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十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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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11)

1.

陸養愚治施鳳岡母,年及五旬,患四肢削而微腫,腕膝指節間腫更甚,筋外露而青。向來月事後必煩躁一二日,因而吐血或便血一二日,服涼血藥丹皮、生地、芩、連之類,三劑方止。若不服藥則去血必多。近來天癸既絕,血症亦減,而肢節之症作矣,史國公藥酒服之無效。

數年間,蒼朮、烏、附、羌、防、豨薟,及活絡諸湯,驅寒勝濕之劑皆遍服。今且飲食,便溺,動輒須人,攣痛尤不可忍。脈之,六部微澀,兩尺緩弱尤甚。曰:始因過用寒涼,損其肝氣,繼則多用風燥,耗其肝血。肝主筋,今氣血俱虛,筋失其養,故腫露而持行俱廢。用人參、川芎、當歸、首烏,少佐肉桂、秦艽為煎劑,以虎潛丸料,倍鹿角膠為丸,服月餘而減,三月而持行如故,半年全瘳。(雄按:用藥未善。

朱丹溪治鄭安人,年六十,虛而有痰,脈緩足弱,與半夏天麻白朮湯,下酒芩丸愈。

一士夫因腳弱求診,兩手俱浮洪稍鼓,飲食如常,惟言問不答,肌上起白屑如麩片。時在冬月,作極虛處治。詢其弟,乃知半年前,曾於背臂腿三處,自夏至秋冬節次生疽,率用五香連翹湯、十宣散與之,今結痂久矣。為作參耆白朮當歸膏,以二陳湯化飲之,三日後盡藥一斤,白屑沒者大半,病者自喜呼吸有力。補藥應取效以漸,而病家反怨藥不速應,自作風病論治。

煉青礞石二錢半,以青州白丸作料,煎飲子頓服之。阻之不聽,因致不救,書以為警云。(痿症作風治多死。)

薛立齋治一婦人,患血痔,兼腿痠痛似痹,此陰血虛不能養於筋而然也。宜先養血為主,遂以加味四斤丸治之愈。

一老人筋攣骨痛,兩腿無力,不能步履,以《局方》換腿丸,治之而愈。

一婦人筋牽痹縱,兩腿無力,不能步履,以《三因》勝駿丸,治之而瘥。河間云:腳氣由腎虛而生,然婦人亦有腳氣者,乃因血海虛,而七情所感,遂成斯疾。今婦人病此亦眾,則知婦人以血海虛而得之,與男子腎虛類也。男女用藥固無異,更當兼治七情,無不效也。(因虛而成,故以入痿。)

姚僧垣治金州刺史伊婁穆,自腰至臍似有三縛,兩腳緩縱,不復自持。僧垣為診脈,處湯三劑。穆初服一劑上縛即解,次服一劑中縛後解,又服一劑三縛悉解。而兩服疼痹猶自攣弱,更為合散一劑,稍得屈伸。僧垣曰:終待霜降,此患當愈。及至九月遂能起行。(《周書》。)

琇按:此即春夏劇,秋冬瘥之痿症也。

張子和曰:宛邱軍校三人皆病痿,積年不瘥,腰以下腫痛不舉,遍身瘡疥,兩目昏暗,唇乾舌燥,求治於張。張欲投瀉劑,二人不從,為他醫溫補之藥所惑,皆死。其同病有宋子玉者,俄省曰:彼以熱死,我其改之,竟從治之而愈。張曰:諸痿獨取陽明,陽明者胃與大腸也。此言不止謂針也,針與藥同也。

白話文:

[痿]

陸養愚治療施鳳岡的母親,這位五旬婦女患有四肢消瘦略微腫脹的症狀,手腕、膝蓋、指關節腫脹更為嚴重,筋脈外露且呈現青色。以往月經結束後必定煩躁一兩天,因此會吐血或便血一兩天,服用涼血藥物丹皮、生地、黃芩、黃連等,服藥三劑後才停止。如果不服藥,出血量會更多。最近月經停止後,出血症狀也減少了,但肢體關節的症狀卻出現了,服用史國公的藥酒也無效。

