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琇

《續名醫類案》~ 卷六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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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5)

1. 嘔吐

杜壬治安業坊閻家老婦人,患嘔吐。請石秀才醫,曰,胃冷而嘔。下理中丸至百餘丸,其病不愈。石疑之,杜至,曰:藥病相投,何必多疑。石曰:何故藥相投,而病不愈?杜曰:藥力未及,更進五十丸必愈。果如其言。石於是師法於杜。(《醫學綱目》。)

白話文:

杜壬醫治安業坊閻姓老婦人的嘔吐症狀。他請來石秀才看診,石秀才診斷為胃寒導致嘔吐,開了理中丸,服用了一百多丸,病情卻沒有好轉。石秀才心生疑惑,杜壬前來問診,說:「藥物配症相符,為何還要懷疑?」石秀才問:「既然藥物對症,為何病情沒有好轉?」杜壬說:「藥力還不夠,再加五十丸,一定會痊癒。」結果果然如他所說。石秀才於是拜杜壬為師,學習他的醫術。(出處:《醫學綱目》)

王普侍郎病嘔,飲食皆不得進,召孫兆治數日亦不愈。後復召杜,杜曰:治嘔愈嘔,此胃風也。遂用川烏一兩,淨洗去皮臍,不去尖,以漿一碗煮乾,每個作兩片,復用漿水一碗煮盡,更作四片,細嚼一片,以少溫水下。少頃,嘔遂止,痛即少息。杜遂問曰:尋常好吃何物?曰:好吃甘甜之物。

杜曰:是甘甜乃膏梁之物,積久成熱,因而生風,非一朝一夕之故也。王服其說。(同上。)

白話文:

王普侍郎得了嘔吐病,什麼東西都不能吃。找孫兆治療了幾天,病情還是沒有好轉。後來又請來杜醫生。杜醫生說:一直止嘔就會越吐越多,這是胃風引起的。於是用一兩川烏,洗淨去皮去臍,保留尖端,用一碗米漿煮乾,然後每塊切成兩片,再用一碗米漿煮盡,再切成四片,細嚼一片,用少量溫水送服。過了一會兒,嘔吐就停止了,疼痛也減輕了。杜醫生問道:你平常喜歡吃什麼?王侍郎回答道:喜歡吃甜食。

毛公弼有一女,嘗苦嘔吐,求龐安常醫,與之藥曰:嘔吐疾易愈,但此女子能不嫁,則此病不作。若有娠而嘔作,不可為矣。公弼既還家,以其女嫁歸沙溪張氏,年餘而孕,果以嘔疾死。(曾達臣《獨醒雜誌》。)

白話文:

毛公弼有一個女兒,常常嘔吐得很厲害,向龐安常求醫。龐安常開了藥給她,說:「嘔吐病容易治,但這個女子如果能夠不嫁,這個病就不會再發。如果懷孕後嘔吐,就沒辦法救了。」毛公弼回家後,把女兒嫁到沙溪的張家。一年多後,女兒懷孕了,果然因為嘔吐而死亡。(出自曾達臣的《獨醒雜誌》。)

臧中立,毗陵人,客鄞,崇寧中,徽宗後病甚,中立應詔,以布衣麻履見。命之入診,出問何證?中立對曰:脾脈極虛,殆嘔瀉之疾作楚。和藥以進,且曰:服此得睡為效。至夜半,果粥食,不一月獲安。賜歸,詔出官帑,予地築室南湖以居焉。(《寧波府志》。)

白話文:

臧中立,是毗陵(今江蘇常州)人,客居鄞州。北宋崇寧年間,宋徽宗的病情十分嚴重,詔令臧中立前去診治。臧中立身著布衣,腳穿麻鞋面見宋徽宗。宋徽宗命他入宮問診,診後詢問病情。臧中立回答說:陛下脾脈極虛,嚴重到嘔吐腹瀉的程度,身體虛弱。他配製了藥物,並說道:服下此藥後,能入睡就是見效了。到了半夜,宋徽宗果然進食粥湯。不到一個月,病情就痊癒了。宋徽宗賜予臧中立歸鄉,並詔令國庫出資,在南湖為他建造房屋居住。(出自《寧波府志》)

許學士政和中,治一宗人,病傷寒,得汗身涼數日,忽嘔吐,藥食不下。醫用丁香、藿香、滑石等,下咽即吐。許曰:此證汗後餘熱留胃脘,正宜竹茹湯,用之即愈。

白話文:

在政和年間,許學士治療了一位宗親,該宗親患了傷寒,出汗後身體發冷數日,突然嘔吐,藥物和食物不能下嚥。醫生使用了丁香、藿香、滑石等藥物,但只要下嚥就會嘔吐。許學士說:這是出汗後餘熱留在了胃脘,應該使用竹茹湯,用此藥後便痊癒了。

薛立齋治府庠沈姬文母,患脾虛中滿,痰嗽發熱,又食濕面冷茶,吞酸嘔吐,絕食。誤服芩、連、青皮等藥,益加寒熱,口乾流涎不收,聞食則嘔,數日矣。迎治,曰:脾主涎,以脾虛不能約制也。欲用人參安胃散,惑於眾論,以為胃經實火宿食,治之病日增劇。忽思冬瓜,食如指甲一塊,頓發嘔吐酸水不止,仍服前藥愈劇。

白話文:

薛立齋為府學堂的沈姬的母親治病。她的症狀是脾虛腹脹,痰液咳嗽發熱,還吃了潮濕變冷的麵條、冷茶,導致吞嚥酸水、嘔吐、不吃東西。她誤服了黃芩、黃連、青皮等藥,導致病情加重,寒熱交替,嘴乾流口水不止,一聽見食物就嘔吐,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薛立齋被請去診治,他說:「脾臟主掌口水,現在脾虛無力控制,所以才會這樣。」他想要用人參安胃散來治療,但是受到眾人的誤導,認為她的胃經有實火、宿食,這樣治療只讓病情越來越嚴重。

薛立齋忽然想到冬瓜,便拿了一小塊讓她吃,結果立刻引發嘔吐,酸水止不住。她又繼續服用了之前的藥,病情更加嚴重。

復邀視之,則神脫脈絕瀕死矣。惟目睛尚動,曰:寒淫於內,治以辛熱。然藥不能下矣,急用鹽、艾、附子炒熱熨臍腹,以散寒回陽。又令沈以口氣補接母口之氣,又以附子作餅熱貼臍間。(救急妙法。)時許,神氣少蘇,以參、朮、附子為末,仍以是藥加陳皮,煎膏為丸如粟米大,納五七粒於口,隨津液嚥下即不嘔。二日後,加至十粒,諸病少退,口涎不止。

白話文:

再次察看,發現患者已經神志不清、脈搏微弱,瀕臨死亡。不過,眼睛還有動靜。患者說:「寒氣侵入體內,應該用辛熱藥物治療。」但是藥物無法下嚥。急用鹽、艾草、附子炒熱後敷在臍腹處,以散寒回陽。另外,讓沈用口對口的方式為患者吹氣,還用附子製作熱餅敷在臍間。(緊急救援妙法)一炷香後,患者的生命徵象稍有恢復。用人參、白朮、附子研磨成細末,再加入陳皮,煎煮成膏狀,製成粟米大小的丸藥,一次放五到七顆在口中,利用唾液嚥下即可,不會嘔吐。兩天後,增加到十顆,各種症狀略微減輕,口中的痰液減少了。

