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名醫類案》~ 卷十 (5)
卷十 (5)
1. 痞
劉子平妻，腹中有塊如瓢，十八年矣，經水斷絕，諸法無措。張令一月之內，湧四次，下六次，所去痰約一二桶，其中不化之物，有如葵菜爛魚腸之狀。湧時以木如意揃之，覺病稍如刮，漸漸如平。及積之盡，塊反窪如臼，略無少損。至是面有童色，經水既行，若當年少，可以有子。
張主簿妻，病肥氣，初如酒杯大，發寒熱，十五年餘。後因性急悲盛，病益甚，惟心下三指許無病，滿腹如石片，不能坐臥，針灸匝矣，徒勞力耳。張曰：此肥氣也，得之季夏戊己日，在左脅下，如覆杯，久不愈，令人發痎瘧。痎瘧者，寒熱也。以瓜蒂散吐之，如魚腥黃涎，約一二缶。
至夜，令用舟車丸、通經散投之，五更，黃涎濃水相半，五六行，凡有積處皆覺痛。後用白朮散、當歸散，和血流經之藥，如斯湧泄，凡三四次方愈。
山東顏先生，有積二十年，目視物不真，細字不睹，當心如頑石，每發痛不可忍，食減肉消，黑䵟滿面，腰不能直。因遇張，令湧寒痰一大盆如片粉。夜以舟車丸、通經散，下爛魚腸葵菜汁七八行。病十去三四，以熱漿粥投之，復去痰一盆。次日又以舟車丸、通經散，前後約一百餘行，略無少困。
不五六日面紅䵟去，食進目明，心中空曠，遂失頑石所在。旬日外來謝。
杜弓匠子婦，年三十，有孕已歲半矣，每發痛則召侍媼侍之，以為將產也。一二日復故，凡數次。張診其脈澀而小，斷之曰：塊病也，非孕也。《脈訣》所謂澀脈如刀刮竹形，主丈夫傷精，女人敗血，治法有病當瀉之。先以舟車丸百餘粒，後以調胃承氣湯加當歸、桃仁，用河水煎，乘熱投之。
三日後，又以舟車丸、桃仁承氣湯，瀉出膿血雜然而下。每更衣，以手向下推之揉之則出。後三二日，又用舟車丸，以豬腎散佐之。一二日，又以舟車丸、通經散，如前數服，病去十九。俟晴明，當未食時，以針瀉三陰交穴，不再旬，已消矣。
孫主簿季述之母，久患胸中痞急，不得喘息，按之則脈數且澀，曰：胸痹也。因與仲景三物小陷胸湯，一劑知，三劑愈。（《醫學綱目》。）
龔子才治吳仰泉堅，年五旬，患腹中積塊如盤大，年餘漸臥不倒，腹響如雷，噯氣不透，口乾，吐白沫，下氣通則少寬，五心煩熱，不思飲食，肌瘦如柴，屢治無效。診之，六脈澀亂數，氣口緊盛，知為寒涼克伐之過，使真氣不運，而瘀血不行。與八珍湯加半夏、陳皮、木香、厚朴、萊菔子、大腹皮、海金沙，三劑，小便下血如雞肝狀。至十二劑，下黑血塊盆許。
腹中仍有數塊，仍以八珍湯加枳實、香附，五劑而痊。
一婦人年近三十，患腹左脅有一大塊，堅硬如石，有時痛，肚腹膨脹，經水不調，白帶頻下，夜熱，脈急數，以千金化鐵丸一料，塊消即孕，生一女。（此方疑龔杜撰，四物之外，一派破血行氣而已。）
白話文：
[痞]
劉子平的妻子腹部有個像瓢一樣大的腫塊，已經十八年了，月經也停了，各種療法都沒效果。張醫生讓她在一月內嘔吐四次，大便六次，吐出的痰大約有一兩桶，其中不消化的東西，像爛葵菜和魚腸一樣。嘔吐時用木如意輔助，感覺病情稍微好轉，逐漸平復。等到積塊排盡，腫塊反而凹陷下去像個臼一樣，幾乎沒有損傷。此時她的臉色紅潤有光澤，月經也恢復了，像年輕時一樣，可以懷孕。
