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十八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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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25)

1. 脅痛

竇材治一婦人脾氣虛,致積氣留於脅下,兩肋常如流水,多服草神丹而愈。(原批:脾虛致積,當用溫行;水流脅下,當行溫化。)

王海藏治一婦人,先病惡寒,手足冷,全不發熱,脈八至,兩脅微痛。治者從少陽治之。陽在內伏於骨髓,陰在外致使發寒,治當不從內外,從乎中治也。宜以小柴胡調之,倍加薑、棗。

許學士云:沈存中良方,頃在建陽,醫者王琪言:諸氣惟膀胱脅下痛最難治,惟神祐丸能治之。熙寧中,予病項骨痛,諸醫皆作風治之,數月不瘥,乃流入於背膂,又兩臂牽痛甚苦。憶琪語有證,乃令服之,一服而瘥。再發,又一服立效。方用木香、胡椒各二錢五分,巴豆十枚去皮心膜研,乾蠍七枚。

上四味共為末,湯浸,蒸餅為丸如麻子大,用硃砂為衣。每服五丸,視諸經痛,用引送下。心膈痛,柿蒂燈心湯下;腹痛,柿蒂煨薑湯下;血痛,炒姜醋湯下;腎氣脅下痛,茴香酒下;大便不通,蜜湯調檳榔末一錢下;氣噎,木香湯下;宿食不消,茶酒任下。

朱丹溪治一婦人,脾疼帶脅痛,口微干,問已多年。時尚秋,用二陳湯加川芎、乾葛、青皮、木通,下蘆薈丸二十粒。

張宅張郎氣痛,起自右脅,時作時止,脈沉而弦,小便時有赤色,吞酸,喜嘔出食,此濕痰在脾肺間,而肝氣乘之。小柴胡湯去黃芩加川芎、白朮、木通、白芍、滑石、生薑,煎湯下保和丸三十五粒。

一婦人氣暈,兩脅胸背皆痛,口乾,用青皮、半夏各一錢,白朮、黃芩、川芎各三錢,木通二錢五分,陳皮、桔梗各二錢,甘草炙半錢。上分六帖,煎熱服。又脅下有食積一條扛起,加吳茱萸、炒黃連。

孫文垣治徐三泉子,每午發熱,直至天明,夜熱更甚,右脅脹痛,咳嗽則疼痛,坐臥俱疼。醫以瘧治罔效,已二十餘日。後醫謂虛,投以參、術,痛益增。診之,左弦大,右滑大搏指。經云:左右者,陰陽之道路也。據脈肝膽之火,為痰所凝,必勉強作文,過思不決,木火之性,不得通達,鬱而為痛。

夜甚者,肝邪也。初治當通調肝氣,一劑可瘳。誤以為瘧,燥動其火,補以參、術,閉塞其氣。經云:體若燔炭,汗出而散。今汗不出,舌苔已沉香色,熱鬱極矣。不急救,立見凶危。以仲景小陷胸湯為主。大栝蔞一兩,黃連三錢,半夏曲二錢,前胡、青皮各一錢,水煎服。

夜服當歸龍薈丸,微下之。醫猶爭曰:病久食不進,精神狼狽若此,寧可下乎?曰:病屬有餘,有餘者瀉之。已誤於補,豈容再誤哉?服後夜半痛止熱退,兩帖全安。

虛山內人胸脅脹痛,五更嘈雜,則痛更甚,左寸關脈洪滑。孫謂此肝膽有鬱火,胃中有膠痰,乃有餘之病。經云:木鬱則達之。又云:通則不痛。與以當歸龍薈丸一錢五分,(琇按:既云木鬱達之,卻不用達之之藥,而用逆折之法,火雖暫泄,而木之本性亦傷矣。此亦劫劑之類也。

白話文:

脅痛

竇材治療一位脾氣虛弱的婦女,導致氣滯積於脅下,兩肋經常感覺像流水一樣,服用很多草神丹後痊癒。(原批的意思是:脾虛導致氣滯,應該用溫和的方法疏通;肋下有像流水一樣的感覺,應該溫和地化解。)

王海藏治療一位婦女,初期症狀是惡寒、手腳冰冷,完全不發熱,脈象八次/分,兩脅輕微疼痛。治療者從少陽經入手治療。陽氣潛伏於骨髓內,陰氣在外導致發寒,治療不應該從內外兩方面著手,而應該從中間入手。宜用小柴胡湯加減,加倍使用生薑和紅棗。

