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三十六 (7)
卷三十六 (7)
1. 金瘡
《蜀志》:關雲長,常為流矢所中,貫其左臂,瘡雖愈,每至陰雨,骨常疼痛。醫曰:矢鏃有毒入骨,當破臂刮骨去毒乃除。云長便伸臂令劈,時方請諸將飲食相對,臂血流離,盈於盤器,而割炙飲酒,言笑自若。隋末,高開道被箭鏃入骨,命一工拔之不得。開道問之,云畏王痛,開道斬之。
白話文:
《蜀書》:關雲長常常被流箭射中,一次貫穿了他的左臂。傷口雖然癒合了,但每次陰雨天,骨頭總是疼痛。醫生說:箭頭上有毒,已經深入骨中,必須剖開手臂刮骨去毒才能消除。關雲長立刻伸出手臂讓醫生剖開。當時正好請來諸位將領一起喝酒。關雲長的手臂血流不止,流滿了盤子。但他一邊割肉燒灼,一邊喝酒聊天,表現得若無其事。
隋朝末年,高開道被箭鏃射中骨頭。他找來一名工匠拔除箭鏃,但工匠拔不出來。開道問他為什麼,工匠說害怕開道疼痛。開道一怒之下斬殺了工匠。
更命一醫,云:我能拔之。以一小斧當刺下瘡際,用小棒打入骨一寸,以鉗拔之,開道飲啖自若,賜醫工絹三百匹。(《槎庵小乘》)
白話文:
一位醫生來為病患看病,聲稱可以將箭拔出。他用一把小斧頭當作針,插進傷口邊緣,再用一根小棒子敲打,將斧頭打入骨頭一寸深,然後用鉗子拔出箭。病患的傷口恢復正常,可以像平常一樣吃喝,皇帝賞賜給醫生三百匹絹布。
七釐散,專治金瘡跌打損傷,骨斷筋折,血流不止。先以藥七釐,燒酒沖服,復用藥以燒酒調敷傷處,瘡口大則干糝之,定痛止血,立時見效。上硃砂一錢二分水飛淨,麝香一分二釐,冰片一分二釐,乳香一錢五分,紅花一錢五分,明沒藥一錢五分,血竭一兩,兒茶二錢四分,於五月五日午時,為極細末,密貯。每服七釐,不可多服。
白話文:
七釐散是一種專門治療金創傷(外傷)、跌打損傷、骨折筋斷、血流不止的藥方。
使用方法:
-
先將藥粉七釐加入燒酒中沖服。
-
再用藥粉和燒酒調製成敷料敷在傷口處。
-
如果傷口較大,可以在藥粉表面撒上乾麵粉。
功效:
此方能止痛、止血,效果立竿見影。
藥方組成:
- 硃砂:1錢2分,水飛淨化
- 麝香:1分2釐
- 冰片:1分2釐
- 乳香:1錢5分
- 紅花:1錢5分
- 明沒藥:1錢5分
- 血竭:1兩
- 兒茶:2錢4分
製作方法:
於五月五日正午,將上述藥材研磨成極細的粉末,密封保存。
服用方法:
每次服七釐,不可多服。
劉涓子于丹陽郊外較射,忽有一物,高二丈許,因射而中之,走如電激,聲若風雨,夜不敢進。明日,率數十人尋其蹤跡。至山下,見一小兒,問曰:何往?答曰:主人昨夜為劉涓子所射,取水以洗瘡。因問主人是誰,答曰:是黃父鬼。乃將小兒還。未幾,聞搗聲,遙見三人,一人臥,一人閱書,一人搗藥,即齊聲叫突而前,三人並走,遺一帙癰疽方,一臼藥。時涓子得之,從宋武帝北征,有被瘡者,以藥塗之,隨手而愈。
涓子用方為治,千無一失,演為十卷,號《鬼遺方》。(龔慶先《鬼遺方》敘)
白話文:
劉涓子在丹陽郊外練習射箭,突然射中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很高,大約有二丈多高。被射中後,它飛快地逃走,發出的聲音像風雨一樣,到了晚上也不敢靠近。第二天,劉涓子帶著幾十個人去尋找它的蹤跡。他們來到山腳下,看到一個小男孩,於是問他:「你往哪裡去?」小男孩回答說:「我的主人昨夜被劉涓子射傷了,我拿水去給他洗傷口。」劉涓子問他主人是誰,小男孩回答說:「是黃父鬼。」劉涓子把小男孩帶了回去。不久,他們聽到搗藥的聲音,遠遠地看到有三個人:一個人躺在牀上,一個人正在看書,一個人正在搗藥。他們一起大叫,衝上前來,三個人一起跑掉,留下一本記載治癒癰疽的方子和一臼藥。劉涓子得到了這個方子和藥,後來跟著宋武帝北征,軍中有人得了癰疽,他就用這個藥來塗抹,塗抹後就能立馬痊癒。
宋元泰中,青州劉𢣺,射一鹿,剖五臟,拾青草塞之,蹶然而起,𢣺怪而拔草,復倒,如此三度。𢣺錄此草種之,多主傷折,俗呼劉𢣺草,亦曰天名精,此草亦寄奴之類。(《槎庵小乘》)
(琇按,前劉涓子及此則,皆脫胎宋祖荻洲事,要其藥皆寄奴也。)
白話文:
宋朝末年到元朝初期,青州的劉𢣺射中一隻鹿,剖開五臟時,拿青草塞入其中。鹿突然跳起來,把草踢掉然後又倒下,這樣反覆了三次。劉𢣺覺得很奇怪,就採了這種草種植,發現它能治癒傷折,民間稱為「劉𢣺草」,也叫「天名精」。這種草和寄奴草類似。
斐昊旻山行,有山蜘蛛,垂絲如疋布,將及旻,旻引弓射殺之,大如車輪,因斷其絲數尺收之,部下有金瘡者,剪方寸貼之,血立止。(《南部新書》)
白話文:
斐旻在山裡行走時,發現有一隻山蜘蛛,垂下的絲線像一匹匹布那樣多。快走到旻山時,旻張弓射死了山蜘蛛,山蜘蛛大如車輪。於是旻剪下它幾尺長的絲線收了起來。後來部下有人受了刀傷,用剪下來的絲線貼在傷口上,血立刻止住了。(《南部新書》)
夏侯鄆為閬州,有人額上有箭痕,問之。云:從馬侍中徵田悅中箭,侍中與一藥,乃用巴豆微炒,同蜣蜋搗塗,斯須,痛定微癢,待極癢不可忍,乃撼動拔之,拔之立出。後以生肌藥敷之乃愈。因以方付鄆云:凡諸瘡皆可療。後鄆至洪州,逆旅主人妻,患瘡呻吟,用此立愈。(《本草綱目》)
白話文:
夏侯鄆在閬州當官時,遇見一位額頭上有箭痕的人,詢問他。那人說:我是從馬侍中那裡徵調去討伐田悅的,中了一箭,侍中給了一種藥,就是把巴豆炒一炒,再和蜣螂一起搗碎塗上。沒過多久,疼痛就停止了,但是有點癢。等癢得受不了的時候,就可以撼動拔除箭了,一拔就拔出來了。之後再用生肌藥敷上就痊癒了。於是那人就把這個方子告訴了夏侯鄆,說:凡是各種傷口都能用這個方法治療。後來夏侯鄆到了洪州,旅店的主人妻子患有傷口,呻吟不止,用這個方法立刻就治好了。
受箭鏃不出者,以蜣蜋、巴豆同塗,癢不可當,以雄磁石挾之即出。象牙、牡鼠肝腦、慄屑、烏雞尾、灰白梅仁、瓜仁、齒齧和黑蝨,皆能出箭頭。又針線在肉者,張子和《儒門事親》方,端午取莨菪作丸,黃丹衣之,置臍,而箭頭自出。劉薦叔曰:近日行伍,惟以干莧菜與沙糖塗之,能出箭頭與鉛砲子。此常驗者,則古方所未載也。
白話文:
箭頭無法取出時,可以用蜣螂和巴豆塗抹使其發癢難耐,再用磁鐵夾住,箭頭就會出來。象牙、雄鼠的肝和腦、栗子殼屑、烏雞尾、梅子仁、瓜子仁、草鞋底屑和黑螞蟻都能幫助取出箭頭。
此外,如果肉中還有針線的話,可以按照張子和在《儒門事親》中的方法:在端午節採集飛揚草製成藥丸,並用黃丹包裹,放置在肚臍上,箭頭就會自動出來。
劉薦叔說:現在軍隊中,都用赤莧菜和砂糖塗抹傷口,就能取出箭頭和鉛彈。這是經常驗證有效的方法,古方中沒有記載。
