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十三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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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3)

1. 痛痹

方勺云:一人遍體作痛,殆不可忍。都下醫或云中風,或云中濕,或云腳氣,藥悉不效。周言亨言是血氣凝滯所致,用元胡索、當歸、桂心等分為末,溫酒服三四錢,隨量頻進,以止為度,遂痛止。蓋元胡索能活血化氣,第一品藥也。其後趙侍制霆,因導引失節,肢體俱攣,亦用此數服而愈。(《泊宅編》、《本草綱目》。)

錢乙本有羸疾,每自以意治之,愈而復甚。嘆曰:此周痹也,入臟者死,吾其已夫。既而曰:吾能移之使在末。因自制藥,日夜飲之,左手或攣不能用,喜曰可矣。所親登東山,得茯苓大逾鬥,以法啖之盡,由是雖偏廢,而風骨得堅如全人。

張子和治一衲子,因陰雨臥濕地,一半手足皆不隨,若遇陰雨甚,病轉加。諸醫皆作中風偏枯治之,用當歸、白芍乳香沒藥之類,久反大便澀,風燥生,經歲不已。張以舟車丸下之三十餘行,去青黃沫水五升,次以淡劑滲泄之,數日手足皆舉。張曰:夫風濕寒之氣合而成痹,水痹得寒而浮,蓄於皮腠之間,久而不去,內舍六腑。

曰:用去水之藥可也。水濕者,人身中之寒物也,寒去則血行,血行則氣和,氣和則愈矣。

邊校白公,以隆暑時飲酒,覺極熱,於涼水池中漬足,使其冷也,為濕所中,臍股沉痛。又因醉臥濕地,其痛轉加,意欲以酒解痛,遂連朝而飲,反成赤痛,髮間止,且六七年。往往斷其寒濕腳氣,以辛熱治之,不效。或使服神芎丸,數服痛微減,他日復飲,疾作如前,睪囊癢濕腫硬,臍下似有物,難於行。

張曰:予亦斷為寒濕,但寒則陽火不行,故為痛,濕則經隧有滯,故腫。先以苦劑湧之,次以舟車丸百餘粒,浚川散四五錢,微下一兩行。張曰:如激劑尚不能攻,況於熱藥補之乎?異日,又用神祐丸百二十丸,通經散三四錢。又來日以神祐八十丸投之,續見一二行,又次日服益腎散四錢,舟車丸百餘粒,約下七八行,已覺膝睪寒者暖,硬者軟,重者輕也。腫者亦退,飲食加進。

又以湧之,其病全瘳,疏疏風丸方與之。此不肯妄服辛熱,故可治也。

張子和治梁宜人,年六十餘,忽曉起梳髮覺左指麻,斯須半臂麻,又一臂麻,斯須頭一半麻,此及梳畢,從脅至足皆麻,大便二三日不通。醫皆云風也,或藥或針,皆不效。左手三部脈皆伏,比右手小三倍。此枯澀痹也,不可純歸於風,亦有火燥相兼。乃命一湧一泄一汗,其麻立已。

後以辛涼之劑調之,潤燥之劑濡之,惟小指次指尚麻。張曰:病根已去,此餘烈也,方可針溪谷。溪谷者,骨空也。一日清和往針之,用《靈樞》中雞足法,向上臥針三進三引訖,復卓針起,向下臥針送入指間,皆然,手熱如火,其麻全去。劉河間作《原病式》,常以麻與澀同歸燥門中,真知病機者也。

琇按:燥為六氣之一,其為病至夥而烈,然皆病成而變者為多,故皆散入諸症,不能專立一門。

一人病濕痰腫痛,經年不能行,遇乞食道人授一方,用豨薟草、水紅花、蘿蔔纓、白金鳳花、水龍骨花椒、槐條、甘草蒼朮金銀花,共十味,煎水蒸患處,水稍溫即洗之。此方已醫好數人。(《續金陵瑣事》。)

周漢卿治諸暨黃生,背曲須杖行。他醫皆以風治之。漢卿曰:血澀也。刺兩足崑崙穴,頃之投杖去。(《明史》。)

朱丹溪治何縣長,年四十餘,形瘦性急,因作勞,背痛臂疼,骨節疼,足心發熱。可與四物湯帶熱下大補丸保和丸,共六十粒,食前服。

許知可在歙川,有一貴家婦人,遍身走注疼痛,至夜則發,如蟲齧其肌,作鬼邪治。許曰:此正歷節症也,以麝香丸三服愈。此藥專治白虎歷節風,疼痛遊走無定,狀如蟲行,晝靜夜劇。(《本事方》、《醫說續篇》。)

陳良甫治一婦人,先自兩足踝骨痛不可忍,次日流上於膝,一二日流於髀骨,甚至流於肩,肩流於肘,肘流於後谿。或如錘鍛,或如蟲齧,痛不可忍,晝靜夜劇,服諸藥無效。陳診之,六脈緊,曰:此真歷節症也,非解散之藥不能愈。但用小續命湯一劑而效。鄧安人夏月亦病歷節,痛不可忍,諸藥不效,良甫診之,人迎與心脈虛。

