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十四 (17)
卷十四 (17)
1. 喘
再加生首烏,以滋陰燥,大便通而全愈。
繆仲淳治臧儀部靜涵,患氣喘自汗,晝夜不眠食,諸醫以外感治之。繆診之曰:此腎虛氣不歸元,故火上浮,喘汗交作,脾虛故不思食。亟以麥冬、五味、枸杞滋陰斂肺,以蘇子、橘紅降氣消痰,以白芍、棗仁、茯苓補脾斂汗,不數劑而愈。
葉都督患痰喘,諸醫作胃虛治之不愈,後以導水丸利五六次而安。(《平治會萃》、《薛氏書》。)
薛仲芳曰:周忠介夫人年六十餘,患痰喘五六年,醫藥無效。士材先師診之曰:右寸浮洪,肺有實邪,須用麻黃、石膏、半夏、防風、細茶、生薑等件,藥雖峻而病當之,無畏也。投之果愈。但麻黃只可用二三分,服後兼須避風耳。
吳橋治程參軍汶年近耆,久病痰喘,秋冬遞作,春夏浸平。頃歸自留都,痰喘如昔。一醫以為熱也,劑以石膏,再服而痰喘不除,加以泄瀉。一醫以為攻損而虛也,劑以人參峻補,一服而痰喘大作,喉壅塞不能言,瞑而惛惛。橋至診之,寸口浮大,弦數搏指,然不任按。病得之鬱怒而傷肝氣,法當緩治,而二醫以躁急乘之,故甚。
脈雖九死,猶可覬一生。乃以導痰湯為劑,加芩、連、麥冬,一服而吐結痰,有間稍寐。未盡二服,結痰越出喉吻間不能吐,則以簪入口而衡引之,累累連棉,去如敗絮者盈二缶,喘乃少定。瞑而惛惛如前,僵臥如屍,七日乃寤,寤則呻吟出息,目微開,始進勺飲。間日一劑,逾月而安。
或以參軍方趙簡子云。(《太函集》。)
劉清江曰:先君嘗施喘藥,蓋用麻黃三兩,不去根節,湯浴過,訶子二兩,去核用肉,二味為塵末。每服三大匕,水二盞,煎減一半,入臘茶一錢,再煎作八分,熱服,無不驗者。後於彭子壽侍郎處傳一方,用新羅參一兩作細末,以生雞子清和為丸如梧子大,陰乾,每服百粒,溫臘茶清下,一服立止。嘗見知臨江葉守端向言其祖石林病此,專服大黃而愈。
其尊人亦苦此疾,乃純用附子,至某則非麻黃不可。然則又顴其所稟如何,且自謂其女幼年已喘,傳至四世,而用藥皆不同。(劉昌詩,字與號清江。《蘆浦筆記》。雄按:一脈相傳,病情如此,世之執死方而治活病者,皆盲醫也。)
魏玉橫曰:朱武章年三十八,客姚江,仲冬左額患疔,七八日微喘,疔潰後大喘,疔愈喘甚,坐不能臥。醫與降氣清金不效,已二旬。歸而渡江,比到岸,兩腳赤腫如燈籠,不能扱履矣。舁負至家,一月間更七醫,其寬胸者重投厚朴,瀉肺者峻用葶藶,有謂表邪未清者,有謂腳氣上攻者,有謂水腫入腹者,有謂疔毒入肺者,雜治腫漸及囊。一醫謂其虛也,與八味反增譫語。
診之,兩關模糊,左尺不應,餘部微數而洪。面有紅光,倚息不寐,小便濃濁,掌心熱炙,臀起映瘡,以久坐也。其舌左邊赤紫,四沿凸凹,而左為甚,鼻孔乾燥,能俯不能仰,曰:此肝腎大傷之候。初時之疔亦肝火熾盛而作,治得其宜,數劑可愈。樸、藶既非,桂、附亦誤。
白話文:
[喘]
再加生首烏,就能滋陰潤燥,大便秘通後,病就好了。
繆仲淳治療臧儀部靜涵,病人患有氣喘、自汗,日夜不能睡眠進食,其他醫生都當作外感風寒治療。繆仲淳診斷後說:這是腎虛導致元氣不能歸於腎臟,所以陽氣上浮,出現喘息和出汗的症狀,脾虛則不思飲食。於是急忙用麥冬、五味子、枸杞滋陰斂肺,用蘇子、橘紅降氣消痰,用白芍藥、酸棗仁、茯苓補脾斂汗,幾服藥就治好了。
葉都督患有痰喘,其他醫生都當作胃虛治療,但沒治好,後來用導水丸利尿五六次後才痊癒。(出自《平治會萃》、《薛氏書》)
