。接著使用導水禹功湯去除腸道中的燥垢,也排出了幾升。患者病情好了一半。然後用化痰劑去除剩餘的痰濁,再用降火劑打開胃口,不到一個月就痊癒了。
朱丹溪治一人,素耽於酒,患遍身關節腫痛,此愈彼劇,胸膈不寬。此酒濕症,痰飲在胃,流注經絡,即流飲症也。用大棗加酒芩、蒼朮、羌活、威靈仙、澤瀉,倍葛根而愈。
白話文:
朱丹溪醫生治療了一個人,他長年酗酒,導致全身關節腫痛難耐,一處好轉,另一處疼痛加劇,胸部和橫膈膜感覺憋悶不暢。這是由於體內因酗酒而積聚了濕氣,導致痰液停留在胃中,並流入經絡,造成水濕流通受阻的「流飲症」。
朱醫生使用以下藥方來治療:
- 大棗:健脾益氣
- 酒芩:清熱利濕
- 蒼朮:健脾除濕
- 羌活:祛風濕
- 威靈仙:祛風除濕
- 澤瀉:利尿祛濕
- 加倍葛根:增強祛濕功效
經此治療後,患者的病情痊癒。
許叔微自患飲澼三十年。始因少年夜坐寫文,左向伏几,是以飲食多墜左邊,中夜必飲酒數杯,又向左臥。壯時不覺,三五年後,覺酒從左下有聲,脅痛食減嘈雜,飲酒半盞即止。十數日必嘔酸水數升,暑月止右邊有汗,左邊絕無。遍訪名醫及海上方,間或中病愈,得月餘復作。
白話文:
許叔微自己患有食積不化症狀長達三十年。起因是他在少年時期夜間伏案寫作,身體左傾,導致飲食大多偏向左側。而且每到半夜必定飲酒數杯,然後向左側臥。剛開始時沒什麼感覺,但三五年後,他發現喝完酒後,左下腹會發出聲響,伴隨著肋部疼痛、食慾減退和胃中嘈雜感。即使只喝半杯酒,這些症狀也會出現。每隔十幾天,他就會嘔吐出大量的酸水,且僅在夏季時右邊身體會出汗,左側則沒有。他遍尋名醫,甚至求助於海上名醫的方子,偶爾會暫時好轉,但過一個多月後又會復發。
其補如天雄、附子、礬石,利如牽牛、甘遂、大戟,備嘗之矣。自揣必有澼囊,如水之有科臼,不盈科不行,但清者可行,而濁者停滯,無路以決之,故積至五七日必嘔而去。脾土惡濕,而水則不流,莫若燥脾以去濕,崇土以填科臼。乃製蒼朮丸,服三月而疾除。蒼朮一斤,去皮,切片末之,用白芝麻半兩,水盞研濾取汁,大棗十五枚,爛煮去皮核,以麻汁勻研成稀膏,搜和入臼熟杵,丸如桐子大,干之。每日空腹溫湯吞下五十丸,加至百丸。
白話文:
我嘗試過很多補氣的藥物,比如天雄、附子、礬石;利氣的藥物,比如牽牛、甘遂、大戟。但是,我推測自己的脾胃裡一定積聚了粘液,就像水中堵住了水草,水流不暢通一樣。只有清澈的水才能流動,而混濁的水會停滯,沒有出路。所以,積聚到五到七天就會嘔吐出來。脾屬土,不喜歡濕氣,而水分會阻礙脾胃運化。解決的辦法是祛除脾胃濕氣,讓脾胃強健起來,填滿水草堵塞的地方。因此,我製作了蒼朮丸,服用了三個月後,我的疾病痊癒了。
蒼朮丸製作方法:
- 蒼朮一斤,去皮,切片,研成細末。
- 白芝麻半兩,研磨成汁。
- 大棗十五枚,煮爛,去皮核,用芝麻汁研成稀糊狀。
- 將蒼朮末、芝麻汁、大棗糊混合均勻,放入臼中搗成丸,大小如桐子。
- 將丸子晾乾。
服用方法:
- 每日空腹,用溫水送服五十丸,逐漸增加至一百丸。