許學士說:沈存中的良方,之前在建陽,醫生王琪說:各種氣病中,以膀胱和脅下的疼痛最難治療,只有神祐丸才能治療。熙寧年間,我患有項骨疼痛,許多醫生都認為是風寒引起的,治療數月未癒,疼痛又蔓延到背部和脊柱,兩臂也牽扯疼痛,非常痛苦。我記起王琪的話,便服用此方,服藥一次就痊癒了。再次發病,又服藥一次,立即見效。方劑是用木香、胡椒各二錢五分,巴豆十枚去皮、心、膜後研磨,乾蠍七枚。

以上四味藥磨成粉末,用湯水浸泡,蒸熟的餅做成如麻子大小的丸藥,用硃砂做藥衣。每次服用五丸,根據經絡疼痛的部位,選擇不同的引導藥物送服。心膈疼痛,用柿蒂燈心湯送服;腹痛,用柿蒂煨薑湯送服;血痛,用炒姜醋湯送服;腎氣脅下疼痛,用茴香酒送服;大便不通,用蜜湯調和檳榔末一錢送服;氣噎,用木香湯送服;宿食不消,用茶或酒送服。

朱丹溪治療一位婦女,脾臟疼痛並伴有脅痛,口略微乾燥,詢問得知已有多年病史。當時正值秋季,用二陳湯加川芎、乾葛、青皮、木通,並服用蘆薈丸二十粒。

張宅的張郎患有氣痛,從右脅開始,時發時止,脈象沉而弦,小便有時帶紅色,吞酸,喜歡嘔吐食物,這是濕痰停滯在脾肺之間,而肝氣乘之。用小柴胡湯去黃芩,加川芎、白朮、木通、白芍、滑石、生薑,煎湯後服用保和丸三十五粒。

一位婦女氣暈,兩脅、胸背都疼痛,口乾,用青皮、半夏各一錢,白朮、黃芩、川芎各三錢,木通二錢五分,陳皮、桔梗各二錢,炙甘草半錢。將藥分成六劑,煎熱服用。又因為脅下有像食物積滯一樣的一條東西撐著,加吳茱萸、炒黃連。

孫文垣治療徐三泉的兒子,每天中午發熱,一直持續到天明,晚上發熱更甚,右脅脹痛,咳嗽時疼痛加劇,坐臥都疼痛。曾用治療瘧疾的方法治療,但無效,已經持續二十多天了。後來醫生認為是虛症,用人參、白朮治療,疼痛反而加劇。診脈後發現,左脈弦大,右脈滑大而有力。經書上說:左右脈象,是陰陽氣血運行的道路。根據脈象判斷,是肝膽之火,被痰所凝滯,一定是過度勞累,思慮過度,導致木火之性不能通達,鬱結而致痛。

晚上症狀加重,是肝邪作祟。初期治療應該疏通調和肝氣,一劑藥就能痊癒。誤以為是瘧疾,燥動其火,用人參、白朮補益,反而閉塞了氣機。經書上說:身體像燒炭一樣,出汗就能散熱。現在不出汗,舌苔已經是深黃色,熱邪鬱結到極點了。如果不緊急治療,就會危及生命。以仲景的小陷胸湯為主藥。大栝蔞一兩,黃連三錢,半夏曲二錢,前胡、青皮各一錢,水煎服。

晚上服用當歸龍薈丸,微微瀉下。醫生還爭論說:病久體弱,食慾不振,精神萎靡不振,這樣的情況可以瀉下嗎?我說:這屬於實證,實證應該瀉下。已經誤用補益的方法,怎麼能再次犯錯呢?服藥後,半夜疼痛停止,發熱退去,兩劑藥後就痊癒了。

虛山內人胸脅脹痛,五更時分嘈雜不安,疼痛加重,左寸關脈洪滑。孫氏認為這是肝膽鬱火,胃中有膠痰,屬於實證。經書上說:木氣鬱結就應該疏通它。又說:氣血通暢就不會疼痛。給她服用當歸龍薈丸一錢五分。(琇按:既然說木氣鬱結就應該疏通它,卻不用疏通的藥物,而用逆折的方法,雖然火邪暫時得以泄洩,但木氣的本性也會受損。這也是峻下之劑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