薛仲芳說:周忠介夫人的痰喘病症已持續五年六年,六十多歲了,服用各種藥物都沒效。士材老師診斷後說:右寸脈浮洪,肺部有實邪,必須使用麻黃、石膏、半夏、防風、細辛、生薑等藥物,雖然藥性峻猛,但符合病情,不用害怕。服用後果然痊癒。但麻黃只能用二三分,服用後一定要避風。
吳橋治療程參軍,年紀已老,長期患有痰喘,秋冬季節加重,春夏季節減輕。最近從留都回來,痰喘又像以前一樣嚴重。一位醫生認為是熱症,用石膏治療,服用兩次後痰喘未除,反而出現腹瀉。另一位醫生認為是之前的治療損傷了身體,導致虛弱,於是用人參大補,服用一次後痰喘加重,喉嚨阻塞不能說話,昏昏沉沉。吳橋診治後發現,寸口脈浮大,弦數有力,但按之不實。病情是因鬱怒傷肝所致,應當緩慢治療,而那兩個醫生用躁急的方法治療,所以病情加重了。
雖然脈象危急,但仍有希望痊癒。於是用導痰湯加黃芩、黃連、麥冬,服用一次後吐出很多痰,間或能睡一會兒。還沒服用完第二劑,痰又從喉嚨湧出,吐不出來,於是用髮簪伸入口中,將痰引出,痰液粘稠,像爛棉絮一樣,取出約兩缶之多,喘息才稍微平緩。病人昏昏沉沉如前,僵臥如屍,七天後才醒來,醒來後呻吟喘息,眼睛微張,開始少量喝水。隔日服用一劑藥,一個多月後痊癒。
有人認為程參軍的治療方法與趙簡子的治療方法相同。(出自《太函集》)
劉清江說:我父親以前治療喘症的藥方,是用麻黃三兩(不去根節),煎湯後沐浴,再加訶子二兩(去核取肉),將兩種藥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三大匙,加水兩盞,煎至一半,加入臘茶一錢,再煎至八分,趁熱服用,從無不效者。後來在彭子壽侍郎那裡得到一個方子,用新羅參一兩磨成細粉,用生雞蛋清和成梧子大小的丸藥,陰乾,每次服用一百粒,溫臘茶送服,服用一次就能立即止喘。我曾聽臨江葉守端說,他祖父石林患此病,專用大黃治療而痊癒。
我的父親也患有這種疾病,只用附子治療,到一定程度後,就必須用麻黃。那麼,這又要考慮他的體質如何呢?他自己也說他的女兒幼年就患有喘症,傳到第四代,而治療方法都不同。(劉昌詩,字與號清江,《蘆浦筆記》。雄按:一家世代相傳,病情如此,那些固執己見,用死板的方劑治療活人的醫生,都是庸醫。)
魏玉橫說:朱武章,三十八歲,客居姚江,仲冬時左額長疔瘡,七八天後輕微喘息,疔瘡潰爛後喘息加重,疔瘡痊癒後喘息更嚴重,坐臥不安。醫生用降氣清金的藥物無效,已經二十天了。回家渡江時,雙腳腫得像燈籠一樣,不能穿鞋。抬回家後,一個月內換了七個醫生,有的醫生用厚朴寬胸,有的用葶藶瀉肺,有的認為表邪未清,有的認為是腳氣上攻,有的認為是水腫入腹,有的認為是疔毒入肺,各種治療方法都用過,腫脹漸漸擴大到腹股溝。一位醫生認為他是虛症,用八味丸治療,反而加重了神志不清的症狀。
我診斷後發現,兩關脈模糊,左尺脈不應,其他脈位略數而有力。面色紅潤,倚靠著喘息不能睡覺,小便濃濁,掌心發熱,臀部有瘡,是久坐造成的。舌頭左側紅紫,邊緣高低不平,左側更為嚴重,鼻孔乾燥,能俯身不能仰身,我說:這是肝腎嚴重受損的徵兆。最初的疔瘡也是由於肝火旺盛而引起的,如果治療得當,幾服藥就能痊癒。厚朴、葶藶都不對,桂枝、附子也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