昔有人肩胛中瘡,血如湧出,醫用原蠶沙,為細末敷之,血立止。一云用真降香,煆存性,為末貼之,尤效。(《吹劍續醫續錄記》)
白話文:
從前有個人肩胛疼痛,流血如泉湧,醫生用原蠶沙搗碎敷在傷口,血立刻止住了。另一種方法是用真降香,燒成灰燼後,研成粉末敷在傷口上,效果更好。(出自《吹劍續醫續錄記》)
王肯堂云:余近得一金瘡方,大有神效,功在三日,長肌肉。以黃牛膽煆存性,為細末敷之,此實一奇方也。(《續醫說》)
白話文:
皮膚潰瘍將在三天內擴散到肌肉層,膽汁會腐蝕肌肉。
布智爾從太祖徵回回,身中數矢,血流滿體,悶僕幾絕。太祖命取一牛,剖其腹,納之牛腹中,浸熱血中,移時遂蘇。又李庭從巴延攻郢州,炮傷左脅,矢貫於胸,幾絕。巴延命剖水牛腹,納其中,良久而蘇。何孟春云:予在職方間,各邊將無知此術者,非讀《元史》弗知也。故書於此,以備緩急。(《本草綱目》)
白話文:
布智爾跟隨太祖攻打回回,身中多箭,血流滿身,昏迷不醒。太祖命令取來一頭牛,剖開牛腹,將布智爾放入牛腹中,浸泡在熱血中,過了一段時間布智爾蘇醒過來。還有李庭跟隨巴延攻打郢州,被火炮擊傷左肋,箭穿過胸部,幾乎昏死。巴延命令剖開一頭水牛的肚子,將李庭放入其中,過了好一會兒李庭才蘇醒。何孟春說:我在職方任職期間,邊境守將沒有人知道此術,如果不是讀了《元史》也不會知道。因此將此術記載於此,以備不時之需。
孫法宗苦頭瘡,夜有女人至,曰:我天使也,事不關善人,使者誤及耳。但取牛糞煮敷之,即驗。如其言果愈。(《宋書》、《本草綱目》)
張禧,身中十八矢,一矢貫腹,悶絕。世祖即取血竭,遣人往療之。(《元史》)
白話文:
孫法宗得了個惡疾,晚上有一個女人來找他,說:「我是天使,這件事不應該讓你這個好人遭遇的,是使者弄錯了。只要用牛糞煮了敷在患處,就會見效。」孫法宗照她的話去做,果然治癒了。(出自《宋書》、《本草綱目》)
蒙古中有墨爾根、綽爾濟者,精岐黃。有正白旗先鋒鄂碩,與蒙古戰,中流矢,殆甚。濟為拔鏃,敷以藥,遂愈。又都統吳拜,交戰時,身被三十餘矢,已昏絕。濟令剖白槖駝腹,置拜其中,遂蘇。又黃冠苗君稷之徒,臂屈不伸。濟先以熱⿱⺮鐘熏蒸,次用斧椎其骨,手捏有聲,使骨穴對好,即愈。(余文節公常撫軍《宦遊筆記》)
白話文:
蒙古族中有精通醫術的墨爾根和綽爾濟。有正白旗的先鋒鄂碩,與蒙古人作戰時中了箭,傷勢很重。濟為他拔出箭頭,敷上藥物,傷勢就痊癒了。還有都統吳拜,在交戰時身上中了三十多箭,已經昏迷。濟命令人剖開一頭白色駱駝的肚子,把吳拜放進去,吳拜就甦醒過來了。還有戴著黃冠的苗君稷,他的胳膊屈曲無法伸直。濟先用熱氣燻蒸,然後用斧子和椎子敲打他的骨頭,手裡捏著骨頭發出聲響,把骨頭穴位對正後,胳膊就痊癒了。(摘自余文節公常撫軍《宦遊筆記》)
薛衣道人祝巢夫,名堯民,洛陽諸生也。少以文名,明亡,遂棄置舉藝為醫,自號薛衣道人,得仙傳瘍醫,凡諸惡瘡,敷其藥少許即愈。人或有斷脛折臂者,請治之,無不完好。若刳腹、洗腸、破腦、濯髓,則如華佗之神。里有被賊斷頭者,頭已殊,其子知其神,謂家人曰:祝巢夫,仙人也,速為我請來。
白話文:
明朝的薛衣道人祝巢夫,本名堯民,是洛陽的秀才。他年輕時就有文采,明朝滅亡後,就放棄了科舉,改行學醫,自號薛衣道人。他得到神仙傳授的傷科醫術,各種惡性瘡瘍,只要敷上少量的他的藥物,就能立刻癒合。有人手腳斷折了,請他醫治,沒有一個人不治好如初的。如果是剖腹、清洗腸胃、開顱和洗髓髓,他的技術就像華佗一樣神乎其技。村裡有個人被盜賊砍斷了頭,頭已經掉了。他的兒子知道薛衣道人的醫術高明,就對家人說:「祝巢夫是一位神仙,趕快把他請來。」
家人曰:郎君何妄也,頸不連項矣。彼即有返魂丹,烏能合既離之形骸哉?其子因強之,既至,祝撫其胸曰:頭雖斷,身尚有暖氣。暖氣者,生氣也,有生氣尚可以治。急以銀針紉其頭於項,既合,塗以末藥一刀圭,熨以炭火,少頃,煎人參湯,雜以他藥,啟其齒灌之。須臾,則鼻微有息矣,復以熱酒灌之。
白話文:
家人都說:「少爺胡說八道,脖子已經跟頭分開了,即使有復活的丹藥,難道還能把已經分開的肉體合在一起嗎?」他兒子堅持要去,當他抵達時,他撫摸父親的胸膛說:「雖然頭斷了,但身體還有餘溫。」餘溫就是生氣,有生氣就還有救。他趕緊用銀針把頭縫到脖子上,縫好後,敷上止血的草藥,用炭火熱敷。過了一會兒,他煎了一碗人參湯,混入其他藥物,打開他父親的嘴巴灌了進去。不久,他父親的鼻子就有微弱呼吸了。他又灌了熱酒進去。
逾一晝夜,則出聲矣,呼其子而語之矣,乃進以糜粥。又一晝夜,則可舉手足矣。七日而創合,半月而如故。舉家作謝,願產之半酬之。堯民不受,後入終南山修道,不知所終。無子,其術不傳。(《虞初新志》陳定九)
白話文:
一天一夜之後,嬰兒開始發出聲音,可以呼喚他的孩子並說話,於是給他餵食稀粥。又過了一天一夜,他就可以抬舉手腳。七天後,傷口癒合,半個月後,完全恢復健康。全家人都向他表示感謝,願意將一半家產贈與他。堯民不受,後來進入終南山修道,不知所蹤。他沒有子嗣,他的醫術也因此失傳。
薛立齋治大尹劉國信,金瘡出血,發熱煩躁,屬陰虛為患。用聖愈湯治之,虛火熄而血歸經矣。
白話文:
薛立漣治療重症痢疾的患者劉國信,他的金瘡出血,發熱煩躁,是屬於陰證所引發的疾病。使用聖愈湯治療,陽火熄滅,血液回歸經脈,痢疾停止。
梁閣老侄,金瘡腫痛,出血不止,寒熱口乾,此氣虛血無所附,而血不歸經也。用補中益氣、五味、麥冬主之,陽氣復而愈。
白話文:
梁閣老的侄子,金瘡紅腫疼痛,出血不止,發燒口渴,這是因為氣虛,血沒有依附之處,血液無法回歸經絡所致。使用補中益氣湯、五味子、麥冬為主要藥物治療,身體的陽氣恢復,病情就會好轉。
舉人余時正,金瘡焮痛,出血不止,惡寒發熱,用敗毒等藥,愈甚。此亡血過多,氣無所附而然耳。遂以四物加知、柏、軟柴胡、參、五味、麥冬治之,即愈。
白話文:
科舉舉人餘時正,刀傷灼傷後疼痛劇烈,出血不止,惡寒發熱。使用敗毒等藥物,病情反而加重。這是因為失血過多,氣血無所依附所致。於是使用四物湯加知母、柏子、軟柴胡、人參、五味子、麥冬治療,病情就痊癒了。
淮西總管趙領衛,名寓殿,岩密之子,云取箭鏃法仇防禦方,張循王屢求不得,因奏之德壽宣,取以賜之,有奇效。以天水牛一個,獨角者尤緊,以小瓶盛之,用碙砂一錢,細研,水少許化開,浸天水牛,自然成水。上以藥水滴箭鏃處,當自出也。(《是齋方》)
白話文:
淮西總管趙領衛,名字叫寓殿,是巖密的兒子。他曾聽說仇防禦有取出箭鏃的法子,張循王多次請求都沒有得到,於是向德壽宣奏明,德壽宣取來賜給他,效果非常奇特。用一個天水牛角,最好是獨角的,用小瓶盛裝天水牛角,再加一錢硃砂,研磨細碎,用少量水化開,浸泡天水牛角,自然會變成水。用藥水滴在箭鏃上,箭鏃就能自己出來。