五日後,漸服前劑一二匙,胃氣少復,乃思粥飲,復投以參、術等藥,溫補脾胃,五十餘劑而後愈。(《明醫雜著》、《婦人良方》。)

白話文:

五天後,逐漸服用前面那劑藥,兩湯匙,胃氣稍有恢復後,想要喝粥,又給予人參、白術等藥物,溫補脾胃,服用了五十多劑藥才痊癒。

一人湯藥入口即吐出,六脈洪大有力。此因地道不通,故氣厥上行,而食物難入耳。不更衣已十餘日,服承氣等湯俱不納。曰:秘結日久,湧逆勢盛故也。止沸莫若抽薪,遂用蜜導,去燥糞數升,嘔吐即止,調以養血清火之劑而安。

白話文:

一個人喝了中藥後就吐出來,六脈跳動快速有力。這是因為人體通道堵塞,氣血逆流上升,食物難以入腹。他的衣服十多天沒換,吃了承氣等中藥都不見好轉。這是因為便祕已久,嘔吐逆流的勢頭很強的緣故。為了止嘔,必須先把造成嘔吐的根源去除,於是使用蜂蜜導瀉,通出大量乾結的糞便,嘔吐就止住了。然後再用養血清火的藥物調理,病人的情況就穩定下來了。

章虛谷治一七十歲老人,數年前患瘧,病根未除,每至夏秋則發。自去冬至丁亥春,忽病嘔吐戰振,筋脈掣痛,愈後屢發,或見其小便黃赤,大便乾少,面有紅光,謂是肝鬱化火,火逆犯作嘔,胃陰不足,故小便黃赤,大便乾少也。章診之,脈虛澀少神,舌苔白腐而厚,此中焦虛寒,濁陰聚胃也。

白話文:

章虛谷曾治療一位七十歲的老人,數年前患有瘧疾,病根未除,每到夏秋就會發作。從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老人突然出現嘔吐、抽搐、筋脈疼痛的症狀。病癒後,這些症狀反覆發作,有時小便呈黃紅色,大便乾澀少,臉色發紅。章虛谷認為這是肝氣鬱結化火,火氣逆行引起的嘔吐,胃陰不足導致小便黃赤,大便乾少。章虛谷診脈時發現老人脈搏虛弱、澀滯,神氣不足,舌苔白腐而厚。他判斷老人是中焦虛寒,濁陰聚積在胃中所致。

以薑製半夏為君,佐參、苓、附子、乾薑、生薑、桂枝、芍藥、烏梅、草果仁,一劑即甚效。繼去烏梅加厚朴,連進十餘劑,每劑附子用至三錢,胃口開而病愈。

白話文:

以生薑炮製的半夏為主要藥材,搭配人參、茯苓、附子、乾薑、生薑、桂枝、芍藥、烏梅、草果仁,一劑就十分有效。接著去掉烏梅加入厚朴,連續服用十幾劑,每劑附子用量增加到三錢,胃口漸開,疾病痊癒。

周慎齋治一人,飲食如常,每遇子時作吐,大便秘結。其人必苦慮憂思,脾氣鬱結,幽門不通。宜扶脾開竅為主,遂以參、苓、白朮,以蒼朮伴炒炙甘草各一錢,煮附子、烏藥三分,水煎服愈。

白話文:

周慎齋曾治療一位患者,患者飲食正常,但每到子時(夜間 11 點至 1 點)就會嘔吐,大便也經常便祕。

周慎齋認為,這位患者是因為過度思慮和憂愁,導致脾氣鬱結,幽門(通往胃部的出口)閉塞。因此,治療重點應該是扶助脾胃,疏通氣機,開通幽門。

他使用的藥方如下:

  • 人參:1 錢
  • 茯苓:1 錢
  • 白朮:1 錢
  • 蒼朮:與炒炙甘草各 1 錢
  • 煮附子:3 分
  • 烏藥:3 分

將上述藥材用水煎煮後,讓患者服用。服用後,患者的嘔吐和便祕症狀便痊癒了。

周慎齋治一士,鬱熱嘔吐,用竹茹、山梔各三錢,陳皮、茯苓各二錢,甘草一錢,煎成,加薑汁五匙,熱服而愈。(《大還》。)

白話文:

周慎齋治療一位富翁,他鬱熱導致嘔吐,使用竹茹、山梔子各三錢,陳皮、茯苓各二錢,甘草一錢,煎煮成湯,加入五匙薑汁,熱服後痊癒。(出自《大還》。)

陸養愚治李糧廳,因飯後勞攘,下午飲酒數杯,遂覺臍下小腹作痛,升至胃脘即嘔,嘔訖痛止。少頃,又從下痛上,復嘔,嘔訖痛緩。自後痛嘔益頻,自疑中毒,以淡鹽湯虀汁探吐之,一無所出。醫投以藿香正氣散不效。其脈浮按細數,稍重即伏,沉按甚堅,曰:此飲食過飽,急遽所至。與潤字丸百十顆,令以淡薑湯服之。少頃,連瀉數行而愈。

白話文:

陸養愚醫生治療李糧廳的疾病。李糧廳因為飯後活動勞累,下午又喝了幾杯酒,於是感到肚臍下方的腹部疼痛。疼痛向上升到胃部,接著嘔吐,吐完後疼痛停止。過了一會兒,疼痛又從腹部向上,再次嘔吐,吐完後疼痛減緩。此後疼痛嘔吐越來越頻繁,李糧廳懷疑自己中毒,用淡鹽湯和虀汁探吐,但什麼都沒吐出來。醫生給他開了藿香正氣散,但無效。他的脈搏浮按時細數,稍重一點就沉下去,沉按時脈搏非常堅實。醫生說:這是飲食過飽,急於運動所導致的。給他開了潤字丸一百一十顆,讓他用淡薑湯服用。過了一會兒,他連續瀉了好幾次,病情就痊癒了。

龔子才治梁太守女,患頭暈嘔吐,聞藥即嘔,諸醫束手。令以伏龍肝為末,水丸,塞兩鼻孔,用保中湯,藿香梗、白朮各一錢,陳皮、半夏、茯苓各八分,土炒黃連、土炒黃芩、薑汁炒山梔各一錢,砂仁三分,甘草二分,生薑三片,以長流水入潔淨泥土擾,瀝取地漿水煎湯,探冷頓服而安。(《萬病回春》。)

白話文:

龔子才給梁太守的女兒治病,症狀是頭暈嘔吐,聞到藥味就想吐,其他醫生都束手無策。龔子才讓用伏龍肝磨成粉末,和成小丸子,塞進兩個鼻孔。同時開了保中湯:藿香梗、白朮各一錢,陳皮、半夏、茯苓各八分,土炒黃連、土炒黃芩、薑汁炒山梔各一錢,砂仁三分,甘草二分,生薑三片。用長流水沖過乾淨的泥土,過濾出地漿水煎湯,趁溫涼時服用,患者病就好了。(《萬病回春》。)

信陵府桂臺殿下夫人善怒,怒即嘔吐,胸膈不利,煩躁不寧,腹痛便秘,食下即吐,已八日,心慌喘急,危甚。診之,六脈虛微,此血虛胃弱,氣鬱痰火也。與二陳湯加姜連、酒芩、炒梔、當歸、酒芍、香附、竹茹、白朮,入薑汁竹瀝,二服而安。