此因中暑而得之,令先服酒蒸黃連丸,眾醫莫不笑。用此藥一服即愈,自後與人良驗。(《良方》。)

宋青龍中司徒顏奮女,苦風疾,一髀偏痛。有人令穿地作坑,取雞矢荊葉燃之,安脛入坑中熏之,有長蟲出,遂愈。(《範汪方》。《本草鋼目》。)

龔子材治張太僕,每天陰,即遍身痛如錐刺,已經數年。左脈微數,右脈洪數,乃血虛有濕熱也。以當歸拈痛湯加生地、白芍、黃柏,去人參,數劑而瘳。

張子和治麻先生妻,病代指痛不可忍,酒調通經散一錢,半夜大吐,吐畢而痛減。因嘆曰:向見陳五曾病此,醫以為小蟲傷,或以草上有毒物,因觸之,迂延數月,膿盡方已,今日觀之,可以大笑。

孫真人云:予以貞觀五年七月十五日夜,以左手中指背解著庭木,至曉痛不可忍,經十日,痛日深,瘡日高大,色如熟小豆色。常聞長者之論有此方,遂依治之,手下即愈,痛亦除,瘡亦即瘥,未十日而平復。楊炎南行方著其效云:其方取蒲公草,搗敷腫上。(《千金方·序》。)

琇按:上二症即世俗所謂木蛇咬也,張說似不然之。

虞天民治一男子,四十歲,因感風濕,得白虎歷節風症,遍身抽掣疼痛,足不能履地者三年,百方不效,身體羸瘦骨立,自分於死。一日夢人與木通湯服愈,遂以四物湯加木通服,不效。後以木通二兩銼細,長流水煎汁頓服,服復一時許,遍身癢甚,上體發紅丹如小豆大粒,舉家驚惶,隨手沒去,出汗至腰而止,上體不痛矣。次日又如前煎服,下體又發紅丹,方出汗至足底,汗乾後,通身舒暢而無痛矣。

一月後,人壯氣復,步履如初。後以此法治數人皆驗。

潘塤曰:予少時讀書郡學,夏月洗足,風濕搏於右足外踝,注痛十餘年,足跟不仁。宦遊北方,少愈,歸老又發,前後幾四十年,沉痼之疾也。嘉靖丁未,右臂亦遭此患,牽連上下手腕及指,將成偏痹,用藥宣通驅逐,敷貼攻熨,百治不效,蓋風邪入於筋骨,藥力莫能達也。

予思骨必有竅,喘息呼吸,百骸相通,邪氣因乘虛而入,亦可引之而出,又思手居上體,出路頗近,先從手臂試之。心之所注,氣必至焉。元門運氣之法,不過如是。乃澄心靜慮,每夜側臥,右臂向上,伸手平嚲,以意從肩井骨竅中,步步存想而下,直至指尖,復徐徐引氣而上,過兩腕,直至肩井旁,分一路穿頸入喉出口,細細吐之。每夜如是行者往復十數遍,倦則止。

行之二三夜,意熟路通。又四五夜,覺骨竅中有一線氣隨意想上行,微微牽通。至十數夜,覺肩井紅腫生小瘡,而腹亦微痛。蓋惡氣上衝肩井旁一路,由喉下墜入腹,不能盡從口中吐出也。乃用拔毒膏帖肩井,瘡潰而成膿,腹自利二三遍,痛止而右臂豁然通矣。因思足外踝,歲雖久而病根所發,道雖遠而骨竅相通。

亦如前法,側臥伸足,以意存想,以漸引氣過膝,穿腿入腹,則惡氣注腹而大痛,口不及引之而出也。忽一日大瀉四五遍,臭味極惡,而足病亦瘳。此殆神啟愚衷,獨得靈異之訣,至妙至妙者歟,而昔人未之有行也。(諸記室。)

琇按:此與景岳之父,導痰飲之法頗宜參閱。張案在飲門。

孫文垣治姚畫老夫人,年幾七十,右手疼不能上頭。醫者皆以中風治不效,益加口渴煩躁。診之,右脈浮滑左平,曰:此濕痰生熱,熱生風也。治宜化痰清熱,兼流動經絡,乃可瘳也。悲哀,倍加威靈仙、酒芩、白殭蠶、秦艽,四劑病去如失。

吳少溪有酒積,常患胃脘痛,近又腰眼足跟肢節皆痛。孫曰:此由濕熱傷筋,脾肺痰火所致,法宜清肅中宮,消痰去濕,俾經絡流通,筋骨自不疼矣,切不可作風痛而用風劑。以二陳湯加威靈仙、蒼朮、黃柏、五加皮枳實葛根、山梔子進之,肢節痛減。改用清氣化痰丸瓦楞子、蒼朮、枳實、薑黃,用竹瀝、神麯打糊為丸,調理而安。