幾年來,她服用過蒼朮、烏藥、附子、羌活、防風、豨薟等藥物,以及各種活絡祛風除濕的湯劑,但都無效。現在飲食、大小便都需他人協助,肢體攣縮疼痛難以忍受。把脈後發現,六脈微澀,兩尺脈尤其緩弱。醫生判斷:起初是因為過度服用寒涼藥物損傷了肝氣,接著又大量服用溫燥藥物耗傷了肝血。肝主筋,現在氣血都虛弱了,筋脈失養,所以才會出現腫脹外露、行動不便的情況。於是醫生使用人參、川芎、當歸、何首烏,少量佐以肉桂、秦艽煎服,並用虎潛丸的藥材,加倍鹿角膠製成丸藥服用。服藥一個多月後症狀減輕,三月後行動恢復如常,半年後完全痊癒。(雄按:用藥方法尚不完善。)

朱丹溪治療鄭安人,這位六十歲的婦人體虛且有痰飲,脈象緩弱,腳力虛弱,於是給她服用半夏、天麻、白朮湯,並配合服用下酒芩丸,最終痊癒。

一位士大夫因腳弱求診,雙手浮腫,稍稍鼓脹,飲食正常,只是不說話,皮膚上長出像麩皮一樣的白屑。當時正值冬天,醫生判斷屬於虛症。詢問其弟後得知,半年前,他的背部、手臂、腿部三個地方,從夏季到秋季,先後長了癰疽,都使用了五香連翹湯、十宣散治療,現在結痂已久。醫生為他開了參、耆、白朮、當歸膏,用二陳湯化開服用。三日後服用一斤藥,白屑大部分脫落,病人自己也感覺呼吸有力。補藥應該逐漸見效,但病人卻抱怨藥效不快,自行診斷為風濕病而治療。

病人自行服用煉製的青礞石二錢半,以青州白丸為藥引,煎水頓服。醫生阻止他,但他不聽,最終導致不治,醫生記錄此事以示警戒。(痿症用風寒治療,多會死亡。)

薛立齋治療一位婦女,患有血痔,同時腿部痠痛,類似痺症,這是因為陰血虛弱,不能滋養筋脈造成的。於是先以養血為主,使用加味四物湯治療而痊癒。

一位老人筋脈攣縮,骨頭疼痛,雙腿無力,無法行走,使用《局方》中的換腿丸治療而痊癒。

一位婦女筋脈牽引疼痛,雙腿無力,無法行走,使用《三因極一病證方論》中的勝駿丸治療而痊癒。河間先生說:腳氣是由腎虛引起的,但婦女也會患腳氣,這是因為血海虛弱,加上七情所傷而導致的。現在很多婦女都患有這種病,可見婦女是因為血海虛弱而患病,與男子的腎虛相似。男女治療方法並無不同,更應該兼治七情,就一定有效。(因為虛弱而導致痿證,所以治療要益氣養陰。)

姚僧垣治療金州刺史伊婁穆,從腰到臍部像有三條繩索束縛著一樣,雙腳無力下垂,無法自行站立。姚僧垣診脈後,開了三劑湯藥。伊婁穆服用第一劑後,上部的束縛感就消失了;服用第二劑後,中間的束縛感也消失了;服用第三劑後,三個束縛感都消失了。但雙腿疼痛痺阻,仍然攣縮無力,於是又給他開了一劑散劑,稍稍可以屈伸了。姚僧垣說:等到霜降時,病症就會痊癒。到了九月,他就能夠起床行走了。(《周書》記載。)

琇按:這就是春夏發病,秋冬痊癒的痿證。

張子和說:宛邱軍校有三個人都患有痿證,多年未愈,腰部以下腫痛,不能行走,全身長瘡疥,雙目昏暗,嘴唇乾燥,舌燥口渴,求治於張子和。張子和想要用瀉法治療,但兩人沒有聽從,被其他醫生溫補的藥物迷惑了,都死了。與他們患同樣疾病的宋子玉,醒悟過來說:他們是因為溫補而死,我應該改變治療方法,最終遵從張子和的治療而痊癒了。張子和說:各種痿證都要治療陽明經,陽明經包括胃和大腸。這句話不只是指針灸,針灸和藥物治療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