白話文:

信陵王府中桂臺殿下的夫人容易發怒,發怒後就會嘔吐,胸悶不適,煩躁不安,腹痛便祕,吃什麼吐什麼,持續了八天,心悸氣喘,情況危急。診脈後發現脈象微弱,這是氣血虛弱,胃氣不足,導致氣鬱痰火上擾。於是給予二陳湯,並加入姜連、酒芩、炒梔、當歸、酒芍、香附、竹茹、白朮,用薑汁和竹瀝為引,喝了兩次後就緩解了。

張景岳治吳參軍,因食蘑菇,至大吐大瀉。醫謂速宜解毒,以黃連、黑豆、桔梗、甘草、枳實之屬連進,而病益甚,胸腹大脹,氣喘,水飲不入。延張診,投以人參、白朮、甘草、乾薑、附子、茯苓之類。彼疑曰:腹脹氣急,口乾如此,安敢服此耶?閱日愈劇,再求治,與藥如前,且疑且畏,含淚吞之,一劑而嘔少止,二劑而脹少衰。隨大加熟地,以兼救其瀉亡之陰。

白話文:

中醫張景嶽為吳參軍看病,因吃蘑菇而導致劇烈嘔吐腹瀉。其他醫生建議立即解毒,給他服用了黃連、黑豆、桔梗、甘草、枳實等藥物,但病情惡化,胸腹脹痛、氣喘,連水都喝不進去。

張景嶽診斷後,給他開了人參、白朮、甘草、乾薑、附子、茯苓等藥物。吳參軍猶豫不決,認為自己腹脹氣急、口乾嚴重,擔心這些藥物會加重病情。

幾天后,病情加重,吳參軍再次求醫,張景嶽依然開了相同的藥方。吳參軍既懷疑又害怕,含著眼淚吞下藥物。服下一劑後,嘔吐減輕,服下兩劑後,腹脹也減輕了。隨後,張景嶽又加了熟地,以補充因腹瀉而失去的陰液。

前後凡二十餘劑,復元如故。蓋蘑菇之為物,必產於深坑枯井,或沉寒極陰之處,其得陰氣最盛,故肥白且嫩也。今中其陰寒之毒,而復加黃連之寒,其解毒云何?茲用薑、附以解其寒毒,人參、熟地以培其所傷之元氣,此疾之所以愈也。

白話文:

服用總共二十多劑藥,就恢復了健康。因為蘑菇這種東西,一定生長在深坑枯井裡,或是潮濕陰冷的地方,吸收了極多的陰氣,所以肥嫩白皙。現在中了這種陰寒的毒,又加上黃連的寒性,毒要怎麼解除呢?因此用薑、附子來去除寒毒,用人參、熟地來補身體受損的元氣,這就是病情好轉的原因。

金氏少婦素任性,每多胸脅痛(肝火。)及嘔吐等證,隨調隨愈。後於秋盡時,前證復作,而嘔吐更甚,病及兩日,甚至厥脫不省。(肝火。)眾謂湯飲不入,無策可施。一醫云:惟用獨參湯,庶幾萬一。張診之,其脈亂數,且煩熱躁擾,意非陽明之火,何以急劇若此。乃問其欲冷水否?彼點頭,遂與以半鍾,惟此不吐,且猶有不足之狀,乃復與一鍾,覺稍安,因以太清飲投之。有謂此非傷寒,又值秋盡,能堪此乎?不與辯,及藥下咽,即就枕酣睡半日,不復嘔矣。

白話文:

一位金姓年輕少婦個性任性,常有胸脅疼痛(肝火旺)及嘔吐等症狀,每次就醫治療後都能康復。後來在秋天快結束時,之前的症狀又復發了,嘔吐更加嚴重,病了兩天,甚至昏厥失去了意識(肝火旺)。大家認為她的湯藥喝不下去,沒有辦法治療。

一位醫生說:「只能用獨參湯,或許有萬一。」張先生診脈後,發現她的脈象混亂快速,且感到煩熱躁動,他認為不是胃火過旺,怎麼會如此急劇?因此問她是否想喝冷水?她點了點頭,於是給了她半碗冷水,她喝了後沒有吐,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於是又給了她一碗,她覺得稍微好轉,於是給她服用了太清飲。

有人認為她不是傷寒,又是在秋天結束時,受得了這樣寒涼的藥嗎?張先生沒有爭辯,當藥下肚後,她立即上牀酣睡了半天,嘔吐也不再復發了。

復以滋陰輕清等劑,調理而愈。大都嘔吐多屬胃寒,而復有火證若此者,(此病火證極多,張偏於溫補,故有此說。)經曰:諸逆衝上,皆屬於火,即此是也。(多屬胃寒又是何說?)自後凡見嘔吐,其有聲勢湧猛,脈見洪數,症多煩熱者,皆以此法愈之。(以多屬胃寒及自後二字觀之,張生平於此誤亦不少矣。

蓋此症良由肝火上逆,故暴急如此,而曰陽明之火,其孟浪可知。)

白話文:

再用滋補陰液和清熱利濕等藥方,調理治療後痊癒。大多的嘔吐多屬於胃寒,而又有像這樣火證的,(這種疾病的火證非常多,張仲景偏重於溫補治療,所以有這樣的說法。)《黃帝內經》上說:各種逆氣上衝,都屬於火證,這裡的嘔吐就是這種情況。(大多的嘔吐又屬於胃寒是怎麼說的?)從此以後,凡是見到嘔吐,如果聲勢洶湧,脈象洪數,症狀多為煩熱的,都用這個方法治癒。 (從大多的嘔吐又屬於胃寒和從此以後這兩句話來看,張仲景一生當中在這方面的錯誤也不少啊。)

張路玉治曾余弟婦,患嘔逆不食者月餘,服寬膈理氣二十餘劑,幾至絕粒,而痞脹異常。診之,脈得虛大而數,按仲景脈法云:大則為虛。此胃中陽氣大虛,而濁陰填塞於膈上也。因取連理湯方,用人參三錢服之,四劑而痞止食進。後與異功散調理而康。

白話文:

張路玉為我弟弟的妻子治病。她患有嘔吐不止、不能進食,已經一個多月了,服用了二十多劑寬解胸膈、理順氣機的藥物,幾乎不吃不喝,而且胸悶腹脹異常。我為她診脈,發現她的脈象虛弱而數快。根據仲景的脈法,脈大表示虛證。這說明她的胃中陽氣非常虛弱,濁陰之氣停滯在胸口。於是,我取用《傷寒論》中的「連理湯」方,用人參三錢一副,服用四劑後,胸悶脹氣停止,開始進食。後來又用異功散調理,最後康復。

稽紹胸中有寒疾,每酒後苦唾,服葳蕤得愈。草似竹,取根、花、葉陰乾。昔華佗入山,見仙人所服,以告樊阿,服之壽百歲也。(《本草》。)

白話文:

嵇紹胸口有寒疾,每次飲酒後就會痛苦地吐口水,服用葳蕤草後痊癒。葳蕤草像竹子,取它的根、花和葉陰乾使用。以前華佗進山時,看到神仙服用這種草,就告訴樊阿,樊阿服用了它後活到了一百歲。(摘自《本草》。)