李妓體素肥,患痛風,自二月起至仲冬,諸治不效。六脈大而無力,手足肢節腫痛,兩胯亦痛,不能起止,肌肉消半,日僅進粥二碗,月汛兩月一行,曰:此行痹也。以人參、白朮、薏仁各三錢,當歸、枸杞、杜仲龜板蒼耳子各二錢,晚蠶砂、秦艽、防風各一錢,附子、甘草、桂枝、黃柏各五分,五帖痛止腫消。改用歸芍六君子加薏仁、丹參、紅花、石斛紫荊皮,三十帖全愈。

(案中孫胡為友人暱此妓,無力贖之,孫乃力肩治愈,設法卒歸。其人為良家婦,茲以文繁節之。)

崔百原,年四十餘,為南勳部郎,患右脅痛,右手足筋骨俱痛,艱於舉動者三月,醫作偏風治之,不效。孫視其色蒼神困,性多躁急,脈左弦數,右滑數。時當仲秋,曰:此濕痰風熱為痹也。脈之滑為痰,弦為風,數為熱。蓋濕生痰,痰生熱,熱壅經絡,傷其榮衛,變為風也,非假歲月不能愈。

與二陳湯加鉤藤、蒼耳子、薏仁、紅花、五加皮、秦艽、威靈仙、黃芩、竹瀝、薑汁飲之,數日手足之痛漸減,脅痛如舊。再加鬱金川芎白芥子,痛俱稍安,囑其慎怒,內觀以需藥力,遂假歸調養半年而愈。

夏益吾肢節腫痛,手足彎腫痛尤甚,不能動止,凡腫處皆紅熱,先起於左手右足,五日後又傳於左足右手,此行痹症也。且喘咳,氣湧不能睡。脈之,左浮數,中按弦,右滑數,乃濕熱風痰,壅遏經絡而然。以蒼朮、薑黃、薏仁、威靈仙、秦艽、知母、桑皮、黃柏、酒芩、麻黃,服下右手腫消痛減。夜服七制化痰丸,而嗽止得睡。

再兩劑,兩足消半。左手經渠、列缺穴邊腫痛殊甚,用薏仁、蒼朮、秦艽、甘草、花粉、五加皮、石斛、前胡枳殼、威靈仙、當歸,旋服旋愈。

一婦人,年五十餘,向來小水短少,今則右背鹽匙骨邊一點痛,夜尤甚,已半月,治不效。且右邊手肢節皆脹痛,筋皆暴起,肌肉上生紅點子。脈兩手皆滑數,右尺軟弱。乃濕熱傷筋而起痛痹,以東垣舒筋湯為主,兩帖而愈。

族孫壯年患遍身筋骨疼痛,肢節腫痛,痛處如虎齧,如火燎,非三五人不能起居,呻吟不食,醫投疏風之劑不應。又以乳香、沒藥活血止痛亦不應。診之,六脈浮緊而數,曰:此周痹也,俗名白虎歷節風,乃濕熱所致。丹溪云:腫屬濕,痛屬火,火性速,故痛暴而猛。以生地、紅花、酒芩、酒連、酒柏、秦艽、防風、羌活獨活海桐皮、威靈仙、甘草,四帖痛減大半。再加赤芍、當歸、蒼耳、薏仁,去獨活、秦艽,又八劑全愈。

陸養愚治孫監司,體肥畏熱,平時澡浴,每以扇代拭,後因喪子悲哀,不思粥飯,惟恣飲自解,忽脊背似脹,漸及肘膝痠疼。醫謂脈氣澀弱,骨節痠疼,乃血虛火鬱也,用四物湯加丹皮、山梔、香附等,十劑不效。改用牛膝、首烏、枸杞輩,又十劑亦不效。再用鹿膠、虎骨、河車,病如故,舉止甚艱,時時令人熱手附摩,初則輕按如刺,良久雖重亦不痛矣。脈極浮,極滑,中按即和。

診畢,以溢飲症對。問出何書?曰:仲景《要略》云,飲水流行,歸於四肢,當汗出而不汗出,名曰溢飲。今聞澡浴不拭,是外之水濕,侵入皮膚矣。又悲憂飲酒,《內經》謂悲哀傷肺,肺傷則分布之令失,且又過飲,則內之水濕能不溢於經絡乎?其特甚於陽分部位者,外濕不拭,陰處熱而易干,陽處冷而難乾。又酒性屬陽,故其濕亦並溢於陽分也。

治法:溢飲者,當發其汗。時天氣頗寒,令構一密室,四圍生火,以熱湯置浴桶中,乘腹飽時浴之良久。投藥一劑,用防風五錢,蒼朮三錢,麻黃、蘇葉、羌活、獨活、威靈仙、甘草各一錢,煎一二沸,熱服一滿碗。頻添熱湯,浴至汗透方止,逾時便覺身體寬暢,夜間甚安。