忌桃、李、雀、鴿,初服時必膈微燥,且以茅朮制之,覺燥甚即進山梔散一服,久之則不燥也。山梔散用山梔一味,干之為末,沸湯點服。
白話文:
忌吃桃子和李子,以及雀肉和鴿肉。剛開始服用時,一定會感到胃部略微乾燥,可以用茅術來抑制。如果感覺乾燥很嚴重,就服用一次山梔散,時間久了就不會乾燥了。山梔散只用山梔一味,曬乾磨成粉,用沸水沖服。
馬元儀治沈表侄,因大棗勞役,面色枯白,形體憔悴,右脅有塊,凝結作痛,痛則嘔,手足厥逆,飲食不思,大便時溏時結,吐出痰飲,動輒盈盆,或一日一發,或間日一發,苦楚萬狀。診其脈,左三部弦而勁急,右三部虛微無力。方用附子理中加桂湯,稍安。越三日又發,與前方不應,乃倍加附子,甚安。
白話文:
馬元儀醫師治療沈氏的侄子。
病人因大量食用大棗而勞累過度,導致面色枯黃,身體虛弱,右脅有一塊結塊,疼痛凝結,疼痛時嘔吐,手腳冰冷,飲食不振,大便有時稀溏有時便祕,吐出的痰液很多,動不動就滿了一盆,或每天發作一次,或隔天發作一次,非常痛苦。
馬醫師診斷他的脈象:左手的三部脈象沉而緊實,右手的三部脈象虛弱無力。
他開了附子理中湯加減桂枝湯的方劑,病人的情況稍微緩解。三天後症狀又發作,前方的藥方沒有效果,於是將附子的劑量加倍,病人的情況才明顯好轉。
後復發,前方又不應。因思仲景傷寒治法,有用真武湯一法,原以真火飛越,水氣上逆,故用此以復陽收陰,坐鎮少陰北方之位。究其功用,全在行水醒脾之妙。今因勞郁所傷,中氣損甚,由是所勝之木乘脾,所不勝之水侮之而逆。木橫則痞結作嘔,水逆則痰飲泛溢。若非真武,何以攝元陽而鎮陰邪耶?遂用此方倍加分兩,多用人參,連進三十餘劑,嘔漸已,痰漸少。令早服八味丸,晚服附桂理中丸調理,諸症悉愈。
白話文:
後來病情復發,先前開的方劑也不見效。於是我考慮到仲景的傷寒治療法中有一個真武湯的方子,它的原理是利用「真火」飛騰,「水氣」上逆的情況,用真武湯來恢復陽氣,收攝陰氣,安住在少陰北方之位。仔細研究它的作用,發現妙處在於行水化濕,醒脾養胃。現在這位病人是因勞累鬱悶所傷,中氣受損嚴重,因此被勝克的木氣乘虛侵犯脾胃,而原本被壓制的「水氣」也趁機上逆。木氣旺盛導致痞滿嘔吐,水氣上逆導致痰飲泛溢。如果不使用真武湯,如何能攝住元陽,鎮壓陰邪呢?於是我用了真武湯,加倍了藥材的用量,還多加了人參,連續服用了三十多劑,病人的嘔吐逐漸停止,痰液也漸漸減少。我讓他在早上服用八味丸,晚上服用附桂理中丸進行調理,最終所有的症狀都痊癒了。
惟結塊不除,則以久積陰寒難解,恐成痼疾也。(用真武湯甚合法,而多加人參未免又沿俗。蓋參性膩滯,最不宜於飲症也。此症元氣復後,即宜間用攻劑,以盡根株,徒事溫補,安能望結塊之去耶?)
白話文:
只有結塊不消失,是因為長期積累的寒氣難以化解,恐怕會變成慢性病。(用真武湯是很適合的,但加太多人參就顯得有點隨波逐流了。因為人參性味綿延滯膩,最不適合飲水症狀了。這種症狀元氣恢復後,就應該偶爾用攻下的藥物,以徹底根除,光用溫補的方法,怎麼能指望結塊消失呢?)
