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十八 (27)

回本書目錄

卷十八 (27)

1. 脅痛

予曰:公數日後瘡瘍大發,兩塊且有興塊作痛,此毒出之徵,公於時無恐。改用柴胡、白芍、甘草、丹參、苦參、茯苓、瞿麥、車前、黃柏、連翹、金銀花,三日而痛全減,汗全收,左右不難轉動矣。逾日,公謂肌膚癢甚,藟藟然似癮疹,豈瘡出歟?欲以藥治之。予曰:可。

再三日,兩胯果然發興塊,如棋子大者數枚,且痛。予已制蠟礬丸以待,至是授服之,瘡果遍身大發,兩腿為甚,一月餘而瘳,公始信予防毒之言不謬,披愫交歡,且作序識勝,(何勝云有?)期與終身不替云。

是案孫君生平得意筆也,然治法非奇,行文頗謬,盈篇猥語,滿紙忮心,本不入選,顧集中收彼案微,悉加節略,獨於此仍其原本,以見一斑。第亦偶然,非有心吹索前人之短也。

劉默生治諸葛子立,脅痛連腰脊,不能轉側,服六味加杜仲、續斷不效。或者以為不能轉側,必因閃挫,與推氣散轉劇。劉診之曰:脈得弦細乏力,虛寒可知。與生料八味丸加茴香,四劑而安。(《醫通》。)

李士材治一婦人,受暑脅痛,皮黃髮泡,用清肝破氣之劑不效。用大栝蔞一個,搗爛,加粉草、紅花少許,藥入而痛止。(《病機沙篆》。)

薛立齋治一婦人,性急,吐血發熱,兩脅脹痛,日晡益甚,此怒氣傷肝,氣血俱虛也。朝用逍遙散,倍加炒黑山梔、黃柏、貝母、桔梗、麥冬,夕以歸脾湯、地黃丸而愈。

龔子材治一婦人,口苦脅脹,此肝火也。用小柴胡加黃連、梔子少愈,以四君子湯加當歸、白芍、柴胡,調理脾胃而瘥。

吳孚先治蔣氏婦,善怒,兩脅作痛,歷所醫用補脾伐肝不應。脈之,左關細澀,右脈無疴。此肝勝則克脾,脾敗則自困,補尚嫌緩,何以伐為?乃與四物湯加阿膠、玉竹、棗仁、枸杞,令服三十劑,脹減七八,丸服全瘳。

柴嶼青治侍衛範諱弘賓太夫人,吐痰脅痛,飲食無味。告以肝病一二十年矣,率服平肝之藥,凡香附、鬱金等,各服過數斤,(此二味為治肝病要藥,然用之氣病則可矣,用之血病,則與干將莫邪無異也。慎之。)今為我理肝氣可也。柴曰:肝脈已虛,理無再用伐肝,況腎肝同治,乙癸同源,自應以滋腎養肝為主。

先服加味逍遙散二劑,即以八仙長壽丸進。太夫人曰:熟地膩膈,恐勿堪用。柴曰:此方熟地直走腎家,斷無膩膈,且風以散之,必需雨以潤之。服後果驗,調理數月而康。

按:二地膩膈之說,不知始自何人。二地膩膈之說,何嘗無之,此與參、耆助熱,同一至理。乃好用參、耆者,必引甘溫除大熱之語,以為參、耆不熱,及試之陰虛之人,而其弊立見。蓋參、耆所去之熱,乃脾肺虛乏之熱,非肝腎虧損之熱也。今玉橫又以為二地不膩,不知二地之不膩,乃脾肺火燥之體,非脾肺虛寒之人也。

白話文:

脅痛

一位先生數日後瘡瘍大發,長出兩塊腫塊且疼痛,這是毒素外洩的徵兆,不必驚慌。改用柴胡、白芍、甘草、丹參、苦參、茯苓、瞿麥、車前、黃柏、連翹、金銀花,三日後疼痛完全減輕,汗也止住了,左右身體都能輕鬆轉動。隔天,先生說皮膚奇癢,像癮疹一樣,難道是瘡瘍要長出來了嗎?想用藥治療。我說可以。