張主簿的妻子患有肥氣病，一開始像酒杯那麼大，伴有寒熱，已經十五年多了。後來因為個性急躁悲傷，病情加重，只有心窩下三指寬的地方沒有病，整個腹部像石塊一樣，不能坐臥，針灸治療了很多次，都無效。張醫生說：這是肥氣病，在季夏戊己日得的病，位於左脅下，像覆蓋的杯子一樣，很久沒治好，會讓人發痎瘧（瘧疾）。用瓜蒂散讓她嘔吐，吐出像魚腥味的黃色涎液，大約有一兩缶。
到了晚上，讓她服用舟車丸和通經散，五更時分，吐出黃色涎液和清水，大約五六次，凡是有積聚的地方都感覺疼痛。之後服用白朮散、當歸散等活血化瘀、調經的藥物，像這樣嘔吐瀉下，大約三四次才痊癒。
山東顏先生，患有積聚二十年，視物不清，看不清小字，心窩處像頑石一樣，經常疼痛難忍，食慾減退，消瘦，面色黑黃，腰不能直。遇到張醫生後，讓其嘔吐出寒痰一大盆，像片狀粉末一樣。晚上服用舟車丸、通經散，排出像爛魚腸和葵菜汁一樣的物質七八次。病情好了七八成，用熱粥送服藥物，又吐出一盆痰。第二天又服用舟車丸、通經散，前後大約一百多次，一點也不疲勞。
不到五六天，臉色紅潤，黑黃消失，食慾增加，視力清晰，心窩處空曠，頑石不見了。十幾天後來道謝。
杜弓匠的媳婦，三十歲，懷孕一年半了，每次發病疼痛就請產婆照料，以為要生產了。一兩天後又恢復原樣，這樣反覆發生幾次。張醫生診脈，脈象澀小，斷定是積塊病，不是懷孕。《脈訣》中說澀脈像刀刮竹子一樣，是男人傷精，女人敗血的症狀，治療方法是應當瀉去病邪。先服用舟車丸一百多粒，然後服用調胃承氣湯加當歸、桃仁，用河水煎煮，趁熱服用。
三天後，又服用舟車丸和桃仁承氣湯，瀉出膿血混雜的物質。每次更衣，用手向下推揉，就能排出膿血。三兩天后，又服用舟車丸，用豬腎散輔助治療。一兩天後，又服用舟車丸和通經散，像之前一樣服用幾次，病情好了九成。等到天氣晴朗，在飯前用針刺三陰交穴位，不到十天，病就好了。
孫主簿季述之的母親，長期患有胸中痞滿急迫，不能喘息，按壓脈搏則脈象數而澀，診斷為胸痹。於是給她服用張仲景的三物小陷胸湯，一劑見效，三劑痊癒。（《醫學綱目》）
龔子才治療吳仰泉的堅積病，患者五十歲，患有腹部積塊，像盤子一樣大，一年多來漸漸臥床不起，腹部響如雷鳴，噯氣不通暢，口乾，吐白沫，大便通暢則略微舒服些，五心煩熱，不想吃東西，肌膚消瘦如柴，多次治療無效。診脈，六脈澀亂數，氣口緊盛，知道是寒涼損傷過度，導致真氣運行不暢，瘀血不通。給他服用八珍湯加半夏、陳皮、木香、厚朴、萊菔子、大腹皮、海金沙，三劑後，小便排出像雞肝一樣的血塊。到十二劑後，排出黑色血塊一盆。
腹部仍然有幾個積塊，繼續服用八珍湯加枳實、香附，五劑後痊癒。
一位婦女，將近三十歲，患有腹部左脅部一個大塊，堅硬如石，有時疼痛，腹部膨脹，月經不調，白帶頻頻，夜間發熱，脈象急數，服用千金化鐵丸一劑，積塊消散後就懷孕了，生了一個女孩。（這個方子懷疑是龔子才杜撰的，除了四物湯，都是破血行氣的藥物。）