間三日又為之,如是五次,遍體輕快,病全去矣。因浴得病,即以浴治之,所謂求其屬以衰之也。由此類推,可以應無窮之變矣。

邵南橋子,壯年患遍身筋骨疼痛,肢節腫脹,痛處熱如火煅,飲食不下,呻吟不已。其脈浮之而數,沉之而澀,曰:此似白虎歷節症,而其因總不出於血虛有火。若誤以為風氣,投表散燥熱之藥,病必增劇。用生地、當歸、白芍、紅花、酒芩、秦艽、花粉、連翹,數劑減半,十劑全瘳。

李士材治陸文學,兩足麻木。自服活血之劑不效,改服攻痰之劑又不效。半載後,手亦麻,左脅下有尺許不知痛癢。曰:此經所謂著痹也。六脈大而無力,氣血皆損。用神效黃耆湯加茯苓、白朮、當歸、地黃,十劑後有小效。更用十全大補,五十餘劑始安。

王孝廉久患流火,靡藥勿嘗,病勢日迫。李曰:經年之病,痛傷元氣,非大補氣血不可。彼曰:數日前,曾服參少許,痛大作,故不敢用。李曰:病有新久之不同,今大虛矣,而日從事於散風清火,清火則脾必敗,散風則肺必傷。言之甚力,竟不能決,遂不起。

一人遍體疼痛,尻體皆腫,足膝攣急。李曰:此寒傷榮血,脈筋為之引急,《內經》所謂痛痹也。用烏藥順氣散,七劑而減。更加白朮、桂枝,一月而愈。

馮楚瞻治李相國(諱)之芳,當耿逆之變,勤勞軍旅,左臂強硬作痛,上不能至頭,下不能撫背,醫與驅風活絡不效,且大便圓如彈子。以書有糞如羊矢者不治,深以為憂。診之,六脈大而遲緩無神,知為中氣久虛,榮衛不能遍及肢末,乃有偏枯之象。至其大便,亦由中氣不足,命門火衰,以致運行不健,轉輸遲滯,糟粕不能連接直下,猶蜣蜋之轉丸,故圓而且大,非若關格之病,津液燥槁,腸胃窄細,致黑小如羊糞者。然宜空心服八味加牛膝、杜仲,以培其本;食遠以加減歸脾,加甜薄桂,以壯其標。

元陽得旺,則運行健而大便自調;氣血既充,則肢節和而臂強自愈矣。如法而痊,精神更倍。

盧不遠治張二如病,脊膂痛,艱於起拜,形傴僂,楚甚。脈之以為精虛,須龜鹿四仙膏一大劑,服三月方可愈。彼不信,越三年,再求治,用四仙膏一料,佐以透冰丹二十粒,全愈。或問故,曰:此房後風入髓中也,骨氣不精,故屈伸不利,用透冰以祛腎風,用四仙以填骨髓,病去精滿,百體從合矣。顧渠三年之中,未嘗不服補精血祛風邪之藥。

不知藥不可籠統而用,須精專,必使之填髓入骨中,透風自骨出,斯為合法耳。

孫文垣治程參軍,年六十四,向以乏嗣,服下元藥太多,冬月單袴立溪邊,督工受寒,致筋骨疼痛,肩井、缺盆、腳膝、跟踝及骨節動處,皆紅腫而痛,臥床三年。或認為虛、為寒、為風、為濕,百治不效,腿間大肉盡消,惟骨節合處腫大而痛。脈之弦澀有力,知為濕熱痰火被寒氣凝滯,固澀經絡也。

所喜目中精神尚在,胃氣未全損。其小便在器,少頃則澄結為砂,色紅而濁。兩膝下及腳趾,皆生大瘡,瘡靨如靴釘狀,皆由向服春方所致。為先逐經絡凝滯,然後健脾消痰,俾新痰不生,血氣日長,後以補劑收功,斯得也。以新取威靈仙一斤,裝新竹筒中,入燒酒二斤,塞筒口,刮去青皮,重湯煮三炷官香為度,取出曬乾為末,用竹瀝打糊為丸桐子大,早晚酒送一錢,日服二次。五日後,大便去稠黏痰積半桶,腫痛減大半。

改以人參、石斛、蒼朮、黃柏、薏仁、蒼耳子、牛膝、烏藥葉、龜板、紅花、犀角、木通,煎服二十帖,又用前末藥服三日,又下痰積如前之半。仍以前藥服半月,又服末藥三日,腹中痰漸少。乃以虎骨、晚蠶砂、蒼朮、黃柏、丹參、杜仲、牛膝莖葉、薏仁、紅花、五加皮、蒼耳子、龜板,酒打糊為丸梧子大,每空心服七八十丸,外以丹溪保和丸,食後服,半年全愈。