再過三日,兩胯果然長出許多像棋子大小的腫塊,而且疼痛。我已準備好蠟礬丸,此時服用,瘡瘍果然遍佈全身,尤其大腿最嚴重,一個多月後痊癒,先生才相信我之前預防毒素的說法沒錯,於是欣喜若狂,還寫序文記錄此事(不知道寫了什麼內容),並表示要終身信賴我。

此案例是孫先生生平得意之作,但治療方法並非奇特,行文卻頗為謬誤,充滿了瑣碎的細節和抱怨,原本不該入選,但因為此集中收錄了此案例的精華片段,所以將其大部分內容刪減,只有這段保留了原本的文字,以見一斑。這也只是偶然,並非有意要挑剔前人的不足之處。

劉默生治療諸葛子立,脅痛連及腰脊,不能翻身,服用六味地黃丸加杜仲、續斷無效。有人認為不能翻身一定是閃挫,要用推氣散治療,但會加重病情。劉默生診斷後說:脈象弦細無力,是虛寒之症。於是給他服用生料八味丸加茴香,四劑後痊癒。(《醫通》)

李士材治療一位婦人,中暑導致脅痛,皮膚發黃起泡,用清肝破氣的藥方無效。用一個大栝蔞搗爛,加粉草、紅花少許,藥物入口後疼痛即止。(《病機沙篆》)

薛立齋治療一位性情急躁的婦人,吐血發熱,兩脅脹痛,日暮尤甚,這是怒氣傷肝,氣血俱虛。早上服用逍遙散,加倍炒黑山梔、黃柏、貝母、桔梗、麥冬,晚上服用歸脾湯、地黃丸,最終痊癒。

龔子材治療一位婦人,口苦脅脹,這是肝火旺盛。用小柴胡湯加黃連、梔子略有好轉,再用四君子湯加當歸、白芍、柴胡,調理脾胃而痊癒。

吳孚先治療蔣氏婦人,愛生氣,兩脅疼痛,之前醫生都用補脾伐肝的方法,但無效。診脈後發現,左關脈細澀,右脈正常。這是肝氣過盛克伐脾臟,脾臟受損,自身功能衰弱,補益還嫌慢,怎麼能用瀉法呢?於是給她服用四物湯加阿膠、玉竹、棗仁、枸杞,服用三十劑後,脹痛減輕七八成,繼續服用丸藥後完全痊癒。

柴嶼青治療侍衛範弘賓的母親,吐痰脅痛,飲食無味。她說自己肝病已患有十幾二十年了,一直服用平肝藥物,像香附、鬱金等,各種藥物都服用過好幾斤了(這兩種藥是治療肝病的重要藥物,但用於氣病可以,用於血病,就像干將莫邪一樣鋒利,要小心)。現在要我調理肝氣。柴嶼青說:肝脈已經虛弱,不能再用瀉肝的藥物,況且腎肝同治,乙癸同源,應該以滋腎養肝為主。

先服用加味逍遙散兩劑,然後服用八仙長壽丸。太夫人說:熟地黃膩膈,恐怕不能服用。柴嶼青說:這個方子中的熟地黃直達腎經,絕對不會膩膈,況且風病要用散劑治療,也必須用滋潤的藥物來配合。服用後果然有效,調理幾個月後康復。

按:熟地黃膩膈的說法,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熟地黃膩膈的情況,確實存在,這與人參、黃耆助熱,是一個道理。但是常用人參、黃耆的人,一定會說要用甘溫藥物去除大熱,認為人參、黃耆不溫熱,並且在陰虛的人身上試驗,其弊端就會顯現出來。因為人參、黃耆所去除的熱,是脾肺虛弱的熱,而不是肝腎虧損的熱。現在玉橫又說熟地黃不膩,不知道他所說的熟地黃不膩,是指脾肺火燥的體質,而不是脾肺虛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