有婦人病吐逆,大小便不通,煩亂,四肢冷,漸無脈息,凡一日半。與大承氣湯兩劑,至夜半,漸得大便通,脈漸生,翼日乃安。此關格之病,極難治,醫者當謹慎也。經曰;關則吐逆,格則小便不通。如此,亦有不得大便者。(《衍義》、《醫說續編》。)

白話文:

婦人婦人自小便生性不怎麼通達,有朝一日生下了一個孩子,卻一點一點地痛起來。

張子和治柏亭王論夫,本因喪子憂抑,不思飲食。醫者不察,以為胃冷,去寒之劑盡用,病變嘔逆而瘦。求治於張,一再湧泄而愈。歸家忘其禁忌,病復作,大小便俱秘,臍腹撮痛,嘔吐不食,十日大小便不通,十三日復問張。張令先食葵羹、波蔆菜、豬羊血,以潤燥開結,次以導飲丸二百餘粒,大下結糞。

白話文:

張子和幫柏亭王治療胃病,起因是柏亭王因為喪子悲傷憂鬱,導致食慾不振。醫生沒有仔細診察,誤以為是胃寒,於是用盡了驅寒的藥物,結果病情轉變為嘔吐、消瘦。柏亭王求治於張子和,經過多次嘔吐腹瀉後痊癒。然而,他回到家後忘記了醫囑,疾病再次復發,大小便不通,臍部和腹部疼痛,嘔吐不進食,十天裡大小便不通,十三天後再次請教張子和。張子和讓他先食用葵花籽湯、馬蘭菜和豬羊血,以滋潤腸胃、疏通滯塞,然後用導飲丸二百多粒讓他大量排泄積滯的糞便。

又令恣意飲冰數升,繼以搜風丸,桂苓白朮散調之,食後服導飲丸三十餘粒。不數日,前後皆通,痛止嘔定。張臨別,又留潤腸丸以防復結。又留滌腸散,大便秘則用之。凡服大黃、牽牛四十餘日方瘳。論夫自嘆曰:向使又服向日熱藥,已非今日人矣。一僧問張,云:腸者,暢也。

不暢,何以得愈?

白話文:

此外,又讓她隨意喝下數升冰水,再服下搜風丸、桂苓白朮散來調理,飯後再服用導飲丸三十多粒。過不了幾天,她前後都能排便,疼痛和嘔吐都停止了。張醫生臨走前,又留下了潤腸丸,以防止再次便祕。還留下了滌腸散,大便不通時服用。總共服用了大黃、牽牛四十多天才痊癒。張醫生感嘆地說:如果她再服之前那些熱性藥物,今天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一位和尚問張醫生說:腸字的意思是通暢。

按:子和之醫,大抵以此法行之耳。丹溪云:凡病人慾吐者,切不可下之,逆故也。縱使二便後秘,可行疏通,亦中病而止,然後養其氣血,潤其腸胃,庶乎標本之治。乃羸瘠之人,服大黃、牽牛四十餘日方瘳,豈理也哉!違聖人之法,以欺後世,恐非子和之筆也。孟子謂:盡信書,不如無書。學者詳之。(《醫學續編》原評。)

白話文:

飲食有節,起居有恆,這樣才能讓生病的人逐漸康復。如果過度縱慾,那麼身體就會越來越虛弱。如此,那些虛弱的人怎麼能好轉呢?人的體質不如飲食起居。

薛立齋治一婦人,少作嘔,口吐涎痰,面黃腹痛,月經不調,手足逆冷。此內外俱寒之證,遂以六君加附子、木香,治之而愈。

白話文:

薛立齋治療一位婦女,該婦女年輕時經常嘔吐、口吐唾液和痰,面黃、腹痛、月經不調,手腳冰涼。這是內外俱寒的症狀,因此使用了「六君子湯」加入附子、木香治療,最後治癒了她的疾病。

一男子食少胸滿,手足逆冷,飲食畏寒,發熱吐痰,時欲作嘔,自用清氣化痰之劑,臍腹愈脹,呼吸不利,吐痰嘔食,小便淋瀝。又用五苓散之類,小便不利,諸證益甚。曰:此脾土虛寒無火之證,故食入不消而反出,非氣膈所致逆。用八味丸、補中益氣湯,加半夏、茯苓、薑、桂,旬日乃愈。

白話文:

有一名男子食慾不振、胸悶脹滿、手腳冰冷、怕冷、發燒、咳痰、想吐,自己使用了化痰的藥物,但臍部和腹部脹得更厲害,呼吸困難、吐痰嘔吐、小便點滴而出。又使用了五苓散之類的藥物,但小便依然不利,其他症狀也更加嚴重。分析:這是脾虛寒無火的證狀,所以食物不能消化,嘔吐出來,並不是氣膈引起的。使用八味丸、補中益氣湯,再加入半夏、茯苓、薑、桂,十天後症狀就痊癒了。

一婦人因勞役,發熱倦怠,唾痰欲嘔。或以為火證,用清熱化痰等藥,反大便不實,無氣以動。此寒涼復傷中氣,形病俱虛,用參、耆、朮、草、麥冬、五味、陳皮、附子,治之而痊。後復勞,經水數日不止。眾以為附子之熱所致,用四物、芩、連、槐花之類,涼而止之,前證愈甚,更加胸膈痞滿,飲食日少。仍用前方去門冬,更加茯苓、半夏、炮姜,數劑漸愈。

白話文:

婦女倦怠時唾液增多,並嘔吐,認爲是痰壅塞肺部,實際是津液虛少所致。年老體弱者,以爲是氣虛,實際上是陰血不足。方中加茯苓以益脾補氣,加前胡以宣肺止咳。

又用當歸芍藥湯而經止。但四肢逆冷,飲食難化,不時大熱,此命門真火衰,脾土虛寒之假熱也。用八味丸,半載而痊。又服六味丸,三載而生子。

白話文:

真味藥,煮兩生

宋理宗嘔吐不止,召楊吉老治之,問用何方?曰:辛熱藥也。帝曰:服之不效。吉老奏曰:熱藥冷服。藥成放井中良久,澄冷進服,一啜而吐止。(萬密齋《幼科發揮》。)

白話文:

宋理宗皇帝嘔吐不止,召請楊吉老醫師治療。皇帝問他使用什麼藥方,楊吉老回答說:「辛熱的藥方。」皇帝說:「服用了卻沒有效果。」楊吉老稟奏說:「辛熱的藥方要冷著服用。」楊吉老把藥配製好後,放在井中浸泡了很久,然後取出澄清冷卻,給皇帝服用。皇帝服下一口,嘔吐就停止了。(出自《萬密齋幼科發揮》)

立齋治一病,噁心少食,服解毒藥愈嘔。此胃氣虛也,以六君子湯加生薑治之而安。戴氏元禮云:如噁心者,無聲無物,欲吐不吐,欲嘔不嘔,雖曰噁心,非心經之病,皆在胃口上,宜用生薑,蓋能開胸豁痰也。

白話文:

立齋治療一位病人的疾病,病人噁心、食慾不振,服用瞭解毒藥後嘔吐得更厲害。這是因為病人的胃氣虛弱,使用加入生薑的六君子湯治療後便好了。戴元禮說:如果出現噁心的情況,沒有聲音或異物,想吐又吐不出來,想嘔又嘔不出來,雖然說為噁心,但並不是心經的疾病,都在胃口處。應該使用生薑,因為生薑有打開胸腔、祛痰的作用。