孫質庵患痛風,兩手自肩顒(巨骨下臂臑上。)及曲池,(肘彎處三里上。)以至手梢,兩足自膝及跟尻,腫痛更甚,痛處熱,(火流注也。)飲食少,伏褥者三年。脈之皆弦細而數,面青,(肝色。)肌瘦,(火多。)大小腿肉皆瘦削。(三陰虛損。)曰:此得之稟氣弱,下虛多內以傷其陰也。

燕地多寒,今血虛則筋失養,故榮不榮於中,氣為寒束,百骸拘攣,故衛不衛於外,是名周痹。治當養血舒筋,疏濕潤燥,使經絡通暢。待痛止,即以大補陰血之劑,實其下元。先與五加皮、蒼朮、黃柏、蒼耳子、當歸、紅花、薏仁、羌活、防風、秦艽、紫荊皮,二十劑,筋漸舒,腫漸消,痛減大半。

更以生地、龜板、牛膝、蒼朮、黃柏、晚蠶砂、蒼耳子、薏仁、海桐皮、當歸、秦艽,三十劑,腫痛全減。戒之曰:難足而易敗者,陰也。須痛絕酒色,以固根本,斯刀圭可恃。乃用仙茅為君,杞子、牛膝、鹿膠、虎骨、人參為臣,熟地、黃柏、晚蠶砂、茯苓、蒼耳子為佐,桂心、秦艽、澤瀉為使。蜜丸,服百日腿肉長充,精神復舊。

俞東扶曰:此案論治處方俱精當,葉案有藍本於此者。

薛立齋治一男子,先腿腫,後四肢皆痛,遊走不定,至夜益甚,服除濕敗毒之劑不應。診其脈滑而澀,此濕痰濁血為患。以二陳湯加蒼朮、羌活、桃仁、紅花、牛膝、首烏,治之而愈。凡濕痰濕熱,或死血流注關節,非辛溫之劑,開發腠理,流通隧道,使氣行血和,焉能得愈?

一男子肢節腫痛,脈遲而數,此濕熱之症。以荊防敗毒散加麻黃,二劑痛減半。以檳榔敗毒散,四劑腫亦消。更以四物湯加二朮、牛膝、木瓜,數劑而愈。

一婦人兩腿作痛,時亦走痛,氣短自汗,諸藥不應。診之,尺脈弦緩,此寒濕流注腎經也,以附子六物湯治之而愈。但人謂附子有毒,多不肯服。若用童便炮製,何毒之有?況不常服,何足為慮?薛中氣不足,以補中益氣湯加附子,服之三年,何見其毒也?經云:有是病,用是藥。

馮楚瞻治唐某,患左足左手骨節疼痛,勢如刀割,旦夕呼號,既而移至右手右足皆遍矣。或用祛風活絡之劑不效。見其口燥咽乾,誤作流火,投以涼劑,幸而吐出。神氣疲睏,六脈洪弦,此氣血久虛,筋骨失養,將成癱瘓之候。

惟宜大用熟地、當歸、白芍,養血為君;銀花、秦艽,少借風勢以達藥力於筋骨為臣;牛膝、續斷、杜仲,以調筋骨為佐;更用桂枝、松節,以鼓舞藥性,橫行於兩臂為引;再用參、術以固中培元。調理半月,漸瘳。後以生脈飲,送八味丸加牛膝、杜仲、鹿茸、瘛瘲各四五錢,日中仍服前劑,始能步履。

更以大補氣血,強筋壯骨之藥,以收全功。未幾,其室人因日夜憂勞,亦患是症,六脈沉微,右手足疼痛,既而不流於左,而竟攻之於里,胸脘痞悶噁心,疼痛欲絕。知為內傷日久,寒邪不為外達,直中陰分,宜急溫之。以人參、白朮各五錢,肉桂、附子各二錢,濃煎,徐徐溫服。

次日脈少起,胸中病痛悶大減,身有微熱,左亦略疼,此陽氣還表,寒邪欲外散之機也。照方再服,內症漸平。惟手足之痛尚在,然亦不甚,以參、術補中為君,歸、芍養血為臣,杜仲、續斷、牛膝、秦艽、桂枝,舒筋活絡為佐,全愈。夫痛風止有五痹,皮痹、脈痹、肌痹、骨痹、筋痹,未聞有臟腑之痹也。

然經曰:寒氣勝者為痛痹。又曰:其留連筋骨間者疼久,其留皮膚間者易已,其入臟者死。可不慎歟!