繆仲淳治丹陽葛文學字十內人,因作家勞郁患飲,每每發嘔吐不已,腸如欲出,所吐俱清水,動以盆桶計,日夜不止,不思飲食。就醫金壇,諸醫以健脾行氣,理郁清痰藥投之,愈劇,困頓待斃,計無復之矣。
白話文:
繆仲淳醫生治療丹陽名叫葛文學的讀書人,由於從事寫作,勞心過度而患上飲病,經常嘔吐不止,腸子好像要掉出來一樣,嘔吐物全是清水,多到用盆桶來計算,日夜不停,連飲食都忘記了。去了金壇求醫,很多醫生都用健脾行氣、理鬱清痰的藥方來治療,病情卻越來越嚴重,困頓不堪,等待死亡,已經沒有辦法可以治療了。
繆視脈審病,知為飲無疑,乃用薑製半夏四兩,廣皮四兩,茯苓四兩,豬苓二兩,澤瀉米泔浸炒二兩,旋覆花三兩,厚朴薑汁炒一兩五錢,白朮二兩,枳實麵炒一兩,川連一兩,木香五錢,加人參一兩三錢。一劑吐止,再劑霍然,隨啖粥糜,脾氣漸復。至今每病作,檢方服之即平。
白話文:
繆視察脈象審視病症,得知確實是因飲水過量,便使用:
- 製半夏 四兩
- 廣皮 四兩
- 茯苓 四兩
- 豬苓 二兩
- 澤瀉 炒後用米泔浸泡 二兩
- 旋覆花 三兩
- 厚朴 炒後用薑汁浸泡 一兩五錢
- 白朮 二兩
- 枳實 炒後研成麵粉 一兩
- 川連 一兩
- 木香 五錢
此外,還添加了:人參 一兩三錢
服下一劑後嘔吐停止,再服一劑後病症立刻好轉,隨後開始食用粥糜,脾氣逐漸恢復。至今每次發病,檢驗此方服藥後即可平復。
(此丸方也,用稀米糊加薑汁和丸如綠豆大,每服五錢,淡薑湯下。如作煎劑,取二十倍中一倍,加白蔻仁末、木香汁、薑汁和服。因寒濕者,加蒼朮二兩,木香五錢,白豆蔻五錢。因郁者加紫蘇四錢,去蒼朮。)
白話文:
這個藥丸的製作方法是,用稀米糊加入薑汁和成綠豆大小的丸子,每次服用五錢,用淡薑湯送服。
如果要製作湯劑,則取二十倍於丸劑的藥材,加一倍的藥材,再加上白蔻仁末、木香汁、薑汁,調和後服用。
如果是寒濕引起的,則加入蒼朮二兩、木香五錢、白豆蔻五錢。如果是鬱滯引起的,則加入紫蘇四錢,去掉蒼朮。
云間康孟修患寒熱不食,久之勢甚危,以治寒熱劑投不應。遍檢方書,與王宇泰議投五飲丸立瘥。蓋飲症原有作寒熱之條,故治飲,病自退矣。(《廣筆記》。)
白話文:
浙江的康孟修患了寒熱病,不思飲食,久治不愈,病情十分危急,用治療寒熱的藥方均不見效。他遍查醫書,與王宇泰商量使用「五飲丸」,病症立愈。因為飲症本來就有寒熱的症狀,所以治療飲症,寒熱病也就自然消退了。(出自《廣筆記》。)
吳橋治汪錢,始壯輒患嘔逆,胸膈痛,諸醫悉以膈治,骨立而羸,久之隨絕,而汗如流,水漿不能入口。診其脈,即浮濡不任按,無他端,曰:此停飲爾。誤以膈治,病者心悸則氣澀於胸中,血從氣行,氣阻則血亦阻矣。此二缶撞鐘惑也。第先屏二缶,然後治之,瘀血當下。
白話文:
吳橋醫生在治療汪錢時,發現汪錢從小就經常嘔吐反胃、胸口疼痛。很多醫生都認為汪錢患有膈肌疾病,導致他骨瘦如柴、虛弱不堪。經過一段時間,汪錢的飲食完全中斷,大汗淋漓,連水都喝不下去。吳橋醫生診察汪錢的脈搏時發現,脈搏浮弱,按壓起來軟綿綿的,沒有其他的異常症狀。吳橋醫生說:「這其實是體內有水飲積滯造成的。」以前給汪錢治療時,誤以為是膈肌疾病,其實汪錢的心臟虛弱,導致胸中的氣機不通暢,影響血液運行。這就好比兩個罐子互相碰撞而發出鐘聲,而不是膈肌出了問題。只要把這兩個罐子先拿掉,再治療,瘀血自然就會消散。