凡刀刃傷,用石灰,不以多少,端午日午時,取百草搗汁濾過,和作餅子,入韭菜汁尤妙,陰乾,遇有傷,即以末糝之。如腸胃出,桑白皮縫罨之,帛系。吳內翰父少保,守南雄州,有刀傷人腸潰者,以此藥治之,全二人之命。一方只用韭汁和石灰,端午日合。又治刀刃傷,用五倍子為末干貼,神效,亦名小血竭。(同上。)
白話文:
凡是被刀刃所傷,可以用石灰治療。石灰用量不限,在端午節正午時分採集百草,搗碎後過濾取汁,與石灰混合成餅子。加入韭菜汁的效果更佳。晾乾後,遇到有傷口時,就用其粉末塗抹。
如果腸胃穿出,可用桑白皮縫合,再用布條包紮。吳內翰的父親少保擔任南雄州刺史時,有一個被刀刺傷人腸胃潰爛的病人,用此藥治療,救了兩條人命。
另一種方法只用韭菜汁和石灰混合,也在端午節製作。此外,治療刀刃傷還可以將五倍子研成細末,敷貼在傷口上,效果神奇,也稱為「小血竭」。
回回田地,有年七八十歲老人,自願捨身濟眾者,絕不飲食,惟澡身啖蜜,經月便溺皆蜜。既死,國人殮以石棺,仍滿用蜜浸,鐫志歲月於棺蓋瘞之。俟百年後啟封,將蜜取下。凡人損折肢體,食少許立愈,雖彼中亦不多得,俗曰蜜人,番言木乃伊。(《輟耕錄》)
白話文:
在回回人的田地裡,有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他自願獻出自己的肉體幫助大眾。他不吃不喝,只用水洗澡和食用蜂蜜,連排泄物都變成蜂蜜。這位老人去世後,當地人把他埋在一個裝滿蜂蜜的石棺中,還在棺材蓋上刻上他的生卒年月。
過了大約100年後,人們打開棺材,取出蜂蜜。如果有人受傷或骨折,只要吃一點這種蜂蜜就能立刻痊癒。這種蜂蜜在回回國也很有名,當地人稱它為「蜜人」,外國人則稱它為「木乃伊。」
杭州赤山之陰,日宵箕泉。黃大癡所嘗結廬處,其徒弟沈生,狎近側一女道姑,同門有欲白之於師,沈懼,引廚刀自割勢,幾死。眾救得活,而瘡口流血,經月餘不合,偶問諸閹奴,教以毀所割勢,搗粉酒服。如其言,不數日而瘥。(同上。)
白話文:
杭州赤山南面,有一處叫宵箕泉的地方。黃大癡曾經在那裡建了草屋居住,他的徒弟沈生,和附近一位年輕的女道姑很親近。同門中有的人想向師傅告發,沈生害怕,就用廚刀自宮,差點死去。大家把他救活了,但傷口流血不止,一個多月了還沒癒合。有人碰巧問了個太監,太監教他把自宮的器官搗成粉末,用酒送服。按照他的話去做,沒幾天就痊癒了。(同上)
閩萬夫長陳君,臨陣為刀砟其面,瘡已愈,而痏與鼻不能合,甚惡,時時仰泣曰:吾面無完膚,生何以見妻子,死何以見父母乎?乃拜項彥章求治,項命壯士按其面,膚肉盡熱腐,施之以法,即面赤如頳盤。左右賀曰:復故也。(《九靈山房集》)
白話文:
福建的萬夫長陳先生,在戰場上被刀石擊中臉部,傷口雖然癒合,但鼻子和嘴巴卻不能閉合,他非常難受,經常仰天哭泣,說:「我的臉沒有了,活着怎麼面對妻子兒女,死了怎麼面對父母啊?」於是向項彥章請教治療方法。項彥章讓壯士按住陳先生的臉,皮膚和肌肉發出熱氣並且腐爛。項彥章使用自己的療法,陳先生的臉立刻變得像紅色的陶盤一樣。左右的人們祝賀他說:「恢復原來的樣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