薛立齋治一婦人,肢節作痛,不能轉側,惡風寒,自汗盜汗,小便短,雖夏亦不去衣,其脈浮緊。此風寒客於太陽經,用甘草附子湯,一劑而瘥。

一婦人月經不調,且素有痛風,遇勞必作,用眾手重按稍止。此氣血俱虛,用十全大補加獨活而痛痊。用六味丸、逍遙散而經調。

一婦人肢體作痛,面色萎黃,時或赤白,發熱惡寒,吐瀉食少,腹痛脅脹,月經不時,或如崩漏,或痰盛喘嗽,頭目眩痛,或五心煩熱,口渴飲湯,或健忘驚悸,盜汗無寐等症,臥床年許。悉屬肝脾虧損,氣血不足所致,用十全大補、加味歸脾兼服月餘,諸症悉痊。

活絡丹治婦人六十二種風,及腹中血氣刺痛,以澤瀉主之。紅花一味,以酒一大碗,煎減半,頓服一半,頃之再服。

喻嘉言治張令施弟傷寒壞症,兩腰僂廢,徹夜痛叫,百治不效。脈亦平順無患,其痛則比前大減。曰:病非死症,但恐成廢人矣。此症之可轉移處,全在痛如刀刺,尚有邪正互爭之象。若全不痛,則邪正混為一家,相安於無事矣。今痛覺大減,實有可慮。病者曰:此身既廢,命安從活?不如速死。

欲為救全,而無治法。諦思良久,謂熱邪入兩腰,血脈久閉,不能復出,止有攻散一法。而邪入既久,正氣全虛,攻之必不應。乃以桃仁承氣湯,多加肉桂、附子,二大劑與服,服後既能強起,再仿前意為丸,服至旬余全安。此非昔人之已試,一時之權宜也,然有自來矣。仲景於結胸症有附子瀉心湯一法,原是附子與大黃同用。

但在上之症氣多,故以此法瀉心。然在下之症多血,獨不可仿其意,而合桃仁、肉桂,以散腰間血結乎!後江古生乃弟傷寒,兩腰僂廢痛楚,不勞思索,徑用此法,二劑而愈。

陳洪章治沈沃田,年七十餘,左臂及指拘攣不能伸舒,食減神憊。或謂老人虛弱,用補劑以致日甚。陳診之,曰:此由風濕邪郁胸脾,波及四肢。用二陳湯加芒硝砂仁,以薏苡仁三兩煎汁煎藥,連服四劑,病去大半。去硝,仍用二陳,又服六劑而全愈。(沃田手札新案。)

立齋治一婦人,肢節腫痛,脛足尤甚,時或自汗,或頭痛。此太陽經濕熱所致,用麻黃左金湯,二劑而愈。

昔有人患足痹者,趁舟,見舟中一袋,以足倚之,比及登岸,足以善步。及詢袋中何物,乃木瓜也。(《本草備要》。)

王執中雲:有貴人手中指攣,已而無名指亦攣,醫為灸肩顒、曲池、支溝而愈。支溝在腕後三寸。或灸風池,多有不灸支溝,或灸合谷云。

李景中中丞,傳筋骨疼甚如夾板狀,痛不可忍者,將騾子修下蹄爪,燒灰存性,研末,或酒,或白湯,調服立愈。(《廣筆記》。)

雄按:此方治臁瘡久不愈者甚效。乾者麻油調敷,濕者糝之。

馬元儀治陳氏婦,患痛痹,手足瘛瘲,周身盡痛,不能轉側,口乾躁煩。脈之弦數兼澀,此陽明津液不足,則生熱,熱極則生風。手足瘛瘲者,風淫末疾也;口乾煩躁者,火邪內熾也。惟專滋陽明,不治風而風自息,不治痛而痛自除矣。用生首烏一兩,生地五錢,黃連、黃芩、秦艽、半夏曲、枳殼、桔梗各一錢,四劑症減六七,又數劑而痊。

張氏子周身掣痛,頭不可轉,手不能握,足不能運,如是者半月矣。診之,兩脈浮虛。浮雖風象,而內痛者,脈亦浮而無力。以脈參症,當是勞倦傷中,陽明不治之候也。陽明者,五臟六腑之海,束筋骨而利機關,不治則氣血不榮,十二經脈無所稟受而不用矣。衛中空虛,榮行不利,故相搏而痛也。

法當大補陽明氣血,不與風寒濕成痹者同。用人參二錢,黃耆、當歸各三錢,炙甘草、桂枝、紅花各五分,秦艽一錢。兩劑脈和而能轉側,去桂枝、加白朮、肉桂、杞子、熟地等,調理半月而安。夫病有虛實不同,治法因之而異。風寒濕所致者,氣滯於內而為痹、邪踞於表而為痛,病之實者也。

陽明中虛所致者,血不養筋而為痛,氣虛於內而不運,病之虛者也。其實者急在邪氣,去之不速,留則生變也;其虛者急在正氣,補之不早,愈久愈劇也。凡病皆然,不獨此也。書之以為見病治病者鑑。

袁某患痛痹,身及手足掣痛,徹夜不得安臥,發熱口燥,胸滿中痛,兩脈弦,右關獨大,此胃熱壅閉,為陽明內實症也。陽明之氣,不能充灌周身,十二經脈不得流利,故肢體不能自如。(琇按:此與上條一虛一實,恰是對面。此類觀之,最足啟發心思增識力。)以調胃承氣加黃連、秦艽,一劑大便得通,再劑症減六七。改用清胃和中之劑,調理而愈。