施笠澤治鄒翁,患嘔吐,遍身疼,不能轉側。醫為療其嘔吐矣,然眠食猶未安也。診之曰:風入於經,其脈乃凝,留結不散,寒痰中停,四末不掉,三焦不行,亟疏其風,亟調其經,氣和血平,轉側自能。先用蘇合丸以通其氣,隨用導痰湯加桂枝、沉香、白芍,一劑即熟睡,覺而展轉自如。再用六君子加沉香,數劑而安。

白話文:

施笠澤醫治鄒翁,鄒翁患有嘔吐、渾身疼痛,無法翻身。醫生治療了他的嘔吐,但他的睡眠和飲食還是不好。診脈後,醫生說:風寒入侵經脈,導致經脈氣血凝滯不暢,寒痰積聚在中焦,導致四肢末梢不靈活,三焦氣機運行不暢。需要立即疏通風邪,調暢經脈,氣血和調,就能夠自如轉側。

醫生首先用蘇合丸疏通氣機,然後用導痰湯加入桂枝、沉香、白芍,一劑藥下去,鄒翁就熟睡了,醒來後也能自如轉動身體。接著用六君子湯加入沉香,連續服用幾劑,鄒翁的病情就痊癒了。

馬元儀治袁某,患小腹厥氣上衝即吐,得飲則吐愈甚,諸治不效。診之,兩脈虛澀,右尺獨見弦急,曰:人身中,清氣本乎上,而反陷下,則為注為泄。濁氣本乎下,而反逆上,則為嘔吐。今病正在下而不在上也。下焦之濁氣上騰,則胸中之陽氣不布,故飲入於胃,在上壅而不下達耳。

白話文:

馬元儀為袁某診治,他有小腹虛寒之氣往上衝,導致嘔吐,喝水後嘔吐更嚴重,各種治療都無效。馬元儀診脈後發現,袁某兩條脈搏都虛弱而澀滯,只有右手寸脈有弦而急。馬元儀說:「人體的清陽之氣屬於上焦,現在卻反陷下焦,就會形成水瀉或尿失禁。濁陰之氣屬於下焦,現在卻逆反上衝,就會導致嘔吐。袁某的病在於下焦,而非上焦。下焦的濁氣上逆,胸中的陽氣無法運行,所以喝下的水在胃中鬱積,無法向下傳遞。」

經云:雲霧不清,則上應白露不下。非地道下通,濁氣何由而降?嘔吐何由而止?以調胃承氣湯一劑,下宿穢甚多,繼培中氣而愈。

白話文:

古籍記載:天氣陰霧沉沉,表示上天的白露不會降下。如果地下不通暢,濁氣如何能下降?嘔吐又怎能停止?使用調胃承氣湯一劑,排泄了許多宿便,接著調補中氣,才得以康復。

張司馬子婦,患胸中滿結作痛,飲入則嘔,湧出痰涎,多成五色,已數月。或主攻克,或主補虛,卒無一效。至七月中,病轉危迫。診之,兩關尺虛微少神,體倦神煩,胸中結痛,按之愈甚。此正氣內傷,陰邪內結,攻之則傷其正,補之則滯其邪,當以仲景臟結法治之。用黃連湯加桂枝,一劑嘔吐頓除,再劑胸中滿痛亦釋。次用理中湯加桂枝,數劑而安。

白話文:

張司馬的大兒媳患有胸部滿痛,飲食後會嘔吐,湧出五顏六色的痰涎,已持續數月。有人主張用攻克法,有人主張用補虛法,但都無效。到了七月中旬,病情更加危急。診脈時發現,兩關尺脈虛弱而神氣不足,身體倦怠,精神煩躁,胸中結痛,按壓後疼痛加劇。這是正氣受損,陰邪內結所致,如果用攻克法,會損傷正氣,如果用補虛法,會加重邪氣。因此應該採用仲景的「臟結法」治療。服用黃連湯加桂枝,一劑後嘔吐即止,再服用一劑,胸中滿痛也消失。接著服用理中湯加桂枝,數劑後痊癒。

張景岳曰:沈姓者業醫,年近四旬,極勞碌,因㿗疝下墜,欲提上升,用鹽湯吐法,遂吐不止,湯水不受,如此一日夜,復大便下黑血一二碗,脈微如毛欲絕。此蓋吐傷胃氣,脾虛之極,兼以鹽湯走血,血不能攝,從便而下。令速用人參、薑、附等,以回垂絕之陽。忽一醫至,曰:諸逆衝上,皆屬於火,大便下血,亦因火也。

尚堪參、附乎?宜速飲童便,則嘔可愈,而血亦止矣。病者然之,及童便下咽,即嘔極不堪而斃。

白話文:

張景嶽說:有一位姓沈的醫生,年齡接近四十,十分勞累,因此患上疝氣下墜,想要向上提拉,使用鹽湯催吐的方法,結果吐個不停,水喝不進去,這樣持續了一天一夜,又排出兩碗黑色的血便,脈搏微弱如絲,快要斷氣了。這是因為催吐損傷了胃氣,導致脾氣極度虛弱,再加上鹽湯走血,不能收攝血液,才從大便排出。於是讓他趕緊服用人參、生薑、附子等藥物,以挽救將要消失的陽氣。突然,一位醫生來了,說:各種不良反應往上衝,都屬於火氣,大便出血也是由於火氣。

琇按:疝下墜,本由肝木厥張,乃復激之上騰,致脾胃俱傷而下血,不死何俟。童便固非,即參、附亦未為是也。

白話文:

註解人說:疝氣下墜,是由於肝經氣血旺盛而上逆,進一步刺激上部向上發展,導致脾胃同時受傷而出現便血,如果不採取措施,後果不堪設想。童尿治療的方法不正確,即使使用人參、附子等藥物也並非適當的治療方法。

馮楚瞻治蔣公子,精神素弱,吐血陰虧,調理初愈,忽又夢遺,大吐不已,六脈沉微。曰:夢遺俗名走陽矣,大吐不止,陽亦傷矣。急以附子理中湯去甘草投之,到口即吐。又以白通之類,皆苦不受。沉困數日,上不能入,下不能出。適有進西洋藥酒一方,神治關格吐逆之證。

白話文:

馮楚瞻為蔣公子診治,他精神虛弱,吐血陰虛。剛調理好,突然又夢遺過多,大吐不止,六脈微弱。馮楚瞻說:「夢遺俗稱走陽,大吐不止,陽氣也受損。」立刻用附子理中湯去掉甘草給他服用,但喝到嘴裡就吐出來。又用白通之類的藥,他都嫌苦而不肯服用。沉困了好幾天,上不能進食,下不能排便。正好有人進獻了一方西洋藥酒,能神奇地治療吐逆停滯。

方用紅豆蔻去殼,肉蔻麵裹煨,用粗紙包壓去油,白豆蔻、高良薑切片焙,肉桂去粗皮,公丁香各研細末五分,用上白糖霜四兩,水一飯碗,入銅鍋內煎化,再入雞子清二個,煎十餘沸,入乾燒酒一斤,離火置穩便處,將藥末入鍋內打勻,以火點著燒酒片刻,隨即蓋鍋,火滅用羅濾去渣,入瓷瓶內,冷水拔去火氣飲之。內皆辛熱純陽之藥,能破格陽之陰,又燒酒力猛辛烈,直透丹田。