病者憮然為間,曰:敬如公言,遂修行氣一劑飲之,飲未畢而痛止,徐下黑糞,瘀血畢,病乃平。(《太函集》。)
白話文:
病人在驚訝之餘,對我說:「敬重您所說的話,於是我就依照您的建議,用一種藥方試著服用。服下藥液還未喝完,疼痛就停止了。接著,我排出了黑色的糞便,淤積的血都排出了,我的病也好了。」(《太函集》)
程氏有少婦,病小腹痛,吐痰多嘔清水,發熱泄瀉,肌削而屏饔飧,六脈沉細弦數。曰:此積飲也,法當發其積,而病可除。第病久而孱,伐無太過,劑以和中去濕。小腹大痛而昏,既則嘔吐盈盆,沉沉皆綠水。眾異曰:何為有此?橋曰:吾固以為濕也。蓋地下濕則生苔,其緣同,尋無恙。(同上。)
白話文:
程氏有一位年輕女子,患有小腹疼痛,嘔吐痰液和清水,發燒腹瀉,體瘦乏力,厭食不吃東西,六脈沉細弦數。程氏說:這是水濕積聚導致的,治療方法應該是祛除水濕,疾病就能痊癒。只是病人病久了體虛,不能過度攻伐,用藥方和中去濕。她小腹劇烈疼痛並昏迷,接著嘔吐了滿滿一盆的液體,都是淡綠色的水。大家都很奇怪地問:這是怎麼回事?程氏說:我一直認為是水濕病。因為地面潮濕就會長青苔,這和嘔吐的綠水是一樣的,現在沒有事了。(同上)
羅練年近壯,病中脘疼痛,連背脅及心間,吐清水,久之痛甚,如剚刃,人事昏昏。族醫技窮,謂六脈絕矣。橋後至則曰:停飲也。痛甚故脈伏,非絕也。遂以溫補之劑投之,一服而脈見,再服而愈。(《太函集》。)
白話文:
羅練年近中年,患有中焦疼痛的疾病,連背後肋骨和心窩都感到疼痛,吐出清水,時間久了疼痛加劇,就像被刀割一樣,神志昏昏沉沉。族裡的醫生束手無策,說六脈俱絕了。橋後來到診斷說:這是水飲停滯的緣故。疼痛劇烈所以脈搏隱沒,並沒有脈絕。於是用溫補的藥方給他治療,一服藥脈象就出現了,再服一服就痊癒了。(《太函集》。)
徐靈胎曰:凡病必有邪,如人病湯水下咽,少頃即傾囊湧出者,此乃胃中積水寒飲,故食入即拒。法當扶陽滌飲,驅開寒邪,然後補其中氣。亦必兼滌飲之藥,不可竟用參、術補住寒飲。若無邪而現症若此,乃胃絕之徵,亦不必治矣。洞庭一金姓者患嘔吐症,其先人與葉氏甚相契,葉氏竭力治之年餘,而病者幾殆,因求治於余,余曰:蓄飲也,世無知者。為制一方,其病立已。
其人因受業於余。
白話文:
徐靈胎說:任何疾病一定有病邪。例如有人喝了湯水後很快又吐出來,這是因為胃中有積水和寒氣,所以吃進去就立刻被頂出來。治療方法應該是溫陽化飲,驅散寒邪,然後才能補養中氣。也必須同時使用化飲的藥物,不能只用人參、白術等補藥來「堵住」寒飲。如果沒有病邪而出現這種症狀,那是胃氣衰絕的徵兆,也不必治療了。洞庭有一位姓金的人患有嘔吐症,他祖先和葉姓醫師關係很好,葉姓醫師盡力治療一年多,但病人的情況還是很危急。因此他們向我求治。我說:這是積飲,世人都不懂。我開了一帖方子,他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