吳漢章痛風發熱,神昏妄言見鬼,手足瘛瘲,大便不行。此胃津傷而肝木生火,內熾則便閉神昏,外攻則發熱身痛也。法當滋其內,則火自息,風自除,痛自止矣。用生首烏、蔞仁、黃連、知母、枳殼、桔梗、桂枝、秦艽,一劑漸減。但心神不安,如在舟車雲霧中,不能自主,改用人參、炙草、生地、麥冬、遠志、棗仁、茯神、貝母、橘紅羚羊角,三劑,再與歸脾湯,調理數日而安。

杜漢飛患周身流走作腫,手不能握,足不能履,已三月。脈之浮大而數,發熱口乾。此陰虛生內熱,熱勝則生風,風性善行,傷於筋脈,則縱緩不收,逆於肉理,則攻腫為楚也。用生地五錢,酒炒芩、連各一錢,紅花五分,蓋苦以勝熱,辛以散風也。二劑得酣睡,數劑而諸苦若失。

治臂腿之間,忽一兩點痛若著骨不可忍。芫花根,研為細末,米醋調,隨大小敷之立效。醫云:此陶成一醫者方,曾以治一婦人產後得此疾者,良驗。但敷貼不住,須以紙花覆其上,用白絹札定也。(《百乙方》。)

立齋治徐工部宜人,先兩膝痛,後至遍身骨節皆痛,脈遲緩,投羌活勝濕湯及荊防敗毒散加滲濕藥不應,次以附子八物湯,一劑痛悉退,再服而愈。若脈洪數而痛者,宜服人參敗毒散

張子和治一稅官,病風寒濕痹,腰腳沉重浮腫,夜則痛甚,兩足惡寒,經五六月間,猶棉纏靴足。腰膝皮膚,少有跣露,則冷風襲之,流入經絡,其痛轉劇,走註上下,往來無定,其痛極處,便擁急而腫起,肉色不變,腠理間如蟲行。每遇風冷,病必轉增,飲食轉減,肢體瘦乏,須人扶掖,猶能行立。

所服者,烏、附、薑、桂,種種燥熱,燔針著灸,莫知其數,前後三年不愈。一日命張脈之,其兩手皆沉滑有力。先以導水丸、通經散各一服,是夜瀉二十餘行,痛減過半。漸服赤茯苓湯川芎湯防風湯。此三方在《宣明論》中,治痹方是也。日三服,煎七八錢,漐漐然汗出,又作玲瓏灶法熏蒸。

若熱病反劇,諸汗法古方亦多有之,惟以吐發汗者,世罕知之。故嘗曰:吐法兼汗,良以此夫。

常仲明病濕痹,五七年矣。張令上湧之後,可瀉五七次,其藥則舟車、浚川、通經、神祐、益腎,自春及秋,必十餘次方能愈。公之疾不必針灸,與令嗣皆宜湧,但臘月非其時也。欲俟春時,恐余東邁。今姑屏病之大勢,至春和時,人氣在上,可再湧之以去其根。卒如所論而愈。

繆仲淳治高存之長郎,兩年腹痛,服參、地、歸、芍、陳皮、白朮等藥而愈。愈後又患臂痛,每發一處,輒於手臂指屈伸之間,腫痛不可忍,三四日方愈。痛時在手即不能動,曰:此即前病之餘,虛火移走為害也。立丸方,凡四五更,定服至此方全愈。

生地一斤,丹皮蒸六兩,萸肉八兩,茯苓人乳拌蒸六兩,山藥八兩,澤瀉六兩,天冬六兩,麥冬八兩,五味八兩,牛膝酒蒸八兩,黃柏蜜炒八兩,枸杞八兩,砂仁二兩,甘菊花八兩,何首烏一斤,虎前脛骨二對酥炙,蒺藜炒去刺十兩,菟絲三兩,蜜丸,每服五錢,空心白湯下。

一婦人臂痛肢攣,不能伸屈,遇寒則劇,脈緊細,正陳良甫所謂肝氣虛,為風寒所中,流於血脈經絡,搏於筋,筋不榮則乾急而為痛。先以舒筋湯,更以四物湯加丹皮、澤蘭、白朮,治之而痊。亦有臂痛不能舉,或轉左右作痛,由中脘伏痰,脾氣滯而不行,宜茯苓丸,或控涎丹治之。

胡縣丞遍身走痛,兩月後左腳面結腫,未幾腿股又患一塊,脈輕診則浮,重診遲緩,此血氣不足,腠理不密,寒邪襲虛而然。以加減小續命湯四劑,及獨活寄生湯數劑,疼痛頓去。更以托裡裹,倍加參、耆、歸、朮、百帖而愈。