令照方修治,飲之即不吐矣。遂以參、附峻補之藥,陸續漸進,調理而痊。

白話文:

把紅蔻荳去掉外殼,把內核用麵粉包裹後煨熟,用粗紙包著壓掉油分。把白蔻荳、高良薑切成片焙乾,去掉肉桂的粗皮,把丁香研成細末各五分。用四兩上等的白糖霜和一碗水,放入銅鍋中煎煮化開,再加入兩個雞蛋清,煮沸十多次。加入一斤燒乾的酒,離開火源放置在穩定的位置。把藥末倒入鍋中攪拌均勻,用火點燃燒酒片刻,隨即蓋上鍋蓋,火滅後用篩子濾掉渣滓,倒入瓷瓶中。冷水沖泡祛除火氣後飲用。這些藥物都是辛熱純陽的,可以去除陽經中的陰邪,此外燒酒效力猛烈辛烈,直達丹田。

琇按:馮氏生平多尚溫補,如此證,吐血陰虛之後,夢遺而吐,多由龍雷之火下迫上奔。以辛熱治其標則可,若守而不化,則後患不可測也。

白話文:

琇註:馮氏生前一直崇尚溫補。像這樣的患者,吐血後陰氣虛,導致夢遺和嘔吐,大多是由於腎臟的陽氣上衝所致。可以用辛辣溫熱的藥物治療症狀,但如果不徹底治療,後患無窮。

孫奉職治趙儀女,忽吐逆,大小便不通,煩亂,四肢漸冷,無脈,凡一日半。大承氣湯一劑,至夜半,漸得大便通,脈漸和,翌日乃安。此關格之病,極為難治,垂死而活者,惟此一人。

白話文:

孫奉職醫生治療趙儀的女兒,她突然嘔吐、大小便不通、煩躁、四肢逐漸冰冷,脈搏消失,持續了一天半。孫奉職給她開了一劑大承氣湯,到了半夜,漸漸開始大便通暢,脈搏也逐漸平穩,到了第二天就恢復了。這種阻塞不通的疾病非常難以治療,能從垂死邊緣救回的,只有這個人。

盧復曰:生平聞銅腥臭即噁心,入口鮮不吐者。雖參湯與茶,久在銅銚中者亦然。常思銅青固發吐藥,惟我何獨畏之甚,久未晰此疑。辛亥夏臥病,聞銅臭而嘔吐,自反為木形人,色常青畏金,故於銅臭為相忤。因而思子和吐論中,發吐之藥,四十有六種,嘗讀而未能解也,遂將以五形五色定人而施之。若木形人畏金腥而吐,則火形人畏咸腐水類而吐矣。

白話文:

盧復說:我一生聞到銅器的腥臭就會噁心,吃下去幾乎都會吐出來。即使是人蔘湯或茶,只要在銅壺裏放久了也會如此。我經常思考,銅青本來就是用來催吐的藥,爲什麼我獨獨對它這麼敏感,想了很多年也沒能弄清楚。辛亥年夏天生病臥牀期間,一聞到銅臭味就嘔吐,我反思自己屬於木形人,臉色發青,害怕金屬,所以對銅臭味特別敏感。於是,我想到了《子和吐論》中提到的催吐藥,總共有四十六種,我曾經讀過但沒理解。於是,我按照五行五色來劃分人,再對症下藥。像木形人害怕金屬的腥臭而嘔吐,那麼火形人就會害怕鹹腐的液體而嘔吐。

然畏者必惡,因其惡以激其怒,則用力少而成功多。餘三形可例見。噫,豈惟吐藥為然,而下而汗,寧不可乎?(沈抄。)

白話文:

然而害怕的人一定會生氣,利用他生氣的情緒激發他的鬥志,那麼用力較少而成功的機會較多。其他三種情況可以同上述情況類比。唉,難道只有催吐藥物才會這樣,難道瀉下、發汗就不會這樣嗎?(沈抄所寫。)

聶久吾曰:庚寅季春,別駕夏公至新興寺放飢谷,予備酒飯款之。正飲間,忽然腹痛,其痛從臍下小腹起,痛至胃脘即嘔,嘔訖痛止。半時許,又從下痛,止復嘔,嘔訖痛止,如是者數次。醫作寒治,用藿香、砂仁等藥不效。至申刻,予覺是內熱作痛,熱氣上衝而嘔,必須利之。

白話文:

聶久吾說:庚寅年的春天,別駕夏公來到新興寺施放食物,我準備好酒飯款待他。正當飲酒之際,夏公忽然腹痛,疼痛從肚臍下的下腹部開始,痛到胃部時就嘔吐,嘔吐完疼痛就停止。過了一會兒,疼痛又從下腹部開始,痛到胃部時又嘔吐,嘔吐完疼痛又停止,這樣反覆了幾次。醫生認為是寒氣引起的疼痛,使用了藿香、砂仁等藥物,但沒有效果。到了申時,我察覺是內熱引起的疼痛,熱氣上沖到胃部導致嘔吐,必須要使用瀉藥。

然煎劑不可服,恐反增嘔,急制牽牛大黃丸,服至數錢,利數次而脫然愈矣。黑牽牛四兩,半炒半生,磨取頭末一兩二錢,三稜、莪朮醋炒,各六錢。為末,濃米湯為丸梧子大。服三錢,未利。再服二錢,不俟二三時見效。

白話文:

但是煎成的藥劑不能服用,恐怕會加重嘔吐,緊急製作牽牛大黃丸,服用到幾錢,利數次,就會痊癒了。

黑牽牛四兩,一半炒熟一半生用,磨成粉末一兩二錢,三稜、莪朮用醋炒,各六錢。

研成細末,用濃米湯製成梧桐子大小的丸劑。

服用三錢,還沒通利。再服用二錢,不到二三個小時就會見效。

魏玉橫治鮑淥飲,年二十餘,以夏月肩輿反歙,途次受熱,鼻衄盈盆,愈後偶啖梨,遂得吐證。蓋肝火而胃寒也,百治無效。聞道吐字,則應聲而嘔,以故家人咸戒之。後至吳門,就葉氏診。以其脈沉細,令服附子理中湯,人參、薑、附俱用三錢。服後出門,行及半里,覺頭重目眩,急歸寓,及門而僕。

白話文:

魏玉橫治療鮑淥所患的飲病,當時鮑淥年僅二十出頭。他於夏季乘轎返回歙縣時,途中因受熱而出現鼻血如盆的症狀。痊癒後,偶然吃了一個梨,竟開始吐血。究其原因,是肝火上昇且胃寒所致。儘管嘗試了各種治療方法,但都無濟於事。

每當有人提起「吐」這個字,鮑淥就會反射性地嘔吐,因此家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這個字。後來,他來到吳門,向葉姓大夫求診。葉大夫診其脈象沉細,於是開出附子理中湯,其中人參、生薑、附子各用三錢。鮑淥服藥後外出,走了一半路程,就感到頭重目眩。他趕緊返回住所,到了門口就昏倒在地。

幸其尊人,雅諳藥性,謂必中附毒,亟煎甘草湯灌之,良久乃蘇。後去附子,仍服三劑,吐轉劇。再往診,仍令服前方,遂不敢試。改就薛氏,告以故。薛用六君子湯,服四劑無驗。再求診,適薛他往,薛婿令照方加益智仁一錢,再服亦不應。又求診於孫某,其方用甘草八錢,不下咽即吐。

白話文:

幸好他的父親精通藥性,判斷他一定是中了附子的毒,趕緊熬了甘草湯灌入他的口中,過了很久他才清醒過來。之後停用附子,他又吃了三劑藥,嘔吐和轉筋更加嚴重。再次前往診治,薛氏仍讓他服用原先的藥方,他便不敢再試。改而求助薛氏,告知了病情經過。薛氏使用六君子湯,吃了四劑仍沒有效果。再次求診時,薛氏剛好外出,薛氏的女婿讓他在原方中加入益智仁一錢,再次服用後也不起作用。又向孫某求診,他的藥方中使用了八錢的甘草,但這名男子只要一入口就嘔吐。

因不復求治而返。偶以冬月送殯,感寒增咳,纏綿至夏,余偶訪之,則病劇。詢知為向患吐,近復二便俱秘,已七八日不食,惟渴飲茶水,更醫數人,或令以艾灸臍,俱不應。請診之,見其面色青悴,脈弦伏而寸上溢。謂此緣脾陰大虧,木火熾盛。又因久嗽肺虛,肝無所畏,遂下乘脾而上侮胃,致成關格。

白話文:

由於他不再求醫,所以自己返回家中。有次冬天送殯時,他受寒咳嗽,一直拖到夏天,我偶然去探望他,發現他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詢問後得知,他以前患有嘔吐的毛病,最近出現大小便不通的症狀,已經七、八天沒有吃東西,只有喝茶止渴,更換過好幾個醫生,有人建議用艾灸臍部,但都沒有效果。我診斷後發現,他的面色青暗憔悴,脈象細弱而寸部浮起。認為這是由於脾陰嚴重虧虛,肝火旺盛造成的。而且由於咳嗽時間太長,導致肺部虛弱,肝臟不受約束,於是向下侵犯脾臟,向上衝擊胃部,導致關格。

(觀此論,則前胃寒二字,殊無著落。盡此症本由肝火沖胃,胃中熱極,梨之甘寒不足以勝其熱,反激動其猖狂之熱。非胃寒也。)幸脈不數,易已也。宜先平肝,俾不上衝而吐止,斯肺得下降而便行。令以黃連、肉桂各五分,隔湯蒸服。飲下覺吐稍止,即能食糕數塊。然二便脹不可支,令以大田螺一枚,獨蒜一枚,搗攔⿱㓁奄于丹田,以物系之,不逾時,二便俱行,所下皆青色,遂霍然而愈。時甲戌五月二十七日也。

白話文:

(如果按照這個論點來看,前面的「胃寒」兩個字就顯得無關緊要了。因為這個病症本是由於肝火衝入胃中,造成胃中熱氣過盛,梨子的甘寒性質不足以抵消熱氣,反而會激發胃熱更加猖狂。所以,並不是胃寒。)幸好脈象不急促,容易治癒。現在應該先平息肝火,以防止肝火上衝而引起嘔吐,這樣肺氣才能往下降而正常運行。因此,我開了以下藥方:黃連、肉桂各五分,隔水蒸煮後服用。服用後感覺嘔吐症狀有所緩解,這時候就可以吃幾塊糕點。不過,患者大小便不通暢難以忍受,因此又開了以下藥方:大田螺一個、獨蒜一個,搗碎後揉成藥丸,敷貼在肚臍上,用繃帶固定。不到一會兒,大小便都通暢了,排泄物都是青色,病症於是霍然而愈。當時是甲戌年五月二十七日。

後與六味加減,入沙參、麥冬等,咳嗽亦止。向後常服養榮之劑,吐不作矣。

雄按:甲戌乾隆十九年也,其時天士已歿,一瓢尚在,所云葉氏,或天士之後人乎。

白話文:

後來調整了六味的配方,加入了沙參、麥冬等藥材,咳嗽也就停止了。之後經常服用養生的藥方,嘔吐的情況也沒有再出現。

雄按:甲戌年是乾隆十九年,當時天士已經去世,一瓢還在世,這裡提到的葉氏,可能是天士的後人吧。

葉太史古渠,在上江學幕中,患吐證久不愈。凡學使按臨之郡,必召其名醫診治,兩年餘更醫十數,病日甚。歲暮旋里,或與二陳加左金,吳萸、川連俱用五六分,服下少頃,吐血碗許。脈之不數,第兩寸俱上魚際,左尺微不應指。彼欲言病源及所服方藥,余曰:悉知之矣。

白話文:

葉公,男性中間有病。每日用。

第服余方,五十劑乃得痊,計熟地當用三斤許。乃訝然莫喻,問所患究何病?曰:彼上江名醫,不過謂病痰飲耳,所用方不過用四君、六君已耳。遂拍案笑曰:一皆如言。但非痰飲,何以多酸苦涎沫?今飲食日減,何以反重用熟地?曰:此證由於腎虛,肝失其養,木燥生火,上逆胃絡,肺金亦衰。飲食入胃,不能散布通調,致津液停蓄脘中,遇火上衝,則飲食必吐而出也。

白話文:

第一次服用了我的藥方後,五十劑才痊癒,估計熟地(一種中藥)大概用了三斤左右。患者驚訝不解,詢問他究竟得了什麼病?他說:以前上游的名醫只說是痰飲病,開的藥方不過就是使用四君子、六君子這些藥物而已。我聽後拍案大笑說:說得都對。但是如果不是痰飲,為何會產生大量的酸苦涎沫?現在飲食日漸減少,為何反而加重使用熟地?他說:這種病症是由於腎虛,肝臟失去滋養,木氣乾燥生火,向上侵犯胃絡,肺金也衰弱。飲食進入胃中,不能散佈通調,導致津液停留在胸腹間,遇到火氣往上衝,就會把食物吐出來了。

四君、二陳、香、砂類皆香燥之品,以之為治,猶抱薪救火,反助之燃。必滋水生木,潤肺養金,庶可獲效。第陰藥性緩,病既久,非多劑不瘳也,用熟地、杞子、沙參、麥冬、石斛等出入加減,初服吐自若,十劑外吐遞減,食漸增,果至五十劑而愈。

白話文:

四君、二陳、香、砂這些藥物都屬於香燥之品,如果用它們來治療,就像抱著柴火救火,只能反過來幫助火勢燃燒。必須滋陰生津,潤肺養腎,這樣纔可能見效。但是陰藥藥性緩和,病患已經很久了,不服用很多劑量是無法治癒的。可以使用熟地、枸杞子、沙參、麥冬、石斛等藥物加減,剛開始服用後會像往常一樣嘔吐,服用超過十劑後嘔吐會逐漸減少,食量也會逐漸增加,最後服用到五十劑左右就會痊癒。

倪首善年未二十,稟賦甚弱,早婚,得吐病。或與二陳、五香等劑轉甚。有用桂、附者,服一劑覺不安,乃止。有教單食豬油者,初頗效,後亦不應。脈之,虛弦略數,與生熟地、沙參、麥冬、川連、蔞仁,四劑後去連,又三十餘劑而痊。

白話文:

倪首善不到二十歲時,體質很弱,早早結婚,染上了肺結核。有人給他服用理氣化痰的「二陳湯」和「五香散」之類的藥方,病情反而加重了。有人用「桂枝湯」和「附子湯」來治療他,服了一劑後感到不適,就停了藥。還有人教他只吃豬油,起初有點效果,後來也不見效了。給他把脈後發現脈象虛弱而略數,便給他開了「生地黃」「熟地黃」「沙參」「麥冬」「川連」「蔞仁」的方子,服用四劑後去掉「川連」,又連續服用了三十多劑後,肺結核才痊癒。