施沛然治許戶部贊勿患痛痹,不能步履者浹旬矣,遍治無效。診之曰:病得之暮不收拒,數見風露,立而使內,擾其筋骨。許曰:然,然未有語其因者。疇昔之夏,祝融肆虐,竹筐幾床,如焚如炙,移榻露處,涼飈拂拂,越女揮扇,齊姬薦席,行女坐臥,匪朝伊夕,豈以斯故,乃攖厥疾。曰:無難也,當為起之。

乃飲以丹參虎骨酒萆薢蠲痹湯,不一月而病若失,步履如常矣。

蔣仲芳治張蒔官,年十九,春來遍身筋骨疼痛,漸生小骨,久藥不效。視其身,累累如龍眼,蓋筋非骨也。因濕邪氣入筋,縮結而然,譬之頸癧結核而硬,豈真骨乎?遂針委中、大椎以治其後,內關、三里以治其前,內服當歸、生地、白朮、秦艽、桂枝、桑枝、炙草、羌活、米仁、牛膝、生薑,入酒三分以助藥力,數日其骨漸小,一月盡消。

劉云密治一女子,年三十外,病冬月怯寒,並頭痛背重墜而痛,下引腰腿及腿肚痛甚,右臂痛不能舉。醫以五積散為主,加羌活、烏藥,以散凝寒而行滯,似亦近之。然但除怯寒與腰痛,而頭、腿肚及右臂之痛,只小愈耳,至背之重墜而痛,毫未減。蓋止知散寒,而不知達陽,止知行胃、腎之氣,而不知達胸中之陽也。

夫陽氣受於胸中,而背固胸之府也。因簡方書,有以薑黃為君,而用羌活、白朮、甘草四分之一,乃加入附子三分,服頭飲,則諸痛去其三。再如前劑,用其三分之一,與前渣同煎,服竟而諸症霍然。此以薑黃達上焦之陽,為其能不混於治血,且不等於治氣之味也。

徐靈胎曰:天下有治法不誤,而始終無效者,此乃病氣深痼,非泛然之方藥所能愈也。凡病在皮毛榮衛之間,即使病勢極重,而所感之位甚淺,邪氣易出。至於臟腑筋骨之痼疾,如勞怯痞膈,風痹痿厥之類,其感非一日,其邪在臟腑筋骨,如油之入面,與正氣相併,病家不知,屢易醫家。

醫者見其不效,雜藥亂投,病日深而元氣日敗,遂至不救,不知此病非一二尋常之方所能愈也。今之集方書者,如風痹大症之類,前錄古方數首,後附以通治之方數首,如此而已。此等治法,豈有愈期?必當遍考此病之種類,與夫致病之根原,及變遷之情狀。並詢其歷來服藥之誤否,然後廣求古今以來治此症之方,選擇其內外種種治法,次第施之。

又時時消息其效否,而神明變通之,則痼疾或有可愈之理。若使執數首通治之方,屢試不效,其計遂窮,未有不誤者也。故治大症必學問深博,心思精敏,又專深久治乃能奏效。世又有極重極久之病,諸藥罔效,忽服極輕淡之方而愈者。此乃其病本有專治之方,從前皆系誤治,忽遇對症之藥,自然應手而痊也。

大活絡丹,治一切中風癱瘓,痿痹痰厥,拘攣疼痛,癰疽流注,跌撲損傷,小兒驚癇,婦人停經。白花蛇烏梢蛇、威靈仙、兩頭尖俱酒浸,草烏、天麻、煨全蠍去毒、首烏黑豆水浸、龜板炙、麻黃、貫眾、炙草、羌活、官桂、藿香、烏藥、黃連、熟地、大黃蒸、木香沉香,以上各二兩,細辛、赤芍、沒藥去油另研、丁香、乳香去油另研、殭蠶、天南星薑製、青皮、骨碎補、白蔻、安息香酒熬、製附子、黃芩、蒸茯苓、香附酒洗浸焙、元參、白朮,以上各一兩,防風二兩半,葛根、虎脛骨炙、當歸各一兩半,血蠍另研七錢,地龍炙、犀角、麝香另研、松脂各五錢,牛黃另研、冰片另研,各一錢五分,人參三兩,共五十味為末,蜜丸如桂圓核大,金箔為衣,陳酒送下。徐靈胎曰:頑痰惡風,熱毒瘀血,入於經絡,非此方不能透達。

凡肢體大症,必備之藥也。方書亦有活絡丹,只用地龍、乳香等四五味,此乃治藜藿人實邪之方,不堪用也。

葉天士治吳某,脈弦小數,形體日瘦,口舌糜碎,肩背掣痛,肢節麻木,膚膝瘙癢,目眩暈耳鳴,已有數年。此操持積勞,陽升內動,旅動爍筋損液,古謂壯火食氣,皆陽氣之化。先擬清血分中熱,繼當養血熄其內風,安靜勿勞,不致痿厥。生地、元參、天冬、丹參、犀角、羚羊角、連翹、竹葉心

丸方:何首烏、生白芍、黑芝麻、冬桑葉、天冬、女貞子、茯神、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