高氏女七八歲時,即病頭痛而嘔,或酸或苦,百治不效。其父詢余,余曰:此肝火上逆耳。與生地、杞子、沙參、麥冬,二三劑即愈。後及笄,於春盡病復作。其父已歿,乃兄延數醫治之,所用皆二陳、六郁、香、砂、丁、桂之類,經半年,面殺青,股無肉。其母泣令延余,仍以前方,每劑內熟地一兩,二十餘劑乃愈。

白話文:

高氏之女七、八歲時,就患有頭痛嘔吐的疾病,嘔吐時有時苦味、有時酸味,治療了很久都沒有效果。她的父親前來詢問我,我說:「這是肝火上逆造成的。」我給她開了生地、杞子、沙參、麥冬等藥物,服用二、三劑後就痊癒了。後來她長大成人,在春天末尾時,疾病又復發了。她的父親已經過世,哥哥找了很多醫生為她治療,所用的藥物都是二陳湯、六鬱散、沉香、砂仁、丁香、肉桂等。經過半年治療,她的臉色變得蠟黃,腿上沒有肌肉。她的母親哭泣著讓哥哥請我去治療,我仍然使用之前的方劑,但每劑藥中額外加入一兩熟地,服用二十多劑後終於痊癒了。

金氏婦患吐證,蓋十餘年矣。所服香燥,不可勝計。後左脅漸痛有塊,經水不行,脈澀數,善怒。延診,辭不治。延不已,勉與六味加減,服之頗有驗。然一怒即發,越半年而卒。

白話文:

金姓婦女患有嘔吐症狀,已有十幾年了。她服用了大量的香燥藥物,但效果不佳。後來她的左脅逐漸疼痛,並出現硬塊,月經停止,脈搏細數,容易發怒。她請來醫生診治,但醫生推辭不治。她一再懇求,醫生勉強給她開了六味地黃丸的加減方。服用後效果還不錯。然而,只要她一發怒,病情就會發作。半年後去世。

福建羅二尹悔齋,久病足痿,於去年春嘗嘔而頭汗大出,醫療無效。乃不藥,數月漸可。隨於夏間又患不眠,治亦無效,至秋後乃痊。今年春因公事寓杭,求針科治足疾,又為灸中脘、氣海等穴十餘壯,步稍良,而嘔證大作,食入即吐,絕粒數日,又不眠,服薑、附、萸、桂、二朮、二陳等,覺有煙辣之氣上衝。

白話文:

福建的羅二尹,號悔齋,長期患有雙腳麻痺的疾病。去年春天,他曾嘔吐過,頭汗流出很多,治療無效。於是停止服藥,幾個月後逐漸好轉。接著在夏天他又患了失眠症,治療也無效,直到秋天後才痊癒。今年春天,他因公事寄居杭州,求助針灸治療腳疾,還灸了中脘、氣海等穴位十幾次,腳步稍有好轉,但嘔吐的症狀又嚴重發作,吃什麼就吐什麼,好幾天粒米未進,又開始失眠。服用了生薑、附子、肉桂、二朮、二陳等藥物,感到有熱氣辣辣地上衝。

診之,六脈大如箸頭,兩寸皆溢出魚際,舌瘦小,伸之極尖,且舌顫,黃苔邊紅癟,額色赭石,鼻色熏焦,小便清白,大便常五日一行。謂此營氣大虧,肝腎之火,上逆胃絡則嘔吐,浮入心胞則不眠。與養心湯加川連、牛膝、米仁。囑其驗小便黃則病退。一劑即不嘔能食,小便果黃色。

白話文:

看診時,脈搏強而有力,兩寸脈搏溢出魚際穴外,舌頭瘦小,伸出來時舌尖過長,且舌頭顫動,舌苔黃色邊緣紅色且乾癟,額頭呈赭石色,鼻子呈現薰焦色,小便清澈無色,大便通常五六天才排一次。判斷是營氣嚴重虧虛,肝腎之火上逆到食管而引起嘔吐,浮動到心包而無法入睡。開立養心湯並加入川連、牛膝、米仁。囑咐患者觀察小便,如果小便變黃,表示病情好轉。服下一劑藥後,嘔吐停止,開始進食,小便顏色也變為黃色。

二劑得眠,舌苔淡紅癟消。唯兩脅如有物,動輒牽引,加山梔、川楝,二劑左脅之物即墜下。又加枇杷葉、熟地、蔞仁,去山梔、川楝、黃連、牛膝,二劑右脅之物亦墜下,脈亦稍斂,大便二日一行,以行期甚迫。囑其照方服至舌不顫乃可。或足疾再甚,慎進風燥之劑。所以云者,知其針之得瀉而暫愈耳。

白話文:

喝了兩劑藥後,病人可以入睡,舌苔淡紅色,體積變小且消退。只是兩側肋骨處感覺有東西,動作時會牽引疼痛。於是加入山梔子、川楝子,兩劑藥後,左脅處的東西就掉了出來。再加入枇杷葉、熟地黃、蔞仁,去掉山梔子、川楝子、黃連、牛膝,兩劑藥後,右脅處的東西也掉了出來,脈搏也有所收斂,大便兩天一次,因為行程很趕。叮囑他按照藥方服藥,直到舌頭不顫抖為止。或者足疾再次加重,應謹慎服用辛燥的藥物。這樣說是因為,我知道他扎針後暫時得到緩解,瀉下異物而已。

章虛谷治一七十歲老人,數年前患瘧,病根未除,每至夏秋則發。自去冬至丁亥春,忽病嘔吐,戰振,筋脈掣痛,愈後屢發,或見小便黃赤,大便乾少,面有紅光,謂是肝鬱化火,火逆犯胃作嘔。胃陰不足,故小便黃赤,大便乾少也。章診之,脈虛澀少神,舌苔白腐而厚,此中焦虛寒,濁陰聚胃也。

白話文:

章虛谷曾經治療一位七十歲的老人。這位老人幾年前患上瘧疾,病根未除,每到夏秋季節就會發病。從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老人突然嘔吐、渾身發抖、筋脈疼痛。病情好轉後,這種情況多次發作,有時小便黃赤,大便乾結,臉色發紅。章虛谷認為這是由於肝氣鬱結化火,火熱逆流犯胃所致。胃陰不足,所以小便黃赤,大便乾結。

章虛谷診脈後發現,老人的脈搏很弱,而且感覺虛浮而缺少精神,舌苔又白又厚,滋潤而腐爛。章虛谷判斷,這是由於中焦虛寒,導致濁陰積聚在胃中。

以薑製半夏為君,佐參、苓、附子、乾薑、生薑、桂枝、芍藥、烏梅、草果仁,一劑即甚效。繼去烏梅,加厚朴,連進十餘劑。每劑附子用至三錢,胃口開而病亦愈。

白話文:

用生薑加工的半夏作為主藥,輔以人參、茯苓、附子、乾薑、生薑、桂枝、芍藥、烏梅、草果仁,一劑就能見效。接著去掉烏梅,加上厚朴,連續服用十幾劑。每劑附子用量達三錢,胃口會好轉,疾病也會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